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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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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泱泱的脸映着月光,散发出一股精灵般的纯净。

  她看着季竮,希望捕捉到这句话所带来的冲击。但他面无表情,或许有那么一点惊愕闪过,但持续不到几秒钟。

  “不像吧。”泱泱冷笑,目光直进他的眸子。“几乎没有人知道,我跟她是姐妹。”

  “这就是所有谜团的解答?”他问,也在同时整理好思绪。“难怪你会拥有她的画,会对她的事情了若指掌。但我不懂…”他很自然的伸手把她拉近,用身躯包裹着她。“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你根本不该知道。那天遇见你是个意外。”泱泱本来觉得寒冷,但一贴近季竮,顿时就温暖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季竮听出了她藏在话里的秘密,急于想挖掘出来。“你为什么一看到我会那么紧张?”

  “我哪有!”

  “哪有?”季竮抬起她的下巴,不费吹灰之力就破解她的防备。“你用言语刺我,千方百计想甩我、引起我的反感,为的是什么?”

  “因为我怕…”

  泱泱闭上眼,坠入那几乎将她溺毙的记忆之河。

  “我恨老天为什么总爱跟我开玩笑。先是让我成为璩瀛瀛的妹妹,后来竟又遇见你。”季竮不解,但没有打断她。“我姐…她从出生起就是全家疼爱的小孩,她遗传了我爸妈所有的优点,甜美,个性活泼又外向,从小就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其实美丽又嚣张的璩瀛瀛不仅仗着长辈的溺爱,对人跋扈又霸道,对妹妹泱泱更是极尽所能的欺负。

  生善良的泱泱,从不介意被拿来作比较。她甚至觉得有这么一个完美姐姐是件很骄傲的事,但她的低调让步并未让她得到多一些关爱。

  为了不与姐姐竞争,她把姐姐分身乏术的画画当成排遣寂寞的工具,最后误打误撞,竟挖掘出她惊人的绘画天分。

  一次意外参赛,泱泱竟赢得全国美展的优胜。

  从此,她的光芒不但盖过姐姐,狠狠将她从舞台上推了下来。但璩瀛瀛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为了夺回众人的目光与赞美,她以烧掉画室为威胁,迫泱泱说了一个瞒天大谎。

  季竮抱着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里头包含着对她的心疼不舍,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叹。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季竮得意的笑着。一我早怀疑你就是Iris,现在只是证实了我的猜测而已。”

  “你怎么…”

  “既然如此,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五年前,我曾被一个女人背叛。”他简单叙述了自己和禹岚的那段过往。“那是我顺遂人生中的第一个挫折。虽然表面上一如往常,但其实我伤得很深,从此封闭自己,更将情感冰封,将近两年的时间,我的生活里只有工作,直到…看见Iris的画。”季竮挪近,半个身体贪恋的贴覆着她。

  “画?”

  “嗯,第一眼看到那幅画,我就震慑得说不出话来。然后…竟然哭了。”他靠近,用微凉的轻轻吻泱泱。“那幅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隐藏在叠色彩里的孤寂,像把剑,深深刺进我心里。最重要的是…竟然有人能把我的痛画出来,当时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温暖。”

  “不要说了。”泱泱眼中闪烁着比星星还耀眼的光芒。

  “所以我想见那个人,急切的想了解她。”泱泱伸手捂住他的嘴,央求他停止,但季竮执意说完。“其实见了人之后我很失望。或许艺术家都有人格分裂的特质,但在你姐姐身上我找不到令我感动的蛛丝马迹。”

  “对不起…”泱泱拉住他,急切的说:“我撒了谎,我姐并没有死。”

  “谎言也好,误解也罢,就让它们过去吧。现在我不想分心去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他用力将她抱近,亲吻她的额头。“我有更重要的人要照顾。”

  “重要的人?是…我吗?”

  “嗯,就是你。”

  “但你根本不认识我,怎么能这么信任…甚至爱我?”

  泱泱想推开他起身,至少不要腻在他怀里说话,但季竮根本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脱。最后泱泱只得放弃。

  季竮的从她额头移到间,迫不及待的探入,搜寻着专属于他的甜蜜。

  “在碰上你之前,我根本不相信一见钟情,对爱情不但有洁癖,更是个谨慎到的男人,但老天却故意派你这个野蛮女来考验我。”

  “这是什么埋由啊…”“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再次吻住她,从那深度与力道,感觉得出他不会只甘心索一个吻。

  在短暂几秒的爱抚后,季竮翻身覆在她身体上;他从未如此渴求一个女人,他承认这种失的感觉让人心慌,但…他喜欢。

  季竮的热情与体温渐渐安抚了泱泱内心的恐惧。她用指尖划过他的眼、鼻和,最后停在那坚实的膛。她引领他找到那粉红蓓蕾,当他含住它的那一刻,她轻足的呻,然后拱起身体向他。

  完美的合奏随着海一波波袭来。

  季竮有力却又充包容的紧紧包覆着泱泱。当她失去意识、进入恍惚之中,手却坚定且信任的攀在他肩上,让他带领…保护着…

  清晨…灰暗的天色仿佛蒙了层纱。海的尽头,一边,阳光努力想从云的细间穿透出来,云是紫蓝灰渐层的薄云带;另一边,却避难似的全挤在一堆,有股令人窒息的厚重感。

  “泱泱。”季竮翻了个身,手往身旁一探,扑了个空,他马上睁开眼。

  起身后,他习惯性的用手耙梳头发,一进客厅,就发现挂墙的画全不见了。

  “我才要问你在干什么!”他气急败坏的大叫。

  “我在清理垃圾啊。”泱泱被他震怒的模样搞迷糊了。

  “为什么!?”季竮大吼,焦急的在火堆前来回走动,左右张望,企图找出灭火的方法。“你在抗议还是想证明什么?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手段鄙视自己的天分?难道就因为能信手拈来就毫不珍惜吗?!”

  “你在说什么啊。”泱泱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往火里扔东西。

  季竮立即蹲下,将手伸进火堆里抢救。

  “你!”泱泱先是退后一步,回过神后,赶紧上前拉他。“你疯啦!这样会受伤的!不要啦!”

  “走开!”季竮手一挥,泱泱整个人跌坐在沙滩上。

  季竮根本不顾烈焰灼烧有多痛,一心只想抢救那些画。跌坐在一旁的泱泱看着这情景,除了震惊,中更充着一股莫名的感动。最后,为了不让季竮受伤,她干脆紧紧抱住他,这才让他停止了疯狂的举动。

  “你到底在干什么?”泱泱先将他拉离火堆,然后转身进屋提了一桶水和冰块,把他灼红的手放进去。

  当肌肤碰到冷水,季竮才痛得叫了出来。

  “你真的疯了。”泱泱跪在他身边,用一种错着不解、心疼和感动的眼神盯着他看。“你该不会以为我把自己的画全烧了吧?”

  “不是吗?”他不确定的望向那一堆焦黑的残骸。

  “果真…”她摇头,忍住笑说:“那些都是附近小朋友的习作画。”

  “你干嘛不早说!”

  “喂,你自己发神经,干嘛赖在我的头上?是谁一起就冲出门,连牙都没刷就骂人啊?”

  泱泱并不知道季竮醒来发现她不在身边时有多惊慌。他以为自己又失去了她,她的不告而别比恶梦还可怕,他甚至准备冲到市区报警搜索呢。

  一向善于掌控的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他无法抗拒泱泱的一颦一笑,他疯狂的坠入情网,恨不得能拿条绳索紧紧将她绑在身边。

  “我不许你再一声不吭离开我,听到了吗?”

  “霸道。”泱泱不平的喊。“难道连上厕所都要跟你报备吗?”

  “如果可以的话。”

  季竮将手从水桶里出来,捧起她的脸,用亲吻阻止她反驳。

  他贪求的探出舌尖,索求的甜蜜,她毫不掩饰自己正等着…合着他。他吻得更加深入、炽热,忘情的将手探进她的上衣,抚摩她光滑的背。

  泱泱发出娇的呻,要不是跪在地上,她的腿早因无法承受而虚软了。

  “哎哟!”

  季竮突然叫了一声,右手被烧着的部位不但肿了,更像有千万支针在刺般疼痛不已。

  “你需要看医生。”

  泱泱很冷静的说完,随即带他进屋换衣服,再坐卜向附近邻居借来代步的破旧小车,往市区的医院急驶而去。

  一个小时后,季竮走出急诊室,上了葯的伤处覆着纱布。

  “还好不严重。”泱泱扶他坐上车,忍不住嘲笑说:“你这种鲁莽又可笑的行为,实在不像是三十岁男人会做的事。”

  “我是…”

  “虽然蠢…但我很高兴。”她双颊微红的说。

  “那…你愿意跟我回去喽?”

  “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发动引擎,准备上路。“我得赶紧回去整理作品,赚点生活费才行。”

  他转过头,不顾手伤,直接捧起她的脸,开心的狂吻着。

  “你干嘛?放开我,有人在看啦。”

  “看就看,我不在乎。”

  季竮从不知道当一个不用脑袋的冲动派原来是件这么快乐的事,尤其看到泱泱全身僵硬,羞赧如红霞的脸更是可爱极了。就在他准备得寸进尺、将整个身躯过来时,泱泱毫不留情的捏了他的手,季竮马上大叫。

  虽然她摆出一副凶巴巴的姿态,但季竮却清楚看到,在她故作镇定开车的同时,嘴角浮现了从没有过的微笑。

  翌一早,两人从兰屿出发,一上午搭机转机,待走出松山机场时已经过了中午。

  以前的季竮,总是习惯独来独往,连走路都依循着自己的步伐和速度前进。但今天无论是到哪,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等泱泱跟上来,再不然就会转头找寻她的身影。

  “麻烦右转,便利商店门口停车。”泱泱对计程车司机说完,发现季竮也准备下车。“你不用送,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明天我再跟你联络。”

  “既然都到了门口,上去看看有什么关系?”他仰头从车窗望了一眼老公寓,坚持下车。

  “你是不相信我?”

  “我是担心你。”

  泱泱拗不过他,只好让步。季竮拖着行李走在前面,不时左顾右盼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你得另外找合适的地方当画室。”在进电梯时,他马上下了结论。

  “你不要想掌控我。”靠在电梯墙上,一向不习惯屈服的泱泱直觉反抗的说:“这里只是仓库,我会另外再找地方。还有…签约只是让你处理我的画,至于住哪,在哪作画、生活,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会安排。”

  “这是保护,不是掌控。”他一转身,像个庞然大物般刚好堵在她面前。“你现在会抱怨,等你成名了,见识到那些记者紧迫钉人又嗜血的嘴脸,就会对我感激涕零了。”

  他低头给了她一个吻。

  “可是在我看来,你比那些记者还恐怖。”

  电梯门突然打开,泱泱推开他,快步走出电梯。虽然她面无表情,但心里其实很感动;因为从小到大,不曾有人为她着想过,更别说关心她的情绪或感觉了。季竮溢又热情的爱,深深温暖了她冰封多年的心。

  “怎么啦?”

  泱泱拿着钥匙,呆站在门前。“门是开的。”

  “等等…”泱泱很自然的拉开斑驳的铁门想进去,季竮马上扔下行李,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我先进去看看。”

  当季竮轻轻将内门推开时,清楚听到屋内传来的音乐声。

  一个身穿牛仔外套、军绿色垮,顶着小平头,一脸胡渣的男人就坐在沙发上喝啤酒。男人同时也看到了他。

  “你谁啊?”男人抬眼,警觉的起身问。

  “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季竮严厉的口吻俨然执法人员。

  “你有病啊!”男人扔下啤酒罐,向前跨一步说:“待在自己家哪叫私闯民宅?”

  “光司?”

  这时泱泱突然绕到前面,瞪大眼睛望着男人。“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哟!”光司咧嘴笑着,表情却不是开心。他的视线在季竮和她身上来回打转,充打探意味。“那边的房子空了,回到这又见不到人,我还以为你真的重新做人了。”

  “你少胡说!”泱泱上前推了他一把。

  “否认什么,事实摆在眼前啊。”他侧着头,懒懒的指着季竮说:“这老头子叫什么名字?”

  泱泱又跨一步试图阻止,光司干脆转身扣住她的脖子,从身后亲昵的搭着她的肩。

  季竮呆住!

  以泱泱的性格,对这样无理又具侵略的举动,就算不反击,也该破口大骂;但这会儿,她不但没反应,还乖顺得像只小绵羊,任这男人揽抱。

  季竮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紧缩,隐隐作痛。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他把脸贴近,故意靠着她的头。

  “我姓季,单名一个竮字。”他瞪着这男人。

  “季竮?”光司突然收紧手,警告似的勒住她脖子问:“这名字好?”

  季竮根本不在乎光司,他的目光全落在语气、姿态判若两人的泱泱身上。

  “季先生是画廊的人,他好心送我回来,你不要吓到人家了。”

  “喔,我想起来了。”光司突然转头,将贴近泱泱的耳边说:“他不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光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让他先走,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

  “这怎么行。”光司紧盯着季竮,一口回绝泱泱的恳求。“盼了多少年,终于美梦成真,我们该好好庆祝才对。ㄟ,他知道那件事了吗?”

  泱泱脸色立时刷白,惊恐的模样完全不像平时洒的酷样。

  “不急不急…反正翻身了,问题一个个慢慢来解决。”光司放开泱泱,热切的走向季竮。“来,季先生别客气,请坐。”

  “光司,让他走。”

  “我叫你闭嘴。”

  “你才给我闭嘴!”泱泱大吼一声,冲过去把季竮拉回身边,然后举起手机威胁说:“我们的事我们私下解决,你若是不让他走,我只好找人来帮我了。”

  语气虽然温和,没有任何威胁的狠劲,但光司却像是了什么难以下咽的苦葯般,表情难看极了。

  “0K。就听你的。”他耸耸肩,乖乖走回沙发坐下。泱泱趁这时赶紧把季竮连同行李带出屋子。

  寻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没…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跟这个疯子在一起。”

  “他不是疯子,他是我国中同学,是我朋友。”

  “你以为我会相信?”

  “别想歪了。”泱泱嗅出了忌妒的气味,硬是将他推往电梯口。“我离开家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这几年,都是他在帮我,他虽然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他对我真的很好。”

  “可是…”

  “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她的脸突然红。“怎么说也骗不了你吧?”

  “好。”他这才熄了妒火,抓起她的手说:“但要走一起走,要谈什么改天我再陪你一起过来。”

  “不,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不想把你拖下水。”泱泱充警觉,不断的转头回望。“你在,他会用你来要胁我,这样什么都别想谈了。”

  季竮感的神经立即警觉到她话里不寻常的暗示。“他拿我来要胁你什么?”

  “你明明知道…”泱泱眼看着就要生气了,却又耐着子解释:“他知道我所有的事,知道我…”

  “你说啊。”季竮像不要糖吃的小孩。“难道承认爱我有这么难吗?”

  不知该说什么的泱泱干脆上前,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了他。

  “好,我先回去。”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轻易化解了季竮的坚持,终于让步。他拎起行李,按下电梯钮。“但一个小时后你得回我电话,否则我会直接带着警察冲过来,知道吗?”

  “嗯。”季竮摸摸她的脸,送上一个道别的吻,这才甘愿的走进电梯。

  泱泱一转身,就看见姚光司一脸讪笑的望着她。

  “真甜蜜啊。”

  才进屋,光司马上酸酸的挖苦着,但泱泱理都不理,自顾自地提着行李走回房间。正想转身关门,光司快脚的跟了进来。

  “出去。”

  “你当我是笨蛋?一句话就想打发我走?”他用力推开门,环抱双臂斜倚着门框,盯着她瞧。“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你竟想把我一脚踢开?有没有人啊。”

  “你爱说什么就去说,我不在乎。”泱泱打开行李,把边的东西一件件放进去。

  “是不同了。现在会摆出一副清高模样对我,也不想想当初离家出走时是谁收留你、罩着你。过河拆桥,真有你的。”

  “你够了没?少在那装腔作势的演独脚戏。”

  “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扳着手指,一样样算着。“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要钱?要是别人,早下海赚了,我却偷、抢、骗,供应你画画,那八个月的苦牢我都还没说呢。”

  “这种丢脸的事还敢说得像是英勇事迹一样,你真是没救了。”泱泱冷漠的眼眸浮现超龄的沧桑。

  “我羞什么?这些事都是为你做的。”

  “你的恩情我没忘。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任你把我的画拿去卖,任你偷领我卖画的钱而不报警。这些…你是不是也该一起算进去?”

  “喔…”他比划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算到最后大家都难堪。说吧,到底要多少才够弥补你的损失?”

  扁司被她的直接吓了一跳!一向冲动的他捂着自己的嘴,反常的冷静了下来,眼中充期待。接着他开始在房里踱步,一会儿抓头,一会儿搔下巴,似乎在盘算什么。几分钟后,他略带迟疑的伸出手比了个一。

  “先给我一百万好了。”

  “先给?什么意思?”

  “算了,这只是你第一年的生活费而已,其它的费用我得慢慢算。”

  他的视线开始飘,嘴角不时浮现微笑,每个暗自盘算的得意神情,都像针似的狠狠刺在泱泱心上。

  “就一百万,再多没有了。”泱泱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冷冷的说。

  “这事…你说了算吗?”光司见她毫不迟疑的一口答应,原始的贪念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你付不起,我就找姓季的男人要。”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扁司才转身,泱泱马上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光司急切的想甩开,但泱泱的手却像锁链般越抓越紧,最后他干脆一把抱起她,用力往上摔。

  “光司!你不行…我姐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是吗?”他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没关系,反正你要红了,这家伙对你呵护备至,我想…他应该不会希望你跟我们混在一起的事见报,随便哪一样…应该都可以谈到好价钱吧。”

  “不!”泱泱眼角瞄到边有一把裁切画布的刀,马上反身将它牢牢抓在手里。“我不准你去騒扰他!”

  “你不准?”他回过头,发现她手里拿着刀,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想干什么?杀我吗?”

  “你不要我。”她用双手握住,极力不让自己发抖。

  扁司根本不在乎,边走还边挑衅的拍着自己的膛。“有本事就拦住我,拦不住…就别怪我了。”

  他一说完,转身,马上感觉到一股剧痛从后肩袭来,随即意识到自己抓着门把的那只手麻了。他反动作的将手往后一挥,身后的泱泱赶紧闪开。

  “啊!”他一摸,手上沾了鲜血。“你真的…”

  恐惧和气愤布光司那张性格的脸,他将泱泱从地上揪起,连打几个巴掌又往墙上摔。虽然被撞得半晕,但泱泱还是紧握住裁刀不放。

  扁司又扭又捶,试图把刀子掉。

  “医葯费…所有的钱…我都会加倍跟那男人讨回来!”

  “不…不可以…”

  泱泱恍惚的睁开眼。她头好痛,手好痛,全身都像是撕裂般疼痛不已,但即使脑子已一片混乱,她仍牢记着…千万不能害了季竮。

  季竮爱她,但他终究无法保护她,因为能阻止恶梦继续下去的只有她自己。

  她不能让光司打开那扇门,她要不计一切代价阻止他去找季竮。

  这念头才刚闪过,泱泱便将所有力气灌注到右手,在失去意识前,她隐约看见自己举起紧握的裁刀,不断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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