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难道太后竟然是---

　　皇宫里伺候都是千挑万选的细心人，定是照料妥孙儿多心了。”小明月对太后的关心远比淑妃来得真心实意，也没那么多取巧的事儿。

　　“明月公主不能这么说，难得你小小年纪就知道关心别人，懂进退晓轻重，皇有你这样的乖巧孙儿也很是安慰。哎，倒是你三皇叔他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没你这小孩儿来得懂事，到现在还让哀家不放心——”太后如今心都是对被软的小儿子的担心之情，这不才没说上两句就又将话题绕到风清池身上，却是令淑妃及小明月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下去。

　　“太后不必过虑，闵皇爷与皇上乃同母兄弟情谊向来亲厚，虽然最近或许有些小误会，但也终究会解开的。太后切莫忧思过度反而伤了身子，臣妾瞧着也很是担心。”淑妃摸不准闵皇爷是逆了皇帝那片龙鳞，不敢把话说得太，但在太后面前还是得往好处说。

　　太后也是被奉承惯了的人，对她这种没有半点说服力的场面话也没往心里去，无能为力道。“唉，他们都不是小孩儿了，事到如今哀家这个当娘的也管不了他们那么多，都由着他们去吧，省得想到就心烦。”太后嘴上虽说得像是撒手不管，但眉眼间那抹愁容却并没有因而减轻半分，显然是言不由衷。

　　当父母的多半都是偏爱小儿子一些，但太后想到小儿子这次做事地确不成体统，也很难再在当皇帝的大儿子面前为他说好话。毕竟风清炽登基已久君威重，便是她这娘亲也不敢在他面前擅自拿主意，若不是这次说情不行被抹了面子太后又怎么对皇帝冷冷淡淡。

　　“父皇向来孝顺皇，三皇叔若不是犯了大错定不会难为他，想来再过几父皇就会撤了旨意。皇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放宽心，三皇叔很快就会进宫来觐见你老人家。”小明月也附和着。

　　“但愿如此，端的就看皇上的心思了。”太后叹着气道。

　　她们这番劝说根本够不着要点，如同隔靴搔，无法真正让太后开怀。若是往日能先人一步得到第一手内幕消息，钱小米又哪有不知会小明月的道理，但这次却很是不同，毕竟小家伙年纪还小钱小米可开不了口透有关她皇叔的荒唐事，没得污染了小孩儿的纯洁心灵。

　　这婆婆、儿媳、孙女等三人此刻都是各怀心事，也不知该如何说到一块去，房内气氛颇是沉闷，就如同最近的深秋天气一般总的让人不舒心。钱小米看着这场面心里很是着急，几次都险些将不该说的话口而出，幸好生生忍住了。

　　闵皇爷被软一事地内情她是晓得了，可是应该如何化解令太后重现颜却还没想出个妥善法子，毕竟这事的决定权在至高无上的皇帝一人手中，他若金口不开这事就难有个善了的可能。但显然身为一国之君的风清池不会容忍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情发生，更不可能会和他弟弟一般荒唐胡为，于是乎双方就这么死耗着陷入僵局。钱小米相信皇帝这段日子也过得不轻松，软皇弟地原由不能公之于众，时间久了总会生出流言，皇帝他更想他弟弟能早服软才是。

　　这真是个难以打破地困局。她能在那里找出机会？钱小米想着也深感头疼。

　　寝宫之内各人心思转。太后烦心淑妃小明月看着着急。却没能有个真正说到骨子眼上地点子。这三人此刻颇是牛头不答马嘴地话不投机。而就在这个时候。窗外骤然闪过一道白光引得众人分神相顾。接着天边传来响声隆隆。原来是要下雨了。这场雨来得还真是突然。本来还看着清亮地天空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大堆黑地乌云。眼瞧着内里电闪雷鸣。该是很快就会有一场倾盆大雨要下。

　　怪不得总觉得烦闷。原来并不是单纯因着眼前这几个人。而是老天爷都受不了要这沉闷气氛。想着来场大雨洗刷一下各人心头地阴郁。说时迟那时快。伴着闪电那哗啦啦地大雨便想自天上直倒下来一般。瞬间漫天而降。众人虽身在室内也能透过窗户远眺感受那股几乎直扑面前地水汽。太后地寝宫自然是装有地龙地。所以外面尽管深秋寒雨。里面地人却不会为此感到多添地几分寒冷。反倒是听着“淅淅”雨声看着窗外水雾朦胧景蒙。令人有种亦幻亦真地错觉。

　　说来也是恰巧。自太后寿典之前这老天就没见

　　次雨。这一场便是近两个月来头一回。而且来得这是让人心头也跟着轻了些。钱小米向来很喜欢在室内看着外面下雨时地感觉。颇有一番“小楼一夜听雨”地朦胧诗意。尤其是这会儿更是觉得身心舒泰。便好像烦恼也被这自天而降地无之水冲淡了不少。有这种不止她一个人。这些天一直在太后面前小心翼翼侍候着地宫人们也为这场久违地大雨而欣喜。脸上隐隐都是喜。

　　“这雨可是不小地模样。还是说来就来。幸好没到处跑不然怕是躲不及了。也好。最近这些天都未见有雨。这时下一场后合该也清些。若是早些晓得。我们大伙儿一起到太明湖边暖阁处歇着。待雨势稍减了些便可欣赏湖上雨景。迷茫茫天水一却也是一番趣味。太后说可是这道理。”淑妃可算逮着能转移气氛地话题，轻言浅笑着看向外面的滂沱雨势，想让太后从烦心事中分神片刻。

　　皇宫里头主子们虽然锦衣玉食，但宫中同样也是规矩多多，其实玩乐的时候却并不见得比宫外的大户人家来得多花样，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能众人聚在一起听听戏看看杂耍，平时也就是欣赏歌舞曲乐之类的雅趣。当然皇宫之内地建造师结天下诸多能工巧匠耗了无尽心血筑成，自然是处处有巧思有着民间无法相比的优势，而四时赏景便是最难得又最值得进行地一项消遣活动。正如淑妃所提议的那样，若早些在御花园地太明湖边专为欣赏湖景所建的暖阁里休息，在雨势稍减之时便能临湖观赏这难得地雨景，确是一桩美事。

　　太后也好久没见过下雨了，这一场来得风雨淅淅而众人安坐室内，瞧着也果真是别有一番趣味，有此遥想淑妃之言也觉有理。“这倒也是，本来是个不错的提议，只可惜没能及早知晓，却是错过了欣赏此番美景的机会。”说着又沉眉想了想，像是有感而发，幽幽道。“兴许真是天有所感，每当人心浮躁时总会上演这么一场雷雨之景，就好似是要为事情平添几分急迫情势，这连戏里也是常演这般戏码。记得哀家早年曾看过一出戏，便也是在一个即将大雨的日子，一大家子内里诸多事端都在那几个时辰里上演，结局却是令人意外得紧。”

　　太后爱看戏那是大伙都知道的，不然在寿宴那会儿礼部也不会费尽心思，从各处为她找来那么些能唱会演的戏班进宫，为的就是哄她老寿星欢喜。但钱小米听着有那么点觉得奇怪，但又说上来哪儿有问题。

　　“太后这说的是哪一出，臣妾怎么好像没瞧过，却是孤陋寡闻了，还请太后指点。”淑妃自问对听戏也有些钻研，但听了太后说的戏码桥段一时也没能想到时哪一出戏里面出现过，甚是好奇问。

　　小明月年纪小之前又常年在明月轩里修养，连在宫中众人面的机会都没几次，对这方面就更说不上话来，只能安安静静地听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太后皇。

　　太后并没有直接回答，仍旧是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之中，又缓缓道。“都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如今回想起来却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般，也是这般的大雨天，我坐在那儿看着台上演着。好一场大雷雨，台上众人演得都是入木三分，就是那一大家子内里的很，生生出那许多事儿来。”许是想起数十年前的陈年往事，太后眼神悠悠看着窗外雨景，却不知神游天外到了何处。

　　太后说得含糊不清，淑妃也不知她所指当是搭不上话来，只得讪讪道。“太后果然是见多识广，臣妾等是万万比之不及，这出戏可还没听说过。若太后喜欢，迟些日子臣妾便去把演这戏码的戏班寻来，让他们给太后解解闷。”她虽然还猜不到是怎么一出戏码，但思付自己手下人还是能办事的，回去遣她们到宫外去寻费些心思总还是能找到。

　　“不必了，这戏这儿的人是演不了的，淑妃还是不必费这个心了，哀家明白你的孝心就好。这出‘雷雨’，哀家这辈子是再也看不了了。”太后这会从对往事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又是感概又是伤感地堆淑妃摇了摇头，没让她去折腾此事。

　　钱小米听了心头“嘎达”一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跳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