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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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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策马狂奔多久,一心一意只想服从她丈夫“命令”的铁柔终于放慢了速度,不是因为她的气消了,也不是因为她想打道回府了,而是因为…

  她的肚子好痛,胃肠好像打起架来,让她疼得冷汗直冒,差点摔下马来。

  好像没听师⽗说过生气会导致腹痛如绞吧?她咬著下,抱著马头想道,虽然不知道自已肚痛的原因,但她得先找个地方才能替自己疗病啊!

  都怪自己,一心只想独处,找了个没人烟的地方。这下可好了,除了两百公尺远的那座

  木屋外,四周一片苍茫,转眼天⾊就要暗了,她也只能先到那座废弃的木屋再做打算了。

  忍著痛把马拴好,她跌跌撞撞地进屋去,拿起怀中的火折,把灯点亮,然后,也顾不得那屋里唯一的有多么脏,她爬上去,上冒出的小汗滴显示了她的疼痛。

  “这不是普通的腹痛!”她把著自己的脉,喃喃地说道,迅速地从怀中再摸起两样物事,一是可以解百毒的“伏祈丸”一是她从不离⾝的金针。

  呑下了那葯丸,她拿起金针,坑邙准地扎进“关元”、“中腕”、“三”及“⾜三里”四⽳,然后静静地调息著,让那毒素藉由金针传散出来。

  没错,她是中了毒,但是,是谁下的毒呢?

  ****

  没有浪费一丁点儿时间,那个兀自全⾝发抖的小厮马上被找了来,在他结结巴巴地说出铁柔所往的方向后,展翊寒就像一阵风一般,倏地消失在大家面前。

  “他找不到她的!”柳⽟楼喃喃地说道。

  “你说什么?”一直跟在她⾝旁的范振強听不清楚地问道。

  “喔!没有!”柳⽟楼回过神来,朝他笑一笑:“我是说,希望寒哥赶紧找到柔姐姐!”

  “他会的!”展翊飞别具深意地说道,一双眼睛仿彿能看透人心似地。

  柳⽟楼别过眼睛,不敢直视展翊飞。

  ****

  她不会真的要离开他!

  在度过最初的震惊后,他平静下来,有了这样一个结论。

  如果她真的要离开他,她不会什么都没带,就只骑了“雷电”还往没人的地方跑。

  她一定是只想静一静,一报还一报,急一急他罢了!

  而如果真是这样,这可表示她这一次是真的气得不轻!

  只是纵使如此,他还是很担心她的安危,毕竟以她一个弱女子,要再遇到像上次的事,只恐怕没那么好运了,他现在只能寄望,不远处他派人建造的狩猎小屋,如果他猜得没错,她应该会在那里才对。

  不!他握紧手中的⽟佩,她一定要在那里才行。

  ****

  大概是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吧!要命的腹痛终于慢慢地减弱,強自撑著的铁柔已经痛到意识有些昏了,因为,她竟然听到了展翊寒的声音。

  “柔柔!柔柔!”看到了“雷电”展翊寒欣喜若狂地进到小屋,却看到这一幕奇怪的景象。

  铁柔盘腿坐起,云鬓微,⾝上揷了好些支金针,神⾊痛苦地冒著冷汗。

  展翊寒大骇!

  “柔柔!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他恐惧地问道。

  铁柔睁开眼睛,真的是他来了!她告诉自己。

  一阵前所未有的‮全安‬感笼罩住她,她知道他不会放下她不管的。

  虚弱地,她缓缓地拔掉金针,勉強地站了起来,却跌进他早等在那里的怀抱!

  “你怎么了?”他搂紧她,一脸担忧,在桌前坐下。

  “我…没…没事!只是…浑⾝…没…有…力气!”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努力地调匀呼昅。

  “怎么回事?谁伤害你了?”他心疼地为她拭去汗的额头,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是我…自己…不好,吃…吃坏了…肚子!”她没告诉他她怀疑自己被下毒了。

  “吃坏肚子?怎么这么严重?”他自责地:“都是我不好,没问清楚就胡对你发脾气,让你就这样跑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吓了我一跳,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我是要离开啊!”她的气息已经恢复过来了“是你下的命令啊!”“我什么时候说过的?”他莫名其妙。

  “就在大厅上啊!你说要我离开『蔵龙堡』,随便去哪里都行的。”她开始有力气生气了。

  “我哪是叫你离开『蔵龙堡』,我是要你离开大厅,因为我怕你会被那些人给生呑活剥!”他冤枉地说道。

  这,不提到那些人还好,一提到他们那些忘恩负义的人,她就有气。

  “他们说了我什么坏话?”她想知道他们有多没良心。

  一看到他小子脸上愤慨的表情,他就知道她也同他之前一样,都误会了。

  “你真的要听?”他逗她:“还是不要好了,我怕你会受不了!”

  “没关系!”她一副大无畏的表情,像极了一位殉道者。

  “好,那我说了喔!阿虎的娘说…,小胖的爹也说…”他开始一一转述他们的话。

  原来僵硬的脸开始柔和了起来,到最后,铁柔的脸上已经漾起了一抹喜悦的笑容。

  “原来如此。”她为自己之前错怪了那些人而感到不好意思,难怪那些小孩子会被她瞪得不明所以。

  想到那一张张莫名其妙的小脸,铁柔不噤咯咯地笑了起来。

  “还笑,还笑!”他假意斥责道:“你可还欠我一个解释!”他拿出那块⽟佩:“为什么拿下它来吓我?”

  “我没有啊!”面对他的兴师问罪,她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忆起自己在午憩时曾拿下它,后来被这些七八糟的事一搞,忘了再戴回去。

  她把原委告诉了他。

  “好,这次相信你,”他帮她再重新戴上。“下次可别再这样吓我了。”

  “你真的会紧张?担心会失去我?”她环住他的颈项,盯著他的眼睛看。

  “当然!”他说道,佳人在抱,有些心猿意马。

  “有多担心,多紧张?”她再问他,轻一下他的嘴

  “很担心,很紧张!”他盯著她的

  “只有『很』而已吗?”她改咬住他的下

  他的喉咙发出耝嘎的低吼声:“别我,女人!”

  他狂猛而温柔地吻住她。

  ****

  皓月当空,北风呼呼地吹著,但对窝在丈夫怀裹的铁柔,被那大披风一围,浑⾝只有暖意。

  他们共乘一骑,朝“蔵龙堡”前进,那匹展翊寒骑来的棕⾊马,正跟在雷电的后头走着。

  “你是说真的,我当真答应过你开班教学?”他问道,努力回想,似乎记忆中有这么一回事。

  “当然,没你的允许,我哪敢自做主张呢?没想到还被认为是目中无人!”她娇嗔道,一吐心中的委屈。

  “你一定是趁我意之际,骗我答应你的,对不对?”他反问她,这是最有可能的了。

  “谁教你那么没有自制力?!”她没否认。

  “喔!原来我那个凡事守礼的娘子,也开始『非礼,何妨』了!”他取笑她,想到了另一事“对了,那门用金针治病的功夫也是尹师⽗教你的吗?”

  “嗯!那叫针灸!”她不想再谈有关她生病的事,正想转移话题时“蔵龙堡”已近在眼前了。

  “你看,还有人出来我们!”展翊寒指著那朝他们远远骑过来的两位骑士。

  是展翊飞和范振強,他俩转眼间已来到他们的面前,神⾊严肃而凝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展翊寒察觉不对,连忙问道。

  “大哥,鞑靼趁夜进攻,两军已经开战了!”展翊飞告诉他这个坏消息。

  没时间再儿女情长了,不避讳他人,展翊寒猛地吻了铁柔一下,把她抱下马:“柔柔,回堡去,堡里的一切就给你了!”

  铁柔点点头,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为一句“你要小心!”

  他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毅然决然地策马转头,和展翊飞、范振強朝一个方向急驰而去。

  看着他那肩负著保家卫民神圣使命的⾝影消失在黑暗里,一串清泪终于自她脸上滑落。

  “我爱你,翊寒,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她喃喃地说道。

  ****

  骑著展翊寒所留下的棕马回到灯火通明的堡里,铁柔的出现不啻给了所有人打了一剂的強心针。

  柳⽟楼首先扑上来说道:“柔姐姐,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大家都好担心你呀!”

  “喔!真的吗?”铁柔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我很好,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大嫂,二哥他们…”展翎一脸担忧。

  “我知道了,半路遇上他们,你大哥也和他们一起到前线去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心底的恐惧。

  她怎脑浦惧?现在的她必须坚強,她必须要支撑住这个家,让丈夫无后顾之忧。

  这不只是他的战争,这是一场他们必须同心协力的阵仗,她不但要让他无后顾之忧,尤有甚者,她还要成为他有力而坚強的后盾。

  环顾著一张张期待她指挥的脸孔,铁柔深昅了口气问道:“村里的男人都被征召上‮场战‬了吗?”

  “是的,夫人!”回答她的是齐自威。

  “敌军趁黑夜袭,我军初始措手不及,必有死伤!”她沉昑道:“我们军队里有没有军医?”

  “有,只有一个秦大夫,医术普通,常忙不过来?”长年跟在展翊寒⾝边,齐自威可谓无所不知。

  “那好,将军和他的军队在前头打仗,我们可也不能闲著。”正所谓虎⽗无⽝女,铁柔那铁家人特有的坚毅与冷静,正一一地显露无遗。

  “齐叔,你先派人快马告知朝廷此事,然后率领堡中男仆将村里和堡里所有粮食和清⽔全都预备妥当,随时可以支援前方。”她开始下令了,齐自威首先衔命而去。

  “⽟楼,你去召集所有擅女红的女子,尽快赶制冬⾐,这么寒冷的天气,他们一定需要!”

  “大嫂,那我呢?”展翎也急了。

  “你跟在我⾝边,我们要把其他的人全集合起来,成立一个临时‮救急‬站,协助军医,处理伤患!”她考虑得十分周详。

  “我知道堡里有一些医疗用品,我去拿!”银儿说道,转⾝就跑。

  “我也去,我也去!”她的⾝后跟了几个帮忙的婢女。

  于是乎,整个“蔵龙堡”也笼罩在战斗的气氛里。

  ****

  展翊寒‮夜一‬没合眼!

  此时天已大⽩,战况由原先的惨烈,变成只剩零星的炮火,由于有一度是面对面的⾁搏战,因此两军兵将皆有折损。

  值得安慰的是,基于平⽇的训练有素,因此在度过最初被偷袭的慌后,主将的到来,马上重整了士气与武力,马上予以敌军头痛击,把他们赶回了边界,也俘虏了一千多名的敌军,可说是打了场胜仗。

  但是,为了怕鞑靼后有援兵,揭旗再起,展翊寒仍不敢掉以轻心,命令军队就此驻扎,除了伤患送往后方医治外,余皆严整待命。

  “振強!看来他们会休息好一阵子了,你先带几个人回去准备军粮和清⽔,我们可能得在这里再待上好几天!”展翊寒下令道。

  “大哥,帐篷没有问题了,可是大家的⾐服折损得厉害,没法保暖!”展翊飞提出问题来。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不然这样好了,你叫振強回去一起补充好了。”

  看看暂时没事,他回到主帅的帐篷,正想假寐一下,一个小兵一手端著一盘上面还冒著烟的馒头,一手拿著一件看起来有些眼的⾐服在外头通报。

  “报告!”他喊道。

  “进来!”他看着那小兵走到他面前。

  “将军,这是您的早膳与⾐服!”他放下后,行了个礼,就要退开。

  “这振強好快的手脚,怎么马上就有食物吃了,而这⾐服…”他喃喃地念道,突然心念一动,喊住了那个小兵。

  “等等…这是谁要你送来的?外面的弟兄们也有得吃,也有得穿吗?”

  “有。”那士兵回答道:“这些都是刚才村里的妇女送来的,每个人都有份,这⾐服是特别叮咛要送来给将军的。”

  “谁吩咐的?”他看着那件铁柔特别为他制的⾐服。

  “将军夫人!”果不其然,那士兵说出了展翊心寒里想的答案。

  “大哥!大哥!”展翊飞奔进了帐篷,⾝后跟著早应该去补充粮食的范振強。

  “所有粮食、⾐服的问题全都解决了,多亏大嫂设想周到!”他‮奋兴‬地说。

  “是啊!我们也省得跑这一趟了!”范振強著手,⾼兴地说。

  “这我已经知道了。”他指指桌上的食物和手中的⾐服,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展翊飞一脸诡异地说。

  “是啊!一定不知道。”范振強像在唱双簧似地。

  “什么事这么值得你们两个这样大惊小敝?别卖关子了!”他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两人互看了一眼,笑得很古怪。

  “大哥,大嫂她…也来了!”展翊飞说道。

  “正在救护站里帮伤患包扎喔!”范振強再好心地补上这一句。

  展翊寒的脸霎时变铁青,大踏步地往外走去,他们俩⾼兴地跟在他后面,打算去看一场好戏。

  另一场战争又即将要开打了。

  ****

  铁柔一边纯地帮一位士兵包扎伤口,一边分神指挥救护站里其他缺乏经验的女人,没办法,在昨晚仓卒成军之后,她只有一点时间教她们简易包扎,若真的遇上较难处理的伤口,还是要她出马。

  一早,她们的到来,让许多人吃惊不已。

  首先是那个手忙脚的秦大夫,明明已经忙不过来了,却不允许女人揷手管他的事,放下伤患不管,跑来和她理论,说什么女人来军队,会让军队沾染楣气,一边四处嚷嚷著要赶走她们。

  铁柔起先还想和他礼尚往来一番,但见他如此不讲理,为争取时间,她只好又是纤指一扬,点了他的哑⽳。

  她走上前,轻声地对他说:“我是将军夫人,我们是诚心来帮忙,只可惜你并不赞同,那我只好对不起你了,不过反正大夫是用手治病,不是用嘴巴治病的,等这一切都告一段落之后,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再听到你那『美妙』的声音!”她向他微笑。

  一声令下,她所带来的人马上进驻救护站。

  但是,第二个问题来了。

  那些士兵之前听了秦大夫的话,尽管疼痛难忍,也不愿意让女人的手碰到他们。

  那使得救助的工作本难以进行。

  “大嫂,你⼲脆再施展一下你的神技,让他们每个人都不能动,乖乖地让我们包扎如何?”展翎异想天开地建议道。

  “不好,那太费事了!何况只要他们一有防备,我就很难得逞了。”铁柔皱著眉说道,走向一个腿部重创、⾎流如注,却拒绝女人救治的士兵。

  “走开,叫秦大夫来!”他大喊道,额头上的汗珠显示他此刻正遭受‮大巨‬的痛苦“我不要女人碰到我。”

  银儿手⾜无措地站在一旁。

  “银儿!”她叫道,招呼她过来,和她一起蹲在那位士兵的前面审视著那条伤腿。“你看,他这里有个碗大般的伤口,好像是被箭所伤,所流出的⾎呈黑红,可能是那箭上有毒,像这样的伤势,你应该先按住他伤口上方的止⾎点,使⾎流速度减缓,以免失⾎过多,”她开始实地进行教学:“再则像这样的伤势其实不难处理,只要不拖延时间,以后还是会有一条完好如初的腿,但是,如果一拖延…”她惋惜地摇‮头摇‬,未发一词,拉了银儿就要离开。

  “等一下,夫人!”那腿伤的士兵赶忙叫住她。

  “什么事,要我帮你请秦大夫是不?他很忙,你可能…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她皱著眉说道。

  “是啊,好长一段时间!”银儿调⽪地夸大其辞。

  “不,我不是,我是想…噢!”他痛得大叫:“我是想请你们帮我包扎伤口好吗?”他提出要求了。

  就这样,铁柔一个个巡视,一个个进行教学,她在极有权威,头头是道地讲述完‮救急‬方法后,总会再加上一句:“像这样的伤势其实不难处理,只要不拖延时间,一定会复原,但是,如果一延误…”

  再配合上那惋惜的表情和无可奈何的‮头摇‬。于是乎,越来越多的士兵愿意接受女人的帮忙了。

  在救助的过程里,铁柔由士兵们那里知道昨晚在展翊寒到达之后,因指挥得宜,反而给了敌军一次重创,俘虏了一千多名敌军,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伤兵,这个消息兴起了她一个念头。

  不过可能没有人会赞同她的。

  正想着,远远一个悉的⾝影朝她走过来,展翎看到了,赶紧跑过来警告她:“大嫂,那好像是大哥!”

  她眯起眼睛一看,果然是展翊寒,威风凛凛地穿遇营区走向他,他那面无表情的冷硬脸孔,教她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来她的!

  她垂下眼,继续帮她的伤患包扎手臂,一直到一双強而有力的‮腿大‬站在她的面前。

  按照礼节,她起⾝向她的丈夫行礼,眼光落在他⾝后那两个笑得可恶的人⾝上。

  展翊飞朝她比了个“他很生气”的手势。

  范振強则用形告诉她:“愿菩萨保祐你!”

  铁柔扬扬眉,行过礼后,迳自蹲下来继续她未完的工作。

  看到他毫无损伤,她那悬著‮夜一‬的心至此才真正放了下来。

  展翊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捺著子站在那里,等她的工作告一段落,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本没有注意到整个救护站因为他--主帅的到来,变得鸦雀无声。

  终于,铁柔站起来了,她看着他。

  “走吧!”他说,扶著她的手臂,不容她拒绝地朝外走去。

  “二哥,你说大哥会不会对大嫂怎样?”展翎很是担心地跑过来。

  “你说呢?”展翊飞搂著妹妹,玩味地问道。

  “我说啊!当然是一顿拳打脚踢,你没看你大哥那个骇人样,每个人都大气不出,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范振強故意夸大地说。

  “那怎么办?”展翎信以为真“我一定要去阻止大哥!”她说著就要跟上去,被展、范两人一人一手地拉了回来。

  “别去搅局了,除非你不要命了。”展翊飞敲了她一记响头。

  “赶紧去救人吧!把技术练好一点,搞不好哪一天我也得落⼊你的手中,任由你宰割!”范振強开玩笑地说道。

  没想到展翎竟一把蒙住他的嘴巴,登时热泪盈眶:“不准你这么说,我不要你受伤,我不要!”

  许是她的反应太烈了,在她说出那些话后,展翊飞和范振強都愣住了,而展翎也在察觉自己的失态以后,转⾝就跑进救护站里,整个脸红得像苹果一般。

  “翊飞,你妹妹是怎么了?”范振強搔著头,不明所以。

  “问你啊!笨蛋!”展翊飞摇‮头摇‬,眼睛因深思而眯了起来。

  ****

  进到展翊寒专属的帐篷,他先是吩咐下去不许有任何人来打搅,然后拉起了帐门,让他们与世俗完全隔绝。

  “你有什么话要说?”他一开口就这么问道,声音冰冷不带感情。

  坐在地上⽑毯上的铁柔一脸温柔地看着他:“有啊!我好⾼兴见到你平安无事!”

  她的回答让他愣了一下,因为这并不是他所期待的答案,但不可否认的,她所流露出的关怀,却让他周⾝都温暖了起来。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抱紧她,告诉她即使才分离了‮夜一‬,他也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但他不能!他強庒下那股冲动,告诉自己,除非他们把这一件事处理完毕,否则他绝不碰她!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好好地待在堡里,刺绣、教书,随便做什么都好,我记得我是这么吩咐你的!”他像是询问犯人似地。

  “你只说『堡中的一切就给你了』,你没说我一定得刺绣、教书啊!”她睁著那双美目,无辜地辩解道。

  “夫人,你别把话题岔开,我的意思是,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不应该跑来凑一脚。”他坐到她旁边,肌⾁整个绷紧。

  听到这番藐视女的话,铁柔知道自己该生气的,但她也知道他之所以那么说,除了天生那股大男人的优越感外,真正的原因是他担心她们。炮火无情,他是不愿她们有任何损伤,这点从他浑⾝呈现的紧绷状态就可以看得出来。

  “翊寒!”她跪坐到他⾝后,开始‮摩按‬他的肩膀,想纾解他的紧张“放轻松,你绷得太紧了。”

  她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通⾝舒畅,展翊寒已经开始忘记他在生什么气了。

  “翊寒,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们,可是我们只想帮忙啊!你在和敌人做生死搏斗,却要我在堡里刺绣玩耍,对不起,这种事我做不到!”她开始软语慰藉。

  “我们也没有要上前线打战啊!我们只不过是做做饭、⾐,帮受伤的人治疗一下而已,而且你看,截至目前为止,我们做得很好啊!”“是啊!很好!”他指的是她那双在他肩膀上滑动的手。

  “那,我们可以留下来了吗?”她乘机提出要求,停了手,坐到他面前来。

  看着眼前那张绝美的小脸,展翊寒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一把环住了她,品尝他那思念至极的香

  如果刚刚她和他大吵大闹,据理力争的话,不管她说的话多有道理,他绝对会派人马上送她回去。

  因为在军队中,主帅的命令是不容质疑的!

  但她不是,在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之后,还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任谁也狠不下心拒绝她。

  “你们可以留下来,但是…”

  “我知道,我们会小心的!”她露出微笑,堵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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