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个月后——
“请再往右一点,好,拉⾼,再⾼些…”曼曼立在顶楼的台上指挥工人,将一座双人摇椅,从户外以缆绳吊上楼。
两名接应的工人⾝手俐落,将⾼⾼吊起的摇椅搬到台上,架设在花团锦簇的花园中。
“辛苦了,这是工钱。”曼曼掏出牛仔后的⽪夹,付钱。
“老板娘,谢谢你。”工人点了钞票数目,向曼曼致谢。
“不客气,但我不是老板娘,我也是受雇于人。”曼曼笑着,挥别了工人。
帅傲军还大方的,他挪了五十万现金给她全权处理花卉及造景所需的支出,当然这些钱是绰绰有余的。
她満意地望着空中花园,它果真是不同凡响,不但有烤⾁区、休闲桌椅、躺椅,还可以嗅到花香,远眺市区感觉世界就在自己脚下。
而从栏杆往下看去是气派的院子,安静地聆听,流⽔造景传来⽔声,很能镇定人的心神;而后院的游泳池经过专人整修后,现在有一池湛蓝清澈的⽔,周围的花草树木,和后山的苍翠蓊郁相映成趣。
经历了一个月没有休假的辛苦工作,今天终于搞定这个大院子,看着这浩大工程的完成,她还真忍不住要喜极而泣。
这真是她人生中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啊!把一片荒烟蔓草之地变成一座世外桃源;而未来浇花,防治虫害的工作也很重要呢!要好好把现状维持下去。
“阿姊,全弄好了,我们要走了!”可淳在楼下向她呼喊,所有的欧巴桑和欧吉桑已坐上小货车,一行人准备离去。
“等等我!”曼曼向她招手,飞奔下楼,息著把三十万的现款给可淳。“钱还没付呢!”
“呼!阿姊,你真行,一毕业就赚大钱。”可淳拿著成叠的钞票发出赞叹。
叩~~~曼曼敲了可淳的额头一记。“我只是过路财神,可得把这些钱全给辛伯⽗哦!替我谢谢伯⽗大力相助,还有你啊,哦~~~”曼曼依依不舍地抱住可淳,感地说:“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不会那么快搞定这个院子,都得感谢你,今朝一别不知何⽇再相逢了。”
“阿姊,你嘛帮帮忙,我们随时可以见面啊,只要你一通电话,我随时奉陪。”可淳安慰她,却也下忘调⽪的提醒她:“如果你一下小心嫁给这屋于的男主人,可要通知我来喝喜酒哦!”曼曼心头烘热,想起帅傲军,她的脸上下由自主浮上微笑。她默默地爱著他,却下敢有嫁给他的奢望,何况他们之间仍只是“纯友谊。”“你想太多了!一“是吗?”可淳暧昧地眯起眼。
曼曼拿她没办法,只好拉著她走向小货车。“快回去,记得把钱给伯⽗。一可淳笑着,半推半就地上了货车,曼曼上前去,把货车后座的护栏拴好,跟所有和她共同打拚的欧巴桑、欧吉桑、还有可淳,挥手道别。
货车缓缓驶出帅家大门,曼曼很舍下得他们,她抹抹眼角感伤的泪,目送著他们,直到货车消失在山路转弯处。
她深昅了口气,关上大门,边走回大屋边策划今晚启用院子的“余兴节目一,只等著帅傲军回来“主持。”
节目过后她想先向他告假,明天可是周休二⽇,她在上山“闭关”了这么久,真不知外头的世界变得如何了;她很想下山到市区走走,然后回老家去看看爸爸。
她看看时间,才下午五点,帅傲军一向都晚归,所以她得先回房去洗香香,再睡个觉,等他回来她刚好醒来——想着,她奔进屋,上楼去了。
房里,她打开头音响,让美妙谐和的音乐流泻一室;帅傲军除了命人把他的⾐物搬到对面的房间,房里的陈设都没变,还把他的铜狮子和昂贵的头音响留下来。
于是她成了最大的受惠者,有狮子镇宅,她住得很安心,夜里不再有噩梦,而且也没再遇见怪事。她踩著轻盈的步伐进了浴室,舒服地洗个澡。
正当曼曼沈浸在大功告成的喜悦中时,楼下却有人愤愤下平,寝食难安。
帅丽儿从自己房內的台,看着那个令她痛恨的院子,也一并把楼上那个“有效率”的园丁恨之⼊骨。
都是这个可恶的园丁!害她得提早在下个月底就结婚,她恨不得把所有新种的花草全踩扁!
等著瞧吧——她绝不会甘心就这么嫁掉!
丽儿瞪著院子,痛苦地落泪。
晚间九点,曼曼一觉醒来,发现屋里静悄悄的。她换了⾐服下楼,仆人们全下山了,帅丽儿也不知上哪儿去了。
而帅傲军还没有回来,她下敢在屋里留连,于是走出屋外等他。这一等,等了三个钟头,终于看见他的车驶进镂花大门。
她兴冲冲的要奔上前去,但昏⻩的灯下她看见他的车內不只他一人,有个女子坐在他⾝边!
她煞住脚步,车也停在门口。他下了车看见她,投来一个笑意,随即为那位女子开了车门:一名飘然出尘的女子下车来,女子长发飘逸,精致的小脸上却忧郁苍⽩,双眼像哭过似的泛红。她一下车就弱不噤风的倒在帅傲军⾝上,他立即扶住她,担忧之情写在眼中。
她是谁?他的…女朋友吗?
曼曼一颗心被拧碎了,捧在手心的美梦在此刻碎裂。
她的双眼忽然灼热,但她可不愿在这里闹笑话,匆匆转⾝进屋,跑上楼去,热泪却已控制不住地掉落。她一进房,觉得自己片刻也无法待在这个曾经属于他的房间里;她跑出房外,蜷在墙边,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万蚁啃噬,疼痛难当。
你在哭个什么劲儿;:是你自己痴狂地爱著他,他并没有说他也爱著你啊!他一直都只是个…雇主。
她这么想:心却痛得厉害!
帅傲军真不知曼曼怎么了,每天他回家时,她总是笑脸人,喜著他问东问西,今天却像是见到恐龙似的,红著眼眶掉头就跑了。
难道是因为她?
帅傲军扶著⾝旁快昏厥的洛漫雪,真下知怎么向她姊姊代。
她孕怀了,怀了他弟弟帅傲风的骨⾁,但傲风那小子竟对她置之不理;情人千百个的傲风,向来用情不专,他真下知傲风为何要招惹单纯的漫雪;若不是漫雪向他求助,他都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发展出令人意外的关系。
想当初还是他让她进傲风管理的行银,他实在难辞其咎。
“你就安心地留在这里,明天我会找傲风来问话,绝不会坐视不管。”帅傲军向她保证。
“谢谢你,帅大哥。”洛漫雪虚弱地说。
帅傲军一路护送她到二楼,让她暂住在傲风搬出帅家前的房间,安置奷她。不过他的心已迫不及待奔向曼曼,若他猜得没错,她方才是在等候他回来,而且十之八九在吃醋!
“曼曼!”他敲她的房门:心想她不会应声,果不其然。
他只好迳自开了房门,进了里头,房里却是空无一人。他蹙眉,正要下楼去找她,却听到台上飘来一句:“有什么事吗?”
这话听来很生疏;他并不喜这样的感觉,他老早习惯了她的直率,若是平常,她绝不会这么说的。
他走到台,看见她竟蜷在幽暗的墙角,哭得凄惨,他的心一阵紧窒。
他走过去,蹲到她⾝边,低声问:“是谁欺侮你了?”
曼曼别开脸,不肯看他,不提余兴节目的事,也不愿回答,直接说:“我明天起要周休二⽇,先跟你说。”
“不准假。”帅傲军故意这么回答。
曼曼回过脸来,怔怔地望着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会想你。”帅傲军瞅著她脸上的泪痕。
“才怪!”她的噘得老⾼。
“真的,除非…我们一起放假。”他说得很认真。
“可是…你不上班吗?你老板有工作狂的,他会放你休假吗?”曼曼怔愕地问,落⼊他的陷阱。
“管他,反正我也很久没放假了。”帅傲军窃笑,至少她愿意跟他说话了,这令他放心,坐到她⾝边,问她:“想想有哪里可以去的,我可以陪你。”
“哦…”曼曼还当真开始想,但一会儿她察觉到不对劲,他为何要说“陪她”这太令她受宠若惊了,那刚刚那女孩怎么办?还有,她还在吃醋呢,怎么可以这么容易被他唬弄过去引“她是谁?”曼曼用比蚊子大一点的声音问他,虽然她不知自己可不可以问,但有话梗著,她的喉咙会发炎的!
“老同学的妹妹,她怀了我弟弟的孩子。”帅傲军被她那副想质问又故作矜持的矛盾模样给逗笑了。
“不是…你的女朋友啊?”曼曼小心地瞅著他。
“你比较像我女朋友吧!”他说,手臂绕上来,搂住她的肩头。
曼曼差点呛到,乾笑着。“别寻我开心了。”
“难道你不当自己是吗?”他看向她,试探地间。
“我?”曼曼心狂跳不已,不敢表⽩。
“你爱著我,我也爱著你,我们一直都在…谈恋爱,不是吗?”帅傲军替她表⽩,也说出自己的感觉。
“我…只当你是我的雇主呢!”曼曼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底开心得不得了,嘴里却仍不敢承认。
帅傲军审视她眨个不停的星眸,和那张晕红的小脸,心知她在假仙,那他也得假仙一下,好让她有表达的机会。
“原来是我自己会错意、表错情了。”他故意冶哼,收回手臂,起⾝“缓慢的”走出台,预计三秒內她一定会有反应!他在心底倒数——三、二…
“傲军大哥,别走!”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笑着,没有回头,装酷地问:“什么事?”
“你的打火机掉了。”
呃!帅傲军有点恼,忽地她追过来,绕到他⾝前,拿著从他口袋掉落的打火机要还他。
她对他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他不信!他乘势揪住她的小手,直视著她的双眼。
曼曼心一悸,狂疯的心跳透露著对他深切的情意。
“如果…我说了真话,不知你会不会取笑我?”曼曼屏息地问。刚刚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掉,她整颗心仿佛被掏空了似的,好惶恐!
“说。”他想知道她的真话是什么,难道在她心底他一点分量也没有?
“从你假装我男朋友那个晚上开始,我就爱上你了!能住在这里,天天都看到你,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事,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曼曼说出心事,脸红上眉桧,十分在意地瞅著他,不知他会不会突然大笑。但他没有,他只是专注地盯著她,她很想看出他的心思,但她实在看不出来。
忽然,他收紧了手臂,将她紧拥在怀里,他没有开口,她只听见他的心跳声和她的一样狂烈。
帅傲军一时说下出话来,心底満溢著深深的感动:他约莫知道她的情意,却从来下知她是这么想的,这世界上居然有个女孩只为著天天看到他而感到开心!
曼曼将自己深埋在他怀里,他虽没有说什么,她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对她有爱意;他说他也爱著她,这句话教她心満意⾜,她真想就这么听著他的心跳直到永远。
忽地!他放开了她,灼热的大手捧住她的小脸,无言地掳住她的:心折地吻她:她动人的情意,深深撼动他的心,点燃了心底深处最热烈的感情;他将珍视她的爱,如同珍视无价之宝,不会轻易放手。
她被这充満温柔、呵疼的吻,吻得⾝子微颤,脸儿晕红。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下,抚触她的肌肤,更紧密地搂著她,她人的柔软⾝子几乎令他狂疯!
她的心有些发慌,知道若是他要她,她会无力拒绝,但他要她吗?
“你要抱著我到什么时候呢?”她颤声问。
帅傲军笑了,缓缓地松开她,两人默默地瞅著彼此,浓郁的情感在眼波中流。
曼曼红著脸,轻轻执起他的大手,打破沈默地说:“走,去楼上,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帅傲军瞧她有些小心翼翼却又难掩奋兴的模样,不忍拒绝。
上了顶楼,曼曼把顶楼的灯全打开,浪漫的***照亮了空中花园。
“你瞧,都完工了。”曼曼开心地请他验收。
帅傲军惊地环顾蜕变后的顶楼台,赞赏地对她竖起大拇指。
“你看那里——”曼曼拉著他走到护栏旁,指著城市里的万家***。
帅傲军随著她的指引看过去,目光变得幽邈:心海震。“我从来下知道,这里可以看得那么远。”
“还有呢!这里有个开关,是我要⽔电工装设的,你打开看看。”曼曼喜孜孜的拉著他的手指触碰护栏下方的开关,院子里新设的直立式路灯瞬间亮了,映得整座庭园美丽绝伦,⽔塘里还噴出了梦幻的七彩噴泉。
帅傲军由衷地夸赞她:“你还真不是盖的。”他她的小脑袋,笑弯了眉。
“満意呵!”曼曼自己也乐的,但她没忘要把剩余的工程款还给他。“等我一下。”她说著,连忙著往楼下跑,回房里拿钱,很快又踅回来。
三这是剩下的八万元,还有工程款的明细。”她把每一笔支出都记得清清楚楚。
帅傲军瞬了一眼明细表,忍不住又夸她:“你比我想像中精明,居然还会记帐。”
曼曼对他吐⾆头又嘟嘴,不依地问:“难道你觉得我很儍吗?”
帅傲军搂住她,促狭地说:“我可没那么说过。”
曼曼鼓著腮帮子,睨著他,半信半疑。
“别拗了!这些钱也别退给我,就当是你的薪⽔加奖金吧!”他掐掐她的小脸。
“不,你之前没说过我会得到奖金啊!”曼曼摇著手拒绝。
“我之前也没有允许你动用除草机啊!”帅傲军回她这一句。
曼曼顿时哑口无言,还真被他给将了一军,她还以为他永远不会提呢!
“所以,别这么死脑筋了,你那么努力应该得到嘉奖。”他始终没有收回那笔钱的意思。
“可是…”曼曼看着那些钱,没想到自己会一下子发财了。
“别忘了要请客。”帅傲军示意要地请他,但他的小情人却自顾自地说——“好吧!那我就请可淳去吃一顿奷了。”
帅傲军无奈地笑着,搂紧她,低声提醒:“那我呢?”
“你…也要跟我们去吗?”
噢!这小女人还敢说自己不儍?
“只有你跟我。”他沈声在她耳边说,低哑的嗓音说不出的感,听得她双脚发颤。
“你…你要我请你什么?”他可是大亨,她请得起吗?她瞅著他好一会儿,想了个经济实惠的点子。“我请你看电影好了。”
看电影引“你实在太大方了。”他被她逗笑了。
“只有请你哦,看电影是⾼消费呢!”曼曼大方地说。
帅傲军瞅著她毫不造作的笑脸,开怀地说:“就看今晚的夜午场,你想看什么片?”
“海底总动员,那是我哈了很久的!”曼曼说得兴⾼彩烈。
“那是科幻片,还是动作片?”帅傲军一点也不知道。
“噢,那是动画片啦,你连这都不知道,太LKK了!”曼曼糗他。
LKK!他没说她幼稚呢,这小妮子竟敢这么说他。“好,就看动画片¨十点半在房里等我。”他的眼底有几分负气、几分嘲弄。
“思。”曼曼雀跃地点头,还不知自己踩到地雷了。
十点半,曼曼换了乾净的T恤和牛仔,正烦恼不知要把头发编成辫子还是放下来,帅傲军就准时来敲她的房门。
她⼲脆就散逸著长发,心情飞扬地去开门,门一开,她怔了一怔。
帅傲军竟没有和平常一样穿著隆重的西装打领带,而是跟她一样穿了T恤和牛仔,她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轻便,差点被他的成帅气给电昏!
“你这⾝⾐著看起“随和”的。”她脸红心跳地说。
“走吧!”帅傲军很⾼兴见她被自己倒,他喜她的眼波随著他而动。坦⽩说,他很在意她对他的看法,已有许多年,他下曾在意过任何女人,或者该说任何人,但她下同,因为他已为她开启心门,他对她有私心。
“可是…人家不知道头发要下要编起来呢!”曼曼不知今晚自己为何如此犹豫。
“你任何模样看起来都很美。”帅傲军俯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
曼曼心悸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口,令她有说不出的快。她害羞的小脸更红了。
他弯起手臂,邀请她,而她甜藌亲昵地挽住他,出发约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