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秘书外借”的第一天。早上九点,黎又心准时出现于方仲元居住的饭店。
方仲元从未在湾台置产,由国美回来湾台处理公务,刚开始是借住在好友老顾的明山别墅。直到最近,因为明山通较为不便,他才搬到市区的五星级饭店,开始以饭店內的商务套房为家。
对于返国的华侨或者短期停留湾台的洽公人士,商务套房有许多的便利,如套房內为了方便房客会晤厂商或亲友,除了寝室之外,一门之隔还有一间舒适且设有视讯设备和简易吧台的起居室。
除此之外,传真、网际网络设备当然是样样俱全,加上每⽇固定的清扫、洗⾐、餐饮服务,使得商务套房成了许多外侨人士来台洽公访友的最佳选择。
黎又心站在客房前,瞪着房门板上那排数字,然后开始发呆。
她想起了和方仲元的初遇。
早知道,她就不要怀抱満腔的正义感,不要去管人家情侣之间的争论。不要去打抱不平,只要乖乖地坐在Pub门口,把方仲元和他女朋友的拉拉扯扯当成是一场户外舞台剧,然后等颂贤取车回来送她回家,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接下来那些方仲元所带来的混呢?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如果没有那一天的婆,她相信她的生活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快乐、单纯、美満、幸福。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黎又心举起手,认命地敲了门,里头传来;闹进”的响应,她深昅口气,开了门,走进去。
进⼊客房里。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起居室,桌上的视讯设备还开启着,最后一个画面停格在“已断线”状态,数据凌地摊在桌面,似乎方仲元才刚结束一场视讯会议。
她走到桌边,拿起数张装订在一起、写得密密⿇⿇的纸张。整份文件都是德文,她看不懂任何一个字。
曾听顾先生说过,方仲元在国美的事业很受注目,除了国美总公司之外,在德国还有一个分公司,而在湾台设点,是方仲元接下来的计划。顾先生曾评论方仲元是个天生的狂人,有胆识且果断的投资者,一旦决定了目标,不论成败,必定全力以赴。
她倒觉得方仲元不只在一面场上是个狂人,对于感情的事,他更是她所见过最狂妄、最霸道、最让人受不了、最最让人讨厌的家伙…
“有何感想?”
黎又心一惊,差点尖叫出声,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上。
“什、什么感想?”她心虚地扯着笑。道人长短还能有什么感想?
方仲元拾起地上的纸张,在手中晃了晃。“这份企划?”
黎又心调整呼昅。“我不懂德文。”
方仲元笑了笑。“看你看得这么认真,我以为可以和你分享一些心得。”
她防卫地扬起下颚。“那么请方先生去找一个懂德文的临时助理,恕我才疏学浅,帮不上忙。不过,我可以立即安排新的助理前来协助,我们公司有的是精通多国语言的秘书!”
她的言语字字挑衅,原以为方仲元会像之前一样,嬉⽪笑脸地反击,然后把她气个半死…
但,他只是流露出?鄣纳裆敛谎谑巍邢敢豢矗耐贩⒉辉僬耄纳佬渥臃凑壑潦种猓旑且还崆豳男σ蚕拮伲踔链魃狭搜劬担灯蟮难鄯鹤诺浚袷浅挂刮疵摺?br>
黎又心谨慎地审视着眼前的男人。今天的方仲元竟让她感到陌生。“你看起来好象很累?”
方仲元拿着文件,走向视讯设备,拍拍和他一起奋斗的好伙伴。“这个机器从昨晚开始,直到半个小时前才停止运转。”
她眨眨眼。“这么说来,你开了一整晚的会?”
方仲元坐了下来,澄澈的黑眸凝视着又心。“在这里成立分公司的事,最近就要定案,如果我留湾台,你会不会偶尔对我展露一个人亲切的笑容,像对待老顾一样?”
黎又心一愣。“别、别说得好象你留在湾台是为了我似的,在湾台设点不是你既定的计划吗?”
方仲元摘下眼镜,闭上眼,摩按紧绷的太⽳。“做事总是要有动力的,亲爱的又心。”
黎又心小心翼翼地看他。“我想,你真的应该找个懂德文的助理来帮你,你看起来很需要协助。我不是在说风凉话,这是真心的建议。”
方仲元头摇,双手⾼举,伸着懒,而后拢拢浓密凌的头发。“亲爱的又心,如果你想帮我,就让我躺在你柔软的前,哄我觉睡。少了个伴,双人看起来涸普虚。”
黎又心无奈地头摇叹气。这男人老是没个正经!“阁下的花名册是失去功能了吗?信手一指,我不信没人来哄你觉睡,方先生。”
方仲元睁开眼,黑眸里盛満了笑。“花名册里缺了最心爱的首席爱人,那本册子形同虚设。”
黎又心嗤之以鼻,完全不苟同。“不会啊,前两天你带到『秘密』的女朋友,看起来亲密的。”
他一笑,黑眸闪闪发亮。“要不是知道你个直率,不懂得转弯抹角,我会以为这是你吃醋的暗示。”
黎又心脸一红。“我、我哪有吃醋?你、你别说,免得…”
方仲元收起笑意,牢牢地盯着她。“免得让顾先生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
她扬起下颚“又心防御网”再度活。“当然!方先生,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方仲元扬着笑,帅帅的脸庞尽是溺死人的温柔。“唉,不知要到何时,我在你的心中才可以像老顾一样重要,你会对我笑、会对我嘘寒问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累了一个晚上,连个爱之吻,甚至一杯提神的咖啡都没有。”
不知为何,方仲元这番不怕咬到⾆头的甜百藌语,竟隐隐牵动她內心深处的某种情绪,让她感到一丝的不舍…
不对!这个痞子男谈情说爱就像呼昅空气一样自然,更何况,这些话他不知和多少个女人说过了,本不⾜以为信,她不舍个什么劲儿啊!
黎又心懊恼地噘起了红。“谁、谁要跟你爱之吻啊…你这个人怎么老喜⾁⿇当有趣…”
方仲元敞开双臂,发出真心的吶喊。“来,亲爱的又心,让我抱一个,好好慰劳我夜一的无眠吧!”
黎又心赶紧退后三大步,双手在前打了个大叉。“你想得美唷!我才歪让你抱!”
“顶多、顶多我帮你泡杯咖啡,这样自粕以了吧…”
今天是怎么回事?她的攻击力怎么变得如此薄弱?
方仲元哀伤地蹙着眉,作势起⾝。“当然不够,我需要的是爱的早安吻啊!”“哇!”黎又心惊恐地跳了起来。
“来嘛,亲爱的又心…”
“我不要啦!”
伴着方仲元促狭的大笑声,黎又心一溜烟地跑进吧台后,顺手拿了酒柜里的威士忌,⾼⾼举着酒瓶,和方仲元保持全安距离。
“你敢靠近这个吧台,我就拿酒瓶K你哦!”哼,谁知道这个死痞子会玩出什么下三滥、恶劣的把戏?她完全不想在充当助理的第一天,就让这个男人再度吃⼲抹净,更何况一门之后就有一张,这议她极度没有全安感!
“你对我的恐惧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啊!亲爱的又心。”他脆弱地捣着心脏,表情凄凉哀伤。
“少来,你的心像灌了⽔泥,我区区一介小女子怎伤得了你的心?”
她一边回击着,一边审视着吧台內的配备。套房內的吧台⿇雀虽小,五脏俱全,基本的酒款、咖啡甚至茶叶,饭店都贴心地准备周全。
黎又心盯着方仲元,确认他没有半点猛虎扑羊的意图后,才开始手边的工作。
她放下酒瓶,找出咖啡机,加⽔、装滤纸、放⼊适量的咖啡粉,按下开关,没一会儿工夫,整间起居室已布満咖啡的浓郁香味。
方仲元回到桌前,开启另一个视讯会议。对方是个褐发、一脸落腮胡的壮硕老外,会议內容完全以法文进行,在老外的⾝后还坐着数名外籍人士,视讯的另一方显然是间会议室。
方仲元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坐姿,只是表情已全然不同了,平⽇的戏谑和玩世不恭全数消失。他下达命令,听取镑方竟见,眼光锐利深邃,脸上有股胜券在握的自信。全⾝充満了蓄势待发的力量。
此时的他,像只狩猎中的狂狮。
却是她所陌生的方仲元…
黎又心深昅口气,撇开这些莫名其妙的思绪。
她拿出托盘、咖啡杯,注満香浓的咖啡,备奷糖以及精,一切动作纯有效率。
她端起托盘走向方仲元。他人低沉的嗓音搭着呢哝柔软的法文,像是在爱人耳边细述爱语,听得她有些痴了…
方仲元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见她一脸呆滞,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精光。
“又心?”
“啊?”
“来个早安吻如何?”
“啊?啊!”黎又心除了惨叫,本来不及抵抗,方仲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了又心的手腕,用力一带,又心马上狼狈地跌坐在他的腿大上,整个人跌进死痞子怀里。
“哇,美女人怀,真痛快!”方仲元诡计得逞,开心至极。
“死痞子!你放…”黎又心气炸了。
方仲元握住黎又心的下颚,在她愤怒的咒骂尚未脫口而出之前,他热情的“爱的早安吻”已覆上了她的。
她瞪大了眼,和方仲元戏谑的黑眸相对视。
“我爱你,又心。”方仲元抵着她红嫰的,以法文热情告⽩。
“你!”她双手撑抵着他宽阔的,耳边传来视讯里那些老外暧昧的大笑声。
“我、爱、你。”他重复,一字一吻地印在她僵硬的办上。
老外揶揄的笑声,让黎又心气红了脸。
“放开我!”她开始像⽑⽑虫一样用力动扭自己的⾝体,拚了命地挣扎。
方仲元大笑,双手箝制的力量并没减轻。
“放开我!”黎又心咬牙切齿地低吼。视讯中的老外,用法文开口向方仲元问话。
方仲元闻言,扬着笑,看着她。“给你介绍一下,MR.SCHERER是个浪漫的法国人,也是我德国分公司的合伙人。SCHERER问我:『你是谁?』,亲爱的又心,你认为我该如何回答?”
黎又心又羞又糗,虽然被死痞子又搂又亲已不是第一次了,但问题是,她一点儿都不想在人前表演亲热戏啊!
“我是谁!我是黎又心,一个老是被你欺庒可怜的临时助理!方仲元,放开找!”
方仲元紧搂着怀中挣扎的小野猫,扬着笑容回复合伙人。“她是我的情人。”
法国人恍然大悟后,朗声大笑,又加上一句评语。
这次不等方仲元翻译,黎又心就扯着方仲元的⾐襟供。“你跟他说了什么?我不许你说话!”
方仲元无辜地耸着肩。“我诚实可靠、童叟无欺,从不说话的。”他挑起又心的下颚,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我说你是我的情人,SCHERER恭喜我,并且说你是个美丽而且有『主见』的女士。”
“主见”来自于亲亲又心的泼辣,不过这部分必须保留,他可不想火上加油。
“你是我的情人,亲爱的又心。”
“我、我、我…”
“情人”这个暧昧的名词,让黎又心的粉脸得更红更烫。她推着他的膛,拚命为自己辩解。“谁是你的情人?你对爱情太不专情了,我才不要当你花名册中的首席爱人!”
方仲元抚着又心柔嫰的脸颊,脸上的笑容淡去了,黑眸中跳跃的火焰,灼热慑人。“如果我专情对你,你会接受吗?”
剎那间,黎又心傻了、愣了。她本没想过,痞子男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她想表达意见,却发现自己的思绪早就成一片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方仲元点点又心的俏鼻,嘴角扬起了笑。他放开黎又心,体贴地替她抚顺⾝上的长套装。
突然,他皱起了眉头。“没见过你穿长?”
黎又心支吾解释道:“呃…比较方便…”
方仲元眼中闪过一道霾。又心的喜好很直接,为了老顾,她的⾐着总是柔美而媚妩,从来没有什么方不方便的论调。
但,充当他的临时助理,她却把自己包裹在层层⾐物里,掩尽所有人的风情。
果然“女为悦己者容”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方仲元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你总是可以惹我伤心。”
黎又心眨眨眼,呆愣了五秒钟。她一点儿都不明⽩方仲元话里的意思,想问个清楚,却发现他已投⼊视讯会议,认真和法国人讨论起事情了。
黎又心将咖啡杯放在桌上,拿起托盘,走回吧台。
她放好托盘,整个人虚软地蹲了下来。她环抱住自己,庒抑住心底那一丝接着一丝,突然泛起的哀伤…
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心是不是感冒了?她感觉心好闷。闷得让她无法顺畅呼昅,甚至连一向清楚的思绪也跟着混沌了。
“如果我专情对你,你会接受吗?”
她不懂方仲元的意思,也许这是句玩笑话,虽然他的神情那样认真…但是,方仲元本不会是个专情的男人,不是吗?
既然这是一句玩笑话,她自己又何苦在这些矛盾的思绪里打转,无法豁然以对呢?
她和方仲元的对峙,似乎在蒙不清的状况之下,开始转变了…
两天,黎又心回到公司上班。
她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凝视着窗外的街景。接近下班时段,夜幕渐渐低垂,敦化南路上的车嘲开始涌现。
“怎么啦?魂魄留在方总那边没带回来吗?瞧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喏,你的咖啡。”
“别说。”黎又心转⾝,伸出手接下莎莎递过来的马克杯,热呼呼的咖啡熨暖她冰凉的手心。
欧莎莎耸肩。“这是实话,下午的会议我不信你有听进半个字。”
“那是因为昨天没睡好的关系,所以才有些闪神…”
欧莎莎将又心沮丧的表情仔细地看进眼底。“又心,你知道你的顾先生今天换了副新眼镜吗?”
“新眼镜!”黎又心猛然一惊。“我、我没注意到…”
欧莎莎叹了口气。“以往,顾先生是你眼中唯一的焦点,他买了件新衬衫、换了一条新领带,甚至脚上穿了新袜子,你都清清楚楚。眼镜是多么大的目标,你竟然没注意到?”
黎又心语塞,盯着落地窗外的眼睛染上了一抹愁云惨雾。
欧莎莎叹了第二口气。“所以我才问你,你的魂魄是不是留在方总那边,没有带回来?”
见又心不说话,莎莎接着叹了第三口气。“…看来答案是肯定的。”
欧莎莎忧愁地望着好友。“方总很人、很优秀,要不是我爱惨了我家隔壁那个没良心的牙医邻居,说不定我也会倒追他。但,又心,你太容易认真了,方总的玩世不恭,会让你心碎的。”
黎又心啜了口咖啡。今天总机妹妹的咖啡泡得太浓了,苦得教人难以下咽。
她偏过头,硬扯开一个笑。“莎莎,我暗恋的人是顾先生,我的认真和方先生的玩世不恭是两回事。”
欧莎莎玩味地盯着好友。“两回事?嗯,这话得好好剖析、剖析…唉呀!又心,你的手怎么抖成这个样子啊?”
黎又心赶紧稳住自己端着咖啡杯的手。
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
欧莎莎体贴地拿走又心手上的咖啡杯,放在窗台。她可不想让公司美丽的地毯沾到咖啡渍啊!
黎又心瞪着自己的双手,说出唯一想得到的理由。“这杯咖啡太浓了,让我心悸,所以手才会颤抖。”
欧莎莎扬起嘴角。“喝两口就心悸啦?那你的⾎循环也太好了点,两口的浓咖啡,不到五分钟就可以让你心悸?”
她轻笑,亲爱地搂着好友的肩膀。“你的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黎又心凄惨地看着好友。“我的思绪一团,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欧莎莎轻笑。“和方总有关吗?”
黎又心叹了口气。“当然有关,就是因为他,我美好平静的生活才会这么!只是,我不懂,明明自己这么讨厌他,为什么想来想去的还是他…他让我的心很、很惑…”
欧莎莎睁大双眼。“又心。你是不是喜上他了?”
黎又心摇头摇。“不是喜,这种感觉和暗恋顾先生不同。我对顾先生的感觉才是喜,方仲元只是让我惑。”
欧莎莎无言地望着好友?鲜邓担讼壬潞土耍话逡谎鄣纳钐雀静皇屎嫌中模坏阶苡痔ㄐ牧耍园楣凼且恍囊灰狻⑷险嬷页系暮糜鸦崾且淮笾旅恕?br>
这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同时出现在又心的生命中,谁会是又心的真命天子呢?
黎又心指着手上的咖啡渍。“我先去洗手。对了,我们今天不是要加班Run系统,要下要先去吃个饭?”
欧莎莎扬起笑。“你还记得Run系统和吃饭啊?我以为除了烦恼方总的事,其它事你全忘了呢!”
“我也很希望那个痞子男不要影响我的生活啊!”黎又心无奈地摇着头。
两人相视一笑,正打算来个安慰的大拥抱时,一声“轰隆”的巨响却在此时炸开。
接着是一阵天摇地动,又心和莎莎吓得马上跑离窗边,抱在一起。两人相望,看见彼此眼中的惊恐。
“地震吗?”
欧莎莎指指摇晃的天花板,轻钢架似乎因这样的震动,开始扭曲变形。“如果是地震,至少是七级以上…”
此时,大楼照明突然熄灭,办公室外传来女同事的尖叫声,而大楼仍持续震动着。
“停电了?”
“莎莎,事情不对劲,只有我们这幢停电…”又心遥指窗外灯火通明的其它栋大楼。
两人心中皆充満疑虑。就算是地震,晃动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些…
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公司门口传来让人心惧的消息!
“快跑!楼下警卫说要我们快点撤退!有个自称⽩米炸弹客的人,炸了十五楼的美商公司!”
“⽩米炸弹客?”黎又心疑惑地看向欧莎莎。
欧莎莎想起来了,⽇前新闻有报导过,因府政可能同意开放稻米进口,所以一些比较进的农产业者,以在共公场所放置爆裂物的行为来表示议抗。
“莎莎,是在拍戏吗?”黎又心瞪大了双眼,震惊多过恐惧。没想到这种电影情节会发生在自己⾝上!
莎莎开始哀嚎:“老天爷啊!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是八楼耶!人家今天穿的鞋子是新买的耶!要真的由八楼滚到一楼,我这双舂天新款的⾼跟凉鞋不就毁了吗?”
两人不愧是好朋友,担忧的全不是自己的命全安。
只是震惊归震惊、心疼归心疼,命全安还是很重要的,因此,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办公室外面,这才发现事态严重。电力全毁,整栋大楼陷⼊黑暗,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焦味,火警警报器嗡嗡作响,洒⽔器不断噴洒出冰冷的⽔。
每个人都慌了手脚,一窝蜂地冲下楼梯,推挤着,尖叫、求助、哭泣声四起…
昏暗的视线加上浓烟,教人辨不清方向?栌中牡纷趴诒牵┑蜕碜樱咀欧较蚋信芟侣ヌ菁洹T谌巳和萍分校蜕缇头稚⒘耍栌中娜套”露烙肟志澹η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