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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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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台北街头,李修伦満脸吊诡的望着同坐在一张桌子前喝咖啡的人…⾼婕妤,然后心里不住发出疑问,她⼲么跟这个満脑子品牌的势利鬼坐在这里?

  一切只因为她们两个三十分钟前不幸的在书店巧遇。

  “今天穿的是小牌设计师的⾐服,你不用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上没有品牌是绝对不会出门的。”⾼婕妤优雅的喝着咖啡。

  “噗…你这种说法会让我联想到小狈。”

  “你说什么?”愀然变⾊。

  “很多主人都会在狗狗⾝上挂名牌,你刚说你⾝上倘若没有品脾,是绝对不会出门的,所以我本能就想到狗喽!不错,够忠诚。”李修伦笑着称赞。

  苞⾼婕妤斗嘴,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原动力之一,比跟自己的脑袋打架更有趣。

  “你真是…”⾼婕妤怒不可遏。

  “我怎样?俏丽可爱坦⽩真诚吗?这些不用你说,我都知道自己有这些优点。”李修伦大言不惭的说。

  “我发现你的脸⽪真是‮弹子‬都打不穿。”

  “好说、好说,这就告诉你,没有品牌的东西也一样很耐用,比如我的脸⽪。”再损她一回,心情更是愉快満分。

  斑婕妤瞪她一眼,伸手抓来李修伦放在桌上的袋子。“我以为你这种人假⽇都只会在家呼呼大睡,真难得你也会逛书店买书。”她伸手就要菗出里头的东西。

  “⾼婕妤,谁叫你动我东西,还给我…”

  一菗出来,⾼婕妤讪讪的看了她几眼。“食谱?现在才研究来得及吗?怎么,你已经成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这句话的信徒啦?”

  “什么跟什么,我买食谱关男人什么事?”

  “好,无关,只是和总监的肚子有关。”

  “闭嘴…”李修伦脸上有着被看穿的羞赧。

  怎么,好歹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青舂女子,当然也和每个谈恋爱的人一样,都会想要为心爱的人做点不一样的事情啊,虽然她平常在工作上很強悍,但是也有一颗温柔的心好吗?

  斑婕妤微抬下颚。“要不要跟大师学几道家常菜?平常可是不随便开课的喔!”

  “不要跟我说那位大师就是你。”

  “虽然我的手艺的确媲美大师,但是我不像某人那么恬不知聇,老是不知道谦虚两个字要怎么写,我才不会称自己大师呢!”

  “阿弥陀佛,好险你不是那位大师,要不然我真担心只能学到一桌的吻仔鱼料理。”她揶揄。

  斑婕妤豁然起⾝。“李修伦,你真是很让人生气!”她抆着,狠狠的跺脚“随便你爱学不学,反正到时倒霉的是总监的肚子,活该拉肚子拉死他,不关我的事。”

  “喔,抓扛啦!吧么这样诅咒人。我虽然不谙厨艺,但也从来没让自己饿死过啊!”李修伦捍卫尊严。

  “你有看过哪只猪会饿死的吗,尽管它只吃馊⽔?”

  “⾼婕妤,你嘴巴真是机车!”

  星巴克前,平常两个在SJT吵不够的女人,趁着星期假⽇特地跑到外面来演一出壁垒分明的斗争大戏,看得路人个个面面相觑。

  “哼,我再跟你说话我就不叫⾼婕妤。”

  “哼,不送,慢走。”

  两人各自头一别,硬是往反方向定去,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要去的方向,冲着自尊和脸⽪这份上,就是不肯先回头。

  “李修伦?”有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喊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眼前这名打扮得活像洋娃娃的女孩。

  “你真的是李修伦对吧?难怪我一眼就觉得你很面。”

  呿,如果她不是李修伦,⼲么还停下来啊?“请问你是…”

  “我是你音乐系西乐组的同学啊,自从大三那次演奏会突然离席后,你竟然连学校都没来了。你还在学音乐吗?告诉你,我最近刚从维也纳回来,真苦恼,有几所学校想要邀请我去当音乐老师,可是我还在犹豫考虑。”带有炫耀的口吻。

  李修伦淡淡的扯动了嘴角“喔,那恭喜你了。”

  “对了,你这些年都在⼲什么?”她看了一眼李修伦的穿著,有种不以为然的感觉,紧⾝T恤、牛仔、布鞋…看起来好廉价。

  “没有,我在从事广告行销工作。”

  “广告行销?”狐疑挑眉“你怎么也在做这种跟客户鞠躬哈的奇怪工作?我们可是音乐家,应该要有自己的尊严和格调才对啊!”“是啊,是需要有尊严和格调,但要不是你老子比别人多几个铜板可以让你学那些奢侈品,我还真看不出你⾝上有什么尊严和格调呢!回你家去跟你的巴哈、萧邦鞠躬哈吧!”⾼婕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李修伦⾝边,当场強势的帮她回了对方几句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好没礼貌。”对方脸⾊乍青倏⽩的错。

  “不然我要怎么说话?对每一份职业都保持最基本的尊重,也就是对你自己的尊重,学音乐没有比较⾼尚,除了那些滴滴答答的⾖芽菜,你会打字吗?你懂什么创意设计吗?你知道市场行销吗?回家去吧公主,下回不要这么不识大体的说些可笑的话,你很幸运,因为你老子有钱,但那不是让你用来瞧不起人的。”

  李修伦诧异的望着⾼婕妤,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女人拖走,免得待会要是有人当场嚎啕大哭,这场面可就尴尬了。

  “…那个⾼婕妤,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大师学家常菜,我们现在要走了吗?会来不及吧?走吧!”死拖活拉的硬是要把这个随机上课上成瘾的家伙带走。

  “⼲么?我还没教训够呢!”⾼婕妤不満的说。

  “还不够?你没看到她都已经要嚎啕大哭啦!”

  “当然不够,就算她老子有钱她嚣张个什么劲,瞧她那嘴脸,广告行销也是正正当当工作啊!”“是,很正当,只是偶尔会很像蝙蝠,昼伏夜出。”

  “你呀你,平常耀武扬威,偏偏这种时候当什么烂好人?”⾼婕妤气呼呼的瞪李修伦一眼。

  “你不是走了,⼲么又回来?”⾼婕妤也真是个口是心非⾼手,李修伦在心里默默的笑着。

  “走错方向不能改喔?我跟司机约这个路口啦!”

  “行,⾼老大想要走哪个方向都行。”

  抵达路口,司机已经等候多时。“愣著作啥,上车啊?”⾼婕妤睥睨的喊。

  “去哪里?”

  “当然是去修炼你拙劣不堪的厨艺啊!快点!”

  唷,这尾吻仔鱼今天脾气很呛喔!“上车就上车,怕你喔,滚进去一点啦,要不然我坐哪里?”

  *********

  “李修伦,你本是在放火烧厨房!”

  “⾼婕妤,不要影响我烹饪的心情。”

  “天啊!我怀疑你手残又脑残,竟然可以把萝卜搞成这鬼样…”

  一整个下午,她们都在⾼婕妤家的厨房杀得你死我活,吓得传闻中的大师…⾼妈妈花容失⾊、尖叫连连,最后⼲脆抛弃战区,闪到一旁凉快去。

  历时数个小时,李修伦提着成功的作品开开心心的回家。

  “唐修杰、唐修杰,你在吗?快出来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要给你。”

  她把餐盒放在桌上正要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就在转角的洗手间前看见脸⾊惨⽩的唐修杰。

  “嗨,你回来啦!”他虚弱的挥挥手,露出一抹苦笑。

  笑容一僵。“唐修杰,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吗?还是伤风感冒?”她赶紧蹲下⾝子,探手摸他的额头试探温度。

  “修伦,如果不介意的话,帮我打电话叫计程车,我想我需要上医院了。”脸⾊惨⽩的他故作轻松状。

  “医院!喔…好,你撑着点,我马上陪你去医院。”李修伦紧张得不知所措,飞快的冲到客厅,却突然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冷静、冷静,我要打电话叫计程车。他的健保卡呢?对,还要帮他拿件外套御寒…”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慌跑着。

  ‮腾折‬了半晌,李修伦搀扶着虚弱的他下楼坐上计程车。“⿇烦到台大医院急诊室。”

  唐修皆瓶在她肩膀上,安静的闭上眼睛,眉宇因为⾝体的不适紧紧纠在一块。

  “吐多久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她的声音有着哭腔。

  “没事…”

  李修伦轻轻‮摩抚‬他的脸,心里不舍又自责。

  到了急诊室,一连串的紧急诊断把人弄得紧张兮兮,又是菗⾎又是打针,把原本就虚弱不堪的唐修杰狠狠的‮腾折‬了一回。

  李修伦紧紧握住他的手,心都快要被这种担心给撕裂。

  “吓到你了?别怕,没事的。”他安慰着她。

  她红着眼眶。“别说话,好好休息,要不要喝点温开⽔?”

  躺在上奄奄一息的唐修杰摇‮头摇‬。

  几个小时过去了,莫名呕吐的迹象仍然没有减缓,医生决定先让他服用缓和剂再作评估,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症状依然不减,李修伦每隔几分钟就追着医生报告唐修杰的状况,搞得医生只好施打止吐针好稳住呕吐的次数。

  终于,那些‮腾折‬都暂时告一段落了,唐修杰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的休息。

  手腕上的点滴缓缓注⼊他体內,李修伦看着憔悴的他,忍不住回想起前些天的凌晨,他们一同窝在上讨论⾝后事这个话题。

  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总要面对这残酷的时候?生离死别,究竟要怎么的修为才可以坦然面对?

  她不行,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遗憾不断的在生命里发生,她就是幼稚愚蠢,如果这样可以留住她爱的人,要她一辈子如此幼稚愚蠢也无所谓。

  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他痛,你会比他更痛,他快乐,你也会比他更快乐,所有的考虑、所有的思绪都远远超乎在自己之上,这不是牺牲,而是因为打从心里真的爱上。

  “唐修杰…唐修杰的家属…”护士扯着嗓门大喊。

  唐修杰突然惊醒,李修伦拍拍他的手。“没事,你睡,我去看看就好。”

  走向简单的办公桌,医生看着手中的资料,板着凝重的表情指着前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唐修杰的家属?”

  “是。”忐忑不安。

  “据刚刚所作的检查报告,我们现在初步分析是胃炎。”

  “胃癌…”震惊之余,她双眸茫然的望着医生“怎么会…”喃喃自语。

  “对,所以建议再安排唐先生作胃镜检查,确定胃部是不是有其它状况。”医生低头在诊断书上书写注记。

  呆坐在椅子上,李修伦有老半天回不了神。

  胃癌?怎么可能是胃癌?

  他只是常常忘了吃早餐,只是常常时间到了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不肯出来吃饭,只是老爱叼烟,只是…

  怎么会?老天爷怎么会这样对待他们呢?

  那天晚上的对话难道真的一语成谶了吗?他就要先离她而去?

  想到⽇后自己将孤单一个人,再也看不见唐修杰说话、大笑的脸庞,他们再也不能对彼此的坚持动争论,李修伦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崩溃了。

  蓦然悲从中来,眼泪就这样控制不住的流下。“不要!为什么会这样子?我都还没跟他回新加坡看他的家人,他都还没有跟我求婚呢!小孩呢?小孩也还来不及生,怎么会这样,我不要…”她呆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姐小‬?”医生不知所措。

  “我拜托你,请不要放弃他,不管是要动手术还是其它的治疗,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我都不放弃,我只有他了,他是我的唯一,我不能够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她哭得声嘶力竭,失去唐修杰的恐惧远远超过三年前被⺟亲赶出家门时的心情。

  医生赶紧招来护士一同劝说。“‮姐小‬,你冷静一点,这里是急诊室,你会影响到其它病人的。”

  “怎么冷静,如果是你最爱的人躺在那边,你怎么冷静得下来?”她的泪⽔丰沛得像是梅雨季节的‮湾台‬,落个没完没了。

  “冷静一点,‮姐小‬,我知道你舍不得他试凄,但是你不可以在急诊室这样大声哭闹,我保证我们会尽最大的能力去照顾唐先生,请冷静下来。”

  李修伦什么也听不进去,双手哀戚的捧着自己的脸,悲悲切切的哭泣不休。

  直到有一只温暖厚实的手握住了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大哭了起来?”唐修杰拿着点滴站在她面前。

  “Miss李,帮唐先生拿个点滴架子。”被她的眼泪搞得头疼裂的医生赶紧让出位子。

  “唐修杰,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掉啦!”

  望着哭成泪人儿的李修伦,他惊讶的问:“等等,我有严重到病⼊膏盲吗?”

  “是胃癌,刚刚医生说的,我不要你死,我不要…”她哭着扑进唐修杰的怀里。

  “没错,现代人常因为工作繁忙、长期饮食不规律、生活庒力大而间接造成胃炎,只要能够从生活饮食习惯上去调养,都是可以治愈的。”医生赶紧解释。

  “所以是胃部发炎,而不是恶肿瘤?”搂着李修伦,唐修杰理智的问。

  “恶肿瘤?我没有这么神准可以未卜先知吧?是胃部发炎,我因为担心你有胃溃疡现象,所以建议你照胃镜。”

  “你明明说是胃癌的…”她指着医生说。

  “是啊,是胃部发炎的胃‘炎’,不是恶肿瘤的胃‘癌”啊!你⼲么改我的诊断结果?”医生大为光火。

  “那你就说清楚嘛,害我⽩哭了这一回。”她抹抹眼泪,又气又怨的瞪了医生一眼,又转头对唐修杰问:“你怎么跑下了?”

  “我能不过来看看吗?有个家伙在急诊室大哭大闹的,我看我再不过来,那个爱哭鬼就要把急诊室给淹了。”

  “人家是担心你嘛!”

  “好,乖,别哭了,你不是老说我这祸害保证可以遗害千年吗?哭啥。”抹抹她的泪⽔。

  “唐修杰,我爱你,你不可以离开我喔,永远都不可以。”她孩子气的向他索求承诺。

  “好,现在可以把这里还给医生了?”

  昅昅鼻子,李修伦像个小孩子似的点点头。“嗯。”“走吧,等点滴打完,我们就回家去。”

  “好。”她紧紧的挨着唐修杰。

  他低头瞅着这爱哭的女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有多重。

  爱,很深很深,超乎李修伦所能预期的付出。

  怜惜,很多很多,超乎唐修杰所能想象的给予。

  *********

  “⽩素贞,可以开会了吧?不要耽误我时间。”⾼婕妤冲着李修伦的背影喊。

  “谁是⽩素贞?”

  “你啊,还有谁?⽔淹金山寺的⽩素贞。”挪揄。

  “我哪有…”李修伦发窘否认。

  “对,没有,你不是⽩素贞,你是⽔淹急诊室的李修伦。”⾼婕妤最近发现占上风的感觉还不错的。

  “谁⽔淹急诊室?”小赵好奇的问。

  “没有,别听吻仔鱼瞎说,她最近染上恶习,喜说谎。”旋过⾝瞪她一眼,把她拉到一边咬耳朵“⾼婕妤,不是说好要保密的吗?”

  “有吗?我有跟你签什么秘密条款吗?”

  “你很小人,跟唐修杰退我点子的时候说的话一样机车。不,你比他更严重。”李修伦庒低嗓音‮议抗‬。

  “哼哼,我哪里跟总监像,我才不想跟你搞同恋,而且我的品味跟眼光远远超过总监的⽔平好吗?”

  “你也不过是⾝上多几个牌子在招摇而已。”

  “但是我不会挑选这么丢脸的人当自己女朋友。”

  “我哪里丢脸?”李修伦不服气的质问。

  “在急诊室搞得人家飞狗跳,一个大人哭得像个孩子,拜托,这还不打紧,你号称自己厨艺精湛,结果三更半夜要我去你家煮粥给总监吃,真是卑劣。”

  “老唐呢?”两人斗得正起劲的时候,八百年没出现的小蔡又来了。

  “请假。”雅利安回答。

  “请假?风和⽇丽的,老唐请假去哪里逍遥?”

  “在家休息,他病了。”

  “病了?哈哈…活该,谁叫他敢挥拳头揍我,真是报应。”笑得乐不可支。

  李修伦和⾼婕妤闻言,不约而同的转⾝瞪着小蔡。“你怎么这么幸灾乐祸?”

  心惊人愣,蔡导酸酸的说:“…这么凶,老唐是对你们这些员工下什么蛊,一个个对他都死心蹋地的。”

  “这是品牌忠诚度问题,算了,蔡导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品牌忠诚度,光看你换女朋友的速度就知道了。”⾼婕妤冷冷的说。

  好男不跟女斗,他自愿认输。“好好好,是我大逆不道,既然老唐不在家,小的先行告退。”

  走出SJT,小蔡马上打了电话给唐修杰“是我,刚刚又被你们家的哼哈娘子二将修理一顿,妈的,唐修杰,你又欠我一回。”

  “我拜托你的事情处理好了?”

  “废话,我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吗,虽然你很没天良的揍我一拳,可我还是很义气相的好吗?”

  “感恩,恳请你快把地址给我吧!”

  “笔准备好了没?听着,台北市大安区…”说完地址他还想哈拉“听说你病了?怎样,还可以苟活几年吧?”

  “行,拜你之赐,十来年不是问题。这次多谢啦!”

  “不谢,下回我有事情找你帮忙,你只要二话不说马上答应就行。”

  “好,二话不说,即便要我下海拍广告我都二话不说。”

  半个小时后,这厢,唐修杰顶着小病初愈的⾝子站在门噤森严的宅邸前,经过重重的⾝份确认与等待,他终于取得屋主首肯获准上楼。

  按了门铃,许久,一名中年妇人将门打开。“请问是唐修杰唐先生?”

  “是,冒昧打搅了。”

  “请进,”妇人退开“唐先生稍坐片刻,我这就去请夫人出来。”

  眼前这片尊贵宁静的室內空间,完美的采光、全然保留的方正格局,除了顶级⽪沙发外,仅仅在客厅旁放着一架雪⽩⾊的演奏式钢琴,其余的设计都被巧妙的隐嵌在屋子各个角落,不露丝毫破绽,从这细节不难窥探出主人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

  揣想之际,一名⾼贵典雅、气质出众的女人,穿着昂贵的丝绸衫服缓缓走来。

  “夫人,您好。”他有礼的起⾝招呼。“请坐。”

  不愧是音乐家,就连说话的声调频率都掌握得十分精妙。唐修杰在心里赞叹着,却也为李修伦曾经被这样无形庒力包围的生活感到怜惜。

  “蔡导演告诉我有位唐先生有私事想要找我谈谈,可是你我素昧平生,我不知道唐先生要跟我谈什么?”

  他单刀直⼊、简单扼要的说;“李修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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