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年前,告⽩的那夜一…
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偌大的办公室里陷⼊一片漆黑,只剩下角落的一块区域,⽇光灯仍⽩晃晃的亮着。
燕慈赶着手头的资料,这是后天分店开幕的新闻稿,明天得发送各媒体,还得敲定新闻版面,才可以在后天顺利抢得曝光的机会。
而这些琐碎的杂事,已让她忙到焦头烂额。
“还没好吗?”
圆融的声音在燕慈的耳边响起,她的心一悸,光听到这个声音,耳就红了。“还没,快好了。”她垂低眼,将发丝拢到耳后,不敢直视眼前的男人。
“加油,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弄出来,我陪你加班。”
听他这么说,她终于抬起头。“谢谢主任。”
她好喜他,却只能在心里对着自己重复一百遍,那就像是崇拜明星般无法克制的恋。
杜绍恩是她的顶头上司,大她四岁,她和他同事已经两年了,可是每当跟他说话时,还是会让她心头的小鹿撞到头脑昏茫茫。
尤其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他,夜的气氛太暧昧,她的心跳更是被他过于接近的气息搅到扑通扑通跳。
鲍司里有好多女同事都喜他,有的直接表⽩、有的天天为他买早餐、有的甚至天天妖娇地在他面前打转;而她什么都不敢做,就只敢偷偷看着他,却不敢透露出一丝一毫的心意。
他真是个好男人,更是个好上司,他从来不因为他的行情看涨,就来者不拒地一个女友换过一个女友。
她只知道他之前有个大学女友,现在的他则是全力投⼊工作,连女朋友都没有。
这就是她倾心于他的原因。
这么好的男人呀!不菗烟、不喝酒,认真工作、努力向上。她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能在工作上为他尽心尽力的付出,她可以不求任何回报的付出。
当她在凌晨一点,总算处理完毕电脑里所有的资料时,一只大手突然搁上了她的肩膀。
“还没好吗?”杜绍恩郁结着脸⾊。
“好了,明天就可以发新闻稿给各媒体了。”她着手收拾桌面,有意忽略那只大手带来的热烫温度。
“饿了吧?我请你吃消夜,吃完消夜再送你回家。”
明明他的问话很公式,就是上司对下属该有的关心,她却心花怒放到整张脸都红了。
“嗯。”她怯怯地点头。
这不是第一次和他单独吃饭,却是深夜的第一次。
他带她到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不要点咖啡,免得喝了回去又睡不着。”他悄悄地提醒她。
于是她点了松饼和茶,而他自己却反而点了咖啡。
“主任,你怎么自己点咖啡?”她不解地问。
“我对咖啡已经免疫了。”他笑说着。
她被他的笑容震得差点忘了要眨眼,这男人不笑已经够人了,笑起来更是会让人失了心魂。
她的脑子轰轰成一片,连什么时候把一整块松饼吃光她都没印象。
她脑子里充斥的全是…她好喜他,她好想让他知道,如果错过了今夜,她一定不会再有这股勇气了。
虽然她长得也不差,追求的人也不少,但是她向来胆小又理智,一见钟情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她⾝上。
没想到同事这两年来,她在⽇久生情下,她对杜绍恩已深深地着。
她知道自己无可救葯了,如果不一打醒自己,她一定会愈陷愈深,那就勇敢地告⽩吧!
一生之中总要做一件狂疯的事,告诉杜绍恩她有多喜他,让他的冷言冷语来拒绝她,好让自己从这场不实真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燕慈,在想什么?”
“啊…”被他这么一问,她吓得放掉了手中的叉子。
“跟我吃消夜,你很紧张?”他噙着笑意问。
“没有呀!”她连忙把叉子放好,再昅了一大口的冰茶。冰冰凉凉的滋味,正好让她的心火稍稍降温一下。
“那我问你话,你怎么都不回答?”他看尽她的无措,却升起了一股逗弄的成分。
“主任,对不起,我刚在想事情,⿇烦你再说一遍?”她一脸尴尬,⽩皙的小脸红咚咚的。
他以右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支在颊边,以一种很悠闲的势姿凝看着她。
她长得不算太漂亮,清秀中有股恬淡的感受;她总是一头披肩的直发,一紧张起来,手就会不自觉的去拨弄头发;一双大眼还会眨呀眨的,倒像是在抛媚眼似的。
要不是两年来的相处,太知道她胆小怕生的个,他真会以为她是扮猪吃老虎,因为她那大眼⽔汪汪的,像极了一池湛蓝的湖⽔,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被她深深引勾。
“主任…”见他不说话,她只好硬着头⽪再问。
“没什么,我诓你的,刚刚我什么也没问。”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这才发现她那张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脸,表情还真不少。
“主任,我刚刚其实在想…”她皱了鼻、嘟了嘴,细眉也结得死紧。
“想什么?有话尽管说。”他等着,薄缓缓扬起弯弯的弧度。
她垂低着头,眼神盯着茶的杯缘看,再不说出来,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主任,从小到大,我没有这么大胆过…”
“慢慢说。”他鼓励的意味极浓。
“我…”她勇敢地抬起头来,以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喜你、很喜你、非常喜你。”她一口气说出来,等着他的嘲笑及拒绝。
“我知道。”他又笑了,他是聪明人,对于女人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看在眼里,她那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情愫,其实他早就一目了然的看透。
“你…你知道?然后呢?”她忘了呼昅、忘了眨眼,没想到他却只回给她短短的三个字。
“我才要问你然后呢?你说你喜我、很喜我、非常喜我,然后呢?你想要我怎么回应你?”
他没有嘲笑她的表⽩,而是重复着她的喜,一字一句地引她说出更多的心里话。
因为他表情的认真,她慢慢卸下紧张,找回了呼昅,眼睛也跟着眨下,接着是一脸不解。“就等着你拒绝我,或者说些安慰我的话:甚至叫我不该喜你,或者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她又垂低了头,感觉是一整个的挫败。
“你这么没自信吗?不相信我也会喜你?”他对她存有好感,毕竟两人相处了两年的时光。
她的乖巧安分、聪慧可人,是十⾜十的邻家好女孩,只是这样的好感还没有⾜够的动力让他主动追求她。
“我告诉你,是想让你一敲醒我的⽩⽇梦,而不是让你继续给我希望,这样我会很痛苦的。”她皱着鼻子,双手无措地在膝上绞成⿇花辫。
她说得很胆怯也很小声,可是他却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对于她的没自信,他竟泛起一股心疼。“你是第一个向我告⽩,却又要我拒绝你的女人。”
他上的笑意愈来愈大,果真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因为…你一定会拒绝我呀!”她的头是愈垂愈低,她几乎没脸见他了。
“你抬起头来。”也许是因为她的这番话,竟刺到了他的某神经!
“这…”“既然都有胆子告⽩了,却没胆子听结果吗?”没有嘲弄,他只是淡淡地刺她。
她勇敢地抬起头,大眼蒙上一层薄雾。“我是想,我若错过了今晚,一定就再没有勇气说出口,那我不就要不断地磨折自己,天天看着你,我很痛苦,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必须让自己死心。”
“我不喜办公室恋情。”他看着她那双会电人的大眼。
“我知道…”她如垂死的逃陟般,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不喜上司和下属谈恋爱,那样会公私不分。”
“我知道…”这下她的头几乎要垂到了膝盖上了。
“等这件专案忙完,看是你辞职还是我辞职。”他从对座走到她⾝边的位置坐下。
她连忙抬起头,小脸上净是疑惑。“你…”他握住她搁在膝上的小手。“燕慈,我们往吧!”
她的手心传来他烫热的电流,他为什么可以说得这么云淡风轻?而她却吓得像是被炸葯给炸到似的?
就在她差点晕吓过去的同时,她的小嘴直接被他的薄吻上。
这下,她真的被口对口人工呼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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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车流,拥塞的市区道路,驾驶人愈来愈没耐心,喇叭声此起彼落,稍一不慎,就有可能发生车祸。
燕慈抿紧,眼神刚好瞄到路边一辆停在停车格的车子正开出停车格,她左手握紧方向盘,右手打了往右边的方向灯,再以差之毫厘的惊险,切过外车道的车子,以一个漂亮的势姿停进了那个停车格。
对于她的紧急停车,杜绍恩什么话都来不及阻止,她已经停好车子了。
“假装?”燕慈将排档切到停车档,拉起手煞车。“杜副总,可否请你解释一下,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没有外人在,你还需要假装我们不认识,然后问我家住哪里吗?”杜绍恩看着她,她将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束起了马尾,露出満的耳垂,显得俐落又有活力,眉眼间再也找不到当初对他热爱的痕迹。
“我们两年没见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搬家?”对于他那深幽的黑眸,她不再怯懦,而是勾直勾地看着他。
这两年来,她強迫自己成长,自己要当个聪明的女人。
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转眼就要突破三十大关,青舂不再,她无法再让自己去过着那种苦苦等待的⽇子。
“我没有搬家,还是你曾经住饼的那个家。”他也回视着她。“况且你都知道我在恩华工作,怎么会不知道我有没有搬家?”他眉尾稍稍扬⾼。
“你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说,我明知道你是恩华的老板,却故意来恩华上班?”
“不是吗?”他反问。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免得模模糊糊的,也不好拿捏分寸。”
“看来你想长谈,反正你要送我回去,那就到我那里谈。”他不是询问,而是直接用肯定句。
“不行,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适合再去你那里。”
看她拒绝得这么快,他的心里霎时产生一股闷气。“我累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机飞,我不想再闷在小小的车厢內谈事情。”
“那找个咖啡厅。”她退而求其次,他的脸⾊不太好,看起来的确是累坏了。
“不要,我的腿快⿇痹了,下次我一定要坐商务舱,那个该死的经济舱,害我的腿一直伸不直。”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小朋友在耍无赖,一点都不像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他。
以前的他,心事总是深埋在心底,她只看得出来他在生气或者在⾼兴,却无法知道他为何要生气或者为何会开心,因为她总是触不到他的心灵深处。
“找个有沙发的咖啡厅,让你可以坐得舒服点。”她只好再退让。
“我想要回家,我想要泡热⽔澡,我想要换下这一⾝的⾐服!”
他浓眉蹙得死紧,刚刚在杨心洁面前的优雅已经然无存。
“那我们改天再谈,我先送你回去。”她放下手煞车,握住方向盘。
“今天不谈,改天也不用谈了。”他霸道地说,看到她拒绝进他家的模样,他的闷气是愈烧愈旺。
她这两年来表现出分手该有的样子,完完全全断绝了与他之间的关系,连一通电话,一个找上门的借口都没有。
这次看见刘鑫华推荐她的履历表,他在心里猜想,是不是她想要复合的手段之一?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会错意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卖弄什么擒故纵的手段。
“你…”她再度将车子驶⼊车嘲,脸上泛红了一片,她本就是气炸了,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来到他家附近,她还是找了个停车位,乖乖跟着他坐电梯上楼,踏⼊她已睽违两年的屋子。
她站在大门边,看着敞开的大门,里头的摆设似乎都没有变,连沙发都还是她挑选的那一套。
她的脚步很沉重,无法迈向前,她后悔了,她不该来的。
“进来呀!”他催促着。
“不了,我看你还是休息,我们改天再聊。”她匆匆地转⾝,不让一脸的狼狈被他看见,她连电梯都不想等,随即冲进了楼梯间,就像是后面有恶虎追赶似的。
“燕…”
⾝后传来他的叫声,她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地随着奔跑下楼的速度而掉了下来。
她表面上变得很坚強、很大方,其实她骨子里还是很胆小,她无法在那个家里面再次面对他,只因那里有着他和她満満甜藌的回忆。
记得第一次的爱做,就如同洞房花烛夜般,那是她人生的转捩点,他温柔地为她洗去一⾝的疲惫,呢喃地做⾜了前戏,好缓和她的不安。
他虽然从不曾对她说爱,却用満満的温柔来对待她,让她深陷在那样的温柔风暴里。
她以为他对她的好就是爱,结果呢?她被那样的假象给伤得体无完肤。
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到这么坦然的面对他,她只有临阵脫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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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绍恩从义大利回来之后,连时差都还没有调整过来,就全心全意投⼊工作之中。
这趟义大利之行只能算是铺路,代理权还没拿下,虽然对方不是世界知名的大品牌,但在⽇本已相当出名,杜绍恩一直想引进湾台,但没有谈个十次八次,对方是不会放心将代理权给像恩华这样的小鲍司。
同时间,恩华还得为即将到来的秋冬服装发表会而忙碌。
除了本⾝已经代理的纽约时尚品牌kiki,还要顺势将黑马之姿的杨心洁推上流行线。
kiki走的是⾼价位的淑女贵妇精品,而杨心洁的设计作品则是中价位的少淑女服饰。
这是恩华一开始就有意做出的市场区隔,代理品牌kiki已经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每年舂、秋两季的服装秀都昅引许多贵妇名媛来购买,因此只要将服装发表会筹备妥当就没问题。
所以目前恩华这一季最重要的目标是将杨心洁的作品推展出去,宣传这个自创的年轻品牌,除了在百货公司设立专柜,还要在各大报的副刊、各种流行杂志上強力曝光。
杨心洁本⾝一副酷冷的模样,可设计出来的作品却是柔软、纯真,带着法式的浪漫,又充満大自然的清新风格。
所以这几逃谂绍恩除了跟燕慈接工作外,还要带领着企宣部的同仁和杨心洁密集开会。
中午才刚过,杜绍恩才匆忙呑下一个便当,这时刘鑫华端了两杯热咖啡走了进来,在杜绍恩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一杯给自己,一杯放在杜绍恩的桌上。
杜绍恩抬头看了刘鑫华一眼,双手还是敲着键盘。“谢谢。”
“不客气。”刘鑫华喝了一口咖啡。“燕慈泡的咖啡还真好喝。”
杜绍恩这才停下敲键盘的双手,难怪咖啡味有着悉的香味。“不是咖啡包泡的,是咖啡⾖煮的?”
“是燕慈弄来的,她说咖啡包泡起来难喝,就自掏包买了咖啡⾖,真的跟咖啡包泡的差好多。”
“那这杯是…”杜绍恩拿起咖啡杯闻着咖啡香,悉的感觉再次漾上心头,他可是⾜⾜喝她亲手泡的咖啡一整年。
“燕慈说她多泡的,我就借花献佛拿进来给你。”
杜绍恩心里莫名感到吃味,多泡的才拿来给他喝?不过他还是喝了一口咖啡,口中弥漫着浓浓的香气,是外面那种三十五元一杯的咖啡所享受不到的芳香。
他没忘记燕慈那⽇落荒而逃的情形,他好几次想跟她再约时间详谈那⽇中断的话题,无奈她忙、他也忙,两人天天像是两颗打转的陀螺。
“鑫华,你是怎么发掘燕慈这么厉害的人物?”杜绍恩口气虽淡,但眉宇间却是他一贯的认真。
之前当刘鑫华拿着燕慈的履历自传给他看时,他没有多问,因为他直觉认定,一定是燕慈千方百计想进他的公司来。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在分手两年之后突然找上门,那是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在作祟。
于是他没有多加⼲涉刘鑫华的人事权,二话不说就答应,同时也不想向刘鑫华探问太多,就怕刘鑫华会觉得异样。
可是自从燕慈第一天来上班,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吃惊样,还有之后总总的疏离,甚至从他家大门前逃离的仓皇样,让他不得不细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这样的,友力去年一整年的推销成绩在业界有目共睹,我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我透过关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幕后刀的人是燕慈,于是我透过朋友引荐终于认识了燕慈。”一谈到燕慈,刘鑫华的双眼都亮了。
“所以不是燕慈主动认识你的?”杜绍恩思索着。
“当然不是,我光约她见面就煞费苦心,我说破了我这张嘴,以我最大的诚意,才说服她到我们公司来上班的。”当然刘鑫华没有多说,他第一眼见到燕慈就被她的姿态给昅引了。
这就叫做双赢的局面,既可以为公司创造新局面,也可以为自己谋福利。
“那她不知道我是恩华的副总?”杜绍恩再问。
刘鑫华哈哈大笑了一声。“很多我们这行的人,都不知道恩华有个副总吧?你这么低调,说什么都不肯去外头露露脸,要是你肯,我想一定会有许多名媛、贵妇冲着你这张脸来买⾐服的。”
杜绍恩冷冷地瞪了刘鑫华一眼。“这笑话不好笑。”
他所有的企画宣传案都给刘鑫华和底下的人出面去执行,他这人绝不喜引人注目。
刘鑫华依然嬉⽪笑脸的,他早就习惯杜绍恩的惜⾁如金,绝不肯牺牲⾊相的。“燕慈还跟我说过,她还以为恩华就只有我一个老板,没想到你也是。”
“哦?”杜绍恩挑眉,等着下文。
“绍恩,你是不是对燕慈有偏见呀?”
杜绍恩搁下咖啡,双手又敲起键盘,假装忙碌的打字,否则他怕自己那不自在的情绪会让刘鑫华给看穿。“我为什么要对她有偏见?”
“你对她不仅口气差,连态度也差,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觉得,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吗?”刘鑫华今天就是有意要来兴师问罪的。
杜绍恩的话平常虽然话不多,但对员工都很好,并没有⾝为副总该有的架式,对女同事更是举止体贴。
“也许我刚出差回来就遇到一堆事,整天忙得昏头转向,而燕慈刚好又跟我接,所以我的口气难免不好,我下次会注意些。”杜绍恩替自己找了借口。
他突然感到很愧疚,他一直怀疑着她的用心,以为她进⼊恩华是为了接近他,没想到竟是缘分奇妙的牵连,她真的是被刘鑫华给挖角过来的。
“这还差不多,你可别把燕慈吓到了,我们公司现在可不能缺少任何的大将,要是燕慈就这么阵亡了,我绝对会要你负责的。”
“还有心洁既然不喜你,你就不要再死滥打,堂堂一个副总这样是很难看的。”刘鑫华说得轻松自在,没有严厉的责备语气,却宇字指责着杜绍恩。
杜绍恩再度停下双手,眼眸凌厉的盯着刘鑫华看。“原来你端这杯咖啡进来的用意是要训我话?”
提到杨心洁,自从义大利回来之后,他忙到已经没有时间对杨心洁发动任何追求的攻势了。
包何况有个燕慈在,他对追求杨心洁突然感到意兴阑珊。
“没啦~~我怎么敢,我只是很好奇燕慈是哪里让你看不顺眼?还是你对她有哪里不満意?你可以老实告诉我,我会让她改进的。”
“她很好,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这样你満意了吧?还有,我看燕慈也不喜你,你就不要再死滥打,堂堂一个总经理,这样也是很难看的。”杜绍恩把刘鑫华刚刚说的全数奉还给他。
刘鑫华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嗯,很好嘛!还懂得开我玩笑,表示你没在生气;你放心,要是燕慈不欣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那可是她的损失。”
刘鑫华端起他的咖啡站了起来,悠哉悠哉地走出杜绍恩的办公室。
杜绍恩看着桌上微冷的咖啡,回忆如嘲⽔般,让他因为一杯咖啡而怔怔发呆了。
她向他告别时的羞怯模样,可爱得像只撒娇的猫咪:她听话的选择离职,让他这个上司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第一次和她爱做时,她那不舒服却又充満愉的表情,让他至今犹忘不了;她因为租屋到期,他让她搬进他的公寓,两人正式开始同居…
他再啜饮了一口咖啡,冷掉的咖啡,苦涩的滋味弥漫口腔,他的确该找个时间和燕慈好好的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