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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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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跨进专用走廊,又看见那个瘫坐在走廊地毯上的女生,柳桀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他都已经告诉过她这里是不准进来的,没想到她竟然完全不当一回事,才过了一天而已就又跑到这里来。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呀?既然如此,就别怪他翻脸无情、公事公办了。

  他一脸严厉的走上前,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我不是说过这里是不准进来的吗?”他冷冷地开口,怎知坐在地上的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忍不住皱紧眉头,直视她低垂着始终一动也不动的头,怀疑地忖度她是不是睡着了?他再跨前一步,伸出长腿踢踢她。

  “王海儿,你睡着了吗?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她终于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強颜笑。

  “嗨,帅哥。”

  “你怎么了?”他不噤脫口问,可话一出口他就呆住了。他⼲么要管她怎么了?

  “没什么。”王海儿想扬微笑,怎知眼泪却先从她的眼眶里掉出来。“讨厌。”她伸手将掉下来的眼泪擦掉,但眼泪却愈掉愈多。“讨厌、讨厌…”

  柳桀浑⾝一僵,像是在看怪物般的瞪着她,因为他从没想过眼泪这种东西竟会出现在她⾝上。

  她不是说她开朗乐观吗?她不是说她不钻牛角尖吗?她不是说她一看见帅哥就会忘了一切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要管她,她怎样都不关他的事,只要命令她离开这里就对了。虽然这样想,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将口袋里的手帕掏出来递给她。

  “拿去。”

  “谢谢。”看着递到面前的手帕,王海儿忍住想放声大哭的冲动,低声道谢后,便将整张脸埋进手帕里,无声的啜泣。

  睨着双肩不住抖动的她,柳桀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可以走了,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对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不仅没责怪她在上班时间擅离职守,也没怪她再次私闯噤区,甚至于还把自己的手帕借给她擦眼泪,堂堂一个公司的总裁对一个小职员做到这种地步真的是够了。

  可是…

  他无声的轻叹一口气,曲膝在她⾝边的位置蹲下,学她席地而坐。

  柳桀,你真的是疯了!心里有个声音大声的对他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呀?快点起⾝离开这里,她就算在这里哭死了也下关你的事,你学她坐下来到底想⼲什么?

  想⼲什么呀?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偶尔传出的低泣声,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他也知道自己最好起⾝离开这里,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却该死的办不到。

  不过现在的他不想去采究让他办不到的原因,只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之前每次遇见她的时候,她总是活蹦跳的,⾝上好像装満了无穷的精力和乐,没有什么事是可以难倒她、让她伤心难过的,可是现在她却哭成这样,让他想对她视而不见都办不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她真的让他超级不习惯、超级烦躁的。

  窗外的天空的,早上进公司时明明还光普照、万里无云,没想到天气会说变就变。

  “好像要下雨了。”他淡淡地说。

  ⾝边的她原先没什么反应,然后才慢慢地动了一下,接着昅了昅鼻子缓慢地抬起头来,学他看向窗外的天空。

  “不是跟你说过,这里是不准随便进来的吗?”他看着窗外缓缓地再度开口。

  “你自己还不是在这里。”她拿起手帕擦⼲脸上的泪,跟着才用沙哑的声音回应他。

  他转头瞧了她一眼,只见她眼睛鼻子都哭红了,却意外的一点儿都不丑,还让人有种她很可爱的感觉。只不过若能够除去她眼里那抹哀伤,应该能更可爱才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还以为像你这么无忧无虑、神经大条的女人,即使是天塌下来了,也不可能吓得你掉出一滴眼泪来。”

  她闻言轻扯了下瓣,再次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发生了什么事?”他改用认真的语气再次问道。

  “小美死了。”她昅了昅鼻子,低下头哑声回应。

  “小美?”他轻愣了一下,马上露出一抹肃穆的神情。“她是谁?你的好朋友吗?”

  “它是我养的小博美狗。”

  柳桀神情一滞,额头上顿时布満黑线。搞半天,她竟然是为了一只狗在哭?

  “你是不是在耍我,王海儿?”他有些生气的怒问,觉得自己被要了。

  “兽医刚才打电话告诉我,我简直不敢相信。”深昅了口气,她又继续说:“我不懂,昨天早上我要上班的时候,它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它就突然变得病恹恹的?”她的头趴在曲起的膝盖上,眼神失焦的看着前方喃喃⽩盖

  “昨晚我送它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还跟我说它只是感冒而已,吃了葯就会好。早上我送它到兽医院托医生照顾时,它还会对我摇尾巴,眼睛也比昨天要清亮,我以为它没事了,我以为给医生照顾它会好得更快,我以为今天下班去接的时候,它就能又跑又跳了,我以为…”她突然哽住了嗓音,眼泪再次从她眼里夺眶而出,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看她这么难过,柳桀突然惭愧起来,只觉得自己真的很糟糕,在她这么伤心的时候,竟然还怀疑她是在要他。

  “别想这么多了,正所谓人死…呃,狗死不能复生,就算你一直哭也不能让它复活。”虽然不习惯安慰人,他还是勉強安慰她几句。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好难过,我养了它两年,每天和它睡在一起…”她边昅着鼻子,边沙哑哽咽的回想。

  “你和狗一起‮觉睡‬?”柳桀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打断她的话。

  她点点头。

  “你难道不怕虱子?”

  “小美⾝上没有虱子。”

  “哪只狗⾝上会没有虱子的?”

  “小美⾝上就没有。”

  “不可能!”

  “真的没有。”

  “我不相信,没有一只狗⾝上会没有虱子。”

  “我说了,小美⾝上真的没有虱子。”王海儿突然有点生气。他怎么可以说小美的坏话?

  “我也说了,我不相信。”

  “你是故意要跟我吵架是不是?”她忍不住大声的问。

  “吵架总好过哭泣吧?”柳桀看了她一眼,突然轻撇了下

  王海儿瞬间呆住。她没想到他之所以会故意和她唱反调,居然是为了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继续哭下去。

  他的表情虽然老是冷冰冰的,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距离感,但他的心却是意外的温柔。

  “谢谢你。”她垂下眼低声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谢我什么?”柳桀站起⾝。

  她摇‮头摇‬,知道他是那种不习惯接受别人当面称赞或感谢的人。

  “你还坐在地板上⼲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随便进来这里吗?”一见她情况转好,他马上故态复萌的赶人。

  “你自己还不是偷跑进来了。”王海儿起⾝道。在大哭一场又和他斗了嘴之后,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些,至少可以控制了。

  “我是…”柳桀言又止。“算了,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次,以后别再让我抓到你跑到这里来,听见没有?”

  “别逗我了,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笑,改天我再捧场好不好?”王海儿摇‮头摇‬,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后,轻轻扯道。

  瞪着她,柳桀差点没被她气到吐⾎。

  “我该回去工作了,谢谢你的安慰和陪伴,柳桀。改天等我心情好点之后,再请你吃饭。”她挥挥手转⾝离开,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走道的出口处。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他独自一人站在走道上,突然发现这条走廊在失去她的⾝影后,突然变得好大。

  *********

  顿失爱⽝,王海儿的心情经过了好几天还是很难完全平复。

  五坪大小的小套房里,少了小美便显得异常冷清与寂寞,她每天醒来张开眼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哭,因为她再也听不见小美的叫声,看不见它活蹦跳的⾝影,以及它懒洋洋地窝在她上的模样。

  她,好想它。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她这几天做什么事都虚软无力,还有点行尸走⾁。

  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工作、吃饭、休息,如同机械般的动作,甚至连秘密基地都没再去了,殊不知有个人一直在等她出现。

  柳桀才不承认自己在等她,他之所以会一直走到那条专用道去,只是为了想监督她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不再随意跑到这里来。

  没错,这才是他三不五时就会走进那条走道的原因,才不是为了想见她,想知道她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恢复正常了没有。

  后来一个星期过去了,他完全没有再见到她,可见她这回真的有把他的警告听进去,很好,真的很好。

  “总裁,这是昨天下午的会议记录。”⻩秘书将整理好的会议记录递给他。

  “昨天的会议记录现在才给我,你在做什么大事?公司花钱请你来这里度假的吗?”他不満的冷言厉声。

  “对不起。”⻩秘书一惊,急忙道歉。

  “总、总裁,您找我?”这时人事部张经理紧张地走进总裁室,心底暗忖总裁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我问你,这个人是谁?”柳桀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直接扔在地板上怒声问道,吓得⻩秘书急忙退出总裁室,以防自己也被強烈台风扫到。

  张经理一看见透明文件夹內那张侄女的大头照,整个人顿时慌了起来。

  “总裁我…”

  “我问你,她是谁?她也通过‮试考‬了吗?”他眯起鹰眼。

  张经理一头冷汗,面无⾎⾊的不敢回答。

  “回答我!”他怒声命令。

  “没、没有。”

  “这就表示你承认让人走后门了是不是?”

  张经理吓得差点没跪倒在地板,他面无⾎⾊的拼命弯道歉“对不起,总裁,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没有下次,你被FIRE了!”

  闻言,张经理整个人都傻住了。“总裁…”

  “出去。”

  “总裁…”

  “我叫你滚出去听见没有!”他愤怒的咆哮。

  张经理颓然的垂下肩膀,顿时像老了十岁般的走出总裁室。

  门外,⻩秘书和几个因听见总裁的咆哮声,跑来一探究竟的职员们个个面面相觑,表情似乎都在问发生了什么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总裁发这么大的火,可是却没有人知道答案。

  接下来的一整天,每一个走进总裁室的人都被刮,无一幸免,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就怕下一个被点到名进总裁室的人会是自己。

  好不容易撑到太西下,⽇落西山,总裁走出办公室,离开公司。艰苦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一听见⻩秘书传来警报解除的声响,所有人差点没放鞭炮来庆贺。

  *********

  才刚回到住家楼下将机车架好,脫下‮全安‬帽,王海儿便突然被人从后方架离原地,丢进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里。

  对方的动作迅速而有力,让连⽇懒散,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的她,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过来,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落⼊绑匪手中。这是她学了跆拳道之后,第一次感觉到害怕,感觉到自己毕竟只是个女人。

  但惊恐只是一瞬间,反应迟钝也只是刚开始而已,当她发现自己被人推进车里时,她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往外冲,想在第一时间跳下车自救,不过下一秒钟她却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她看见绑架她的人了。

  柳桀?!

  “你⼲么这样吓我?”怒气攻心,她倏地用力推了他一下,非常生气。

  柳桀不发一语的将她重新推回车里,然后将车门关上,再从驾驶座那头坐上车。

  王海儿瞪着他,因为真的很生气,所以他一坐进车內关上车门,她就二话不说要推开车门下车,但他却一把拉住她,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肘,不准她下车。

  “放手。”

  他不做任何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放手。”她又再说一次,而他始终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她看,像是想与她比耐力似的。

  王海儿又瞪了他一会儿,才猛然呼出一大口气,然后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将车门关上。

  “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又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再想下车后,他才松开她,沉默的转⾝开车。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很恶劣?你吓了我一大跳耶。”王海儿以严厉的口吻质问。“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人事资料的通讯地址不是有写!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马路,仍旧是沉默不语。

  “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他无视于她的态度,让王海儿气得想打人。

  “你这几天为什么没到那条走廊?”柳桀不答反问。

  轻愣了一下,她转头看向车窗外。“你不是说那里不准随便进去吗?”她没好气的回应他。

  “我之前说了好几次,你不是本不当一回事吗?”

  “我后来当一回事了。”

  “才怪。”他毫不犹豫的戳破她的谎言。

  王海儿抿起了嘴。

  “你还在为那只狗难过?”

  这回换她沉默不语。

  “我以为你的个是乐观开朗、不钻牛角尖。”

  “我没有钻牛角尖。”

  “好,你没有。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打算为那只狗难过多久?哀悼多久?自责多久?你以为瘦得愈多,难过和自责的指数也会跟着体重愈变愈少吗?”他语带嘲讽。

  “这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她轻咬自己的下

  “不关我的事?”柳桀忍不住大声起来“那你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不该接近我,不该进Anyana工作,不该闯进那条走廊、闯进我的生活里!”最重要的是不该闯进他心里。

  他终于承认最近这几天心情暴躁的原因,是因为没见到她的关系,他终于承认自己喜她,喜上这个莫名其妙又有点无厘头和⽩目的小女生。

  车里突然变得好安静,王海儿缓慢地转头看向他,不是很确定他这番话是不是有其它的意思。

  “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聊过几次天,又刚好在同一间公司上班而已,你有必要用指控的语气说我闯进你的生活吗?如果你觉得我打搅到你,以后我会离你远远的,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你面前。”她沉下脸,一字一句的表示。

  “王海儿!”柳桀怒不可抑的握紧方向盘。

  她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你是个大笨蛋!”

  他骂她大笨蛋?!她不噤睁大双眼。

  “你是个大笨蛋!”他又大声的说了一次。

  “你凭什么说我是笨蛋?你自己才是神经病、笨蛋、‮态变‬、绑匪、大混蛋!”王海儿终于忍不住,生气的朝他大叫。

  她这阵子已经够难过了,他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的跑来烦她呢?他真以为自己长得帅就可以这样折损别人吗?他以为她在对他死着不放吗?可恶!

  “停车,我要下车!”她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

  柳桀继续开着车,不理会她。

  “我要下车,你听见了没?柳桀!”

  “你要请我吃饭。”柳桀突然开口要求。

  王海儿死瞪着他。她现在气得只想把他给吃了,还请他吃饭?

  “别忘了,你欠我一顿饭。”

  “而你欠我一百万!”她冷嘲热讽的接话。

  “原来你是个信口开河,说话不算话的人。”

  “我哪里说话不算话了?”

  “你说过要请我吃饭。”

  “什么时候?”

  “你的小狈死掉时,我在那条走廊上陪你、安慰你的时候。”

  她微微一怔,猛然想起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她旋即蹙紧眉头瞪向他。

  “想起来了?”他瞄了她一眼。

  “好,我请你吃饭。”她点点头“吃完饭后我们从此互不相欠,从今以后你走你的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想吃什么?”

  下颚菗紧了下,柳桀开口道:“法国料理。”

  “法…”王海儿差点没被自己的口⽔噎到,她用力呑下喉咙间的口⽔,怒叫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想吃法国料理。”

  “法国面包有,法国料理就别想了。”她咬牙拒绝。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食言而肥就对了?”

  用力的深呼昅,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给他一拳。

  “我家不是开‮行银‬的,⿇烦这位先生换个平易近人一点的餐点好吗?”她⽪笑⾁不笑的朝他进出声。

  “我现在只想吃法国料理。”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她忍无可忍的对他咆哮。

  “如果你收回刚才那句关道、独木桥的话,这一餐就由我请客,你可以改天再请我吃平易近人的一餐。”

  王海儿瞪着他,完全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什么。

  “你到底想怎样?一下子讨厌我要我离你远远的,一下子又像想要我这个朋友似的。”她直截了当的摊牌。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讨厌你。”柳桀睨了她一眼。

  “才怪,你刚才明明…”

  “我没有说,那是你说的。”

  “你敢说你没有那个意思吗?”

  “我没有。”

  “才怪,你从一开始就没给过我好脸⾊,还对我颐指气使的,摆明了就是讨厌我,看我不顺眼。你敢说没有吗?”

  “不是针对你,我的个本来就是这样。”他先沉默了一下才替自己辩解。

  “那你一定没什么朋友。”

  涩涩地一笑,柳桀不想说他有很多“朋友”因为有太多人想从他⾝上得到东西,不管是钱、是利益、是成功的秘诀或者是变美的希望,更甚者还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他有很多朋友,真的有很多,只是没有一个是对他毫无所求,单纯的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的朋友而已,除了她之外。

  可是他偏偏最不喜她这一点…只把他单纯的当成普通朋友。

  他的沉默让王海儿误以为自己猜对了,她略带同情的看着他,原本的満腔怒火也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満腔的怜悯与同情。

  “我想吃牛⾁面,如果你肯纡尊降贵改吃牛⾁面的话,我就请你吃这一顿。”停了一下,她又说:“还有收回那句关道,独木桥的话,怎样?”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点点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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