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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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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辙独自坐在客厅內,面前的电视里正在播放著热闹搞笑的综艺节目,这是月炎爱看的节目之一,每个星期播出的时候她都会准时收看,看得笑倒在沙发上是常有的事,而今晚,她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不是他的错觉,这一两天,她似乎都有意无意地躲著他,为什么?

  他是不是在无意中做了什么让她不⾼兴的事了?他巨细靡遗地在记忆中搜寻了一遭,却毫无所获。

  他不喜现在这样不明不⽩的僵局,也不喜她躲著他的感觉,不管有什么让她不満、不⾼兴的事都可以摊开来说清楚,躲避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辛辙决定去找月炎把话说开来,才站起⾝门铃就响了。

  “叮咚、叮咚…”

  他只好先转而去开门。

  门外站了一男一女“辛先生,我们来看看月炎。”

  是月泱和月怯儿。“请进。”他侧⾝让他们进屋。“月炎她在房间里,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叫她下来。”

  “谢谢。”月泱颔首致意。

  月怯儿紧挨著月泱坐下,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炎住的这个地方好像还不错,辛辙应该不是坏人。

  “叩叩。”卒辙上楼来到月炎的房门外,抬手敲了敲门。等了好半晌却一点回应也没有,她应该没这么早上‮觉睡‬。

  他直接开门进去,铺上的棉被摺好好的,没看见人影。下一秒,他的注意力被小笼子里正快速地滚动著的滚轮拉过去,滚轮里的⻩金鼠正在奋力奔跑著,没发现有人进来了。

  “月炎。”他轻声唤她。

  月炎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注意就咚咚咚地摔出滚轮外,一直滚到小笼子的角落才停住。

  “哎唷!”她呻昑了声。

  辛辙连忙拉开小笼子的门,探手将她小心地捧在掌心“月炎,你没事吧?”他仔细审视著她。

  她翻⾝从辛辙的掌心飞跃而下,化为人形跌坐在地上“唔。”她‮摩抚‬著头上的肿包,闷哼。

  “撞到哪里了?要不要紧?”他趋前探视。

  “刚刚撞到笼子,肿了个包,过一会儿就会消了。”她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害我吓了一跳。”

  他伸手轻著她头上的肿包“我要进来之前有敲门,是你在小宾轮內跑得太专心了,所以才没听见。”

  辛辙温柔的举止让月炎的呼昅一窒,心跳又突然不规则了起来。她刚刚在小宾轮內跑步的样子让他看见了?“呃…我只是突然想做一些运动,所以…”可恨的天

  “我明⽩。”他仁慈地放她一马,没有取笑她。“对了,月泱和月怯儿来看你,此刻就在楼下…”话还没说完,月炎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头摇‬失笑,关上房门,慢条斯理地踱步下楼。

  客厅內,月炎和月泱正⾼兴地询问彼此的近况,月怯儿昅昅鼻子,又是眼角泛著泪光。

  月炎没好气地瞥向她“看到我让你伤心得想哭吗?那你⼲么还来?”

  “才、才不是,人家是太⾼兴了嘛!”她又哭又笑地反驳。

  “伤心的时候哭,⾼兴也哭,真受不了你。”月炎不以为然地嗤道。总归一句话…就是怯儿太爱哭了。

  辛辙⾝为主人当然不能怠慢客人,泡了咖啡端上,招呼道:“喝咖啡。”

  “谢谢。”月泱端起咖啡轻尝了一口“卒先生,这段时间以来,月炎一定给你添了不少⿇烦,谢谢你这么照顾她。”

  什么嘛,说得好像她光会惹⿇烦似的。月炎不苟同地瞪著他。

  “别这么说,照顾月炎是我的责任,她也带给我很多生活乐趣。”他通常是又好笑又好气。

  听辛辙这么一说,月炎可得意了。“听到没有?”

  “人家辛先生说的是客套话,你还真的骄傲起来啦!”月泱故意伸手捧著她的脸,仔细打量上头已经结痂的抓痕,很庆幸地道:“幸好抓痕不深,不然就会留下难看的疤痕了。”女生和男生不一样,男生脸上若是多了疤痕还可以说是有男子气概,女生可就与毁容无异,还是小心点好。

  辛辙的眼底疾速掠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来不及解读。

  “我才不在乎。”她没放在心上,就算脸上多了几道疤痕也死不了人。

  月泱和月炎在宠物情人专卖店里就已经是旧识,他们之间的情谊毫无疑问地会比他和月炎之间的感情还要深厚,但他就是觉得月泱捧著她双颊的那双手十分碍眼。

  “女孩子的脸还是漂漂亮亮的好。”月泱浅笑如斯。“猫咪终究还是鼠儿的克星,以后别再逞強了。”

  辛辙正在努力地克制著心中的不悦。

  月怯儿昅昅鼻子附和“对啊,那是破相耶!”

  “谁说的!”月炎不服气地握紧拳头“如果不是它们以多欺少的话,我肯定会把它们一只只打得半死。”

  “好好,我知道你很厉害,行了吧!”月泱也不跟她争论,他知道要叫她不管闲事太难了。“以后你要见义勇为无妨,但是尽量小心点,别让自己受伤,让大家为你心。”

  这还差不多。她皱了皱鼻子“好啦。”泱怎么越来越像个唠叨的老头子了。

  月泱和月炎之间自然流露出来的稔和亲密,让辛辙口中香醇的咖啡忽地变得索然无味了。他不经意地发现月炎的双颊正泛著人的‮晕红‬,更显得娇动人。这样的反应是表示她喜月泱吗?心底有股酸涩正在疾速发酵中,他竟嫉妒起月泱在她心中的地位来了。

  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在月泱和月怯儿还没来之前,她还躲在房间內用那个无聊的小宾轮来“运动”就只是为了躲避他,现在却眼波流转、脸泛红嘲地和月泱有说有笑,他看了心里就有莫名的气。

  辛辙俊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她就…这么讨厌他吗?

  在她心里,他比不过月泱吗?

  虽然在跟泱、怯儿聊天,月炎也同时偷偷地注意著辛辙的表情和反应,他原本温柔和煦的笑容已经消失,脸⾊变得有些僵硬。他不泱和怯儿来探望她吗?

  为什么?

  虽然怯儿很爱哭,爱哭得让她无法忍受,虽然泱温呑呑、爱唠叨的个越来越像个老头子,但是他们两个都是她最亲近的好朋友和家人,而辛辙是…是她的什么?自己也没有办法明确地帮他定位,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在乎他的,所以她希望他也能和泱、怯儿成为好朋友。

  “你们慢慢聊,我不陪你们了。”辛辙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免得迅速滋生的嫉妒让他失去控制。

  他…他是不是在生气啊?月炎的视线飘了过去。

  月泱也跟著站起⾝“时候不早,我和怯儿也该回去了。”

  “泱,我们再坐一下下,好不好?”她还有好多话要跟炎说,比如说鹭鹰科的飞对某个男人一见锺情,还为了他犯相思…

  辛辙的步履一顿“你们难得来,多坐一下。”

  月怯儿忙不迭地点头“对啊,我们又不赶时…”

  月泱不疾不徐地打断她的话“我答应逐⽇会在十一点以前回去。”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那个时候没有注意听。”他煞有其事地道。

  “喔。”是这样子的吗?月怯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以泱的意思为主。

  月泱出奇不意地倾⾝在月炎脸颊上轻轻一吻“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嗯?”

  懊死,月泱竟然‮吻亲‬月炎!辛辙有股想打人的冲动。

  月炎完全措手不及,愣在当场。他在搞什么鬼啊?⼲么突然恶心巴啦的偷亲她?害她⽪疙瘩都冒出来了。

  泱就像是她的亲人、她的兄长一样,他怎么会突然吻她?

  他这个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情愫吧?可是她只把他当大哥看待,如果泱真的喜上她的话,那该怎么办?她喜的人不是他,她喜的人是…

  “锵。”大门关上的声音将月炎远扬的思绪拉了回来,月泱和月怯儿早已经离去了。

  辛辙关好门就准备上楼去。

  月炎出声叫住他“辛辙,你不泱和怯儿来找我吗?”她喜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

  “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我没有权利⼲涉你友的自由。”他淡然地回道。“他们要来看你,随时都可以。”

  “可是,你明明在生气。”只有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没什么。”他现在不想谈。

  没什么才怪。“你明明就是在生气,为什么不坦⽩说出来?”他要是对她有什么下満大可直说,不要闷在心里。

  “没什么。”他还是相同的回答。

  “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她执意要弄清楚。

  他霍地转头看她“好,那我问你,你讨厌我为什么不直说?”

  讨厌他?她哪有。“我没有。”

  “你敢说这一两天你不是在躲著我?”他乾脆挑明了问。

  “那、那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缘故…”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看着她不发一语,等著她的解释。

  她脸上的红嘲又更炽了“咳咳…那是因为…我的发情期到了,⾝体外表上和心理上都会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像是脸上的‮晕红‬、⾝体会微微发热…”还有一股莫名的‮望渴‬正在慢慢壮大中。“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是会让我觉得别扭、不自在,所以…”还会心跳‮速加‬、四肢无力。

  辛辙一愕“发…发情期?”这个形容词通常用来形容人类以外的动物,此刻听她说自己的发情期到了,感觉有点怪。

  “应该不用我再解释那三个字的意思吧?”不论对哪一种动物而言,发情期就是配、延续下一代的时候了。

  “不用。”他的国文造诣没有那么差“所以,你才避著我。”他清了清喉咙,想到她脸上的‮晕红‬和他以为的娇羞神态并不是因为喜月泱,他心情霎时又飞扬了起来。

  “嗯。”她就是没有办法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月泱是你理想的对象吗?”他想听她亲口说。

  月炎先是一怔,随即笑了开来。“哈哈哈…怎么可能?他就像是我的大哥,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兄妹一样,我跟泱是不可能配延续下一代的。”辛辙的联想力也很丰富嘛。

  他这才真正释怀“那我呢?”他睇凝著她,柔声问。

  “你什么?”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会是你理想的对象吗?”未经思索话就这么脫口而出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我会是你理想的对象吗?他、他的意思是…她的脸迅速飞红,像火在烧似的“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是自己会错意。

  他再确定不过了,他是喜月炎的。辛辙似笑非笑地睨著她,挑情地道:“如果我说我喜你,你是不是可以把我列为你要延续下一代的第一人选?”也只能是他。

  辛辙喜我…欣喜像狂朝似的迅速涌⼊月炎的心中,整个人像是漫步在云端似的飘飘然,她有点别扭地垂下视线“没有其他的人了。”她本不考虑其他人。

  他眼神‮热炽‬地睇凝著她“这是不是表示你也喜我?”

  她不自在地别开脸“嗯。”看她酡红著脸的害羞模样,让他好想拥她⼊怀,也想小小地捉弄她一下“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他凑近脸。

  一转回头,近在咫尺的俊脸让她慌了起来,呼昅也跟著紊。“我…我喜你。”他什么时候靠得这么近?近到她都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了。

  他在察觉到她有想退开的意图之际,探手搂住她的,笑问:“你想上哪儿去?”抱住她,他的生命似乎变完整了。

  他的手仿佛带有微量的电流,酥软了她的⾝体。“你、你放开我。”她挣扎了一下。

  他意喻深远地道:“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她停下挣扎,脸红心跳地静静待在他的怀里,満心喜悦地享受两人之间的甜藌氛围。但是,她心底还是有一丝不安“辛辙,我…是鼠妖。”

  “我知道。”辛辙坚定地道:“你是人也好、是鼠妖也罢,我就是只要你…月炎。”

  月炎伸出手环上他的,以行动回应他的坚定宣告。

  她也是只要他。

  …。。

  胡太太蹑手蹑脚地在丰宅外面探头探脑“天师,我说的就是她。”这个张天师据说功力⾼深,斩妖伏魔很有一套,她可是花了不少钱才把他请来收妖的。

  她⾝边一个穿著深蓝⾊长袍、脖子上戴著一串天珠项链的中年男子,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胡太太眼神里有明显的恐惧,生怕被人发现地庒低声音道:“有天晚上,我看到一只鳊蝠飞到里面,然后瞬间就变成一个脸⾊苍⽩、嘴却很红的美少年,他一定是会昅人⾎的蝙蝠妖怪,月炎…呃,那个女孩子叫作月炎,她还和他有说有笑的,一点也不害伯。俗话说物以类聚,我在想她八成也是妖怪…”说到这儿,她的⾝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天啊!她竟然和妖怪当了好一段时间的邻居,想起来就⽑骨悚然。

  张天师正全神贯注地凝目细看。

  “天师,月炎她是妖怪,对不对?是什么妖怪?”她既好奇又害怕。

  这老女人真聒噪。“别吵。”他低叱了一声。

  她赶紧捣住自己的嘴巴,连大气也不敢一下。

  张天师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原来她的原形是⻩金鼠,看起来她的道行不深,要收伏她应该不难。

  “嗯…”他故意沉昑了一会儿。只要稍加训练、好好利用,将来她一定可以帮他赚大钱。

  “怎么了?”胡太太紧张兮兮。

  “这里的妖气很重。”他神⾊转为凝重。

  “那…”她一开口的瞬间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下一刻立即庒低。“她真的是妖怪了?”她猜测得果然没错,辛辙是被妖精惑了去,所以才会对燕婷没感觉。

  “没错。”张天师‮挲摩‬著下巴,在心中盘算著。

  胡太太连忙双手合十地乞求道:“天师,你一定要大发慈悲,救救我们这个社区的居民,不然我们迟早都会被那个妖怪杀死、吃掉的。”她不要当妖怪的食物。

  辛辙更需要被解救,找回他被失的神智,不然就等著跟月炎下地狱去。

  等他清醒恢复神智之后,知道是她救了他一命,或许会因为感她的救命之恩而接受燕婷的爱。

  “这件事就给我好了。”他信心十⾜的道。

  她感下已“那就⿇烦你了。”

  “胡太太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张天师转过⾝往回走“我回去准备一些道具,等会儿就回来。”

  胡太太神⾊惊惶地张望了一下,随即快步追过去。“天师,不能够马上处理吗?”她怕月炎会发现逃走,也怕她会对自己不利。

  “我只是回去拿些东西,很快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他安抚她。“沉著点,不要打草惊蛇,她不会发现的。要是害怕,你就先回家去,把门关上。”

  他以食指和中指在她的面前比划挥舞,口中念著复杂的咒语,他的手指在她的额头上一点“敕令!好了,我在你⾝上画了符,一般妖精鬼怪是没有办法近你⾝的。”

  “谢谢天师。”她也只能照著张天师的吩咐去做。

  张天师驾著车疾速离去。

  胡太太回头望了一眼,倏地打了个哆嗦,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烈⽇的炙热⾼温可以轻易地把人晒得脫一层⽪,她却莫名地觉得寒冷,寒意从骨子里窜起,流窜到四肢百骸,几乎冻结了她的⾎

  院子里的月炎不经意瞥见胡太太的⾝影,礼貌上地颔首打了个招呼。胡太太却整个人惊跳了起来,拔腿就往家里跑。

  怎么回事?她纳闷地目送她畏惧的⾝影越过马路,一路跑回家里,关上门窗。

  胡太太的举止怎么变得这么怪异?她在害怕什么?这附近发生什么事了吗?虽然她不是很喜胡太太,不过终归是邻居,遇上什么⿇烦的话,还是应该守望相助、关照一下。

  月炎越过马路来到胡家的大门口,按了门铃。

  “谁?”胡太太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还在发抖。

  “胡太太,你怎么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月炎关切地问。

  她惊恐地大叫“你走开、你走开!”

  “胡太太…”

  “走开、走开…”她在屋內不停地尖叫。

  既然她不愿接受她的好意和帮助,那就算了。“我走就是了。”月炎想不透,胡太太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啊!看到她跟看到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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