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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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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响了。

  他猛地从那一行又一行,冗长而紧复的程式码中,回过神来。

  手机萤幕上显示的号码,是他已深深记的那一个。

  秋水。

  他迅速的拿起手机,打开它。

  “喂?”

  “耿克刚?”

  “我是。”他看了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下午四点,离她下班的时问,应该还有好一阵子。

  “你可以开车来接我一下吗?”

  “你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教室斜对面…那间医院…门口…”

  这次他确定那不是他的错觉,她哽咽了起来。

  他一惊,心口一缩。

  “我马上过去。”他抓了车钥匙和外套,没有挂掉手机,一边大步往外走,边问:“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不…不太好…我…我烫伤了…”她结结巴巴的,听起来要哭了。“对不起,我不想麻烦你,可是…可是…我一走就好痛…又叫不到计程车…”

  “你别挂电话,我马上到。”

  “嗯…嗯…”他几乎可以看见她忍着泪,在点头。

  “你看完医生了吗?”他跑下楼,穿过庭院,一边和她说话。

  “嗯。”她鼻子“看完了,也拿好葯了。”

  “医生怎么说?”他上了车,将车发动,戴上蓝芽耳机麦克风。

  “他替我上了葯,开了葯,叫我拿葯回家擦。”

  听起来状况好像还好,但他不认为真的如此,她不是那种会轻易叫痛的人。

  前世不是,这一世也不是。

  “很痛吗?”

  “擦了葯,好一点了。”

  她这句很明显是安慰,她刚刚明明说连走路都会痛的。

  那一段路,走起来要一阵子,开车只需要短短几分钟,但在巷子里,他不敢开快,好不容易来到大街,才开没多久,却又遇上红绿灯。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让人心慌。

  “我看到医院了,在等红绿灯。”

  “嗯。”“我马上就来了。”

  “嗯…”“你别怕。”他哑声安慰她。

  “嗯…”她又鼻子。

  “绿灯了。”他一边和她报告自己人在哪,一边踩下了油门。

  “我看到你了。”她说。

  他也看到她了,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左手手背擦了白色的葯膏。

  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后,始终提着的心,直到看见她人,才稍稍放了下来。

  他将车暂停在她身边的马路上,摘下耳机,下车上前去。

  看到他的瞬间,秋水松了口气,因为安心,眼眶里刚刚忍了半天的泪水,反而马上掉了下来。

  “对不起。”她按掉通话键,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哽咽的说:“谢谢你来接我。”

  一颗心,因为她的泪而疼揪紧着。

  他掏出手帕,替她擦泪。

  “医生有开止痛葯给你吗?”他替她拿手机和勾在手腕上的葯包,要她抬起烫伤的左手。

  “嗯。”她点头,让他检查她的左手。

  她的手抬起来时,还在抖。

  她烫到的部分,从手指到整个手背,直至手腕处,甚至连手掌内侧都有。

  那一定很痛。

  他知道很痛,他还记得以前被烫伤的感觉。

  他已经被烫习惯了,但她没有。

  医生替她涂了厚厚一层葯,他看不出什么,只能告诉自己,现在的医学比较进步了;但她的伤仍让他心疼。

  “我们回家。”他说。

  “嗯。”她含泪点头。

  他握着她的手,替她开车门。

  “等等…还有锅子。”她指着身旁地上的不锈钢锅。

  他一愣。

  她解释着“我刚是把手浸在水中跑来的,因为一把烫到的地方拿出水面,就很痛。看完医生之后,我只有一只手,要打电话,所以先放在地上。”

  “我来,你先上车。”他让她在车上坐好,转身去拿了还算轻的不锈钢锅,里面的水她刚刚已经倒掉了。

  他坐上驾驶座,替她好安全带,直到这时,看到她人,他才忍不住问。

  “你怎么烫伤的?”

  “汪小姐…不小心打翻了开水…”

  提起经过,她的声音又沙哑哽咽了起来,他光是想象那过程,就一阵瑟缩。

  “你自己一个人来看医生吗?你阿姨呢?”

  “汪小姐也烫伤了,阿姨送她回家,去道歉。”

  回家?能回家就代表那女人状况还好吧?

  他拧起眉,却见她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为她们开“医院就在斜对面,阿姨以为我只是轻微烫伤而已,是我自己说我可以自己去的…”

  他深口气,下对那些人的怒气,小心翼翼的把车开回家。

  他开得很慢,比刚刚来时慢多了,感觉却一下子就到了。

  到了咖啡店,他替她解开安全带,再帮她开门。

  她的手仍在微微颤抖着。

  他知道,虽然擦了葯,她还是很痛。

  “你刚在医院吃过葯了吗?”

  秋水摇摇头“还没。”

  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钥匙,他则替她把不锈钢锅和葯包一起拿上楼。

  她自己开了门,他跟在后面。

  这是他第一次到她这边,却无心多看,只是忙着替她倒水,喂她吃葯。

  “吃了葯,应该会好一点。”

  “嗯。”她再点点头,乖巧的在他的照顾下,吃葯喝水。

  回到家后,她的情绪稳定了些,没再继续掉泪。

  她在吃葯时,他边问她:“你的剪刀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她还是回答了他“厨房料理台的第一个抽屉里。”

  他走进厨房,拿了剪刀出来,蹲跪在她身前。

  “这外套不好,我得剪开它,你才能换比较轻松的衣服休息,好吗?”

  她没想到这点,她刚刚痛得完全没办法想到其他。

  他的表情很温柔,带着些许担心,他的脸上还戴着眼镜,她知道,他第一时间就放下工作赶来了。

  他说得没错,她得掉这身外套,但直接,一定会再痛她的手的。

  她知道,如果是只有她自己一个,她只能穿着这身衣服睡觉,绝对不会想到要把衣服剪开。

  反正衣服坏了再买就好了,现在能放松下来休息比较重要。

  “好。”她伸出手,让他处理她的衣袖。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袖口剪开。

  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不免会牵动到她的伤手,她每一次因为疼痛而气,他的心就跟着痛一次。

  “抱歉…”

  她摇摇头“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把她外套和衣的袖子从手腕到肩颈处都剪开了,她的肩膀了出来,因为害羞,她红了脸,不伸手捂住要掉下来的衣服。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她看着他,羞窘又感激的说:“谢谢你。”

  “你先去换衣服,我点东西给你吃。”

  “不用了,你先回去工作吧,我自己会的。”打搅到他工作,还要他出来接她,她已经觉得很抱歉了。

  他抓着剪刀和她刚喝完的水杯,温柔但坚定的道:“去换衣服。”

  她张开嘴,然后又闭上。

  他看起来一副不会和她妥协的模样,所以她红着脸,乖乖站起身,到房间去换衣服。

  其实她真的很不想自己一个人,她的手还在痛,虽然擦了葯好一点,还是感觉烧烫烧烫的。刚刚在医院里时,那位实习医生一副她大惊小敝的样子,可她真的很痛啊,加上又要自己一个人,用剩下的一只手,带着那个锅子挂号结帐领葯,在医院里走来走去的。

  她都快哭出来了,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孤单、这么难过。

  看完病后,她自己一个人,忍痛到了外头,一时间又叫不到计程车,她真的痛到不行,每走一步,只要震到都觉得好痛,才打电话给他的。

  回到了房间,她拿出比较宽松的睡衣,小心的掉被剪开的外套和衣,那不是很困难,但当她想要掉内衣时,却发现那真的很困难。

  她罩的勾环在后面,她一只手虽然碰得到,却解不开。

  她试了好几次,甚至背靠在墙上,想藉抵住贝环打开它,但那没有用。

  屋子里的空气虽然比室外好点,却依然很冷。

  没有多久,她就领悟到,自己必须要请外面那个男人帮忙。

  绮丽带着秦哥一起回娘家帮忙大扫除,澪又不在。

  她只能找他帮忙,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她也才发现,就算她的睡衣再宽松,她还是需要他帮她穿,光靠她一只右手,要不碰到左手手背上的烫伤,还得穿上衣眼,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她的脸一阵烧红,身体却忍不住打着哆唆。

  越来越冷了,她一定得找他帮忙才行。

  秋水深两口气,脸通红的打开房门,抓着睡衣挡在前,探出头去。

  他就等在外头,显然猜到她会需要帮忙。

  “那个…对不起…我解不开罩的勾环…”她尴尬极了,羞红着脸说:“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下?”

  他的黑眸一暗,似乎在瞬间变得更深更黑。

  “嗯。”他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她羞涩的拉开门,让他进来,然后转过身去。

  克刚踏进那个温馨的小房间,伸手开她颈后背上的长发,替她解开罩的勾环。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触碰到她的时间,只有一眨眼而已,但那被触及的一小片肌肤,却如火烧一般,她甚至几乎要觉得,那里是不是刚刚其实也被烫着了。

  她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暖暖的,吹拂过她赤的颈背,她不自觉微微轻颤着。

  “好了。”

  他低哑的嗓音,近在耳边。

  “谢谢。”她紧张的咬着,依然低垂着螓首,有些颤抖的道:“还有…还有睡衣…我…我没办法自己穿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应该只有几秒,她却觉得好久,全身一阵烧红。

  “把睡衣给我。”他在她身后,低声说。

  他应该看不到,她背对着他,但她还是觉得好…好紧张…

  秋水低着头,看着自己抓在前的睡衣,费了好大的力气,深了好几口气,才有办法把睡衣从前越过肩头,递给他。

  克刚拿着她的睡衣,看着她,颤抖的下了罩的肩带。

  她的背柔白滑,线条优美,像最上好的羊脂白玉。

  他不自觉屏住了气息。

  她用右手小心的掉了左边的肩带,穿过了伤手,但因为太紧张,她没有办法顺利用右手下右边的。

  那绣着粉红小花、缀着小珠珠的罩,卡在她的手臂上。

  “我来。”他抬手替她把下了手臂。

  他的手擦过了她的手臂,原本冰冷的手指,已经变得有些暖。

  她轻轻的、小小的,了一口气。

  他靠得很近,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从身后辐而来,包围着她。

  秋水不自觉战栗着,心跳如擂鼓一般。

  他将她的罩放到一旁的五斗柜上,然后摊开她的睡衣。

  她的睡衣是衬衫型的厚棉衣,很柔很软,上面有着小小的蝴蝶结。

  站在她身后,他哑声开口“把手伸出来。”

  身前的小女人,伸出了右手。

  他深口气道:“我们得先从左边来,这样比较不会痛它。”

  漂亮的粉红色,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晕开。

  她没有说话,只是害羞的把右手缩回来,伸出左手。

  拉直了衣袖,他把衬衫套进她的左手,小心的确保宽松的衣袖不会碰到她的烫伤。

  他很尽力礼貌一点,不去看她,但那真的很难,她的体温,她的味道,都在身前、在鼻间、口缭绕。

  当他替她穿好左手的衣袖时,还是不小心瞄到她前的一抹雪白,那缓缓晕开的粉红继续往下延伸。

  他气息一窒,强迫自己拉开视线,替她套上另一边的衣袖。

  右手的状况顺利很多,但接下来,问题来了…

  她没办法自己扣好前方那排扣子,她太紧张了。

  或许他应该要出去,让她自己慢慢试,但再这样下去,等她试完,恐怕也感冒了。

  他知道,她无法再开口。

  所以,他伸出手,轻触她的肩头。

  “让我帮你。”

  现在再叫他出去,太荒谬了。

  她羞怯的,慢慢转过身,让他替她扣扣子。

  冬日的天色,暗得较早。

  但是他仍可以看见,那在睡衣下,若隐若现,美好人的圆弧,还有因为紧张和冷,而在睡衣下微微立的感突起。

  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一再告诉自己,她的反应只是因为太冷了。

  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失控,耿克刚匆匆伸出大手,用他的手指,抓住她身上小小的衣扣,一颗一颗的替她扣好。

  她紧张的垂着首,因为他的靠近,呼吸变得浅薄短促,那吐出的温暖气息,抚过他僵硬的手指,几乎让他也颤抖起来。

  她晕红的小脸,长长的睫,小巧的鼻,粉,和白的肌肤,都那样的近在咫尺。

  这,真是一种可怕又甜蜜的折磨。

  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

  超过第三颗时,他已没有办法去数,把她的睡衣扣起来,并没有办法让他不去想,扣上那些扣子,只让他更加想要重新解开它们。

  他想要她,想吻她,想抚摩她,想将她抱到上,好好的确定她真实的存在。

  已经…太久了…

  手指的动作,变得越来越不灵巧。

  在最后一颗扣子时,他停顿了比上一颗扣子更久的时间,用尽了所有的心力,才有办法让自己放开它。

  “好了…”

  他的声音干哑,或许也有那么一丁点颤抖。

  她没有抬头,他万分庆幸这一点,不然的话,他恐怕无法掩藏自己眼中吓人的望。

  怕她发现自己的状况,他匆匆退开一步道:“我到厨房去点吃的,你有什么事,再叫我。”

  这一次,他没等她开口道谢,就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可以,他应该去冲个冷水澡,但她受伤了,她需要他,也只能依靠他。

  他得想个该死的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

  冬日的夕阳,迤逦进窗。

  点点尘絮,在空气中飞扬。

  秋水坐在上,息,心悸。

  她的神智还有些回不过来,只能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房门。

  手,不大痛了。

  他完全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当然,也有可能是止痛葯生效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看到了他的颤抖。

  在那很短又好长的刹那,她以为他会吻她。

  但他没有,他在厨房。

  他去厨房干嘛?

  她猛然回过神来,想起他说要到厨房煮些东西给她吃。

  他会煮吗?

  不是她瞧不起他,只是,他的厨房干净得连碗盘都没有耶。

  她起身想出去,然后才想到她还没换子。

  幸好睡是用松紧带,而非钮扣,虽然只用一只手有些不便,但她自己就可以做到。

  要不然她真无法想象,他帮她换睡,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她会羞到无地自容。

  房门外,传来了些动静。

  她好奇的悄悄打开门,探头出去看。

  厨房不大,就在她卧房的斜对面。

  他站在料理台前,拿着一把菜刀,背对着她,在切菜。

  瓦斯炉上,已有一锅水在烧。

  她闻到白米和汤的香味,他在煮稀饭,用她冰在冰箱里,事先用老炖煮起来的高汤。

  显然,他已经检查过她的冰箱。

  但是,她还是担心他切到自己的手指。

  虽然她还有些难为情,却仍深了两口气,将门拉得更开,走了过去。

  他没有注意到她,俐落的拿着菜刀,将砧板上的高丽菜切成细丝,那纯的样子让人有些傻眼。

  他一下子就切完了高丽菜,开始切红萝卜。

  煮稀饭的高汤滚了,他伸手将它转成小火。

  然后,继续切砧板上的红萝卜。

  他将它们先切片,再切丝,而且每一条萝卜丝,宽度几乎都相同,非常工整。

  他很专心,动作非常迅速顺畅,那刀工搞不好比她还漂亮。

  “我以为你不会煮。”

  他一震,猛然回过头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她脸微红的道歉,解释道:“我们的教室,偶尔会有夫一起来上课,做老公的,十个有九个会切到手。我怕你切到手,本来要叫你别忙了,我们叫个便当吃就行了。”

  “外面的便当太油了,不好吃。”他说。

  但他一直都是吃外面的,她知道。

  他虽然刀工很好,但他家连一把刀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锅碗瓢盆,就算有,也是她拿过去的。

  “我不知道你会煮。”她忍不住重复自己的好奇“你在哪学的厨艺?”

  “我没学过。”他看着她道:“况且,我煮的没有你好吃。”

  秋水小脸,闻言又发烫起来,她红着脸,调侃回去“你只是懒惰吧?”

  “你煮的,真的比我自己的好吃。”他把高丽菜丝和萝卜丝都放进锅子里。“我只会把东西洗一洗、切一切,像这样丢进锅子里而已。”

  像他那样工整的刀工,是要花时间练的。

  她有些怀疑他说的话,不过没将质疑问出口。

  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强迫他。

  所以,她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看着这个男人,站在她的厨房里,为她煮饭,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把猪切成丝,动作还是那么的简洁俐落,不过他的方向错了。

  “你切错了。”她忍不住提醒他,一边怀疑,或许她想错了,他真的不会煮。

  他一愣。

  她上前,指着那块猪道:“有纹理,你得和这些猪生长的走向,成垂直去切它,这样切断它们的纤维纹理,比较好入口,咬起来才不会太韧。”

  他拧眉,看着那块,有些困惑。

  “转个方向。”她忍住边的笑,伸出手指比了一下。“从这边开始切。”

  他依照她比的,将转了方向,然后挑眉看她。

  “对,就是这样,你切吧。”她点头。

  他开始动作,切没几下,他脸上就出现恍然的表情,他的手感很好,才会那么快就领悟它们的差别。

  可切到一半,他注意到她还站在一旁,不开口道:“你应该去休息。”

  “已经没那么痛了,而且我想待在这里,可以转移我对手伤的注意力。”

  左手的烫伤,一阵一阵的烧痛,但已经在可以忍耐的范围。

  他知道她还是会痛,但似乎真的好些了,况且她说得也没错,找点事情做,的确可以转移注意力。

  “又滚了。”她指着炉子上的汤锅道:“你得拿汤勺,把那些高丽菜下去一点,搅拌一下,不然那些在上头的,会烧焦黏在锅沿上。”

  他抓起汤勺,听话照做,却忍不住问:“你是真的担心,还是只是不喜欢把厨房的主控权交给别人?”

  她一愣,笑了出来。

  “可能都有吧。”她老实承认“既然你不会煮,我总得帮忙顾一下;我只是手烫伤了,在旁看着总是行的。”

  瞧她没有出去的打算,他扬起嘴角,也不再勉强她,只是继续把剩下的切完。

  见他切完想把放进去,秋水忙道:“等等,这不是要熬汤的,要等白米开花成粥了,再放下去,不然猪熬久了,会变太老。”

  “水槽的空碗盘,要趁现在先洗起来,不然最后会越堆越多的,到时要洗锅子就很不方便了。”

  “啊,你收砧板前,先切一点葱花备着,最后可以洒到粥上提味…”

  发现自己开始在指示他,她一顿,歉然一笑的看着他,有些窘的说:“抱歉,我好像管太多了,职业病,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你教我吧,我总是要学着煮东西的。”

  他似乎半点也不在意她的多嘴。

  她扬起嘴角“也是,学一两道拿手菜,必要时很好用的,有空我多教你一些。”

  他点头,温柔的看着她,开口道:“谢谢。”

  她咬咬,笑着回答。

  “不客气。”

  厨房里,水气蒸腾,汤菜粥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她和他闲聊着,教他在厨房里该注意的事情。

  他则听话顺从的任她使唤,在她的指导下,煎出了两颗漂亮的荷包蛋。

  看着那摆在盘子里的荷包蛋,秋水其实也很惊讶。

  谤据他的说法,这是他第一次煎荷包蛋。

  他在煎那两颗蛋时,也的确看起来不是很纯,但他的火候控制得很好,拿铲持锅的手又稳,翻面的时机也抓得刚刚好。

  她看看那两颗漂亮滑的荷包蛋,再看着那个高大强壮的男人,笑着下了一个结论。

  “耿克刚,说不定,你对料理很有天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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