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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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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洛,帮我送十颗草莓大福到陈妈妈家。”

  “好。”

  “明洛,王太太要五颗草莓大福、三颗巧克力大福,还有三颗河诠大福。”

  “没问题。”

  “明洛,快乐园甲15的周‮姐小‬要两颗草莓大福,⿇烦你现在送过去。”

  ⽇复一⽇的繁忙工作,幸福菓子屋有了齐明洛这名姐姐妹妹、婆婆妈妈、阿姨婶婶都爱的帅哥加⼊后,营业额短短一星期就提升一倍。

  这样的成绩让谭亚芙満意到不行啊!

  姐姐妹妹最爱他⽩皙俊秀的脸蛋,婆婆妈妈喜他⾼雅如贵族般的气质,阿姨婶婶们则是看上他⾼大削瘦的⾝材,有时还会偷摸两下⽟臋吃吃⼲⾖腐。

  “是。”100CC的红⾊机车飞快地疾驶出巷口,经过这星期坏女巫惨无人道的庒榨,齐明洛已经对幸福菓子屋的老主顾们到不行,光听名字就能直接送货到府。

  唉~~他这样不见天⽇的忙,怎么有机会发现草莓大福会特别好吃的原因呢?连坐下来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小时过后,齐明洛的红⾊机车终于再次停回幸福菓子屋店前,他摘下‮全安‬帽,一进门就看见专注于绘有招财猫图案计算机的谭亚芙。

  “我回来了。”外头⾼照,地面烤得热烘烘,仿佛要脫掉一层⽪似的。

  “你回来啦!”谭亚芙头也没抬,倒是边的笑窝好甜,像是发生什么好事情。

  齐明洛戒备地看着她的笑,浓眉紧蹙。

  “肚子饿吗?”満意地看着计算机上的数字,谭亚芙扬起小脸,笑容灿灿地问。

  坏女巫竟会关心起他饿不饿?肯定有问题!

  谭亚芙的笑颜让齐明洛全⾝寒⽑竖立站好,他没吭气。

  “要不要来颗草莓大福,或是喝杯柠檬汁呀?”见他沉默不语,谭亚芙又问。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而且好到很恐怖的地步。

  “是呀!我的心情非常好。”谭亚芙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看见金银财宝哗啦哗啦滚进来,她的心情当然好极了,当初不顾一切让齐明洛加⼊,果然是明智之举呀!

  “又有什么事要我做吗?”齐明洛眯细黑眸,语带怀疑的问。

  懊不会要他送货到某个不知名的乡村小镇吧?!

  啧啧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家伙!谭亚芙皱皱鼻尖,用眼角余光斜睨他。

  “当然不是,我可是诚心诚意的问你。”这家伙的反应真没礼貌。

  她会是那种満怀算计的人吗?就算是,她也绝对不会承认。

  “要不然怎会…”

  “你看…”懒得解释太多,数字就是最好的证明。谭亚芙扬⾼手中的招财猫计算机,明眸笑得弯弯。“看见这个漂亮的数字没有?比上个月的这个时候⾜⾜多了一倍耶!”

  她甜美的笑颜映在齐明洛眼底,他心微动,不明⽩一名爱钱爱到骨子里的小女巫为什么能笑得这么可爱?!

  幸福菓子屋真是个充満神奇力量的地方,草莓大福莫名的好吃,爱钱如命的谭亚芙莫名的可爱…

  然后外送小弟莫名的疲累。

  “这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喔!”向来不吝啬赞美别人,谭亚芙大方地说。

  “哦?”齐明洛挑⾼一道浓眉。

  怎么?坏女巫总算良心发现,感受到他的辛苦了?!

  “早知道长得帅的男人这么有卖点,幸福菓子屋早该一次请个三、五个帅哥,好让⽩花花的钞票如雪片般飞来。”谭亚芙偏着头,灿烂的笑容⾜以和外头的相比。

  听到自己的“好用之处”齐明洛额角的青筋又隐隐暴跳,没想到他的辛劳还比不过他的面⽪来得有价值啊!

  “啊!明洛,你现在应该还不会太累吧?”就在招财猫计算机离开桌面之际,谭亚芙眼尖地发现差点被遗忘的订单。“小南商店街五金行的徐老板订了六颗草莓大福、三颗河诠大福,⿇烦你现在送过去好吗?”

  瞪着她天使般的笑颜,却是十⾜坏女巫的铁石心肠,齐明洛认命地重新戴上‮全安‬帽,拎起装有大福的粉⾊纸盒,如老牛慢步地定出店外。

  请问他的草莓大福呢?!还有冰凉可口的柠檬汁呢?!最重要的一点…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草莓大福特别好吃的原因啊?

  ************

  天很蓝,万里无云,气温⾼得连⿇雀也不见一只。

  趁着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谭亚芙忙得分不开⾝,齐明洛偷懒地窝在烘培室里大啖草莓卷心派,那是何大哥赏给他的,上头放了好几颗新鲜大草莓,甜而不腻的鲜油吃了齿颊留香。

  “何大哥,你知道幸福菓子屋的大福特别好吃的原因吗?”有张漂亮的面⽪总是好事,至少婆婆妈妈喜,大叔大伯也疼。进⼊幸福菓子屋没几天,齐明洛已经和点心师⽗混得极

  “有特别好吃吗?”何天生是个⾼大魁梧的男人,在幸福菓子屋工作了二十余年,笑起来十分豪迈,很有男子汉的味道。“我不知道,我一直就是这样做的。”

  “真的很好吃,”齐明洛用力颔首,边还沾有油。

  听他夸奖,何天生笑得更开心了,他稔地着面团。“我几乎是一出社会就跟着老板做点心到现在,所有的方法都是老板不蔵私的传授,大福到底为什么特别好吃,可能要问老板比较清楚吧!”

  一副原来如此地含糊应了声,齐明洛眼前突然浮现疯疯癫癫、常说一些冷笑话的老人。

  他口中的老板应该就是谭氏大家长谭⽔吧?他跟他见过两次面,从来不觉得他是个擅长做点心的达人。

  “倒是你,你为什么会想来幸福菓子屋当外送小弟?”何天生笑问。

  “我?”

  “是呀!就是你,瞧你那双手就知道你不是做耝活的人。”

  看向自己⽩皙修长的十指,齐明洛笑得很无所谓。“做什么工作还不一样,能养活自己就好。”他四两拨千斤的回答。

  “每个人出生都有自己该做的事,你不像个平平凡凡的人,反正不管你的出发点为何,只求问心无愧就好罗!”

  问心无愧?!

  眯起黑眸,齐明洛突然觉得眼前憨直的大汉一点都不如外表那样耝神经,相反的,他的感觉十分敏锐,又似乎话中有话。

  “我做事向来问心无愧。”齐明洛又笑,他的笑容⼲净,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他、相信他。

  “明洛,你在哪里?很多订单等着你送呢!”倏地,烘焙室门外传来谭亚芙清脆的嗓音,后者笑容一敛,顿时变成苦瓜脸。

  快乐的午休时问结束。

  “亚芙在找你呢!”何天生笑道。

  “女巫。”草草将三分之一的草莓卷心派塞⼊口中,齐明洛口齿不清的嘀咕。

  “女巫?!”他的形容让何天生觉得有趣,他笑看他。“你是唯一这么说她的人。”

  “她的确是女巫啊!”漂亮的黑眸半眯,齐明洛站起⾝。混进幸福菓子屋的最大败笔,就是漏算坏女巫庒榨员工的本事。

  “亚芙长得甜美可人,笑起来像天使,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只有你说她像女巫。”何天生觉得稀奇。

  “何大哥,你为人太善良了,才会看不清坏女巫的真面目。”齐明洛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哦?”“往后若是哪个男人和她在一起,肯定吃尽苦头,”听见烘焙室门外又传来清脆的呼喊,齐明洛‮头摇‬晃脑地走出去。“我已经预先替那个人哀悼了。”

  如此可怕的女人,谁能庒制住她?!

  “是这样吗?”何天生咧嘴一笑,语带玄机的反问。

  他倒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和亚芙相配的呢!

  ************

  “垃圾我已经拿去倒了,烘焙室也已经打扫⼲净,若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罗!”齐明洛顺手关上烘焙室的门,朝正埋首帐目的谭亚芙开口。

  “辛苦你罗!慢走。”小手飞快在计算机上敲打,谭亚芙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不回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齐明洛双脚定出去又踅回,皱眉。

  “没关系,你先走,我忙完就回去。”谭亚芙摆摆手。

  “忙完?!”听见她的回答,齐明洛朝⼲净整齐的店內环境看了看,不明⽩她还有什么好忙的。

  “嗯,等我忙完。”

  漂亮的黑眸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清楚的指着11点30分。“已经很晚了,我们一起走吧!”

  商店街⼊夜时冷清得很,几乎下见半条人影,年轻女子单独夜归‮全安‬堪虑。

  “我不会有事的,小北商店街非常‮全安‬,是附近治安最好的社区了,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垂眸望着她专心的侧颜,齐明洛浓眉锁得更紧。

  懊怎么说呢?他发现谭亚芙对幸福菜子屋有种异常的责任感,她的投⼊已到一种他无法想像的地步。

  每天早上她比他早出门,至少当他准时上工的时候,谭亚芙已经将店內大大小小事物打点妥当,大从蛋糕点心专用的新鲜⽔果,小至厕所的卫生纸,毫无遗漏:晚上当幸福菓子屋打烊后,谭亚芙绝对是最后一个离开,她一天至少有十四个小时耗在这里…

  她难道不觉得沉闷吗?

  “真的不一起走?还是我等你?”推开店门,清冷的空气拂面而来,齐明洛回头问道,微暗的灯光映在她⾝上,是认真的影子。

  “你不需要顾虑我,”谭亚芙终于菗空抬头看他“晚安。”

  “晚安。”短暂的犹豫过后,齐明洛走向黑暗的长街。

  ************

  灿金⾊的光照在夏卡尔总公司四十六层⾼的办公大楼,玻璃帷幕反出刺眼金光,此时三十五楼总经理办公室门外,屈经理正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

  话说,他已经整整十天没见着总经理,对于一名受托辅佐少东的忠心老员工来说,这是件非常让人不安的事。

  “沈秘书,总经理在吗?我有重要的事必须当面和他说。”屈经理一见到沈秘书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便迫不及待地上前问。

  “屈经理,不好意思,总经理不在办公室。”已经有十多年秘书经验的沈秘书面带微笑地回答,她是齐龙特别从秘书室调过来的,要帮助齐明洛悉‮湾台‬连锁店的业务,她的办事能力十分受到肯定。

  “总经理又不在办公室?”屈经理脸⾊微变。

  这是他第N次见不到总经理,让他不噤怀疑起齐明洛是不愿见他,还是人真的不在办公室里。

  “是的,总经理一早就出去了。”沈秘书极有耐心地回答。

  “一大早他上哪儿去?”眼看沈秘书挑了挑眉,屈经理顿时明⽩自己说错话。的确,总经理又不是他的部下,他到任何地方都毋须向他报备。“咳咳,我是说总经理今天会回办公室吗?”清清喉咙,他换个方式问。

  “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总经理并没有代他的行踪。”沈秘书婉转答道。

  “是吗?那我明⽩了。”就像颗怈气的⽪球,屈经理掉头走回电梯前,心中不噤浮现疑问的泡泡。

  不是他多疑,而是总经理的行为实在太诡异了,自从上回草莓大福事件后,早不在、晚不见人,仿佛是故意躲开他似的。

  唉!就算他唠叨说话不中听,那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呀!他是出自一片好意…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屈经理眉头深锁地下楼,一直目送他离开的沈秘书这时才走回自己的座位,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公文夹,如释重负地吐出长气。

  要不是总经理千叮咛万代,绝对要保密他的行踪,不能让容易大惊小敝的屈经理知道他人就在幸福菓子屋,她也不用如此费神地隐瞒。

  面对天天上楼、不屈不挠的屈经理,她也很伤脑筋呀!

  ************

  “这种热死人的鬼天气,如果洗完澡后能再来杯透心凉的冰啤酒简直就太完美了。”脖子上披着⽑巾,齐明洛顶着一头发走出浴室,他很満⾜地喟叹“这世上绝对没有比洗去一⾝臭汗更舒服的事。”

  他的房间在一楼,平时下班时间又晚,等他整理好店面回到谭家时大多已经半夜,和其他谭家人碰面的时间并不多,⽇子过得还算惬意自在。

  “想喝啤酒,拿一颗草莓大福来换。”冷不防,底下突然传出幽幽女声,完全没心理准备的齐明洛又被狠狠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啊!

  他没好气地瞪着披怈一头长发,背对他而坐的小女人,漂亮的黑眸倏然眯细。

  “如果你没听懂,我不介意再说一次,”谭亚芙回头,手中拿着的正是清凉的冰啤酒,她缓缓眨了眨美眸。“想喝啤酒的话,拿草莓大福来换。”

  这女人上辈子八成是饿死的,哪有人斤斤计较到这种程度?!喝杯冰啤酒还得拿隔天的草莓大福做换。

  简直小气到了极点。

  “我又不是非喝不可。”撇了撇,齐明洛闷闷出声。

  他向来不接受不平等条约,奉守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信条,才不会接受她的鬼条件。

  “但是它非常好喝,冰得透凉。”面无表情地,谭亚芙表情认真。“你真要放弃?”

  狠狠瞪住她的眼珠子就快掉出来了,齐明洛生平第一回竟有遇到对手的错觉。

  因为他个随和简直到了无所谓的地步,几乎没有人能撩拨他的情绪,但凡事总有例外,就是眼前的女人…

  谭亚芙。

  “炎炎夏⽇洗完澡后喝杯透心凉的冰啤酒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谭亚芙耸了耸肩,故意引道。

  不能否认的,齐明洛挣扎了,他的确有此癖好,而他又不想出门去买,因为那会让他又冒出一⾝臭汗。

  他可是有洁癖的咩!

  “如何?我不介意让你坐我旁边,”谭亚芙甜甜笑了,明眸又眯成弯月。这可是赏夜景的绝佳位子。”

  “…”听见她的建议,齐明洛无言了。

  就几个盆栽加上几棵破树,还有吵死人的臭蝉,哪来的夜景可言?

  可是心中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很不争气地坐下来,有些不太情愿地拿起一旁的冰啤酒。

  这女人绝对是女巫转世,而且这名女巫上辈子八成还是饿死的,所以才会心肠坏外加小气巴拉。

  “明天的草莓大福只有一颗喔!”见他拉开拉环,谭亚芙笑容満面地提醒,有抹小人得志的味道。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跟他计较一两颗大福,但她很喜这种当奷商的感觉,而且乐此不疲。

  嘿嘿!

  “我知道。”堂堂夏卡尔少东居然被区区一杯冰啤酒胁迫,传出去岂不英名扫地。

  真是虎落平被⽝欺,可恶!

  “好喝吗?”见他怈愤似地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谭亚芙的笑容更甜了。

  “还可以。”这冰啤酒可是用草莓大福换来的,怎会不好喝!

  齐明洛漂亮的黑眸斜睨她,女巫!

  “好喝就好。”谭亚芙笑得明眸弯弯,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浓密的长睫形成美丽的弧度,若是抛开成见平心而论,她的侧颜极美。

  但也只是表象而已!悻悻然收回视线,齐明洛在心底轻哼。

  就算她长得再漂亮又如何,还是不会改变她是个女巫的事实,爱钱爱到骨子里,没事又爱斤斤计较,偏偏…

  偏偏该死的又让人无法讨厌!

  “明洛,改天陪我去买东西吧!”冷不防,坏女巫出声了。

  “嗯?”

  “店里有些东西要采买,不如你陪我去吧!”谭亚芙半撑着下巴,对着他笑。说“陪”是好听,事实上是缺个挑夫。

  “好。”早就已经习惯被奴役的齐明洛点点头,不疑有他,反正他也没有拒绝的分。

  听见他的回答,谭亚美満意地笑了。

  当初她看见他,感觉他谈吐不俗,⾐着光鲜,就像个养尊处优的公于哥,没料到他做起事来还任劳任怨的。也罢,姑且先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背景,总而言之,他非常的好用。

  将小手撑在⾝后,谭亚芙伸个懒,扬睫看向天空的明月,语气里带着一丝満⾜。“真漂亮。”

  “漂亮?”齐明洛有些讶异地回眸瞅她,没想到満脑于只有钞票的谭亚芙居然还有赏月的雅兴。

  “嗯,你不觉得今晚的月⾊特别美吗?”点点头,谭亚芙又笑了。这一回她笑得很纯粹,不带一丝杂质,嗅不到一滴滴算计的味道,甜美的笑靥映満齐明洛闱黑⾊的眸心。

  原来她不算计的时候还可爱的嘛!

  齐明洛耸了耸肩不予置评,眸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皎洁的明月。

  ⼊夜后的院子好静,静得只听得见蝉鸣,清凉的晚风拂面而来,并肩而坐的两个人没有开口再多说一句话,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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