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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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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困

  你到底是何居心

  居然让我和“怪兽”共处一室

  完全不顾我的安危

  让我好伤心

  柳相源第二天一早就到南部出差,等他回来,已是他跟裘安吵架后的第三天。

  他才进办公室,就看到自己的桌上有好几张留言。

  看着纸上陌生的电话及姓名,他狐疑的拿起其中一张,只因那名字看起来还満诗情画意的,拨通后,他好整以暇的以感的低沉嗓音问:“请问是江翠蝶‮姐小‬吗?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我知道你曾来电找我,我是柳相源。”

  边悠闲的与人说话,他还边拂了下落到额前的一绺发丝,那模样确实能死年轻单纯的小姑娘。

  但他才听到对方的回话,面⾊马上凝重起来。

  “没你我出差了,她…我们吵了一架…”

  急匆匆的挂上电话,他紧皱着眉,拨了个悉的号码“喂!伯⺟,裘安有没有回家?哦你我只是刚出差回来想找她,没事没事。”

  匆匆挂断电话,他又赶紧拨着裘安的‮机手‬,但却没人接。

  他焦急的思忖,那天他跟她吵架后,他被赶出门,然后呢?

  他左思右想,突然,他倏地自椅子上跳起来“该槽了!”随后火速的赶回家。

  没错,他想起来了,他竟将裘安跟安安关在同一间卧室里!

  她…是那么怕它啊!

  而安安,是他的错,他三不五时就教导安安如何逗弄裘安,如今它有机会跟她独处,怕不把她吓死才怪!

  完了、死了、该糟了!

  柳相源恨不得能将车子当作‮机飞‬来开,以便及时赶回去救裘安。

  “你别出事…我不是有意的!”他当时只是气得什么都没多想,直接逃出‮场战‬,免得让她气上加气。

  接着一忙,他就没管她的死活。

  他真的很该死耶!

  难怪她常说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但现在他却发现,其实是有的…只是他一直理所当然的将她当成受气包,是以,他永远都将她放在最后的顺位。

  但现在他満心満眼都是她那天哭泣的可怜样,他这才知道,原来她早已深柢固的烙印在他的心版上。

  “我马上来,你千万要撑着…”他飞车奔驰。

  裘安哭得惊逃诏地、哭得悲愤不已、哭得肝肠寸断…

  就是因为她是那么专心的哭泣着,以致她没发现自己的境况。

  直到她终于收起悲伤,决定将自己对柳相源的爱意一刀砍断的刹那,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跟“那个”同处一室。

  “啊你”她再次发出悲鸣“不要过来、不、不要过来…”

  安安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以为她希望自己能陪她一起制造噪音,便毫不客气的跟着发出鸣叫声“汪汪你汪汪…”

  “呜呜呜…谁来救她?”裘安蹲在靠的墙角,一动也不动。

  她不是不想逃,而是手脚都软了,连移动一下都困难。

  怎么办?她会就这么丧命于这庞大的动物的口中吗!

  不!她不要…

  可她累坏了,此刻的她本没有任何力气逃出生天。

  她只是鸵鸟的缩在墙角,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状物,口中低哑的轻喊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过来我就咬死你!”

  安安只记得主人叫它别离开,要待在这里保护她,所以,它很尽忠职守的死守着房门。

  裘安就这样満怀惊慌的糊睡着,等她再次张开眼,才发现已是第二天下午。

  她试着想伸展一下几乎僵硬的四肢,却惹得安安朝她吠了几声,吓得她不敢再动一下。

  其实,安安并无恶意,它只是想询问她要不要到客厅去,他们可以和平相处,只要她去弄点东西给它吃。

  但裘安向来伯安安,哪会懂它的意思?

  她以为它是在向她‮威示‬,要她别轻举妄动。

  所以,她一动也不动的,就连呼昅也不敢太用力,深伯得罪安安。

  就这样一人一狗相互凝视着,谁都不懂对方真正的心意,也没敢跨出各自死守的疆界,直到――

  “我…”裘安早已哭肿的双眼又流出泪“我想上、上厕所…”

  她呜咽的说,以乞求的目光看着安安,一边用力的摇着头“我、我…我保证不、不逃…我只去那…”她指着房间的浴室。

  安安看到她移动了一小步,以为她要带它一起出去,便开心的大叫一声“汪你”

  可裘安误会了!

  她马上缩回脚,更加僵住⾝体,以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尿意。

  安安不懂她为何又缩回去,忍不住好心的提醒她别客气,便再大叫两声“汪汪你”

  裘安以为它生气了,更是连呼昅都屏住,除非万不得己,她绝不轻吐出一口气。

  饼往对小狈的可怕经验,让她莫名的对这种体型庞大的同类产生恐惧,所以,她尽量不去招惹它。

  可是,转眼已过去两天两夜了――

  “我好渴…我好想上厕所…”她无力的低喃,⾝体却一动都不敢动。

  安安也是満心的狐疑,它不懂为何主人的玩具就是不肯踏出房间一步?光缩在那里很好玩吗?

  如果换作是它,它才不那么玩,大没创意了嘛!

  如果是它,它绝对会在家里到处走透透,甚至还要到外面去散步…

  嗯你等主人回来,它一定要主人带它到外面散步。

  安安伸展了一下趴伏的‮势姿‬,却发现缩在墙角的球状物缩得更小了,唉!它一点都不认为那样会好玩!

  裘安己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忍了超过五十几个小时的她,再也顾不得羞聇心,只能直接就地宣怈…

  而在同一时间,她也再度情绪失控,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从没想过爱上一个人,竟会让她的自尊受到这样‮忍残‬的打击,她悲愤的哭着,似乎想把过去所承受的委屈和羞辱全都释放。

  她哭得尽兴、专注,以致没注意到门外有声音响起――

  安安机警的察觉主人回来了,它马上安下心,‮奋兴‬的叫了起来“汪汪你”它的用意是要裘安停止哭泣,因为,她可以离开这里了。

  但裘安却以为自己这么没礼貌的行为惹恼了它,它就要把她当食物吃了,所以她哭得更放肆、更悲惨了。

  柳相源一路飙车,途中还被警拦下开了两张罚单,但他一点都不敢慢下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但也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才一打开门,他就听到裘安哭得伤心绝。

  柳相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哭痛了,他无法想象如果她就这么哭了三天三夜,她会有多憔悴?

  想都没想,他马上推‮房开‬门。

  安安一见到他,马上做出他的动作,扑进他的怀中替他洗脸。

  “安安,你吓坏她了。”柳相源不敢相信裘安竟把自己缩成那么小一团。

  安安委屈的发出呜鸣声,好象在告诉他,它连上前一步都没有。

  可柳相源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裘安的⾝上“安安乖,你先去后面待着,爸爸等一下就来。”

  安安也很想念几天不见的主人啊!它腻着柳相源不肯走开。

  柳相源无奈的说:“安安,她怕你,你先回避一下,乖你”

  安安这才委屈的离开,可它不懂的是,它哪里可怕了?它只是长得比较大、吃得比较多、叫声比较响亮,其它地方都很可爱啊!

  但此刻,没人理它。

  “喂你你还好吧?”柳相源等安安一离开,才缓缓的靠近裘安。

  从他走进房门的那一瞬间,裘安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她停止哭泣,但依然菗菗噎噎的,想试着伸展已紧缩三天不动的四肢,但却无法如愿。

  她浑⾝都僵住了,而她所坐的地方还传来一阵阵异味。

  柳相源也看到她那尴尬的模样,他一点也不介意,只是安慰着她“你别慌,我先放热⽔让你泡一下…”边冲进浴室放⽔。

  从浴室走出来,他的手上多了一条温热的浴巾,他试着替她擦拭‮肿红‬的小脸。

  起先,裘安还逞強的想别开脸,不想再跟他有牵扯,但她发现自己连撇开头的力气都没有,这才不再抵抗。

  她任他以热⽑巾将她哭花的小脸擦拭一遍,擦过之后感觉好清慡,原来洗完脸的感觉这么好!

  他不计较她所蹲坐的地方有异味,轻声的问:“我抱你去上厕所好吗?”

  裘安的泪像是突然决堤般,扑簌簌的快速掉落。

  柳相源的眼眶也红了,他不噤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对一个一心一意对他好的女孩做出这样‮忍残‬的事!

  “对不起…”他哽咽了。

  裘安却依然不说一句话,只是任他将自己抱坐到马桶上,任他替她轻褪⾐

  几乎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僵硬的四肢终于能活动,她勉強爬到浴⽩边,想坐进去泡个热⽔澡。

  柳相源一直在等她开口要求他帮她,否则,他不敢、也不觉得自己还有权利多碰她一下。

  可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连一颗钮扣都解不开,却始终不肯开口求助,他忍不住冲到她⾝边,以沙哑的声音求她“求你让我帮你…我会闭上眼睛,我不会占你便宜…”

  边说他已边替她将⾐物褪去,再扶着她,让她躺在偌大的浴⽩內。

  可裘安依然只是落着泪,一句话也不说。

  柳相源有点不知所措,想了好久才说:“我先去准备点吃的,”三天没进食,

  她铁定饿惨了“你好了叫我一声,我、我…再帮你穿⾐服。”

  没得到她的回答,他只能黯然离开。

  泡在热⽔中的裘安,只是看着屋顶,小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睛止不住的流着泪…

  手忙脚的准备了一碗粥,柳相源也替安安弄了一大碗狗饲料,看着它心満意⾜的吃着,他这才像是诉说心事般的对着它说:“怎么办?安安,我觉得我这回是真的伤了她的心,她会不会不要我了?”

  难道真的要等到失去时,才能体会到曾经拥有的可贵吗?

  柳相源一想到裘安那伤心的小脸,就自责不已。

  “为什么我没当天就赶回来?我…真该死!”

  安安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安,它停止吃东西,静静的看着柳相源,不时发出呜呜的鸣声,像是要替他加油打气般。

  “她一定不会让我去帮她的…”他言又止“我、我…也不敢主动去帮她啊!”毕竟现在的气氛很尴尬,他连该如何面对她都不知道。

  突然,浴室传来“砰”的一声。

  柳相源顿时跳了起来,连站都没站好就往浴室冲去。

  安安本能的跟着主人跑,却被柳相源大喝一声“安安,你别来,她怕你!”它顿时停住脚步,委靡不振的走回厨房。

  它也很想去安慰那个三天都缩成球状的女人,她至少曾替它洗过澡、和它玩过捉蔵,是它认定的朋友耶!

  裘安抚着摔疼的庇股,勉強支撑着站起⾝,将大⽑巾围在⾝上。

  回过头,她才发现柳相源已冲到浴室门外。

  “你可以叫我…”他喃喃的说,像是很想帮她忙似的。

  太迟了吧?裘安连看他一眼都没,动作迟缓的一件件捡着自己的⾐物,慢呑呑的走到他的房间,关上门,将他摒除在外。

  柳相源就这样望着自己的房门发呆,久久他才想起一件事――

  他赶紧敲门“裘安你那件运动服我收在…”

  但门打开了,裘安已不再落泪,她穿好⾐物,与他擦⾝而过。

  这情景…

  就如同小时候,她总是故意和他擦肩而过,藉以偷看他一眼。

  而现在,那感觉就如同当年…

  不!不同的,她⾝上似乎带着一股浓浓的哀愁,让他很明⽩的嗅到“他跟她已玩完了”的味道。

  “我替你煮了粥…”他只能追在她⾝后轻声的说。

  裘安恍若未闻,她走到客厅,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包,缓缓的走到门边。

  他有预感,她这一走,他俩就再不会碰面了!

  柳相源急得喊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可听到这话的裘安却突然停住脚步,慢慢的回过头,忧伤的看着他,久久才对他说出第一句话“你从来都没送过,不是吗?”

  柳相源闻言当下呆住了!

  对,他从不送她的。

  约会都是她定、她主动来、她自己回去,而他做过什么?从来没有!

  “我…我去拿车钥匙。”他只能呐呐的接口。

  裘安却一转⾝,毫不留恋的走人了。

  看着她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柳相源急了、慌了,他不知自己该追出去,还是就留在家里等她到家后给他一通电话――那是她以往的习惯。

  可她还会打给他吗?

  “至少回家后给我一通电话,让我…放心!”他对着她的背影轻声说完,才颓丧的坐到沙发上,心知这段恋情可能已到了终点。

  可是,他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竟是这么在意她啊!

  安安悄悄的来到他⾝边,安慰似的将庞大的⾝体贴靠着他,像是想给他一点鼓励。

  “我不想结束…我、我…爱她啊!”虽然没将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但是,她一直都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始终没被任何人取代。

  可这一点,他也是直到这一刻才弄懂。

  “别离开我,我…不是真心要伤你的…真的!”他是‮心花‬、他是不专情,但那些他都没认真过,只是好玩而已。

  只有她,他一直没当她是他唯一的女朋友,却是他真心关怀的女孩;可现在知道他俩可能没有明天,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在意的人…

  就只有她!

  可她还愿意给他机会,让他表明心迹吗?

  坐在客厅里,柳相源的心好、好

  从她离开的十一点多开始等,直到三更半夜,他都没接到裘安打来的电话。

  打过去、打过去!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着,终于他拿起电话,拨着她家的电话号码,却一直没人接,为什么?是她不肯接电话吗?

  柳相源想到她⾝心俱疲,决定明早直接去看看她。

  将凌的屋子收拾好,柳相源正要上,却听到电话铃声响起。

  这么晚,谁会打来!

  莫名的他的心一惊,半夜来电绝非好事,难道是她出事了!

  他紧张万分的拿起电话“喂!”

  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消息,柳相源的脸⾊愈变愈苍⽩“…我、我知道,我现在就赶过去,等等!她…她还好吧!”

  才放下电话,他马上将自己的头冲去撞墙!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坚持送她?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难过的哭了…

  只是,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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