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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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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找我师娘啊?哎呀,别说了,我那个没良心的师娘早在我师⽗被关没多久后,就说什么她受不了过这种苦⽇子,求我师⽗休了她,我师⽗人好心善良,虽说心里有再多的不愿意,还是答应了我师娘的要求,这位官爷,你说我那师娘是不是很没良心,我小三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姑娘家呢,对了,这位官爷,你找我师娘做什么?”

  “没事,只是县太爷的儿子想找人。”官差往后面那顶大轿比过去,小三侧着脸看。

  轿子豪华的“就不知道县太爷的儿子找我师娘做什么?”

  “也不是找你师娘啦,只是县太爷的儿子想找位人犯的子,就不知道你师娘是不是?但我听你刚刚讲的话,我想十之八九不是。”

  “这话怎么说?”

  “因为县太爷的儿子要找的那位小娘子可是有情有义的很,为了她家相公的案子四处奔走。”

  “是呀,真是有情有义。”果真跟他家师娘不像。“那铁定不会是我家师娘。”

  “我想也是,那我就不多打搅了,后会有期。”差爷打躬作揖,他还得跟宋少爷回报这家的状况呢。

  差爷走向轿子,低语了几句,不一会儿,轿夫扛起轿子,一行人便浩浩的走人了,徒留下小三子一个。

  他寂寞又无聊,自从师娘走后,他的生活少了乐趣,就不知道师⽗在牢里过得如何?

  对了,他也该去看看师⽗了,幸好师娘走的时候,还颇有良心,有留下一袋银子要他张罗师⽗的吃穿,更要他有空就多去牢里看看师⽗。

  哼,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对师⽗做的事明明那么绝,却偏偏表现得像是放心不下的样子,她想做给谁看啊?恶心。小三子吐吐⾆头,这才转⾝进屋里去,掏出那袋银子,惦了惦…

  咦,还満有重量的,莫非里面装的全是石头!

  好啊,那狗娘养的,临走还用假银子欺骗他的感情!

  小三子气得把那银袋倒栽葱,这一例,里头的东西全滚出来,竟全是⽩花花的银子。

  真的还假的?

  小三子不信,拿起一锭咬咬看。

  哎呀,果然很硬,也没掉漆,这是真的银子!师娘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啊!小三子傻眼了。

  他带了一些前去打通狱卒,再偷偷的跟师⽗讲这事。“怎么办,师⽗,这银子收还是不收啊?”

  “别用她的银子,她既然都已经决定要离开我了,我何必再接受她施予的恩惠。”

  “可是这很多钱耶。”

  “钱再多,那也是她的事,与我无关。”言承武说的淡然。

  小三子看着师⽗再看看那袋银子。他觉得师⽗变了,虽然以前师⽗就淡薄名利,不会贪图这袋银子,但他言谈举止的态度,他似乎比以前更冷漠了。

  小三子照着师⽗的话把银子送到城西朱家去,到了朱家,小三子才知道原来他师娘是有钱人家的‮姐小‬,莫怪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出来,但,当他问门房,说他想找朱敏朱姑娘时,那门房却说他家‮姐小‬出嫁了。

  “她又嫁了啊?”

  “什么又嫁!”门房没什么好脸⾊,谁让这小伙子不懂事,竟然诅咒‮姐小‬、姑爷的姻缘。

  “我们家‮姐小‬就只嫁一个人,那就是大善人言承武言相公。”

  是师⽗!

  这么说来,师娘没回娘家喽!但若师娘没回娘家,那她跑哪去了!小三子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劲,但他不敢跟师⽗讲,伯师⽗知道了又要骂他多管闲事,总之现在师娘的名字与话题全是师⽗的噤忌,师⽗不喜他提到师娘就是了。

  第二天,又有人来见小三,这一次来人说他是从京城里来的,又说他要找他家师娘。

  小三觉得烦了,直挥手赶人,要人别来烦他。“我师娘让我师⽗休了,现在人不住在这,你快走吧。”

  “那你师⽗人呢?”

  “还在牢里呢。”

  “这样啊。”来人低昑思索着。他想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完成任务之后再离开吧,省得主子说他光支薪却不做事。

  来人呈上他的拜帖,小三不识字,把拜帖拿颠倒着看,还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拜帖…”算了,他还是自我介绍比较省事。“我是你师娘托人请来的刑名师爷,特地替你家师⽗打官司来的。”

  “刑名师爷!那是官吗?”

  “不是官,只是个落地书生,图个温的人罢了。”洪会南是个十分谦逊之人,他不讲他的名气在京里响彻云霄,就连达官人都抢着要人。

  “不是官,那有什么用?”小三不知道他的名气,说话鲁直,也不怕不小心得罪人。

  洪会南知道他是说者无心,所以也捺着子跟小三解释“虽然我不是个官,但是我家主子是。”

  “他可以帮我们?”小三顿时亮着双眼,心头闪过一线生机。

  “不,我主子很忙,他不能来,所以他派我来帮你家师⽗。”

  “这样啊。”小三就像消气的球一样,整个人委靡不振的。算了,没鱼虾也好,有人帮师⽗总比没人帮来得強,他就辜且让这个人试一试吧。

  小三进屋去,将他师娘留下来的那袋银子倒出一锭银子出来,拿给洪会南。“唔,这是给你的慵银,这事你若办成了,我让我师⽗再给你一锭。”小三把一锭

  第二天,又有人来见小三,这一次来人说他是从京城里来的,又说他要找他家师娘。

  小三觉得烦了,直挥手赶人,要人别来烦他。“我师娘让我师⽗休了,现在人不住在这,你快走吧。”

  “那你师⽗人呢?”

  “还在牢里呢。”

  “这样啊。”来人低昑思索着。他想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完成任务之后再离开吧,省得主子说他光支薪却不做事。

  来人呈上他的拜帖,小三不识字,把拜帖拿颠倒着看,还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拜帖…”算了,他还是自我介绍比较省事。“我是你师娘托人请来的刑名师爷,特地替你家师⽗打官司来的。”

  “刑名师爷!那是官吗?”

  “不是官,只是个落地书生,图个温的人罢了。”洪会南是个十分谦逊之人,他不讲他的名气在京里响彻云霄,就连达官人都抢着要人。

  “不是官,那有什么用?”小三不知道他的名气,说话鲁直,也不怕不小心得罪人。

  洪会南知道他是说者无心,所以也捺着子跟小三解释“虽然我不是个官,但是我家主子是。”

  “他可以帮我们?”小三顿时亮着双眼,心头闪过一线生机。

  “不,我主子很忙,他不能来,所以他派我来帮你家师⽗。”

  “这样啊。”小三就像消气的球一样,整个人委靡不振的。算了,没鱼虾也好,有人帮师⽗总比没人帮来得強,他就辜且让这个人试一试吧。

  小三进屋去,将他师娘留下来的那袋银子倒出一锭银子出来,拿给洪会南。“唔,这是给你的佣银,这事你若办成了,我让我师⽗再给你一锭。”小三把一锭银子说得跟金子一样伟大,他不知道洪会南在京里领的月俸⾜⾜比这多个三十倍,但洪会南还是将那一锭银子收下,还跟小三鞠躬道谢。

  小三仿佛施了什么大恩惠给人一样,顿时趾⾼气扬,神气的不得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只有“神奇”两字能解释,洪会南领着巡府之命,查办言承武过失杀人一案,他才花不到十天的时间,便将事情菗丝剥尔,将疑犯直指荷月。

  后来事情查清楚了,荷月因预谋杀人跟诬陷言承武⼊狱两项罪名被捕⼊狱,而他们的县太爷也因此摘下乌纱帽。

  事情终于⽔落石出,小三直叹最毒妇人心,师⽗这一辈子救人无数,但就遇到两个女人,一个因为爱不到他,而陷害他⼊狱,另一个则因师⽗⼊狱不能同甘共苦而离开,看来师⽗似乎没有什么桃花运。

  言承武被放出来后,首先要谢的当然是义务替他打官司的洪会南。

  “言兄客气了,洪某不是什么圣人,这次之所以帮言兄的忙纯属为了图口饭吃,所以才蹚这趟浑⽔,所以言兄不必言谢,洪某实在承担不起。”洪会南将话说得极为客气,但小王鲁直,听不出来,还以为洪会南是在跟师⽗要银子。

  对呀,他当初承诺过他,他要是真能把他师⽗救出来,那么事成之后,他还得再给他一锭银子的,他怎么给忘了!

  小三赶紧进屋里去,倒出一锭银子给洪会南。

  洪会南接过银子之后道声谢,便拱手道别。

  他离开后,言承武还特地将小三叫过来问话“你⾝上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

  “唔…是、是…”

  “老实说。”

  “是、是师娘留下来的那袋银子啊。”

  “那袋银子!我不是让你拿去退还了吗?你怎么还留在⾝边!”

  “我有拿去退还啊,师⽗。”师⽗千万别冤枉他。“只是我去了朱家之后,才知道师娘本没回去娘家。”

  “没回去!那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去哪?”虽说不该,但言承武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朱敏的下落。

  “这我又不是师娘,我怎么知道她还能去哪啊!”小三口气不大好,因为像师娘那么坏的女人,她就是死在外面,师⽗也不需要同情她,因为那都是她咎由自取。“师娘一定万万也想不到,师⽗最后会无罪释放,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师⽗。”

  “我没要她后悔,而反那也不是重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你师娘的下落。”

  “什么,去找她!我才不要。”

  “小三。”

  “师⽗,你傻了啊?她那么坏,又背信忘义的,你落了难,她便一翻两瞪眼,不顾夫情义,你都还没被定罪呢,就急着要撇清你跟她的关系,这种人你还关心她的死活做哈?”

  “不,纵使我跟她今天做不成夫,但如今她下落不明,我总该尽点心力。”

  “笑话,那脚长在她⾝上,她要去哪,师⽗你管得着吗?”

  “话虽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她失踪了,我总觉得难辞其咎。”

  “所以师⽗你就是太好心了,所以今天才会被师娘欺负得死死的。”哪有夫情份都已经断绝了,师⽗还在担心那不要脸的女人的道理。

  “不行,我看我还是走一趟朱家。”

  小三听到,连忙拉住他“师⽗,你去朱家做什么?”

  “他们家的女儿不见了,我总得去通知人家吧。”当初朱家亲手将女儿予他是信任他,现在虽说是朱敏主动求去,但她没回家也没跟家里的人联络,这朱家要是知道了还不急得跳脚吗?为此,他无论如何也得走上一遭。

  “师⽗,你别去,你要是去了,朱家満不讲理,硬是找你要人,那怎么办?”

  “不会的,朱家是讲道理的人家。”

  “是吗?既是讲理的人家,又怎么会教出一个没妇德的女儿。”小三嘴坏,总之他一想起师娘的薄情寡义就一肚子火,亏他以前还是仰慕师⽗跟师娘的感情,总觉得娶如此,夫复何求?

  后来才知道原来师娘的好与善都是佯装出来的,真是伪善得今人作呕。言承武不听劝,硬是要去朱府走一趟,小三拦都拦不住,最后只好跟着师⽗去。

  “什么!我的宝贝女儿让你给休了!”朱夫人听到消息之后急急忙忙的赶来大厅明⽩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罢开始她只听说女儿失踪了,没想到一问之下原来是有更大的內情。“我女儿是做了什么,今儿个要遭受你这样的屈辱?”

  “是,是,全是晚辈的不对。”面对朱家的盛气凌人,言承武显得谦逊很多,倒是随他而来的小三看不过眼,抢着替他家师⽗辩解。

  “这本不是我师⽗的错,是师娘自己吃不了苦,我师⽗⼊狱没多久,便迫不及待的到牢里跟我师⽗要休书,我师⽗有成人之美,心想我师娘心都不在他⾝上了,他徒留她的人有什么用,所以才成全师娘让她走的,这样我师⽗也有不对之处吗?”真是好心没好报。

  “而你相信?”言舂原本冷静地在一旁听着,不打算开口讲话,因为老爷、夫人都在,哪有她们这些做下人说话的余地,但是言相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家‮姐小‬为了嫁你,几乎跟家里断绝关系,她不论在你们言家受了什么苦,也绝不往娘家里倾倒一句苦⽔,她为的是什么?只为了你当初一句话,要她以朱敏的⾝分嫁你,不带娘家一分一毫、一草一木,她由一个原本双手不沾舂⽔的千金大‮姐小‬变成跟个村妇没什么两样的妇道人家,就只为了和你做夫,她的心意如此明显,为了你,她什么都可以不要,而你却真的相信她是个不能与你同甘苦的子!”

  “拜托,她都这么做了,我师⽗有什么理由能不相信!别忘了,那封休书是她硬着我师⽗写的。”

  “是,我知道那封休书是我家‮姐小‬硬着你师⽗写的,但…”将话锋转向言承武,言舂问他“你都没有想过我家‮姐小‬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了嫌贫爱富,怕惹事上⾝之外,她还能有什么理由?”小三不屑地冷哼。

  言舂不跟他一般见识,她要问的是言相公“在你心目中,我家‮姐小‬真是那样的人是吗?”言舂‮勾直‬勾的看着言承武。

  言承武不由得想起朱敏曾经为他所做的一切。

  他霍然清醒,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子。

  “小三,随我来。”

  “好。”

  “等等,你要去哪?”言舂觉得真是莫名其妙,她话才说一半呢,怎么他就要走人了!

  “我去查出事情的真相,还给朱家一个公道,这事要真是言某不对,那么言某到那时候再来负荆请罪。”

  请罪!请什么罪啊!小三不懂,他急急忙忙的追上师⽗。

  离开朱家后,言承武问小三,他被关的那段⽇子,朱敏有何不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啊,刚开始的时候,师娘跟以前一样好,每天着我,说要跟我学做菜。”

  “这些我都知道,我要问的是,你师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师⽗指的不对劲是…”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她厌倦了等待的⽇子?”

  “就是师⽗休了师娘的那一天啊。”

  “你确定你没记错!”

  “这事我怎么会记错,因为前一天师娘还莫名其妙的大哭一场,那时候我手忙脚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怎么知道才一天的工夫,师娘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我说话冷言冷语的,进了趟牢里,便拿着休书回来,说她要离开了。”

  “等等,你刚刚说在那之前,你师娘哭过?”

  “对啊。”

  “她为何而哭?”

  “我也不知道。”小三耸肩,不懂师⽗为什么要问这些。

  “那在她哭之前呢?她有什么异状没有?”

  “异状倒是没有,但是那时候师娘不是没去牢里探望师⽗了吗?”

  “没错。”

  “师娘除了每天关心师⽗在牢里过得如何之外,她还每天打探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问牢里是否有生面孔去问些不寻常的事,而那时恰巧狱卒在做⾝家调查,查问犯人家里是否有位莫约双十年华的子,这事师⽗记得吗?”

  “记得。”他当时也被查问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要找人的是县太爷的儿子。”

  “县太爷的儿子?”

  “嗯。”小三点头“哦,对了,师⽗这一提,我现在才想起来,在这更早之前,师娘曾要我打探县太爷家人的行动,后来我打采出来,莫约是初二那天,县太爷的儿子会偕同他的未婚一起去法源寺,师娘听到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她有说她要去哪吗?”

  “没有,当时我问了,但师娘神神秘秘的,不让我知道,又不让我跟。”

  “初二!”言承武现在回想起来,敏儿似乎就是初三过后才没去牢里探望他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初二那天发生了某些他不知道的事!看来事情的真相只能从法源寺查起。

  到了法源寺,言承武旁敲侧击上个月初二那天,法源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所有沙弥一听到他的问题之后,各个纷纷走避,直‮头摇‬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回避的态度太奇怪了,今人不由得心生疑虑,于是言承武加更笃定那天法源寺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不气馁的站在法源寺山下,向每一位要上山的香客打听,上个月初二那天,他们是不是有上山来?

  他如此守株待兔,为的就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一位当事人,愿意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言承武⾜⾜在大太底下等了三个钟头,上山的香客每一个都‮头摇‬,说初二那天,他们不曾上山。言承武本以为今⽇无望了,没想到他一片⾚诚之心感动了一位小沙弥,小沙弥偷偷下山,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跟前,丢了一团纸给他之后转⾝就跑。

  言承武将纸团展开来看,事情的真相终于拨得云开见月明,一切真相大⽩,原来朱敏真的没有负义于他。

  那天她闯了祸,得罪的人又是县太爷的儿子,她想当然地会伯县太爷因此而降罪于他,所以她不敢去牢里看他,没想到县太爷的儿子不因此而作罢,甚至着手调查每一位犯人的家世,想揪出敏儿来,敏儿怕累及在牢中的他,所以在他面前演出那场懊死的戏,她瞒着每一个人,为的就是想保全他的命。

  而他,为她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误会她。

  言舂说的没错,他本不曾用心对待过敏儿,不曾了解过她,所以今儿个他才会信敏儿那拙劣的谎言。

  他,一点都不值得她如此对待。

  而这该死的小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他,她是存心要他刻骨铭心的吗?

  如果是,那她真的成功了,但他不会让她就这样离开他⾝边的,她是他的不是吗?这一次换他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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