第53章 静静地听着
用手触摸都会死亡,如果刺在人的身上呢?珍珠选择了最易隐藏的钢针,包在绢帕中随身藏好。珍珠眷恋地看了又看这座留下过无限美好回忆,度过了她人生中最甜蜜时光的小家,不放过一个角落。
一步三回头,珍珠离开了家,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珍珠不愿回到地狱,宁愿化作一团灰烬也在不要回到那种受折磨,备受摧残的日子。一路上。
她本想对冯百川下手,可她没有高深的武功,她必须一击得手。初次杀人的恐惧,对于冯百川的畏惧,让她更不能寻到机会。
到了贝九渊身旁,这个垂死的恶魔再一次折磨了她,她的心已经坚若磐石。于是,她出手了,对毫无警惕的贝九渊出手了,她成功了,贝九渊中了丈夫私藏毒针的剧毒。
可也许是那毒针存得太久,毒发作缓慢,让这恶魔既难出声,又不得挣扎,受痛苦折磨。贝九渊连扑腾的力量都没有,血在缓缓凝结,他终于死了。
受尽体内剧毒折磨而死。恶魔有了他该有的下场,而珍珠呢,她又该何去何从,她好想好想再看一眼她心爱的子玉,可是她没有机会了。
珍珠重新穿好落下的衣衫,将纷秀发规整。恢复温柔娇小少妇模样,她将空的双眼抬起,望向了高高的屋顶…生离和死别之间不知哪个更加令人心痛。当祁俊再度看到白雅的时候。
他心爱的佳人,还枯坐在窗前,杏眼红肿,面容憔悴。“雅儿,你怎么了?”祁俊与季菲灵是来和白雅说此次飞彪卫之行的天大好消息的。
可是祁俊一看到白雅哀容,便知一定有事发生,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一切。季菲灵看到白雅模样,也是一惊,真怕昨夜出了大事。白雅见到祁俊之后,反而没有泪水了。
她勉强自己出一丝笑容,淡淡道:“俊哥哥,菲灵姐姐,你们回来了?”不顾祁俊追问,白雅只要他心平气和坐定。
甚至不避讳季菲灵,平静地道出昨夜种种。祁俊听后,面色大变,横眉立目,咬牙切齿。一张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
可是他没有妄动,他凝视白雅哀伤双眸道:“雅儿,你放心,我早说过,无论你如何,我都一生一世不会负你。我恨得,只是欺负你的人,凡是伤害你的,我都不会放过。”
白雅当然相信祁俊之言,她甚至从不曾怀疑,自己万一被人玷污过后,祁俊仍旧会爱她如斯。
可是不能释怀的却是她自己。将昨夜一幕倾吐,甚至不避讳季菲灵,白雅只是想让她的爱郎警惕。
他的母亲已经已不将他视作亲子,投向了另一人的怀抱,而当着季菲灵的面讲出,是因为白雅已能猜测,季菲灵迟迟不肯吐的内幕,就和钟含真有关,如果贸然告知祁俊。
他极可能无法接受,做出不智之举。季菲灵不能说得话,白雅无需忌讳。因为白雅更了解祁俊,他心地善良不假。
可是他从来不会糊涂,白雅有信心在当祁俊受到这个巨大的打击时,可以住,可以冷静的应对,但面对祁俊依旧不改的真爱,始终不变的挚情,白雅犹豫了。
她已经认定了自己不洁,不敢再去接受这份真情。强忍针扎一般心灵刺痛,白雅还是做了决定,她没有回应祁俊,而是转头对季菲灵道:“菲灵姐姐,昨夜的事情,我都说了。
妹妹只怕以后不能再伴在俊哥哥身旁了,我求你,以后照顾好他,好吗?”白雅伤怀,一直没有注意到季菲灵面色越来越沉,灵动美目变得黯淡,泪光直在明眸中打转,纤弱的娇躯微微颤抖,两排贝齿不住打战。
这时白雅面向了她,才发觉异常,不由惊诧道:“菲灵姐姐,你怎么了?”季菲灵幽幽道:“雅儿妹子,你不过和那恶人有过身体接触。就觉得已是不洁,可我呢?”
季菲灵倔强抹一把已经迸出的眼角泪花。修长脖颈执拗梗着,寒声道:“今既然已经说破,我就把实情道出吧。
祁俊,你给我听好,我要说的,可比雅儿更难能让你接受,可是…这是真相!”祁俊和白雅二人俱是面无表情,心中已有准备,季菲灵将要诉说的真相,只怕要让祁俊心碎。
“我的贞,早就被冯百川坏了。钟含真不但知道,而且是她一手促成。可她还要将我许配给你,你可见过这样的娘亲?”从季菲灵冰冷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她和钟含真装出的亲热,不过是逢场作戏,在她心中已是将这女人恨入骨髓。
面对季菲灵的问,祁俊漠然,他相信季菲灵所言非虚,可是他又该如何回应,季菲灵说得,是他的母亲。季菲灵也不需要祁俊的回答。
她继续道:“我们早就定下计策了,等你接位之,便要选出两名新任长老,一个就是冯百川,另一个是猛虎营盖家老大盖世豪,到那时由钟含真提出,诸位长老堂主表决。
照着规矩,半数过了,他二人就是新任长老。可这两名长老不同寻常,你接位之后,无论事大事小都要这二人过目同意。盖世豪远在深山统兵,实则架空,真正大权全落在冯百川手中。”
“我本想在你接位之后,再将部分真相告知,让你先看看你娘真面目,为了情夫可以不顾儿子,谋夺你祁家家业…若等我全盘托出,则是在我和你新婚之夜。
那时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这被冯百川玩过无数次的残破身体…他们叫我装作处女,骗你信任和你恩爱。这就是你娘,你的亲娘!”
季菲灵越说越恨,几要将银牙咬碎,脸色从苍白变得血红,眼中迸出噬人怒火。祁俊的面色铁青,呆愣愣看着地面,缓缓吐出三字:“为什么?”
“为什么?”!季菲灵冷笑了一声,凌厉的目光暗淡了,口却因愤怒久久不能平定。许久,将怒恨之心堪堪下,才接着道:“祁俊,我从来没恨过你和你们祁家。
此事全是钟含真和冯百川所为,甚至牵扯到你父亲过身之事。”祁俊猛然抬头,双目血红,低吼道:“你说什么?”
“俊哥哥!”见了祁俊动容,白雅赶忙到他身边安抚,柔声道:“你听菲灵姐姐说,不可焦躁。”祁俊深一口气,道:“我没事,菲灵,你说吧。”
季菲灵反而平静下来,理理思绪,娓娓道:“朱小曼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此人不但会武,而且擅长用药。雅儿妹妹,你昨晚中的药。
就是她的,当年我失身给冯百川也是中了这种药,后来我假作顺服,骗了冯百川信任,才得了许多内幕。朱小曼很可能在嫁入玉湖庄前就已经和冯百川结识,我曾从他们交谈中隐隐听出来过。
她应该不是被冯百川收买,而是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约定。可这女人从不讲她的过往,我也探不出话来。钟含真选这女人给先庄主做妾,此中定有阴谋。
你莫忘了,就是这女人入门之后,先庄主不久就遭了毒手。可那时,先庄主武功已是不弱,又有玄武卫在旁策应,怎么会轻易被贼人重伤呢?
我猜测,朱小曼很可能对先庄主用了药,叫他打斗之时功力不继,而玄武卫那时就已经被冯百川所控,面对贼匪置之不理,这才让贼人能重伤先庄主。”说道这里,季菲灵顿了一顿,又做戚容:“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包括我爹的死,我也难查真相,但我爹身体素来强健,又懂保养,三江堂名下医馆药铺的大夫都说他能有百岁之龄。
可也是那段时,你娘频频要他入庄宴饮,不及一季,我爹他就一病不起,请遍名医也无济于事。你说,此事可疑不可疑?”祁俊长叹一声,若有所思,不做评论。
“我爹过身不久,钟含真就将我认作义女,那时我还觉得她是好人,总来庄中小住。可不久之后,我就中了那药,在钟含真的上,被冯百川侮辱了。事情过了,钟含真要我不要声张,还说是我的过失,吃醉了酒勾引冯百川。我就算再愚笨,也能察觉不对了。
从那时我就开始怀疑钟含真和冯百川了,曲意合下,他们信了我,扶我坐上三江堂主的位子,告知我他们的计划,可并不是全部。
直到那我们从玉山府回来,我才骗得冯百川讲出实情。”季菲灵又停了,目光森视祁俊,咬牙切齿道:“你可知我是怎么套出的话吗?”“你讲吧,我听着。”
在知道杀父仇人背后的真凶可能是他心爱的母亲之后,再大的打击对祁俊来说也已经无所谓了,他麻木了。
“当着你这个未来夫君的面,我勾引他,你娘把你打发走了,我们就去房里。三个人,有我,有你娘,他说我们是婆媳,我就叫婆婆给他听,当着你娘的面。
在他面前羞辱你,给你带绿帽子。你娘,你的亲娘一句话都不说!和我一起伺候他!让他!让他美!这就是你娘!”
季菲灵声音也高了,甜美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菲灵姐姐!你不要这样,这不是俊哥哥的错。”
白雅本来拉着祁俊的手,见了季菲灵几近疯狂,又到了她身旁,拥过季菲灵刀削香肩,柔声抚慰。季菲灵再也支撑不住,伏在白雅怀中啜泣不止。白雅轻抚着季菲灵后背,安抚于她。
许久之后,季菲灵才抬起婆娑泪眼,幽幽道:“我不是怪祁家哥哥,我只是想告诉他,他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祁俊依旧无语,他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不是终结。季菲灵又稳稳心神,道:“我也不说什么了。告诉你吧,那晚说冯百川说他预谋很久了,从你爷爷临终那就开始谋划。”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