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域外天魔

　　山那边，众人仰视。

　　“大叔，上面那个是你的同伴吧，看他年纪轻轻的，到底是多少级的强者？”

　　路人甲拉着弗兰特问道，其余人也齐刷刷转过头来看着弗兰特，想知道答案。

　　观战众人混杂在一起时，没人知道谁的实力强，谁的实力弱。

　　当谷底巨斗带来的迫出现时，高下立判。

　　“你认为呢？”弗兰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这个雇主，实在是太神秘了。

　　说他实力强横吧，怎么看都只是二三级的强者。

　　说他实力一般吧，屠杀那帮蟊贼时，用出来的技巧让人叹为观止。现如今，他更是唯一一个能够轻松立在山脊之上的强者。

　　并不是说，他们这些退下山脊的强者没有办法继续站在山上。无论是使用魔法卷轴，还是施展武技劈散那些迫人的压力，都能让他们做到这一点。

　　但是——

　　使用魔法卷轴等于是在撒钱，冒险者一半为了提高实力，一半也是为了赚钱。哪有为了观摩一场战斗，就随便使用魔法卷轴的道理？

　　施展武技劈散压力更不可取，那边可是千人巨斗，万一自己的举动被他们误解。不幸卷入战局，岂不是凶多吉少？

　　既然什么都不能做，就只好退下来。唯有实力更强横的，才能施施然的继续站在那里。

　　柳天涯，就是那个实力更加强横的人。

　　“他，到底有多强？他，到底能有多强？”弗兰特默默的想着，竟对这小了自己百来岁的小家伙，生出了一股敬畏之意。

　　路人甲却不知道弗兰特内心活动如此丰富，他自作聪明的说道：“我估摸着，至少也是七级强者吧。看他年龄不大，居然实力这么强横，难道他也服过驻颜丹？”

　　弗兰特呵呵一笑，并不回答。如果说出柳天涯的真实年龄，必然会给他带来诸多麻烦——

　　还未十六岁的少年，展出不亚于七级强者的实力，甚至于是八级强者的实力，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事情？人类强者的历史上的诸多记录，将因这个少年而被改写。接下来，他不是会成为豪门大家的抢夺对象，就是会成为某些势力抹杀黑名单上的重点人物。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位神秘的雇主，早就成了二皇子黑名单上的重要人物，也成了大皇子极力招募的对象。

　　山顶上，柳天涯并未回头。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山下这场恶斗，这种高质量的决斗不是经常能够看见，既然能观战悟道，就千万不要放过。

　　柳天涯凝神关注谷底打斗最为烈的每一个地方，边看心中边是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战斗，与他们相比，过去我经历的那些完全就是闹着玩啊。”

　　这并不是说，谷底中拼死搏斗的强者们实力比戈塔特更强悍。实际上，除了寥寥几个强者，其余人的实力还不及当初帮自己试锤的古猿一族勇士哈达拉。

　　但是，这些人之间配合默契，三五个强者集合在一起，就能展现出远超过哈达拉的战斗力。

　　更不用说，双方都拥有过千名强者。前方冲锋的，侧翼辅助的，后方支援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经常可以看见，三五个人的小组才陷入不利局面，立刻，侧翼就有新的团队过来协助，后方的治疗魔法也随之而来。

　　与这样的战斗相比，过去那些单打独斗不过都是笑话。匹夫之勇与千军之勇，根本就是两个档次的事物。

　　每当一处恶斗告一段落，柳天涯就会闭上眼睛，静静的沉思。他居然忘记了，千人恶斗很容易波及无辜。在又一次闭上眼睛思考问题时，突然，柳天涯心生警兆。

　　才一抬头，就看见冰块夹杂着火焰，从天而降。这突如其来的魔法攻击来得太快，柳天涯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瞬时间，他的骁勇一展无疑。只见他刷的从储物戒里出大刀，两脚略分，双手持刀，大喝一声，向空中劈去：“给我破！”

　　轰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瞬间被破。

　　“好！”那边仰视着柳天涯的路人甲乙丙丁都一起喝了声彩，能来遗忘之都冒险的强者，等级都不会低，都是识货的主。那夹杂着火焰的冰块，分明就是两方魔法师施展的魔法混杂在一起说产生的畸变事物。这样的魔法最是难防，因为这魔法到底该如何防御，根本就无前例可循。

　　柳天涯却一刀破之！

　　这一刀，既包含着至高的武技韵味，也引动了周遭的基本元素。

　　好一个魔武双重技！

　　但是，柳天涯却陷入了新的危机。

　　眼前，一群凶猛的魔兽忽然出现。

　　山脊之上，哪里来的魔兽？

　　纵然有些魔兽，又怎敢在谷中千人恶斗时，探出头来生事？

　　“不合逻辑，难道是幻境？”柳天涯心中一凛。

　　自闯过学院试炼场的幻影层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幻境。就在前段时间的路途中，弗兰特他们都一一遭遇过幻境侵扰，柳天涯却一次幻境都没经历过。他就此询问过魔师，魔师的回答时，意识安定，外力难扰。普通的幻境之术，根本就近不了柳天涯的身。

　　而眼前这些魔兽，是那么的真，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炙热的息，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异常强大的幻境！

　　柳天涯也不惧它，赤星新成，正好试试它的威力。

　　“万象俱灭，给我破！”

　　一个个赤红色的念头升腾而出，火红的精神力量向一个个幻象卷去，所到之处，幻象皆灭。

　　渐渐的，猛兽的怒吼咆哮渐渐消失了。眼前场景一变，一条宽敞平整的大街，出现在柳天涯的眼前。这下子，柳天涯更加确定，自己堕入了幻境之中。

　　“正好试试我的境界如何。”

　　柳天涯不慌不忙，淡然看着眼前的街道。境界高不高，幻境来测量。若是能轻松破掉更高水准的幻境，那境界自然就是更高。

　　正想着，一阵香风拂面而来，一位位或现代或古典的美人，出现在柳天涯的眼前。她们或是在大街上缓缓而行，或是依窗而望，含情脉脉的看着柳天涯。这一个个的美人儿，穿着感，千娇百媚，显得那么的人。

　　“来来去去，都是一样的伎俩。”看着眼前这一切，柳天涯不屑的嘴角弯了弯。

　　要么，用恐惧。要么，用美惑。除了水准上的不同，其余方面，看起来都是差不多。

　　“若我还是用杀戮破之，未免大煞风景。”看着这些动作曼妙，风情万种的美人儿，柳天涯淡笑自语“先都给我出真面容吧！”

　　赤星不再有念头生出，取而代之的，是中心之星的念头升腾而起。

　　这些都是本源意识所生的念头，本源清，则万物明，在这些清明的念头映照之下，一个个美女顿时显了形。

　　“咦，居然是实体化的精神力量！为什么这些力量如此的微弱，若不是我念头纯净，根本就映照不出来。”

　　柳天涯伸手轻围绕在身边的幻境之力，触碰之下，那些个纯净的念头就生出了感应。

　　“这些精神力量跟我的大有不同，它们没有太多的杀戮之意，只是轻飘飘的四处游动，攻击却是差了许多。它们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只有强者才能生出实体化的精神力量，这些淡淡的精神力量，没可能自己飘过来。

　　“这就是所谓的域外天魔了。”魔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已见识过这小千世界是如何开辟而来，就在世界初成之时，那初始的混沌不但生成了七大基本元素，还形成了一片精神天地。这精神之地本与大陆上的生灵毫无关系，但当有生灵感悟天道，它就会生出感应，以无形无相的域外天魔，考验感悟天道之人。”

　　“原本，你感悟的天道尚浅，那精神之地还不会生出感应，这域外天魔也不会来找你。可刚才，我宣讲之法，你感悟颇深，那杀戮之道，十成已经感悟到了三成，域外天魔自然就会来了。”

　　魔师又细细解释了一番，柳天涯方才明白，原来这世间，竟有非生灵却能拥有精神力量的存在。

　　它有初始，却无终结。在这连灭世之威都能抵挡的小千世界里，它就是永恒的存在。

　　它无物，却有念想。凡感应到能与它相比的精神之力时，它就会以各种形式出现，一展比试一番的念想。

　　柳天涯更是知道，这域外天魔，并非小千世界之独有。在那大千世界里，域外天魔也一样存在。大千世界里的强者水平更高，遭遇的域外天魔也就威力更大。每当修炼有了重大突破，便会有诸方天魔入侵，考验修炼之人。

　　实力高强之辈，自然也是跟柳天涯一样，纯凭己力就灭了那天魔侵扰。

　　也有实力勉强之徒，只能寻觅一处玄妙之地闭关修炼，将那域外天魔悉数挡在外面。

　　能魂魄合一，离生死轮回的，自是第一种人。那后面一种人，九千岁就是他寿元的极致。

　　“人心，人心，若是修不好人心，还修什么魂，练什么魄？人心若是不稳，千万年后，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天魔已破，柳天涯再次看向谷底的战斗。此时，场面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