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刺杀之罪

　　子墨和白芷一起跃入水中，白芷不怎么会游泳，扑~:沉底，还是凌子墨强拽着，才使得她没灌进多少水。

　　两人慢腾腾的游到芦苇丛里，扶着一块浮木躲了起来，没多一会儿就听到身后传来小红低低的呼声“主人，没良心的主人。”

　　凌子墨不由摸了摸鼻子，倍觉不好意思，低声唤她过来，连连致歉“哈哈，小红，实在对不住。”

　　小红撇了撇嘴，冷笑一声，没搭理他。

　　当时境况紧急，凌子墨也不是想抛下她，只不过那时只想到白芷的安危最重要，一时把她忘记了而已。此刻见小红不悦，忙让了一块木头给她。

　　这里没有支撑之地，小红领情的趴在木头上，顺便还不忘送了主子一个大大的白眼。她一扭脸，看见半趴在木板上的白芷。她苍白着一张脸，拼命的对着水面大吐特吐，直呕的胃袋都翻了个个儿。脏水混杂着今天的吃的面条和馊粥，吐得河水都变黑了。在她身周围了飘着一圈翻着白肚的鱼，一眼就能看出是被毒死的。

　　好大的毒啊。小红吓得向一边挪了挪，心中暗自思筹，这女人是人吗？这么强的毒都毒不死她，简直就是个怪物啊。

　　他们怕那帮人还会不甘心的寻找，也不敢上岸，只好抱着木头，沿着河道在水里向前飘着。白芷的意思是，他们先去文倾澜那里躲一躲，再作计较。左右衡量一下，现在唯一能保护他们的也只有他了，而凭皇上对她地那份心意，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凌子墨对于把心爱地人送到情敌手里，很是不悦，一个劲儿的嘟着嘴，把不高兴充分的写在脸上，就为了给白芷看。

　　白芷心虚之下，也不知该劝句什么，只低着头，装没看见。

　　“你怎么知道要杀咱们地不是皇上。你就这么信任他吗？”凌子墨身上地醋劲得不到宣。转而开始难了。

　　文倾澜喜欢她。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看得出来。一个喜欢自己地男人。又会千方百计地杀自己吗？白芷不知怎么跟他解释这些。只好叹口气道：“子墨。你别闹了。我现在很累。”

　　“姐姐。我也很累地。”凌子墨也叹了口气。她累地是身体。而他累地是心。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懂得他地真心呢？

　　三人在水中划拉了一会儿。这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河上出现一只只地小渔船。勤劳地渔夫也开始了一天地打渔。

　　那群黑衣人没追过来。他们地心也暂时放进肚子里。大呼着：“船夫。老大爷。”叫过了一只渔船。巴着船帮爬了上去。

　　渔夫刚熬了一锅鱼。就在小煤炉子上炖着。那香味儿顺着鼻子不断地钻进钻出。刺三个空瘪地胃袋。

　　三人馋的哈喇子直，白芷摸了摸嘴角，眼神愣愣地说道：“咱们饿了。”

　　然后又自言自语“咕噜噜叫。”

　　炉子冒着小火苗，锅开了，锅盖被顶的一开一合，热气接触凉空气，顺着锅边下一颗颗地小水珠。白芷实在忍不住了，也没问渔夫同不同意，端过锅来，用手抓着就开吃，那吃相直犹如恶鬼投胎一般。小红和凌子墨看着看着，也忍不下了，蹲下身子跟着一块大块朵颐。

　　那渔夫气他们无礼，劈手夺锅子，三人上蹿下跳，只摇的船直晃悠，却连他们地衣服边都没碰到。

　　渔夫无奈，在旁边跳脚的骂“你们这帮倒霉催地，鱼还没呢。”

　　但三人哪管这个，只一会儿功夫，一条肥鱼就见底了，连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

　　吃完后，白芷点了点手指，有些意犹未尽地问渔夫“老丈还有吗？”

　　“还有？我今天早上还没撒网呢，唯一的一条都被你们祭了五脏庙了。”老头气得直，暗自气闷淮扬河今遭劫，他算碰见饿嗝了。

　　凌子墨本想给点钱补偿一下，不过翻了翻衣袋，银票都泡烂了，只好摸了摸鼻子，任由人家大声问候他们地八代祖宗。白芷和小红也装没听见，眼望着河面，就像是在欣赏河中景。

　　渔夫把他们送上岸，连‘呸’了几声，又骂骂咧咧的走了。三人灰头土脸的继续上路。白芷脸皮厚，一点都没觉得难过，倒是凌子墨羞得一张脸都红了。他长这么大何曾被别人这般骂过，还有气撒不出，心中的郁结可想而知。

　　沿着河岸走不到二里就是一个大码头，他们刚一踏进，就现这里戒备森严，全副武装的军士到处走动着，整个码头都布了一种紧张气氛。

　　一看这架势，白芷就知道文倾澜是在这里。

　　按说他应该去了金州了，怎么在半路停下了？难道是突然现她不见了，在找她吗？

　　对于这点白芷确实猜对了，自文倾澜晚上现他不见了，立刻喝问张唯心白芷到底去哪儿了？张唯心也很莫名，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她敲皇上门的时候。按说她去哪儿，最清楚的应该是皇上才是啊。

　　文倾澜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在船上听到的那一声‘扑通’，难道白芷竟是掉到河里了吗？他急得火气上冒，当时就令人去河里打捞。但黑灯瞎火的，河水又湍急，足足捞了一夜，烂鞋，破渔网倒捞上来不少，就是没找到白芷。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白芷一向命大，所以文倾澜根本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当即下令锦州府协助寻找，这也是为什么李虔惜匆忙离开锦州。他那是向皇上复命去了。

　　当然这些白芷并不知道。

　　既然皇上在此，也省的他们去找。白芷立刻拉过一个小兵，含笑着告诉他，她是白芷。那小兵先是瞪着她看了几眼，接着竟激动地眼泪哗哗地，哽咽着声音说道：“白姑娘，你可算活着回来了，皇上下旨今天若还找不到你，所以人都得跳淮扬河，小的我不会水啊。”

　　“行了，没事了，现在去禀报皇上，白芷回来了。”白芷笑道。她本来心情不好，被这小兵的样子一逗，心情反倒好了许多。

　　小兵抹了抹眼泪报信去了。不一会儿，文倾澜亲自了出来，一看见白芷，根本不顾周围是否有人看着，上前一步就紧紧抱住她，口中喃喃自语道：“总算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

　　一夜，他担忧的整颗心都揪起来了，虽然知道她一受点伤害，也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皇上，白芷回来了。”白芷对他的真情心有所动，声音中略显哽咽。就这一一夜，她过起来就像是过了一年，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忽然产生了一种‘总算碰见能给她撑人’的感慨。

　　文倾澜牵着她地手一起进了暂居的处所。凌子墨在后面跟着，脸色明显由白转黑，黑的亮。自看到文倾澜开始，他的心情就跌入了谷底，无论怎么挣扎也爬不上来。

　　小红在一旁边走边说着风凉话“就说你没福气吧，保护了这么久地女人，其实是替别人保护的，也难为你有人给戴了绿帽子，还忍得住。”

　　凌子墨心中憋着一肚子地火，不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暗恨这女人真是惟恐天下不，想看两人打架还是怎的。

　　这是一个小跨院，是当地的富户贡献出来的，院子虽不算宽大，好在景不错，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布置的别具匠心。

　　进了内屋，皇上赐坐后，白芷便把这一一夜生地事讲述了一遍，包过两次中毒，两次围杀，都详详细细的说给他听。一字一句，一血一泪说地言辞并茂，声俱下，让人闻之泣。

　　文倾澜听完，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沉了一会儿道：“依你的意思，谁会下此狠手。”

　　“我看应该是李虔惜，那家伙对我怀恨在心，没准会起杀心。”白芷地话语虽是猜测，但语气却异常的肯定，似乎已经认定李虔惜就是那罪魁凶手。

　　不管李虔惜有没有下狠手，让白芷吃了这么多地苦，他已经是犯了大罪了。文倾澜当即下旨把李虔惜上了拷，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

　　李虔惜无故遭变，被关在船上，连声大呼冤枉，喊的嗓子都见嘶哑，但连个搭腔的都没有。他心中不忿，就转而骂了起来“白芷，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这辈子倒霉就倒在你身上了，你这个丧门星，扫把，…。”后面越骂越不像话，让人不由怀疑两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其实两人之间深仇大恨倒真谈不上，只不过当年因为未证实的通之罪，他曾经和她被人并骂成‘夫妇’，也正因为此，皇上对他心有芥蒂，把他下放到一个边远县城做了十年的县令。他本以为这可恶的女人已经死了，没想到十年之后又再见到她，还比以前越嚣张了。他心中的郁结逐渐爆，自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但这也仅止于此，他还不至于杀了她，给自己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她敢诬陷他，这又得另当别论了。

　　他在心中暗暗誓，若不报今之仇，他就干脆认她做干娘，也省的窝囊死。

　　_

　　被撞了的船已经修补好了，又找到白芷，文倾澜心事了了，就下令开船，重新上路。他此行的目的地是金州，在那里等待他的是一件必须要做的大事。

　　白芷和凌子墨跟着上了船，扬帆北上，一路上很是顺风。

　　小红似乎想要说服凌子墨移情别恋，所以跟的非常紧，几乎凌子墨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讥讽的声音随时随刻贯入他的耳孔，好几次都刺的他想干脆掐死她。

　　上船后，白芷去看过李虔惜一次，他坐在漆黑的舱底，手上戴着枷锁，蓬头垢面，浑身的颓废。

　　李虔惜看见她，张了张嘴最终没出声，他连骂了两，声音早就嘶哑了，此刻连骂人的力气都懒的使了。只冷冷地瞪着她，用眼睛把她剐了一遍又一遍。

　　一前还威风八面，在他们面前耍派头的人，谁又想到这么快就落得个枷锁加身的下场。

　　白芷叹息一声，不由暗自感慨，皇权果然厉害，文倾澜只一句话，瞬间就能决定人的生死，富贵和贫穷也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古往今来伴君如伴虎，这话当真不假的。（可叹此时此刻，她居然忘了是她在皇上面前进言要惩罚李虔惜的。）相比较而言，自己多次顶撞于文倾澜，他依然真情以待，就这份皇恩，还真深厚着呢。

　　可为什么文倾澜会对自己用情至深？是因为很久以前他们就相识吗？那他们应当是什么关系？会是恋人吗？或许冤家对头还更让人觉得贴切一些吧。白芷想破头都想不出什么，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郁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头顶敲了一下，眼前一阵黑，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虔惜望着突然摔倒在地的白芷，不由奇怪的用脚踢了踢她的身子，纹丝不动。本来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忽然晕倒？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敲晕的。

　　他转过脸在四周瞧了瞧，根本没现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人。就在这一刻，他突地想起一句古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_

　　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巍峨的宫殿，宫殿前一追一赶地跑着两个孩子，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另一个小一些。

　　“凌子枫，你给我站住，把上次欠我的东西还过来。”大些的孩子边追边停地叫着。

　　“夫子说施恩莫求报，你不过借我一次东西，就要双倍讨还，这叫做本不良。”小个的孩子笑着躲躲藏藏，最后一拐弯躲到了另一个与她年纪相当，个头却更小一些的孩子身旁。

　　“殿下，你给评评理。”小孩子对着更小的孩子笑着求恳。

　　“那是件什么东西？”更小的孩子冷着脸问道。他年纪虽小，脸上却过早的显示出成年人才有的稳重，肃然。

　　“是一只湖州笔，他借我用了两，却非让我还两只。”小孩子指着大孩子，一脸的愤愤不平。

　　“好，拿来我看看。”

　　小孩子答应着把手中的笔递到更小的孩子面前，好希望他会把笔判给她。

　　“这笔不错，也很好，你们就别争了，给我用了。”更小的孩子说完，没等两人反应，就拿着笔扬长而去了。

　　留下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相互埋怨，不该把好东西在殿下面前显。这下好了，他们都没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