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官场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文倾澜进御书房的时候，戚少德和傅言已经跪在那里了。戚少德的衣领子都被扯破，左眼被揍了一拳，显出一个黑黑的印记，看起来甚是狼狈。

　　相较而言，傅言身上就装正许多，不过他所受的疼痛却一点不比戚少德少。戚少德打他专拣疼痛而又看不出外伤的地方，让他有苦说不出。这招可是跟当年的凌将军学的，据说他幼时曾用来教训过当今皇上。

　　文倾澜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心头的火都冒到顶梁门了。身为朝中大臣在宫门外大打出手，简直是目无法纪，斯文扫地。

　　“说吧，今为何事争吵？”文倾澜坐在御座前冷冷问道。

　　傅言抢先道：“启奏皇上，昨凌家军在大街上打架闹事，巡防营负责京城治安，前去捉拿，凌家军的人拒不受法，还打了巡防营的士兵。”巡防营和凌家军恩怨由来已久，此番他确实想借题发挥，好好的灭灭凌家军的威风。

　　对于昨晚的事，文倾澜根本想不大清楚了，不过隐约倒还记得昨闹事的人中，似乎有他一个。他脑中不断回想着昨的场景，面上却丝毫未现，只对戚少德道：“戚将军有何说法？”

　　戚少德对上叩首“皇上，凌家军打架闹事确是臣下治军不严，这些士兵年轻气盛，多喝了几杯酒犯下此错，也的确是不能饶恕，臣已经把所有闹事的官兵关押起来，并向皇上请罪。但是傅统领得理不饶人，昨围了我的府还不算，今竟在武成门外大声指骂臣下。臣下并不觉处事有何不妥，这才与他争吵起来。”

　　“皇上，戚少德那是故意偏袒手下，他抓的那些人，我让人认过，其中还少了两个主犯，尤其是一个穿着青衣青袍的男子，忽然从天而降，用一扁担把巡防营的士兵打得骨头都折了。这样的重罪，他为何不把人出来。”傅言情绪极其激动，两只眼睛圆圆的瞪着，吐沫星子冲天飞起，不断的落在戚少德身上。

　　戚少德伸出手指在脸上擦了一下，的，似沾了一大片，还有一股**的臭味不断钻进鼻孔。

　　他面色不变，淡定自如的辩解道：“皇上容禀，并非臣下不肯人，而是那另外两人非是凌家军的，这让臣下如何能。”

　　“你胡说，即使不是凌家军的，也必是凌家军认识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一处喝酒。”傅言心头火起，指着戚少德的鼻子怒斥道。

　　望着两人挣得面红耳赤地样子。文倾澜觉得心中一阵烦。猛地一拍御案。喝道：“大胆。好个奴才。当着朕地面也敢争吵。傅言。你当朕这里是你地府邸吗？”

　　他这话说地甚重。吓得傅言慌忙跪好。频频叩首不止。口中呼道：“微臣死罪。微臣不敢。”

　　“即是死罪。那就拉出去斩了吧。”文倾澜一甩袍袖。怒喝道。

　　这话一出口。傅言和戚少德同时愣了。尤其是傅言吓得腿都软了。脑中不停闪着刚才皇上地话。‘拉出去斩了。拉出去斩了’。难道这样他就被杀了吗？

　　皇上随口一句都是金口玉言。立刻有侍卫过来。拖起傅言就往外走。

　　“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傅言挣着手。叫得呼天抢地。

　　“皇上不可啊，君前争吵的是两人，皇上若是要杀，就连臣下一起杀了吧。”戚少德一见皇上来真的，忙叩首求情。看他急切的样子，似乎与傅言情不浅，磕的脑袋都破皮了。

　　“戚将军，你与傅大人有过节，还要为他求情，这是为何？”文倾澜努力平息情绪，面色和缓了许多。刚才那一刻，他没来由的心烦意，竟觉得心跳加速，仿佛刚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启禀皇上，傅大人罪不至死啊，求皇上开恩。”戚少德求恳道。

　　文倾澜深了一口气，对外呼道：“放他回来。”立刻两个侍卫又把傅言给拖了回来。

　　文倾澜看着已经瘫软在地的傅言，鼻端轻哼一声“戚将军有大量，反替你求情，你还要不依不饶吗？”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傅言早吓得有些傻了，嘴里只会说这一句。

　　“元宵节斗殴之声，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两人各退一步，就算了吧，以后不得再起争执。”文倾澜说完，急匆匆的走了，他还等着回去和白芷继续下面的事，哪有功夫在这里跟他们穷蘑菇。

　　等皇上背影消失之后，傅言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皇上说杀就要杀，说放就放，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傅言搞不清状况，戚少德心里可是很清楚，他隐隐猜到傅言说的那个手持扁担的人可能是白芷，今早看见她穿着青衣青袍和皇上匆匆从外面回来，神色慌张，就想到这里面的事不会简单了。

　　刚才皇上没追问那两人的下落，反倒怪罪傅言不该御前失礼，他就更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深知皇上大发雷霆，也并不是要杀傅言，便顺水推舟的做个人情。

　　“多谢戚大人求情。”傅言对着戚少德深躬到地，一脸的感激之。

　　“没什么，同朝为官，能帮就帮，何必把事做绝呢。”戚少德一语双关的笑道。

　　傅言会意，忙道：“戚大人所言甚是，至于闹街之人，就交给大人处置吧。”

　　“如此多谢了。”戚少德面含笑，看起来很像一个修炼多年的狐狸。

　　官场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昨意见相左有可能为一时之敌，今有共同目的，又可以做朋友的。

　　傅言也不是完全的傻子，皇上不再追究此事，他也看出来了，皇命难违，只好吃个哑巴亏了。

　　两人相携着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与进来时扭打的狰狞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看得周围的内侍、侍卫惊奇不已。

　　文倾澜回到寝宫发现白芷不在了，自然暴跳如雷，指天赌誓的一定要把那胆敢私逃的‘老鼠’给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