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虽然答应了秦千香,可是凌老夫人实在没把握儿子肯把陈姿君出来。
“云儿现在疼姿君丫头,疼得像命子一样,他怎么可能答应呢?”她头疼不已地喃喃自语。
归雪看她这么烦心,为她倒了杯茶,递给她道:“老夫人毋需忧心,我看少爷不肯,陈姿君未必会不肯。”
闻言,凌老夫人连忙放下茶杯,拉着归雪的手急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姿君会答应?这怎么可能?”她一脸无法置信。
归雪信心満満的点头“我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会这么讨厌陈姿君,但依归雪看来,陈姿君的心地应该很善良。她如此深爱少爷,任凭老夫人用什么方法考验,都不愿离去,⾜见她对少爷的一片真心情意,所以她应该会愿意为少爷和老夫人牺牲才对。只要老夫人差人请她过来商量,我想她会答应的。”
这话说得老夫人些微动容。
她说得不错,姿君是个善良又体贴人的孩子,若不是为了她那个势利的尚书⽗亲,她也不会讨厌她至此。
“也好,你派人去叫她吧。”
如果她对云儿是真心的,应该会答应。
如果不是,那也趁早叫她离开,以免耽误两人的婚事。
归雪立刻派婢女去碧竹林带陈姿君过来。现在是晌午时刻,少爷应该是到商行巡视,还未回来才对,碧竹林里只有陈姿君在,她应该会来。
果然没有多久,婢女们就带着陈姿君走进枫园。
凌老夫人看着清丽的她,比起在京城时瘦了许多,不过更让人觉得楚楚动人,有股想怜惜呵护的感觉。
云儿就是被这份感觉给惑的吧。
“老夫人找奴婢有事?”走到凌老夫人的面前,陈姿君谦恭有礼的敛裙一福。
比起秦千香的嚣张跋扈,她确实是要顺眼多了。凌老夫人暗忖。
“进来吧。”轻轻叹了一声,她随即转⾝进⼊屋內。
陈姿君一脸疑惑的跟进去,不敢多问的侍立在一旁。
凌老夫人看她如此乖巧,又是噤不住的一声轻叹。
如此知书达理的好女孩,却因造化弄人而与云儿无缘。
“我唤你过来,是有事情想拜托你。”
“不敢,老夫人有话请尽管吩咐,姿君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做。”清澈的晶亮双眸,说着她的纯洁和善良。
看得凌老夫人一阵愧⾊,犹豫的将话呑了回去。
“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姿君,姿君绝对会尽力完成。”看见老人家眼中的为难,陈姿君柔声音说道。
她越是这样,凌老夫人越是惭愧的说不出口,轻轻一叹的别过脸“归雪,你来说吧。”
“是。”归雪点点头,走到陈姿君⾝边说:“老夫人想要你去伺候秦千香姐小。”
秦千香?!
陈姿君倏地张大眼睛看着背对着她的凌老夫人。
“老夫人要我去伺候秦姐小?”
她是云哥哥即将要订亲的人啊!老夫人怎能这么忍残的要她去伺候她呢?
伺候云哥哥未来的子…她能吗?
陈姿君苍⽩着睑,一手抚着口传来的揪痛,黯然的垂下脸,不敢说话。
凌老夫人转过头看着她“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云儿着想。巡抚大人掌控了天枫山庄的生计,我们若是得罪了他的妹妹,那云儿这几年努力的心⾎就全没了,你忍心看云儿变得一文不名吗?”
“当然不!”她动的摇着头。
“所以才要好好的巴结秦千香,千万不能让她一点不开心,而要使她开心的方法,就是把你送过去。”凌老夫人牵起她的手,轻拍着道:“我也知道她这么做并没有存着好心,一定会想尽办法欺负你,但是为了云儿,你只能忍耐,千万别让云儿知道,行吗?”
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明知道秦千香在嫉妒她、恨她,却仍要把她往虎口里送;明知道会受欺陵,却连句苦也不许说,不能让云哥哥知道,这对她太残酷了。
“怎么样?你能答应我吗?”凌老夫人看见她惨⽩的脸⾊,担心她会不答应的紧握着她的手。
陈姿君缓缓的低下头“我会尽力不让云哥哥察觉。”
“那真是太好了。”凌老夫人放心的一笑,再次拍拍她的手。“那⽩天云儿到商行时,你就去榭⽔轩,待傍晚云儿回来了,你再回碧竹林。”
“是,姿君知道了。”
咽下喉间的酸涩,陈姿君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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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徐徐,陈姿君⾝穿一袭浅紫纱裙的站在碧竹林中,眼光茫然的望着昏暗的天际,脑中一直想起凌老夫人的话。
忆着凌云这些⽇子来的辛劳奔波,她是该答应老夫人的,可是她又要如何告诉云哥哥,让他答应她⽩天留在庄里,不陪他出门呢?烦恼的忧愁悄悄的爬上她娇丽的容颜。
“虽然是夏天,但傍晚的夜风还是很凉的。”凌云步出书房,拿着一件锦绣披风为她披上。
“对不起,云哥哥,吵到你了。”她柔声的道歉。
是她的轻叹传到他的耳里,惊扰了他的心吗?
凌云拨开她颊上被吹的发丝,拉着她一起漫步在碧竹林內。
“你有心事?”
她已经够瘦了,晚膳吃得又少,究竟是什么样的心事让她如此忧心?
“没有,我没有什么心事,只是…”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样?”他挑眉等着。
陈姿君深昅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天我不想再陪云哥哥出庄了,我想待在庄內。”
“原因呢?”这个提议果然引起凌云的不悦。
“没有原因,我只是觉得在太累了,所以想待在庄里休息。”她心虚的垂下螓首,不敢正视他炯然的眼神。
“是不是有人你疏离我?”
“没有。”她有些心慌的抬头,不知道该怎么消除他顿起的怒气。“云哥哥不觉得我占去你太多时间了吗?你应该多陪陪来作客的秦姐小才对,她毕竟是巡抚大人的——”
“你跟巡抚大人和南宮⽩是什么关系?”他倏地问道。
“云哥哥为什么会这么问?我跟他们只是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他郁着脸,问道。
早在他们送秦千香到天枫山庄来时,他就察觉到姿君与这两人的神情不单纯,之所以忍着不问,是因为希望她能亲自告诉他。
可是等了又等,她一直没说,现在又无缘无故的提出不跟他出庄的要求,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他的怒气烧着了她,叫她感到不安。他为什么总是这么的霸道,这么的自以为是,每次都要误会她呢?
“云哥哥,请你听我解释。南宮大哥跟千里大哥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寻找你的时候,曾经失在树林里,是他们救了我,还替我医病。”
她的解释勾起了他差点遗忘的记忆“你曾经失踪一段⽇子,那段⽇子莫非就是跟他们两人在一块?”他怒声质问,吓了她一跳。
“云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她忍不住退离几步,想避开他的怒气。
“怎么?我不应该生气吗?在我疯了似的到处找你时,你却跟别的男人独处在一个屋檐下,这叫我如何不生气。”
南宮⽩挑衅的神情清晰的浮上脑海,难怪他会挑明的说要她,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姿君故意瞒着他。
“云哥哥,你别这样。”她心绪紊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只是找不到机会跟他说,这也有错吗?
他忘了她初到山庄时,他是如何的冷情相对,她哪有开口的机会。
“你这次的要求也是跟他们有关吧,你想留在天枫山庄,等他们来看秦千香时,跟他们见面是不是?”
心里狂烧的怒火,让他本听不下她的解释。
陈姿君感觉到两人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关系,正一点一滴的出现裂。
她的心好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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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夜一,第二天一早陈姿君送参茶到书房时,凌云已经出门了。
怀着幽伤的心情,陈姿君怅然若失的走出碧竹林,到榭⽔轩报到。
一看到陈姿君出现,秦千香原本噘着的嘴立刻咧了开来,笑道:“你还是来了,我就不相信他们敢不把你送来。”
她拽着陈姿君的手进门,将她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是老夫人要奴婢来伺候秦姐小的。”陈姿君忍着膝盖传来的疼痛,恭谨有礼的说。
“不是老夫人要你来,是我命令她把你送过来。”秦千香娇斥的更正,抓起桌上茶杯砸向她,喝道:“你还坐在那里做什么?不会为本姐小倒杯热茶来吗?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就只会引勾男人而已。”
茶杯砸到陈姿君的头上,一阵温热的体自额头流下来,她伸手摸了下,摊开掌心一看,一手心的⾎。
糟了,流⾎了,云哥哥看到一定会生气,怎么办?
“一点⾎而已,瞧你怕的,死不了啦!”伤人的秦千香一点愧⾊也没有,反而嘲讽的哼笑着。“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我看到你紧握着凌公子的手,你一定是献谄媚想坐上天枫山庄庄主夫人的宝座对不对?卑的奴婢想跟我抢,哼!你还早得很。”
原来那天的情形全让她看见了。
“秦姐小误会了,奴婢只是个下人,怎么敢跟尊贵的你抢呢?那天少爷只是一时气愤过头,忘了自己在做什么。”陈姿君嗫嚅的解释道。
“真的?”秦千香狐疑的眼眸紧瞅着她。
“是的。”陈姿君点点头,努力卸除她的疑虑。“我只是少爷⾝边的婢女,绝对不敢妄想成为庄主夫人。”
虽然这么说,但秦千香还是不能放心,因为她太美了,让人心生嫉妒。
“算了,这次我暂时相信你,但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跟我的凌公子站在一块,不然我一定扒了你的⽪,听到没有?”
等到二十岁,好不容易才又等到有人上门来提亲,这回绝对不能让人坏了她的姻缘。
“是,奴婢知道了。”陈姿君低声回答。
“那还不赶忙去帮我泡壶热茶。”
不敢多加耽搁,陈姿君连忙拿起茶壶离去。
她一⾝狼狈的走往厨房的路上,沿途昅引不少人的注目,尤其是也到厨房端点心的小绿,一看到她头破⾎流的模样,更是骇得张大嘴巴,惊叫不已。
“天啊!姿君,你怎么了?”
“是不是老夫人又想出什么磨折人的方法来整你?”冯嬷嬷也关心地问道,并要看傻的冯旗倒碗热汤给她。
陈姿君手捧着热汤,一面感他们的热心,一面头摇道:“不是的,不关老夫人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了。”
“跌倒?怎么跌的会这么严重?”小绿一脸的不相信,想起老夫人今早显得十分不安,不断的瞧着门外,她就更加笃定的认为是老夫人在施诡计。“你别伯,我帮你去告诉少爷。”
陈姿君连忙拉住她,低声恳求道:“小绿,别这样,这真的跟老夫人没关系,是我自愿到榭⽔轩去伺候秦姐小的,求你千万不要告诉云哥哥。”
“什么?榭⽔轩!”小绿骇然的瞪着她。“你这个傻丫头,你不知道秦千香是个多么刁蛮又花痴的女人吗?她一定是知道你是少爷的意中人,才故意要找你⿇烦,你还自己送上门去?”
天底下哪有这么蠢的人啊!
小绿翻着⽩眼,就连冯嬷嬷⺟子也为她的傻气头摇。
“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只要巡抚大人能放过天枫山庄,别再找云哥哥的⿇烦,就够了。”陈姿君低着头说。
只要是为了云哥哥好,她都会忍耐。
她的话听得厨房里的三人不住的头摇,大大的叹了口气,一致的骂她傻。
不过这样的傻,也更让人不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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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还在生陈姿君的气,所以回到碧竹林后也没唤她去伺候,一直到用晚膳时,陈姿君才看到他。
刻意梳下的刘海遮住上了药的伤口,因为怕被凌云看见,引起不必要的争执,陈姿君甚至不敢用布包扎伤口,仅仅是抹了药而已。
“谁允许你到前厅来?”看着她端菜进来,凌云沉着脸问道。
他都已经把她调为他的专属婢女,是谁胆敢叫她做下人的事情?
他的质问声让陈姿君停下脚步,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凌老夫人赶紧解围的说:“云儿,别生气,是今天伺候用膳的丫鬟有一个请假,所以娘要冯嬷嬷让她过来帮忙。”
不过是叫她做个事而已,云儿就如此生气,要是让他知道陈姿君到榭⽔轩…凌老夫人忍不住打个冷颤,后果将不堪设想。
“算了,菜放下就出去吧。”
“是。”始终不敢抬起头的陈姿君,绕过他定到另一端,将手上的菜小心翼翼的放下。
“凌公子,你今天的样子多有威严。”搞不清状况的秦千香,以为凌云的怒气是因为不想看到陈姿君,开心的咧大笑容,心花怒放的靠⼊他的膛里。
花痴的行径,令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秦姐小饿了,请用膳吧。”凌云微微的?乜?碜樱**艨?谝慌浴?br />
“不会…不会,有凌公子这么赏心悦目的美男子陪在一旁,千香看了就精神満,哪还会饿呢?”她自作多情的又贴近。
这一次凌云是真的失去耐心,刚想伸手用力将她推开,不经意瞥见陈姿君眼里闪过一抹受伤,一个恶意的念头倏地浮上心头。
“是这样吗?那真是我的荣幸。”刚毅的俊颜扬起一抹笑,他倒了一杯酒,送⼊秦千香的口中。
他也要让陈姿君尝尝,被嫉火焚心的痛苦滋味。
秦千香受宠若惊,眨巴着眼睛,迫不及待的将酒喝下去,就怕一个迟疑,酒杯会收回去,平⽩错失了这难得的机会。
“凌公子真是知情识趣的人啊!”她呵呵娇笑不已。
泪⽔熨烫了陈姿君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奴婢先告退了。”几乎是用逃的,她低首奔出门去。
一阵风吹起她额上的发丝,凌云眼尖的看见她额头上的伤。
“凌公子,饭还没吃完,你不陪千香,要到哪去呢?”看见他起⾝想追过去,秦千香立刻像八爪章鱼的紧紧住他。“千香来者是客,你没有陪我吃完饭,哪里都不能去。”
凌云果然还是恋那只狐狸精。
佳人都走了,凌云懒得同她演戏,用力菗回手,嫌恶道:“你吃你的饭,⼲本少爷什么事?”
纠的女人,最是让人讨厌。
他轻嗤一声,大踏步的离去。
空喜一场的秦千香又气又恼,再度把这笔帐记在无辜的陈姿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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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姿君⾝上的伤越来越多,前天跌破了头,昨天扭伤了脚,今天又烫伤了手,让凌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一⽇早上,就在陈姿君以为他已经出门,走在榭⽔轩的路上时,他突然出现在树旁。
“我⽩天出门后,你都在做些什么?”
没想到他会出现,陈姿君心慌的蔵起昨天才被秦千香以不小心为由,故意烫伤的手。
“你…不是出门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是在关心她吗?
连续几⽇来的不闻不问,她以为他还在生气,不想见她了。
现在知道他还关心着自己,陈姿君的眼眶有些感动的泛红。
“不许哭。”他強悍道。
她怪异的举动有些不寻常。
“你蔵了什么在⾝后?”
“没…没有啊!”他走近一步,她就退后一步。“我…我只是贪玩,弄了⾐袖,不想让你看见而已。”她慌的?著谎言。
凌云怀疑的眼瞳微微眯起“你越来越会说谎。”
面对他的指控,陈姿君只能強忍下內心的委屈,默默的低垂着头。
“你骗得过自己,却骗不过我的眼睛,你额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别是瞒着我做什么傻事吧?”低?⒌纳ひ舫渎?瞬簧岷驮鸨福?炙??谜展俗约骸?br />
“怎么会呢?”她不安的动动⾝子,想伸手掩住额头的伤,但又怕他看见手上的伤,为难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的时间你都在做什么?”
“我不过是到竹林里定走,或整理一下书房、逗逗廊下的鸟儿罢了。”
“逗逗鸟儿会弄伤自己?”他嗤哼一声,満脸的不相信。“我立刻叫人把所有的鸟都丢了。”
因为她爱鸟,所以他才命人四处去寻鸟回来,如今这些鸟让她伤成这样,就没有再留着的必要。
“不,别这样。”陈姿君情急的拦住他,要求他收回成命。“不关鸟儿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在整理书房时,把头碰伤了,请你别生气。”
“到现在你还要说谎?”
“真的是这样。”她忙不迭的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保证以为会小心点,云哥哥别再生气了,好吗?”
殊不知那灿烂的笑靥,看在疑心四起的凌云眼里,越显得刺目。
她一再的欺骗,为的是什么?
凌云心中的怒火更炽。“看来我的关心是多余的。”说完,他便转⾝离去。
陈姿君难过的想叫住他,但一看见伸出的手布満伤痕,张开的口就发不出一点声音。
云哥哥…她伤心的收回手,环抱着⾝子,缓缓的蹲了下来。
她很想叫住云哥哥,告诉他她⾝上的伤有多痛,可是她不能,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私,而害了他。
现在他亟需要秦千香的帮助,绝对不能为了她这点小小的委屈,而破坏了跟秦府的一切,她一定要忍耐才行。
“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的手不是玩,而是受伤呢?”
一双⽩⾊的鞋子不知何时来到她的面前,陈姿君缓缓拾起头,望进南宮⽩布満疼惜的眼里。
她赶紧站起来,拭掉眼角的泪⽔,漾着笑问:“南宮大哥,这么早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无声无息的站在这里,那表示刚刚的情形他全看见了?她不好意思的红了双颊。
“我陪千里来看他妹妹。”南宮⽩看向她又想蔵在⾝后的小手“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什…什么?”她还想装傻。
“为什么会受伤?”南宮⽩拉过她放在⾝后的手,看见上面布満⽔泡,惊愕的瞪大眼。“你怎么会把自己伤成这样,那个男人是如何照顾你的?”
他中浮现一股怒意,⾝上的寒气越发人。
刚刚站在暗处时,就已经察觉到她的不对,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偏偏那个男人,只是一味的生气,而没有留心她⾝上的伤。
“我…我没做什么呀!”陈姿君心虚的低下头。
“南宮大哥怎么知道我受了伤?”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刚刚云哥哥都没有发觉。
“你忘了我寒⾕医神的名号了吗?若是连你受了伤都看不出来,那我还称什么医神?”他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树下坐着,拿出随⾝携带的药,细心的为她抹上药。
“我当然没有忘记南宮大哥是医神,但我以为我掩饰得很成功。”陈姿君微微一笑,但接下来的剧痛让她立刻收回笑,重重的倒菗一口气。
“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她低头不语。
“告诉南宮大哥。”
她迟疑的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摇。
“真的信不过我?”
“不…不是,而是…我真的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会把自己伤成这样?”他蹙眉的站起⾝,威胁道:“如果你再不说,我就把事情告诉凌云,叫他给我一个代。”
慌得陈姿君赶忙拉住他,苦苦哀求。“南宮大哥,别这样,真的不关云哥哥的事,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是我自愿答应老夫人到榭⽔轩去伺候秦姐小的,云哥哥并不知道。”
“你是说你⾝上的这些伤,都是秦千香弄的?”南宮⽩惊诧的瞠大眼。
她无奈的点点头“她嫉妒云哥哥对我好,所以才会把气出到我⾝上。”
“她太过分了。”南宮⽩的睑上浮现杀气“我这就去找她。”管她是不是秦千里的妹妹,只要是伤了姿君的人,他都决计不原谅。
“南宮大哥,不要!”陈姿君再次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冲动。“你这么做会害了云哥哥的,他现在正忙着讨好秦巡抚的人,千万不可以得罪。”
惊慌的小睑上,満是为人着想的善良,叫人看了又怜又生气。
南宮⽩没有温度的眼瞳柔了下来“为了他,你可以牺牲一切,但是他能吗?”
他能吗?这个字敲进她的心底,让她莫名的揪了一下。
“我…不知道。”
云哥哥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无法了解,也无从得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我相信,只要我真心的守候,不计较一切,他终会知道我的。”她仰起娇颜,柔柔的一笑。
那抹笑容进了南宮⽩的心湖“他真是幸福。”
他轻轻一叹,将她含泪仰笑的头,庒在膛上。
不远处的树枝被人折断了,去而复返的凌云双眼噴火的望着这一幕。
他因为放心不下陈姿君,明知道她故意蔵在后面的手是受了伤,却还強忍着不说,这样骗他一定是有理由。
所以他转回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些⽇子来的疑团开解,却没有想到他的关心,换来的却是震撼人心的一幕。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她早有了可以倾诉关心的人了。
他愤然的丢下折断的树枝,转⾝离去。
凌云一走,抱着陈姿君的南宮⽩泛起一抹笑,俊逸的脸上満是得意,拥着佳人的手也收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