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招蜂引蝶
觉得那钗很好看。
人么,不好看!“听嘲阁”更新最-快,
月寻虽然脾气古怪,但是他的审美观,却是非常传统的那种,喜女子温柔婉约,端庄贤淑。
觉得芸娘实在是差得不只半点。
芸娘坐在凳子上,感觉到了月寻的视线,回眸,在満院夕中,朝他轻轻一笑琬。
原来真的有一笑倾城。
这轻轻一笑,像炸雷一样,劈着了月寻,他一时愣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移不开眼。
芸娘回过头去,撇了撇嘴,娘老出马,就不信拿不下你藤。
对于男人的劣,芸娘再清楚不过了。
不能对他太好,否则他不知珍惜,弃你如敝履。
若即若离,擒故纵,这才是王道。
所以,在对月寻一笑之后,芸娘果断的转⾝。
美人笑得再美,可是看久了,也会感觉不过如此,所以,让他看清就好,这样才会让他见之不忘,还觉得美。
就跟喂狗似的,你餐餐喂它狗骨头,不如偶尔喂一次狗骨头得它喜和稀罕,它会一直记着挂着念着。
芸娘觉得狗和男人,是一样的道理,关键不在于你一直对他多好,而在于你每一次对他的好都让他难忘。
坐在树下,微风面吹来,带了鸟语花香,芸娘微微眯起了眼,看着落⽇的余辉,一脸悠然自得。
这小山村里的空气非常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还很安静,是一个修心养息的好地方。
芸娘这十来年,处东奔西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夕西下了。
如今天看来,别样的美。难怪都说夕无限好,只是近⻩昏。
⾝后传来脚步声,芸娘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月寻。那厮武功不错。
确实是月寻,他拎了条凳子,放到树下,和芸娘并排而坐,看着同一片风景。
都没有说话,难得二人在一起出现如此谐和的画面。
不大动⼲戈的二人,坐在一起,其实还是有几分金童⽟女的味道。
要是月寻不穿那⾝花⾐裳就更好了。
这也是芸娘见到月寻第一眼就不喜的原因,坚定不移的认为男人么,就要有男人的气概。
招蜂引蝶的穿件花⾐裳,当你是青楼里客拉的姑娘呢,花枝招展赚人眼球。
芸娘发誓,以后翻⾝作主在月寻⾝上作威作福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那套碍眼的花里胡哨的⾐服给脫下来,免得看了就眼疼,不顺眼!
唔,看来月寻个男,用以柔克刚之对策,果然能克他!
你大爷,娘老克不死你!
不是说娘老自作多情么,娘老就让你也自作多情一回!
摔断娘老的腿,娘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芸娘神情自然如常,脑海里想的却全是以后怎么摧残,躏蹂月寻,非常⾎腥和暴力,连爆菊都想出来了。
可惜月寻不会读心,否则,估计此时就当机立断把芸娘给剖了。
老人家推门而⼊时,见着树下的二人,笑到:“呦,小娘子醒了啊,公子,饿了吧?我去市集卖了一篮子蛋,买了些米和菜回来,这就去做。”
自从老伴去世后,这屋子里就一直冷冷清清的,感觉非常孤寂,如今难得来客,老人家非常热情。
只是家里清贫,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招待,所以,吃过早饭再给客人留了饭后,就去卖蛋了。
在小村子里,一天都是吃两餐的,上午一餐,天黑时一餐,老人家算好了,赶回来做晚饭正好。
老人家提着买的米和菜,去了灶屋。
剩下树下的二人,大眼瞪小眼。
月寻的眼睛比较大,芸娘的丹凤眼比较小。
所以,是月寻瞪芸娘。
因为芸娘义正严词,慎重议抗:“月寻,谁是你小娘子了?你讲。”
月寻面无表情:“闭嘴!”
芸娘垂首,低头,心里恶狠狠的骂:“闭你大爷!占了娘老的便宜,娘老还不能说了?!”
把月寻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芸娘的火气才消了些,抬首,脸上带了些不満,声音里加了一丝的撒娇,控诉到:“月寻,你好凶!”
月寻冷眼瞧了芸娘一眼,大步走了。
芸娘跟月寻相处的时间少,若是以前的月千浓一眼就能看出,其实此时的神医,看着是冷冰冰的没个好脸⾊,但內心绝对漾了。
可惜月千浓死了,所以,没人告诉芸娘,月寻此时正在矫情,为芸娘的那句‘小娘子’。
那天投宿时,为图方便,跟老家说的是夫⾝份,那时除了有些些的别扭外觉得没什么,可刚才经芸娘的嘴一说出来,那三个字,让月寻觉得有别样的味道。
芸娘看着月寻的背影,特有想捶死他的冲动,而且非常強烈。要不是现在敌強我弱,早就上去付诸行动了。
月寻去了灶屋,老人家刚刚发现了一大袋大鱼大⾁,正疑惑着呢,见着月寻进来,问到:“公子,这是…?”
那块猪⾁,连⾁带骨头少都五六斤,还有好大一条草鱼,不过翻了⽩肚⽪,鼓着眼睛已经死了,一只老⺟,被绑住了脚,偶尔‘咯咯’叫一声,把那袋大米啄出了一个洞,正在吃米粒呢。
这么些东西,该要多少钱啊?更让老人家觉得可惜的是,现在天气热,这⾁和鱼,放个晚上就坏了…
早知道就不去卖那一篮子蛋了,买回来的菜,都是多余的,⽩瞎了。
这些好菜,可是平常舍不得买的。
月寻一脚把那偷吃的老⺟踢出老远,说到:“买来做晚饭吃的。”
老人家皱纹层层的脸上,布満了可惜,一辈子辛苦,都是省吃俭用,生平最见不得浪费,这些鱼和⾁,一餐肯定吃不完,坏了多可惜,碎碎念到:“买太多了…吃不完…浪费可惜了…”
芸娘柱着树叉当拐杖,来到灶屋,一看到那些东西后,和老人家同样的心思:“月寻,你买这么多⼲什么?多浪费钱啊,又吃不完,现在天气热,过夜就坏了…”
老人家连连点头,赞同芸娘的话:“还是小娘子会过⽇子,唉,男人哪,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大手大脚的,小娘子,你得持家,要不男人手里有钱就花…”看着说个不停的老人家,芸娘抿嘴乐了,浅浅淡淡看了月寻一眼后,嘴角微弯,实事求是的说到:“他的钱可是不给我管,不给我花。”
老人家看着月寻连连头摇,说到:“嫁汉嫁汉,穿⾐吃饭,怎么能不给小娘子钱花呢?这可不好。”猛然想到芸娘是去山上采药才摔下来的,更是觉得这小娘子可怜。
定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才不顾危险的去山上采药。这山上常有饿虎伤人,村子里就连年青汉子都不去山上采药了。
这公子⾐着不凡,一看就是个富贵公子,否则穷苦人家哪能一次买这么多的菜。他有钱,却不给娘子花,唉,世风⽇下,人生不古哪。
一时,老人家看上月寻的目光,起了微妙的变化,要让他回头是岸般的,苦口磨心到:“公子,你别怪我老人家多嘴,人生苦短几十年,到我这个年纪⽩发苍苍时,才晓得还是元配子的好,才能不管贫穷富贵,都不离不弃陪你一起到老。人生世事难料,天灾**谁也说不定,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难临头,只有你的才会与你共患难,荣辱与共,那些外面的早就大难来临各自飞…”
见过和尚念经么?这老人家,比和尚念经还要能念,如⻩河流⽔,滔滔不绝,连绵不断。明明年纪一大把了,牙都掉得说话漏风了,可是他念那么长一段,竟然都不用换气的…
月寻的脸,已经臭得不能看了。
老人家这话,说来说去是劝,可本意却是定位了月寻的罪,是个浑蛋…只因芸娘那一句话。
六月飞雪,窦娥冤也不过如此了。
《窦娥冤》是月寻童年听过的说书中至今还唯一记得的一个,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楚州贫儒窦天章因无钱进京赶考,无奈之下将幼女窦娥卖给蔡婆家为童养媳。
窦娥婚后丈夫去世,婆媳相依为命。
蔡婆外出讨债时遇到流氓张驴儿⽗子,被其胁迫。
张驴儿企图霸占窦娥,见她不从便想毒死蔡婆以要挟窦娥,不料误毙其⽗。
张驴儿诬告窦娥杀人,官府严刑讯婆媳二人,窦娥为救蔡婆自认杀人,被判斩刑。
窦娥在临刑之时指天为誓,死后将⾎溅⽩绫、六月降雪、大旱三年,以明己冤,后来果然都应验。
现在,月寻就想学那窦娥,指天为誓,⾎溅⽩绫、六月降雪、大旱三年,以明己冤。
芸娘低头咬着,垂下眸遮住眼里的笑意。看着月寻一脸憋屈,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正痛快时,突然一个钱袋递了过来,芸娘惊讶的抬头,就见月寻冷着脸,把他的钱袋递了过来。
月寻这完全是认命,实在受不了老人家的念叨。
芸娘一向冰雪聪明,立即明了月寻的心态,他这是想花钱消灾,免得再被老人家碎碎念。
可惜芸娘一向眦睚必报,你说给我就得拿着呀?娘老凭什么听你的!所以,故做犹疑到:“真的给我?”
老人家叹息,这小娘子以往的⽇子该是过得多可怜啊,用夫君的钱,本天经地义,可她夫君给她这么一回钱,她却那么犹豫不决,还不敢接,可是怕回头他又拿回来?还是怕挨打?
村子里的张屠夫经常打他娘子,也从不给钱花。有次他娘子忍无可忍,喊着娘家人告去了族长那里评个理儿,张屠夫被族长公开责骂,被得没办法了,当众给了他娘子一回钱,后来一回到家,关上门,就给了他娘子好一顿打,还把钱抢了回去,拿着后去构栏院里找老相好…
老人家看上月神的目光,带了強烈的谴责,就像看着那暴戾恣睢的张屠夫一样。
月寻被老人家的目光看得脸⾊更黑了,拉着芸娘的手,把荷包放到了她手上:“以后给你管,给你花。”
钱袋一⼊手,芸娘一掂重量,就心里乐开了花,不管里面是真金,还是⽩银,总归为数不少,但脸⾊却是不动声⾊,步步为营,引君⼊瓮:“那以后要还回给你么?”
芸娘这是故意这样问的,就是要断月寻的后路,就不信当着老人家的面,在如此状况之下,他能大言不惭的说得出口‘要还’。
听得芸娘问这话,老人家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啊,这公子看着人模人样的,却没想到金⽟其外,败絮其中。
果真是得⽇久才能见人心哪,否则有谁会看出这公子只是空有一副好⽪囊,腹中皆草莽。
唉,这小娘子,也是怪可怜的。
嫁了这么个人,这辈子活着都是受罪啊。那张屠夫家的,受不了磨折,年前跳井自尽了。
果然,芸娘英明神武,月寻咬着牙到:“不用还。”
芸娘这回,眉眼的笑意,再也掩不住。
把钱袋收好后,对着月寻轻轻一笑,眼里⽔波漾:“那我收下了。”
本来给那钱袋,月寻只是想堵了老人家的念叨,可是看着芸娘眼中的喜和笑意,突然觉得千金买一笑,也未尝不可,物有所值。
可真的是千金,这个钱袋子里,是月寻所有的家当。除金⾖子大半袋之外,其它的都是银票。
而且,每张数额非常之大。平常百姓人家,不吃不喝一辈子,累死累活也赚不到那钱的万分之一。
月寻出诊医病,就跟那做大生意的人一样,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月寻出诊费,可是有最低底费的,没有⻩金万两,莫要来请。
所以说,那钱袋里面,真的是很大一笔钱…
月寻原本以为,花钱能消灾,钱袋都给芸娘了,那老人家该是会嘴下留人了吧,没想到,庒就不是这么回事。
老人家反而变本加厉:“公子,你信佛么?我老人家拜了一辈子的菩萨,佛曰‘万物皆无常,有生必有灭;不执着于生灭,心便能寂静不起念,而得到永恒的喜乐。”
“佛曰‘睹人施道,助之善。得福甚大,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佛曰‘菩提并无树)2明镜亦无台)2世本无一物)2何处染尘埃)21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芸娘:“…”难怪如此能念,原来是信佛。和尚也是信佛,和尚天天敲木鱼念经。
月寻一脸黑线,听出了老人家这是企图以佛来度自己‘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芸娘一向很有原则,拿人钱,与人消灾。
这回,可是心甘情愿救月寻于⽔火,捂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带了女子娇羞的说到:“我好饿。”
确实也饿了,上一顿虽然吃了一大碗,可那是稀饭,庒跟就不噤。
所以,芸娘这是一举两得。
老人家心疼芸娘受的苦,终于以一句‘阿弥陀佛’做为结束:“再等等,马上好。小娘子想吃什么?”
芸娘看了看地上的那只老⺟,又看了看月寻后,眼里闪过一丝琊恶,说到:“老⺟汤吧,好久未曾吃过了。”
千真万确,是真的很久没吃过了。
之所以特意点汤,是芸娘觉得月寻现在特像那拔了⽑的凤凰…不如!
老人家看着芸娘,眼里全是悲天怜人,在村子里,家里再穷,但逢年过节,一般都会杀只的,唉,这小娘子命苦的呦,嫁错了汉!
看着那只老⺟,老人家有些为难的说到:“我吃了一辈子素,不杀生。”
芸娘看这老人家,特顺眼,所以,一点都不強人所难的,一挥手到:“没关系,我自己来。”
老人家看了看芸娘的断腿后,再看了看月寻,说到:“你的腿受伤了,哪能劳呢,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马虎不得,一个不小心,以后要是落下个什么⽑病,那这辈子可就毁了,女人瘸了腿,可是受苦受罪…让你夫君杀吧。”
有男人不用,是浪费啊。
月寻闻言:“…”!特想剖了眼前这‘为老不尊’之人。
要是在以往,月寻早就拂袖而去了,可这回,他破天荒的,忍无可忍,一咬牙,重新再忍,到:“我来杀。”
声音低沉,带了雷霆万钧之气势汹汹。
芸娘两颊嫣红,看着月寻略显魅惑的展颜一笑:“那就有劳相公了。”
相公二字,带了颤音,别样的味道。
芸娘说完,以树叉做拐杖,撑着走人,非常⼲脆利落。
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数数月寻的钱袋里到底有多少钱。
月寻愣住了,‘相公’二字,让他瞬间⾎涌流,口心跳处都似要蹦出来般。
老人家年岁是真的⾼了,眼神真的不好了。
月寻愣住的表情,在老人家看来,却是心不甘情不愿,带了凶暴,估计是惦记着那袋银子的事。
这让老人家很看不过去,清了清嗓子,说到:“公子,杀**,小娘子说饿了呢。”
月寻魂魄尚未归位,老人家递过来的菜刀,他纯属下意识的接住,然后手起刀落。
那只原本还在‘咯咯咯’直叫的老⺟,瞬间就头⾝分家。
虽然被砍了头,可是一时并未气绝,无头老⺟拍着翅膀,飞。
转着灶屋飞了半圈后,往月寻面飞来。
月寻⾝子自我保护意识的,一刀把老⺟拦斩断。
请不要问老⺟的在哪里!
月寻是不会告诉你的!
现在他没心思!
老人家看了看満地鲜⾎淋漓,再看了看肠子和五脏六脏都流出来的老⺟,叫那个惨不忍睹。||
忍不住头摇,看来这公子果真本凶残。
手起刀落,杀生眼都不眨一下。
虽然说,世间杀的人有千千万,可是手法如此忍残的,却从没见过,那好歹是条命啊…
老人家叹息着,边淘米做饭,边为芸娘不值。
看着是个手脚伶俐的,却命那么苦,所嫁非人。
而此时,那所嫁非良人之人,却是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芸娘把月寻的钱袋子一打开后,就想尖叫了,这果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这么多钱,数一数,数一数,数一数…
一万两,两万两,三万两,万两,五万两,六万两…
刚才数到多少来着?
不记得了,没关系,有的是耐心,重数一遍。
一万两,两万两,三万两,万两,五万两,六万两…
数来又数去,芸娘数清楚之后,只想仰天感叹一声:“难怪月寻那么大爷!”
有钱的,果真是大爷!
看着那堆钱,芸娘笑过之后,有些吃不准,月寻会不会要回去?
刚才之所以笃定月寻不会要回去,是以为了不起就一袋金⾖子。
却不曾想,这钱袋子里,那金⾖子只是零头,国全通用的银票,才叫大头啊。
在芸娘看来,这么大一笔钱财送人,不是大方,而是傻!
看月寻,不像个傻的。
芸娘叹了口气,看来这钱袋是留不住了。
果然天降横财什么的,皆不可靠啊…
钱袋还没还回去,芸娘就开始⾁痛…!
这么多钱,让人两眼冒星星,真的很想据为己有啊。
估计即使是神仙,见到这么多钱,也会起贪…
阿弥陀佛!
刚才还觉得买那么多菜很浪费,现在芸娘觉得,实在是太九牛一毫,可以忽略不计。
财大气耝。
果真没错。
大爷的,难怪月寻天天跟螃蟹似的横着走,瞧瞧人家有这个资本!
若是娘老有这么多钱,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买天下最好的房子,一栋住人,一栋养猪。墓地买两块,半年一换!
ps:看到‘esn’菇凉的花,‘李舜华’菇凉的钻,还有‘莽莽狼和卖羊羊’菇凉的红包,今天先多更一千字,要试考了,得看书,下个星期一星期二,再连着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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