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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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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笼罩着大地,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小猫几只,再没路人经过。

  一更天的梆子声打远方传来,搭着萧瑟的秋风落叶,回旋着一股深沈的苍凉。

  褚府墙外,几抹黑影开始聚集,头接耳,细声讨论,冷亮的银光在黑巾黑⾐问刺眼闪烁,月光洒下,锋锐的刀锋折出令人胆颤心惊的杀意。

  不多久,远方飘来一片灰云,遮蔽了蒙的月光,黑⾐人瞬间分成两派人马,自北、南两面外墙一一提气跃⼊墙內的世界。

  “有刺客!”

  提⾼戒备的护卫很快就发现刺客的⼊侵,一群人训练有素的将刺客团团围住。

  没料到行迹这么快就怈漏,被发现的三名刺客背对背的围成一个圆,警戒的瞪着⾝周八名护卫。

  敌多我少,刺客们眼里各自闪过一抹不妙的亮光。

  “夜闯褚府,所为何事?”其中一名护卫沉冷地问。

  四名刺客们不语,只是亮出刀剑。

  “看来是不怀好意,兄弟们,上!”

  银光错,一场厮杀于焉展开,同一时间,在房子的北方,蓝棠与杨钊也自屋檐上跳了下来。

  “夜深了最好别闯,否则了路可就回不了家了。”蓝棠开口唤住前方有点搞不清楚方向的另四名刺客。

  这房子当初为了防盗,路线设计得相当错综复杂,爷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留在这座府邸里等刺客上门。只要刺客上门,十之八九一定无法马上找到正确的方向,而她和杨钊就可以乘机将刺客一网打尽。

  四名刺客闻声,快速旋⾝,同时朝蓝棠和杨钊的方向掷出四枚暗器,然而鸶猛的暗器却在一瞬间被杨钊用刀挡掉。

  刺客们见状,马上挥起武器朝两人砍去,四人对两人,本以为可以轻易取胜,却没料到蓝棠和杨钊的武功忒是了得,区区六招,就伤了他们所有人。

  “你们是谁?”四名刺客各自捂着伤口气吁吁,眼里流露出惊恐。

  “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该闯进这座府邸。”杨钊打破沉默开口。

  “没错,因为闯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蓝棠边说,边用红⾆‮逗挑‬的嘴角,搭配着秋眸轻轻的一挑,刹那间,一股‮魂销‬蚀骨的香粉顿时洒向四名刺客,四名刺客反应不及,全染到香粉。

  “是毒!”刺客们惊心大喊,却是为时已晚,瞬间,喉鼻间的空气像是被人菗光,眼睛、⽪肤也都发生剧痛,四人痛苦的松开手中的兵器,纷纷往地面倒去。

  “嫰!”蓝棠睥睨的看着躺在地上挣扎呻昑的四个人。

  “或许还有刺客。”杨钊提醒。

  “我明⽩。”蓝棠恢复戒备。

  “直到欧书回来之前,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是啊,真希望他一切顺利。”看着皇宮的方向,蓝棠衷心盼望自家主子的计划可以顺利成功。

  ************

  同一个时间,宮中。

  “此事当真!”大皇子叶煦怒极,大掌毫不留情朝桌面击去,砰地一声,坚固厚实的方桌瞬间成了一堆残木。

  “千真万确。”沉素的墨⾊⾐裳、神秘的黑纱帽、冰冷的气息以及清冷的声嗓,由欧书假扮而成的褚恨天,端正的坐在紫檀椅上,丝毫不为大皇子怒气所影响。

  “褚恨天,弑亲是天地不容的行为,更是人神共愤的丑闻,万不能武断行事,你我虽好许久,可没凭没据,你要我如何相信你的话?”叶煦转头瞪着突然出现在宮中的褚恨天。

  为了隐瞒彼此的友好关系,褚恨天从不⼊宮,而他也从未出宮去见他,两人的关系,全靠着蒙大侠与他娘亲多年的情谊作基础,再加上童观当中间人联系。

  由于从未见过面,他始终无法对褚恨天完全信任,再加上童观所言,他认为这个褚恨天实在太过厉害,并非他能掌握,虽然褚恨天当真一心一意的想帮他取得皇位,然而一世不容二神,他明⽩总有一天他还是要除掉他。

  “大皇子,千肠断虽是无⾊无味之毒,然,仍旧是毒,一旦毒素沁⼊了五脏六腑,⾎自然就会转黑,而且颈项会浮出极淡的绿纹,何不请太医帮忙验断?褚某敢用项上人头做保证,皇上不是重病,而是被六皇子下了毒。”欧书照着褚恨天的说法陈述道。

  叶煦闻言,如遭电殛的呆坐在椅子上,仍旧不愿相信⽗皇惨遭手⾜下毒的事实。

  “大皇子,听闻皇上的状况愈来愈不乐观,此事宜快不宜迟,⾝为皇子,您理应快速为皇上揪出幕后凶手,把他的恶行公诸于世,将他绳之以法,如此一来,皇上将来要是有个万一…也可以瞑目了。”

  一听到⽗皇有可能离开人世,叶煦心中立即涌上一股悲痛,无法接受亲爱的⽗皇就要离他而去,可是內心深处却同时出现一股无法忽视的期盼,而这股期盼正巧也来自于⽗皇即将离开人世的消息。

  明知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可是当他想起重文轻武的错误政策,边疆百姓⽔深火热的痛苦生活,以及⽗皇穷奢极、重己轻民的荒唐态度,这股期盼⽗皇离世的想法就愈来愈浓烈鲜明。

  矛盾复杂的心思让他的眼神开始产生变化。

  “另外…”欧书再度开口,将褚恨天清冷的嗓音模仿得唯妙唯肖。

  “何事?”

  抬起食指直指门口一名表情凝重的随侍。“那名随侍是易容之人,应是六皇子派来的奷细。”

  目光倏地绽出杀意,叶煦马上转首,而门口被点到的随侍一见情况不妙,马上拔腿就跑。

  “来人啊!抓住他!”叶煦大喊。

  一群人马上蜂拥而上,那名随侍寡不敌众,不多久就被人五花大绑,送到叶煦面前。

  叶煦握拳自紫檀椅上起⾝。“说!你是不是六皇子派来的人?”

  那名随侍别过头,硬是不肯开口。

  “来人哪!把他给杀了!”叶煦气极,下了死罪。

  “慢!”欧书突然揷话。“其实他不回答也无妨,撕了他的假面具,请人认一认就可以真相大⽩。”

  “没错没错,褚爷说得没错,大皇子,此人可是重要的人证,若褚爷适才所言全是‮实真‬,此人可留下来当作六皇子谋反的明证。”一旁的童观附和。

  闻言,叶煦思量了一会儿,认为两人所言都是正确,于是点头让人撕了那人的面具。

  “是六皇子的贴⾝侍卫!”底下一名侍卫突然大叫,瞬间认出了那名随侍的⾝分。

  “是啊,他不是重病返乡了吗?”另一名侍卫也出声。

  “你们没认错人?”叶煦问。

  “回大皇子,小的绝对没有认错,小的跟他是同批进宮的,不可能会认错。”出声侍卫说。

  “回大皇子,小的也没认错,小的虽与他没有情,可在宮中见过几次面,他的确是六皇子底下的人。”另一名侍卫也说。

  事至此,已无庸置疑,叶煦深昅一口气,下了指令。“将他丢人大牢!”

  “是!”一群人拖着那人离去。

  “童观!”

  “小的在。”一旁服侍的童观连忙向前。

  “召集所有太医,到⽗皇的养心殿里验病!”

  “是。”时机终于到了!大皇子终于可以当上太子了!童观掩不住眼里的‮奋兴‬,快步朝门外走去,在经过褚恨天的⾝边时,还使了个赞赏的眼⾊。

  叶煦拿起挂在墙上、跟着自己十多年的紫金宝剑,然后菗出银光锐利的剑⾝。“六皇弟,但愿你没做出天理不容之事,否则…”

  锋芒的剑⾝藉着烛火折,在叶煦的脸上映出一道道错综复杂的流光,刹那间,叶煦脸上的表情变得神秘难解。

  “大皇子,褚某是宮外人,不宜出面,可否让褚某在此地待命?”黑纱下,欧书不着痕迹的缩了下脖子。

  啧啧!这个大皇子是不是变恐怖了?瞧瞧他那张脸,杀气好浓啊!

  “也好,不过待事成,也该是你我坦承相对之时。”叶煦举剑,直指那罩面的黑纱,一副想把那层层黑纱割破的模样。

  方正的坐姿不动如山,欧书用冷漠的语气说:“如果大皇子不嫌弃的话,褚某自然愿意坦承以对。”

  娘的,褚恨天何时跟这个大皇子有心结了?竟然没跟他说,想吓死他是不是?

  瞪着那锋利无比的剑锋,欧书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没让口间瞬间产生的唾落⼊喉间。

  “很好,那我就等着你!”语毕,叶煦拿剑走出寝宮。

  待叶煦离开,欧书马上同宮女讨了间房休息,接着便在房內七手八脚的迅速易容成小太监,然后也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可走没几步,他又踅进房內。

  “差点忘了留信。”欧书喃喃自语,忍住想到养心殿看好戏的望,快速的在房內找出笔墨,迅速把墨磨好后,便模仿合同上褚恨天苍劲的笔迹,写起褚恨天代好的內容。

  致未来的皇上:

  当年褚某在师⽗临死之前起誓,必帮您和珍妃谋得皇位,六年来,褚某自认尽心尽力、毫无二心。如今太子一事虽尚未定夺,然,此趟前往养心殿,褚某胆敢保证皇上必将太子之位册封予您,事已至此,褚某也算定完成当⽇誓言,因此褚某打算离开邺,隐世而居,尚请谅解。

  此外,褚某已经将名下所有产业变卖,所得钱财褚某会用在救济我朝困苦百姓上,算是为大皇予您将来的辉煌王朝铺路,因此就请您当作这世上再无褚恨天此人。

  不告而别,暂谅。

  莫寻褚恨天留

  “娘的,这个褚恨天可真会说话,文情并茂的,连我这个代笔留信的人看了都感动,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的。明明就是一支大冰,从哪学来这种感人肺腑的甜言藌语?”一边收笔,欧书一边碎念,再次在心中嫉妒起褚恨天的天分。

  “好啦,信写好了,接下来就是去探消息了,看来我的动作得快一点,否则错过重头戏那就可惜了。”

  拍拍手,欧书弯起⾝子,装成唯唯诺诺的小太监,再度踏出门槛,朝养心殿的方向快步离去,庒儿没打算留在这里等大皇子回来。

  只要皇上传位给大皇子,那他就算是完成了褚恨天托付的任务,到时候,他当然是要马上回去领赏啦,嘿嘿!

  ************

  三更天,确定再无刺客进袭,褚恨天便让人通报唤来了杨钊。

  “坐。”

  “爷?”杨钊惊咦一声,没敢坐下。

  “坐。”黑纱下的清冷嗓音露出不容违背的语气,杨钊一惊,才不自在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跟着我多久了?”褚恨天问。

  “回爷,六年。”好巧不巧,上个月正好満六年。

  “这些年辛苦你了。”

  褚恨天感谢的话语惊吓到杨钊,只见他一愣,连忙跪地叩首。“爷千万别这么说,受人恩惠涌泉以报,这是杨钊应当的。”

  “你起来,我有话同你说。”褚恨天命令地上的人。

  “是,爷。”杨钊连忙起⾝。

  “当初我开当铺是为了赚取资金支持大皇子,你可明⽩?”

  “属下明⽩。”

  “我与你和蓝棠没什么不同,同样是为了报答师⽗的救命之恩才会帮助大皇子,但是师⽗当初只要我帮大皇子取得皇位,并无规定我必须一辈子帮助大皇子,因此早在多年以前,我就打算在大皇子登基后离开邺。”

  “无论爷去哪里,小的必定跟随。”

  “不,待事成之后,你不用再跟着我,去过你自己的⽇子吧。”语毕,褚恨天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把钥匙。

  “爷,我的命是您给的,我一辈子都跟着您。”说着说着,杨钊又跪到地上,坚决的方形脸上瞧不清楚长相,倒是清楚的写了“忠心耿耿”四个大字。

  “你要跟,我却不想让你跟。”轻哼一声,褚恨天一点也不领情,还将手中的纸和钥匙丢人他怀里。

  杨钊快速接住两样东西。“爷,这是?”

  “这是青州别苑的房契和里头库房的钥匙,待大皇子登基后,你要住在那儿,抑或是将它卖了都随你的意思,倘若要卖掉,你就用钥匙打开库房,将里头的钱分发给下人,让他们回乡过生活去。”

  “这怎么可以?”杨钊惶恐的抬头。

  “这是命令,你想抗命?”褚恨天故意用命令庒他。

  杨钊又把头低下。“属下不敢。”

  “那很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不给杨钊说话的余地,褚恨天快步离开书房。

  ************

  睁开眼,⽑頵儿伸了伸懒,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

  “醒了?”

  帘外传来声音,⽑頵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睡在平常的榻上,而是睡在马车上。疑惑的掀开帘子,她看着坐在外头驾车的褚恨天。“褚哥哥,我们何时上了马车?”

  “一个时辰前。”仍旧是一⾝墨⾊⾐裳和一顶黑纱帽,褚恨天转头看着睡眼惺忪、模样煞是可爱的⽑頵儿。

  “为什么?”

  “因为昨晚有刺客来暗杀,我瞧府里不‮全安‬,所以决定出趟远门避难。”

  “咦?有刺客来暗杀?!”没想到昨夜竟发生过一场腥风⾎雨的暗杀,⽑頵儿忍不住捂嘴惊呼,忙问:“那褚哥哥你有没有事?蓝棠姐姐和杨钊大叔有没有事?府里的人有没有事?”

  “都没事,你别担心,暗杀者不多,杨钊一下就解决了。”为了不惊吓到她,褚恨天避谈许多⾎淋淋的画面,简单带过昨夜的事。

  “是吗?那我们要去哪里?杨钊大叔和蓝棠姐姐呢?”平常杨钊大叔一定陪在褚哥哥⾝边,而蓝棠姐姐也总是会跟在她⾝后,怎么这会儿都没看到人呢?

  “我让他们走了。”

  “走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褚恨天告诉自己,是该让她了解所有事的时候了。

  因此他单手环住她的细,抱着她坐到自己的⾝边。“頵儿,这趟远门就只有我们俩,杨钊和蓝棠不会再继续跟着我们了。”

  “为什么?”

  褚恨天勾笑,将所有的事娓娓道出,让⽑頵儿了解全盘的事。

  “所以褚哥哥你所说的宮里事,就是要帮大皇子取得皇位?”⽑頵儿瞠大眼,表情错愕不已。

  “对。”

  “然后大皇子的对手六皇子不満你,派人想除掉你?”所以昨晚才会有刺客?

  “没错。”

  “接着你为了让大皇子顺利登上皇位,于是你和欧书做了笔易,让他伪装成你,进宮替你办事?”哇!她就知道褚哥哥⼲的事不简单,不过参与皇家內斗…会不会太大胆了?

  “你说的对。”当大皇子捉拿六皇子的同时,欧书也快速出宮将好消息传递给他,当时他们银货两讫,接着便分道扬镳。

  明⽩大皇子即位后一定会找突然在宮中消失的他⿇烦,因此他便将沉睡中的頵儿迅速带上马车,离开邺城。

  “而褚哥哥你给了欧书三间铺子,就只是要欧书去怂恿大皇子…”

  耝劲有力的食指突然点在粉上,阻止她将说出口的话。“頵儿,此事是秘密,说不得。”

  “对,这真的说不得啊。”大口大口的呑了好几口唾,难得今⽇的气候没有⼊冬的寒冷,但⽑頵儿仍是忍不住想发抖。

  忍不住心中的寒颤,她无法置信世上竟有人可以为了争夺皇位,不惜毒杀自己的亲生爹爹,这场爆廷內斗算是让她开了眼界,但也吓死她了。

  一想到褚哥哥居然瞒着她参与这场危险至极的皇宮內斗,她的⾝体就直打颤。

  回头瞪着褚恨天,不待心里的惊惧和担心淹没整颗心脏,⽑頵儿充満怒气,咆哮出声…“褚哥哥,你混蛋!要是你有个万一,我怎么办?府里的大大小小懊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点哪!”她气得想好捶他。

  “对不起…”摸摸鼻子,褚恨天乖乖认错。

  一路上,⽑頵儿不断发威,褚恨天起先还乖乖认错,可到了最后,不愿一路的美好风光就这么被‮蹋糟‬,他⼲脆用吻封缄她所有的怒气。

  嗯,还是安静最好。

  ************

  昨夜,宁静的皇宮里瞬间风云变⾊,灯火大燃,火光透过红⽪灯笼照耀了整座皇宮的每一个角落,那火红的颜⾊象徵着一场腥风⾎雨。

  在大皇子的带领下,大批噤军冲进了六皇子所居住的钦宁殿,当场将未眠的六皇子团团围住,接着在所有人谴责的目光下,以及六皇子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大皇子当场挥剑处决了以毒弑亲的逆子。

  一个时辰后,养心殿內传出掀天的哭喊声,接着是丧钟响起,整座皇宮,上自太后、下至小太监,全着⽩⾐服丧。

  今⽇早朝,皇上驾崩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举国哀悼,而原本的大皇子叶煦也在众臣的拥戴下,即位登基。

  金碧辉煌的龙椅上,叶煦沉怒的问着底下的童观。

  “褚恨天呢?”

  “启禀皇上,小的差人翻遍皇宮,可到处都找不着他的人,只在某间房內找着了这封书信。”童观战战兢兢的将书信呈上,心里却不断咒骂着褚恨天。他的不告而别,真是害死他了!

  看过书信,当今皇上…叶煦马上拍掌在龙椅上,那一声巨响,让底下的臣子们个个脸⾊大变,胆战心惊,可不一会儿,叶煦忽地竟进出一串豪慡的笑声,一群人顿时陷⼊五里云雾中,搞不清楚新登基的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好个褚恨天,当真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中,就连朕的心思也摸得一清二楚。”哼地一声,叶煦一把将书信撕碎。

  “皇上,可要小的派人去追?”童观见状,马上建议。

  “不。”叶煦一口否决。

  童观对叶煦的决定感到意外。照理说,褚恨天不告而别已算是背叛,皇上应该全力追杀才是,可这会儿,皇上怎么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这真是太奇怪了。

  “心机深沉如褚恨天,定是算好一切才会离去,就算此刻派兵去追恐怕也是追不到,就随他去吧。”

  “可是皇上,褚恨天他…”

  “别跟朕提他,从今⽇起,这世上再无褚恨天此人。”叶煦端坐在龙椅上,睥睨的看着朝中的文武百官。

  多年来的心愿如今终于达到,然而內心却无法満⾜,反而还因此产生了更大的望。他想改变‮家国‬文弱的风气,他想徵民⼊伍、精练士兵,壮大‮家国‬武力,他想举兵北征,讨伐北夷蛮族的‮略侵‬,‮定安‬边疆百姓的生活…他想做的事太多了,多到他怀疑自己还有时间寻找褚恨天。

  当初忌他,是因为他的能力太过,无法掌握,如今他自行求去也算是正中他的下怀,与其強留一只无心帮他的猛虎在⾝侧,还要时时担心会遭他反咬,不如放他归山自由生活。

  此后,它过它的山中生活,他做他的皇帝,⾝处两个世界,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也无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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