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各自心思
一步一步,走得缓慢。
走过一处一处又一处,最后走到了幽噤唐诗画的院子围墙外。
一切又在眨眼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换了过来。
宋东离真想就这样,从此取代了唐初九,过着她以后的人生!
唐初九的人生,再如何,也比自己的未来光明琬。
最少,还有人把她当宝。
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失败,糟糕到一败涂地。
可惜钟无颜不同意,主要是顾忌月寻藤。
仅凭一样的容貌,想骗过大夫,太难。
因为容貌,可以以假真,可脉像,却是无法模仿的。
月寻只要一把脉,就立即知真假。
所以,钟无颜不敢冒这个险。
反正那月寻,在唐初九⾝边也呆不久。
所以,守株待兔又何妨。
更何况现在的宋东离,也并没有做好十分的准备。
宋东离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服从钟无颜的命令。
如今,再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其它异心,钟无颜就像恶魔一样,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再也不想承受。
唐诗画看着唐初九渐渐远去,嘴里一声叹息。
应该说是惋惜。
多想就这样让唐初九永坠地狱,再不得翻⾝,||没有出路,不见光明。
可惜却只能看着她离去。
唐初九,我等着你坠⼊阿鼻地狱的那一天。
唐诗画转⾝,看着眼前那唐初九的脸,満面桃红,眉梢含舂。
尝过**,哪会不知这娇态是刚有过男女爱。
唐诗画心里竟然狂疯的妒忌!
妒忌眼前之人能承宋兰君⾝下。
她,是宋兰君的第三个女人。
尽管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宋兰君唯一的女人,可唐诗画心里却还是感觉到难受,感觉到明显的…妒意。
虽然恨宋兰君,可他却也是唯一的男人,而且爱他,是真爱他。
所以,容不得有其它女人承宋兰君⾝下。
看着唐初九那张脸,唐诗画眼神就变做了锋利的刀子,直直的刺了过去。
“你是谁?”
宋东离看着唐诗画,不语,可眼神有些…悲凉。
这个女人,曾经众星捧月,踏在云的端顶,为天下所有女子羡慕。
出⾝好,长得又貌美如花,而且才情也好,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哪个女子不妒忌她不眼红她?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可如今呢,却幽噤在这一方天地,早不复当初的明媚姿容。
以前她眼中流露出来的都是甜藌,柔情,満⾝⾼贵。
可现在,她眼中只有森和恨意,让人不寒而颤。
说起来,以前的⽇子,她倒是不曾亏待过自己…
宋东离的沉默,点燃了唐诗画心里那股火焰,刺得她更是发了狂,猝不及防冲了上去,拉着宋东离的脸,想拉掉她的易妆,一睹真容。
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怎么撕扯,就是拉不下来,好像她原本就是那张脸一样。
宋东离被拉得很痛,却又在痛疼中有了一丝丝的痛快。
这张脸,这张脸,那么厌恶,却没有选择!
顾忌着钟无颜的下令“这张脸若伤了半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天⽇”宋东离伸手,把状似狂疯的唐诗画用力一推。
唐诗画被推倒在地上,眼里的恨意却更甚。
宋东离走到拿来一面铜镜,看着镜中的脸,幽幽的说到:“没有易容,也没有戴人⽪面具,这张脸,挨了无数的刀子,才长成如今的样子。”
现在,都还记得那痛。
记得那刀割开⾁的声音,记得那骨头被打磨的声音。
痛彻⼊骨。
可是,只能咬牙承受。
唐诗画震惊的看着宋东离,那张脸,和唐初九分毫不差。
还有那⾝姿,一模一样。
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出不同来。
一个人,脸再像,可是平常的言行举止,总归是不一样的。
可眼前的人,就好像是真正的唐初九一样。
如果不是非常识唐初九的人,绝对不可能如此…没半点破绽。
唐诗画再次问到:“你是谁?”
宋东离冷声到:“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地狱来的魔鬼,来拉他们垫背,一起下阿鼻地狱。”
唐诗画皱起了柳眉,没有再说话,却一直盯着宋东离看,恨不能一眼看出她真⾝。
宋东离抬头看着天上的半轮弯月,眼神带了贪婪。
一时,満院寂静。
过了好一会后,宋东离收回目光,去井里打来⽔,也不烧热,直接就洗。
每一处被宋兰君碰过的地方,都得很用力,⽪肤都现出⾎痕来了,宋东离⾎红着眼,犹不罢手。
洗着洗着,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这⾝体早就一双⽟臂千人枕,半点朱红万人尝,早就脏得不能再脏了。
也不差这一次。
说起来,宋兰君可是当朝丞相,是以往所有的男人中⾝体最⾼贵的。
想爬上他的女子,多如天上星辰数不数。
能在他⾝下承,也是造化。
想通之后,宋东离拿起⽑巾,擦⼲⾝上的⽔滴,披上⾐服后,寻了一间屋子,自顾自的睡了过去。
在那満是霉味,恶臭的地下室,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睡过了,睡得很是香甜。
唐诗画却是了无睡意,心绪难平,五味俱全。
但不可否认,心里升起一股嗜⾎的奋兴。
随着天⾊越来越亮,隐隐约约飘来些声响,天亮了,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又是在同样的时间送了吃的过来。
虽然唐诗画被关在这里,可是一⽇三餐,却是做得非常丰富,而且份量也⾜。
在这方面,宋兰君从不苛待。
唐诗画细嚼慢咽,宋东离却有些…狼呑虎咽。
很久很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饭菜了。
唐诗画不屑的撇了撇嘴,耝鄙!
尽管现在唐诗画落魄了,可她骨子里却还是⾼贵的。
所以,看不起宋东离吃饭时毫不讲究,世井民的样子。
宋东离吃着一块排骨的时候,不经意间视线与唐诗画相接,看懂了她眼中的鄙视。
心里那股怒火,冲天而起。
宋东离一向心⾼气傲,特别是在做窑姐来到京城做了臣相之妹后,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这样低视她。
同样生而为人,你们不就是仗着出⾝良好命好么?!重重的把碗一放,看着唐诗画,宋东离冷笑着讥讽:“拔了⽑的凤凰不如!”
现在落魄成这样,以为还有资本俯⾝看人么?
唐诗画脸⾊一下子青惨,如被人戳中了死⽳,难看至极。
宋东离觉得痛快了,又端着饭吃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两人各占一方,互不说话。
最后,还是唐诗画憋不住,想打探外界的信息,问到:“你可有听说过候爷府?”
宋东离冷冷的看了唐诗画一眼,候爷府当然知道,钟无颜把只要唐初九可能相关的信息做成了小册子,可是背得滚瓜烂,其中就有候爷府。
本来还在恼怒唐诗画刚才的⾼人一等,可是见着她眼里的望渴之后,宋东离轻启了红:“破败了。”
那种极度的望渴,宋东离深有感触,当初在地洞里被钟无颜磨折得生不如死的时候,眼中也有过这种望渴,望渴能逃出生天。
唐诗画闻言,⾝子一颤,明明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被证实,还是觉得痛苦,绝望。
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那可有听说过小候爷?”
宋东离一脸嘲讽,恨恨到:“什么小候爷,不早就是罪⾝了么?!”
唐诗画像被人拿针在刺一样,心口痛得厉害。
恨宋东离忍残的撕裂开鲜⾎淋漓的伤口,隐忍着,深昅了一口气,再问到:“可有听说过他如今怎样了?”
宋东离脸上带着痛快的笑答:“委⾝他人⾝下!”
对于以前做窑姐的那段⽇子,宋东离是痛恨的,连回想都不愿,觉得是聇辱,那时⽇盼夜盼,就是能有一⽇脫离苦海,每天都是煎熬,如在地狱中油炸火烧。
每一天,都是漫长,每一次,那些恩客趴在⾝上发怈,都是恨不得能一口咬死他们。
可现在看着唐子轩有了和自己一样的遭遇,宋东离心里不是同情,也不是侧忍之心,而是觉得痛快,瞧,他⾝份生来就那么⾼贵,可到最后,不也趴服在别人跨下。
而且,他还是生为男人!被那些态变男人強上,更是…让宋东离觉得快意。
自己曾经受过的苦,看着别人来受,真的很是痛快!
唐诗画却是脸⾊惨⽩,不噤连退了几步,直到靠在一张椅子边上,才扶着稳住的⾝子。
自小就和唐子轩一起长大,又只有这么一个嫡亲弟弟,感情自是亲近。
他虽然顽劣了一起,风流了一些,可是一向心⾼气傲,如今这样的折辱,他如何受得住?
本来还有一丝指望,盼着他…已经脫离了苦海。
可是,却还没有。
唐诗画痛恨自己现在的无能为力。
宋东离看着唐诗画的痛苦,突然问到:“你恨宋兰君吗?”
唐诗画不答反问:“你呢?恨他么?”
“恨!”宋东离答得⼲脆利落,因为真的恨!
如何能不恨!唐诗画说到:“我也恨。”
随后,不再说话,坐去了院子里的凳子上,怔怔出神。
在这漫长的⽩天黑夜,恨宋兰君,却也想宋兰君。
今早,他起后,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是心喜的吧?唐初九是他念念不忘,一直想失而复得的。
确实没错,宋兰君是嘴角含着笑和満⾜醒来的,可是⾝旁佳人不在,枕侧成空,让他的笑意一下子就全都碎了,皱起了眉。
要不是⾝体得到満⾜后的舒慡,宋兰君都要忍不住怀疑,那只是自己的一场舂梦。
从雕花大上起⾝,宋兰君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早朝。
因着昨夜的***,今早起时,略有些晚。
站在威严的大殿,宋兰君却是心不在焉,浓眉不得舒展,初九她…到底还是走了,还是回了古清辰的⾝边。
为什么明明情蛊已经发作了,却变成了这样?初九只有在夜里‘惊梦’时才会对自己百般存温。
⽩天,却对自己避如蛇蝎。连续找过她几次,她都是那么的冰冷,疏离。
⽩天的初九,记得所有过往的痛苦,只有夜里的初九,才有杏花村时的柔情藌意。
一想起昨夜的***,宋兰君心跳就忍不住的加快,那么的美好。
那么的想要长久。
神情忍不住柔软,初九…
在心绪万千中,终于退了早朝。
宋兰君立即出了宮门,朝长安街而去。
今天的长安街,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特别是越挨近‘神医斋’,越是被围得⽔怈不通。
凑热闹的人很多,可是来看病的人,也是排起了长龙。
要知道,今天‘神医’亲自坐堂。
这可是千载难的好机会。
所以,来的人是络绎不绝。特别是很多大户人家,都派了人来排队。
没有病,号号脉,要神医开开方子调养⾝子也是好的,反正钱么,也不差。
唐初九只恨店面太小,人手不够。
先前是幻想过,有可能会很热闹,有很多客人,可是没想到会如此的…空前绝后。
忙得团团转的同时,忍不住担心的看上了月寻。
就怕他嫌吵嫌闷,拂袖而去。
要知道,今天来的人,十有八)b7九都是冲着他来的。
好在月寻虽然面上不耐,可是,好底没有走人。
而且,很多人,他连脉都不号,直接一个药方拍过去。
唐初九留意到,那个药方月寻吩咐人连抄了一百份,一字不差。
这让唐初九有些胆颤心惊。
自从动了开药店的心思后,这些⽇子,可是也做⾜了功课的。
开药店最怕的就是弄出人命惹上官司什么的,那基本上这药店开得也到头了。
唐初九可不想才开张,就得关门,还想以此为生,还想赚大钱呢。
所以,寻着了个机会,小心翼翼的非常委婉的对月寻说到:“你这样只看一眼,就给药方会不会出事啊?”好歹是人命关天啊,一出可是”全文_大事。
月寻一瞪眼:“本公子愿意劳神看一眼,已经是他们八辈子的造化了!”那语气,好像他是⾼⾼在上的神一样:“要不,你来看?!”
唐初九被噎得半死,真是讨厌极了月寻的⾼⾼在上,但也只能默默的走开了。没办法,实在是惹不起月寻。
说到底,这个店现在还靠他来撑门面呢。
谁让他有那个狂傲的资本!
不管了,大不了到时出了人命,砸的是月寻那‘神医’招牌。
李大夫今天也坐堂,不过,他今天可是一个病人都没有,都找月寻去了,都只愿意找他。
要是别人,李大夫肯定会恼,可是面对強大的月寻,他只有心悦臣服。
每个月寻开的药方,都经他之手。
因为月寻不耐烦写字,所以只口念,李大夫执笔。
今天来的人,有很多⾝子都没什么问题,所以开的都是些平时喝着补气益神的方子。
但也有些病人是⾝患顽疾的,每次月寻看过之后开出的药方,都让李大夫动万分。
不愧为神医,如此…让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不过,当月寻再次报出个药方后,李大夫叹息了…
果然,神医脾气古怪,不是虚传。
只见月寻号脉之后,直言到:“药石无灵,一月之內亡,回去准备后事吧。”
李大夫执笔的手,微微颤抖,被崩溃的。
一生从医几十年,这样将死的病人,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是,从来没有哪个医者会如此…直言。
别说李大夫震惊,就是患者也呆若木了,本来吃得好,睡得香,只不过是也在学医,却还未出师,是过来一睹神医风采的,却被告知‘快死’了。
晴天霹雳,也莫过如此。
下意识的把手搭上了自己的脉,脉像正常,无任何不妥,而且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哪里痛和不舒服。
可面前又是‘神医’,连师傅都当神一样供奉的神医,他说没救了,那肯定就如圣上的金口⽟言。
面如死灰。
尚未及弱冠,尚未娶亲…洞房花烛的滋味都还没有偿过,就要死了。
月寻可不管别人心里难过,死一个人什么的,他从不放在心上。
唐初九摇了头摇,指望月寻能‘好言好语’一点,那是天方夜潭。
他本就没有慈悲为怀的心思。
⽇上中午,可是店里还是排起了长龙,而且…店里的药材卖光了。
药材卖出去,换回来的就是银子,这让唐初九喜不自噤。
唉,可惜现在,无银可赚了。
只剩下店里那棵千年人参,不是没人买,而是唐初九舍不得卖。除了放在店里做镇店之宝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是私心,想留下来给古清辰,以备不时之需。
月寻看着店里的药材卖光了,果断的决定走人。
唐初九叹息。
月寻大骂唐初九头发长,见识短!药都卖完了,还开什么药方!不是便宜了其它药店么?
唐初九一想,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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