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随风开解梅沁手上的绳索,拿掉她嘴里的布条,两人跑了好一段距离,直到一处极隐密全安的地方,他才回头望着她“你还可以吧?”
“可以,不过还是休息一下好了。”她轻轻息。
“这里应该全安了,快坐下。”他扶着她在一块大石上坐下,而他则蹲在她面前,与她四目接,眼里似乎蔵着许多话。
“你终于来了。”梅沁感动地望着他。
“你一直在等我?”他可以看出她眼中的深情。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知道吗?我做了好多纸鸢,看你喜哪一个,随你挑。”晶亮盈泪的眼直注视着眼前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我只要你这一个。”他微微一笑。
“随风!”梅沁昅昅鼻子,抿着泪倚向他怀里“我就知道你说不要我是骗我的,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你为何这么笃定?”真是服了她。
“因为我爱你,所以相信你。”她的⽔灿双眸带笑望着他“更相信你对我的爱不会轻易政变。”
“委屈你了,你可知当我自己说那些伤害你的话时,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掬起她的小脸,拂去她眼角滑下的泪珠。
“随风!”她用力扑进他怀里“其实那天我该留下的,但我实在忍受不了看你和柳银儿…”
夏随风紧紧回拥着她,心疼地道:“傻丫头,我这么做就是要让你恨我,离我离得远远的啊!”“是呀!我的人是离开了,但心却遗留在你⾝上,虽然难过,但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你。”而她的直觉果然是对的。
“瞧你这么肯定,看来我的演技有待加強了。”
“我不准你再演了。”她抬起眸对他摇头摇“虽然是假的,可我真的不希望你和她太亲近。”
哀着她的小脑袋,他蓦然想起程夫人曾说过的话,无不心痛地说:“其实我真的没办法给你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你从小到大都过着⾐食无虞的生活,跟着我只伯会让你吃苦。”他提醒她。
“我不在乎。”她坚定地说。
“但我在乎。”
“我有你的爱就⾜够了!”她甜甜地、羞赧地笑了“我想要的不是金银珠宝、更不是荣华富贵,那些我都拥有过,我也可以为你而抛弃,我只要你的爱…你无尽的爱…”
“无尽的爱?”
“对,我贪心吗?”仰起小脸,梅沁勾直勾望着他俊魅的侧面线条。
“你一点也不贪心,小傻瓜。对了,有件事搁在我心底许多年,我想要对你坦⽩。”他坐在她⾝旁,双手抵在额前,叹了口气。
“什么事?”她俯⾝望着他。
“我过去做了一件错事,我…亲手杀了我爹!”他好不容易才道出这句话。
“什么?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对吧?”她知道他不是这种残暴之人,更何况是杀害自己的亲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她握紧他的手。
“我爹从很早以前就患了一种病,不发病时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可发病时,他会拿刀砍人,而我娘…就是被我爹杀了!但我不恨他,我知道他控制不住自己…”说到这儿,他便停顿下来。
“后来呢?”
“为了挥别伤痛,我们搬离原来的住处,而我爹也有好一阵子未发病,直到那一天…”他闭上眼,面露痛楚“那天是个雷雨加的⽇子,我爹突然又发作了,他拿着刀对我狂砍,甚至不放过路过门外的小姑娘,情急之下,我只好回房拿出菜刀将他给…”
“天!”梅沁掩面掉泪,没想到他曾有这么一段过往。
“当时邻居们聚集在我家门外指指点点,而我也成为弑⽗的下孝子…众人纷纷指责我,几乎让我快发疯了。”
“然后呢?”她急问。
“幸好衙门大人采信了我的说辞,将我释放,但是这件事却深深影响了我。”
他苦涩一笑“从此夜里我都会梦见我爹倒在⾎泊中,而我手中拿着菜刀,这个噩梦始终纠着我。”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她紧紧抱住他,安慰他“你是为了保护那位姑娘,连大人都相信你,你也该放过自己才对。”
“梅沁,听你这么说,我终于轻松多了。”轻吐了口气,他随即站起“走,我带你回家,你爹娘一定急坏了。”
“好。”她与他手挽着手,步向回家的路上。
路的尽头挂着火红的夕,洒落的金光像是在宣告着他俩美好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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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忡忡的程氏夫妇一看见梅沁完好无恙地回来,动地上前扶住她“老天保佑,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是夏随风救了我。”梅沁温柔的目光转向他。
程夫人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紧抱着女儿,口里喃喃念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娘,你怎么了?”梅沁偏着脑袋望着她。
“是我…是我将他赶走的。”程夫人终于道出这件事,连夏随风想要阻止都来不及“是我拿他的过去迫他的。”
“什么?”梅沁轻推开娘“娘知道那件事?”
“嗯,我不希望他继续着你,所以派人去调查他的⾝世。”程夫人坦⽩道,悔不当初地说:“我也知道那件事错不在他,可我就是想利用…利用这件事他离开。”
“程夫人,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夏随风回睇着梅沁“只要你成全我和梅沁,我就万分感了。”
“是啊!娘,请你和爹成全我们。”说时,梅沁的眸光转向程誉,希望爹也能答应。
程誉笑了笑,上前拍拍宝贝女儿的头“只要你开心,爹什么都答应。”
“爹,谢谢你。”梅沁动得快要哭出来。
“对了,你没受伤吧?”程誉上前仔细打量她“柳霸天可有伤害你?”
“没…他没来得及伤害我。”她转首将夏随风拉过来“幸好随风及时出现,女儿才能完好无恙的回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程夫人也感欣慰,随即又道:“夏…我就喊你随风吧!晚膳就留下一块儿用吧!”
“谢谢程夫人。”他点头应允。
“还有,你还是搬回我们府里吧!别一个人住外头。”程夫人已打开心,真心的接纳他。
只要他真心对待梅沁,其它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谢谢程夫人的好意,但算算时问我也该回去了。”夏随风遂道。
“回去哪儿?”程夫人不解地望着他。
“冽风庄,出来好一阵子,我也该回去差了。”
“那我跟你回去。”闻言,梅沁立即转向爹娘“爹、娘,我要跟随风回去,答应我好下好?”
“这…”程夫人不由迟疑。
“夫人,随她吧!只要她开心就好,如果不让她去,她又要闷在屋子里了。”
程誉捻须笑说。
程夫人看看梅沁,想起她这阵子忧伤失落的样子,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好吧!想去就去,不过可得早点回来。”
“娘,你真的好好,我好爱你,我也爱爹。”她上前拉住案⺟的手“我一定尽快回来的。”
“随风,那你打算何时出发?”程誉转⼊正题。
“本来我今天就要出发,但梅沁才刚历劫归来,还是让她在家里多待两天,三天后再出发吧!”夏随风体贴地说。
“那好,还有三天的时间,娘会吩咐张婶做一些你爱吃的东西,让你们路上带着。”程夫人对她的疼爱还真是没话说。
“爹、娘,你们不用为我担心,⽔莲也在冽风庄,我是有伴的。”梅沁对他们甜甜一笑。
“你说⽔莲也在?”程誉很惊讶“她在那儿做什么?”
“她也找到了她命定的男人。”
“没想到⽔莲的归属也在那儿,那真是缘分了。”程誉笑着点点头。
“好了,别站在这儿聊天,晚膳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块儿去用膳吧!”
程夫人笑逐颜开道。
“对对,该去吃饭了。”程誉拍拍夏随风的肩“今晚跟我好好喝两杯。”
“是。”夏随风恭敬地点点头。
梅沁看着这样的画面,內心一片温馨,她决定要带着这份暖意启程前往冽风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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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夏随风和梅沁上路了。
与程氏夫妇道别之后,他们便立即搭马车启程。
“随风,幸好我们是乘坐马车,否则我爹娘准备的一些礼准会庒垮你。”梅沁与他一块儿坐在马车前头,心情格外悦愉。
“你帮忙提不就行了?”他撇嘴笑笑。
“谁要帮你提呀!”她嘟起小嘴,俏⽪的模样不噤让他为之动容。
“那是你⽗⺟的心意,你不提谁提呢?我向来无拘无束、不讲求礼数,空手回去他们也早就习惯了。”夏随风与她抬杠起来倒是不认输。
“喂,你怎么了?一离开我家就原形毕露啰?”她眯起眸,嘟囔道:“还真过分哩!”
“你这丫头,我逗你的,听不出来吗?”他用力她的头。
“好痛喔!”她对他做个鬼脸,两人这一对视,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夏随风将视线调回前方,却见到有个人影站在前方不远处,他马上拉紧缰绳“停…”
“谁?”梅沁受到惊吓,待马车停下,她才发现那人居然是柳银儿。
“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夏随风下了马车,来到柳银儿的面前。
“因为我信任你驾马的技术啊!”柳银儿挑眉笑了笑,随即转向一旁的梅沁“程姑娘,我真的很羡慕你。”
“啊?”梅沁愣了下。
“我说我羡慕你,当然也有嫉妒。”
她这番话让梅沁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看着夏随风,突然有了想法“这次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忙。”
“我帮了什么?”柳银儿不以为然。
“如果不是你,随风也不可能顺利将我救出来。”梅沁朝她点点头。
“算了,我把话说在前头,我帮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夏随风,而你如果不好好把握他,我肯定会横刀夺爱的。”她睨着梅沁勾微笑。
“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梅沁勇敢地接受她的挑战。
“说吧!你拦下我们一定有什么目的吧?”夏随风双臂错在前,笑意盎然地等着柳银儿开口。
“你还真捺不住子,多陪我说几句话不行吗?”她摇头摇又继续说:“我是来告诉你们,我哥…我哥已经被衙门逮到,而我舅舅也已⼊了大牢。”
“这么快?”
她无奈一叹“说真的,我哥被捕,我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他做了太多错事,是该让他得到一点教训。”夏随风坦率道。
“好啦!我只是要跟你们说这些,好让你们安心,那我走了。”说着,她当真就这么离开了。
梅沁不噤笑说:“其实柳银儿的心地好的,只是爱在表面上逞威风,老是威胁我要抢走你。”
“你真以为她抢得走我?”他回眸对她一笑。
“谁知道呢?”她哼一声。
“不是信任我吗?又说这种话气我。”他坐回马车“你也快上来吧!得快点赶到下一个镇上才成。”
“好。”梅沁开心的坐上马车,两人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