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大结局(十)
苍穹与柳还定望了一眼,无公道:“內脏被震碎而毙!”
天剑点了点头道:“看情形这一队飞雁方才飞过之处必有上乘气功者相搏,这些飞雁为掌流所及,飞出一段路,不幸暴毙
地煞点一点头道:“不错!”
他们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采取着谨慎的姿式悄然前行。
黑暗中,地形渐渐向下斜倾,向左一转,脚下更觉崎岖难行,这时天⾊骤暗,星光也被乌云所蔽。苍穹伸手一触,摸着一方硬凉之物,他再探指一摸,那硬凉之物上竟然刻着字,他沿着刻纹模下去,头一个字是“显”第二个字是“考”他低声道:“是个坟场——”
天剑没有回答,只是凝神向前注意,这时,这时他低声道:“咱们用一口真气贴着草尖低飞上去瞧个究竟!”
苍穹道:“只怕我没有大哥‘暗香掠影’的功夫。”
天剑脫口道:“无公你少来这一套吧。”
苍穹听到这一句话,心中忽然感到快活起来,他有几十年不曾听到哥哥用这样的口气来对他说话了,一时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时代,想得愣住了。
天剑用肘碰了他一下,他这才回到现实之中,耳边只听到天剑低喝一声道:“起!”
霎时,只见两条人影在骤然之间仿佛失去了重量,紧紧贴着草尖横掠而过,速度竟然不在疾奔之下!
这真是武林奇景,全凭着一口真气作这等“草上飞”的掠行,武林中所谓“草上飞”不过是形容轻功⾼妙而已,哪有真正在草尖上飞掠而草尖不动之理?这时这种飞掠之法,全仗着深厚的內力,一口气飞掠而行,任何神仙般的功力,也难持续半盏茶时间以上,但是却是的的确确做到“草上飞”
他们飞出一段,果然发现前面人影晃动,似是一个肩上背着另一人疾奔而行,那速度之快,竟是柳氏兄弟平生所罕见,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齐停下⾝不敢再过靠近。
面微风吹来,带来前面那人的自言自语:“…真是祸不单行,在西域经营了半生的基业会毁在一个⽑头小子手上,到这里好不容易两个⾼手上了钩,我用了几千次的独门药竟会下多了分量弄死了一个,好在剩下这个疯老头只要一醒来,从此便是我的得力助手了…”
天剑、地煞两人听得一怔,再抬头时,前面之人已走得无影无踪,他们立刻跃上前去,果然地下发现一具尸首,这时,苍穹忽然想起一事,他低喝道:“快,前面那人怕是凌月国主,凌月国主——”
柳还定一想他方才所说“西域经营半生毁在⽑头小子手上”的话,道声:“不错,咱们快追——”
就在这时,忽然一股无比強劲的掌风直袭过来,同时背后一个悲愤无比的喝声:“是谁害了我的兄弟?”
苍穹只觉背上掌风如同开山巨斧,竟是多年来从未遇过的上乘內家掌力,他惊骇参半地一个弓⾝,单掌一绕一盘,接着一推。
轰然一声,地煞苍穹竟然被震得倒退三步,而来人也被震得再度升空而起,直达三丈有奇。
天剑、地煞双双骇然,那来人在空中也是骇然惊呼:“潜龙升天,地煞苍穹——是你!”
无公只觉嗓音好,一时记不出是谁来,抬目一看,只见那人在空中盘旋三次,小转弯九次,然后急如苍鹰地一泻而落,他忍不住脫口而呼:“龙行九步!查老大,咱们三十年未见了!”
柳还定一听“龙行九步”四个字,心中也是一震,低声道:“你是说关东长⽩山的查氏兄弟?”
无公道:“一点也不错——”
这时那人已经落了下来,只见五旬年纪,长得魁梧无比,⾝于仿佛一座铁落一般,长⽩山直氏兄弟从不履⼊关內半步,中原武林极少提到他们之名,只是四十年前大河南北绿林第一⾼手⻩鹰手蔡端远征关外,据说在三十招內被查二老一掌打断骨而亡,后来中原人就再没有听说过查家兄弟名头了,也没有人知道查氏神功究竟有多⾼,苍穹当年为洗刷冤名,远走关外,曾与查氏兄弟结成生死之,后来一别数十载,双方都无讯息,想不到这里又碰上了面。
查老大望了天剑一眼,苍穹道:“这位是长⽩山龙行九步查金锋老大,这位是家兄柳还定——”
查老大一听“柳还定”三字,一揖到地,心中震骇,口中呼道:“原来是天剑方兄,查某适才误犯,多多担待…”
他望了望天剑、他煞,一把抓住苍穹道:“贤昆仲终得化冤复;⽇,只可怜我兄弟却让人给害了。”
说到这里,他已是泪如雨下,柳还定暗道:“这人是个慡直的⾎汉子。”
苍穹吃了一惊,把地上尸首一翻,正是那查家二老,他也不及细问详情,大叫道:“令弟是中了药过多而被毒毙,凶手是凌月国主,咱们快追!”
查金肆挥泪道:“凌月国主我姓查的与你一在天涯一在海角,你⼲吗要害死我兄弟,管你什么国主不国主,天皇老子下凡我查者大也要宰了你怈恨…”
无公知这查氏兄弟手⾜之情深如海,武功既⾼,人又憨直,凌月国主结下这个仇,包管要他吃不完兜着走了,他想起自己兄弟⾎海般深仇到了暮年居然能重修!⽇好,比较之下,老天待他也不算薄了,想到这里,他中那怨天尤人的愤然之气也就消然而退了,他抬眼去眼望哥哥,无奇正在望他,新的手⾜之情似乎在开始滋养了。
他反首道:“查老大,节哀应变至要,咱们快追啊!”天⾊暗了,森林里只有一堆野火在发出熊熊的红光,火堆旁坐着两个老人,谁也不知这两人竟是赫赫名震天下的天魁、天禽。
左面的一个道:“老温,你究竟打定主意没有?”
右面的老人沉默半晌,没有回答,他微一伸掌,拍在⾝旁的石上,始开手后,微风一带,那块青石竟成了一堆石粉。
左面的老人道:“咱们千辛万苦筹划了多年,为的就是称霸武林,你说对也不对?”
右面的老八点了点头。左面的道:“那么咱们就得不择手段,⼲他个⾎洗武林!”
左面的老人道:“你说⾎洗武林,我温万里举手赞同,可是对付天剑、地煞,叫我用毒暗算,咱们天魁、天禽的面子往哪里放?”
右面的老人一听此话,面包陡变,似乎就要发作,但是立刻他又忍了下去,不再言语,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道:“老温,你说得也有理。”
他一面说,一面打量着天禽温万里的神⾊,温万里忽道:“天剑、地煞是我温某人自认天下惟一敌手,要⼲也要一刀一拳地正面⼲。”
天魁没有答话,只是沉默,但是从他的眼光中可看出他正在动用另一个心计。
火光熊熊之中,不时爆出哪僻啪啪的枯枝焦裂之声,天魁和天禽这两大武林宗师就这样相对而坐着。
天空大片大片的乌云如灰马行空一般疾奔而至,刹时之间,大地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一堆野火显得更亮更红,火⾆在呑吐着,映得四周树木一红一黑。
这时天魁忽然仰天轻叹了一声道。“温兄,凭你我之力,原以为天下武林再无可敌之手,却料不到最后的棘手问题,仍然出在那姓方的一家之上——”
天禽道:“地煞背了一⾝恶名,隐伏了几十年,想不到到了这紧要关头又出现了。”
天魁伸手抓起一枝树枝,低声道:“从最坏的打算来看,万一天剑和地煞合了手——”
他话尚未说完,天禽打断他,哈哈笑道:“合手?那除非天塌下来,试问他们那弑⽗的恩怨如何了解,哈哈,那是一个死解呀!”
天魁凑前了一些,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无比的严肃正经,他低声道:“老温,我说万一呢——”
天禽证了一怔,缓缓地道:“那么——咱们又是势均力敌了!”
天魁点了点头,低声道:“老温,咱们是自己人,凭良心说一句话,你自以为比那天剑、地煞如何?”
温万里默默想了一想,摇了头摇哼道:“尽管我中雄火万丈,但若要我说一句能胜过天剑、地煞的话,我可说不出。”
天魁道:“若是与老方建上了,我在中把那时的情形真不知预测过几千百遍,无疑前五百把必是各有所长,各有所忌的局面,等到天下的奇招妙式都差不多施完了,后五百把当是!陆时创式的时候了,但若说分⾼下,那必是千五百招以后的事啦,至于谁胜谁负,那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天禽摇了头摇道:“依我的看法,他们两人要想真正合手是不可能之事,顶多是各自与咱们作对罢了。”
天魁哈哈大笑道:“这正是我心中的想法,正因为他们不可能同心合手,咱们才在这里继续努力呀,若是他们真合了手,温兄,咱们早该卷铺盖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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