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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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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天前走了。”

  严正祺一边把这个消息说给刚回来的玄如尘知道,一边仔细的观察玄如尘脸上的表情,原本他以为会看到一丝心痛或是悔恨,但是,他错了。

  没有!没有他想象中会出现的情感,有的只是无边的冷漠,彷佛他说的只是一件不关痛庠的事。

  而玄如尘的回答只是淡淡的一句:“是吗?”

  严正祺不自觉皱起了眉头。他从来就摸不透这男人的心,可是,他一直深信这个男人并不像世人所传的冷⾎无情,这也是他会欣赏他的原因。

  但此刻,玄如尘的表现怒了他,他无法忘记丹雾临去时哀伤的眼睛,她的伤心是那么的明显,可是,她换来的是什么?

  “是吗?你就只有这一句话?真不愧是‘冷⾎鬼面’,你的⾎真是够冷!丹雾姑娘错了,你不是温柔的人,你本是一个大混蛋!”严正祺爆发似的对着他吼。玄如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我认为你不是那样的人。还是…我错了?”严正祺疑惑的反问,然后又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你如果看到那个女孩的表情,你就知道你伤她有多深了。”玄如尘总算有了些反应,他像是被人打了一掌似的缩了一下,他最不想知道的就是他伤了她。

  “会过去的,她对我只是少女似的恋,时间过去就会忘了。”玄如尘口气有些不稳的说着。

  “你是在说服我,还是布说服你自己?为什么你要说她是少女的恋?难道你认为她不明⽩自己的感情吗?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严正祺走到玄如尘的面前直视他。“我一直出现在她梦中,或许是同情吧!所以,她这样一个生长于光下的姑娘才会自认为爱上我这个必须存在于黑暗世界的人。”

  玄如尘多不愿承认这件事,可是,除了这个理由之外,他能拿什么来解释像丹雾这样美好的姑娘会爱上他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満⾝罪孽、双手⾎腥的人呢?

  “是吗?”严正祺的口中是浓浓的不相信,但,如果玄如尘不自己想通的话,那他说再多也是没有用。

  他拿出丹雾要他转的小包,伸手递给了看来已不想多谈,戴上纱幕准备离开的玄如尘。

  “这是?”玄如尘疑问的看着手上的东西。

  “这是丹雾姑娘临走之前要我转给你的东西,她还要我转告你:‘谢谢、还有很抱歉。’不过,我认为这些话该是你向她说。我希望你多想想,她真的是一个很难得的女孩,如果你想通了的话,她往⽩虎寨去了。”说完后,严正祺不再理他,转⾝离去。

  玄如尘呆呆的望着手中的小包,慢慢的放回怀中,然后纵⾝离开。

  玄如尘依着他的习惯走在了无人烟的小径上,漆黑的夜里,只有无数的星星在天上静静的看着他,一切又像从前一样,他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和丹雾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之前一样。

  他有些?鄣恼伊丝榇笫纷讼吕矗斐鍪滞螅醋攀稚嫌〖窍У牡胤剑侵忠虻の淼⺟冻龆斡纳送从挚继弁础?br>

  失去的痛苦再一次紧紧的攫住他,这么久和这种痛苦相伴,以至于他轻易的就能认出这种狂的感受,毕竟,他大半辈子都活在这种痛苦中。

  直到丹雾的出现,她用她的笑容慢慢的抚平了这种伤痛。可是,现在它又回来了,回来提醒他,他失去了什么。

  丹雾!那个有光亮笑容的女孩。

  他伸手拿出怀中丹雾留给他的小包,从小包里倒出一堆的碎纸片…他的批命纸。他记得丹雾受伤那天曾从他的锦囊中拿出来,他原以为弄丢了。

  看着这些碎纸,陡然,玄如尘停止了呼昅。他一直在意这张批命纸上所写的,甚至认为他的一生就如纸上所写的,注定漂泊一生;但她用⾎改变了他的本命,她已经将他从黑暗中解放出来…

  一滴⽔溅上他手中的碎纸,他本能的抬起头看着天空,只见満天的繁星,连一片乌云也没有,本不可能下雨。

  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像是不敢置信的摇了‮头摇‬,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

  太久了,久得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怎么流泪,甚至让流泪这字眼在他的生命中成为完全陌生。风一吹,他手中的碎纸片四散纷飞,他怔怔的看着消失在风中的纸片,那可悲的命运和他的枷锁也随风飞去。

  泪仍是不停的落下,无声无息,却又不可止,像是他心中的冰融化成的⽔。如今,他的心中只有令他心悸的名字…丹雾。

  手中的重量让他知道这小包中还有东西,他‮劲使‬倒出里面的东西,一个黑⾊的东西掉了出来,玄如尘着月⾊把这东西看个分明。

  那东西像是一个手环,软软的,还飘着一阵玄如尘悉的清香,那是他忘也忘不了的味道,是属于丹雾发上的馨香。

  “大长老说我的头发和我的⾎就是我的仙气所在,所以,我的⾎和我的头发可以趋吉避免,那时候,我就决定要把我的头发割一束做成手环给你,每一发丝都是我给你的爱哟!这样,你就会永远爱我了。”丹雾曾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回

  玄如尘猛地昅了一口气,她是真的爱他!即使他这样深深的伤了她,她仍爱着他!他怎么会以为她不明⽩什么是爱,她甚至比他更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啊!

  “丹雾!”他将手环轻轻的举到边,低下头在手环上低喃,像是怜惜,也像是心痛:“我才该对你说谢谢和抱歉。”

  谢谢她的爱和她的不放弃,抱歉他的误解和对她伤害。

  他伸手扯下脸上的纱幕,手一放,纱幕随风飞去,消失在静谧的夜空中,无声无息…

  丹雾坐在和她二姐约定的茶店,她叫了一壸铁观音,静静的等着丹雪,但是,她的心思却已飞远,飞到那个令她忘也忘不了的人⾝上。

  玄大哥好吗?他收到她的东西了没有?

  “你等了很久了?”丹雪的声音唤回了她飞远的思绪。

  丹雪好玩的跑到她的⾝后,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背,结果碰到了她背上的伤口,痛得丹雾猛缩了一下,引起了丹雪的注意。

  “你的背怎么了?”丹雪疑问的扳过丹雾的⾝子,用她少见的严肃眼神看着丹雾。

  “没什么。那个伤有一段时间了,早好得差不多了。”丹雾不想谈她背上的伤,她耸耸肩,又牵动了她的伤口,于是,她又倒菗了一口气。

  “还说没什么,是谁做的?”丹雪不肯这样算了。

  丹雾知道对丹雪来说,有谁敢伤她,就是和丹雪过不去,而丹雪一发起狠来,可是很可怕的。“这个说来话长,有空我们再谈好了。二姐,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么急把我找来是要做什么?你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吗?”

  丹雾技巧的把话题带开,她想暂时忘掉那个让她心烦意的男人;而且,她也不想火上加油,否则,丹雪的脾气一上来,必定有人要倒大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了伤?不然,我就会另想办法,也不会要你受了伤还要赶来这里。”丹雪皱着眉,一脸心疼的说。

  “二姐,你可别哭,那可是会吓到我的;更何况,有你这个神医在⾝边,我会有什么事?”丹雾俏⽪的吐吐⾆头,用一句话轻松的化解了丹雪的自责。

  丹雪又好气又好笑的⽩了丹雾一眼,她的这个小妹就是有办法让人又爱又怜“我肯为你哭你就该偷笑了,谁不知道我是凤凰山的鬼见愁,除非是我很在意的人,否则,想要我哭可是很难哟!”她敲了敲丹雾的头。

  “我知道二姐最疼我了。”丹雾撒娇的说。“快点告诉我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还不就是为了⽩虎镜。现在⽩虎镜在恶狼堡一个大坏蛋的手中,可是,要进⼊那地方的⼊口处,有人布了一个阵…”

  “所以,你要我去破阵?”丹雾替她把话接了下去,旋即又不解的看了丹雪一眼。“可是,⽩虎镜不是在⽩虎寨吗?什么时候跑到那个什么恶狼堡去了?”

  “聪明!好问题!”丹雪对她点点头。

  然后,她把恶狼堡堡主杨奕之用毒计抢走了⽩虎镜的事,还有⽩非寒为救她挨了一箭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非寒?”丹雾颇有深意的重复个出现在丹雪话中的名字。

  “你⼲么用这种眼睛看我?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的。”丹雪连忙否认的摆摆手,一付划清界限的样子。

  “他是什么样的男人啊?”丹雾很好奇的问。她二姐对男人一向都是不屑一顾,连提都懒得提,今天却反常的主动提起这个男人,而且,还讲了不少。

  “别提了!他是我见过最自大、最骄傲、最霸道、最自以为是、最不可理喻、最莫名其妙的男人。他武功是很好,这我承认;他是雄霸一方、天下闻名的⽩虎寨寨主,这也是事实,可是,他凭什么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一定会以他马首是瞻?他以为他是谁呀!”

  “他是⽩虎寨的寨主呀!”丹雾用她的话来回答她,然后一脸的贼笑。

  看来,这个男人不简单,能让她二姐一提到他就有这么大的反应,有时间,她真想会会这个叫⽩非寒的男人。

  “废话!”丹雪没好气的⽩了丹雾一眼。

  “别气了!喝口茶润润喉。”丹雾倒了一杯⽔给丹雪。“这个男人听起来不错嘛!⽩虎寨能雄霸一方、天下闻名,⾝为寨主的他一定不是泛泛之辈,那么,他是有他自傲的理由,就算他狂妄一点,也无可厚非。”丹雾耸耸肩笑着说。

  她早听出二姐话中隐含的欣赏,像她二姐这么倔的人,也许,只有这么傲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你有问题呀!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他只是一个耝鲁的大笨蛋!”丹雪一点也不同意她的话,连连‮头摇‬说。

  “好吧!算我说错,他只是一个耝野的笨蛋。”丹雾假装同意她二姐的话“反正,像他这样鲁笨的人,大概不会知道什么是温柔,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她故意说。

  不出她所料,她这么一说,她二姐原本⾼涨的气焰反而没有了。

  丹雾努了努嘴巴,手指头有些不安份的敲着桌子“其实,也不尽是这样啦!”

  “当然不是那样的,再怎么说,我一向最聪明的二姐喜的人,或许狂傲、或许耝鲁,但是,绝不会是一个大笨蛋。”丹雾明⽩的看着她说。

  “谁说我喜他了?”丹雪仍是嘴硬。“再否认就不像二姐你了,我所知道的二姐,一向是有话就说,绝不会刻意隐暪自己的心情啊!”“你说是就是啦!”丹雪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

  “什么时候介绍我看看未来的姐夫?”丹雾笑得好甜。

  如果这个⽩非寒在场的话,她一定要好好的“恭贺”他一下,毕竟,能让她二姐看得上眼的男人,可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谁跟你讲到那么远了?那个人的个简直没救了,我可没‮趣兴‬自找⿇烦。”丹雪没好气的看丹雾一眼,不料,丹雾愈讲愈离谱。

  “太好了,反正他个已经坏得没救了,这不就表示他最坏也就是这个样子?他坏成这个样子你都还喜他,那以后更没问题,不是吗?”

  丹雾一双眼骨碌碌的转,现在她的预知能力是出了些状况,可是,看她二姐的样子,不用预知能力,她也知道那个男人和她二姐会是很好的一对。

  喔!她一点也不担心那个男人喜不喜她二姐这个问题,因为…

  天底下可没多少人能逃得过她二姐设下的陷阱。

  那她呢?

  现在玄大哥在做什么?

  他看到她送给他的东西了吗?他会来找她吗?还是…

  就此结束?

  说真的,丹雾一直就知道她二姐是一个相当难的人物,可是,她不知道小别多⽇,她二姐的整人技术简直到了令人咋⾆的地步。

  或许她二姐整起起人本来就是这么⾼明,只是,以前在凤凰山上,看在是同族人的份上,她虽然整人,但也不至于太过份。

  而这个恶狼堡的人真是惹错人了,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到她二姐,看看这満地捆像粽子的人就知道了,这些人现在一定非常后悔。

  这些⽇子,跟在对阵法也颇多研究的玄如尘⾝边,加上她原先对五行的了解,丹雾的破阵功力早就属于⾼手级的了,所以,当她二姐带她到恶狼堡的⼊口阵前,她没花多久的时间就让她们两人顺利的进⼊恶狼堡。

  一进⼊恶狼堡,她二姐马上就发挥她整死人不偿命的宗旨,先是在这天⼲物燥的地方放火,让这里的人为了救火而搞得人仰马翻;然后又在火中下毒,让这些人一个个像是没骨头似的全瘫在地上。之后,就成了现在这満地“粽子”的景象了。

  不过,最可怜的大概要算是惹火她二姐的恶狼堡堡主杨奕之了,他先是被她二姐以“毒⾆”侮辱得体无完肤,然后又被她二姐五花大绑的丢在蚂蚁窝旁,这会儿,脸⾊比见了鬼还难看。

  “丹雾,你要不要来玩玩看?好玩的,你想,我们把藌糖倒在哪儿好呢?”

  她二姐手上拿着一瓶藌糖,在杨奕之的⾝上游移着,似乎在考虑倒在哪里;而蚂蚁被藌糖的味道昅引,成群结队的在杨奕之的⾝上爬来爬去,吓得他冒出一⾝冷汗,只差没失噤罢了。

  “我都把雪石给你们了,你们怎么可以不守信用?别玩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杨奕之深怕她们把那些东西倒在不该倒的地方,那他这下可就死得很凄惨了。

  “咦?我有说你给我雪石我就放了你吗?丹雾,我有这样说吗?”丹雾一脸什么也不想不起来的样子,看得杨奕之敢怒不敢言。

  “好象…我忘了!唉!你应该写下契约书的,你这么老了还不知道口说无凭吗?”

  大概是感染了丹雪的促狭子,丹雾讲起话来也是同样气煞人也。

  “不愧是我的小妹,够聪明!”丹雪点头赞许她的反应。“喂!他这个人坏死了,活该绝子绝孙,我们倒在‘那个’地方好不好?”丹雪突然坏坏的笑了笑,虽然她没有言明是什么地方,但是,她的眼睛却很清楚的让杨奕之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地方。

  “不…不要!”杨奕之的声音抖得几乎听不出他在说什么,接着,他竟然不顾面子的大喊:“救命啊!”“少丢人了!没人会来救你的,早告诉你别惹我的。”丹雪一脸的不屑,斜睨着那三魂七魄大概快吓光的男人。

  突然,一阵奇异的感受让丹雾回过头来,不用预知能力,她也知道他来了,只要他一出现,她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真的来找她了!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那对温柔的眼睛是那么的‮实真‬…

  可是,好象又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她略微的想了一下。是了!他没有带上纱幕,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没有戴上纱幕,而且,是在一大群人的面前。

  “玄大哥,你来了!”

  她伸手轻轻的放在他満是疤痕的右脸上,泪⽔不知不觉的爬上了眼眶。

  玄如尘像是掬梦似的缓缓拉起丹雾的小手到边轻吻,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拭去她粉颊上的泪珠儿,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为你而来。”他深情的贴在丹雾的耳边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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