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家欢喜几家愁

　　一，头们和驯兽在边边吃午饭边盯着那魂魄都快消散厂竹点灵。陆悠悠化了盆热水正在帮自己的小豹子洗嘴洗爪子，刚才小豹子英勇了半天，毫无建树，却折腾来一身臭气，陆悠悠只得赶紧捉过来死命的擦洗小豹子依旧瞪着那熊头作势扑。

　　这山顶很高，黑黝黝的，在一角四陷处，忽然传出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可不是霎月庵的师太发出来的，而是万空方丈发出来的。

　　霎月庵的师太们都没有万空方丈那一身高绝法力，所以做不到藏影匿神。无法混进小丫头们的内随护，只能是在山外边另觅它处，蛮辛苦的。熬个两三天就得出谷去和其他师太换班，碰到天气绝对恶的时候。师太们也只好逃出这深山避避风头了，好在有那神兽一路提点照顾。师太们自然是放心的很。只要天气好转，师太们都是争先恐后的要求进山护卫这些本门重宝。就算是只能在外风餐宿那也是开心得很的

　　如今这五个小丫头当然是霎月庵重宝中的重宝，个个拥有超级灵兽不说。还都是聪慧乖巧，如今霎月庵敢于大展拳脚，分庵说开就开，那也是甩为所有老婆婆们都看到了本门声威大震的希望，而且这已经是事实了。那兽王争霸大赛，需月庵出尽风头，得三大驯兽山庄不战而败。而且个个输得服服帖帖，虽然有投机取巧的成份，可毕竟是实力可畏之极的。虽然说只有老范大展了拳脚服群雄，可那六阶灵狐七阶小小豹子也是事实啊，那些可都不是障眼法，一个一岁大点的小豹子已经在长标志着七阶神兽的第二层利齿了，这还能假的了！所以仙妖界所有名门正派对于雾月庵的往日评价统统作废，新近评价一律改为：前途不可限量。无法以常理测度！

　　这确实无法测度。虽说天下间公认那小球是第一神兽，而且神威显出一块就震惊天下一次，可毕竟还有没显出来的，谁知道这小球还有多少能耐没显出来哦！况且雾月庵的师太们向来不显山水。可天下间绝对是无人敢去招惹，那也是大有来头的，兽王争霸大赛人家只出了一个小老鼠而已，众目睽睽之下可还有五个丫头和四个神奇异兽没显本事呢，谁又知道这些小丫头有什么能耐，那些超阶得不像话的驯兽又有什么本事。

　　从古至今，最耸怕的事物都是有个共通之处，那就是不会去显出自己有多可怕。那些完全光了的其实也就一点都不可怕了。这一节雾月庵的师太们早就加进了本门严，被贯彻的很彻底，这也是各大门派敬服敬畏月庵的原因之一。

　　慧迦方丈为了救自己那好徒儿净得禅师。将老范小小鼠头啄了个桃花点点开，还在狼狈遁走之际。被需月庵师太将自己那舍利兜去了。虽然是狼狈，不过倒也将自己那净得徒儿成佛困所需的所有果报都印在了那个小小信使皮之上，损失不倒也算得上是大功告成，回来秦广王殿安心等待自己徒儿成佛，却是左等右等没消息，掐指算算。只是在那里叫苦，原来这身负重责大任的小小信使竟然贪图安逸畏惧险恶妖界，一点前去送这果报的心思都没有，这可愁死了慧迦方丈了。

　　眼看着自己那净得徒儿法力每里都在被妖气耗损，谁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哦，这鼠辈如此胆每里只是与一班小丫头厮混，难不成自己佛门一脉鼎盛威名竟然会因这小畜生胆小就遭此大劫么？这怎么成！如今舍利还在人家手中。慧迦方丈只得托梦给万空方丈，慧迦知道这小兽是因万空方丈才来的寺院。如今也只能依靠万空方丈这佛法高深的住持来做这感化畜去以身犯险投身妖界的思想工作了，他哪里知道万空方丈自己还是心如麻无从开解呢。

　　万空方文得了慧迦托梦，告知了上回惩戒老范的情由，方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圣僧化身胖头鹅是因为这一层佛因，至于自己眼下所能做的事情么，就是去令那贪图安逸的小小鼠辈心甘情愿的去危机四伏的妖界去送信，万空方丈得知又得去与兽打交道，心中不由得泛起老大一股幽怨情结，自己佛门高僧一寺住持多年前因兽声望净毁，前又因兽遭人诟病，还是笑骂兼具，尤其是对手自己那小兽调戏民女的出发点。更是羞得万空方丈无地自容小如今每里连那禅房都不敢出了。方丈之位也起了退让之心，每里度如年。竟然还得去面对那小耗子，万空方丈弓跌坐自己杭头小凄苦无奈之极，脸上愁纹又深了几许。慧迦自然是掐指算算就知道自己舍利如今在哪里，立刻就知道了雾月庵师太们的行踪，万空方丈不顾师兄弟拦阻，割了主持之位。身无一物飘然下山，循着慧迦指点轻松寻得兼清师太一众道姑，暗中盯了几具，随着进山师太寻着老范一行，丝毫不费力气，而且如今万空方丈羞见世人，尤其是霎月庵的人众，所以一直是以高深佛法藏影匿神，躲在那山中数，知道慧迦救徒心切。自己也是得知师祖尚在人间竟然被困妖界，如今更是危在旦夕，自然是刻不容缓的。可面对那中球，却是连嘴巴都张不开，一层心境是被小兽所蕴含的虎王灵气的，另一层是被自己前那荒唐举动羞的。

　　佛门弟子原本四大皆空。万空方丈却是空到了尽头倒装了回来。自从虎王惨死，原本空的心中就开始丛生各种魔障，死活化解不开。佛法清退了不少，如今又被另一小兽。更是心如麻，若不是观音大士点化这家伙就是自己那机缘小兽，万空方丈着实是很难有心情再来见见这让自己头大如斗的鼠辈。心中只想躲去远远的，如今竟然还得感悟这小兽去以身犯险，那妖界自己都是有去无回的哦。

　　万空方丈佛理了悟的不少。佛心虔诚，佛也是不错的，只不过毕竟

　　…”万空方丈对于积德行善这节那是坨毫不落人后。丁竹犯了错勇于面对这一节却是亏欠了许多勇气，加上内心深处对于颜面这层俗世心境无法自行化开，所以还得继续修行，这也是万空方丈成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如今万空方丈就是被这大石头阻拦住，只是静静的窝在顶四陷处藏影匿神，每里观察着机缘小兽种种行径，细细的总结自己心境的曲折经历，终于在这熊灵危殆之际感悟了许多，终于明白自己这一生虔诚礼佛，为何横生枝节得自己声名俱灰，而自己百般化解却是死活化不开的心结所在了。

　　当年虎王临终，自己心中百般纠结，却是始终不敢去面对，这份愧，疚压抑了自己数年。佛法修为因此大减，却哪里是佛心不诚佛不敬哦，自己所欠缺的就是眼下这小小老鼠正在做的事情，承认自己过错，尽力弥补亏欠，最要紧的是正视自己心境毫不逃避责任，当年假如自己能在教化虎王之时怀着真诚佛心感悟，而不是带着厌恶恼怒之心去杖责，那事情结果肯定是不同的了。万空方丈在顶大彻大悟，仰头感谢菩萨慈悲，却不知自己需要感悟的东西还多着呢，这才是初窥正确解心结的门径而已。

　　万空方丈自认是心结俱解心情大好。当即飘落下来。方丈自然是知道下面这机缘小兽愁什么。觉得自己也应该出一份力，所以立刻就现了身形飘下去，希望能帮着超度这熊灵安心离世而去。

　　老范和冥虎第一时间警觉到了万空方丈，都是立刻瞪视顶，全神戒备小丫头们终于也被清清指点着，瞧见了那黑默默的正在飘落的黑影。等到万空方丈落了地，立刻被重重包围。没有一个眼神是带着善意的。

　　万空方丈赶紧表明来意。合十对着老范弯行礼道歉，述说自己前无礼冒犯之罪，着重讲了自己误会老范调戏民女的缘由，恳切的求着老范谅解。老范和小丫头们都是知道这老家伙是有道高僧，而且佛法深，估计自己这边是绝对打不过的。而且佛门弟子向来不打诳语，晾这老和尚说的都是实话，说来道歉那就真的是道歉来了吧？那么这请求谅解的心意是真的凹。

　　所有人兽都是味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这忽然现身的老和尚，人兽心中都是知道这老家伙绝对是不好惹的，也就只得不去追究他暗中偷窥之罪了，瞧见这佛门高僧偷窥自己数，如今现行被捉，竟然还是讲着劣迹毫不脸红小丫头们倒是都佩服起来，佩服这佛门高僧佛法无边之余，也佩服这老脸面皮够厚！

　　老范叹口气，知道这老和尚是好心做错事，却也不是在做坏事。只得原谅了他前的冒犯之罪，只不过虎王灵气作祟，对这老家伙是绝对没好感的，你来道歉的么。那好吧，你既然专程来道歉，那我就原谅你。你去吧！万空方丈见这小球这么轻松就原谅了自己，自然是心里很高兴，可小家伙丢出第二个字条就是逐客令，叫自己走吧，万空方丈老脸再厚那也是会红的，登时支支吾吾了起来。先别说自己得靠这机缘小兽尽数化解心结，自己还是身负感悟这小兽去妖界送死的重任啊，万空知道小兽去了妖界那也肯定是有去无回的，可这毕竟是圣僧所托之事。还是老大的功德一件。虽然那耗子明显不屑于得这老大功德，可师祖能不能顺利成佛事关重大，你不想去献身那也是由不得你的，万空方丈接了这万般艰巨的感悟重担，原本就被得透不过气来，瞧着那小小逐客令，自然是更加的愁苦起来。

　　众人瞧出这老和尚磨磨唧唧的不愿离去。肯定是另有图谋，哼哼！你不说也罢，说了我们肯定也是不准的！众人丝毫不待见这佛门犯错高僧。都是不再理会，回头去瞅那另一个麻烦事物去了，熊灵属于妖灵异，自然是相当怕和尚的，眼看着这老和尚是来求自己这活菩萨的谅解。总算松了口气。可没想到这老秃驴第二个来意竟然是要超度自己去转世投胎。不由得立刻着恼起来。而且是立刻恼怒到悲愤的境地了。

　　万空方丈眼见小家伙们都不将自己当回事，都扭头不瞧自己”中焦急。只得无人邀请自献良策。说自己只要念得往生咒，就能超度这巨熊亡魂前去投胎转世，所有今生恩怨情仇俱可由此化解，一了百了。这当然是立刻惹恼了熊灵，也间接的惹恼了老范。

　　你是谁啊！你干嘛超度我啊！我原本就不想死啊！我也不该死啊！凭什么我就这么倒霉被人当作普通野兽杀了吃啊！凭什么我变做了熊灵还要被人拿烟熏啊！凭什么人家杀熊凶手都在挽留我。要替我恕罪，却蹦出来你这么个秃驴来硬要超度我去投胎啊！我不想死啊！我不该死啊！我不要你超度啊！我要投错胎啊！

　　熊灵所附熊头被层层赃布裹得严严实实。可这熊灵用意念来吵架，那可是意随心动，直接灌注进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原本就死的很憋屈。如今好不容易逃过了魂飞魄散的烟熏，又冒出个倒霉和尚来主动的献上往生咒来送自己尽速去地府报到，这算什么事啊！我招谁惹谁了啊！

　　熊灵如今什么能耐都没了，用意念吵架却是所向披靡，在场所有人兽全都无法抗拒，所有心灵都被熊灵意念扒开个大口子死命的往里灌着腔怨恨，登时所有人都住了嘴小丫头们都是抱着头蹲了下去灵兽个个都是眼中泪花花扇动。都不是自己出来的，是被熊灵硬出来的。万空方丈哪里知道自己一心想讨好这小球，却无意中恼了这魂魄都快没了的倒霉兽鬼，还竟然被骂了个哑口无言，尴尬的无地自容的时候，竟然在心中隐约觉得平生超度过那无数亡魂去往生似乎也不能全部算是对的事情。老范原本是掏出纸笔想写字条教老和尚的，没想到熊灵忽然发威，乍现了一川二凶骂人功夫，听得老范都是哑口矛言，他自只前世忻很匆忙，有许多未了的心愿，除了抱孙子之外，真的还有很多，是不是自己原本也有机会回去间再瞧最后几眼呢，是不是还没等自己回过神来。就有某个臭和尚念经将自己超度去了阎罗殿？想到这里，老范也是咪着眼睛愤怒的瞪着万空方丈，好像就是这秃驴将还没死透的自己从间一脚踹下来似的。

　　万空方丈忽然成了众矢之的，长叹一声，退后了好远闭目打坐，静待众怒平息，其实自己也是束手无策，只得退去一边凝神静思眼下这糟糕处境，苦思对策。老范瞧见老秃驴退下了，倒也想出了一点办法。当下叫来小瑜。询问她是否有办法带东西去地府交给熊灵，或者是熊灵自己有没有办法带东西去地府投胎，小瑜和熊灵被问得哑口无言。都是觉得这主意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小瑜能去妖界。拼着耗损道行寿命也能偷偷溜去凡间，这两样都是很危险的，估计只有自己那师父界清师太有这能耐，因为界清师太在间也是有几个老友的，经常会听说她要去给某个老友去送什么鲜货，还经常是片刻都耽搁不得的，只不过那法子太过于玄奥，稍有不慎就会被地府追究，那可就大事不好了。熊灵是自己奋力又飘回了间，虽然没学过清幽之术，可对于兽灵能有的能耐还是很清楚的，对于这夹带间事物去间，那也是万万做不到的。老范听得叹了口气，老范自己是喝过孟婆汤，在喝过孟婆汤的鬼魂中，像老范这样还能保存前世记忆的原本就绝对很稀少，那还都是有各自特定机缘的，巧就巧在老范是个土郎中，奈何桥头那碗孟婆汤没起什么作用。那味道老范却是品了个通通透透，还记了个清清楚楚，因为老范自打在鼠窝惊醒。就经常在想自己为什么还能保留前世种种记忆，对于那碗出了大问题的孟婆汤自然是耿耿于怀的，一模一样的熬出来估计是有些难度，可针对着孟婆汤中所用的药材个解药出来，倒也不算难事。

　　不能尽数解开那忘却前世记忆的药。起码能应对着减弱许多药效的，治人的药错了一味都很可能毒死人。那毒药也是一个道理，错用一味那药效估计就得大变，更何况是老范这对药材药十分精通的老郎中去品的呢。

　　熊灵眼看着自己投错胎大有希望，那是相当开心的，赶紧对面前所有人兽一个个的拜托起来，希望谁能帮自己这个大忙，这辈子肯定是无以为报得了，下辈子吧。俺只要是投错胎成功，那是肯定会记得各位的大恩大德的，是真的记得哦，下辈子绝对会用心来报答的，这样吧。我投完胎一生出来就回来找各位大侠来报答这大恩大德！

　　众人兽听得一个个头大如斗，人人觉得这大恩绝对会是将来的大麻烦，好在人人本领低微，这忙想帮都是帮不了的，只得说自己本领低微帮不上忙，心中却是丝毫不觉得愧疚，倒是觉得有点庆幸。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谁都不愿意多这么个朋友，死了还会不依不饶的回来索命，明白着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处境，却还是一嘴的死硬。谁见过这么难的灵兽哦，这臭熊难不成通灵造化全通去了纠不清外带不依不饶这功力上去了么？！

　　瞧见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万空方丈终于觉得机会来了，如今师门圣僧重托，师祖危在旦夕，这低下手段说不得也得用一小下下，况且出发点是好的，佛祖将来就算是计较，那也是功大于过，好代。万空方丈想定了对策，老脸尽量带着善意的微笑凑了过来，说自己有办法带东西去间，保证叫这熊灵如愿以偿，只不过得要这小小神兽帮我隐空寺一个大忙，隐空寺无以为报，只能每里念经祈求佛祖保佑小小神兽福泽无边，平安喜乐。

　　万空方丈愁苦多年。两道白眉早成了倒八字，数年心境凄苦相由心生，面容那是不会好看的，如今心中犯虚。脸上又是强颜堆笑。那微笑当真是费力气的，所以分外的生硬，加上这明显是讨价还价的说辞。听得所有人兽全都味着眼睛重新打量这秃驴，老家伙一看就不安好心。说是帮忙。那还不是想趁机什么花样出来，佛门慈悲为怀。怎么门下弟子行事竟然还如此的心机四伏，这还是高僧哦，瞧那笑容。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一看就知道正在心虚呢！所求之事一定不是好事。为了救那个难的未来拖油瓶。答应你这倒霉和尚的差事？你这和尚天天念的是心想事成经么？

　　小丫头和老范都是用绝对鄙视蔑视轻视瞪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的舌着这仙妖界一等一的得道高僧万空方丈，方丈多年被人敬仰，那仪容的控制功夫还是相当不错的，如今面对这些凌厉之极的冷眼舌蹭，却也是招架的万般辛苦，干枯的喉结上下耸动。不停地艰难往下咽唾沫，脸上却还是得尽量做到善意和蔼。还得压抑自己心虚不表出来，这一刻的考验，万空方丈平生从未遇过，硬着头皮苦苦支撑，背心冷汗直冒。

　　只有熊灵一个在那里开心得很，眼看着这投错胎的所有关节都能闯过，剩下的就是如何在下辈子做个自由自在的，什么呢？熊灵忽然想到一个至关要紧的问题，那就是下辈子去做什么好，是去做人还是做兽。当然是做人了。那是去做神兽还是去做人，这就有些难度了。神兽自然是比绝大多数人类生活得更开心的，眼前这杀熊凶手就是最好佐证，做个老鼠都已经是通天彻地了，那要是去做神龙呢，麒麟呢。那么多上古异兽。哪个不比做人逍遥自在哦！熊灵想到这一节，面对如此多的快乐选项，也愁起来。倒不是愁苦，而是乐得发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