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碰撞 五

　　苏呼出了一口气，从鼻孔中噴出了两道淡黑⾊的烟雾。在挥出宛若神来之笔的一刀、将敌人一刀斩时，一个新的提示同时出现在意识中：与本能整合度2o%。而同时，因为出计算能力而引过载，有二十多个思维中枢被烧毁，从鼻孔中噴出来的就是思维中枢焚燃后的余烬。

　　不过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因为瞬间准确计算出了敌人⾝处的最可能位置，才有了之后的一击中的。若非如此，在没有看到那生物的本相时，再丰富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到她隐蔵在苏的正前方，却用长长的触手提着短刀从背后起攻击。

　　他蹲下，把女人的头颅提了起来，然后切破手心，用渗出的鲜⾎涂抹着她颈上伤口。她尖声叫着，声音却⾼⾼低低显得十分诡异。颈部的断口上不断冒出青烟，迅炭化，只留下几个接口。她的生命力异常顽強，封住伤口后至少还能活几十个小时。而在此期间，苏的⾎将会不断刺她的生机，保持大脑的活。

　　苏把人头举到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冰冷且认真地说：“现在你需要考虑的不是我的下场问题，而是两个选择。第一，继续怒我，并且在我得到需要的东西后痛苦地死去。第二，与我合作，告诉我我所需要的一切。这样你可以轻松地死亡，如果你能让我⾜够⾼兴，我甚至可以考虑让你活下来，并且有一个新的⾝体。”

　　在被苏的⾎渗⼊后，女人‮狂疯‬的气势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苏的眼神中不时流露出一丝恐惧。过了一会，她说：“如果选择第二项一定会活下来，并且得到的新⾝体并不比我原先的差很多，那么我愿意认真考虑一下。”

　　“那你需要为我效力，就象你为黑暗圣殿效忠那样。”苏淡淡地说。

　　女人说：“出动我需要大量的能量。”

　　“能量不会是问题。”

　　达成了简单的协议后，苏从死去的神殿武士⾝上随意撕下块布，把女人头颅包了起来，挂在后。然后深深地昅了口气，全⾝上下的肌⾁阵阵动，所有的伤口都被封闭。受伤的部位并没有愈合，只是并不影响战斗力。女人攻击的部位对人类男人来说是致命的要害，但对苏而言，只是维持⾝为人类记忆的某种符号图腾而已，就是破损了也不影响战斗力。

　　一对长刀飞舞几圈，又换成了反握‮势姿‬，而那把短刀则揷在后內作为备用。短刀外观毫不起眼，材质却比穆雷的那把重斧还要好。

　　苏穿过大厅，开始向上攀援。从女人的口中得知，她是黑暗圣殿的上位者，属于真正⾎统⾼贵的贵族，是这个神庙的红袍大祭祀花费了极大的代价祭祀才过来效力的，而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消灭了上位者后，神庙中再无可以和苏一战的敌人。在通往上层的楼梯上，神殿武士们起舍生忘死的冲杀，的确把苏暂时退。但是苏每退后一阶，在他面前就会有数名神殿武士被飞舞的双刀斩杀，当苏从四层退回到三层时，向他起冲锋的百名神殿武士全部倒下，无一幸免。于是他踏着神殿武士们的尸体铺成的阶梯，直上五层。

　　直到第八层，苏才遇到了曾经的人，红袍武士领。他的⾝后还站着十名红袍武士，十一名武士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在宽广的大厅中站成一排弧线，对苏构成半包围态势。十一具健硕的肌体和不断微微动的肌⾁，一起构成了沉凝且‮大巨‬的庒力。还未开战，几名红袍武士⾝体上就冒出滚亮的汗珠。汗⽔滑过起伏分明的肌⾁块垒，再滴到地上。

　　苏笑了笑，笔直向红袍武士领走去。红袍武士领瞳孔急缩，他曾经亲眼看到过苏的战斗，瞬间爆的度，庒倒的力量以及无懈可击的战斗技艺，只要想起来，就会让他感觉到阵阵无力。这种感觉，只在面对红⾊大公等寥寥几个真正的大人物时才曾有过。但眼前的战斗已不容退缩，红袍武士领大吼一声，从间‮子套‬两把华丽弯刀，向苏当头斩下！

　　在他的眼中，苏的⾝影骤然模糊，他立刻知道苏再次施展出那种类似于瞬间移动的战技，于是陡然睁大眼睛，几乎是凭着本能把弯刀叉挡在前！当的一声悠长鸣叫，‮大巨‬无匹的力量将红袍武士领的双刀一举开，随后他的心口就感觉到一阵灼热，然后⾝体象消失了般，什么知觉都已失去。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苏，苏正与他擦⾝而过，两个肩膀几乎都碰在一起。

　　苏刹那间已掠过了红袍武士领，在他⾝后四米处重新出现。他双刀平举，如风车般飞旋起来，刀锋掠过空气时出的啸叫尖厉得让人想要‮狂疯‬。当苏停止飞旋时，在⾝周多出了四具红袍武士的尸体，⾝上布満了切割的刀痕。

　　苏抬起头，静静看着其余的六名红袍武士。领和同伴的战死并未冲淡他们的斗志，象战死的同伴一样，他们⾝体表面燃烧起淡⽩⾊的火焰，力量瞬间大增，然后出战斗的咆哮，一一冲上！

　　对于红袍武士们沸腾的战意，苏也为之凛然。

　　在武士们惊骇的目光中，苏的⾝体表面竟也绽放出火焰，而且是纯正的淡金⾊泽！这是太神殿最纯正⾼贵的火焰，和他们⾝上因为圣浆才能燃起的火焰幻像之间的距离，差别大得如同两颗恒星的间距！

　　淡金⾊火焰燃起刹那，苏再次起步，突进，挥斩，再突进，再挥斩，这个过程一共重复了六次，⾝后就多出了六具红袍武士的尸体。

　　神庙的第九层是圣坛所在，以及存放各类典藉的地方，面积并不大。红袍大祭祀的居处也在这一层，但只是小小的一个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全无装饰的木，一套桌椅，一个⾐柜以及书架，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朴素得让人吃惊。卧室后是‮浴沐‬房，里面仅有一只大木桶，从磨得光滑亮的边缘看，已经使用多年。大祭祀居室中的一切家俱都是普通木材制成，手工耝糙，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够结实，即使一个混得并不怎么好的自由民也能负担得起。

　　在圣坛之后，有一座不大的铜门，那里是通向塔顶祭坛的通道。站在门前，旁边刻着的一行红金⾊的字引起了苏的注意。

　　“神圣，在烈焰中得到永恒。”

　　这句话的含义不明，应该是许多宗教都有的那种口号或者寓言之类的言辞。但是让它变得意义不凡的是书写这句话的语言。那是一种结构复杂的符号，表面闪动着金红⾊的光芒，始终保持着‮热炽‬的温度。而这种符号竟然和苏意识深处浮现的符号有些类似，虽然复杂程度还不及苏意识中那些符号的亿万分之一，但是也能顺利加载信息，并且让苏读出来。符号本⾝，就兼有着读音和含义，而且以能量变化保存信息。虽然复杂和装载信息量完全没有比较的意义，但是这些符号和苏意识深处的符号走的却是同一种道路，这才是真正的意义所在。

　　苏又想起了当初在地下基地时所看到的培养槽上的说明文字，那是用没有能量加载的贝萨因都语书写的霍尔奎拉和雷古纳。那时，那种没有能量，没有空间解析，也没有附带精神波动的语言更象是一种盲目的抄袭描画。

　　苏用手触摸着这段话。符号是由红铜混合了其它合金铸成，拥有能量供应的它始终保持着三百左右的温度。当苏的手指触到它时，由于热量流失，温度有所下降，于是整句话立刻变得模糊起来，蕴含的意义也变得飘忽不定。这说明，眼前的这段文字至少有了能量，虽然只是最原始的应用，可是却和使用工具对原始人的意义相去无几。苏不知道太神庙的创始者和当年的地下基地是否有关联，但至少在这种具备了贝萨因都语雏形的语言使用上已经向前跨越了决定一步。真正的贝萨因都语，就是苏意识深处的那些符号，可以在一枚中容纳整个生物兵器的展路线图，那可是由数以万计的生物兵器构成的路线图！

　　当初，苏和本能对话时，那枚浮现的符号，本⾝没有任何意义，解读出来就是‘贝萨因都’。苏知道它的读法，却没有办法把它念出来。贝萨因都只是人类似是而非的近似读法而已，其实它是以数亿不同的波动叠加而成，以人类的器官本不可能真正读出它。而苏隐约感觉到，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把这个词颂读出来，恐怕会生些什么。

　　苏的手离开了这句话，推开铜门，再走过长长的阶梯，登上了神庙的天顶祭坛。这是太神庙最神圣的所在，原本只有红袍大祭祀可以自由出⼊。其它人员不管世俗⾝份多么⾼贵，都只能在某种特定仪式场合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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