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热闹非凡的生日Party，芮夏荷混在人群中。

　　其实，到底谁生日，她根本不清楚。

　　不过也没什么差，反正一堆人挤在这，谁认识谁、谁又不认识谁，根本不会有人太认真去计较。

　　So，现在呢？洁美跟男人跑了，正在舞池里High，那她，恩，好吧，就专心找对象好了。

　　十二点钟方向，油头粉面的油仔？恩，不好，看起来好像不大中用；那，十点钟方向，长相斯文的眼镜仔？恩，也不好，看起来有点弱不风。

　　调过眼，芮夏荷看向另一方。

　　三点钟方向，蓄着一头长发的现代雅痞？恩，非常不好，是她最讨厌的那一款人；啊，有了，五点钟方向，那家伙看起来还不错，个头够高、身材很不错、脸也长得不错…当然啦，比起她家关哥，是逊了那么一点。

　　不过，实在也不能太挑了，要找到像关哥一样赞的人，其实是蛮难的事。So，勉勉强强，就凑和着用吧。

　　好哩，就这样，上！

　　＊＊＊＊＊＊＊＊＊

　　七点整，边关飙回到家。

　　结果，走进主宅，看见老父、看见老母、看见许多人，就是没看见最该见到的那个人。

　　“她人呢？”臭着脸，边关走进饭厅。

　　七点用晚膳，这是爸妈的老习惯，哦，不，是该说，打爸正式退休后，两老才养成了这习惯。

　　“谁？”进食的动作顿住，边镇愣愣看着儿子。

　　“小荷。她人呢？”拉开椅子，边关坐到母亲身边。

　　“还没回来，说是跟朋友在一块，要晚一点才会回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看儿子睑不对，边竺雅有些担心。

　　“没，我没事。”摇头，边关否认，接着又问：“她什么时候说要晚回来的？”

　　“前不久。大概，恩，六点快半吧。”探手，抚上边关额头，边竺雅还是挂心。

　　“真的没事？”

　　“六点快半？”忽地，眸现火光，边关恼怒。“好，很好，她有种。”

　　“怎么了？小荷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的事？”儿子突然冒火，两老都愕然。

　　“她…没。”差点，只差一点就要口而出，边关在心里庆聿。

　　这等惊世骇俗的事，老人家还是别知道的好，他可不想让两老心脏病发。

　　“好了，不吵你们了，你们安心吃饭，我回隔壁屋去。”起身，他走出饭厅，不想多做停留。

　　包何况，现在也不能停留，因为得想办法找人…

　　懊死！那丫头皮了，要让他逮到了人，看他不剥她层皮才怪！

　　“您拨的电话现在未开机，请梢后再拨…”

　　一次又一次，连试三次之后，边关已经气炸。

　　“该死！”那臭丫头竟敢关机，明知他一定会找她，她还敢这么做！？

　　啪一声，大力合上手机盖，边关已火到最高点。

　　好，很好，非常好，她芮夏荷真是该死的有种！

　　必机是不是？不想接他电话？不想让他找到人？非要挑战他的怒气是不？好，他…成、全、她！

　　走出自己的屋子，往左方拐过去，他又回到了主屋。

　　边家是三栋屋连着，中间屋是爸妈住的主宅，左右两旁则是他跟老哥的屋子。也就是说，他跟老哥一人住一栋，老哥在主宅左方而他则是在右方。

　　芮家姐妹是跟爸妈住同栋，不过，小莲嫁给大哥之后，自然就搬到左边屋去了。

　　现在，只剩小荷跟爸妈住。

　　所以，要找小荷的东西，他自然得再回主屋。

　　走进玄关，穿过大厅，边关上了二楼，直接往芮夏荷房里去。

　　问他到她房里做什么？这不废话吗，除了查她通讯簿外，难不成还来做观光？

　　什么？说他是在侵犯他人隐私？嘿，对，他就是，又怎样？反正，只要能找到人，只要能把人带回，就算是犯罪也无所谓！

　　“小雅，你看他是在做什么？”吃完饭，边镇跟子在客厅看电视，结果又看到二儿子从外头走了进来，而且，更诡异的，是他还往三楼去。

　　别怀疑，听他跑楼梯的声音，他们涸葡定他是跑往三楼。而，打从小莲出嫁后，三楼只剩小荷了。所以，古怪的是，阿关去人家房里做什么？

　　“不知道。”探头往楼梯方向看去，边竺雅也很纳闷。“老公，你想会不会两个小的吵架了？”

　　“不可能吧，阿关很疼小荷，两人感情一向很好，应该是不会吵架才对。”讲到这，边镇忍不住叹气。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把眼调回，边竺雅看向老公。

　　“我可惜啊。”忍不住，又叹了一口。

　　“可惜什么？”

　　“两个人感情那么好，怎么就是不来电？”虽然已经成就了阿城跟小莲那对，但要是连这对都能撮合，那对他来说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圆。

　　“老公，你就别心急了。”钦，她家老公就是这样，一个承诺牢牢刻在心上，天天都急着要实现。

　　只不过，都实现一半了，另一半缓缓也不为过吧？

　　再说，小荷小莲的双亲应当也不会介意才是，所以她家老公实在没必要时时刻刻都背着那个承诺啊，唉！

　　“能不急吗？阿关那风子，真不晓得能不能改，这让我怎么敢把小荷托给他？唉。”

　　他家的两个儿子，大的阿城虽然冷底，可性格稳定，所以把小莲付给他还能安心，但，小的这个…唉，阿关打小就野到底，女人缘超好也就算了，最糟的是用情不专！

　　今天是阿花，明天就阿珠，换来换去从没看他跟谁固定过，不管怎么念怎么骂都没用。

　　唉，真是愈想愈觉糟糕，要是他自己有个女儿，打死也不会交给这种人，那…他还能把小荷托给他吗？

　　“是注定的就跑不掉，不是注定的谁也撮合不了。”拍拍老公的手，边竺雅轻声安抚。“可以了，你能代了，至少实现了一半承诺，剩下的那一半就慢些吧。”

　　“也只能这样了。”摇头，又叹气，可这回才叹到一半，小儿子就冲了下来。

　　“阿关，你做什…”但，话没说完，人已经跑了。

　　“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问清楚发生什么事，可连发问都来不及，儿子已不见人影，这让边镇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蹙起眉，边竺雅看着儿子消失的方向。“老公，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

　　“阿关在生气。”

　　“恩，有同感。”

　　“你想，会是什么事？”这回，边竺雅真的好奇了，因为她家小儿子很少生气的，他平时总是摆张不正经的笑脸．

　　“肯定跟小荷有关。”边镇只能想到这样。

　　“…”收回视线，白了丈夫一眼，边竺雅懒得说了，因为说了也白搭。

　　她会不知道是跟小荷有关吗？阿关一回来就问小荷在哪里，再来就是直往三楼冲，猜都不用猜就知是跟小荷有关系，遗需要他来说啊？

　　算了，不跟他讨论了，与其浪费舌，不如来看大爱剧场，至于两个小的嘛…就等人回来再问吧。

　　恩，好，就这样，看电视了。

　　＊＊＊＊＊＊＊＊＊

　　花前月下，夜风很凉，一对俪人相拥于庭园大树下，隔绝了屋里所有的繁华喧扰，两人正卖力的上演着情…呃，是很想卖力上演啦，可也不知怎么回事，男的愈投入，女的就愈麻木。

　　真是奇了，看人家接吻都甜蜜又浪漫，怎么…她却只觉得思心到好想吐？男人舌头在她嘴里滑动，像极柔柔软软的乌鱼子，那怪异的感觉真的不大好。

　　可是，她有问过他了啊，他说自己经验丰富，所以技巧应该是很好很赞啊！

　　那，现在这样，是谁的问题？

　　是这位老兄说话不实在，还是她感官知觉太迟钝？恩…没经验的是她，所以有可能是她的错。

　　So，好吧，再加油些，专心一点，再更投入点。

　　搬出电影上的唯美画面，芮夏荷试着感受浪漫甜美…可惜，一试再试，试得她都快没气了，还是感受不到那氛围。

　　不行了，她放弃！

　　拾手，她想推开人，岂料手才举高，便教一只大掌握住，然后，整个人被扯开，跌入一具宽广怀。

　　一瞬间，天旋地转，来不及看清什么，只听见砰的一声，接着就是男人的惨叫。

　　摇摇头，眨眨眼，甩去晕眩，芮夏荷抬头看，终于看清自己紧挨着的那副膛的主人，然后…傻眼。

　　“关、关哥？”天呐！好可怕的脸色，铁青到发黑的境界…

　　而且…他怎么找得到她？明明她手机关着，明明她没跟叔婶说要上哪儿，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边关怒瞪着她，气到了最高点，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竟敢直苫垣么做？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想想她女孩子家的名声，竟然就这样跟男人亲热起来？

　　懊死！这里甚至没有遮掩物，而她却…真是该死到了极点！

　　“可恶！懊死的混帐，你打断我的鼻子了…”

　　莫名奇妙被赏了一拳，男人踉舱倒退数步，一手捣着血的鼻子，一手怒冲冲的指向施暴者。

　　喔…他的鼻子！真是他×的痛啊！那家伙下手真狠，竟然打坏了他的鼻子，呜，这可是他最大的骄傲啊！

　　面相学说，鼻子的硬大小，除了代表财富，也代表小老弟耶，啊他的鼻子又大又，所以就靠这招来把妹了啊！

　　“只打断你的鼻子，我算客气了。”冷冷的，边关眼往下瞄，薄勾起一抹森冷酷的笑。

　　“你！”下意识的，男人把指着他的手往下栘，飞快的护住自己的命。

　　妈啊，刚才那一拳真是超级给他有力的，要是他真对他的“弟弟”下手，那他不一辈子无能才有鬼！

　　“我警告你，现在这话，我只说一遍，你最好记心上。”抓着芮夏荷肩膀，边关将她正面转往男人。“看清楚，以后见到她，你能闪多远就闪多远，要是再敢靠近她，我保证让你永远‘举’不起来。”

　　“呃？”平平是男人，身高体型也差不多，可偏偏气势就是差一大截，所以男人很没种的吓坏了。“是、是她自己找我的…”

　　“那些我不管。”笑容扩大，白牙闪闪，让人更害怕。“我只要你滚离她远远，永远永远别接近她。所以，就算是她找你，你还是得闪远远。这样，你听明白没？”

　　“明、明白。”

　　不明白行吗？他方才出的那记拳，真的快狠准又很够力，摆明就是比自己有硬底，他实在不想跟他对尬起来。

　　“明白了就滚！”巨大拳头一晃，边关狂声一喝。

　　“是！马上。”不想再被拳头亲到，男人跑得可快了。

　　虽然放弃这美女很可惜，可…要他为她搏生死？算了，不必了，没了这株花，还有别株可采，不必为谁卖命演出。

　　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信手拈来都一大把，他何须独钟这一株？So…闪！

　　＊＊＊＊＊＊＊＊＊

　　“喂…一见那人没胆的跑开，芮夏荷真是目瞪口呆。

　　“还喂什么？”随手一转，边关将她绕了圈圈，让她面对自己。

　　“我、呃，没事。”

　　眼前的关哥像是吃了十斤炸葯，芮夏荷都快被他给吓死了，哪还有胆子再多说什呜呜，她真是眼睛给蛤仔糊到，挑三拣四的相了老半天，竟然是挑到最“俗仔”的那尾软脚虾？

　　太过分了，那家伙不是男人啦！一般男人遇到这种情况，绝不可能丢下女伴跑吧？

　　是，他们是还不太热，但…子诩亲过了，他好歹展现一下英雄之姿，救救她这个落难美人啊！

　　结果…没有！那家伙啥都没做，连被打了都不敢反击，就让她独自面对他…呜，他现在很可怕啊，她也不想留下来啦！

　　“没事？很好，你没事，我…”微倾过身，边关贴近她，恶狠狠的瞪着。

　　“有、事。”

　　最后两字，他很用力咬牙进出，藉以表明怒意。

　　“呃，这样啊，你、你有事啊？那你忙去，别理我了。”挤出微笑，芮夏荷边讲边倒退，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

　　“想退到哪去？恩？”采手勾回她，边关笑得很森。

　　“没、没有啦。”啊，失败！逃脱不成，芮夏荷扼腕。“你有事嘛，有事就去忙啊，真的不用管我，我…”

　　“我的事…”不想再听她废话，边关直接打断她。“就是你。”

　　话说完，大掌一移，边关牵住她小手，很用力地转过身，大步大步往前走。

　　“关、关哥…”

　　呜呜，她不想跟他走啊！她可不可以不要跟他走啊？芮夏荷恨不得能生着地，让他无法轻易拖动自己，但，当然，那是作梦。

　　＊＊＊＊＊＊＊＊＊

　　边宅

　　车身飞快驶进大门，边关将车子停到右屋门前。

　　“下车。”熄了火，边关喝令。

　　“哦。”不敢有异议，芮夏荷照办。

　　“进屋去。”又一句命令。

　　“哦。”当然，还是不敢有异议，所以还是乖乖照做。

　　“慢着。”

　　“呃？”然而，才跨出步伐，手臂却被扯住。

　　侧仰着头，芮夏荷看他，眸底闪着困惑。

　　“不是那，是这。”右手抓住她臂膀，边关直接把人拖走。

　　想回主宅？

　　行，等他教训完之后，自然会放她回去。

　　“啊？”

　　原来他是要她进他的屋子，不是要她回到主屋上？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

　　垮着脸，垂下肩，芮夏荷好哀怨，她想逃想躲想跑，可，呜，没办法的，他力气那么大，她根本挣不开他。

　　好想尖叫，想惊动所有人，可是…不行的，要直涪坦么做，下场肯定更惨。

　　好吧，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逃得过今夕避不过明朝，那…呜，她认了。

　　讨厌，关哥为什么会变这样？又难相处又爱生气又霸道不讲理，这根本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他啊！

　　真的好讨厌哦，人家她比较喜欢以前的他啦，又好相处又好讲话又不会对她生气，呜…

　　＊＊＊＊＊＊＊＊＊

　　把人拖进屋里，边关想直接开骂了，可是…

　　“二少爷。”吴妈笑嘻嘻的了上来。“噫？小荷也来啦！”

　　边家三个屋里，都各有一个管事，主屋里的是徐妈，大哥屋里的是何妈，他屋里的这个是吴妈，她们各自负责各个屋里的大小事。

　　“吴妈。”干笑着，芮夏荷点头打招呼。“钦，好久没见你们俩聊在一块了，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很黏的，可大了就…”

　　好久没见他们单独在一块了，吴妈忍不住开始忆当年。

　　“吴妈，你去休息。”然而，边关没心情听。

　　“钦？好，等等，我先帮你们准备茶跟点心

　　说着说着，吴妈就要转回厨房。

　　“啊，不对，你们俩都爱咖啡…”

　　“不用了。”边关再一次打断了吴妈。“去休息吧，不用忙了。”

　　“不忙的，很快就好…”“吴妈。”

　　“呃？”终于，吴妈察觉了，她家二少爷心情不好，因为他的声调不再柔和，只有冰冷的强硬坚持。

　　这真的太奇怪了，二少爷向来好子好脾气，从来就不曾这样跟她说话，那现在…眼睛在两人身上兜转，吴妈一肚子纳闷。

　　“吴妈，你去休息，别管这里的事。”边关赶人赶得很坚决。

　　“哦，好。”算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机，还是乖乖照二少爷的吩咐吧。

　　于是，不再多说什么，吴妈往屋外走，不忘小心带上门，将空间留给两人。

　　＊＊＊＊＊＊＊＊＊

　　吴妈一走，边关旋即把芮夏荷甩进沙发，而后怒冲冲的坐到正对面。

　　现在他不能跟她太接近，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时激动，然后失手掐死她。所以，他才会坐到她对面，让茶几阻隔着两人。

　　狠狠瞪她，边关在想开头，想着该怎么教训她。

　　“关、关哥你…”了口水，芮夏荷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很无奈的卡在那儿。

　　钦，这种感觉好讨厌！他瞪着她不说话，她走不得又不敢说话…这样的气氛，既沉重又沉闷，让入神经紧绷到快要发疯了。

　　啊…她想尖叫啦！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真搞不懂，又没什么事，干嘛气成这样？”她忍不住低头碎碎念，音量很轻很小，只是埋怨给自己听，不料…

　　“你说什么？”边关耳力极好，一字一句全听得很清楚。

　　“我、呃，没、没有啊，我没说什么。”不会吧？他耳朵也太好了吧，说这么小声都听得见？

　　芮夏荷有些被吓到，但不忘赶紧摇头否认。

　　“没有？”霍地，右手握成拳，用力一挥…

　　砰、当啷…高脚立灯倒下碎裂。

　　“喝！”这回，芮夏荷完全被吓呆了。

　　天、天呐！他他他、关哥他也发太大脾气了吧？

　　“没什么事？你可真敢说，竟说那没什么事叩”克制不住斑张的怒气，边关猛地站起身，步步往她近。

　　而，见他一步步近，芮夏荷真是吓坏了，忍不住缩起身子，缩到沙发边角。

　　完了，关哥真的好生气，那暴怒的模样好骇人，她会不会就这样被“挂”了？呜呜，不要啊，她还年轻，还想过美丽人生啊！

　　“你、关哥你…你不要再靠近了啦！”为了性命着想，她只好放胆说。

　　然而，她说了也没用，边关根本不理睬，还是一步步往前走，来到她面前。

　　“你你你、你想干嘛啦？”缩缩缩，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芮夏荷战战兢兢的抬头望，好怕他突然凌空劈来一掌，让她差缓的头变成劫半的西瓜。

　　“我？呵呵。”边关笑了，很冷很可怕，然后慢慢说了：“我、想、扁、你。”

　　扁她？不好吧，她不想跟之前那男的有一样的下场，更不想跟那盏立灯一样支离破碎啊！

　　所以，不管了，管他跑了会怎样，先保命比较重要！念头一起，芮夏荷猛地一跳，快速往他旁边绕开，只想快快冲出险境。

　　但，当然，不可能如愿。

　　她动作的确是很快，边关也没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但…想跟他比赛跑？她那双短腿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