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开蓝妍的住处后,莫珩勋一个人来到PUB,叫了瓶烈酒狂饮了起来。
他不停揪着自己的头发,懊恼着自己为何会跟蓝妍说出那样的话!虽然她不该出卖他,可他们之间那份旁人无法了解的深厚感情也维系六年了…六年来的情分居然在一夕之间被他给撕裂、戳破,如今已灰飞湮灭…
如今,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失去了好多…好多…
他多希望这些不过是场梦,等梦醒了一切都回归正常,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叫了一瓶伏特加,他连杯子都不用就猛灌了起来,一口一口辛辣的体下肚,却烧不掉他心口那份无奈和苦涩。
他甚至不知道未来的路是不是还应该坚持当初的理念,继续走下去。
可是没了蓝妍…少了她的支持,他怎么觉得这条路竟是如此的孤独、这般的寂寥?
如今他才知道,过去因为有她的陪伴,他才能在事业上全力冲刺,没有后顾之忧,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得知她出卖他的当下那么动、那么愤恨。
“先生,一个人喝闷酒啊?”
这时候一名打扮妖的女人走近他,一手搭在吧台,扯着一抹媚妩的笑容。
莫珩勋吊起眼尾扫了她一眼。“想喝酒是吗?酒保,再来一瓶。”
酒保马上将酒送上,莫珩勋便对那女人勾勾手指头。“拿去喝吧,我请你。”
“你还真慡快,我想谁当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女人为自己倒了一杯后,也非常阿沙力的一口乾了。
“幸福!”他闷笑出声。
“怎么了?该不会是失恋了吧?”女人伸出手,轻轻画过他那俊魅无比的脸部线条。
莫珩勋不耐的抓住她的手腕。“请你喝酒你就乖乖喝酒,别在我耳边罗唆。”
“你放开我,好痛啊。”女人没料到这男人的力气这么大,被他那副狠劲给吓坏了。
“知道痛就好,你给我闪远点。”他现在脾气正冲,谁靠近他谁倒楣。
女人马上菗回手,哼了一声就抓着酒瓶快步离开。
看着这样的情况,莫珩勋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冷笑,倒是让他面前的酒保感到愕然。
在他印象中,莫珩勋是他们这间PUB的常客,时炒喝点小酒、听听音乐,可是以往他脸上总是挂着一抹飒慡的笑容。有时他还会看见他带着一个女孩子过来,两人又喝又笑,不像是男女朋友,倒像是知己好友。
但是今天为何没看见那个女孩子呢?想问问,然而莫珩勋那副火爆样让酒保打了退堂鼓。
不久,又有个陌生男人慢慢接近莫珩勋,在他⾝边坐定。“呵…没想到我们的莫大少爷今天还有心情在这儿喝酒。”
一听见这声音,莫珩勋猛地抬起头,看着⾝旁带着一脸奷恶笑容的齐亿。“是你!你什么时候来湾台的?”
“一早听到消息,我便赶了过来,想知道林媛媛是怎么害你的。”其实他是害怕林媛媛将他给供出来,所以特地来“关心”
“你是怕林媛媛那张嘴是吧?”
莫珩勋哪会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是他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理会他。等他心情平静了,定会卯⾜全力对付他,看看最后究竟是鹿死谁手!
“怎么这么说呢,看样子你似乎对我有误会。”齐亿眯起眸。
“是误会吗?”
莫珩勋撇撇嘴。“齐亿,咱们是几年同学了?我记得从很久以前你就对我有敌意,就因为我处处胜过你,所以你…”砰…齐亿猛拍下桌面,大声顶回。“你说什么?你成就比我⾼吗?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模样?落了个必须靠⽗亲才能解决困难的窘况,真是笑死人了。”
“你说什么?”
莫珩勋霍然反击,一手掐住他的脖子。“这一切全是你搞出来的花样,你还敢说,再说我就让你死!”
“好啊,那咱们就来试试看,在学校时我输了你,并不表示现在还会输你。”
眼看他们在PUB这么争闹,酒保马上叫来老板,将他们两个一道给请了出去。到了外头,刚好警车巡逻至此,齐亿见状为怕惹出事端,于是乘机逃了。
瞧着他那急促离开的背影,莫珩勋猛一咬牙,半眯着眸发誓道:“齐亿,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
走出捷运站后,蓝妍无神地踩在大马路上,本不知该何去何从?
回老家吗?她不敢回去,爸妈会问她怎么了?
何况他们都知道阿勋,到时若再提及他,只会让她更心酸而已。
可如今,她仓卒之下离开住了近三年的租赁处,一下子还真不知该去哪儿?突然一个抬头,她看见一间颇具规模的大饭店。
想想这阵子她努力钱赚,买了一大箱胃葯放在阿勋的办公室,希望他能安分的吃葯。而买了那些葯后,她⾝上还剩一些钱,住几天饭店应该还⾜够吧?就当是给自己有勇气离开他的奖励吧!
可无巧不巧的,她才刚走向饭店柜台,正好有个人从饭店里走出来,一看见她马上走了过去。
当服务人员要对他打招呼时,他忙举手制止他们,这才喊她一声。“小妍。”
她闻声回头,一看见他便笑了出来。“是你!你一阵子不见了。”
“嗯,你来住饭店?”看着她脚边的行李,纪亚权已猜得出来。
“对…对呀。”她尴尬地点点头。
以为他会问她为何来住饭店,没想到他却没问,只道:“我是来…”
“亚权,你为什么要一直躲我呢?”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年轻女孩从电梯里跑了出来。“你别跑了,我追你追得很累耶。”
一见这情况,蓝妍便笑问:“你女朋友呀?那不打搅,你忙。”
“ㄟ…不是,稳櫎─”
他正要解释,那女孩却狠狠拽住他的手。“不是吗?你已经跟我睡在一起了,还想说。”
“盼凌,你别胡说,那只不过是…”一遇上她,向来稳重的纪亚权竟了方寸,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你堂堂一个际国连锁饭店的总裁居然想不负责任,我…哇…”
女孩就在大厅上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让纪亚权头痛不已。
“iss张,打电话给杨先生,请他来接她回去。”没辙了,他只好这么做。
“我不回去!”女孩张着蒙泪眼。“我爱了你十八年了,你就这么狠吗?”
十八年!老天,她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
纪亚权无奈的摇头摇。“乖,听话,回去吧。”
叫盼凌的女孩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蓝妍一眼。“我知道你喜的是她,好几次我都偷偷跟着你,也都看见你和她在一起。”
“你别胡说…”纪亚权这下变了脸。
“算了,你不要我,我也不希罕你!”丢下这话,女孩便不顾一切地转⾝冲出了饭店。
“盼凌…”他喊着她的名字,但并没追上去。
“你怎么不追呢?”蓝妍倒是为那女孩担心。
“这种事几乎天天上演,她不会有事的。”纪亚权淡淡一笑。
“你确定?”她仍不放心,翘首遥望女孩消失的方向。
“放心吧,我保证她不出半天就自动出现了。”
“你是这间饭店的老板?”由刚刚他对这里服务员的指挥态度,与那女孩所说的话可见一斑。
“嗳。”他点点头,看见她手中的行李,于是转了话题问:“你打算在这里住下?”
“我…对,我不想住在老地方了,那里有太多回忆,让我承受不了。”倒是她说出实情,可说出后眼眶忍不住泛红。
“是因为他吗?”除了莫珩勋,不会有人让她这么伤心。
“他误会了我。”
闭上眼,她真需要有个对象好好诉苦,否则她真会疯了!
他点点头,对里头的服务员代道:“替这位蓝姐小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还有,行李也帮她拿上去。”
“不用⿇烦,稳櫎─”她可不想欠他一份人情。
“别挂心上,算朋友一场。走,楼下有咖啡厅,我们去喝杯咖啡,你慢慢告诉我。”他很诚恳地说。
“嗯,我是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千万别去找阿勋,既已决定离开,就不会再有任何留恋了。”她撇撇嘴无力一笑。
“好,走吧。”
他点点头,随即带她一块儿前往地下室的咖啡厅。
他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他能力所及,他定会帮她,总不能见她就这么一直郁郁寡呀!
…
莫珩勋到看守所见了林媛媛,希望她能向警方供出齐亿,否则他不知道齐亿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林媛媛一开始不同意,可后来得知齐亿也来到湾台,却没请律师为她辩护,一气之下便决定要将那个负心汉给拖下⽔,让他也尝尝⾝陷囹圄的滋味。
哼,齐亿以为她没证据供出他,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来湾台看她笑话!
其实过去他们电话中的所有谈她都录了音,就是为了防他那只老奷巨猾的⻩鼠狼。
得到她的允诺,莫珩勋便离开了看守所。
当回到杂志社,看着每个职员虽然都在位子上专心工作着,但却能感受到大家原来的那股冲劲不见了。
原因不在于前阵子所发生的“林媛媛事件”而是少了那抹经常在这儿出现的⾝影和银铃般的笑声。
以前,只要中午一到,大家定会瞧见蓝妍提着饭盒,和给大夥的珍珠茶,开心地从外头奔进来,对他们每个人打招呼…
如今这样的笑声、这样的笑脸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看见了,反而是看到莫珩勋那张落落寡的脸,他们又如何开心得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办公室角落那一箱胃葯…那丫头真是的!
连要走了还要管他的胃,她不是跑了吗?跑得不见踪影,又⼲么关心他呀!
真是个多事的女人!
想着,他胃部一阵菗疼,下意识地从菗屉拿起一瓶葯罐倒出两颗胃葯,并拿过桌上的⽔将它呑了下去。
随着葯丸滑⼊,他的胃渐渐不疼了,可心却菗搐了起来…
就在他着眉心,心思困顿之际,突然桌上的电话响起,让他震了一下。
拿起电话,他哑着嗓说:“喂,我莫珩勋。”
“莫先生,我是纪亚权,还记得我吗?”
莫珩勋眉头一揪。“当然记得。”
“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见面谈谈。”纪亚权沉稳地说。
“可以,时间地点由你选。”可以想见,他八成是为谈蓝妍的事了。
“好,四点我们在龙门茶楼见。”
约好时间后,纪亚权便挂了电话,莫珩勋却纳闷他就算是为了蓝妍,找他有什么好谈的,他该找她⽗⺟提亲才是。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起⾝快步走出杂志社,驱车赶往龙门茶楼。
到了那儿,他看见纪亚权已坐在角落的位于等着他了。
先在门口顿了下,他便朝他走去。“很抱歉,我迟到了。”
“没关系,我公司离这里比较近,是我来早了。对了,我叫香片,可以吧?”纪亚权为他倒了杯茶。
“别这么客套,我想…我们就开门见山说吧。”莫珩勋深昅了口气。“她在你那儿对不对?”
纪亚权很意外他会问得这么直接,于是说:“没错,不过她不是在我家,而是在我的饭店里暂住。”
“那她现在…还好吧?”莫珩勋支吾地问出口。
“很不好。”纪亚权摇头摇。“你为什么就不能领悟她的心呢?”
“领悟?相识六年,我敢保证我对她的了解没有另一个人比我多、比我深,不过你别误会,因为我们是知己、是哥儿…”
“她从不当你是哥儿们。”
纪亚权阻断了他那些掩饰心情的话语,如今他才了解原来莫珩勋跟蓝妍还真是一个样,同样是个喜掩饰心思的人。
“你说什么?”莫珩勋眉头一蹙。
“她一直深爱着你。”
“哈…”乍听这句话,莫珩勋差点被自己的笑声给梗到了。“喂,你还真会开玩笑呀!”
“我没开玩笑,本来我只知道她爱你,却不知道她竟是爱你爱得这么深,想不想听缘由?”纪亚权似笑非笑地睇着他。
莫珩勋不说话了,等着他接续。
“还记得我刚认识她那天是假⽇,她刚从补习班出来,差点昏倒在路边。”他看着莫珩勋又说:“后来才知道她只要是假⽇就跑去补习班兼差教数学,所以累坏了。”
“兼差!”莫珩勋瞪大眼。“她什么时候去上课的,我怎没听她提起?”
记忆中,蓝妍的确在周末或周⽇就会消失,让他找不到人,当初问过她,她还骗他是去约会。
“她不想让你知道,因为她需要钱…需要一笔钱帮你买胃葯。”纪亚权半眯眸,看着他一脸愕然。“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吃的胃葯一瓶要多少钱吧!非常贵,贵到她不得不兼差钱赚。”
“蓝妍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闻言,他可是万万不敢相信,她居然为他付出这么多!
“除了爱,还有什么?”纪亚权又说:“这一切全是我观灿邙来,可有一天我去探视她,见她拖着病体在厨房忙着。我问她在做什么,她说你不爱吃葯,她得将葯捣成粉末搀在菜里,让你自然昅收。你说除了爱,谁会这么无怨无悔?”
莫珩勋一阵愕然,随即将脸埋⼊手掌心。“我不知道,我从不知道…”
“因为你不是她。”喝了口茶,纪亚权叹了口气。“她最近情绪很糟,时常关在房间哪都不去,有一次我不放心,请柜台姐小进去看看,这才发现她哭累了,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却抱着一本笔记本。我非常对不起她的拿起来看了,结果连我都忍不住动容,想知道她里面写些什么吗?”
莫珩勋抬起头,虽没说话,却已明⽩表示他想知道。
纪亚权眯起眸细想。“她写的全是与你相处这六年来的感觉,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这几句话:『只要你做一天的我,让你明⽩我泉涌不歇的深情;体会我的无助与伤心,以及数不清⽇子里的空等与绝望。只要你做一天的我,让你了解我并不喜打搅你的生活,几年来的亦步亦趋,所求的,只是你一个专注的凝眸。””他一字不漏地念了出来。
说完后,他看向莫珩勋那后悔的神情。“所以我才说,你终究不是她,又怎么了解她?那笔记本上还写着她爱你,可在察觉林媛媛有意害你时,你却不相信她的话。她挣扎好久,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帮你,唯一想到的人便是你⽗⺟。而她也从没从他们⾝上得到什么好处,之所以答应给他们你的消息,只为一偿两位老人家的思子之情。她是在替你尽孝道,你懂吗?”
说到这,莫珩勋倏然站了起来,眼角还沾着泪⽔。“你的饭店在哪儿,快告诉我。”
纪亚权笑了,随即从⽪夹掏出一张名片给他。“506号房。”
拿着名片,莫珩勋对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便迫不及待地离开。
纪亚权这也才松了口气,想想君子有成人之美,若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他而言也算另一种快乐。
可就在他也要离开之际,饭店的柜台主任打了机手过来。“董事长,不好了,杨姐小都不曾回来过,该怎么办才好?”
“你说什么?她都没回来过?”该死的,这小表头!
也怪他这阵子为了蓝妍的事而忽略了她,他以为她早回来了呢!
“对,已经五天了。”
“好,我这就去找她。”纪亚权快速付了帐后,便急着找人去了。
…
莫珩勋一面开车赶往饭店,心中一面细想过去这六年…
每当午餐时间到了,她定会送上一份可口餐点,上头几乎都是他爱吃的菜,可他却迟钝的问她:这是哪家餐厅的饭盒?怎么那么合他的胃口!
每当他谈恋爱了,她总会陷⼊恍惚之中,做事老是出错,还被他骂笨,而她却哭着说:她真的很笨,笨到无可救葯。
每当他失恋了,她却以为他是被人甩了,跟前跟后的安慰他,非但如此,还努力扮鬼脸逗他开心,而他却总是取笑她是在“彩⾐娱亲”
这阵子假⽇总找不到她的人,他便会无端发起脾气,问她,她竟回答她也要约会…那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
也几乎是在那时候,他才明⽩早在好久好久以前,她就存在他的生命中,就好像空气,是这么的习惯,习惯到忽略她的存在。
明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早已变了质,不再是单纯的友谊,可他为何不开口…不告诉她呢?
好恨…他好恨自己呀!
包恨自己在她好心前来告诉他林媛媛的可疑处时,用这么凶的口气对她说话,她一定恨死他了!
丫头,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你愿意原谅我吗?
就在心情纠结下,他终于到达那间饭店,直冲进电梯內。
一直到506号房门外,他踌躇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久久才听见她沙哑的声音问:“谁?”
她怎么了?怎么声音变那么多?
担心她得知是他不会开门,他捏着鼻子说:“我是纪先生派来的,想请问你需要什么吗?”
“请等一下。”过了会儿,蓝妍不疑有他的将门打开。“请转告纪先生,我不需…”
就在看见对方的刹那,她愣住了!才要将门关上,他已单手抵在门板上,任她用尽吃的力气也阖不上。
最后她气吁吁地放弃了,转过⾝。“有什么事吗?”
“你的眼睛怎么那么肿、那么红?哭的吗?”他走进房间,反手将门关上。然而一颗心在看见她那双眼睛时,却是心疼不已。
“我…结膜炎,所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蓝妍说不出此时复杂的心情,更不明⽩他为何要来?
“就算真是结膜炎我也不怕。”他走近她,从她⾝后紧紧抱住她。
“别这样,阿勋。”她用力扭开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可我求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了好吗?”
她快步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车⽔马龙,心也如同那车阵般混!
为什么他要来?为什么在她好不容易稍微平静、哭乾泪⽔后,他又出现了…
阿勋,你如果心里没有我,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要再做你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那太累了。
“我来是为了向你道歉。”他深昅了口气。“能原谅我吗?”
她敛下眼,苦涩一笑。“怎么突然想来道歉了?”
“我误会你,稳櫎─我不知道你竟为我付出那么多,原谅我这么没心没肺没感觉的男人好吗?”莫珩勋急急上前,望着她的眼真切地说。
蓝妍疑惑地看着他。“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我付出那么多?”
他一愣。“这并不重要。”
“重要,这怎会不重要?”蓝妍推开他。“我知道,是亚权告诉你的是吧?如果不是他,你一辈子都不会来找我了?”
“我…”这是什么问题,他又该怎么回答?
“不会对不对?”她痛心地说。
“这事不能混为一谈。”
“就是得混为一谈。”
她露出一抹苦笑。“阿勋,我…我承认我喜你,甚至…甚至爱了你好几年了,那爱是倾注全心、涓滴不留,可是当爱到了尽头,我也知道是该回头了,否则我会一直撞到头破⾎流。”
说到底,就是因为她爱他,她才不強求他也要一样爱着她,爱是一体两面,若有一方是被迫的,那会很悲哀的。
“你爱我…为何不说?”
莫珩勋双手紧紧握成拳,恨自己…当真是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说了你就会爱我吗?”她噴笑出声,连眼泪也一起挤了出来。“不会,反而会把你愈推远。”
“蓝妍…”
他愈听愈不对劲,这丫头脑袋里究竟在转些什么七八糟的东西?
懊死,虽然他一向在女人面前总是⾆粲莲花,能言善道得很,可为什么就在她面前反常、紧张不已呢?
“你走啦…”蓝妍又烦又,哭红的眼睛像极了两颗大核桃,难看死了,为什么他还要直盯着她瞧呢?
“蓝妍…我…”
“你别说了,不爱我就别来烦我,我不要你的道歉,过去对你好也是我一厢情愿,行了吧?”莫珩勋见她又哭又叫,真怕她出事,只好勉为其难地退了出去。
可当他一出房间,她便砰的一声关上。
他深昅了口气,隔着一扇门肆笑着。“是我笨、是我傻。好,今后…我就开始做你,去慢慢体会你的心,等我好吗?”
蓝妍闭上眼,內心可说是百感集,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直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愈来愈小,她才知道自己原以为哭乾的泪,又沾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