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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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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朝闻名的“花舫”调教出来的姑娘确实个个水灵出色,甚有于六艺者。

  据说幕后老板不惜花重金请人教导,但谁也没见过这幕后操纵的人,更不知是真是假。花舫向来是花二娘出面当家,一介风尘女子是有些手腕,但还不足以看出背后究竟。

  “姑娘,二娘请您过东上房一趟。”

  “没瞧见孙少爷在这儿吗?这么没规矩。”水沐铃瞥了丫头一眼,丫头便不敢再吭声。

  而后水沐铃巧笑倩兮对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道:“孙少爷,二娘叫唤,奴家去去就来。”

  “那怎么成!我可是重金才点到你的牌!”肥胖的孙少爷两眼一瞪。

  水沐铃正准备推说,便听见花二娘尖细的声音传来。“怎么不成了孙少爷,瞧我不是给你带姑娘来了嘛!”

  花二娘将姑娘们一推,全推到孙少爷的身边,趁着他被得晕头转向之际,把水沐铃带了出来。

  “怎么了二娘?”水沐铃脸上有些不悦。

  “有人指名点你的牌,非你不可,看样子来头不小。”二娘脸上堆了笑。

  水沐铃一边随着二娘朝东上房走去,一边嘲地道:“看不出来历吗?王朝里还能有什么人。”不就是些富家少爷,最多就是达官贵人。

  “看不出,不过那等华贵,绝非一般人所有。”

  水沐铃笑笑,花二娘向来爱夸大,想来也不过是银子多得没事来寻乐子的人。

  东上房门口站着一名壮实威武的男子,神情异常严肃,二娘哈巴着上前。

  “爷,水姑娘到了。”

  直到上房里传出“进来”的召唤,壮实男子才侧开身让水沐铃进去。

  她同二娘对看了一眼,这等阵势确实不常见。

  推开门进了屋子,走到里间便看见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坐在桌边自酌。

  虽看不清样貌,但那种闲散随意中散发的尊贵气势,已让人感到压力。

  “公子?”水沐铃试探着一声轻唤,见他抬眼看了看她,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

  她见过男子无数,仪表堂堂、面容俊朗的不在少数,家境富裕阔绰的也比比皆是。但眼前这位男子,却有让人情不自,可以不顾一切扑上去的魅力!

  是天下女子都想要却不敢要的吧,足以惑每个人为他牺牲一切,即使毫无回报,也无怨无悔。

  她是沦落风尘的人,看得多,自然一眼便能明了,眼前的人身分不同凡响,一刹那,便决定贪心想要更多。

  “奴家可否有幸知道公子尊姓?”

  佳酿送往边就口,他缓缓吐出几个字。“天下姓。”

  “公子好雅兴,一个人恐无趣,还是让沐铃来侍候公子吧。”水沐铃翩然款款移步至他身边坐下。

  男子边展开一抹魅惑的笑容,水沐铃只觉一阵晕眩,心志都被了去,回过神来身子已经倚在了他的怀里,只听他道:“第一红牌,果然名不虚传。”

  而西边走廊,花二娘必恭必敬地立于一名女子跟前。

  “二娘,近生意可好?”小姐一开口,花二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埋怨她年纪轻轻就这么会折腾人。

  “好,一比一热闹,多亏小姐当肯往这花舫里砸银子。”

  没错,就是这来历不明、年纪轻,又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姐肯花大钱调教姑娘,才让花舫有今的光景。

  花二娘不是没怀疑过她的身分,她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小姐。但她向来是久久才出现在花舫一次,花二娘多是措手不及,更来不及去探究其身分,毕竟只要乖乖做事,小姐总不会亏待她。

  “那就继续好生经营着。”女子顿了一下,又吩咐道:“完了事儿,请水姑娘来西阁楼见我。”说罢便起身离开。

  花二娘一愣,第一红牌!

  一阵香风袭来,屋子里的人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能适应地闭了闭气,再次正常呼吸时,只觉香味更加浓郁了。

  “小姐。”水沐铃施礼,头上簪的珠花亮灿灿地划过一道弧线。

  水沐铃声若黄莺出谷,面容柔美荏弱,闭月羞花之姿更是让人心生怜惜,四美之首当之无愧,难怪她昨晚无法过来,如此良宵,如此佳人!

  “坐。近可好?”

  “小姐可是关心我们?”风尘女子,何人会真心关怀。

  小姐不是很在意地开口。“关心姑娘的人何其多,无须再添一人。”

  水沐铃辨不出她话中的真伪,小姐是个高深莫测的女子,她自然是看不透。

  “当初多亏小姐救济,不然沐铃也不知今会沦落何处。”

  这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被称为“小姐”的人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好茶一品。

  “水姑娘这等妄自菲薄,是想以退为进摆谱儿让我看吗?”多亏她救济才不至于沦落?也可解释为今沦为风尘女,全拜她所赐,全凭她一手操纵?

  “沐铃不敢!”

  “行了。”小姐瞥了她一眼,再问道:“消息可是翔舞让你放出的?”

  水沐铃点头。消息一传出,王朝整个便动起来,据说宫中也是颇有动作,三宫相争已不是什么秘密。

  “小姐,我想…为自己赎身。”水沐铃说完,便感觉周围的气氛冷凝下来。

  “怎么?二娘对你不好?”

  “不是,是沐铃自己想赎身。”

  身为主子的人听罢,半眯了眼躺进贵妃椅中,随意地挥挥手,一旁侍女便上前说道:“姑娘怎地如此不知轻重,若想赎身,理应和二娘说去,请回吧。”

  水沐铃咬了咬下,看了看闭着眼的女子,起身走出西阁楼。

  待她身影一消失,原本闭目休憩的人便睁开眼,对侍女吩咐道:“留心她。”

  答应与他一同出宫调查“天藏宝图”一事,随行的只有慎儿、尉迟以及那个相传聪明绝顶的慕笑尘。

  这里面一个是备受推崇、德贤兼备的二皇子,一个是聪慧灵敏、运筹帷幄的惊澜公主,稍有闪失,便是天大的灾祸,尉迟和慎儿一路上丝毫不敢松懈。

  “为什么不问要去何处?”

  晋千岁说过出宫后为求方便,便以兄妹相称。虽觉他的提议有些蹊跷,但她也没什么心思去追究,也就默许了。

  “出了宫,外面这一切,不都是由你作主了吗?”俞咏妍慵懒地说着,看也不看他一眼,虽然这车厢布置得极为舒适,但她大概是在深宫里养尊处优惯了,还没走多远的路程,便已感到疲惫。

  晋千岁见她无打采的样子,连平里的盛气也退去了几分,不由勾一笑。

  “困了,不如靠着睡一会儿。”

  听见这话,她倏地睁开原本半眯的双眼,打起精神来。和他,已经生疏得太久了,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两人单独相处过。

  自己一直都在算计着他的阴谋诡计,估量着他及西宫的形势,针锋相对又漠视淡然,突然这样亲近,让她有些不习惯。

  原本坐着三个人的,可那慕笑尘十分好动,嫌坐着无聊便到前方跟尉迟、慎儿一同驾车玩去了。

  俞咏妍别开眼不看他,却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身上,不由黛眉一扬,不快地转向他。“你盯着我做什么?”

  细细打量她才发现,和四年前相比,他又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虽然在宫中都有照面的机会,但以她与他形如水火的关系,已不曾这样好好看过对方。

  “我们似乎很久没这样坐着聊天了。”晋千岁移动了一下身体,靠近她几分。

  “传闻中臣大人的千金是朵妙不可言的解语花,二…哥想必很是惬意吧。”俞咏妍眼一低,恢复慵懒的神态,身体半靠在柔软的坐垫上。

  “听你这口气,可是心有不甘?”晋千岁一下子坐到她身边,俊朗的面容凑到她眼前,眼里含戏谑。

  他毫无预警的亲近让她眼中闪过一道光,而后淡淡地答道:“我凭什么?”

  晋千岁伸手抚上她柔的脸颊,多娇美尊贵的一张脸,只是他知道,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隐藏着秘密。

  “在宫中时时处心积虑、防范算计,出了宫何不放松一下,别再斗了。”也只有对她,他才肯温言软语。

  “斗?咏妍向来安守本分,何来资格和西宫之首斗。”

  他收了手坐正身体,再次恢复高深莫测、看不出心思的表情。

  “过了这么些年,你还是不肯释怀。”

  “我以为你应该比我更明白,事到如今,也没有回头的可能。”她顿了一下又道:“在父皇面前承诺对东宫太子的辅佐,这其中真假你我心知肚明,原本以为你会更坦承一些。”

  “父皇已是年迈体虚,不该让他太过忧心。”晋千岁剑眉一挑,手上把玩着间的环佩。

  “好孝顺的儿子。”俞咏妍角有几分嘲

  此次出宫,也亏皇主公君病卧在才能如此顺利,寻宝一事,若是假便罢,若是真,拉着她作陪,又是什么目的?

  这一笔财富,三宫都虎视眈眈,难不成他还真好心到要分她一杯羹?

  “就这样把二皇妃一个人扔在西宫,不愧疚吗?”成婚快四年,竟也没听闻有诞下子嗣。

  “你也说了,她向来知书达理,懂得分寸。”他抚了抚了下巴,看着她。

  俞咏妍还想再开口,帘外传来慕笑尘大呼小叫的声音。“到了!到了!”

  晋千岁有趣地扬高眉,一脸惬意地掀帘下了马车,再回头向她伸出手。

  她略一思索,便将手递给了他,柔软无骨的小手一下子被他包住,眉心皱了皱,又立即舒展开,借力下车。

  外面阳光灿烂,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褪去了代表显赫身分的宫装,她少了份凌厉的气势,依然尊贵;他多了份儒雅的气质,更显俊美。

  “就是这里了,咱们就先暂住于此吧。”

  慕笑尘快活地手舞足蹈,她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入眼处显然也是富贵人家的府邸,再细看,顶头区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叶府!

  叶翔舞也不管厅里还坐着客人,拎着慕笑尘的耳朵便开骂。“很好嘛,一失踪便几年不见踪影,没住处了就到我这里来落脚,当这里是什么?客栈啊!客栈也还得房钱!”

  慕笑尘却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似乎心甘情愿被叶大小姐揪着耳朵骂。

  “我只认识你呀!再说你家这么大,又是王朝首富,房子空着也是浪费,应该不计较我带几个朋友来暂住几天吧。我也是好心想给你家添些人气。”

  叶翔舞轻哼一声放开他,眼睛一瞟,扫视另外的两男两女,从服饰气质马上可以分出谁是主谁是仆,在看到俞咏妍时,不由得扬了扬眉,转而面对慕笑尘。

  “我丑话先说,住可以,房钱照算,一一人一千两,随你住多久都可以。”

  一听这话,慕笑尘张大嘴凑到她跟前。“不是吧!一千两住皇宫都可以了。”

  长得娇小可人、眉清目秀的叶家大小姐似笑非笑地开口。“我没求你住。”

  “商!”慕笑尘咬牙切齿地盯着这个面容娇美,却“心肠恶毒”的女孩。

  “我没说过我不是。”叶翔舞扯动嘴角,甜甜一笑。

  慕笑尘苦下一张脸,扯着她的衣袖。

  “别这样,以我俩的情,谈银子多俗气啊,况且叶老爹和你大哥都不在,你也要忙着打理叶家那么庞大的家业,我真的是好心带人来帮你看房子。”

  叶翔舞瞟了他一眼,讽刺道:“你倒打听得很清楚。”

  晋千岁在一旁看着,脸上不由得浮起浅浅的笑意,落入俞咏妍眼中,心里不由冷笑,多虚伪,明明已经不耐烦,却还笑面人。

  “叶小姐,房钱不是问题,只是这样做,不怕坏了叶家的名声吗?”

  叶翔舞转而盯着出声的晋千岁,眼珠子从上溜到下将他打量个彻底,又看了看一旁的俞咏妍,才不冷不热地开口道:“看你两人的装扮,也知非富即贵,我是商人,唯利是图是本分,有钱不赚岂不是坏了规矩。”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晋千岁心中暗叹,正想开口,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叶小姐唯利是图自是应该,不过千金难买有朋自远方来,想必以叶小姐的蕙质兰心,也是赞同的吧。”俞咏妍缓缓开口。

  只见叶大小姐眼睛登地一亮,走上前来一击掌。“好个有朋自远方来,这句话讨喜,本小姐爱听,冲你这句话,不收你分文,至于其他人…减至七百五十两,我是仁至义尽。”

  “多谢叶小姐。”俞咏妍眼中闪过一道光,脸上有些笑意。

  叶翔舞点点头一把抓过慕笑尘,又向俞咏妍说道:“待会儿我让丫头带你去选房,至于其他人,付了钱想怎么样都行了。”说完又拎着慕笑尘走出大厅。

  “哎哟,抓我做什么呀?!”

  “做什么?我和你有笔烂帐得好好算算。”

  等两人身形消失,晋千岁才笑着开口。“我们是不是掉进强盗窝了?”

  她看了他一眼,低语。“自找麻烦。”

  叶家来的这几位客人,下人们只知是小姐的贵客,却不知是何许人,自当不敢怠慢。

  叶翔舞这个主人一点也不懂得待客之道,身为主人,没隔几便拎着慕笑尘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尉迟与慎儿,也被各自的主子差遣出去办事。

  偌大的一个叶府,除了仆人丫头,就只剩下以兄妹相称的两人。

  虽不及皇宫富丽奢华,但叶府的布置也别有情趣,亭台楼阁处也是一片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不愧是王朝首富,最难得的是这里很清净,没有丝毫猜忌陷害、居心叵测。

  叶翔舞原本为她安排了一个丫头,但她向来不喜欢让慎儿以外的人来服侍,也就谢绝了。俞咏妍一个人坐在房门外的凉亭里,也许这样的清静和惬意,今生就只有这样一次。

  晋千岁走近时,只见她一手托着自己巧的下巴,小嘴微微上翘,显出好心情,目光放在远处,神情平和恬淡。

  她身着湖水绿的俏丽衫裙,间和手腕处都结上了可爱的蝴蝶绳,她的发在两耳侧各挽成了两个小髻,有两条小辫从两侧柔顺地垂下来,头绳是同样花的蝴蝶带。

  一眼看过去只看见她的侧脸,长长的睫微微翘着,角上扬,小巧的鼻、红润透亮的肌肤、娇滴的、含着笑意的水翦双瞳,这样的俞咏妍,甚是清丽娇美,也有些不同。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接近,她敏锐地偏头一瞧,脸上愉悦的表情收敛了几分。

  他身着青色儒衫,间是藏青环佩,为他原本英的身形添加了几分温文尔雅的味道。只见他剑眉入鬓,边随时带着星星点点的笑。

  一双亮的眸里是只有她能分辨出的算计。一扇在手,长长的穗子随着他的把玩摆,着实是俊朗非凡,潇洒不羁。

  “想什么呢?”

  或许是两人都平民化的装扮让彼此的心态平和了些,不想针锋相对坏了这好气氛。

  “在想你邀我出宫的真正目的。”俞咏妍眉梢轻扬。

  “想明白了吗?”他笑着走近她的身边。

  “叶家是王朝首富,你藉慕笑尘接近叶翔舞,是想让她归顺你?”可惜,叶家女主人连人影都不见了,顺带还拐走了二皇子最得力的谋臣。

  “咏妍,你似乎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查过叶家?不必否认,如果没有暗中打探过,又怎么会知道叶家当家作主的是叶小姐。看来,你也有和我同样的打算啰?”他有趣地看着她。

  既然话已说明,她也不再兜圈子,眼微微一眯,身子懒懒地向后靠了靠。

  “打开天窗说亮话吗?没错,叶家和宝藏,无论得到哪一方,便如同得到最强的财力后盾,你西宫想抢,我南岭宫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他握住扇柄的手指一转,用扇端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含笑问道:“所以你才愿意同我出宫?”

  兴许是觉得他的动作太过于轻佻,她的脸上晃过一抹怒意,脸一侧闪过他的逗,不再理会他。

  晋千岁见她神情淡漠,收了扇坐在她身边。“我们不要说那些扫兴的话了。”

  她略感意外地瞟了他一眼,低声开口。“我们之间,似乎没有谈话的必要。”

  他伸手起她一缕发丝,见她不自觉向后一靠,不由笑问:“你在怕我?怕和我单独相处?”

  “我怕…”她扬起一抹笑,笑里暗含着嘲和戏谑。“怕二皇妃知道了会误会,无论在哪里,都要谨言慎行才是。这可是你教我的,二哥。”

  她对他的称呼,让他不皱起浓眉,脸上出只有她看得见的无奈。

  “咏妍,你还是不能够原谅,对吗?”他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即使当时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保你…”“我知道。”

  她的话让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挑了挑眉,却没有马上回话。

  “我知道,即便当时不知道,之后也会明白。你无非是想保我周全,想要我命的人比比皆是,而最大的那一个,无非是权势大到连你也无法反抗的那个。”

  “其实你一直明白的是不是?”他突然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她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同样不值得原谅,你也明白的。”

  她推开他,冷眼看着他。“你应该记得,我说过一旦有一你背叛了我的信任,我绝不会原谅你,绝不会。

  你清楚,无论生死,无论权势,无论那位极荣显的皇位,我都不在乎,你却选择了背叛!为保我周全吗?就算是又如何?既然那样做了,就该预料到今的局面,南岭宫与西宫、我与你之间,互别苗头,争权夺位,是势在必行的事。”

  晋千岁缓缓舒展开笑意,打量着她,在瞄到她手腕间的东西时,笑意加深。

  “我很高兴,自此你肯学会保护自己。”

  “权位相争本是我极厌恶之事,而如今的一切,都是你我的。”她的眉宇间升起一抹傲气。

  他听完,倒是愉悦地笑开,仿佛听她这样说还是很高兴。

  “你可以不顾性命,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却不能,一定要保你周全,即使再重来一次,我也会是同样的选择。”说着,晋千岁忽然将她的手腕举高,目光连在她腕间那串绿意盎然的腕链上。

  “这个,不也还戴着吗?”没取下,不就是还放在心上?

  “够了!”她厉声打断他的话,回手,眼神锐利得仿佛要进他的心口。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她的话让他神情一凝,久久才听见他低沉温和的声音,带着苦涩的无奈。

  “若我不爱你,这世上,怕没有称得上爱你的人了。”

  俞咏妍惊愕,随即面容上弥漫出难以释怀的苦涩,为什么偏偏会是这样?他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原本以为永远也不会亲口对她说出心底的话。

  可他说了,说得这样意味深长,仿佛是存在心中许久的爱恋。

  可是又能如何?四年前她可以不顾一切,如今,恐怕谁也不能轻易身。

  她知道,他一心求她平安,曾经她连死都不怕,如今,谁不珍惜自己的命?也许,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她和他最大的不同,是她可以不顾生死而选择和他在一起,而他,却希望她活着,好好的活着。生死之间,爱呢?在哪里?

  叶家大少爷终于从温柔乡里爬出来,正确的说,应该是他把温柔乡搬回府上。

  不仅重金包下了王朝最红的花舫里的红牌姑娘,还把她带回了叶府,但他一进府便感觉到不对劲。

  “公子,怎么了?”身旁佳人见他定住不动,不由微启杏口轻声问道。

  叶翔天伸手揽过佳人的纤,微微一笑。“没事,走,让丫头带你去厢房。”说起来叶翔天也是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一个。

  这时正巧走来一个眼的丫环,是叶翔舞的贴身丫头,一向是跟在她身边的,怎么会在府里?莫非翔舞在家?不可能啊!他明明打听清楚了。“秀儿!”

  秀儿听见叫声回头一瞧。“大少爷,您回来啦!”说完又瞟了一眼叶翔天身旁的女子。

  “好久不见,秀儿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叶翔天泛开他的招牌笑容。

  “少爷!您知道您多久没回府了吗?”

  “你主子在家吗?”他坏心地一笑。

  “少爷您不就是瞧准了小姐不在家才敢回来的吗?”丫头这样暗暗的顶撞,叶翔天也不生气。

  “我怎么觉得家里像多了些什么人似的!”

  “是小姐的贵客,小姐要我们好生招待呢,还要我们全听客人的吩咐。”秀儿抿嘴笑。

  “什么样的客人?这么大的面子?”

  “奴婢也不清楚,只知小姐很在意,不过,这些客人还真是贵气呢。”

  “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看人气质了!”叶翔天戏谑地笑笑。说完将身旁一直被冷落却没有丝毫怨言、依然沉静的美人推上前。

  “这位是水姑娘,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要离我住处近些的,找几个贴心的丫头好生服侍姑娘,不可怠慢了。”

  说完又将贴在水沐铃耳边戏语。“你先好生歇息。”

  水沐铃轻轻点了点头,秀儿看她虽是风尘女子,但神情举止也不轻浮,长得又甚是娇动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带着她下去了。

  斌客?叶翔天有趣地吹着口哨,什么样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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