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个月后,城市的角落里,一间以⽩墙、大片玻璃及精巧橱窗为主的小小精品店,像花园里的茉莉花,悄悄开张了,店的名字,就叫梦森林。
梦森林由小缎和姐姐合资经营,贩卖路线以各国精品、杂货为主题商品,小缎眼光好、体力佳,负责每月固定出国采买,而出国时,店里的经营就给长袖善舞的老姐。
徐小缎有两个重要的人格特质不屈不挠的精神,和⾆粲莲花的功夫;但更重要的是,她有一种梦想的实践力,会让人不知不觉地受到她的感染,相信梦想一定会实现。
不过,姐姐既然慷慨投资,她也一定会努力认真地经营,绝对不会让她的大股东失望。
…。。
这天,徐小缎活泼倩丽的⾝影,在东京、银座、原宿的大街小巷里穿梭著,一头长发在脑袋上扎成两个国中娃娃式的发髻,⾝穿红⾊连帽运动小背心,彩⾊条纹袜搭配一条红⾊超短你裙,踩著一双⾼级篮球鞋,五颜六⾊青舂无敌的花俏穿著,就是她的风格特⾊。
采购物品时,她精力绝伦,像只装了金顶电池的兔子,别人一天跑八个小时,她可以从⽩天到黑夜一天跑十二个小时也不会累。当别的买家都已不支倒地时,她仍然体力十⾜、脚力強健,背著大包包,四处寻找好货⾊。
很快的,小缎发现跑单帮的生活并不像她想像中那么轻松。旅游?开什么玩笑,五天的采买行程排得満満満,有时连坐下来好好享受当地美食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时间享受旅行的乐趣。
虽然这份新工作并不如预期中那么好玩,但好在小缎的适应力非常強,很快就如鱼得⽔,因为对她来说,采买的过程就已经够好玩了,谁不是从工作中寻找快乐呢?
做跑单帮的生意就是这样,要有绝佳的眼光、超人的体力,否则怎么有本事抢到比别人更好更新的货品。
现在,徐小缎终于完成这趟艰辛的采购任务,来到了成田机场,拖著两个史努比大⽪箱,里面全是她此行的战利品,另外还背著一个超级大背包,俨然就是一个神力女超人。
今天出⼊境的人特多,海关大排长龙,小缎耐著子排队,一面盘算著行李超重的问题。
这次行李肯定是超重了,只是不晓得超出几公斤、得付多少钱?行李超重费如果太⾼的话,她的成本就会大大提⾼,相对利润也就会大大减少,这可是跑单帮的大忌呀。
哎呀!⾝后忽然有个冒失鬼猛地撞了她一下,害她整个人扑向前差点跌倒。
小缎回过头狠狠瞪了那獐头鼠目的男人一眼,男人刻意庒低球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地仓皇逃开。
真是的!撞了人也不说声抱歉。小缎不悦地轻哼一声,整了整肩上的两条背带,继续等候海关托运行李的程序。
这时,不幸的噩耗,从地勤姐小口中传来
你的行李超重,要追加托运费用。严厉的地勤姐小以冷漠的表情,及不甚流利的英文说著。甚至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视线盯著那两只史努比行李箱。
机场海关人员早已训练出一⾝敏锐的观察力,一眼就识出像小缎这样带著一拖拉库行李的单⾝女子,肯定是跑单帮一族,所以态度特别冷淡而恶劣。
真抱歉,不好意思,Srry,思伊妈羡…小缎陪著笑脸,因为若遇到比较好心的地勤人员,有时会放她一马耶。
行李超重费,一万两千圆⽇币。地勤姐小冷冰冰地说道。
哪泥?一万两千圆?小缎顿时花容失⾊,这次采购时发现了一些可爱的木制商品,忍不住多买了一些,忘了考虑到行李重量,没想到结果居然超重这么多!
一万两千圆⽇币?真是大失⾎耶…可是如果不付超重费,这些行李就不能上机飞,唉…没办法,她只好勉为其难地从背包里拿出⽪夹。
啊?回过头,看到拉练已被打开的背包,小缎大声惊叫,脸⾊瞬间惨⽩。我的钱包她努力地翻著背包,却遍寻不著她的⽪夹。我的钱包呢?我的钱包呢…
你的钱包被刚才那个男的扒走了。⾝后传来一道冷淡低沉的声音。
小缎抬眸,望见一个⾝穿墨⾊西装的男人,他⾝上⾐著的颜⾊,比他的表情更为冷漠低沉。
一⾝质感⾼雅的黑⾊西装、铁灰⾊衬衫、灰蓝⾊的领带,清一⾊灰黑⾊调的穿著,和她⾝上的五彩缤纷简直是強烈对比。虽然质感⾼级,但在视觉上实在太单调了,好在他有一副深刻俊美的五官,这样的搭配反而让他更显得出⾊非凡。
他手上只提了一只纯牛⽪公事包,应该是商务旅客,商务旅客通常非常重视时间,最讨厌的事是排队,而现在,正因为前一位旅客的行李问题,显得有些不耐烦。
被扒走了?小缎⽔亮大眸瞪著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这男人也讲国语,那应该同是湾台人啊,怎么他脸上的表情却冷酷得像是爱斯基摩人?
我亲眼看到的。男人淡淡说道,看出了她的惊讶慌张,却仍然一脸无动于衷。
什么?小缎忽然想起来,对了,一定是刚才那个撞了她的男人,原来是个扒手!
但是现在,显然有件比扒了她钱包更令人生气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冷漠平静、无动于衷的态度,她觉得很生气,明明亲眼看到有人行窃,竟然能够如此漠不关心、不为所动?何况大家都是同胞耶,于是小缎把矛头指向眼前这冷漠的男人。
你既然亲眼看到,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抓住他?还让他扒走我的钱包?她抬起下巴,皱起了眉头,生气地瞪著他。
男人眉头一扬。怎么?这下,全是他的错了?
姐小,他偷的是'你的'钱包吧?他故意装出疑惑的表情。
当然!
既然他偷的是'你的'钱包,那自然就是'你的'事,而不是'我的'事。他一向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当然自己也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
小缎红红的小嘴张成了字型,面对这种没念过公民道德与生活伦理,不知道公理正义怎么写,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男人,她气得不知该用什么话来骂他。
你你你脑袋突然当机,一时搜寻不到骂人的词汇。
是你自己不对,在机场这种地方,不把自己的钱包看好,还怪别人不帮你抓小偷。男人冷冷地训斥著,言语间竟有种令人无法抗辩的权威感,他说得也许残酷,却很实际。
小缎⽔汪汪的一双大眼噙泪瞪著他,看他那⾝碍眼的黑⾊⾐著,还有那双幽暗郁的眼神,活像坐在地下室的冷酷撒旦,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同情心嘛!
对对对,他说得都对,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时代了,她竟还奢望有人会为了陌生人的钱包被偷,⾝而出跟小偷搏命吗?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全都是她自己的错,她不仅天真而且笨,不但没有把⽪包看好,还把所有的钱放在同一个⽪包里,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姐小,如果没有钱,很抱歉,我们不能让你上机飞。地勤姐小执法无情,却不时对她⾝后那位⾼大帅男媚笑。
怎么办…她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拜托地勤姐小。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到湾台再把钱寄还给你们好不好?
地勤姐小假装听懂她的破烂英语,只是冷漠地摇头摇。
小缎急得眼眶都泛红了…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机场饼夜了吗?她⾝上连住宿的钱都没有了,还是要沦落到歌舞伎町去卖唱?或者把这些行李留下?不!这些可是店里下个月赖以为生的命脉啊…都怪她不好,都是她太耝心大意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正当她着急又难过得快哭出来的时候,一双大手重重拍上她的一只行李箱。
她的视线从行李箱上的手掌往上移动。咦?是刚才那个没⾎没泪的男人,这回,他拿著她的行李又想做什么?
Srry,姐小,你弄错了,这件行李是我的。男人指著其中一个行李箱,对地勤姐小微笑说道。
这样,她的行李就不会超重了。
小缎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他,地勤姐小也同时愣了一下
这…地勤姐小显得有些为难。
拜托你了。他对她眨了个眼。
原本冷若冰山的地勤姐小,在那光般的温柔眼神下,融化成一池舂⽔。
好吧。地勤姐小终于同意放行,仍不忘对这个比他们木村拓栽还帅气、比竹野內丰有个的湾台男子,抛一记无限深情的媚眼。
小缎转⾝,看着那个男人,怎样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最后关头替她解围,虽然他一开始凶的,不过,他替她说情的时候,真的还満令人感动的。
谢谢你。她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的表情看来好像不甘不愿,但这道歉可是真心诚意的。
不用谢,我只是不想耽误到我自己的时间。他恢复冷淡的表情、凛然的态度,绕过她,直直往登机门走去,留下一脸愕然的小缎。
哼,这男人也未免太冷淡了!好像怕她因为这件事著他不放似的,人家只不过是基于礼貌向他说声谢谢嘛。
小缎背著背包走进登机门,无论如何,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平安把这两箱⾝家财产给带回去了。
唉!她毕竟还是个菜鸟买家,空有一⾝精力,却忘了慎防机场扒手,还好碰到这相貌俊美、态度冷酷,却出其不意帮了她一把的男人,否则她恐怕连湾台都回不去了。
在机飞上,小缎不时偷偷张望着四周,想看看那男人坐在哪里?说真的,她对他是有一点好奇,但更重要的,她必须盯紧他,才能在下机飞后,要回自己的行李啊,不过…她却始终没有在机舱內看到他的人影…
…。。
奔璇坐在宽敞舒适的头等舱里,严峻冷淡的表情里,却隐隐透著一丝寂寞。刚结束一场漫长的际国会议,现在又坐上了机飞,他缓缓闭上眼睛,准备在机飞上小歇片刻,却在闭起眼睛的刹那,脑海中浮现那双美丽澄澈的眼眸,忽然牵动了温柔的嘴角。
他一向懒得管陌生人的闲事,但刚才那女人着急得直泛泪光的眼眸,竟让他觉得有些悉和不忍。
纵横商场多年,识人眼光敏锐,辜璇一眼就看出那女人是跑单帮的,行李应该都是些单纯的商品,再看她一副快哭出来,明明很无助却要硬撑的模样,竟让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才会忍不住出手帮忙。
虽然他的理由是因为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但说真的,他会帮忙,完全是因为她有著一双和心语一样的清澈瞳眸。
想到了心语,辜璇脸上硬坚的线条也变得柔和,那是他冰山似的外表下,唯一一道暖流…
各位旅客您好,我们即将抵达中正际国机场,请注意您的随⾝行李…
听到空中姐小的广播声,小缎才猛然从梦中惊醒…
啊!她的随⾝行李呢?
天啊,我的行李!
她急急忙忙四处寻找,但直到下了机飞却还是不见那人的⾝影。
糟,该不会是遇到际国骗子了吧?她曾听同行说过,有些人专门在机场里假装好心帮旅客分担过重的行李,结果却是乘机把人家的东西偷走…唉呀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他穿著品味不凡,还以为他是什么大企业家呢,没想到…唉,她真是笨到家了,先是被扒手扒走钱包,现在又被骗子骗走了行李,天啊,现在叫她拿什么回家差呢…
小缎颓然地蹲下⾝子,一个人在机场大厅发呆,⾝上连搭车的钱都没有。
你在找你的行李吧?⾝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嗓音,这冷淡的声音她一听就认得。
是你!我的行李呢?小缎马上站向前质问。
奔璇面无表情,瞟了瞟脚边的大行李箱。他这回去⽇本开会,本来只随⾝带了一个公事包,现在却无端多了一个史努比大⽪箱,这都是因为谁啊,她居然不知感谢,还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这行李箱很重你知道吗?他不悦地说道。
很重?她当然知道,那箱行李是她在⽇本各地搜购的新商品,里面全是陶瓷和木制精品,当然很重喽
那又怎么样?她问。
你不该说声谢谢吗?
我上机飞前有说过了啊,是你自己说不用谢的。这人真奇怪,现在又抱怨人家没跟他说谢谢。
说谢谢是你的义务,至于要不要接受,那是我的权利。他把行李箱还给她。辜璇表情冷漠,态度凛然,⾝上散发著⾼尚的领袖气质,话语间的权威感不言而喻。
厚…这么凶!小缎接手提著行李箱,噘起小巧的红,不甘不愿地迸出一句:谢、谢!这样可以了吧?
这时,一位看似⾼级主管的中年男子匆忙地向他们走来。
辜董事长,真抱歉,我来晚了。这位机场经理居然向小缎⾝边的男人深深一鞠躬,小缎转头,睁著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
没关系,我刚好在等一件行李。
董事长,这边请,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口等您。机场经理弯著,毕恭毕敬地引领他往门口走去。
董事长?不会吧!电视上的董事长不都是⽩发苍苍的老先生吗?眼前这男人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呢…
咦咦咦?他们真的就这么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夜晚空的机场大厅呀?
怎么办?她这才想起⾝上已经没半⽑钱了,望着他的背影,小缎忽然发现他可能是眼前唯一可以救她的人。
机场大门一打开,果然一辆黑⾊⾼级轿车就停在机场门口,一名年轻男人马上走下车来。
董事长,请上车。司机接过他手中的公事包,并替他打开车门。
眼看唯一的救星就要登上豪华轿车离她而去,小缎双手不安地抓著裙摆…
喂…她鼓起勇气,声音却被他的关门声所掩盖。
奔璇坐进后座,原本直视前方的冷漠眼神,这时却不住地望向窗外,透过墨⾊玻璃,瞄著还站在门口的她。
小缎垂下头,靠在墙边叹了一口气…
忽地,车窗摇下。
他想起来了,那女人的钱包早在成田机场就被人扒走了,不知怎么地,他居然无法把她一个人丢下不管…
没人来接你?他摇下车窗,问道。小缎垂眸,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已经做了回答。上车吧,我送你一程。冷漠的声音里,隐含一丝丝温柔,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丝,但她毕竟是感觉到了。
她抬眸,眨著晶亮而不可思议的眼眸望着他,这男人好奇怪,说话这么凶,对人这么冷淡,却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ar,帮忙这位姐小把行李拿到车上。辜璇别开眼神,直视著前方。
他从不管人闲事,冷漠是他人生的表情,无动于衷是他的生活之道,他的人生只是为了完成一个责任,会对她不忍心,真的是因为她的眼神,总让他想到了心语…
谢谢你喔,真好心,⿇烦送我到龙江路七十一巷,我家住在那里,喔不!那其实不是我家啦,是我和姐姐一起合开的精品店,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我是做精品生意的…
小缎欣喜万分地上车,以为要和他做朋友了,滔滔不绝地自我介绍著。
对了,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徐小缎,绸缎的缎,你呢?
奔璇的眉心蹙得不能再紧,这⽩目的女人难道看不出来他想要安静吗?辜璇这才发现她全⾝上下和心语相像的地方,只有那双眼眸而已,心语从来不和陌生人说话,而这女人却从上车开始就聒噪不休。
你没听清楚厚?我叫徐小缎啦,叫我小缎就可以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缎自顾自地说著,不论他摆出多么冷酷的外表,她心里已经认定他是个好人了。
对了,刚听司机先生叫你董事长,难道你的名字叫董事长?那我也叫你董事长喽。
我叫辜璇。真受不了,哪有人叫董事长的?
辜璇…那么说你真的是董事长喽?哇!年纪这么轻就当上董事长,跟我一样优秀耶…我也是我们'梦森林'的董事长喔,呵呵小缎掩著嘴笑道,这可是她最骄傲的一件事。
'梦森林'?辜璇纵横商场多年,可从没听过这名号。
是啊,梦森林精品店,资本额五十万,员工两名,我和我姐姐,嘿嘿。小缎天真灿烂地笑着。
奔璇的太⽳隐隐菗动了一下,感觉自己被她摆了一道。
咳咳!前座的司机也強忍著笑意,轻咳一声,一间资本额五十万的小精品店,怎能与拥有一家航空公司、两家航运公司、三间大型Shppigall的辜氏集团相提并论呢!
啊!到了到了,⿇烦请在前面的巷口停车,谢谢你喔!小缎偷瞄他的表情,奇怪,他怎么还是铁青著一张脸?该不会是在生她的气吧…
做人应该有礼貌,平⽩搭人家的车,是该表示一点谢意,可她就是没钱才会⿇烦他的嘛。
对了!下了车之后,小缎忽然想起一个好主意,连忙从她的大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里面是她从⽇本带回来的好东西。
这个送给你。她満心快地双手献上,当作是答谢他的礼物。
是什么?他怀疑地看着手中精致的木盒。
你打开看看嘛,很特别喔!
他神⾊漠然地打开盒子,视线淡淡地往盒子里一扫,里面放著一个手工精致的可爱木偶,造型是梦游仙境的爱丽丝。
你别看它只是个玩偶,这可是德国纯手工制的薰香木偶喔,全亚洲只有东京才买得到喔,只要滴几滴精油在里面,它的香味会持续一整天喔。这是小缎每到⽇本必采购的人气商品。送给你,谢谢你今天送我回家。她甜甜地笑着,挥挥手向他道别。
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直到她拉著行李箱的⾝影逐渐远离。
喂…他忽然开口叫住她。
啊?小缎惊讶地回过头。
没什么…这个,谢谢你。他是指那个小礼物。
不客气,有空来我的店里坐坐,我请你喝杯咖啡。月光下,她的笑容晶莹灿烂。
直到她的⾝影消失在巷口,他才吩咐司机开车。
奔璇冷眼看着⾝旁的薰香小木偶,忽然想起这趟去⽇本的行程太匆忙,竟忘了给心语买礼物。
而这个可爱的小木偶,正好派得上用场,否则,天啊!他简直不敢想像心语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