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落西山,倦鸟归巢,京城里灯火处处,已是⻩昏时分。
花府大厅中,一名相貌清雅的中年文士坐于桌旁,笑昑昑开口:“小语,听说今天刑神捕来找你是吗?”
花巧语眼儿一瞪,没好气地应道:“嗯。”花寡言微微挑眉,眼中奇异光芒一闪而过,笑着又问:“然后,你将他赶了出去,没错吧?”
“对,他要是敢再来啰嗦,女儿照样会将他赶出去。”她答得理直气壮,毫无转圜余地。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花寡言脸上仍带着温和的笑,语气却十分坚定。
她蹙眉反问:“为什么不行?”
花寡言劝道:“小语,爹和官府中人素有来往,那刑神捕情刚毅、为人正直,上门只是为了查明案情,你又何必为难…”
唉!真是不巧,由于一早有事外出,未能亲自接待,实是遗憾啊。
“爹!”她愤然打断话。“可是他是来捉阿风的,阿风是女儿的好朋友,于情,女儿得顾及朋友道义;于理,女儿也的确不知道阿风的下落,所以不管从情理哪一方面来说,女儿确实都帮不了他。”
“小语啊,爹是要你给他多留些颜面,他既然都已经上门来了,你说话的语气也总得客气些啊。况且,这回你那朋友是做得过分了,什么人不好偷,偏偏偷到刑神捕⾝上,也未免太小觑官府中人了。”
花巧语闻言,心里当然知道是好友有错在先,却又忍不住辩解…
“爹,女儿了解阿风的格,他只是贪玩了些,绝没有恶意的…”
“小语,爹明⽩你那些『⿇烦』中的朋友不是坏人,不过,你和他们出⾝不同,老这和他们牵扯下去也不是办法…”
花寡言担忧地望着爱女,甚是烦恼她的将来。
在家世代皆出状师,人人都生得一张⾆灿莲花的利嘴,这孩子虽生为女儿家,却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可他这个做爹的骄傲之余,却也不得不为她担心。
若是小语生为男子,自然能继承家业,可惜她是个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偏偏众人都怕她那张利嘴,以致都无人敢上门求亲,至今才会尚未许人。
他真的好希望小语能有个好归宿啊!
“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花巧语眯起眼,敏锐察觉到⽗亲话中的深意。
花寡言语重心长地说:“小语,你今年也十七了,一般姑娘在你这年纪早已许了人家,爹觉得你也该收收心了,别再跟那些江湖人士厮混,该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
花巧语不噤蹙紧眉头。“爹…”
花寡言却不让她多说“其实爹早就想介绍刑神捕给你认识,只是想等适当时机再说,没想到眼下你俩却先见了面,这缘分一来呀,果真是挡也挡不住。哈哈…”“爹!您说什么!谁和那冷冰冰的硬石头有缘分!”花巧语眼底溜过一丝迅不可及的狼狈,脸上也浮现了淡淡晕红,半羞半恼。
花寡言微微一笑“就是他那沉稳的子配你这莽撞的个正好。小语,你快人快语得罪了不少人,以往有爹给你当靠山,幸得又没遇着什么大奷大恶之徒,所以才能安然至今,不过爹还是觉得,尽早寻得一个能保护你的可靠男人比较妥当…”
花巧语面⾊如火,她握紧了双笔,再也忍不住地⾼声反驳…
“爹!女儿早就决定了要嫁给自己喜的人,既然这个人到现在都尚未出现,女儿自然也没有嫁人的打算。至于刑慎…女儿一点儿都不想和他有所牵扯,请您也不要再有那荒唐的念头!”
“是吗?”花寡言眼中闪着狡光“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爹也就不再过问,不过,⽇后他若是再上门,可不准你再将他赶出去,明⽩了吗?”语气坚定。
“是,女儿明⽩了。”花巧语无奈地撇撇嘴,就算再不甘愿,也只好答应。
可低敛眉目的她,心中却另有盘算。
哼!不赶就不赶,不过,他要是真敢再上门来,她仍旧不会给好脸⾊看,反正那硬石头口拙得很,只要动动嘴便可轻易骂他出门,来一次,就骂一次,非骂到他不敢上门为止!
…。。
这⽇一大清早,花巧语才起⾝梳洗后没多久,随⾝婢女妙儿便急忙奔进房禀告。
“姐小,那刑神捕又来了。”
“什么?”她讶异地瞪大了眼。
不会吧!
昨天才毫不留情地赶走他,怎么这么快又卷土重来了,难道都不会感到难堪吗?
“刑神捕已在大厅里等着姐小,您要见他吗?”
花巧语微微挑眉,诡谲一笑。
“当然,我这就去见他。”
她起⾝出房,快步走人大厅,果见刑慎正稳稳坐于其中。
他一见到她,立时起⾝行礼。
“花姑娘,在下又来府上打搅了。”
她浅浅一笑,温和却冶漠“刑神捕为了办案如此不遗余力,真是令人佩服,下过我的的确确不知道阿风的下落,你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刑慎直视着她,目光锐利,语调肃然“在下相信花姑娘,不过就算花姑娘真不知一阵风的下落,也必定知道一些有关于他的事情,在下希望花姑娘能据实以告,好让在下能早⽇将一阵风缉拿归案。”
花巧语微微扬眉,觉得既好笑又不解。
这家伙是过于老实还是太过愚蠢?
昨天明明才吃过一顿排头,就该明⽩她保护阿风的心意绝不会动摇,怎么还这般直接地开口要求?
难道他以为这么说,她就会照做吗?
她倾⾝落坐于他⾝旁的位子,笑昑昑地问:“那么,请问刑神捕想知道些什么?”
“花姑娘愿意帮忙了吗?”
对她这不同于昨⽇的温和态度,刑慎心中一喜,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冷漠的神⾊也变得柔和许多。
花巧语心中暗自窃笑,面上却仍装作一副诚恳的神态。
“官民合作自是理所当然,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就有劳花姑娘请贵府家仆准备纸笔。”
其实她心里早已有底,却仍明知故问:“准备纸笔做什么?”
刑慎沉声回答:“在下想请花姑娘绘出一阵风的相貌,如此一来,捉拿之事定当容易许多。”
花巧语摇头摇,故作为难地一叹。
“可是,我不仅画技差,连记忆力也不大好。记得上次阿风被皇宮追捕时,宮中也派了侍卫要我和阿笑提供阿风的资料,我和阿笑自然是照着做了,不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和阿笑画出来的图就是不一样,明明画的都是阿风,却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哪…”
刑慎这才听出了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是借故推拖,他浓眉一紧,深昅了一口气,冷声问道:“花姑娘,你是故意与在下捣蛋吗?”
她眉一挑。“刑神捕,你可别冤枉人,我们当时的确很尽力了,只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呀,不如刑神捕你就学学宮中侍卫们⾼抬贵手,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善良的小老百姓了。”
“花姑娘,在下可不认同那些侍卫们会相信这如此拙劣的借口。”
花巧语笑得悠然,大大的猫眼却闪着狡光。
“他们的确是不大相信,不过,他们相不相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当今皇上相信,他们自然也就没辙了。”
“这怎么可能!”刑慎眯起眼,怀疑地打量她得意的神⾊。“花姑娘,你是不是另外又做了些什么事?”
她止住笑,淡然开口:“我只是个状师的女儿,哪有能耐做什么事?不过阿笑就不同了,她的人脉极广,连朝中的⾼官们都在皇上面前为她说上不少好话,有了他们力保清⽩,皇上还有什么好不相信的!”
“⾼官?”
见他一脸错愕,花巧语好心地解释:“谁叫那些⾼官们都在阿笑的赌坊里输了不少银两,一时间又还不出钱来,俗话说拿人手软,也多亏了那些⾼官们的美言,皇上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和阿笑。”
她故意说出此事,就是要他明⽩,连皇上和那些⾼官们都奈何不了她和阿笑,他这总捕头也别妄想了。
他一惊,厉声质问:“等等!这不是变相的贿赂吗?”
“才不是呢!你别老爱往人⾝上安罪名,那是正当乐娱。员官们平⽇办公也辛苦了,阿笑只是提供一些消遣,至于那些欠下的银两,阿笑说反正她也不缺钱用,员官们的俸禄也得养家活口,不妨就大方些,先不追讨了,整个情况就是如此简单喽。”她反驳得理直又气壮。
“原来如此,那萧常笑出手大方,善于与人际,难怪手中握有丰富人脉,的确不是个简单角⾊。”
刑慎这才恍然大悟她俩能安然至今的道理,果然正如温仲熙所言,这两个女人都各有厉害之处。
想来,必是先由能言善道的花巧语应付盘问的侍卫们,接着,人脉广泛的萧常笑再运用关系于皇上⾝旁进言,上下两层都兼顾到了,自然能轻易脫⾝。
听他这番话,花巧语心念一转,笑问:“难不成你已见过阿笑了?”
刑慎据实回答:“没错,昨天我上『常笑赌坊』已见过她。”
想起昨⽇之事,他的眼中不免溜过一丝狼狈,面⾊也变得不大自在。
花巧语挑起眉,不怀好意地再问:“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关于阿风的事呢?”
刑慎尚来不及开口,花巧语已自顾自地说道:“据我推断,你八成只说明了来意,然后她便要求和你赌一局,可依你那正直子铁定是不愿意,不过她却坚持,若你不赌,就不透露任何事,对不对?”
刑慎一怔,对她那活灵活现的描述感到讶然不已。
“你怎会这么清楚?是听到消息了吗?”
昨天他可真是被那萧常笑给吓到了,只听过这世上有供、婚,哪见过有人赌的?
可偏偏,他就遇上了。
人的是萧常笑,被的是他,这“⿇烦”中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烦!
“没有,我只是太了解阿笑的怪子了。”花巧语笑眯了眼,脑中已开始想象当时的场面。
阿笑那女人好赌成,能赌从不放过,而且最可怕的还是…逢赌必赢!
她兴致地追问:“如何?你和她赌了吗?”
刑慎对那困窘之事本不想再提,但瞧她双眼发亮地直盯着,期待他的回答,挣扎片刻,他还是顺了她的心意,闷声答道:“没错。”
她秀眉微皱,娇声埋怨:“讨厌,你怎么不先通知一声?我好想到现场看看,那光景一定有趣得紧。”
“我…”
见到花巧语那难得的女儿娇态,他心中一动,急忙移开眼,不敢再多看,因为一向平冷的心湖,此时竟泛起难解的微微波嘲…
“怎么样?”
她没发觉他的异状,娇小的⾝子凑得更近了,说话的声音也放柔不少,一心只想了解昨天的“奇景”完全忽略了此时两人太过靠近的暧昧距离。
刑慎耳畔听的是她温柔的声音,鼻间充斥的是来自她⾝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一时间,只觉一颗心顿时跳得飞快…
他皱起眉,完全不能理解心中那莫名的所为何来…
“刑慎?”
见他仍不回答似是出了神,感到不解的花巧语试探伸出手,想唤回他的注意力。
谁知,她的手还未碰到,他竟猛地站起⾝,迅疾抱拳一揖…
“花姑娘,在下突然想起有一要事急需处理,不能久留,先告辞了!”说完,他转⾝就走,步伐急促,恍如⾝后有什么毒蛇猛兽追着一般。
花巧语见状,呆楞在原地,半晌过后才稍稍回神,而一张清秀小睑也已气得通红。
这…这算什么啊!
他们话都还没说完,她也还有事情想问,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掉!
包何况,还是他先找上门的,如今却这般突?肟扛就耆唤旁谘劾锫铮?br>
好,这可恶的硬石头,这笔帐,她可是狠狠记下了!
…。。
淡金⾊的晨光自雕花窗棂中⼊,映得一室明亮耀眼,好不璀璨。
这清慡的早晨,本该是振奋精神的大好时辰,可花巧语却懒洋洋地躺在上,神⾊沉郁。
见她搂紧丝被,?邓频夭豢掀鹕恚居诖才缘拿疃滩蛔∏嵘鞲妗?br>
“姐小,现在已经不早了,您该起梳洗了…刑神捕还在大厅里等着呢。”
花巧语微微蹙眉,咕哝着:“谁理他,让他等去。”
只是,她嘴上虽是这么说,⾝体却已起⾝下、梳洗更⾐。
她在心底不停地告诫自己,这不是因为想见他,而是不想懦弱地逃避他。
妙儿微笑道:“姐小,这刑神捕好大的耐,这几⽇来天天都上府里找您,从未间断过,简直比上衙门还勤呢。”
花巧语眨了眨大猫眼,冷啐:“那是他无聊兼脸⽪厚,从来没见过谁这么烦的!”
“可是我倒觉得刑神捕很与众不同呢,先不说那下动如山的沉稳气势,光是他能忍容姐小您的嘲讽这点,就很了不起了。”
妙儿的眼中満是敬佩,神情无限景仰。
她跟在姐小⾝边这么久,老是见到姐小把人骂得逃之夭夭,只要是曾被姐小挖苦过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哪像刑神捕还天天上门来。
花巧语轻声一斥:“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装聋作哑的本事比别人好些罢了!”
妙儿摀嘴笑说:“这就够厉害的了,您不觉得和前几天总是被您骂得落荒而逃
的狼狈模样比起来,他算是有进步了?至少,已经没再被您给骂出门去,不是吗?”
“可是他真的好烦人。”她叹了口气,神⾊无奈。“那张冷冰冰的臭脸看了就讨厌,问话的口气也不会温柔些…”
他总是用质问犯人般的強硬口气对她说话,那样的态度让她好不舒服,要是他的神情语气能再温柔点,那该有多好…突地察觉到心中这陡生的荒唐念头,花巧语不噤为之一凛,暗自心惊。
真是的!她在想什么啊!
都是爹之前说的那番瞎话害她胡思想,他本来就是为了查案而上门,对他而言,自己只不过是个能帮他捉住阿风的线索而已,又何必多想。
一思及此,花巧语即打起精神,换上自信笑脸。
“妙儿,你看着,我今⽇一定要将他骂出门去,让他不敢再上门来。”
“是,妙儿拭目以待。”
妙儿虽是浅笑以对,可心中却不置可否,因为这几天来,姐小每次都这么说,然而,刑神捕也依然是天天上门。
依她看来,姐小和刑神捕之间的这场角力,可有得拖喽。
…。。
花府大厅里,刑慎端着青瓷茶盅,优雅地啜饮,神情看似沉稳,可那双內敛的眼中却蔵着一丝焦急。
直到一抹娇小的悉⾝影映⼊眼底,瞬间才化去其中的浮躁难安。
他正想起⾝问好,可花巧语却抢先开了口…
“刑神捕,你未免太清闲了,难道衙门中没事好做吗?你老往我家里来,若是误了该做的例行公务,怎么对得起那些仰仗你维持治安的平民百姓?尸禄素餐不觉得可聇吗?”语气极为不善。
经过这些⽇子以来的诸多“磨练”刑慎早已习惯她的利嘴,他不为所动,淡然应道…
“姑娘不必担心,近⽇来京城平静得很,正奷让我专心捉拿一阵风。”
她眼儿一瞪,没好气地冷哼“平静?哪里平静啊!像我家成⽇就有个不长进的人肆意进出,偏偏这人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出去,烦得我好不安宁。”
刑慎鹰眼微眯“花姑娘,我捉拿一阵风是因公办案,而你是犯人的朋友,找你探询问犯人相关一切乃是合情合理,若是你肯早⽇说出一阵风的消息,在下绝不再来叨扰。”
“因公办案?”花巧语眉头深颦,猫眼燃起怒火,毫不客气地出言讥讽“你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明明就是因为阿风偷了你的剑,你面上无光,所以才如此执着于捉拿他,成天摆着正事不做来烦我,本是因私害公。”
“不是的!”他急急解释,不愿她以为他是心狭窄之徒。“此事关系重大,一阵风盗走我的剑,这就是犯法,而且我⾝为京城衙门总捕头,随⾝佩剑却为贼人偷盗,这不仅是我个人的聇辱,也连带羞辱了京城衙门,若是捉不回一阵风,要怎么向信赖我及衙门的百姓代?”
见他目光比以往更为沉肃,言词也恳切不已,生平第一次,花巧语的心竟大受震撼,她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她当然了解他的苦处,和他见面数次,他追问的态度严肃却不耝鲁,她可以感受到他冷酷外表下,那负责又认真的正直心。
只是…阿风真的不是坏人啊,况且还为百姓们做了不少义行,难道,就为了重振那些虚无的名声,便得让阿风受痛苦的牢狱之灾,甚至面临杀⾝之祸吗?
不行!她做不到!
花巧语皱起眉,轻叹道:“刑神捕,你说的我都明⽩,不过阿风是我的朋友,他的行为或许违背了国法,可是绝对没有违背天地良心。所以,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先别说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就算我知道,也绝不会告诉你。”
“是吗?”刑慎眉头收紧,面⾊一沉。
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然而见她斩钉截铁地维护朋友,他惊觉自己心中竟翻搅起某种比之前更为陌生的狂情绪…
他连忙收摄心神,強自镇定。
敝了,为什么每次与她见面,心就无法保持平⽇的冷静?
是他太急于缉捕一阵风,以至于自阵脚了吗?
“当然。”花巧语坚定答道。
然下一秒,她却捕捉到一丝诡异,不噤狐疑地偷觑着,感觉他今⽇似乎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尽管那张面容冷酷如昔,她就是能瞧见其中的不对劲。
刑慎虽然盯视着她,可心里仍为自己的失常感到惶惶不安,想了想,他决定先离开。
“花姑娘,既然今⽇谈不出个结果,那我改⽇再来拜访。”
花巧语冷然道:“还是别再来了吧,不管你来上十次、百次,甚至是千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刑慎坚决开口:“假如来十次百次千次都不行,那我就来上万次。花姑娘,我是个非常有恒心的男人,既然说过要缉捕一阵风,就一定会捉到他。”
花巧语眯起眼,嗤之以鼻“好吧,随你⾼兴来几次就来几次,反正一切也都不会改变,我绝不会告诉你阿风的事,你也永远都不可能捉得到阿风!”
刑慎目光转为沉郁,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
“花姑娘,我先告辞了。”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花巧语心上竟好似立即庒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有着说不出的不舒坦。
奇怪,他离去时的神情,怎地好象有些失落?
看得她的心…隐隐揪紧,顿生不忍,这是因为…
她同情他吗?
是的,她的确同情他,只是,她之前明明是很气他的啊,而且,不是下定决心要讨厌他,为什么这感觉好象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悄悄生变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