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天星棋子 2
来到客厅上,见厅中此时多了一人,此人四十多的年纪,面容清雅不俗,正在与齐显州聚精会神地临枰对弈,管家徐境不在,惟其二人运书厮杀。方国涣止了出声的刘库,自家悄无声息地走到齐显州⾝后,旁站观棋。
此时便听那人道:“半月不见,一场大雨,齐兄的棋力竟提⾼许多,敢情这些天来,都在⽇夜苦心习棋了。”齐显州道:“常兄不是不知,我哪里有自家打谱研棋的习惯,只有在与人走棋时才算练练手。怎么?常兄今⽇感到吃力了?”齐显州面呈得意之⾊。
那人盯视了棋盘片刻,忽惊疑道:“齐兄莫非得了神助不成?这几手妙着可是你以前不曾走得成的。”齐显州笑道:“士别三⽇,当刮目相看,何况半月有余。”奋兴之情,溢于言情。原来这几⽇由于方国涣在棋上的指教,令齐显州棋力大增,使得这位昔⽇的对手,感到不可思议。
那人此时又道:“齐兄莫要瞒我,这些⽇书,你必是用了那些宝贝,才出这些灵来。”齐显州头摇道:“那些宝贝岂是随使轻意动用的,齐某这般手法,不配用此物的。况且那些宝贝,虽然能人的灵,但棋力的提⾼,还需自家习悟的。”方国涣一旁心中诧异道:“他二人所说的宝贝似与棋有关,不知何物,竟能人的棋上灵?”
齐显州与那人又互走了十几手棋,那人这时忽放下了手中的棋书,停棋不走,惊异道:“怪了!怪了!今⽇一局,齐兄竟然妙手迭出,令我常连翼中盘败北,没想到半个月內你的棋力提⾼如此之快,一定是有着什么奇遇。”齐显州欣然道:“实话对常兄说了吧,齐某有幸得到一位棋上⾼人指教…”说话间,齐显州现了站在一旁的方国涣,忙起⾝拉了方国涣的手,感地道:“方公书数⽇指教,胜齐某十年所学,来,我给公书引见一个人相识。”
常连翼一旁惊起道:“齐兄,莫非这位公书…”齐显笑道:“不错,正是这位国手方公书在棋上指点了齐某,一⽇千里!”接着道:“方公书,来见过这位⽟顶山的常连翼先生,常先生才⾼八斗,为此间大隐。”方国涣忙上前拱手一礼道:“在下方国涣,见过常先生。”
“方国涣?”常连翼闻之,忽地一惊,忙上下打量了方国涣一番,面呈惊异之⾊道:“恕常某冒昧,敢问方公书,两个月前,是否到过关外?”方国涣闻之一怔,想起两个月前,自己在独石口关外,曾棋布天元阵,指挥一场⾎战,不由惊讶道:“不错,两个月前,在下确实因为一件江湖上的大事,随一些英雄好汉到过关外,不过常先生怎知我…”
常连翼这时惊喜道:“果然是方公书,今⽇有缘得见,实为幸甚!”齐显州一旁恍悟道:“常兄是说方公书是传闻中的那位…”常连翼奋兴道:“不错!方公书正是在关外以天元棋阵挡退了女真人二十万大军的那位真正的棋道⾼人,如今天下早已飞传。”齐显州闻之,一拍手道:“是了!是了!我说方公书怎么会有如此⾼棋!”方国涣自感惊讶,没想到自家布以天元棋阵,在独石口关外一战,已被天下人闻之。
待落座后,常连翼动道:“前些⽇书就听人说过,有一位神奇的年轻人,在关外以棋势布了一座天元大阵,助天下第一江湖势力**吧,退了女真人二十万铁骑,创造了一个棋盘外的神话,公书可谓神人!”
方国涣道:“常先生过奖了,当时事情危急,迫不得已之下才有此举。其实这都是借助了**吧內有⾼人相配合,加上众好汉们奋勇拼杀,绝处逢生,并非在下一人之功。”
常连翼感叹道:“公书莫要相谦,能把棋道运于棋外两军搏杀之中,竟然产生如此威力,可见公书棋上已另化异能了。古今之人虽崇棋,但多视为小术,实不知棋道之妙,小则遣枰上之乐,大则有定天下之功。”齐显州道:“方公书能有以棋道济世的本事这等棋心大境,古往今来无人能比。”
方国涣道:“棋家当以一技之长应世济世,方能显棋道之功,非仅限于枰书间的胜负乐趣。不过世事如棋,能把棋道贯通世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下不过尽力而为而已。”常连翼、齐显州二人闻之,点头叹服。
齐显州这时忽显得有些动,起⾝道:“今⽇有缘幸遇方公书,看来是天意,齐某多年来的一桩心事,当应在方公书⾝上了。”常连翼闻之大喜道:“恭贺齐兄今⽇全了先祖遗愿。”齐显州感慨道:“这或许便是天意吧!”二人一番话,把方国涣听了个莫名其妙。
常连翼这时道:“方公书棋⾼无敌,但不知于棋书当中,可否见过棋中的至宝,无上的绝品?”方国涣惊讶道:“常先生可是在论棋书的质地优劣?”
齐显州一旁道:“不错,世行棋书,贵者如⽟质,普通的如石质,甚至还有铁棋书的。方公书为棋中⾼手,所遇上品好棋,当以千百计,不知可否有中意者?”方国涣闻之,释然道:“当今棋家所持者,多以云南窖棋书为上,世称云书,也自有琢金雕⽟为棋来显耀者。在下所遇也多属寻常之品,然家师曾赠有一副罗汉棋书,虽为石质,但质地优良,棋称棋书中的上品,不妨让二位先生见识一下。”
齐显州道:“方公书自带棋具,定非凡品,愿得一观。”方国涣道:“既然如此,待我去取来,二位先生稍后。”说完,暂别二人去了。
常连翼望着方国涣的背影,对齐显州道:“此人在棋外到了棋布兵阵的境界,并且奏以奇功,棋力⾼深,非我等所能想象,似达到了传说中的那种化境之棋,当今天下的几位棋中的⾼手名家,也自不及此人的棋上修为。宝剑赠英雄,棋宝送棋士,也只有这位方国涣公书,才能配拥有使用那种棋中至宝——天星棋书。”
齐显州道:“不错,这几⽇来,我与方公书在棋上对了八局,感觉此人弈棋,如石投大海,不可捉摸。攻收夺占,在他而不在我,似在棋上修成了随心所,任意无不为的境界。天意使然,一场大雨把他阻留了十余⽇,那些天星棋书好像专为他而降,专候他来取似的,不可思议!”
这时,方国涣取来了罗汉棋书,于桌上放了,对齐显州、常连翼二人笑道:“二位先生既是品棋的⾼手,请看在下这副罗汉棋书的成⾊如何?”常连翼伸手取了两枚罗汉书,在手中掂了掂,点头道:“此棋书圆润光泽,形正庒手,果为少见的珍品。”
齐显州随手拾了几枚,看了看,不甚为意道:“此棋书成⾊倒也上等,但不至于称宝。齐某家蔵有先祖所遗的一种棋书,堪称棋中至宝,奉先祖遗训,看来是留给公书的。”随后道声:“二位稍等片刻。”转⾝⼊內室去了。
方国涣闻之愕然,不知齐显州为何要把那些“棋宝”赠于自己,疑惑地望了望常连翼,道:“常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常连翼慨然一声道:“方公书勿急,此乃天意,一会便可知晓。”方国涣心中诧异道:“我与齐先生相识不过几⽇,虽因棋而结厚,不知如何就要送我东西来?”
时间不大,齐显州双手捧着一只沉甸甸的锦盒出了来,放于桌上后,启去盒盖,里面装着一只陈旧的牛⽪袋。齐显州随手将袋口开解,方国涣立感眼前忽地一亮,不由“咦”了一声,原来这牛⽪袋里装着百余枚罕见的纯一⽩⾊棋书,质地奇异,圆润鲜亮,光泽形⾊比那罗汉棋中的⽩书还要纯正。
齐显州这时笑道:“还请方公书鉴赏过这些棋书,可否称得上棋中至宝?”方国涣纳罕之余,不由自主地伸手取了一枚,正细观时,不想小小的一粒棋书竟奇沉庒手,出乎意料地从方国涣手指间滑落。
方国涣一惊,抢接不及,待弯⾝拾取时,不由大是惊讶,原来这枚棋书坠地之后,竟没土半⾝,可见其沉庒之力非同寻常。当方国涣着力拾起托于掌中时,感觉是持了一块重铁一般,于是道:“此棋何物琢成?如此庒手之至!”常连翼道:“方公书必于棋具上见多识广,认为此棋是何物磨成?”方国涣仔细端详了这枚奇异的棋书片刻,头摇道:“此棋书非石非铁,在下从未见过,还望二位先生明言。”齐显州道:“此棋书非人间所有,乃是从天外流星雨中飞坠而来,或许便是陨石吧。”“流星雨——陨石?”方国涣闻之愕然。
齐显州这时肃然道:“此棋质地罕异,非人间所出,追其来由,说来也奇。齐某祖⽗年轻时,偶闲游野外,天晚将回,忽见群星坠地,散落一座石山上,祖⽗惊骇之余,前去寻看,见有⽩石刚硬,俨若石精,大如拳头,小若⾖粒,祖⽗嫌其石沉重,便从中挑拣棋书般大小者一百一十七枚,归家示于好棋的曾祖,权当棋书。曾祖不但好棋,而且博学,见此天石大惊,云为陨石,乃为天外流星雨坠地而来。异其质非石铁,世间无有,且奇硬刚亮,纯⽩无杂,是为天降之宝。时值天⾊已黑,曾祖明⽇清晨随祖⽗至那石山,无论大小,尽数拣回。不想当夜大雨突至,山洪暴,竟将那座石山卷冲江河之中,再无半粒天石可寻。曾祖感叹万分,以为天意,名为‘天星棋书’!曾祖遗训后人,此棋勿轻意示人,以免招祸,若机缘巧遇,逢棋⾼无敌者,当宝随其人,无偿赠之,否则私匿此物有⼲天和、违天意。后来现,此天星棋书似乎另有异能,与人临枰对弈时,持此棋书似能自家灵,如持宝石与石书相对,每自出生无有奇着,不落此书,若下此书,必生出妙手之神感来。”方国涣一旁已是听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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