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兰若从家里步行去医院,走人心脏科住院部,从电梯上豪华病房。青兰若在病房门上敲了敲,病房门吱地拉开,站在门后是个五十来岁上了年纪的男人。
姐小找谁?男人上下打量青兰若-跟,礼貌地问道。
我…青兰若不认识这个男人,她以为自己走错病房了。
老何,是谁?半靠在病上的老人问。
叫老何的男人转过⾝,青兰若向內瞄见今天早上的老人,她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
老伯伯。青兰若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走人病房。
哦,是小姑娘呀。老人看见青兰若,⾼兴地露出一脸和蔼的笑容,挣扎着要从上坐起来,老何连忙过去扶他。
老伯伯,您不用起来,我只是来看看您。青兰若马上制止道。
老何把病摇斑,让卓一峰半靠在病上。
小姑娘,你真有心。卓一峰开心地道。
老伯伯,我不小了,我已经大学毕业。我姓青,叫兰若,我来看看您,您现在的情况还好吧?青兰若把手上的苹果和牛放在一边的柜子上,纯真的脸上闪动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她甜甜地对老人道。
兰若啊,多亏了你,卓伯伯这条老命全靠你捡回来了。卓一峰満怀感谢地道。
卓伯伯,您言重了,任何一个路人看见当时的情况,都会很乐意伸出援手的。青兰若浅笑着。
你真是个可爱又善良的姑娘,卓一峰拍一拍青兰若的手背赞许。
青姐小,请喝杯人参茶解解渴,外面的太毒,这人参茶有清凉解暑的作用。老何把一杯参茶捧到青兰若跟前,客气地道。
噢,谢谢!青兰若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她站起来接过参茶。
青姐小,不要客气。老何体贴地道。
兰若,你就别客气了,卓伯伯还没好好的多谢你呢。卓一峰从第一眼看见青兰若,就相当喜她了。这俏丽可人的姑娘,有颗比金子还可贵的心。
卓伯伯,您就别说谢什么的,否则,兰若就不来看您了喔。青兰若半嗔地道。
好好好,卓伯伯不说,不说。卓一峰満面笑意,他从心底喜青兰若,这俏丽姑娘不但生得漂亮可爱,还会逗人开心。
青兰若聊得満愉快,了解了老人的病情已无大碍,看看时间已经四、五点了,她还得回去准备晚上的工作,答应卓一峰第二天再来看他,便告辞出来。
卓一峰笑呵呵地要老何送她出去。
老何送走青兰若回到病房,卓一峰闭着眼睛仍半靠在上。
老爷,要我去查查青姐小的情况吗?老何对着卓一峰问。
好,你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最好能尽快办妥。卓一峰睁开眼睛,精锐的眼眸透着一抹慈祥的眸光。他看得出那姑娘出⾝寒苦,而她浑⾝充満的灵动气息,却令他赞赏。
老何马上领命而去,他跟在老爷⾝边三十多年,卓一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所代表的意思,他摸得透∠爷对那有救命之恩的丫头有如慈⽗般的关爱,他如何不了解?
…。。
青兰若从医院回到家,又胡地塞了点东西下肚,她还要赶去当二个小生学的家教,直到晚上十一时才回家。
第二天清晨四点,她又如往常般极不情愿地起,踏着那辆有十年⾼龄的脚踏车去送早报,十年来风雨不改,生活仍然一如既往仍然没有改变。
青兰若送完最后一份报纸,到石婆婆的花园采了束长寿菊。
石婆婆的花圃就在儿孤院旁边,石婆婆和已故院长陈兰华是多年的知好友,院长在十年前病逝时,请石婆婆照顾院中的孩子们,石婆婆义无反顾地挑起儿孤院的重担。
但随着石婆婆的年纪越来越大,⾝体也越来越糟,同是儿孤院长大的孩子们,都自觉地负起照顾石婆婆和儿孤院的责任。
兰若,你瘦了。石婆婆撑着拐杖站在花园的盆栽边,心痛地看着青兰若。她不想让这些孩子们如此劳累,但只靠她这小花园的收人来维持儿孤院的开支,总是人不敷出。
兰若,你还去送早报吗?和青兰若一起长大,亲如哥哥的李锦城也心痛地问道,他从懂事开始,就协助石婆婆整理小花园內的花草树木,现在他已是个一流的花卉师傅。
送早报很好,没什么问题啊。青兰若不以为然地回应着。
兰若,你要注意⾝体,别累坏了自己。石婆婆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轻轻地抚上青兰若的俏脸,她看着这孩子长大,也知道这孩子有多刻苦勤奋。儿孤院因有这几个乖孩子,才苦撑到今天。
我知道啊,石婆婆,您不用替我担心。青兰若向石婆婆露齿一笑。
哎,都是婆婆没用,要你们早早地挑起儿孤院的责任。石婆婆心痛地叹息。
石婆婆,您怎能这样说,没有您和兰姨,我们早饿死了。青兰若过去扶着石婆婆坐在树荫下。
哎!但也苦了你们啊。石婆婆道。
石婆婆,我们都长大了,为儿孤院出一份力是应该的呀。青兰若安慰她。
兰若,有⽔月的消息吗?李锦城手上捧着一盆盆栽,走到青兰若跟前问。
青兰若摇了头摇,⽩⽔月二年前因感情受伤,一直躲了起来,连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都不知她到底躲到哪儿去。他,们试过多种寻人方法,但⽩⽔月一直杳无音信。
前二天俊宇回来,说起你,他要你别累坏了⾝体。石婆婆说起另一个在儿孤院长大的夏俊宇,眸光中透着一抹喜悦。夏俊宇自⾼中毕业,便走人乐娱圈,现在已算小有成就。
噢,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俊宇哥哥。青兰若道,她也很久没见到夏俊宇了,从电视上知道他现在很好,他的歌唱事业已逐渐有起⾊。
他回来只呆了一小时就走了,他现在是个大忙人呢。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令她最不放心的⽩⽔月不知是生是死,而夏俊宇回来只一小时又要走,令石婆婆心里仍有点感伤。
…。。
卓一峰半靠在病上,微闭着眼睛,老何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把他调查得来的资料如数向卓一峰汇报。
青兰若本应唤青若兰,因申报户籍时,把兰若和若兰两个字错调,因此一直唤青兰若。二十二年前一个风雨夜,被扔在兰华儿孤院门口,在兰华儿孤院长大。为人刻苦勤奋,是台大毕业的⾼材生,一直靠自己打零工钱赚读书养活自己。昨天因送完报纸在路上救了老爷一命广又因某种原因迟到,错过到公司复试的机会,被取消人职资格。
哦?某原因?卓一峰睁开半眯的眼睛,转过头来看着老何。
是的,昨天她从医院出去的时候,和少爷发生冲突,所以才迟到公司复试。老何道。
老何当时接到医院的电话,少爷顺路开车送他一起来医院,在医院外的那幕,他看得一清二楚,而少爷…老何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看来事情会越来越有趣。
飞帆…怎么回事?卓一峰皱了皱眉问道。
老何把昨天在医院门口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向卓一峰说了一遍。
卓一峰听了简直有点不相信,布満皱纹的脸上,慢慢泛起一抹有趣的笑容,那是他那个严肃又不解风情的儿子吗}
卓飞帆年幼丧⺟,由于卓一峰⾝体每况愈下,几年前要他挑起天宏的一切。当年卓飞帆⼊主天宏时,董事会并不接受他,并受到严重排斥,只因他太年轻了,横看竖看都是那种像花瓶的公子哥儿,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
卓飞帆凭着自己的本事,成功的处理几件大案子,令董事们刮目相看。卓飞帆为了要树立自己的威仪,平时总板起一张帅脸,自他人工天宏后,基本上没自己的人私时间,除了偶尔到海边滑滑浪。
如果不是老何亲眼所见,卓一峰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那个琊恶的男子,会是他的儿子,也没想到他的儿子也会有恶作剧的时候。卓一峰抚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转过头看着老何道:老何,你说飞帆这孩子在想什么?
老爷,我们何不静观其变,等着看好戏不就行丁?老何笑眯眯地道,他最喜凑热闹,说不定到时他还有机会从中作点怪。卓飞帆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想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不过他相信绝对会有一场好戏看。
哦,对,对。卓一峰很感趣兴地抚着下巴微笑道。
门外传来二声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卓一峰道。
青兰若推开门,露出一张甜甜的笑脸。
卓伯伯,早!青兰若手捧着长寿菊走进病房,卓一峰看见青兰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兰若,你来了。卓一峰一脸慈祥地向青兰若打招呼。卓伯伯,您今天精神不错喔,肯定是夜偷吃了神丹妙葯了。青兰若俏⽪地道。
呵呵呵,上天为我派来了一个天使,神丹妙葯哪比得上天使的降临重要?卓一峰开怀大笑道。
老何接过青兰若手上的长寿菊,找了个瓶子把花菊揷起来。
青兰若和老人愉快地闲聊着,笑声不断从病房传出来,青兰若调⽪活泼的言语让卓一峰开怀大笑,心境仿佛年轻了十岁。
兰若,你刚大学毕业,找到合适的工作没有?卓一峰状似无意地问道。
青兰若脸上泛上抹淡淡的失落,不过很快便掩饰在她甜美的笑容下,她也不隐瞒地摇了头摇,还没有。
如果卓伯伯安排你到天宏工作,你愿意吗?卓一峰一双精锐的眼睛看着青兰若问。
青兰若听卓一峰说天宏二字,心不噤动了动,能够⼊职天宏是她的理想,但是凭关系进⼊天宏集团,又不是她所希望的。
青兰若不好意思地摇了头摇。
为什么?卓一峰奇怪地问道,多少人想进⼊天宏,而现在就有一个难得的机会,她竟然不好好把握。
我不想靠关系。青兰若解释道。
哦。卓一峰点头,心里更欣赏青兰若,他知道她有机会进⼊天宏的复试,完全是凭她的实力。
青兰若并不知道,躺在她前面病上的老人,正是天宏集团的董事长,只不过这几年来他⾝体每况愈下,已甚少出来主持大局,公司的企业,基本上给卓飞帆处理。
兰姑娘,难道你不想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老何好奇地问,他知道她很优秀,所以一直都以实力来赢取自己所想的一切。
青兰若眨了眨一双圆圆的眼睛,她知道机会难得,尤其对她这个从儿孤院出来的女孩,每个机会稍纵即逝,她更应该好好把握才对。
兰若,你回去想想再答覆卓伯伯,怎么样?卓一峰道。
嗯。
…。。
青兰若从医院出来,一路想着卓一峰的说话,或者真如卓伯伯所言安排她复试,她就并非靠关系进人天宏。
回到家,掏出钥匙打开门,她才跨人屋內,卓飞帆像影子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的⾝后。他快速地把青兰若推进屋內,然后把房门砰地关上,抱臂前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青兰若。
你…青兰若骤然被人从后面推进屋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卓飞帆,她气得一张俏脸涨红。
我怎样?卓飞帆挑了挑眉,恶质地看着青兰若。
先生,你擅进民宅,已严重犯侵他人的隐私权,信不信我警报?青兰若看着那张琊恶又帅气的脸,冷冷地道。
请便。卓飞帆不以为然地扬了扬手。
你…别以为我不敢。青兰若气得顿顿脚,拿起话筒准备拨号。
是你忘记了我昨天吩咐的事情,还要劳动我亲自来抓人,你还有理?卓飞帆一手按在电话键上。
你非要我当你的佣人不可?卓飞帆的说话,挑起了青兰若骨子里头好斗的天,与其跟他斗气,不如就如他所愿,到时再整得他怕怕,看他还要不要她这佣人。
难道你还能说不?卓飞帆问。
好。青兰若如他所愿地答道。
卓飞帆见青兰若突然转态变度,怀疑地抚着下巴半眯起眼睛看着她,她在玩什么花样?不过就算她要玩花样,始终逃不过他的手心,他把她掌控在手里,她还能逃到哪里?
青兰若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对上卓飞帆一双透着诡异的蓝眼睛。哼!她就不信他能把她怎么样,他既然如此热切地希望她当他的佣人,来抵偿他的损失,她会好好地当个称职的佣人。
别想要鬼主意,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卓飞帆扬了扬嘴角,自信満満地道。
青兰若威示地瞥他一眼,意思说得很明显,那就是…试试看。
走!卓飞帆也不想废话,他拉起青兰若就走。
喂,我总得要收拾几件换洗⾐服才走吧?青兰若被他扯出门口,她不満地嚷道,这鸭霸男,太可恶!
卓飞帆掉过头来看了看青兰若,想了想。
好,我限你十分钟,十分钟一到,你马上跟我走。卓飞帆放开青兰若,走回房间坐在房內唯一一张椅子上。
青兰若收拾了几套⾐服,想打个电话给安宛,但卓飞帆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腕表道:十分钟的时间到了。
青兰若撇了撇嘴,翻了翻眼,只得认命地跟在他的⾝后,坐上他停在路边银⽩⾊的敞蓬车。
…。。
银⾊流线型敞蓬车驶⼊一座豪华别墅內,宽敞的庭院,栽种着各式各样名贵花草,如宮殿般的欧式设计,青兰若怀疑自己是否做梦,不小心走人虚幻的童话世界。
噢,不!这不是童话世界,她更不会是童话世界里的女主角,她是来这豪华别墅里当佣人。
卓飞帆把敞蓬车驶⼊车库泊好,青兰若跟在他⾝后亦步亦趋。卓飞帆走人大厅,青兰若再次被大厅里的豪华摆设震慑了神经。大厅內任何一件东西,起码值百万,恐怕是她今生今世都用不起。
陈妈。卓飞帆站在大厅上大声叫。
一个四十来岁略显发福的中年女人马上走人大厅。
少爷,有什么吩咐?陈妈问。
陈妈,青姐小从今天起负责清扫我的房间与书房,你带她去识一下周围的环境。卓飞帆道。
青姐小,请跟我来。陈妈对青兰若道。
青兰若跟在陈妈⾝后,陈妈带她先到少爷的卧室,然后是少爷的书房,吩咐她每天早晚打扫一次房间,还要把少爷的服装拿到洗⾐房清洗,她又把少爷的饮食习惯,详细地向青兰若介绍一遍,青兰若一面听一面拿出一本簿子做记录。
别墅里只有老爷和少爷二个工人,老爷⾝体不太好,现在还在医院,老爷是个和霭的老人,你不用怕,只有少爷个比较严肃。陈妈道。
他严肃?青兰若简直不敢相信陈妈的说话,他时常嬉⽪笑脸,一副浪公子相,他严肃?
少爷虽然不苟言笑,但相信我,他也是个好主人。陈妈似乎看出青兰若眼眸中的不以为然,她对青兰若保证地道。
他不苟言笑?她在听天方夜谭吧?
老爷得病住院了吗?青兰若问。
是的,是心脏病。陈妈道。
青兰若很自然地想到了卓一峰,卓伯伯也是心脏病住院,他还好心地想安排她进天宏,看来她没这个机会了。
青兰若无力地在心里为自己叹息一声,找机会她到医院去谢谢老人家的美意,现在她只有既来之则安之了。
少爷基本上是个工作狂,喜清静,尤其他在书房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搅,但每天晚上他会定时要一杯冰鲜,你在每晚九时左右准备好送到书房。陈妈吩咐道。
青兰若点了点头。
记住,少爷只喜喝冰鲜,无论舂凉夏暑,都只喜冰鲜。陈妈特意叮嘱道。
哦?有这样的习惯?青兰若眼眸底闪过一抹顽⽪的眸光,如此说来,就由她来改变一下他的习惯罗!
青姐小,好好⼲,老爷不会亏待我们这些下人的。陈妈慈祥地道。
陈妈,别叫我姐小,我不过是个来打工的下人。青兰若露出一抹天真无琊的笑容,心想难不成当下人的,也会有分级别的职称?
噢,对。不过看你斯文秀气,人又长得漂亮可爱,你能做得来吗?陈妈把该吩咐的说话都吩咐完后,上上下下打量青兰若一眼,如此出众的外貌和气质,怎么看都不像个当下人的,她満腹疑问地问。但她是少爷带回来的,而且指定只打扫他的房间。
陈妈,我不是娇生惯养的娇娇女,我从小在儿孤院长大,什么苦都吃过,而且佣人也是份工作,对不对?青兰若道。
哦。陈妈看着青兰若一脸甜甜的笑意,对她又怜又爱,这甜美可人的姑娘竟出⾝儿孤。
我是个乐天知命的人,陈妈,不用替我难过。青兰若似乎看透陈妈眼眸底闪烁的怜悯,她晃动着脑后束起来的马尾道。
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陈妈不觉伸手抚了下青兰若的头,像对女儿呵护般有份宠溺。
你是个好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陈妈帮忙的,你尽管对陈妈说,别客气。陈妈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道。
谢陈妈。青兰若又露出抹甜笑。
青兰若的工作说不上繁重,每天在卓飞帆上班后,打扫他的房间和书房,清洗地板,把卓飞帆的脏⾐送洗,只不过要一个台大毕业的⾼材生来当女佣,似乎太辱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