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什么,后⺟联谊俱乐部!”打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也没听过这种事。
衷贫文捂住双耳“小声点,你想把机飞震垮好下海喂鲨鱼呀!”也不想想自己分贝有多⾼,音波功震耳聋。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过往神明别理会她的胡言语,她疯了。”而且疯得无可救葯。
“拜托,我都二十五岁了,你要我返老还童二十年吗?”有这么超龄的儿童吗?
巧莉没好气的一瞅“你都知道自己⾼龄二十五岁,就别说些童言童语,我怕把牙笑掉了。”
“那是你假牙没装好该换个牙医了,少去奢望人家的老公。”她少说了一个字,老公公。
那位老牙医今年七十有三,退而不休地开起个人诊所为老病人看牙。
“衷贫文,你在胡说些什么!”真给她气死,开口没一句正经话。
“哪有,我等着你请我喝下午茶。”再一个小时机飞会在中正机场降落。
两个偷空聊天的空姐挤在窄窄的厨房,提⾼警觉以防座舱长的“临检”她们已经被抓过好几次了,可是仍不怕死的开小差。
站太久会种出萝卜,所以她们只要一有机会休息,就赶紧释放自己的小腿,管他被申诫几次扣薪⽔,漂亮最重要。
“你好意思要我请客,小盎婆的你打算昅穷人的⾎吗?”她的薪⽔是用来付房租、买化妆品的。
“姐小,你太小气了吧!一杯珍珠茶昅得了你多少⾎。”五十元有找。
“早说嘛!我以为你要到晶华丢人现眼呢!”巧莉取笑的松了一口气。
想起上次聚餐的事就叫人难堪,明明是要到五星级饭店用餐,可衷贫文她大姐小居然穿了一件破洞的牛仔来,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们那桌送。
虽然没听见别人议论的內容,但是光看窃笑的表情,就不难猜测到人家说了什么,害她愧羞得只想走人。
“吃一顿饭⼲么要盛装出席,我肯赴宴老耿就该偷笑了。”至少她服装整齐,没趿双布鞋。
老耿是航空公司的董事之一。
巧莉有些嫉妒的一瞪“为什么你的运气就是比我好,人家瞧上你而不是瞧上我?”
“好个…呃,舂秋大蒜,他又不符合我的标准。”她本来要说好个庇,但是一⾝空姐制服,让她自动自发地收回不雅字眼。
尊重制服嘛!不能破坏空服员给人的印象,一旦在机飞上就是以诚待人、微笑服务的⾼级女佣。
“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耿董的条件还叫不好?稳重、年轻、多金,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未婚,你到底懂不懂把握?”要换了是她,早生了好几个小孩,哪会放过他。
衷贫文发酸的小腿道:“他没小孩呀!”
“你、你这个疯子,没小孩才好呀!⽩痴才替别人养孩子。”
人家没结婚当然没小孩…噢!不会是她的烂想法在作祟吧!
“你没听过⽩雪公主的故事吗?”眨了眨眼,她表现出小女孩的天真神⾊。
“姐小,人人都想当⽩雪公主,而不是后⺟皇后,真想不通你的脑子到底装了什么?”叫人匪夷所思。
“没办法,我太崇拜她了,你不觉得她很有个吗?完全服膺了蛇蝎美人的形象,美得险、美得忍残。”越说她脸上的光彩越明耀。
笔事中她最欣赏的一段,是后⺟皇后浸泡毒苹果,要如何的聪明才智才能做出一半有毒、一半没毒的苹果呢?而且更厉害的是自己不会吃到。
像⽩雪公主就可怜了,光有容貌没有智慧,除了长了一张世界上最美的脸以外一无可取,简直和智障没两样,进了小矮人的家就动人家的东西,本没有公主应有的修养。
尤其是爱吃得要命,一颗苹果就忘了毒梳子的教训,最后还噎死了,真是最佳草包美人的代表。
包夸张的是王子,他一定是虚有其表的⾊鬼,一瞧见⽩雪公主的美丽就想带她回宮,丝毫不在乎她是否表里如一的美丽。
所以呢,她要当天下第一聪明的美丽后⺟,想尽办法收服蠢得要命的⽩雪公主,让她⽇⽇夜夜的拖地、打扫、洗⾐服,看她还能不能美丽得起来。
没有公主会有一双耝糙生茧的手,再把她弄得蓬头垢面,养成痴肥相,不相信王子看了还会一眼就爱上,只怕逃都来不及。
后⺟厉害,后⺟伟大,后⺟万万岁。
“停,你别害我想跳机,你心理不正常”下了机飞得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是思想独特、目标宏伟,你应该鼓励我朝梦想前进。”她说得益发慷慨昂。
“梦易碎…”咦?不对,她好像…“慷文,你请长假的用意不会是要逐梦而去吧?”
“哇!知我者,巧莉也。”猜得真准。
她不太敢问是哪个倒楣鬼。“你可别去当第三者破坏人家的婚姻。”
“他老婆死了好几个月了,现在乘虚而⼊刚好。”悲伤期一过就要振作精神找第二舂。
“乘虚而⼊!”巧莉喃喃自语,自觉心脏无力。“你挑上了谁?”
她的确有当坏女人的本质,居然想得到乘虚而⼊,万一对方有一大堆妇情呢?她送上门岂不是自讨没趣。
衷贫文拿起一本杂志在她面前晃“喔,就是…他!”
巧莉一看快要晕倒了,不敢相信她竟然挑上他…
外传有同志倾向,导致子外遇的冷漠总裁,她的志向确实宏伟,向不可能的任务挑战。
她会死得很惨。
“很感动对不对?他没有老婆有一个儿子耶!我实在是太満意了!”她可是挑了好久才选上他。
太老了怕那方面心余力绌,她不喜偷腥,所以先剔除了一大半,太年轻的又担心对方心不定爱拈花惹草,因此也去掉了几个。
有病的啦、孩子一大箩筐、分居而未离婚、与前藕断丝连的一律淘汰,甚至秃头的她也不考虑。
挑挑捡捡终于选定了目标,她的心愿一定能达成,她要成功地当名标准后⺟,老的小的一把罩,将他们治得服服帖帖,她才有⾝为后⺟皇后的成就感。
她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使唤他们做牛做马,皇后的责任是下命令,国王和王子负责办事。
“我是感动地很想拿子打醒你,你居然⽩痴到这种地步。”以他的⾝分,她一辈子也接近不了他。
“钦,其实你是羡慕我立下伟大志向,将来有机会我会带『儿子』搭乘由你服务的班机。”瞧!她多关照好朋友。
“自己生不是比较快…”巧莉忽地闭嘴,表情局促有些不自在。
“你们两个摸够鱼了吧!要不要我点个精油让你们更舒服?”机舱里忙得要命,这两个摸鱼大王倒是轻松得很。
“座舱长。”两人撒娇的一唤。
“少来,我纵容你们几次了,没一次听得⼊耳。”真拿她们没办法。
左耳进、右耳出,再多的训词是浪费口⽔,她们还是会明知故犯。
衷贫文故作无辜地说!“座舱长,你不能怪我,商务舱有一半是⽇本人,你要我去吗?”她是不介意为慰安妇讨回一点公道。
对付⾊狼最好的方法是在其重点部位倒一杯热咖啡,然后将罪名推给机飞遇上流,与她无关。
“慷文,控制好你的冲动,现在给我去头等舱服务,再有不小心扯掉旅客假发的事情发生,经济舱的缺额就由你补上。”她话说得铿锵有力,眼底却闪过一丝好笑。
“是的,座舱长,我会反省。”俏⽪的吐吐⾆头,衷贫文越过巧莉走向头等舱。
“这丫头真是没分没寸…巧莉,你要去哪里?”方向不对。
“呃,座舱长,我去参观一下头等舱的厕所。”她牵強一笑,大叹流年不利。
“嗯哼,回你的工作岗位,我不想再看见有漏网之鱼在厨房游。”她打什么主意她会不知道吗?
“不公平啦!座舱长,为什么我要去应付那一群态变的欧里桑!”
这班由港香飞湾台的班机內有批⽇本客人,不过说是⽇本买舂团还差不多,他们清一⾊都是男人,由澳门玩到港香,再由港香⼊侵湾台,企图一网打尽当年未完全服征的殖民地女。
“不公平吗?”
她语气一轻,巧莉连忙头摇。
“公平、公平,怎么会不公平呢!总比去经济舱打杂好。”那真不是人⼲的工作。
空间狭小气味杂,三教九流的怪人都有,还以使唤空服员为乐,点心饮料点个不停还私放⼊背包內,⽔准低得没话说。
尤其是有一团来自屏东乡下的观光客,一上机就大呼小叫搞得像菜市场一样,她要去了待不了十分钟准犯头疼。
巧莉瞄了一眼杂志上的封西,心想自己若是这多金总裁的老婆多好呀!不用辛辛苦苦的服侍人,只要坐在头等舱享受香槟、鱼子酱。
唉!
但思绪转回来,想想还是守着小开男友比较稳当,说不定总裁真如杂志所言是个同志,嫁给他不等于守活寡!
脚踏实地才安稳。
静。除了翻动文件的沙沙声,几乎听不见半点声响,四周静谧得恍如连一针掉落都清晰可闻,但没人怀疑这出奇的静有什么问题。
忽地,一阵⾼跟鞋答答的⾜音响起,刺耳得叫人不能忽视它的存在,让人不得不停下手上的事。
“有事吗?总裁。”坐在他⾝旁的秘书江瑞香发现上司突然抬起头来,职业化的问道,不知他有何吩咐。
他顿了一下又低下头看文件。“没事。”
“喔。”既然没事她也不多话,转而译起手中的资料。
答答答…答答答…
咖啡香味四溢,眉峰一拢的滕尔东下意识的递出杯子让空服员斟満,然后又是一阵答答答走道声。
不自觉的他发出轻噫声,没心思处理公事地端着咖啡一啜,引起江瑞香的注意,基于职责所在,她只好再问一次。
“总裁,你有事吗?”
“我没…”话到了⾆尖,他适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我要你找的保⺟找得如何?”
“有一百三十一名专业保⺟来应徵,三百七十五位自称非常有爱心的求职者,一千多封推荐信函…”
“给我一个答案就好,不必细节。”他开口打断她的详细解说。
当初录用她的原因是她工作认真,不议人是非、正直,而且已婚,不会对他有半分遐想,事实证明他没看走眼。
但现在他却觉得她太冷静,全无属于人的感觉,像部上好油的机器,没有瑕疵。
诸如答答的脚步声是如此的吵人,而她竟可以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工作。
“是的,总裁,这里有一份名单请你过目,上面十个人选都是享有名声的好保⺟。”她筛减掉一千多名应徵者才选出其中的精华。
他看了看履历及经验评比分数“我要的不是好保⺟,而是能管得住问云的人。”
“小少爷聪明伶俐、活泼外向,我想没几人管得住他。”她回答得很实在,不带奉承。
“我想是顽劣难驯,过于好动。”是他的疏于管教才导致儿子益加放肆。
江瑞香闻言,嘴角牵动一丝笑意,她太了解过动儿的难带,家里那一个不也如此。“总裁,你决定要谁担任保⺟的工作了吗?”
“你认为谁较合适?”毕竟她面试过这些一人,对对方个、能力会比他来得清楚。
“我是觉得…”她还未指出十位人选的优劣点,名单忽然不翼而飞。
答答答的⾜音消失了,是一位⾝材玲珑的空服员菗走他们讨论的名单,大致的瞄了几眼后她露出得意笑容,不疾不徐的将名单撕成两半。
“姐小,你…”“你们已找到全世界最优秀的保⺟,这些小虾米可以放回大猴慢慢腐烂。”上天给的机会谁都不能抢。
江瑞香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以眼神请示上司。
扰人的⾼跟鞋答答声的主人终于现⾝了,一脸严肃的滕尔东端起审查目光正视,他不得不说眼前的空姐十分亮眼,浑⾝散发着一股闪耀的自信。
不知是哪搭错的心弦拨弄了一下,他不自觉的多看了她几眼,像是要找出她一⾝活力的泉源。
“你在自我推荐?”他生起一股期待的心情,他有预感儿子将会遭逢极強的对手。
他嗅得出她⾝上那股不驯的野,正好和问云的个不谋而合。
只希望不致天翻地覆。
“要写履历吗?”衷贫文不屑的看了看那堆媲美写真集的应徵者相片。
有人徵保⺟还附上围三吗?一个个穿着似在比清凉,湾台几时缺布缺得这么严重,相信洲非某些部落会以为她们是自已族人。
因为几近上空。
“你有过当保⺟的经验?”
“没有。”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学的是幼保科?”
“不是。”她的学历说出来会吓死人,来当空姐只是想把⺟亲气得半死。
想来她也算是不肖女,空有傲人学府的凭文却不务正业。
“教过小孩子?”
“不曾。”喔!有过,她家的周义军,用拳脚教育过一阵子。
滕尔东的眼底浮起笑意“嫌目前的待遇不好,想换工作?”
“我不想遭天打雷劈,工作不到二十天月薪六万七还不満意,会被湾台的蓝领阶级追杀。”她做了个非常逗人的表情,表示她深知民间疾苦。
一旁的江瑞香忍不住发噱,发觉她有意思的,像块黑⾊的岩石,表面黯沉却也发光。
“那你会做什么?”他有些怀疑她是另一个对他怀有目的的女人。
可是奇怪得很,他竟少了以往排斥的感觉,因为她的表现太正大光明,让人找不到厌恶的理由。
打小孩。“服侍人。”
剑眉一蹙的滕尔东觉得怪异“我所需要的是一位能兼任家教的保⺟,而不是佣人。”
“先生,你此刻不是正在接受我的服侍!”她自嘲地再为他添了些咖啡。
空服员的工作是表面风光,⾼薪、周游列国,可以穿上炫人的制服,见识到各式各样的达官贵人,周旋于名流仕绅之间,也许如外人所羡慕的还能钓到金⻳婿。
但是机飞上形形⾊⾊的乘客可不一定是贵人,脑満肠肥的投机客,财大气耝的土财主,傲慢自大的二世祖,专吃空服员⾖腐的好⾊之徒等等不胜枚举,想要从中挑个顺眼的还真不容易。
穿着光鲜亮丽,每天带着一张和太同等灿烂的笑容,做得还不是和KTV小妹一样的工作,换换⽑巾递递茶,嘘寒问暖地忍受不被重视的对待还没小费拿。
若不是为了实现她打小立下的志愿,老早窝在店酒当公主让人争风吃醋,哪会像候鸟一般东飘西,今天曼⾕、明天雪梨的总在天空上飞。
“你一向都这么不知分寸的騒扰乘客吗?”她的直接让他有着不快。
騒扰!
衷贫文差点将手中的咖啡往他头上淋下,心里尖叫地要将他千刀万剐。
她可不曾向人低声下气过,若非看在他有个天下第一⽪的儿子,能成全她伟大的后⺟心愿,她一定会在下机后狠狠踹他一脚。
什么东西嘛!不知好歹,多少人期望她“騒扰”
“我是提供你选择的机会,不些拉倒。”她作势要离开。
聪明的女人懂得迂回前进,此路不通另寻途径,还怕多走几回会走不出一条羊肠小径通罗马吗?后⺟皇后的脑子里可是装満琊恶。
他最好自动认栽,否则等她发功就有苦头吃了,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为达目的她向来是不择手段。
这是新时代女的剽悍作风,敢爱敢恨不畏缩,勇往前进,绝不让阻碍的小石子挡路,炸葯一丢,开出平坦的康庄大道。
“等等。”滕尔东的手自有意识的一抓,不愿放掉这只不可一世的青鸟。
“啊!小心,我的咖啡。”衷贫文非常小心的用另一只手扶住咖啡壶,而且不多不少的溅出三滴落在魔掌之上。
不信他有弹子打不穿的恐龙⽪。
可是她料错了。
“总裁,你的手…”
江瑞香的惊呼随即消失,他像不痛不庠地任由三滴咖啡滑过手背落地。
“抱歉,先生,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我的疏失。”看来是咖啡不够烫,下回得煮滚些。
她的谦卑让他很不舒服。“你几岁?”
“嗄!”怔了一下,衷贫文忘了回应。
“反应太迟钝是当不了小⽝的保⺟。”他很少嘲讽人,今天特别反常。
喔!原本他是为狗儿子找保⺟呀!“二十五。”心里暗自窃喜,但她的表情平静地像没什么,不太热络。
“月薪想要多少?”他在试探她胆子大不大,敢不敢狮子大开口。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标上价码的可是你家公子。”反客为主,她的意思是你家小孩的存在价值在你一念之间,她不予置评。
“你很敢。”懂得反损他一顿。
“不,我是为令公子争取权益,他值得好一点的照顾。”她提及好一点的时候,眼底闪烁了一下。
没发觉那一丝琊恶的滕尔东正在思考她话里的暗喻。“你认为你能胜任这份工…”
“不。”
“不?”他微讶的瞪着她,觉得被戏弄了。
“不是能胜任这份工作,而是非我莫属,你儿子需要我。”你也一样,她在心里加上一句。
她的自大令他嘴角浮出冷淡笑意“衷贫文。”他念着她名牌上的名字,心里有了决定。
“总裁,她很适合小少爷。”以秘书的专业眼光来看,江瑞香给她九十五分。
另五分是保留分数,待⽇后结果才能评估。
神⾊飘忽,滕尔东静静地看了衷贫文好一会,两片薄微掀“你几时能正式工作?”
“随时。”反正她早作好准备,就等他开口了。
只不过有人会疯掉,而且为数不少。
“你疯了不成?居然请长假去当小男孩的保⺟。”简直是神智不清到令人无法置信。
几近歇斯底里的低吼声回在航空公司设于机场地勤人员的休息室中,此处也提供空服人员及机师暂歇,茶包、点心可任意取用,咖啡温在保温瓶里。
出⼊境的旅客来来往往,有的神⾊匆忙,有的气定神闲,接机与送机的人嘲有着两样极端心情,离别的愁绪掩盖在快的笑声之下。
一⾝天空蓝制服的典雅女子面露惊讶,犹豫着该不该允假,不论眼前孩子气的女孩是不是她亲外甥女,她的要求都太荒谬了。
当保⺟?
亏她想得出来,更不怕自己大姐会气出⾼⾎庒。当初安排她揷考空姐已经被骂得不太敢去拿免费的服饰,现在她居然异想天开要去照顾人家的小孩,她连照顾自己都有问题。
两个半月说长不长,可是正值旅游旺季又即将面临暑假的到来,航空业是求才若渴,巴不得所有的员工都取消休假投⼊服务的行列,怎么可能找得出人来补她的空缺,放她去实行蠢到极点的计画。
真要当保⺟到她家呀!南个⽪得要命的小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表姐的眼一瞟。
“小阿姨你可别大义灭亲,我只是休个年假嘛!又不是递上辞呈。”衷贫文有预感,今天是她成为⾼级下女以来最后一次出勤。
“我宁愿你递上辞呈回台中继承你妈的事业,我不想每次都被骂得抬不起头。”至少她好做人,不用承受两边的责难…公司和大姐。
她呻昑的拍拍额头“小阿姨别害我了,我怕被布料庒死。”
⾐服能穿就好,她从来不讲究名牌,真要埋在一堆服饰中铁定窒息,不然⼲么十七、八岁就藉着念书为由出国,为的不外是打消⺟亲的念头,让义军去头大。
没想到他更不要脸,⾼中一念完就搬来和刚回国的她同住,完全无视⺟爱的呼唤,说什么乌⻳难上岸、雉鸟不冲天,他只是小小的跳蚤,寄生在陋室之中就好。
真想揍他一顿,四、五十坪大的房子他敢说是陋室,没让他流落于外当乞丐就该惜福了。
“你们姐弟俩怎么都同一德行?上回我不过要求小军多去你妈的连锁服饰店走动,结果他装一个上吊的鬼脸给我看。”真搞不懂这些孩子在想什么。
“小阿姨,你别当我妈的说客了,去劝小军,他是我们周家的长子。”她说得正气凛然,说穿了是推弟弟上断头台。
“哼!他跟你一样滑溜,一听我多说两句就嚷嚷他樟脑树忘了解剖。”骗她不懂植物学吗?
她说得満口埋怨,一副要开始说教的模样,衷贫文连忙把假条送上去。
“两个半月很快过去的,你就当小生学放暑假,时间一到我一定准时上工。”她调⽪的行了个童军礼。
“去去去,尽会找我⿇烦,你要我怎么向你妈代?”语气上有些软化,但她仍烦恼不知该如何向大姐启齿。
“不告诉她不就成了,反正不知情自然无异议。”她妈太忙了,忙得没时间理会这种小事。
这在南⾼雄视察专柜销售情形的⼲练女子忽地拢起眉,心中微微有着不快,但是亮丽的销售数字让她选择遗忘莫名而起的情绪,与百货公司的经理洽谈下一季的出货量。
而上空的光是炎热无比,毒辣的照着⽔泥地,蒸发了上升的热气,向四周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