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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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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凉好个秋,客栈內有一名姑娘圆脸,⽪肤细嫰,⾝子偏瘦,笑起来双眼晶亮如弯月,活脫脫是个标致纤细俏佳人。

  没错,是个俏佳人,就是稍嫌单薄…可惜了点!

  坐在姑娘面前一⾝锦⾐的公子哥,不加掩饰的打量。

  “姑娘要往并州去?”李重俊问。

  自从出了长安,他一路隐蔵⾝分,如果可以,换上另一种⾝分应该更为‮全安‬。

  “是啊,我想回家了。”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愁绪。

  “姑娘是并州人?”

  “哼,我家‮姐小‬是哪里人,关公子什么事,你问这么多想做什么?”袁妞谨慎的瞪着人。

  她与‮姐小‬才刚投宿坐定这间客栈用膳,这人就来搭讪,还厚脸⽪的坐下不肯定,问东问西地八成没安好心,可惜‮姐小‬现在心绪不佳,虽没心情理会人,也没心思拒绝人,这才让他有机可趁,频频探问示好。

  “在下只是关心两位姑娘独行,这才多问两句,况且,在下也正好要前往并州探亲,如果方便的话,咱们可以结伴同行,彼此也有个照应。”李重俊刻意笑道。

  “公子也要去并州?”一直处于失神状态的鸳纯⽔闻言有些回神了。

  “在下的…呃…一个娘就住在并州,年迈的她⾝子不行了,在下急着赶去探病。”

  “这样啊。”遇到同路人,鸳纯⽔多少拨些心思应对。

  “既然同路,敢问姑娘贵姓大名?”瞧见她有回应,他进一步探问。

  “我家‮姐小‬可是当今…”袁妞骄傲的要说出主子的⾝分。

  “袁妞,还是我自己来介绍吧。”她立即阻止,接着转向李重俊开口道:“小女子姓并,并州的并,单名一个⽔字,公子唤我⽔儿即可。”她不想以真名示人,更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男人是谁,省得招摇得吓坏人家。

  一旁的袁妞只得不満的撇过头。‮姐小‬真是的,若不表明⾝分,万一这小子是坏人怎么办?

  “原来是⽔儿姑娘,在下姓李…黎,黎俊。”他也没有说出本名。

  “黎公子,您真有心,千里迢迢来探望亲人。”鸳纯⽔收拾起愁容,笑着说。

  “娘自幼照顾在下直到成年才回乡,如今她病了,在下如同她的亲儿怎能不闻不问,只是…”他突然苦下脸来,模样极为烦恼。

  “只是什么?”她见了好奇的问。

  “唉,只是娘以为在下成亲娶媳妇了,吵着要在下带媳妇给她看呢,说是如此就算死了也瞑目。”他脸⾊更愁了。

  “莫非公子还未成亲?”她猜测他会这般苦恼,定是这个原因。

  “就是啊!”偷偷颅了她一眼后,他叹气不已的说。

  “你娘真的病得很重吗?”

  “非常重,在下非常的担心。”看来这个姑娘非常单纯好骗…

  “真是可怜。”她一脸的怜悯。

  “我最难受的还是没能带一个媳妇回去见她。”他脸⾊更懊恼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你不早早娶亲?”袁妞故意说,越瞧这个人越是不对劲。

  他恼怒的垂下脸来。“就是啊…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在下刚想到一个法子,不过就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帮个忙?”

  “帮什么忙?”鸳纯⽔不理会袁妞的眨眼反对,热心的问。

  “既然咱们都要到并州,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倘若不太耽误姑娘的行程,可否请你委屈假扮在下的娘子,陪同在下见见娘,好让她老人家瞧了欣慰放心?”

  “不成,我家‮姐小‬是什么人,怎能充当别人的娘子!”袁妞马上拒绝。‮姐小‬离家出走已经够糟了,这会还冒充别人的子,这事若让大人知道还得了!

  “你家‮姐小‬是什么人?”李重俊不噤好奇的问,这小奴婢气焰嚣张,想必这位姑娘应当颇有家世。

  “我家‮姐小‬…”

  “袁妞!”鸳纯⽔赶紧再低斥。

  这才让袁妞又住了嘴。

  不理会她反对的眼神,鸳纯⽔迳自朝李重俊好心的说道:“黎公子,没什么不成的,况且你的娘也住在并州,去探望一下她并不绕路,我愿意顺道帮你这个忙。”反正这趟回家就要长住了,晚个一两天回到家没关系的,能帮人家一个忙,也算福报一件。

  “‮姐小‬!”袁妞闻言急得跳脚。

  “没关系的。”她不在意的表示。

  “可是大…”

  “别管他,我跟那家伙已经没关系了,我做什么,他管不着。”提起那男人她就一肚子气,哼,她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可是…”

  “别说了!”

  ‮姐小‬难得发怒了,袁妞只得改瞪向那个自称黎俊的人,对那平⽩冒出的陌生家伙不満极了。

  李重俊完全无视她的怒视,兀自喜上心头。“太好了,若姑娘肯帮忙,就能完成娘的心愿了。”

  *********

  并州鸳府

  大厅上一连三天都挤満了人,并州各处闻讯而来的大小辟吏,全争先恐后的急着拜见请安,至于向谁请安?自然是天下第一人的闇帝…公孙谋。

  只是这⽇⽇挤爆的大厅,在第三天后气氛逐渐起了变化,空气中弥漫着窒人的气息,让不知情依然陆续上门来的官吏们,个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伙杵着挤在大厅,这感觉像是…等死!

  觑着端坐上位的人,一双黑眸宛若一潭扬不起波澜的死⽔,完全瞧不出喜怒,不过他⾝旁的侍卫却个个面如死灰,如丧考妣,就是因为感受到大批侍卫的异状,众人才惊觉事情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啊!

  “大人…这是杏花村汾酒,是咱们并州的名产,请、请大人尝尝。”主人鸳汉生硬着头⽪端上⽩瓷酒杯。

  事实上,鸳汉生怕极了这个金尊⽟贵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女婿,尤其他突然的出现着实教人惊惧不已,再加上女儿迟迟未归,让气氛越来越怪异,怪异到几乎是恐怖的地步了。

  就见公孙谋眉心一动,转⾝吩咐尚涌“代本官喝了吧。”

  尚涌一听立即上前接下酒杯,忧着脸一口饮尽。

  “味道如何?”公孙谋摇着羽扇闲适的问。

  “…好。”他这会的心情只挤得出一个字。

  “小⽔儿故乡的名酒,滋味当然好,你说是不?”公孙谋斜睨着人。

  完了,大人终于耐不住了!“是…”

  “你说,这虫儿何时也可以与本官一同共饮?”收回视线,他改而把玩起自己的⾐褶。

  尚涌青了脸庞。“快了,夫人就快到了…”

  “是吗?”公孙谋挪了⾝子,只手托腮。

  “才三天,咱们脚程快,夫人一个弱女子自然抵达得慢一点…”

  “可是她比本官早一天出发啊?”他闪出一抹只有亲近人才瞧得出的危险寒芒。

  尚涌猛地呑咽了一口口⽔。“属…属下已经派人沿路追寻了,相信不久会有消息传回。”

  事实上,这之前袁妞一直偷偷与他通上讯息,他知道夫人是‮全安‬的,但糟的是,从两天前起袁妞就再没传来消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大人得知后,原本还算控制得住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沉恐怖了。

  “再一天,本官就再多等一天,你明⽩吗?”

  鲍孙谋没有笑,但眼角上扬,尚涌倒菗一口气,再一天还见不到大人要见的人,他就死定了!

  他发寒的竟将还握在手中的瓷杯给抖震到地上去,登时摔个粉碎。

  鲍孙谋冷冷瞟着碎了一地的酒杯,表情更清冷。

  在场的并州‮员官‬有幸见过他金面的没几个,对他的脾了解多来自传言,这会瞧见他并无明显发怒,但是尚涌已然吓得魂不附体,众人皆骇然,传言公孙谋喜怒无常,杀人含笑,但还未见到他笑,⾝旁的人就已经惊得魂魄失常,万一他真的动了笑纹,那岂不…

  众人几乎不敢多想了!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一道宛如救命符由外奔⼊。

  鲍孙谋脸上那两道森浓眉明显的扬起。

  “终于有消息了,快说,夫人在哪里?大人正等着。”尚涌一见来人立即火速催问。

  来人一⾝羽林骑卫的装扮,风尘仆仆,似乎是疾路赶至的,他跪地道:“禀大人,夫人到并州已经有两天了。”

  鲍孙谋深拢眉头。“两天?她为何不回鸳府?”这女人出了什么事吗?他不由得坐直了⾝子。

  “因为…”

  “因为什么?!”见大人眯起犀利的瞳眸来,尚涌盗着汗⾼声催促。

  可别出什么事才好,不然自己死定了!

  “因为…因为夫人现在是别人的子了…”

  “什么?!”

  鲍孙谋瞬间脸⾊丕变,倏然起⾝,狂怒凌厉的神⾊绝对是清晰可见,众人这下真的骇然到不行了。

  *********

  “公子,您要的二十万骑师与马儿,小的给您预定好货了,商家说,您人都亲自来了,一定卖您面子,在您指定的时间內送货。”一名小厮打扮的中年人,向李重俊小心的报告。

  “嗯,办得好,那‘剪子’与‘长钉’可也找到货源?”他暗示的再问。

  “还没,这可得再多花些时间…”这刀、箭数量太大,一时间不容易弄到手。

  “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办事了!”李重俊不⾼兴的挥手。

  “是,公子…呃…夫人,小的这就退下了。”临走前小厮还特意向端坐一旁没有出声的姑娘行了个礼后才退下。

  鸳纯⽔不太习惯的红了脸,真伤脑筋,这些人还真当她是黎公子的夫人了。

  “黎公子也在并州做生意?”为免不自在,她找个话题问。

  “是啊,我出⾝商家,既然来到并州就顺道而为了。”他简单带过。暗忖这些下属们眼尖,揣摩主上的心思,明知她是假娘子,但对她的这份恭敬可是假不了,态度上完全不敢有马虎。

  “但是买卖好像不太顺利是吗?”

  “是有一点,不过会解决的!”他的表情多了恼恨的凶恶。

  “公子?”乍见这表情,她微微吃惊。

  发现展露过多情绪,李重俊马上惊觉的收拾起怒容。“呃…⽔儿姑娘,怎么这两天都不见你的丫环跟在⾝边伺候?”他转移话题,注意到那碍事的丫环不见了,心下暗喜。

  “她…她这几天⾝子不舒服,我要她在房里躺着,别出来了。”她⼲笑着说。

  其实袁妞本没生病,是她不经意发现袁妞竟然背着她,偷偷的在她们留宿过的客栈里留下讯息给尚涌,气得她要袁妞这几天关在房里“闭门思过”这吃里扒外的丫头,太可恶了!

  “生病了?”李重俊包喜了,強自隐蔵住喜⾊,少了那碍眼丫环,他与她应该可以进展得更顺利些。“呃,是否要在下为她请来大夫瞧瞧?”他故意关心的说。

  “不…不必了,袁妞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公子不必费心!”她忙拒绝。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他笑得“欣慰”“喔,对了,⽔儿姑娘,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若没有你,在下真不知该怎么来见娘?”他把握机会,将话题转移到她⾝上,脸⾊也更为轻柔,几天的相处下来,从原本的单纯利用到如今他简直是爱慕上人家了。

  这名姑娘不仅心地善良,更有着一种气质,让人极度想亲近,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甜美得让人炫,甚至隐隐散发出一股宛如公主的贵气,他的大事倘若顺利达成的话,这般姑娘正适合做他的…

  他不掩爱慕的睇凝向她。

  没察觉他的异⾊,鸳纯⽔兀自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感,含着笑摇摇手。“我哪有帮什么忙,只不过回乡顺道问候一名重病的老妇人罢了。”

  说穿了,该感的人是她,这位公子细心的,一路上对她与袁妞照顾有加,而且还经常帮她挡掉一些不肖登徒子的騒扰,要不是他,遇着这种事,她与袁妞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到了后来几天,为避免⿇烦,他们⼲脆夫相称,这样果真一路再无波澜的回到并州。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为了帮我照顾娘,还多逗留了几天,这会娘欣慰,瞧,连病也有了起⾊。”他这时才将目光调向躺在內堂榻上奄奄一息的老妇。

  这老太婆演得不错,事后他会代多给些赏赐的。

  “是吗。”她也很⾼兴能帮得上忙。“既然娘有了起⾊,我也得回家了。”她想了想后表示。她也好想见见爹娘,久别不见,他们都该无恙吧?

  “你要走了!”他忽然急了起来,忍不住突兀的握上她的手。

  “你娘不是好多了吗?”她不安的瞧着他紧握的手。

  “是好多了,可是…”李重俊沉下脸来。莫说他舍不得,他的事也还没完成…

  “我真的得走了。”她尴尬的想要菗回手。

  但他不仅没放手,反而连另一只手也紧握了上去。“别走,再多留几天嘛!”目光绽出‮热炽‬的火焰。

  “你如果是担心娘的病,我可以常来探望的。”她被他急切的神情吓了一跳。

  “娘固然教人担心,但是在下…更不舍得你离开!”呑吐了一会,他终于还是表⽩了。

  “嗄?”不舍得?

  “你应当看得出来吧?在下十分仰慕姑娘,更何况咱们一路都是以夫相称,在我心里早已将姑娘当成真正的娘子了。”

  “这怎么成!”鸳纯⽔瞠目。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啦?

  “怎么不成?只要你答应成亲,咱们随时都可以成为真夫。”

  “真夫?!这更不成!”她惊慌起来。这岂不犯了法?怎可一女事二夫?虽然此时她可能已经被休离了,但目前她还没有改嫁的意思啊。

  “难道姑娘对在下不満意?!”他忽然变了脸⾊。

  她瞧了更慌。“不是不満意公子,而是我…”咬着,不知当说不当说?

  “而是什么?”李重俊急迫的追问,甚至打算将‮实真‬⾝分告诉她,就不信她知道他是谁后,还会迟疑不嫁!

  “苴《实我…”

  “其实这女人已罗敷有夫,要她如何再嫁!”一道极寒刺骨如冷箭般的声音乍然出现。

  “谁?这么大胆的敢闯⼊…公孙大人!”莫名有人闯⼊,李重俊大怒,才回首,瞬间然变⾊!

  “本官道是谁,原来是你呀!”公孙谋看清奷夫是谁后,微愣了下,接着一双黑瞳闪动着了悟,慢条斯理的步⼊,瞧见自家虫子安然而立,眉一挑,眼眉中有股恼怒后的放心。

  “公孙大人,您…您怎么会在这?”李重俊寒意袭骨,瞠目结⾆。

  “该是本官问你吧,你不在长安却出现在并州…”目光投向李重俊仍紧握住某人的手,他神⾊凌厉狠起来“‮戏调‬起本官的子!”

  “什么?!”李重俊倏地变脸,人也慌得不明不⽩。

  “小⽔儿,还不过来?”他扬起薄淡的瓣,声音透着深怒。

  就见鸳纯⽔两片红抿得死紧,叛逆的低下首硬是不理他。

  霾俊容上的两道剑眉拧了起来。“还不放手!”倏眯的眼,再次狠盯向李重俊懊死的手。

  他如雷轰顶,这才清醒了脑袋,双手立即如火烧烫一般急急松开。“公、公孙大人…我真的不知她、她是您的子,您的子不是姓鸳吗?这位姑娘姓并啊!”“你说你姓并?”他挑眉环的瞪向子。

  “哼!”她心虚的转过⾝,愕然这男人怎么会追来了?

  她真是公孙谋的?!李重俊大惊。“公孙大人,这位姑娘并没有说她成过亲。”天下皆知公孙谋爱如命,而他竟然…打了个寒颤,为了自保,李重俊赶紧再说。

  “你隐瞒已婚?”他眼角眯出凶光。

  “您该看见我留下的休请求了,这会该已经将我休离了吧?”她闷着声吐出。

  “你还敢提!”他隐隐含慑的脸庞,教人不寒而栗。

  “哼!”鸳纯⽔又是一声闷哼,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他见了撇嗤笑,这女人打算气死他!“这事我回去再跟你算。”

  使了一个眼神,⾝后的尚涌立即要将女主人请至主子⾝旁,她当然不肯,但瞧见尚涌恳求的目光,不想为难他,这才不情不愿的踱步至某人⾝旁。

  鲍孙谋见状稍稍纾眉“尚涌。”

  又一驱策,尚涌马上搬来长椅,伺候两人坐下,鸳纯⽔照例又是不依的不肯坐下,但是见到尚涌的“哭”脸,只得嘟着嘴又坐下。

  哼,明知她不会为难别人,这家伙是故意要尚涌来她的“恻隐之心”可恶!她忿忿地转⾝瞪人。

  不用转首就可以感受到来自⾝侧含忿的怒光,公孙谋自是不理,既然找到了小虫子,他的心思就可以多些空间想些别的事了。

  他望向了…呃…这该叫“奷夫”的人吧?冷笑一阵。“赐坐!”

  尚涌又再次搬来椅子到李重俊面前,要他坐下。

  李重俊在见到公孙谋的那一刻起早就魂飞魄散了,如今一颗心七上八下,移动着不听使唤的双脚,简直是手⾜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但最后还是硬着头⽪坐下。

  他如坐针毡的模样,让尚涌瞧了好笑,再望向自家大人,瞧这光景,大人显然没立即要走的打算,心下已明了,大人既然不可能对付自己的宝贝子,想必要开始清算起眼前不长眼的男人了。

  就见大人揽过⾝旁子的,似乎在检视她是否瘦了。

  蹙着眉头,明显不満意,抿了抿嘴,他才又懒声开口“太子,本官听说…”

  太子?!“等等,爷,您唤他太子?”她吃惊的打断他的话。

  “瞧来太子也隐瞒了⾝分啊?”他半敛着眼睑,将精光蔵住,这小子还真敢行动哪…

  李重俊当下骇然。“我只是不想让姑…夫人受惊,这才没有说实话。”他脸颊已満是冷汗,真是该死万分,就算天下的女人全死光了,这女人也不能碰啊!

  都怪在长安时没有特意登门拜见,错失了认识公孙夫人的机会,才会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着手,他此刻的惊慌已到了掩蔵不住的地步了。

  “喔?你隐蔵⾝分是怕吓坏她,但与她夫相称,你就不怕惊骇本官?”

  “这…”李重俊“咚”一声,竟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鲍孙谋不屑地眯起眼来。“本官很好奇,你真成为⽔儿的二夫了吗?”

  “二、二夫?!”他难堪的抓着椅背才要起⾝,听闻这两个字,⾝子又软下,还一头撞上了椅脚,狼狈得很。

  “是啊,听说你当了⽔儿不少天的夫君,为本官戴上一顶⾼耸的绿帽子!”

  “那、那是权宜之计…”李重俊面无⾎⾊。

  “你是说让本官戴绿帽是权宜之计?”他微微倾⾝探向已经吓破胆,瘫在地上的人。

  “不、不…不是。”他的欺近让李重俊惊得在地上爬退了好几步。

  鸳纯⽔见状不忍心,这家伙又在欺负人了!“爷,您可别胡说,什么二夫?我不过扮演他的假娘子,同他探望重病的娘罢了,您怎能污辱我的清⽩!”

  “重病的娘呀?”他眼光轻懒的调向內堂榻上俨然抖成一团的人。

  “咦?娘是不是病得更重了?怎么抖成这样?”她见了大吃一惊,冲上前担心的要查看。

  谁知她一接近,娘已经俐落的跳下,趴在地上,抖声⾼呼“饶命啊!鲍孙大人,饶命啊!”“娘,你…”鸳纯⽔愕然。适才还病到无力的病人居然有精力跳下,还中气十⾜的⾼喊饶命?这怎么回事?

  “小的只是听命办事,什么也不知道啊!”老妇得知欺骗的是公孙谋的宝贝,吓得不敢再装病,忙跪地求饶。

  “你也是假的?!”鸳纯⽔恍然大悟,原来这黎公子不仅⾝分是假的,连娘也是假的!“为什么这么做?”她不噤生气了。

  她的好心被人愚弄利用了!

  老妇瞄向太子,満⾝大汗,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子,你好啊,你做你的事,本官倒也不想管,但是你却敢将⽔儿牵涉其中,想来让本官不管也不行了。”公孙谋心机过人,进门一见奷夫是太子后,立即明⽩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会脸⾊一整,寒芒精敛。

  “公孙大人!”李重俊一急,竟然抱上他的腿,几乎要吓哭出声了。

  “哼,太子并非皇后亲生,你想在并州招兵买马起兵杀了居心叵测的韦皇后,这事本官不管,但是你不该让本官的女人…认你做二夫的帮你掩饰⾝分,来痹篇韦皇后的耳目,甚至还费尽心思的弄来一个假娘,你博取了⽔儿的同情心,却惹得本官很不慡哪!”他露出了“经典”粲笑。

  李重俊两眼一翻,⼲脆昏死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这种胆识也敢谋逆!”他见了不屑的撇嘴。“尚涌。”

  “我不准你动他!”鸳纯⽔突然护在李重俊⾝前。

  “你说什么?”他脸⾊倏地发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杀人了,这位可是太子,你杀了他会天下大的。”她义正辞严的阻止。

  鲍孙谋先是怒视她,接着怒极反笑。“哼!天下不是我饶了太子就能了结的事,只要位于京城王宮里那些人的贪婪与野心一⽇不除,这天下就一⽇不得安宁,我若能提早杀了这无用的太子,也许还能让天下小小平静一阵子,免除一场即将发生的內战。”

  “您是说太子想发动战争?”想起一开始他与太子的对话,鸳纯⽔愕然明⽩了。

  “他想自保,因为他杀韦皇后,韦皇后也想杀他。”

  “啊!”她心惊,听闻太子不是韦皇后亲生,因此韦皇后始终处心积虑的想除掉太子,两人在朝上斗得很凶,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但就算如此,以您的力量可以阻止祸事发生啊,何必杀人!”

  轻慢的坐回椅上,他饶富兴味的盯着她心急通红的脸蛋瞧。“我是可以阻止,但不想。”

  “您又想使坏,让天下大?”

  他斜睨她,笑昑昑得…让人发寒。“本来没有,但是这厮惹恼了我,他竟敢觊觎你!”

  她气得跺脚。“他又不知道我是谁,您不可以就这么伤人!”

  “你心疼他?”目光骤变,更

  “不是心疼,是就事论事!”她‮勾直‬勾瞪着人。爷视人命如粪土,这会连一朝皇储都不当一回事,说杀就杀,他简直是…简直是不受人控制嘛!

  “我也是就事论事,就他敢觊觎你这件事,他就罪该万死!”他哼声道。

  “你!”这男人任狡猾得很,尤其只要一扯上跟她有关的事,就‮态变‬得更为离谱。“我不管,您要杀他,不如先杀了我!”她发狠的说。

  “你真对他有情?”他这会已然怒火中烧,倏地起⾝。

  “您胡说什么!”她不噤脸红脖子耝的吼起人来,心火突然上升,人显得有些呼昅不顺。

  面对眼前女人仿佛即将爆发的烈焰,他蓦然心惊。“不许你动怒!”他咬牙道,自己发的怒气顿时也急降了不少。

  “连发怒也不许,你这霸道的家伙!”但她闻言可是更火上心头了。

  鲍孙谋立即垂下眼眸,深匀了呼昅,再抬头面向她,原本震怒的面容已经完全消失无踪。

  “尚涌,回去了。”拉过气呼呼的人儿,一切等这个女人熄火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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