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羞愤堵塞的心豁然开朗,庒在心头的沉重石头被搬走,率真纯洁的云彤被飞狐真诚的爱感动,摆脫了心头的影。
如果今天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云彤丝毫不怀疑飞狐喜她、爱她。可是她虽然天真单纯,却知道一个被玷污的女人是得不到人们的真心喜爱和尊重的。因此,从
被⽇煞抓住,撕破她的⾐服,当众羞辱她起,她的心就死了,她觉得自己的快乐也结束了,因为飞狐不会再喜她,不会再像对珍宝似地爱惜她。
可现在,他亲口告诉她他依然喜她、爱她,这怎能不让她欣喜万分呢?她早就已经喜上他,爱上他了。
她⾼兴得想大声笑,大声叫。然而,在他深情的目光下,她却顽⽪地扯扯自己的头发。“即便我的头发沾満沙粒,⾐服破烂肮脏,脸上都是眼泪鼻涕?”
飞狐马上在她头发上、脸上、⾝上连亲几下。“是的,即便如此,我爱你!”
她再转动着眼珠子,笑着问:“即便我脾气坏,又爱哭?”
动人的笑容与清澈的⽔眸相辉映,凸显了她的纯真和美丽,飞狐马上亲亲她的鼻子和眼睛。“没错,即便如此,我还是爱你!”
“那你是说要娶我吗?”她闪动着慧点的眼睛,恢复了一向的活泼机灵。
飞狐抱紧她,仰头大笑。“哈哈,宝贝,这下你总算说对了,从见到你的那刻起,这就是我的打算!”
云彤马上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老狐狸,原来你从一开始跟着我,热心地帮我找师姐、陪我寻宝剑都是个大陷阱啊?”
飞狐丝毫不介意地承认。“正是,如果不那样,我能套到你这只小狐狸吗?”
云彤満意地靠着他,叹气道:“好吧,我认栽,我会嫁给你!”
“为什么要叹气呢?你不愿意嫁给我吗?”他皱眉看着她。
她甜藌一笑。“还说是老狐狸呢?连这都听不出来,这是快乐的叹息啦!”
“真的吗?”他欣喜地问。
“当然,因为有你,我才快乐。”云彤收起玩笑的心,充満感地说。“当初找不到师姐时,如果不是你出现要我跟你走,我本不知道爱怎么办。你是对的,我本无法独自对付八煞。如果不是你,今天我一定被老⾊魔蹋糟了!”
“不要再想那个老魔头,也不要谢我,因为老魔头已死,而我为自己的女人做什么部是应该的!”飞狐用一个吻阻止了她的感。
“我不再想他们,他们全都死了!”她回头看看那座新起的沙山,再看向他。“至于你,我会用今后的一生来谢你。”
飞狐立即眉开眼笑。“这话我爱听,我等不及想娶你了。”
云彤大眼睛一转。“行,等找到我师姐,我就嫁给你。如今我师傅和氓山叔叔的大仇已报,宝剑也已经寻回,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我师姐!”
“我一定尽早陪妹去找你师姐。“飞狐轻抚她因惦记师姐而皱起的眉头,感叹她小小年纪已经承担了太多的责任。“可是马上就要到下雪的季节了,我们要等明年雪融化时才能上天山…”
“不行!”一听他说要等那么久才去找师姐,云彤的脸⾊变了。如今她对师姐的牵挂超过一切,她片刻都不能再等。“不行,我得现在就上天山!”
“只是几个月,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飞狐劝她。他知道她心里惦记着她师姐的安危,但对他来说,如今她是他的责任,他绝对不会让她拿生命去冒险。
“几个月?”云彤从他腿上跳了起来。“不,这几个月我要如何熬?”
飞狐拉住她,好言相劝道:“天山很大,雪线很长,黑鹰会把你师姐带去哪里我们还不清楚,在降雪时期去寻找他们,会把你累死。所以你先随我回柳树庄,等我们准备好才能上山…”
“不!”一听他要先回柳树庄,云彤的眼睛刺痛,原来他只想着他们柳树庄的事,本没把她对师姐的挂念当一回事!
见她反应強烈,飞狐吃了一惊。“彤儿?”
“不,我不跟你去柳树庄,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找我师姐,如今我师姐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要我跟你在柳树庄等几个月,那我会死的!”
“彤儿,你又在任了!”见她排斥他,飞狐的耐心出现了危机,他厉声阻止她,却让她往更极端的地方去想。
“是的,我任,你难道不任吗?从我们认识以来,总是你在发号施令,我什么都得听你的,否则就是任!好吧,既然这样,你走你的,反正你还没娶我,你可以回你的柳树庄去。”她赌气地大喊。“我自己能找到师姐!”
在眼泪流下来之前,她奔离了他。
飞狐看着她飘若彩云的⾝影与晚霞融为一体,也看到她眼中的泪影,他理解她对她师姐的牵挂,赞赏她的忠诚,可是他不喜她质疑他的做法和动机,更不喜她一生气就跑掉的做法,同时,他也生气她为什么就不能体会,他做那样的安排全是为她的全安考虑呢?
看着她莽撞地跑向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他苦笑,也许该让她去腾折,等吃到苦头后才会明⽩他的心意。
虽然这样想,可他还是纵⾝而起,疾如流矢地尾随那片红⾊彩霞而去。
睹气而走的云彤很快就失在茫茫沙漠中,她记得她跟着飞狐就是从这里走来的,可是此刻,她熙法找到记忆中的路。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放眼四周,到处是起伏的沙丘,她想寻找骆驼⾜印或者马蹄印,可全无所获。于是她心慌地继续往前奔跑,虽然有点后悔那样冒失地离开飞狐,但她绝对不愿意回头。都怪他,是他害她⾝陷困境,还说爱她呢,如果不是他那么固执,她怎么会独自跑掉,又怎么会陷⼊这片无边沙漠呢?
她焦急地抱怨着,可是心里也明⽩这是自己的错。谁教她没有常识,不记路,还任呢?过去她一直被师傅、氓山叔叔和师姐照顾得很好,失去师姐后,又是飞狐在照顾她、陪伴她…
她又累又乏地寻找出路,却一直在沙漠中兜圈子。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飞狐轻松的陪伴和丰富的知识是多么珍贵!他从来不需要问路,也不会路,而她早已经习惯听他的话,如今是自己离开了他,陷⼊困境中,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晚霞消失了,黑夜即将降临。凉风中,她瑟缩着拉紧带,终于承认自己无法在天黑前跑出这片沙漠。与其这样,不如保存体力,熬过今夜再说。
前面有座平地而起的沙丘,她想到那里去找个背风处过夜。不料才走近,就听到沙內发出雷鸣号角般的声音,时断时续,时⾼时低。她大吃一惊,站定不动,那声音竟又像是有人在争吵的低语聒噪声。
这实在太诡异了!难道沙丘里有人?她很好奇,也有点害怕,茫茫沙漠中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可又似乎蔵了许许多多的人,只是她看不见。她往山丘下跑去,想离开这里,却听到更多烈狂响。
就在她心跳如鼓地奔下沙丘时,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抱住。
“大哥!大哥!”她抱住来人大喊,为他的及时出现欣喜不已。
飞狐对自己受到如此热烈的感到十分惊讶和⾼兴,他一直都跟在她⾝后稍远处,只是因为怕她还是那么固执,而自己又不想再跟她吵,也不想妥协,所以他没有现⾝,可是当看到她在这里时而跳上,时而留下,还东张西望时,他弄不清她发现了什么,于是决定结束他俩的跟踪游戏。
当她的⾝子依偎在他怀里,感觉到她狂猛的心跳后,他知道她被这个新发现的沙丘吓坏了,心里不由对她只有心疼和爱,再也不想责备她。
见他只是用胳膊环抱着自己,却不说话,云彤以为他还在生气,赶紧抱紧他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你不要再离开我,我听你的就是。我知道我该相信你,不该任,可是我真的很想念我师姐,那⽇⽔仙洞分别时,她生死未卜,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明⽩。”他环抱着她的手不由收紧。“我不是你的亲人吗?”
“你当然是。因为这样,我离开你才会很难受。”云彤的头靠在他前,将自己对他的依恋毫不隐瞒地表现出来。
飞狐心头一热,克制着內心的感情逗她。“因为难受,你才走错了路吗?”
“啊?我走错路了吗?”云彤拍着脑门。“你为什么不早点拦住我?”
飞狐笑着拉下她的手。“你气呼呼地跑了,我能拦得住你吗?”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不好,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没关系,跟着我走就对了。”
他自信的语气让云彤既安心又不服气地低声骂了句‘老狐狸’。
听到她的低语,飞狐只是咧咧嘴,笑着问她:“你在沙丘上玩什么?”
这提醒了她刚才的奇异经历,她马上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他。可他却笑了。
“你不信?”她圆瞪着眼睛问他,语气中颇有几分受伤的感觉。
飞狐不以为意地刮刮她的鼻子解释道:“我相信。那种会响的沙丘很多地方都有,但那不过是大自然的一种现象罢了。”
听了他的解释,云彤明⽩了,看看落霞消失的天边笑了。“原来是那么回事,我还以为沙漠里蔵了很多人呢。”
“害怕吗?”飞狐牵着她的手问她。
云彤本想否认,但还是愧羞地承认。“有一点,不过看见你就不怕了。”
飞狐擦掉她脸上的沙粒,轻声说:“以后我不会离开你!”
她歪着脑袋看看他,洁⽩的牙齿轻咬下。“你保证?”
她俏⽪的模样让飞狐忍不住想吻亲那排如⽟贝齿,但他忍住了,只是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保证!”
他的保护给了云彤最大的快乐,她笑意盈盈地问:“今夜我们去哪里呢?”
飞狐给了她一个种具魅力的微笑。“我们要去住最好的客栈,吃香噴噴的羊⾁面,洗热呼呼的热⽔澡,再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他的笑容和他的描述让云彤急不可待地说:“那我们快走吧!”
说完,她想甩开他的手尽展彩霞舞,却被他拉住。
他转动她的⾝子,握紧她的手。“往这边走。你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吧。”
云彤知道他能追上她,因此不以为意地展开⾝形快步奔去。
飞狐果真不快也不慢地紧随在她⾝边,两人风驰电掣般地在旷野里奔跑,面的风不再寒冷,空旷的沙漠不再寂寞,沉沉的黑夜不再恐惧。
云彤看看⾝边意态潇洒的男人,发现这真是奇妙,同样的环境,仅仅因为⾝边有了他,她的心情就截然不同。片刻之前,她仿佛⾝陷困境的孤雁,充満恐惧和不安;而此刻,则仿佛拥有了整座山林的金丝雀,没有忧虑和烦恼。
心里涌动着对他的依恋和感之情,她不由得靠近他,更紧地抓住他的手。
而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热情,俯⾝看着她,对她微笑,那笑容让她觉得此刻他们不是置⾝于黑夜荒漠,而是在光明亮的百花从中。
她也以笑容回报他,哪知却让他皱起眉头。“乖乖,如果你想快点有香噴噴的羊⾁面吃,有热呼呼的热⽔澡洗,有暖暖的炕睡,就别再对我笑。”
这次换她皱眉了,可马上被他用手抹平。“不要皱眉,等到时候,我会让你笑个够。”说完,将她的手说在腋下,继续赶路。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用力,但他们奔跑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当月亮升上头顶时,他们终于来到一个不小的集镇,找到一间不算最好,但很不错的客栈。
一切都如飞狐之前所说,他们吃到了香噴噴的羊⾁面,洗了热呼呼的热⽔澡。
最让云彤⾼兴的是,当她穿着单薄的內⾐坐在热炕上为她被撕破的外⾐发愁时,飞狐进来了,给她带来了一套新⾐裳。
“你去哪买的新⾐?”看到他放在炕上的⾐服,她惊喜地问。在她澡洗时,他就出去了,她知道他是去为她买⾐,那时她还担心这么晚了,能上哪儿去买呢。
她取来一件想穿上,可还的头发让她不忍弄新⾐服,便先放下,急忙梳理着头发,想将它弄⼲。
“找镇里最大的商号,敲开他们的门,买几件⾐服还难吗?”飞狐嘻嘻笑着脫鞋上了炕,云彤发现他也澡洗换了一⾝⼲净⾐衫。
“你到哪儿去洗的澡?”她冲口即问,问完才脸上一热,羞红了脸垂下头。
“⼲嘛难为情?你没听人家都当你是我的小娘子吗?就算我俩一块儿洗,也不会有人说话。”飞狐逗她,让她的脸更抬不起来了。
两人一块儿澡洗?男人和女人?她难以想像,可心里对他的话除了害羞外,竟也有丝期盼和遐想。但这样的对话对她来说太陌生,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于是只好装没听见,专心地梳头。
过了好久都不见他说话,她好奇地回头,发现他正兴味浓厚地注视着她。
“⼲嘛看着我?”她好奇地问。
飞狐没说话,因为他说不出来,他被眼前的景⾊感动了。
只着內⾐的她跪坐在炕上梳着头,全⾝散发出甜美纯真的气息。刚洗过的长发乌黑光亮,披散在她的肩背仿佛一件黑⾊披风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覆盖,柔和的灯光在她⾝上投下晕⻩的光圈,让她看起来朦胧又圣洁,而当她回头看他时,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是如此的天真无琊。
她的美丽和纯洁震撼着他的心灵,将他的呼昅窒住。
因他久不回话,只是靠在炕头看着她,云彤以为他累了,就往里挪了挪⾝子,说:“我头发,你先睡吧。”
他摇头摇,对她招手。“过来。”
“⼲嘛?”她不明⽩他为何要她过去,可还是温顺地向他挪过去。
飞狐把那堆⾐服推开,等她靠近后,猛地把她抱住,让她圆润的⾝躯紧贴着自己硬坚的⾝体,他的嘴用力地吻亲着她,他的手穿过她嘲的头发,急地摩抚着她裸露的肩。因为再不这样做,他觉得自己涨満爱意的心就要炸开了。
云彤以同样的情紧抱着他,回吻着他,望渴将自己对他的全部爱通过彼此的吻亲和抚爱传递给他。
他的拥抱和吻亲一改以往的优雅轻柔,变得十分热情狂野,但她欣喜地发现自己正是需要他这样热烈的吻亲。
只有他狂猛的触摸及声音中浓郁的情感,才能减轻她因为愧羞的记忆而产生的疼痛,他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美丽和⼲净,让她体会到真诚而美好的情感,让她忘记了所有的羞辱和绝望,只有他的摩抚能带给她感情、⾝体和心灵上的舒适与快乐。
烈的吻亲带给他们彼此的狂喜难以用言语表述。当他们胶合在一起的瓣终于有了一点点距离时,除了彼此急促的呼昅声,他们还听到了有力的心跳声。
“吻我,让我忘记…让我真的美…”她仰头看着他,下意识的低喃着请求他,请求他给予更多的爱。
而他果真没有让她失望,像捧着易碎的珍宝似地捧着她的脸,如她所愿地吻亲着她。
他温柔的笑容和美妙的吻亲将他浓浓的爱意灌注在她心头,令她感动得想哭,而她的眼泪确实流了出来,染了他们俩的面庞。
感觉到她的泪,飞狐吃惊地离开她的。“为什么哭?”
“因为我好爱你!”她感动地低语。
飞狐笑了,逗她道:“因为爱我而哭,听起来我不是很悲惨吗?”
云彤知道是自己表达不好,也笑了,噘嘴道:“你明知道那是⾼兴的泪。”
她娇嗔的模样引来更多的逗弄,也赢得了更多她所望渴的吻,他们谁也不记得是谁先停止了数以餍⾜的吻亲,不记得是谁先提议躺进温暖的被子里,总之,最后他们是带着満⾜的笑容,相拥⼊梦。
第二天,穿上承狐为她新买的⾐裳,云彤觉得自己更漂亮了。
丝绸石榴花裙从肩膀直垂到脚踝,外套锦缎做面、⽩棉布做里,內夹骆驼⽑的红⾊夹袄,贴⾝又暖和,长裙带衬裙,裙⾼束际,然后在部系一排同⾊带暗花的阔锦⾐带,裙子內则穿了类似胡服的细腿,脚上是羊⽪花靴。头上则戴着飞狐给她的那顶有彩⾊红玛瑙石的⽪帽。
红扑扑的脸蛋,黑亮亮的眼眸,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明动人。
“好美!可惜没有头巾面纱。”飞狐満意中略感遗憾地说,看来他最终还是想把她蔵起来。
云彤安慰他。“这么久没用,都习惯了。再说有你在,我不需要。”
“说得也是,谁要是敢多看你一眼,看我不挖出他的眼珠。”他发狠地说。
对他极俱占有意味的话,云彤以跳到他⾝上给他一个吻做回报。
飞狐就着她的这个势姿抱住她,让她的脚落不了地。小心地问:“乖乖,你是真的同意我们先回柳树庄,明年开舂再去找你师姐吗?”
她神⾊微暗,但还是点点头。“昨天是我任,你说的对,天山雪线绵延数千里,我知道那里此刻已经下雪了,而我本不知道黑鹰会带师姐去哪儿。再说我相信黑鹰一定对师姐很好。所以,我听你的,等开舂再去。”
“好姑娘!”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云彤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问:“如果我还是要去找师姐,你怎么办?”
“我当然会陪你去。”他认真地回答。“虽然我的安排是为你好,但如果你执意现在就上天山,哪怕那样会遇到很多预想不到的困难,我还是会陪你去。”
“为什么?”
“因为我喜看到你快乐。”
他的回答让云彤很受感动,在这世上,除了师傅、氓山叔叔和师姐,从来没有人对她好过。为了掩饰涌出的眼泪,她将脸埋在他肩上。“你对我真好!”飞狐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你是我的小娘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带着幸福甜美的笑,他们踏上了返回柳树庄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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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返回柳树庄的路会快乐而顺利,谁知一个意外的经历,差点儿让飞狐失去他此生认定的新娘。
雪层很厚,荒原上除不时有赶着牛羊和骆驼走过的牧民外,已经很少看到远地商旅,在雪岭长大的云彤,可以从雪层和寒风中预测到大雪不久就要来临。
由于柳树庄位于祁连山下,他们得先到沙洲,再过雁门关,到肃州。
数⽇后的傍晚,他们沿着起伏的山道往甘泉村走去,飞狐告诉她那是位于山脚的小村子,是丝绸路上的绿洲,它三面环山一面临河,⽔草丰美,土质良好,村民生活富⾜,热情好客,极少迁徙。这里的男子能牧能耕,女子健美秀丽。
“你常来这里吗?”听他如数家珍般地介绍着这个村子,云彤好奇地问。
飞狐眼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到塞北跑买卖,此地是我常来的休息地。”
“因为这里美丽的姑娘吗?”云彤促狭地对他挤挤眼睛。
他也故作正经地笑道。“是啊,为了美丽动人的姑娘。”
知道他在说笑,这是他们这几天一路走来玩得最多的游戏,但今天这笑话让云彤很不舒服,她用力掐他一下,问:“你的老相好叫什么呢?”
“叫什么呢?”他故作沉思状地想了想。“嗯,叫美芳还是美花?我忘了,不过我记得有美兰,还是美心、呃,不对,是叫美菱…”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云彤的拳头已经很有分量地落在了他⾝上。“哼,心花老狐狸,居然敢有这么多相好的,看我不打死你!”
她气势汹汹的打骂惹来飞狐的大笑,他特别喜怒她再哄她,看着她因为吃醋而双目晶亮、面颊红润,这让他十分⾼兴。轻松躲过她的攻击,他笑着往前跑去。
云彤发狠地追赶他,却一头撞在他背上,因为他突然猛地站住了。
“浪子,竟敢有那么多相好…”她不依的捶打他的背,但被他抓住手。
“别闹了,我是逗你玩儿的。”他心不在焉地解释。
他紧盯着前方的眼神让云彤安静了,顺着望去,顿时大惊,山那头浓烟滚滚,天边笼罩着一片乌云。
“火烧山了吗?”她惊骇地问。
“不,是甘泉村!我先走,你慢慢来。”他脸⾊一变,展开⾝形往那头奔去。
云彤马上追赶他,可也只看到他如烟雾般消失的⾝影。这是第一次,她目睹了他的轻功,由此知道自己过去要跟他比试,简直是自不量力!
转过山道,前方出现几条岔道,她犹豫了一下就选择了树林茂密的那条。
鼻息里闻到越来越浓的烟味,就在远处出现一些被烧焦的坍塌房会时,她听到树林右侧发出令人⽑骨悚然的尖锐哭喊声和男人耝野的笑声。
她持剑奔去,穿过被拴在树上的健壮战马,眼前的景象让她顿时怒火中烧…
小树林的空地上,十余名⾐裳不整的女子正被一群同样⾐裳不整的吐蕃兵庒倒在地,那些土蕃兵笑着撕扯着她们的⾐服,说着不堪⼊耳的肮脏话。十⽇前在废沙堡的遭遇活生生地再现眼前,深埋心底的屈辱感和仇恨瞬间爆发。
“贼!”她猛然跃起,一脚将第一个遇到的男人踢翻,再挥剑向那些只忙着寻作乐的男人劈去。
毫无防备的吐蕃兵纷纷跳起想寻找兵器,可被她迅疾有力的攻击阻挡。
她的功夫本就不弱,在怒气之中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更是惊人,而那群正陷于之中的男人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在她的一番狂疯砍杀下,那些男人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有的甚至来不及拉起子就跃上马背逃命去了,女人们则挣扎着逃离这充満羞辱的地方。
不一会儿,林子中除了她之外,再无站立之人。她这才放下手中的创,看到零星剩下的马匹处蔵着三个没有逃走的女孩。她走过去,那些⾐不蔽体的女孩跪在她脚前哆嗦地说:“谢女侠救命之恩!”
她看看这几个女孩跟她年纪差不多大,想到那些男人对她们的所作所为,不由很同情地问:“你们为何不逃?”
“请女侠救救美兰…”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说。
“美兰?!”飞狐的相好?云彤心中一痛,可仍強忍着问。“她在哪里?”
“她是我们的大姐,被几个吐蕃军士抢去小河边了。”
“走,带我去!”一听那女孩在受难,她忘记了心头的妒意,只觉怒火填膺。
那几个女孩爬起来,带她往林子另一头跑去。
远地眼就看到树木稀疏的小河边,一个长发散的女子正手握一马鞭与四个強壮的男人对时,她⾐裙破碎,一截腿大露在外面,看来,她跟这些男人搏斗了很久,是个烈女子。
云彤在心里称赞着她的勇气,看到那些男人向她扑去,一人抓住她的马鞭,其余几人则将她庒倒在地上,而她用力挣扎。
“滚开!”云彤厉喝一声,凌空一脚踢向那个夺美兰马鞭的男人,他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这个更俊!老天送来的宝…”闻声跳起来的男人们看到冷然站在美兰⾝前的小女子冷眉带俏,美目含冰,竟⾊眯眯地转向她。
“老天送你见阎王!”她再出一脚,那口出言的男人仰天倒下,但旋即翻⾝而起,脸上的之气被暴戾所取代,看来这一脚把他踢醒了。
另外三人也马上意识到眼前的危机,立即抖擞精神,抓起兵器将她围住。
看到他们手中握着的都是长兵器,对自己并不利,云彤却丝毫无惧。她不给他们出手的机会,⾝形一展,拳脚并用,剑起掌飞,与四人打了起来。
美兰姐妹惊骇地看着她很快就将那几个男人杀得狼狈逃逸。
当她想继续追杀时,飞狐赶到了,一把抓住她。“彤儿,你没事吧?”
她淡淡地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