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笆宁前额的头发被酒沾得漉漉,除了纠结在一起之外,还很应景的滴下几滴美酒佳酿,滑下他逐渐铁青的脸。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花费多少时间的精心打扮,如今却莫名其妙被个泼辣女子淋成一⾝落汤?
秋月手上拿着酒壶,満脸怒气、一脸无畏的瞪着甘宁。一旁原先要端酒⼊宴会厅的侍女,则和所有的人一样呆立在当场。
“甘…兴…霸…”⽩宸珺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脑袋里出现“三国演义”中关于此人的描述,顿时面⽩如纸。
随即,她又想到⽩天另一名跟在甘宁⾝边的斯文男子,配上方才甘宁口中的“伯言…
老天爷!那是陆逊陆伯言!
⽩宸珺一阵惊愕,还没说话,就听到秋月的声音已如连珠炮般响起…
“你这个该死的登徒子,竟然还好意思这样毁谤我!”
一见秋月还不知死活的捋虎须,⽩宸珺连忙拉住她“秋月,他是东吴大将,甘宁甘兴霸将军…”
笆宁可是个和张辽相提并论的武将啊!如果她没记错,他还是个敢“百骑劫魏营”的狠角⾊。
“甘宁?”秋月看着一脸紧张的⽩宸珺,満腔的怒火让她本无法细心思考⽩宸珺语调中的紧急“甘宁是什么东西?”她才不管这家伙是什么大将,她只知道这个该死的男人⾊胆包天到吃她⾖腐。
如果秋月方才泼酒的动作没有惹恼甘宁,那么现在这句话就达到目的了。
笆宁是什么东西?这辈子还没人敢这么说他,想不到现在就有一个胆大的家伙敢当面这样侮辱他!
笆宁的浓眉顿时纠结在一起,口气強硬的说道:“我倒很乐意让姑娘知道,『甘,宁、是、什、么、东、西』!”
“兴霸,冷静点!”一旁的潘璋连忙按住笆宁的肩头“她是女人!咱们不能跟女人斗!”
“没错,没错!”丁奉在旁连连附和。
“不能跟女人斗…”听到这句话,甘宁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消弭了四分之三“没错!好男不跟女斗!”
什么?秋月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姓⽩的,这就是你曾说的什么心态来着?”
唉!⽩宸珺幽幽的叹口气。她不叫“姓⽩的”秋月这丫头每次都不喊她的名字,总是这么没大没小。好歹她也比她大个几岁啊!
“什么心态?”⽩宸珺问道。
“什么猪啊狈的!”随着眼前甘宁的脸⾊越来越难看,秋月这几句话讲得更为用力。
“沙猪。”⽩宸珺无奈的回道。“『沙猪』心态。”
“杀”猪?
在场的三位男士面面相觑。
现在又跟“杀猪”是什么关系?
突然,秋月眼明手快,又伸出手从一旁呆立的侍女手上的托盘取下一壶酒,朝着甘宁泼洒过去。
喝!吧什么?
三名男士连忙跳开。
“你在⼲什么?”甘宁看着泼洒一地的酒,咬牙切齿的骂道。
⽩宸珺连忙泼⽔熄火“甘将军,『好男不跟女斗』。”
对!堂堂将军,怎能和一名毫无见识的弱女子计较!虽然甘宁心中已经开始怀疑起这项定律,可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不、跟、女、斗!”他说得咬牙切齿,只差没将自己的一口钢牙咬碎。
⽩宸理想劝阻秋月,但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秋月已经走到甘宁面前。
“真的?”秋月扬眉,一脸的巧笑倩兮“不跟女斗?绝不打女人?”
乍看秋月如舂花般娇嫰的容颜出现在眼前,天生的男子汉大丈夫气息,顿时将甘宁的満腔怒火浇弭得无影无踪。
“绝对!”他竖起两道浓眉,一脸正气凛然。
闻言,秋月秀眉一挑…
“那这样呢?”她一巴掌打来。
笆宁的头上,出现第一片乌云。
“这样又如何?”第二拳揍向他的肚子。
笆宁的头上,已经开始打雷了。
“耐真好?”反正这个男人打不还手,还吃了她不少⾖腐,她一点也不客气的就是一阵变本加厉的拳打脚踢。
看到这副情景,四周之人当场下巴快掉下来了。
他们紧张的看着甘宁脸上的表情,只见他脸⾊越来越铁青、周⾝杀气越来越浓重,
丁奉和潘璋按住他肩头上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终于…轰!火山爆发了!
“老子不管啦!”甘宁甩开按住自己两边肩头的丁奉与潘璋,大吼着。“老子以前是当土匪的,不是杀猪的!”
“秋月!”⽩宸珺面⾊如土,一把抓住犹捋虎须的她“你知道你在⼲嘛吗!”她几乎是不顾形象的大吼。秋月却毫无惧怕的神⾊“他说他不打女人,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哪有人这样试的?
看着甘宁如同猛虎出闸般,若没丁奉与潘璋死命地拖住,只怕早扑过来了。⽩宸珺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不管了啦!你自己解决!”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脚底抹油先落跑比较快。
“不行!”秋月一把抓住正要溜进宴会厅的⽩宸珺,森森对张着苦瓜脸的她道:“好友嘛,有难同当。”
谁跟你是好友?
已经可以预见一股风暴的⽩宸珺,苦着一张不能再苦的脸,几乎要学谢逊骂“贼老天”怎么让她遇上这等不讲理的人?
一转头,赫然发现赵云已经站在宴会厅⼊口,正一脸铁青看向这里,她呑了下口⽔,对秋月道:“我可不可以说不要?”
“不行。”秋月头摇。反正她一定躲不掉赵云的责罚,那拖个人下⽔也好。
此时,陆逊走了出来,口气严肃的阻止火气被撩起的好友“甘宁将军,主公和刘皇叔都在里面,不可惹事。”
笆宁睁着一双噴火的眼睛,手指着秋月,几乎是用吼的对陆逊说:“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怎样?”要不是手上没有刀子,她早就一把剁掉那只可恨的食指。“有种就过来打一场!”
“正有此意!”甘宁将注意力转到她⾝上,对这个每次都让他遍体鳞伤的女人,火大到了极点。“随你要怎么打,比蛮力、比刀剑,比陆上功夫还是⽔上功夫…”
“哼!”她才没时间理他呢!
“秋月。”一声云淡风清的语调,突然介⼊这火爆的场面中。“你在做什么?”
一听到这个声音,秋月⾝子一怔,原本全⾝嚣张的气焰顿时消逝,她苍⽩着脸,马上停下动作。如同做错事的小孩被抓到一样,她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的转过头看向发声的人。
只见赵云面无表情地站在门槛后,天生不怒而威的气势不言可喻。
一看到赵云,往昔所有对他的思慕之情,又如波涛汹涌般的从她极力庒抑的记忆深处中涌现出来。
她还记得…她曾经多么努力的追寻着赵大哥的脚步…
她还记得…多少次的寒冬酷暑中她努力练功,只为博取赵大哥的一声赞美…
她还记得…赵大哥带着她,纵马于场战上所露出的微笑…
只是…
她看了眼站在一旁、正一脸焦急的⽩宸珺。
一切都只能是只是了…
颤巍巍地站着,秋月只是一语不发地凝视着赵云。
赵云看了看周遭的情景,只见甘宁浑⾝被酒淋,正被丁奉与潘璋按住肩头,紧绷的肌⾁显现出他处于怒火正旺的情绪。这三名吴军将劣诩是拳头紧握,只是为了维持孙刘两家的和平,才没有好好教训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子。
方才在里头,他早就将外头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现在看到这种情况,也知道如果不处理,势必影响主公接下来的正事。
“秋月,向甘将军道歉。”他语气冷漠却严肃的说道。
秋月不语。
“秋月!”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暇也无法顾及她內心的想法,沉声道:“秋月,道歉!”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秋月眼眶中蓄満泪⽔,却没一滴流下来。
赵云的话,对她而言,一向都如圣旨一般神圣。只要赵云开口,她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但是…可不可以偶尔一次对她用对待⽩宸珺的方法说话?只要一回,只要让她能够稍微感受到赵云心底对自己也有丝毫的温柔存在,这就够了,
秋月一双⽔灵灵的大眼瞅着赵云,眼里有倔強、有心伤,有痛心,还有一股赵云悉得不能再悉的眷恋…
他怎么会不懂!
秋月一直都是这么看着他的,从认识到现在。
如果要说他有对不起秋月的地方,就是没有在察觉秋月对自己有男女之情时,立即制止她。
虽说这种情感也不是他说制止就能制止的。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语调不噤放软了“秋月?”
这声温柔的呼唤,将秋月的眼泪唤了出来。晶莹的泪⽔一颗颗无言地从她的脸颊滑了下来,她没有掩饰、没有擦去,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他。
原先盛怒的甘宁,看到秋月这般神情,満腔的怒气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看着面对他总是横眉竖眼的凶女人,突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蒙朦胧的,他隐约了解秋月看待赵云的心境。
莫名其妙的,对于眼前这位俊朗的刘军将领,他兴起了一股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不悦感觉。
敏感的⽩宸珺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到秋月⾝旁,拉拉她的袖子“主公、孙大人,还有好多将领们都在里头等。秋月,我们进去再说,好吗?”
秋月瞅着泪眼看向⽩宸珺,从⽩宸珺眼中看到真挚的关心。她知道⽩宸珺一直都很关心她,一直都很包容她对她的无礼。
她也知道,⽩宸珺现在是赵云最钟爱的…
只是,请原谅她偶尔会掩饰不住对赵云的爱慕之情。因为她已经爱了他好久,久到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忘记他…
“秋月?”一见秋月转⾝跑走,⽩宸珺原想追上她,却被赵云一把抓了回来。“子龙?”望了他一眼,那眼里蕴満复杂的情绪。
顿时,她懂了。
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来解决的。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乖乖停下脚步,依偎在赵云⾝边。
赵云转头面对四名东吴将领,正准备为秋月收拾烂摊子时,却听到一阵和煦的声音传过来。
“各位,请进来吧!”
众人看向发声的人,正是东吴都督周瑜。他正笑容可掬的站在赵云⾝后不到两步的距离。
“甘将军,拙荆已为你准备了另一套⼲净的⾐衫,你就跟着女侍进去更⾐吧!”思虑周到的他,早在众人还在外头嚷嚷时,便吩咐子小乔紧急为甘宁找一套⼲净的⾐服。
笆宁头摇。很奇怪的,方才他原本想赶紧将这⾝被泼的⾐服脫下,但现在对这⾝透的⾐服却不无眷恋。
“多谢都督,我还是这样就好。”
从甘宁低垂的眼眸,在一旁都不说话的陆逊,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端倪。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对周瑜道:“都督,下官是否有幸听到都督的妙手音律?”
周瑜双眉一扬,马上明⽩了陆逊这句话的用意“如果各位不弃的话。”
此话一出,所有在场的东吴人士皆为之狂疯,立即有人自动自发前去拿取周瑜惯常使用的琴。
“周公瑾要弹琴了。”回到座位上坐好的赵云,低声对満心心思的⽩宸珺说道:“你不也爱弹琴吗?听说周郞妙通音律,今天你可以大耳福”
⽩宸珺点点头,却又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可以听到有名的周瑜亲自弹琴,但她却怎样都没有心情。
她的心,都在已经跑走的秋月⾝上。
“别担心秋月。”赵云在桌下暗暗握住她的手“她不会有事的。”
⽩宸珺却満心难过的说不出话,秋月那一脸哀伤的表情,到现在还让她记忆深刻。
和他们一样不专心的人,就是一进宴会厅后,便一直大口喝酒的甘宁。
此刻,就着琴声,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向赵云和⽩宸珺;心中百般复杂情绪的他,除了用喝酒来暂时停止思考这个难解的问题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
铮铮鏦鏦,流⽔般的琴声,弹跳般的音律,轻柔而缓慢,持续的从琴弦之间流怈而出。一双青葱⽟手轻巧的滑过琴弦,柔似无骨的手配上古朴典雅的琴,让听曲的人有着双重享受。
只是,今天听曲的人却心不在焉,眼神似乎穿过这间斗室,看向不知名的远方,偶尔还不给弹曲人面子,来个头摇叹息。
“涵翠楼”的名歌柳含嫣停下双手动作,一双慑人心魂的媚眼,勾直勾的盯着眼前不解风情的甘宁。
“爷,您今⽇心不在焉…”独有的吴侬软语,带点责备的语气“爷不満含嫣今⽇的演奏?”
笆宁愣了一下,这才回神想到眼前还有个人。“不会啊!很好啊!”他连忙对着佳人说道。
坐在旁边的狐群狗…潘璋与丁奉早就点头如捣蒜“含嫣姑娘说得对,你今天真的是心不在焉。”
笆宁瞪向两人,只见两人各拥一名美女,快乐似神仙的神情,让他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要不是这两个人硬拉他来这里,他才懒得过来这种温柔乡!
潘璋与丁奉两人见到甘宁不善的眼神,连忙识相的将心思转到怀中的美女⾝上。
柳含嫣让下人将琴撤下后,轻移莲步走到甘宁的⾝边。她手抚着他丰厚的膛,柔声问道:“爷心里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
心里头萦绕着一张不该出现的脸,让甘宁很头痛,正苦苦思索着要怎么将这张不该出现的脸排除在外。
只是面对怀中的柔香软⽟,他实在难以启齿。
“我没事…”虽然很想挤出一个笑容,可今⽇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一双浓眉皱得越来越紧。
很没有说服力的话语,果不其然让柳含嫣不甚満意。
“爷?”她不依的将⾝子靠向甘宁,低垂的蚝首显示对他这句话的不満。
笆宁又叹了口气。
他平素就不太会安慰姑娘家,尤其他现在心里有事的状态下,更不知该怎么分心安慰怀中的佳人,只好叹气又叹气。
“我没事…”甘宁想推开柳含嫣,却发现她靠得更紧,还扬起了那张绝世的容颜看着他。
一见她秀丽娇美的容颜,他的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张面容。
月下的凌波仙子、泫然泣的神情、盈満心伤的眼睛…一幕幕从他脑海中闪过,挥之不去。
“爷?”发现甘宁又神游太虚,柳含嫣的心里顿时响起一阵警铃。
谁人不知道她柳含嫣是驰名江南的名!今天竟然有男人不着于她的美⾊,反而还在她使出浑⾝解数之时,不给面子地神游太虚?
这对于她⾝为花魁的自尊而言,是最严重的侮辱!
就在这时…
“你这女人在搞什么鬼?”楼下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却蕴含火冒三丈的情绪“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依偎在甘宁怀中的柳含嫣,很明显地感受到原本发呆的他,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突然全⾝一僵。而她还没问出口,他已经将自己拉离⾝边,快速的跑到外头台上朝下看去。
只见一名悉的⾝影,正对⾝旁娇小的⾝影发火。
“你欠扁是不是?”
看到这副情景,甘宁先是咧嘴一笑,转而又是一阵紧蹙浓眉。
笆宁的一举一动,柳含嫣全看在眼里。她缓缓起⾝,踱步到他⾝边,也跟着朝下望,就见“涵翠楼”门外的大街上,一名穿着男装的人正在大声嚷嚷,而另一名较为娇小、显然是被骂的人,正缩在一旁可怜的饮泣。
丁奉和潘璋也被甘宁这个举动所昅引。两人推开怀中的美人,信步走到甘宁⾝边往下一望,赫然看见两张识的面孔。
“不会吧!”丁奉一脸惊讶“这两位姑娘怎么穿成这样?”
潘璋蹙眉“姑娘家怎能来这种地方?”
这句话倒提醒了甘宁,他的眉头越蹙越紧,头上的乌云也越来越黑。
这两名不速之客,不用说,就是女扮男装的秋月和⽩宸珺。
“秋月,你不要这么凶嘛…”⽩宸珺一脸好无辜“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大街上。”
“你还知道丢人?”秋月只想把眼前这双好无辜的眼睛刺瞎,免得她老是用这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骗人。
⽩宸珺看着満脸火气的秋月,暗呑了一口口⽔,然后慢慢的移到她⾝边“秋月啊,你都不会好奇吗?”
“好奇?”秋月凌厉的视线又了过来。
“你不会想逛逛青楼吗?”面对这道杀人的视线,⽩宸珺⼲脆装死到底,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我真的很想来呢!”
“我、一、点、都、不、想,来!”秋月举起一食指,语气満是威胁恫吓“我不想回去被赵大哥罚跪算盘!”
“秋月…”⽩宸珺说着。
“不要!”秋月几乎要暴跳如雷了“想想你的年纪吧!比我大了三岁,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哪有!”说到这个,⽩宸珺就満心委屈“人家哪有比你大三岁。”她偷偷的数了年代,脸⾊更是委屈。“我比你小了快一千六百…七百…七十…八十…九十…”
还没数完,秋月已经快要抓狂“不要数了。总之,我不理你了!”这个女人又不是第一天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她决定不跟她耗下去。“我绝对不跟你进去!赵大哥回来问起,倒霉的人可是我!”
看着秋月就要走,⽩宸珺急得直跺脚。
好不容易偷到赵云跟着刘备到甘露寺去见刘备未来的岳⺟,不会这么早回来的空闲,她才敢放心大胆的抓着秋月就往青楼跑。现在秋月不跟她一起进去,抓不到一个一起挨骂的同伴,她怎样也不敢独自进去。
“哎哟…秋月啊…”正要前去抓秋月的⾐袖,不料秋月面前却突然出现一名男子,致使秋月连忙向后退了一两步,刚好让⽩宸珺省了这趟工夫。
而乍然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一名⾼壮的⾝影,在后退几步、立稳步伐之后,待看清楚那人的长相,秋月心里顿时又怒火冲天。
现在…是怎样?
当真是冤家路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