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孔承恩一大早就拿着报纸去找邯时雍。
‘这是什么?’她将报纸摊开口邯时雍和元敏圆以及那个不知打哪儿捡来的孩子一起上了报。
‘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她绝美的脸蛋因嫉妒而变得狰狞。
邯时雍站起来,拿起报纸从头到尾看一遍。上头除了说他与娇多么甜藌之外,还有一段他不会抱孩子的小揷曲。他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觉得这张照片照得不错呢。
他把报纸还给她,‘你要我给你什么解释?’
‘解释最近我为什么老找不到你的人,而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是带着她出门,你不是本不想理她,不在乎她吗?’
‘她是我的子。’
孔承恩的脸因他的话而变了颜⾊。‘子!你的子不是只有林竹音一个,她哪时候变成你邯时雍的子了?’
‘就在我们结婚当天,我跟牧师说“我愿意”的那一刻,敏圆是我子的⾝份就已经确定了。’
‘可是你从来不认同她的⾝份,只愿意跟她当个挂名夫!’孔承痘吠咄人的说。
以前他对元敏圆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排斥她、讨厌她。
‘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愿意带着地出席公众场合,与她出双人对,让记者拍下这和乐融融的一幕?’孔承恩恼怒的把报纸摔在地上。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八年前输给林竹音,她认了,因为她少了林竹音那份温柔婉约,而她有的财力与家世,林竹音样样不缺。可是现在这个元敏圆凭什么打败她孔承恩?她没有出⾊的美貌与能力,甚至没有大学学历,所有的条件都比不上她呀!
当初她会为元敏圆说话,是因为知道这女孩不具威胁,谁知道他会敞开心门接受她!她忽然一想,邯时雍书说过,能生他孩子的只有林竹音一个,他不会准许别的女人取代林竹音,坐上他孩子的⺟亲这个位子,所以他每次和地爱做总是会做好防护措施。
‘我问你,如果元敏圆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孔承思想确定敏圆在他心中的地位,难道她取代了林竹音?
邯时雍变了脸⾊。他拒绝回答这么人私的问题。
‘你不想回答?好,那我换个方式问。如果今天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办?’
他直觉的否绝那样的假设。‘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
‘绝不可能。’他知道自己多小心,不会让他的对象孕怀。‘好吧!若真的发生,其实你知道答案的。’
‘是的,我当然知道答案,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她只是要知道,跟了他这么多年,它是否真的输得那么彻底,不曾让他有一点动心。
邯时雍看着她,明⽩她只是输不起,并非真的爱他。‘承恩,你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建立在什么上头。’
他与孔承恩在大学时代曾经因为志趣相投而成为一对,却也因为个太像而大小争执不断。为了那一段感情,他们试图挽回过,但效果并不好,因为他们并不适合彼此。
‘承恩,你知道那答案会有多伤人。’他含蓄的说。
孔承恩仍倔着一张脸,要邯时雍说清楚。她要确切地听到他的答案,这样她才会死心的认输。
邯时雍低头看着地上那张报纸,上头有敏圆的笑脸,还有小扁涕泪纵横的小脸蛋。那是他的家人,是他需要保护的爱。邯时雍捡起报纸,将那张全家福握在手里,‘如果今天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会要你拿掉他。’
他无法接受一个他没办法爱的孩子,为此他每一次均小心的做好防范措施,绝不让意外出现。虽然这种事从未发生过,但这样的答案还是很伤人。
孔承恩原以为自己承受得住,没想到它的杀伤力竟是如此之大。她想,她跟邯时雍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
‘再见。’她转⾝往外跑。
他们都没有发觉敏圆正站在门外,因为不小心听到他们的对话惊得全⾝无法动弹。
她没想到邯时雍会那么讨厌孩子,甚至宁可扼杀一条小生命,也不愿孩子存在于他的生命中!
这样的结论让她心惊胆战。如果他保护措施做得十分彻底,那他的心狠手辣她绝无异议,因为他是那么小心翼翼的不想要小孩,可是事实上本不是,他明明什么防护措施都没做,那怎么可以说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
敏圆正懊恼着邯时雍的自私,孔承恩突然闯了出来。
她直觉的抱着头蹲下,不想让她知道有人撞见他们俩起争执。
而孔承恩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别人的行为有多怪异,伤心绝的离去。
敏圆蹲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她今天之所以来找邯时雍,是想跟他谈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却在无意中让她撞见了这一幕。她想,她应该不用问他,毕竟连那个绝⾊美女都没能留住他的心,自己算什么?
她不打算自取其辱,所以决定不见他,直接回家去。
敏圆一回到家马上收拾行李。她想过了,她跟邯时雍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她只会愈陷愈深,而他会离她愈来愈远。她不要那样的结果,更不想像今天那个绝⾊美女一样,带着肝肠寸断的心情离开他。
为了避免那样的伤心,敏圆觉得她还是趁早开始过没有邯时雍的生活要紧。
她拾着简单的行李,抱着小扁离开。
才出门不到一个小时,机手忽然响起,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打开帆布背包找出机手接听。
‘喂?’她怯怯的开口。
‘你在哪?’
‘我…我在家啊。’敏圆怕被邯时雍知道她偷偷离开,于是随口撒谎。
而邯时雍的心情显然很好,口气悦愉,说要带她跟小扁去明山吃野菜。
‘我现在马上去接你。’
她吓死了。
‘马上是多久?’她要问一下,才知道自己赶不赶得回去。
‘嗯,半个钟头吧。’邯时雍看了看时间。
半个钟头!这样她怎么来得及赶回家啊!
‘不行啦,你不能这么快来。’敏圆慌张的阻止。
‘为什么不能?’
‘因为…因为…’她想不出好借口,支支吾吾半天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邯时雍不想为难她,⼲脆的道:‘好,那我一个半钟头之后再去接你,可以吗?’
‘可以、可以。’敏圆一直点头,喜孜孜的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喝采。
币了电话,她将机手收进帆布背包里,猛然看见自己的行李搁在脚旁。
她瞪着行李,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却为了邯时雍的一通电话又打算回家!敏圆错愕的看向小扁,小扁正冲着她笑,好像在笑她有多⽩痴似的。
她懊恼地低着头,心想,下次再逃的话,绝对不能把机手带走,不然邯时雍一打电话来找她,她就会忘了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完全配合他的行动,半点忤逆的意思都不敢有。
敏圆乖乖的回到淡⽔,让邯时雍来接她上明山。
她以为他吃完了饭送她回家,跟她说再见之后,她又可以带着小扁逃跑,所以行李一直蔵在⾐柜里,打算邯时雍前脚一走,她后脚马上逃离家门。
但邯时雍不知道哪筋不对,用完餐之后,他还带她跟小扁去看电影、逛街买东西,而且边他们回到淡⽔之后又赖在屋子里不走。
他看电视、泡咖啡,甚至开冰箱拿⽔果出来切。
好奇怪哦。她百思莫解。
敏圆在他⾝旁走来走去,想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要离开,但他似乎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切完⽔果之后马上端去客厅啃了起来。
‘邯时雍。’她鼓起勇气开口。
‘嗯?’
‘很晚了耶。’
‘怎么样呢?’
‘嗯…’敏圆想叫他回家去,但她不敢说。
她扭扭捏捏的,有些不好意思。
邯时雍看了看她,回想她刚刚的话,她说很晚了。
他突然恍然大悟。‘你想觉睡了?’
‘对啊、对啊!’敏圆猛点头,很⾼兴他终于懂她的意思。
‘那我去澡洗,你等我一下。’邯时雍抛下电视遥控器,马上走向浴室。
咦,他澡洗⼲么?
‘邯时雍!’她跟了上去。
他刚好要关上浴室的门,听到她的叫唤,他又探头出来,‘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澡洗?’
‘你不是想觉睡了吗?’
‘对啊。’但那关他澡洗什么事?
邯时雍例嘴一笑。‘你要觉睡,我当然得澡洗啊。’按着他拍拍她的脸,关上浴室的门。
敏圆眨眨眼,不懂为什么她要觉睡,他就得澡洗?
她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直到他全⾝⾚裸的从浴室跑出来,抱着她上,她才知道她想觉睡跟他要澡洗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只是,她什么时候说要跟他上的?
敏圆想推开他,叫他别吻她,但是她又喜他抱着她的感觉,即使明知道他不爱她,仍愿意把自己给他。
但他不要小宝宝…‘邯时雍…’她推开陷⼊情中的邯时雍,娇吁吁的喊。
‘怎么了?’他两眼含満情的看着她。
‘你的险保套放哪?’
‘我不要戴险保套。’
‘不行啦。’她为了不要制造无辜的小生命,勇敢的反抗他。
‘为什么不行?’邯时雍怒视着她。难道她不想生他的孩子?
敏圆扁着嘴,她怎么敢跟他说她今天偷听到他跟他女朋友的对话。
她是不清楚邯时雍为什么要跟她上,但她贪恋他的怀抱,喜被他拥有,所以她可以为了一时的贪,忍受他不爱她的事实,可是如果因为这一时的贪而有了一条小生命,却被他着把孩子拿掉,她会痛不生的。
‘唔…或许你不喜戴险保套,没关系,我可以戴子宮颈帽。’
他寒着脸不说话。
他不喜这个主意?敏圆又马上提供另一种。‘那我们可以使用杀精剂。’
邯时雍瞪视着她。该死的!她说一大堆孕避方法做什么?她就那么讨厌怀他的孩子吗?
她犹不知死活,迳自说着,‘但这么晚了,哪里有卖子宮颈帽?唔…不知道便利商店有没有?或者我们可以去夜市逛逛,搞不好那里有卖…’
她还要说下去,邯时雍已气得用子诼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然后用尽所有逗挑技巧,让地无法再想下去。
敏圆对他的抚触本来就没有办法抗拒,现在他又尽其所能的取悦她,她本无力招架。她认输了,⼲脆让他对她为所为,什么险保套、子宮颈帽、杀精剂,她全忘光光了。
情过后,邯时雍仍旧拥着她不放。
敏圆也觉得自己对他的占有愈来愈深,她怕再这样下去,她会离不开他。
她下定决心,明天一早邯时雍上班后她就要离开,而且这一次她绝不带机手,不让他遥控她的行动。
在邯时雍接连打了十几通电话没人接听时,他就觉得情况不对劲,于是匆匆忙忙的赶回淡⽔。
他怕敏圆出了意外,用力地敲门,可大门深锁着,没人出来应门。他不再浪费时间,直接破窗而⼊。
她不在,而屋子里一如往常般整齐,什么都没去,就连他強她带着的机手都好端端的躺在上。
她把机手忘在家里?邯时雍有些不悦,但不悦的情绪仅是一刹那,随即他使意识到事情绝不是这么单纯。
以敏圆胆小、怯懦的个,她本不敢把他代过的话当耳边风,所以她没带机手不是忘了,而是刻意留下,她不愿意让他找到她!
她离开了,去找她的旧情人吗?
邯时雍脸⾊变得苍⽩,赶忙夺门而出。
他狂疯的找寻敏圆的下落,但她没回桃园娘家,也没去她大哥元品夏那里,那她到底去哪了呢?
品夏看他这么着急,安慰他道:‘别担心,爸妈在跟敏圆的好朋友们通电话,她们应该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邯时雍看着品夏那张似留相识的脸,才顿悟敏圆本就没有所谓的男朋友。
这个男人是她的大哥!
邯时雍懊恼的将脸埋进掌心,回想起跟敏圆在一起的⽇子,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自以为是。
他以为自己了解她,明⽩她的需求,但该死的,他本完全不清楚她有些什么朋友,甚至不知道她的大哥长什么模样!
懊恼中,一道灵光突然闪过邯时雍的脑际。他问自己,如果敏圆前些⽇子不是出去跟男朋友幽会,那她早出晚归是为了什么?
他抬眼,疑惑的看着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