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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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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深,黑幕笼罩天际,繁星点点,让夜晚添了许多闪耀的颜⾊。

  今夜是周末,杜霈汝轮值的夜。

  “Color”咖啡馆里,放着热闹的舞曲,店內的桌椅明显被人移动过,刻意留出一个小空地,供人摇摆肢体,放肆喜怒奔驰。

  虽然店里卖的饮料皆以咖啡为主,但是在杜霈汝的热情吆喝之下,客们在店里放肆玩乐,享受有如Pub里的逍遥自在。

  她,就是有这个能耐,能把一窝正经的上班族做个转变,在她轮值的周末里,变成一个个舞动的灵魂。

  “杜姐,三桌两杯蓝山、六桌一杯曼特宁、一杯拿铁。”一个红发服务生才回到吧台內,刚代完点餐,转⾝又见到客人推开透明玻璃门,她不噤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人不舒服?”一向热心助人的杜霈汝,没有忽略那声叹息,手边正煮着咖啡不能离开,她只能转过⾝关心的问道。

  “我不说,说了你又要骂我。”红发服务生撇撇嘴,心里早料到霈汝会有的反应。

  “你又要嫌店里太忙了?”一听她这么说,霈汝心知肚明的瞪了她一眼。

  “每个周末轮上一次的顾店,只有于姐当值的时候,我们最轻松,其余时间你们每人都有新花样,客人总是络绎不绝,忙死人了。”红发服务生摇‮头摇‬。

  “忙?忙才好啊,你以为薪⽔怎么来的?”霈汝可不赞同她的说法,美眸嗔怒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直瞪着她。

  “我当然知道薪⽔是怎么来的,不过是抱怨一下,口气嘛。”红发服务生再‮头摇‬,店里四位女老板各有各的特⾊,也是这间店会成功的因素之一。

  就拿⻩⾊女孩杜霈汝来说好了,脾气直来直往的她,照理说应该是会得罪不少客人,但在客人拂袖而去之后,总是会有更多适合“Color”的客人,冲着她真心的笑容而来,只因就算她生气,还是美得令人眩目。

  “你还嫌生意太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店里的生意就快大受影响了。”霈汝收回视线,将咖啡倒⼊已经温好的咖啡杯內,动作灵活地让深⾊体呈一个完美的弧线流怈而出,落⼊半透明的瓷杯之中。

  “生意会受影响?怎么可能。”这一点,红发服务生可不相信。

  这一条街虽然名为咖啡街,有各式各样不同型态的咖啡馆共存着,或许今天倒了哪家旧店,添了哪家新店,但“Color”的生意从来不受影响,死忠的顾客群仍旧很多。

  “先端到一桌去。”霈汝没有理会,只是将手里的咖啡了出去。

  服务生只好三步并作两步,先把咖啡送到客人面前,又把握时间到新客人面前把点餐单写好,随即以火速的时间赶回吧台內,想知道第一手消息。

  “到底怎么了?”服务生腻在霈汝的⾝边,不明⽩一向乐观、对咖啡馆信心极強的霈汝,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霈汝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杜姐,这样不像你耶。”服务生发现她的异状,吓得大吼一声。

  “就算音乐很大声,你也别跟着凑热闹,鬼吼鬼叫的。”霈汝又瞪了她一眼,而后像下定什么主意似的,谨慎的放下手边的器具,看着服务生好半晌。

  “杜姐…”年方十七的她,曾几何时见过霈汝正经的模样,脸上満是惊慌。

  “在咖啡街的另一头,有一家大型的新咖啡馆正在筹备中…”霈汝面⾊凝重的说着,清秀的瓜子脸上写着浓浓的担忧。

  怎奈服务生并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反倒放声大笑,在热闹的音乐里,引来许多客人的注目。

  “又不是没有新店开过,还没见过你这么担心。”服务生噤不住笑意,又哈哈笑了几声。

  霈汝冷冷的瞅了她一眼。

  “当我没说过!”霈汝真是挑错人聊心事,这个十七岁的小妹妹,怎么懂她的烦恼?要是律苡在就好了,她总是能懂得她,不用太多的言语就可以沟通,可是她却因为‮人私‬因素请上一个月的假。

  天啊!真是运气背到极点了。

  律苡前脚才离开店里,湘筑后脚就到医院待产,只剩下她与昱芬留守,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她一向喜工作,以工作为乐,所以她觉得也还好。

  只是当她发现在路的另一头,有一家大型的咖啡馆要开幕时,她的心头就觉得不踏实,奇怪的感觉直在心口蔓延着。

  但是她的担心却不想跟昱芬分享,为的不是别的,而是她知道昱芬在沉稳的外表下,有着极敏感而纤细的特质,她一定会担心得睡不着。

  她可舍不得让昱芬担心,所以她只好先行观察再说。

  “好啦,别聊了,让客人等太久就不好。”霈汝决定结束谈话,专心工作。

  既然老板说话了,服务生也只能照办,只是,一个晚上她都忍不住好奇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霈汝的反应,猜测着她的想法。

  …。。

  墙上精致的落地钟,是仿古英式的昂贵摆设,深咖啡⾊的⾊泽,透出厚实的质感,只消看上一眼,便能轻易教人看出它的价值不菲。

  这是一间书房,由架上摆放整齐、各种种类不同的书籍看来,书籍的拥有者对书的爱好很广泛,也很博学,在金钱财富的包裹之下,他显然拥有自己的灵魂,而不是个随波逐流者。

  滴答滴答的秒针,在寂静的夜里,提醒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男人埋首在书桌前,看着搜集而来的资料,在心里琢磨着。

  他有着深刻的五官,眼神冷锐、神情凝肃,那往上微挑的浓眉,锐利如鹰的双眼,乌黑而深不可测,神态倨傲而危险,是个情內敛的男人。

  突然,他冷峻的嘴角勾出一抹未达內心的笑痕。

  “『Color』?”低哑而富磁的嗓音,由男人的喉间滑出,有神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兴味,对资料里所形容的这家咖啡馆有了‮趣兴‬。

  占地不大的小小咖啡馆,却能在咖啡街內屹立不摇,必定有其特⾊与昅引人的地方,值得研究研究。

  书桌前的专线电话乍然响起,男人以最快的速度接起电话,只因为,知道这电话号码的人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宛青,怎么还没睡?”不待来者开口,他已经唤出她的名字,无情的薄上勾勒出真心的笑痕,将他冷硬的面孔放柔了许多。

  “行亚…我都还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是我?”李宛青柔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可以听出她话中的愉快。

  “宛青,夜深了,你的⾝体不好,要早点休息。”莫行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想在言语上让她知道自己的用心,只想让她用心感受,她是如此的特别。

  “我睡不着,想你一定还在忙,所以想找你聊聊。”李宛青撒娇说道。

  “怎么不自己过来?还要打电话?”他淡问。

  李宛青是莫家的养女,与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莫⺟因为⾝体不好,所以在生完行亚之后,就没有再生育,而李宛青的⽗⺟则是莫家两老的至好友,却双双因病早逝,李宛青便成为‮儿孤‬。

  莫家两老看在故的份上,收养了李宛青,以致于她从小便在莫家长大,接受大家的照顾,其中对她最好的人,就是莫行亚。

  他先是以兄长的⾝分,陪着她度过丧亲之痛,长大之后,则是在⾝旁细心呵护她,允诺会照顾她一辈子…就像是情人般。

  “我知道你在书房工作时,并不喜有人打搅,所以我就打个电话问问。”李宛青笑了笑。

  “我在替你处理一些开店要注意的事,我想,应该能在一个月內开幕。”莫行亚放下手中的工作,脑海中浮现她美丽的脸颊。

  “行亚…你真的要帮我开一家咖啡馆?”李宛青咬着,再次确认。

  “当然,这是你最想做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处理。”莫行亚回答得肯定,宛青是他打算保护一生的女人,他会尽力完成她的所有梦想。

  “行亚,我真的很谢谢你!咳咳…”李宛青紧握着话筒,感动得说不出话,习惯的咳嗽声又传出。

  “别说了,快去睡吧,⾝体要照顾好,要不然怎么照顾好一家店。”莫行亚虽然想和她多聊几句,但是心疼她的⾝体,也只好催促她快休息。

  “好,那你也要早点睡。”李宛青柔顺的答应他,一如往常的温婉,总让莫行亚心折而尽心呵护。

  “嗯。”莫行亚轻应,边的笑容在挂上电话的那一刹那里消失,他的温柔只为李宛青。

  他抬起头来看着墙上的钟,指针正指着一点,而他的肚子也在此时发出‮议抗‬的声响,他突然想到自己忘了吃晚餐。

  打了一个哈欠,睡意阵阵袭来,但是他是个一饿就睡不着觉的人,如果不补充些食物⼊肚,今晚他是睡不着了。

  莫行亚站起⾝,伸了个懒,由于习惯上健⾝房,他有副好⾝材,体魄颀长中有着強健,向来是男人所羡慕、女人所倾慕的对象,由于近来工作忙碌,已经好些天没有到健房⾝去,四肢的关节发庠,呐喊着需要运动。

  莫行亚在短暂的思考后,便往更⾐室里走去。

  …。。

  换上了轻便的休闲服与运动鞋,莫行亚稍稍暖⾝后,便出了房门,沿着楼梯从五楼跑下一楼管理室,在管理员怔愕的目光中慢跑出门。

  适值夏天,该是闷热而不适的气温,在夜晚一场大雨的润泽后,增添了几分凉意,慢跑起来格外舒服。

  他的目标是三条街外远近驰名的汤饺馆,这间店生意好的很,一直营业到半夜三点,此刻他叫嚣的肚子正需要美食的喂养,一思及此,他的脚步又加快了些。

  街道并不大,他沿着路边跑,若是遇到车子要通过,他就得停下脚步,省得在夜深、视线不明的情况下,被哪个不长眼的驾驶给撞个正着。

  ⾝后传来汽车‮速加‬的声音,他直觉的停下脚步,在心里猜疑着,是不是有人酒驾,难道不知道在狭小的巷道里‮速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

  他在路旁驻⾜,视线移向⾝后,看到一辆鲜⻩⾊的台朔Martiz面而来,在夜晚不明的灯光下,那醒目的⾊彩还是相当引人注目。

  ⻩⾊车子驶来,他集中注意力,眯起眼,发现到车子车窗是降下的状态,车里的人同样也是一⾝鲜⻩的⾐物,亮眼的让人皱眉。

  他一向沉稳內敛,喜怒不形于⾊,对于这样外放的人,他总是没有好感。

  他的浓眉微微蹙起,感到淡淡不悦,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的脸变得更加铁青。

  小车在一灘积⽔旁急驰而过,溅起一滩泥⽔,运动神经极佳的他,虽然来得及退后一步,没让泥⽔污上他的脸,但是他⽩⾊的休闲⾐上,却早已沾染上灰⾊的污⽔渍,甚至还传来一片意。

  “搞什么!”莫行亚厌恶的拨弄⾝上的⽔渍,但已无济于事,泥⽔渗⼊⾐服里,一团团肮脏的褐⾊在他的⾐服上散开。

  “没见过开车这么耝鲁的女人!”莫行亚皱起眉,看着自己有如在泥浆里滚过般的⾐服,厌恶的骂着刚才一⾝⻩的女人。

  没错,在短短的错里,他已经看到那人的面貌,虽然五官看不清,但已经够让他辨别出那是个女人。

  懊死的女人!打他出娘胎开始,就没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打道回府的想法冒了出来,却被肚子传来的咕噜咕噜声打了回去…也罢,夜已深,相信也没有多少闲人会去注意到他的穿着。

  打定主意之后,他便开始移步向前跑去,没几分钟的时间,那人挤人的小餐馆已然出现在眼前,而那台醒目的小房车正停在路边。

  只消一眼,他就发现一个全⾝鲜⻩的⾝子正背对着他,如果没有猜错,理当就是那个溅得他一⾝的女人。

  也不知是否冤家路窄,人挤人的店內,就只剩她对面还有空位,他先是叫了一笼汤饺、一碗酸辣汤后,就到座位上候着。

  才落坐,他马上对眼前埋头苦吃的女人皱起眉头。

  瞧她一颗颗的汤饺直往嘴里塞去,真是一点淑女气质也没有,这也难怪,连开个车都没耐心的女人能有多少气质,他决定不与她计较。

  他仍旧看不到她的脸,只因她的头简直快埋到碗里,像是饿了一辈子,只能从她浅褐⾊的微卷发型上猜测,该也是个赶流行的时髦女子,不知何谓女子优雅从容的美德。

  老板适时端来他的食物,转移他的注意力,正当他笑意微扬打算大坑阡颐的时候,他听到一阵‮机手‬铃声响起,是从那个一⾝⻩的女人⾝上发出,他迳自低头吃东西,不打算再理会她了。

  不过,⼊耳的声音听来清脆,不若李宛青软呢般的低语,⻩⾊女孩给人一种很有精神的感觉。

  “裘风,这么晚你是闲着没事做呀,打电话给我⼲嘛?”杜霈汝将汤饺呑了进去,没好气的问着话筒另一端的男人。

  在杜霈汝的心目中,裘风是一个烂到不行的男人、也是她的眼中钉,只因他竟然骗走自己最好的姐妹淘“Color”里最沉静动人的于湘筑,她已下定决心一辈子不给这男人好脸⾊看。

  一听到她说完几句话,莫行亚又皱起眉来,对这个女人刚有正面的评价,马上又少了几分。

  耝鲁!无礼!莫行亚在心里下了评语。

  而电话另一端的裘风,早已习惯霈汝的态度,不慌不忙的应着。

  “湘筑找你。”裘风冷冷的回答,将‮机手‬给⾝旁脸⾊惨⽩的湘筑,脸⾊顿时变得温柔。“别讲太久,你需要休息。”

  “霈汝,我生了个小鲍主,要不要来看看?”产后虚弱的湘筑对着‮机手‬说,怀里抱着她刚出生的小女儿,脸上満是幸福。

  “生了?你已经生了?好好好,我马上到。”霈汝⾼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赶忙把‮机手‬收⼊袋內,直想在最短的时间內,赶到湘筑生产的医院里。

  只是,当她低头看到蒸笼里仅剩的两颗汤饺时,她决定慢个几分钟到,先填肚子再说。

  她这一整天,忙着担心那间“据报”有強力后盾的新咖啡馆,担心得吃不下东西,罢工一天的胃,竟在她下班后‮狂疯‬作,令她饿得胃都闷疼着,她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先塞些食物⼊胃,要不然真等到胃开始作,她可能会痛到昏过去。

  只是当她一口气把两颗汤饺塞⼊口中,正起⾝时却不小心撞到桌子,桌面上只喝了一半的酸辣汤应声倾倒,直往对面的男人流过去。

  霈汝想出声警告那倒楣的男人,嘴里却因为塞満汤饺而口不能言,只能急忙拍那男人的肩膀,唤起他的注意。

  但,心急的她,却担心他会不懂她的意思,直想把嘴里的汤饺咬破呑咽下肚,好出声警告。

  “先…”先生这个尊称都还没说完,惨事就发生了。

  事件在短短的几秒钟內结束,但,结局却不如她所预料。

  她的确咬破了汤饺,但两颗汤饺內丰沛而甜美的汤汁,从她急忙说话的红里噴了出来,正巧噴在因她的喊声而扬头察看的男人脸上…

  天、天啊…霈汝张口结⾆的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晶眸眨了眨,嘴里没忘了要快点把汤饺给呑到肚子里。

  她飞快运转的脑子没有停顿太久,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一脸豪气。

  “真、真是…真是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这一顿我请!”霈汝虽然満心愧疚,但是她有事在⾝一定得马上离开。

  “有事在⾝”是她离开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这男人的脸⾊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瞧他眼中所出的光芒,几乎想杀了她…

  她杜霈汝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绝对不是怕这男人,绝对不是!

  “别想走!”莫行亚握住她的手腕,见她想逃脫,怒气在极短的时间被挑起。

  “我付钱、我付钱去!”霈汝猛然呑了口⽔,第一次慌慌张张的,这男人辐出的怒气惊人,她笑得有些尴尬,直想扯回被箝制住的手腕。

  莫行亚一手抹去満脸的汤汁,一脸掩不住的嫌恶,鲜美的汤汁混着女人的口⽔噴到脸上,他几乎要佩服自己居然没有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付钱了事就行吗?”莫行亚庒低声音,将她的手腕扯近了些,连带将她的人扯到他面前。

  意外!这两个字突然跳⼊他的脑海。他对这女孩的长相,只有意外两个字。

  她那小小的瓜子脸上,镶着一双明亮有如闪耀星子般的⽔眸,小而直的鼻梁下,是噴了他一脸的始作俑者,微嘟的红昭告了她的不甘被擒,搭上她有型的卷翘短发,很有甜姐儿梅格莱恩的味道。

  然而当莫行亚想到今晚她对他所做的事情后,对于她长相的那一点好感稍纵即逝。

  “你出门不带脑子的吗?”莫行亚加重手劲,低头看着⾝上的⽩⾊休闲服,在原有的褐⾊斑点上,又多了许多酸辣汤的蛋⽩、黑木耳之类的食物。

  “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霈汝所认清的现实面,她还在他的手上,她道歉得很⼲脆,只是仍有些不甘愿。

  莫行亚不是会记恨的人,甚至,他不是会把精神花在这种芝⿇小事上的人,但不知怎么着,新仇加上旧恨,他就是不想轻易放过一脸无辜的她。

  “你先是开车溅了我一⾝,然后倒了我一⾝的酸辣汤,最后还赏我一脸汤汁,你觉得我该接受你的道歉?”莫行亚没有放开她,只是放松了手中的箝制,因为他发现她的手腕细得可以,似乎一折可断。

  “我开车…喔,噴到的那个人是你呀?”霈汝的小脸开始泛红,不敢否认,她刚才的确曾注意到⽔溅起似乎噴到行人,但是她的胃泛疼,实在不敢停下车子,没想到居然会被人遇个正着。

  “『喔』的意思,表示你明明知道闯了祸,却还肇事逃逸。”莫行亚皱起眉,脸⾊更为铁青。

  霈汝的脸开始发烫,男人捉着她的手不放,已经昅引了不少旁观者的注意,而他口中指控的“罪行”更是吓死人,她开始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我只不过是噴了你一⾝,⼲嘛说得我好像撞断你一只手,还是一只脚…”霈汝低声咕哝着,黛眉微蹙,似乎感到委屈。

  “只不过是噴了我一⾝?”莫行亚扬起声音,这对她来说是小到不行的罪行,可却是他这辈子以来最糗的一次。

  “大不了我替你付⼲洗的费用嘛。”霈汝实在是不想领教众人的指指点点,只想想出解决的办法,只要能尽快离开就好。

  不过,她的态度再度惹⽑莫行亚。

  “⾐服可以洗,费用当然你出,但是尊严可没法子赔,你、完、了、你!”莫行亚的话里満是不容小觑的威胁。

  有这么严重吗?

  霈汝皱起眉头,几乎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在她怔愕时,她的手被松开了。

  “去付钱啊。”莫行亚菗了几张面纸,抹净脸上残存的油脂,像指挥下人般的摆动下巴“命令”她去付钱。

  她手腕,一脸莫名其妙,瞧他盯着她看的样子,好像多怕她不付钱就跑掉一样。

  岸就付嘛!

  “一起算!”她走到一脸惊慌的老板⾝旁,瞧老板惨⽩的脸⾊,他一定以为他们会打起来,砸了他的店。

  老板赶忙说了个数目,接过钱之后,急忙说着谢谢光临,恨不得想拿把扫把,将他们两个危险人物赶出门。

  霈汝不以为意的走出餐馆,加快脚步就想往小车跑去,目标就是医院。

  但才走到车子旁,一只大手挡住她的车门,让她进不了车子。

  没有意外,还是刚才那个男人。

  “你想做什么?”霈汝揷着问着。

  “索取赔偿。”莫行亚倚着车旁,薄上带着不怀好意的淡笑。

  霈汝睨了他一眼,在心中暗骂着。

  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亏得他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小气的可以。

  “多少?”她也懒的说,拿起⽪包就问。

  “五千。”莫行亚面不改⾊,说了个数目。

  其实,他知道自己开出的价钱并不合理,必定会让这女孩翻脸,但奇怪的是,他就是不想轻易让她离开,让两人的帐结得⼲净。

  “什么!你抢‮行银‬去好了!”她惊吼。她可没那么平心静气,心下认为这男人简直是来找⿇烦的,一把推开他,直接坐⼊车內,按了中控锁,让他不得其门而⼊。

  “你现在赔我钱,我还可以放过你,要不然,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莫行亚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做似的,不但没有阻止,笑意还更深。

  “我又不是⽩痴,赔你五千?哼!你放心,我一定躲你躲得远远的!”她不客气得从鼻端噴出气来,瞪了他一眼之后,车子再度离去。

  她以为自己甩开了⿇烦,殊不知,她该答应给他五千块的。

  因为事情发展到最后,她发现,她失去的远远超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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