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旧的房舍中,烛光昏⻩。
罗刹坐静于桌旁,他已戴上了面纱,自那⽇离开山⾕后,他并没有马上回到鬼门,因为他怕齐异会在树林外等著他。
虽然,他早已撂下狠话,可若真要对齐矣诏手,他实在做不到,而且,依齐异那下葯于无形的⾼明手段,他还不见得能全⾝而退。
望着摇曳的烛火,罗刹陷⼊了惘。
离开⾕中已有数⽇,为了不让齐异追查到自己的下落,他蔵⾝于此,⾜不出户,可仍无法克制对她的思念,他朝思暮想的,全都是她…
她的喜、怒、哀、乐,她对他倾吐爱意时那认真的神情,还有被他拒绝后难过的苍⽩脸⾊…
罗刹眉间净是无比的惆怅、落寞,长长叹了口气,吐出心中最深沉的无奈。
幸福,明明就近在眼前,他却不得不狠下心推开,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他是鬼门罗刹,是鬼门之鬼,注定不能得到幸福。
正当他怔仲出神之时,房门外突地传来几声轻响,声音虽小,却逃不过他灵敏的耳力。
他沉声喝问:“什么人!”
“是我。”
短短的两个字,却为罗刹带来极大的震撼。因为来的不是旁人,而是他念念不忘、思慕多⽇的齐异。
即使心中欣喜若狂,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強自庒抑浮动的情绪,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门猛然被打开,齐异走了进来,直视著他,目光灼灼。“我来把事情弄清楚。那⽇你说完话就走,我…我实在无法接受,你…”罗刹不让她说下去,倏然打断她的话“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你!”
“我不相信。”齐异握紧拳头,仔细地凝视他,不愿放过那双清澄眼中的任何一丝变化。
“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我不喜你是事实!”罗刹冷声重复著教两人心痛的谎言。
“你…”齐异紧咬了,即使心伤不已,却仍不愿退缩。这几天,她一心一意追著罗刹,脑海中想的也全是罗刹,再次见到他,她狂喜不已,更加确认了自己对他的情意。
她绝不轻易放弃!
“好,我有个方法能确认你的真心。”齐异紧盯著他,深怕他又趁自己不备时逃离。
她朝他伸出手,手心上摆著一颗鲜红的葯丸。
“你说的若是真话,就把这葯吃下去,若是你吃了这颗葯还这么说,我就相信你。”
罗刹心中一凛“这是什么葯?”
齐矣冖著他,脸上浮起一抹⾼深莫测的诡谲深意。
“还记得你为我采的五⾊花吗?这就是用五⾊花炼制的。此葯具有奇特的效力,能令人心神恍惚,不管旁人问什么都是有问必答,而且必定会口吐实言,毫无隐瞒。”
“这…”罗刹一阵心慌。
糟了!这葯的效用虽是前所未闻,可是以齐异医术之精妙,绝对做得出这种怪葯,他万万不能服下,不然,之前的努力都⽩费了。
可若是他不服下,必定会引起齐异的怀疑…
这下子,他真是进退两难。
齐异见他犹豫不决,心下一喜,马上追问:“你为什么不敢吃?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不是不敢。”罗刹面有难⾊,只能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我怕你给我吃些奇奇怪怪的葯,所以才不愿意吃。”
齐异先是一怔,俏脸随即气得通红“你怀疑我?”
“对,我当然要怀疑,你喜我,可我却不喜你,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让我吃些什么怪葯来控制我!”其实,他当然明⽩齐异不是这种人,可现在情况非比寻常,他不得不这么说。
“好,我先吃给你看,证明我的清⽩。”齐异气恼之下,竟想将葯往自己口中丢去。
“不!你别这样!”罗刹连忙抢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加以阻止。
齐异拚命挣扎,试著甩开他的箝制。
“放开我!你不是不相信我吗?就让我证明给你看,这葯除了能教人说实话之外,对人并没行其他不良的影响!”
罗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若是喜你,当然不会拒绝你,而我之所以拒绝你,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何必这么执著呢?”
齐异感受到他话中的无奈:心绪纷转,混不堪,苦恼地咬住下“这全是因为我喜你啊!好喜、好喜…喜到无法自拔的地步,要是你不喜我,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哪!”
见她眼中闪著泪光,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泪来,罗刹心中一痛,再也按捺不住庒抑多时的情感。
他伸手轻柔地抚著她柔细的粉颊,喟叹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的个这么执著、这么恼人,你…真是名副其实的『⿇烦』。”
“我再问你一次,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看出他已有所动摇,齐异赶紧再次追问,双眼因期盼而闪闪发亮,希望能听到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
罗刹,究竟喜不喜她呢?
…。。
烛火晃动,忽明忽暗,室內一片沉寂,悄然无声。
罗刹沉默著,面⾊凝重,齐异则是屏息等待他的答案,冀盼的神⾊蔵著些许紧张。
时间彷佛过了好久好久,久到齐异几乎以为自己快无法呼昅了,罗刹才取下面纱,终于愿意开口…
“我喜你,也是很喜、很喜,早在你发现自己的心意之前,我就偷偷喜上你了。”他的声音很小,几近叹息。
“真的?”
齐异听得是又惊又喜,芳心騒动不已。
“真的。”他点点头,微微一笑,美得令人目眩神。“你是我生平唯一喜上的女人,也将是最后一个。”
怔怔望着他那绝美的笑颜,她情不自噤地赞叹道:“你笑起来真是好看,我以前就一直想着,如果能再次见到你的笑容,不知该有多好。现在能再看到你笑,我真的好⾼兴。”
突地,她表情一变,想起之前罗刹的百般拒绝,不由得心生怨怼,娇声瞠道:“等等,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听到你说不喜我,害我心里好难受,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是我不好…可是,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罗刹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拥⼊怀中。能将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搂在怀中,感觉真好,他真想就这么一辈子抱著她不放,直到永远。
“你…”齐异小脸一红,心中有如小鹿撞,既慌又涩羞。
罗刹见她似有抗拒之意,纵然不舍,却还是放开她,尴尬地道:“对不住,我并非有意轻薄,只是…”
她脸红如火,垂下小脸道:“不,不要紧的,我说过喜你,你方才抱著我,我、我很开、心…”
她本来就不是一般大家闺秀,对于那些世俗礼教,从来就不放在心上,敢爱、敢恨,坦率、直接,才是她的真情,虽然有著女子天生的涩羞,却也勇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不然,若是换成一般女子,早被罗刹的冷漠与拒绝给退,也不会像她这般死著不放了。
罗刹望着她娇羞的模样,心头一,下⾝如行火烧,他连忙庒下那沸腾念,強自镇定。
齐异察觉他神⾊行异,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罗刹哪敢明说,只能带过话题,掩饰自己的心虚。“不,没什么,之前我一直隐瞒心意拒绝你,全是因为鬼门门规森严,与外人往,已是触犯门规,若是相恋,更是罪不可赦,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怕鬼门惩罚你吗?”
罗刹摇头摇,再次将她搂⼊怀中,柔声道:“我⾝为鬼门之鬼,早已是生不如死,又岂会怕死?可你和我不同,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我爱你,自然不愿见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紧紧抱住她,声音微微颤抖,愈发显得他情真意切。
“异,我真的不想用言语伤你,可又不得不这么做,见你伤心,我的心也好难受,我…”
她点住他的,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当然明⽩你的心意,可是,你因为爱我而不愿见我受到伤害,我又何尝不会因为爱你,而将生死置之度外呢。”
齐异偎在他怀中,倾听那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毫无保留的真心柔情:心头暖烘烘的,全是浓情藌意。
“异…”罗刹动容地望着她,此刻,他终于能体会到何谓幸福的滋味。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能孤老终⾝,幸而老天垂怜,让他遇见齐异、爱上了齐异,能与她相恋,是他悲惨的一生中最美好的事。
难忍心中动的情绪,他俯首吻上她那柔软的红,将満腔言语所无法形容的浓情倾注,可随即想起自己体质特异,只得忍下狂烈的望,轻轻放开她。
“你怎么了?”齐异红著脸,不明⽩他为何突然退缩。
她知道罗刹方才想吻她,心里虽行些紧张,却也颇为期待,可见他突然退开,不免略感失望。
罗刹脸⾊微红,赧然解释道:“我…找上次个过呼了口气,你便晕了一个时辰,我怕若是吻你,你的⾝体会受不了…”
齐异双颊比他更加酡红,涩羞地浅笑“不会的,之前研究过你体內的毒,我已炼制了一些御毒的葯服用,现在我对你体內的毒已能抵抗,你…不必担心…”
这话听在罗刹耳里,如同服下了定心丸,他喜出望外,再次将她拥人怀中,温柔地吻上那教他望渴多时的樱。
天,吻著她的感觉是如此美好,他多想就这么拥著她,吻著她直到永远。
而齐异也以同样的热情回应著,毫不保留地将心中的爱意以实际行动表现。
终于,在绵的热吻后,两人稍稍分开一段距离。
齐异面⾊嫣红,娇吁吁地靠在他温暖的怀中“你说,⽇后你唤我异,我又该怎么唤你呢?”
他展眉一笑,深情款款。
“就唤我⽟郞吧。”
“可是…”齐异面露忧心之⾊,似是顾虑些什么。
罗刹畔笑意加深,神情释然,语气平静。“没关系的,那⽇与你谈过之后,我已能将往事释怀,与你在—起时,我不再是鬼门罗刹,而是人,一个陷⼊情网的普通男人。”
她嫣然一笑“和你在一起时的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此生无憾。”
只是,欣喜过后,现实的庒力随即浮现。罗刹想起鬼门门规,心中不由得—沉,他搂紧了齐异,长叹一声。
“异,我真的想同你结为夫,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不过,我是鬼门罗刹,按鬼门门规,不能同外人往,而且,我已被指定为鬼王夫婿的人选之一,我们想要住一块儿,只怕是困难重重…”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齐异先是冲动地表⽩心意,可仔细一想他话中所指,不噤醋劲横生。“等等,你刚刚说什么鬼王夫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罗刹赶紧解释:“我也是⾝不由己。鬼王其实是位女子,而我被选为鬼王夫婿人选之一,是鬼门四长老的意思,不过,照鬼王的态度看来,她应该也无意与我成亲才是。”
“你确定吗?”齐异闷闷不乐地嘟起嘴:心中仍有些吃味。“鬼王生得美吗?你和她认识很久了吧?”
罗刹温声安抚道:“鬼王生得是美,可却是个让人捉摸不定:心机深沉的可怕女子,我认识她也有十多年了,可从来不明⽩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对她,我始终只存有敬畏之心,绝无男女之情。”
望着他诚挚的神情,齐异这才放下心来“好,我相信你。只是,我们的事该怎么办呢?”
“我打算先回鬼门覆命,顺便找机会与鬼王谈谈,或许,事情能有转园的余地。”罗刹沉思著,忆起那⽇鬼王提起婚事时的态度,十分不寻常。若是能得鬼王相助,对两人的情事绝对有莫大的帮助。
齐异却抱持著怀疑的态度“鬼王会帮我们吗?她⾝为鬼王,不是该统领鬼门众鬼严守门规吗?”
“不,鬼王虽是鬼门之首,可负责督促众鬼服从门规的,却是金银铜铁四位长老。现任鬼王年纪甚轻,行事常常出人意料,她曾多次与长老们起冲突,最后却全是长老们让步,由此可见,鬼王心计之深、手段之⾼,非常人所能及啊!”“那你什么时候要回鬼门呢?”
“事不宜迟,我明早便动⾝,你留在这儿等我,我会尽快赶回来。”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颇为担心。若是长老们得知了他与齐异的情事,莫说是赶回来,可能连命都没了。
虽然两人往之事无人知晓,可鬼门自有其消息来源,此事也不知还能隐瞒多久。
就算他能带著齐异逃离鬼门,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与其终⽇担心被发现,不如早些将事情解决,一劳永逸。
虽然此时回鬼门十分危险,可他还是得回去,毕竟,若非前任鬼王出手相救,也没有今⽇的他,再说,鬼门再怎么可怕,总也是他待了十多年的地方,加上现任鬼五与长老们也待他不薄,他不能就这么叛离鬼门,于情于理,他都必须求得鬼王与长老们的谅解。
若是长老们坚持要依门规处置他,至少,他也要让齐异安然脫⾝…
齐异轻摇螓首:“不,我要与你一起去,就算我不能进到鬼门之中,也还能为你驾车。”
罗刹目光转柔,伸手轻捏她⽩嫰的脸颊。
“别傻了,我怎么舍得再让你受那风吹⽇晒之苦?你若是不喜留在这儿,便先回⾕中,我会去那儿找你的。”
他不能让齐异跟著,依她那执拗的子,若是等不到他,只怕会不顾一切地闯人鬼门,他怎能让她涉险呢?
“一点都不辛苦,我哪儿都不想去,只想陪在你⾝旁。”她紧紧搂著罗刹,着急地嚷嚷著“我知道你这赵回去必定很危险,所以才不肯让我跟著,可你若是留下我一人,我也无法安心哪。不如让我跟著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
“异…”罗刹心中一热,情嘲汹涌,怔怔望着她那真挚的目光,感动得无法言语。
她蹙紧秀眉,眼眸蒙上淡淡⽔雾,语带哽咽地央求著:“⽟郞,你让我与你一起去吧,好不好?”
齐异并不是容易落泪的人,可是,她真的好怕罗刹扔下自己一人,她不敢想像失去他会有多痛苦…
失去至亲的伤痛,她已无法承受,若是再失去挚爱,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痛不生!
罗刹坚决的态度终于软化,他轻轻叹了口气,神⾊却是喜悦多于无奈,沉声允诺:“好,我们一起去,不论结果为何,我们一起面对,永不分离。”
齐异得到他的应允,马上重拾笑颜“对,我相信只要我们相爱,任何人、事、物都不能阻碍我们在一起。”
只要能和他在一块儿,别说是去鬼门,连地狱她都愿意闯进去!
因为,她爱罗刹,好爱、好爱,爱到无以复加。
为了捍卫两人的幸福,她什么都不怕!
…。。
隔天,两人出发前往鬼门,依然是以马车代步。
齐异此时仍是作女子打扮,她不顾罗刹的阻止,执意亲自驾车。
经过连⽇赶路,两人离鬼门愈来愈近,在剩下约半⽇的路程时,为求保持最佳的精神和体力,他们挑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落脚。
为了不让罗刹露面,齐异又是以重金包下整间客栈,让两人住得分外清静。
独坐于房中,罗刹缓缓拿下面纱,静静地等著齐异。
片刻后,她捧著晚膳进⼊房中。
他急忙起⾝接过,将食物放于桌上,深感歉意地叹道:“对不起,还要劳烦你替我做这些杂事…”
齐异微微挑眉,轻笑道:“傻瓜,能为你做这些事,我心甘情愿,而且十分开心。话说回来,若是换成你为我做这些事,你会不⾼兴吗?”
“当然不会!”他想也不想地便答道。
她笑意盈盈“那就是了,就像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一般,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以后你就别再多心了。”
“嗯。”罗刹这才释怀,拉著她坐至桌畔。“来,吃饭吧。”
用过晚膳后,罗刹伸出手,温柔地将她拥⼊怀中,享受著片刻的存温。
他好奇地问:“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独居于山⾕之中,鲜少与他人往来,出手却如此阔绰,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的金钱来源吗?”
齐异放松地贴靠于他怀中,坦言栢告:“我住的那山⾕不仅地形特殊,还有很多未被发掘的宝蔵呢。⾕北有—处隐密的山洞,里头蔵有丰富的金矿,过去我因为炼葯所需而开采过一些,有那些金子在手,手头自然宽裕得很。”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你花起钱来毫不心疼。”
两人又谈了片刻,罗刹见夜⾊深沉,于是轻轻推开她,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明⽇还得早起赶路,你无回房去休息吧。”
“我…”
她摇头摇,言又止,脸上飞起两朵动人的红云。
“怎么了?”
齐异不敢望向那双清澄美丽的黑眸,她低著头,涩羞地咬道:“⽟郞,你…今晚能不能陪著我?”
罗刹心中一动,明⽩了她话中的含义,脸⾊也不噤微红,乾笑道:“我现在不是一直陪著你吗?”
她摇头摇,仍不敢抬起头来。“不,我的意思是…你陪著我一整夜,直至天明…”
“我…这样不大好吧?”罗刹神⾊赧然,十分的不自在。
她眉目低敛,面⾊嫣红,低声道:“明⽇我们便得前往鬼门,这一去,也不知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我想…先和你结为夫…”
罗刹既尴尬又感动“异…你…”她抬首,一双深幽的眼直直望着他,彷如想望进他的心灵深处。“我是认真的。这一路上,我想了很久,早已认定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丈夫,你应该也认为我是你唯一的子吧?”
“当然,你是我唯一心爱的女人,除了你之外,我不可能再对别人情动。”他深望着那清秀的面容,诚心诚意地倾吐著満腔情意。
“⽟郞…”她扑进他怀中,紧紧搂著他的,怎么也不愿放开。“抱我、爱我,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夫,不论明天我们去鬼门是生是死,至少,我们当过一⽇的夫…”
本来,她傲视天下,有著什么都不怕的狂子,可爱上罗刹后,她开始明⽩何谓恐惧…
不能与他在一起,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恐惧。
“我答应你,可我们不只是当一⽇的夫,而是要当永生永世的夫。”罗刹眼中満是爱怜,抱起她那柔若无骨的躯娇,缓步往榻走去。
齐异搂著他的颈项,心中毫无一丝迟疑与畏惧,有的全是言语无法形容的浓情深爱。
轻轻将她放于上,他俯⾝吻上她光洁的额头,热炽的吻二落在她柔润的面颊、红以及⽩嫰的颈项上。
他温暖的手探进她的⾐衫內,轻柔地摩抚著每一寸柔细如丝缎般的肌肤,带给她难以想像、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快,那強烈的舒畅感受像是熊熊火焰,几乎要将她的⾝体与心魂烧化,又像是最烈的酒,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无数的热吻与抚爱中,两人的⾐物一件一件地褪去,终至裸裎相对,再无半分阻隔。
他结实有力的⾝子覆上她芳香的躯娇,男子的耝夹杂著女子的娇昑声,协奏成恒久不变的原始乐曲。
在罗刹进⼊她体內的那一瞬间,她双眸紧闭,流下了晶莹的泪⽔,不是因为女子初次爱时必经的疼痛,而是因为最深的喜悦。
此刻,两人已合而为一,不论是心灵抑或⾁体都紧密栢连,从今而后,他们便是真正的夫,再没有人能将他们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