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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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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福特轿车里,阿发转头询问杜雍。

  “那个女人已经下车了,要动手吗?”

  “看他的方向似乎要上桥,等他的车子到桥头时,弄断他煞车线。”

  “是,没问题。”

  “上桥后再爆破他的左前轮,让他车子打转,最后再引‮炸爆‬弹,我要让他尸骨无存。”杜雍代著。

  哈哈哈!那个洋鬼子不知道他的车子已经被动了手脚,现在只要按下几个按钮,他的生死都在我手上。哼!耙挑了我的“七煞帮”我也要你陪葬。杜雍的两眼露出恶毒的光芒。

  …。。

  史尔杰才刚上桥,就发现车子煞车不灵,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想到彭勋说那个叫阿发的人是个电子机械爆破行家,他的车子大概已被动了手脚。先是弄坏煞车,接下来呢?他们会有什么行动?

  桥上车辆稀少,想必已经临时管制了,他小心的控驶车子,严防杜雍下一步的行动。

  一声巨响,史尔杰的车子突然失控的打转,他知道左前轮破了,加上煞车不灵车速过快,才会有这种情形发生。史尔杰拚命的想稳住车子,却仍无法阻止车子的失控。在那一刹那,他突然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声响,那个声音他太悉了…是炸弹!

  他当机立断,放开方向盘,打开车门准备跳车,他知道这件案子若他能‮全安‬度过,就可圆満结束,因为他已经听见警笛声呜呜的响应著,但他仍迟了一步,才刚踏出一脚,车子已经‮炸爆‬了,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五脏六腑全被震碎,⾝子著火了,灼热剧烈的痛传遍全⾝。

  珏…最后的意识,他只想到他将失信于珏了。

  彭勋不敢置信的冲下车,看着前方不远处‮炸爆‬的车子。天!那是史尔杰的车啊!

  看到他被‮炸爆‬的力量炸向半天⾼,全⾝已是一团火球“砰”的一声跌落在离燃烧的车子不远处。

  彭勋心惊的呼叫人员进行抢救,熄了史尔杰⾝上的火,小心翼翼的将已面目全非的他抬上救护车,天!他还有一口气在实是奇迹。

  将杜雍和阿发给另一个负责人,彭勋跟著上了救护车。意外的,史尔杰短暂的轻醒过来。他用那嘶哑的声音费力的低语著。

  “告诉珏…我…死了…”

  “不!她会活不下去的。你不会死的!”彭勋反对。

  “…告…诉珏…我死了…”他仍是坚持。

  “你会活下去的!”

  “…告…诉…珏…我…死…了…”他耝着。

  彭勋实在不忍,只好点头答应?史尔杰见他答应,随即陷⼊昏

  彭勋能了解他的心态,就算他自己没办法看见自己的伤势,但也一定有所感觉,他现在全⾝都被烧得面目全非,而这只是外表,天知道他里头伤得多重,能否存活下来仍是个未知数,就算活下来,一些必须的治疗又不知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也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了,他不想让阿珏在抱著希望等待时又失望,他想长痛不如短痛吧!

  “伤患⾎庒下降,心跳微弱,瞳孔放大,快点施行‮救急‬!”随车医生大喊:“快!心跳停止了!准备电击!”

  …。。

  彭珏匆匆的赶到医院,她听说杰的车子‮炸爆‬,他受了重伤?不!她不相信?

  来到手术室门口,她四处看不到勋哥的人影,询问一名经过的护士。

  “那名伤患啊?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到急诊室问问看。”

  她又跑到急诊室,终于找到倚在墙上的勋哥。

  “勋哥,他怎样了?他没事对不对!”彭珏焦急的抓住彭勋。

  “阿珏!你来这里做什么?谁让你来的!”彭勋质问,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她,他还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这个噩耗。

  “杰受伤了我怎能不赶来!告诉我,他怎样了?”她大喊。

  “阿珏…”彭勋忧伤的看着她,言又止。

  彭珏看着他的表情,看着他的言又止,不会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说啊!告诉我啊?”她哭喊。

  “阿珏…史尔杰伤得太重,送医途中就死了。”他哀伤的说。

  “不!不、不、不!你骗我!他答应过我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他答应过的呀!他从未骗过我,从未失信于我,他没死!他不会死的!他说案子结束后就要结婚呀!他不会死!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她狂的喊著、哭著,捶打著彭勋。

  “冷静一点,阿珏!史尔杰死了,他真的死了!我就在他⾝边,亲眼见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我也不希望他死啊!但是那场‮炸爆‬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他又正好在车里,他烧得面目全非,全⾝没有一处完好,只剩一口气,没多久就死了。”他抱住她,冷酷又‮忍残‬的要地接受事实。

  “不要说了!别再说了!”她捂住双耳,狂的摇著头。不要,杰,不要对我这么‮忍残‬,杰啊!不要丢下我,不要啊?

  承受不了这么‮大巨‬的打击,彭珏昏倒在彭勋怀里。彭勋将她抱了起来,这样也好,他实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安抚她,他还得料理史尔杰的后事呢。

  …。。

  “不要!”一声尖叫,彭珏惊醒过来。

  是梦!不!不是梦,杰死了!她慌的下,跑出卧室,彭珣快速的移近挡住她。

  “阿珏,你要去哪里?”

  “我…”她有点茫然的看着他“我要去找史尔杰。”

  “阿珏,他死了呀。”彭珣哀伤的提醒她。

  “别提醒我!”她大喊,眼神变得狂。“就算杰死了,我也要见他。”

  “他的尸体已经火化了。”他淡淡的告诉她。

  彭珏猛然一惊“火化了!为什么!我还没见到他呀!”她哭喊著。

  “阿珏,你昏了三天,昨天我们才将他的遗体火化了。”

  “不!你们好‮忍残‬,好‮忍残‬啊!竟然连最后-面也不让我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声嘶力竭的哭叫质问。

  这算什么呀!她竟连杰的最后一面部没见到。杰!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你会回来的呀!你对我保证过的呀!可是到最后,我连你最后一面都错过了。你何其忍心呀!你教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呀!

  “阿珏,我们是为你好啊!让你见他最后一面才是‮忍残‬,他…史尔杰已经不是史尔杰了,就算你见了也认不出来,他也一定不希望让你见到。让你见了才叫‮忍残‬啊!”彭珣哀痛的抱紧她,希望她能平静下来。

  是吗?是这样吗?杰也不要我见他吗?杰不要我了?所以他才骗我?

  察觉彭珏似乎安静下来,彭珣放开她,却心惊的发现她双眼空洞无神。

  “阿珏!你还好吧?”

  她抬起头来,用没有焦距的眼神透视过他,平板无调的轻语“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我进去睡一下。”她没等彭珣有所反应便转⾝进房。

  彭珏关上门,没有锁上,不想让彭珣起疑、掀开棉被,顺手拿起桌上的美工刀,躺卧下来。

  杰,等我,我马上去找你,没有任何犹豫,举刀划过手腕,又深又长,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静静的注视著⾎奔流出她的体內,收起刀子,拉起棉被盖紧自己,杰,我就来找你了。

  …。。

  彭珣不安的在客厅徘徊,不对,阿珏的神情不太对,她该不会做傻事吧?

  他快速的走到门口,伸手开门,还好,门并末上锁,悄悄的走到边,她的确睡著了,而且似乎睡得很沉,虽然脸⾊很苍⽩,但至少无恙,他是该安心了不是吗?可是却不然,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安。

  倏地!他看到了那道顺著罩流下来的⾎红⾊体!

  惊惧的扯开棉被,天!整个铺全都染红了!他马上帮她止⾎,快速的送医‮救急‬。

  史尔杰啊!史尔杰,这就是你要的吗?

  …。。

  “怎样!”彭勋一接到电话,便匆忙赶到医院,询问彭珏的情况。

  “捡回一条命。”彭珣淡淡的说,眼底却有松口气后的意。

  “她怎么那么傻!”彭勋忧愤的斥责。

  “她是存心想死的,只划一刀,划得又深又长,大概是用了全力,命是捡回来了,可左手怕是废了,神经都切断了,就算做复健,也只能恢复五成。”

  彭勋无语。

  “她失⾎过多,胎儿差点也保不住,不过还是抢救回来了。”彭珣送他一个威力颇大的炸弹。

  “胎儿!她‮孕怀‬了!”

  “生什么气?”彭珣淡然的问。

  “她竟然敢做未婚妈妈?”

  “到现在还说这种无聊话,你何不想想,这胎儿应该会是阿珏的保命符啊。”

  “对耶!我怎会没想到这点呢!”

  彭珣淡笑。“等阿珏一醒来,就告诉她这个消息,免得她又太动想寻死。”

  …。。

  四年后

  “小杰!小杰!”

  彭珏在院子里四处张望着,唤著儿子的名字;这小表灵精,才从幼稚园回来,不知又躲哪儿去了!他们三兄妹共同出资在这个新社区买下一栋小别墅,三楼建筑,有不算小的前后院,哥哥说以后小孩才有地方玩耍。

  回想四年前的一切,她的心依然揪痛著。小杰是上苍赐给她最美好的礼物,他的外表完全承自⽗亲,甚至连名字也是。他全名叫杰?罗兹。当初,史尔杰在‮国美‬的上司取得她的同意后,利用关系让她成为史尔杰的合法子,若非自己是主角,她倒觉得有点可笑,还没结婚就成了未亡人。

  是小杰支持她活下来的。轻抚著手上那道疤,奇怪得很,当初划下时并不觉得痛,反倒是现在,总觉得它时时隐隐作痛。她知道它在提醒她…杰死了,而她却还活著,今生今世再也看不到他,触不著他了。

  “小杰!再不出来妈咪要生气喽!”她见小杰久久没有回应,只好使出撒手钔。

  小杰什么都不怕,不让他玩,不准他吃最爱的点心,不买他喜爱的玩具、噤⾜…等等的威胁他都不会在乎,甚至连挨打也不怕,但他就怕妈咪说她要生气了。因为妈咪生气表示妈咪要哭了,而小杰最怕妈咪哭,与其说怕,倒不如说舍不得;意外吧!四岁的小孩。

  彭珣常笑称小杰疼妈咪大概是遗传,才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妈咪哭。

  “妈咪!我在这儿,你别生气哦!”一名金发、蓝眼、五官俊逸的小男孩从花架后面走了出来。

  “小杰!”彭珏走了过去,蹲下来与他平视:“为什么躲在这里。”

  小杰没有看她,低垂著头看着脚尖。

  “小杰!看着妈咪!”彭珏温柔的命令。

  小杰终于抬起头来,红通通的眼睛令她的心一惊。

  “小杰!你在哭?为什么哭?”

  “没有啦!妈咪。”小杰低下头,逃避的说。

  彭珏抱著他坐到庭院的椅子上“告诉妈咪,小杰为什么把眼睛哭得像小⽩兔一样红?是因为幼稚园里的小朋友吗?”她猜测著。小杰是从幼稚园回来后才不对劲的,问题是有可能出在那里。

  “妈咪!小杰的爸爸呢?小明友都说我是没爸爸的私生子,什么是私生子?我问他们,他们也不知道,说是他们的妈妈说的,妈咪,小杰为什么没有爸爸?”

  彭珏的心狠狠的一揪,眼眶润,‮忍残‬啊!那些为人⽗⺟的人,竟会对一个天真的小孩说出这么残酷的话。而小杰,他也到了要爸爸的年纪了?

  小杰慌的看着妈咪流下泪来“不哭、不哭,妈咪乖,小杰不问了,小杰不要爸爸了。”

  “不,小杰不可以不要爸爸。”她擦掉眼泪,是该让小杰认识⽗亲的时候了。“来,妈咪带小杰去认识爸爸。”彭珏牵著小杰进屋。

  她拿出柜子底层的箱子,那是尘封了四年的记忆,四年来她不敢打开它,怕自己承受不了那股強烈的思念,会抛下一切再次随他而去。到现在,在将要打开它这一刻,她的手仍不停颤抖著。

  “妈咪?”小杰疑惑的看着她出神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唤道。

  彭珏回过神来,给小杰一个微笑,然后打开箱子。她拿出好几本相簿,然后将小杰抱在前,翻开第一本相簿。

  “哇!是妈咪耶!好漂亮喔!”小杰指著相片赞叹。

  这些相片全是她和杰的结婚照,她永远记得那一天,是她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一天:杰在那一天死亡,她永远记得那一天。

  当初,史尔杰遗留下来的遗产,有一栋在‮国美‬比佛利山庄占地五千坪的别墅,一家上万员工、十数间分公司的企业,七千九百多万美金的‮行银‬存款,还有一大堆天价的股票、债券,除此之外,还有在世界各地的投资、不动产,房子、别墅、农场、牧场,甚至于还有铁路,在阿拉伯还有几处油量颇丰的油井:她是在后来成为他的合法子后才由律师宣读遗嘱时知道的,原来史尔杰竟是个巨富。

  但她将所有遗产全过到小杰的名下,企业的事则委托罗克朗全权处理,剩下来与他有关的东西,就仅止这些相簿了。

  “妈咪,你旁边这个人是不是就是爸爸?”小杰指著相片。

  “是啊,他就是爸爸。”她轻抚著相片上的人,眼底盈満爱意、四年了,她依然爱著他,她依然记得他的一切,她依然会心痛,她依然忘不了。

  “你看,小杰长得很像爸爸哦,小杰有像爸爸光般灿烂的金发,有像蓝天般湛蓝的眼睛。小杰,你要牢牢记住爸爸的模样,爸爸是个英雄哦!”她含泪的诉说。

  “爸爸一定很爱妈咪,对不对?”小杰翻过一张张的照片,突然问到。

  “怎么说呢?”彭珏讶异的问。

  “因为爸爸看妈咪的样子,就像妈咪看我的样子,妈咪爱我,那爸爸一定也爱妈咪喽!”

  彭珏看着照片中的史尔杰,他看她的眼神多热烈、多深情!就像她的一样。

  “是啊!爸爸很爱妈咪,妈咪也很爱爸爸,而小杰是爸爸留给妈咪最好的宝贝、”她哽咽的说。

  “妈咪哭了?不哭哦,妈咪乖。”

  “小杰、小杰,妈咪好想好想爸爸,妈咪好想去找爸爸,可是小杰怎么办?”她泪流満面,第一次在孩子面前失控。

  “妈咪,小杰陪妈咪去找爸爸,小杰陪妈咪去!”

  彭珏的心一震,天啊!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小杰面前说这种话?怎么可以?她不该再有结束生命的念头了呀!她还有小杰,小杰需要她呀!

  “对不起,小杰,我们找不到爸爸,爸爸已经到天堂去了。”

  “天堂?死了吗?”小杰的小脸黯淡下来。他知道死亡,它代表的意义就是永远见不到面了。

  “对啊,不过爸爸永远活在这里。”她比了比口,再比比他的口。

  整个下午,她一直叙述著史尔杰的故事,从她所知道的点点滴滴,到她所不知道的,由他朋友口中转述的,一一说给小杰听,直到两人都倦了而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门,悄然无声的开启,两名⾝材拔的男子放轻脚步无声的靠近那对⺟子。

  是彭勋和一名陌生男子。

  “他…就是…”男子贪看着小杰的小脸,抬手轻拂过小杰柔细闪亮的金发。

  “没错,他的名字是杰·罗兹。”彭勋低声道。

  男子浑⾝一震,眼眶竟充満泪⽔。他把眼光转向彭珏,霎时,眼底柔情醉人。他疼惜的低语“她…瘦了,下巴都尖了。”他‮望渴‬的扫视她全⾝,真的,她瘦了,以前的圆润都不见了,现在的她瘦骨嶙峋,她本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

  “看来,她今天让小杰认识他的⽗亲了。”彭勋指指一旁的相簿,

  男子颤抖的手抚著照片上笑得好幸福的新娘,彭勋说,这四年来,她从没真正开怀的笑过。

  视线从相簿移到那只抓住相簿的左手,男子的⾝体窜过一阵明显的颤抖,从他的手,也不难看出男子目前动的情绪。

  他的视线停在那道丑陋的疤痕上。

  “她好傻,好傻呵!”他哽咽的低语。

  “她是抱著必死的决心,没有犹豫,一刀划得又深又长,若非彭珣发现不对,现在你也见不到他们了。”彭勋轻声述说。

  “傻瓜!”男子抚上她的疤,疼惜且不舍。

  “把他们抱到上去,这样会著凉的。”彭勋低声提醒,率先抱起小杰。

  男子小心翼翼、细心呵护的抱起彭珏,彷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又彷佛是呵护的宝贝一样。

  安顿好⺟子俩,男子恋恋不舍的在她上轻轻的印上一吻,才和彭勋离开卧室,到书房去。

  “你打算怎么办?要认她吗?”彭勋倒了杯酒给男子。

  “怎么认?我早己不是原来的我了。”男子苦涩的反问。

  “史尔杰!”彭勋难过的低喊。

  没错,这名男子是史尔杰,但…也不是史尔杰。

  由于‮炸爆‬的关系,他全⾝的⽪肤几乎全毁,在那些⾜以致命的內外伤痊愈后,他整了容,去除了疤痕,也同时除去了原本的容貌,他仍是俊逸不凡的。只是与原本的容貌有七分不同,只留下三分神似。

  “她…会认得我吗?”史尔杰充満期盼的疑问著。

  “就算一时认不出来,相处一段时间后也一定认得出来。你仍是一头金发,仍有一双湛蓝的眼眸,她会认得你的。”

  “是吗?可就算她认出了我又如何?对她来说我已经死了呀!她会原谅我的欺骗吗?”史尔杰忧心忡忡的问。

  “当初你的确连心跳都停止了,是‮救急‬后才好不容易活过来的,治疗的那段时间,我才慢慢能体会你当初下这个决定的心情,如果是我,我也宁愿爱人以为我死了,那段⽇子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太惊心动魄了,没有人认为你能活过来,你⾜⾜昏了两年,随时都会撒手离去,这种情形我不认为小妹她承受得了。更何况那时的你本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我也不认为你乐意让她看到。”彭勋就事论事的说。

  “珏…她这四年来过得很苦吧!”他叹道。

  “比不上你所受的千万分之一,她至少还有小杰,而你却什么都没有。”

  “不,我还有希望,还有和珏过著幸福生活的远景,是他们支撑我活下来的。”

  “你哦?”彭勋不想和他争辩,不懂原是一个大众情人的他为何对珏情有独锺,且爱她至深?他不懂,但他知道史尔杰说的是事实:“言归正传,你打算怎么做了?”

  “我也不知道,清醒后我无时无刻都在期待著这一天,而今这一天来临了,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唉!我看⼲脆顺其自然好了,等你们见了面,再随机应变吧!”

  “也好。”史尔杰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因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她解释清楚这一切。

  “祝一切顺利。”彭勋举杯敬他。

  他也举杯回敬,一仰而尽。在心里不断的祈祷著,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

  彭珏捂住啜泣的嘴巴,匆匆的逃离书房门口,生怕惊扰了房里的人。她听到了一切,一句不漏的听个明⽩。

  她并不生气、不愤怒,没有怨也没有恨,她很明⽩他这么做的心意。她哭,只是因为心疼他所受的苦、受的痛,心疼他独自一人与死神搏斗。两年,整整两年他在生死边缘挣扎,而她却全然不知!

  跑进卧室,想起方才为何会突然醒来,她梦到他回来了,他抱她上,那个怀抱是如此的悉,如此的令她眷恋。然后,他吻了她,可是,他却突然消失了,任她如何呼唤,总不见他再出现,结果她就醒了。

  察觉自己真的躺在上,她有一刹那以为梦境成真,但她随即笑自己傻,这一定是勋哥或珣哥回来时,发现她和小杰竟在地板上睡著了,才抱他们上的。于是她悄悄的下,避免吵醒小杰,四处找哥哥们,也因此才会在书房门口听列事情的真相。

  天啊!她好想就这么投进他怀里,大声的告诉他她一点也不怪他的欺瞒,她感谢上苍都来不及了,怎会再有怨嗔呢?但她却跑了回来,因为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知道他的容貌变了,他现在是摸样呢?她突然好想快一点见到他。

  顺从了心底的‮望渴‬,她再次走出房门,准备下楼到书房去见他,却在楼梯门碰见了勋哥和…他!

  是他,一定是他!

  虽说是事前已知情,但她确定就算不知情,她仍是可以一眼就认出他,他怎会以为她会不认得他呢?他那双蓝得不可思议的瞳眸,是独一无二的呀。不、不,该说是有二无三,因为小杰遗传了他的眼睛。再不然,有谁会用那种盈満深情爱恋的眼神看她呢?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忘我的互视,彭珏浑然忘了脚下的阶梯,只想接近他,当他惊恐的大喊“珏!小心!”时,她已经一脚踩空,跌下楼去。

  她没有痛的感觉,只感觉到自己又回到那悉的怀抱里。真的是他!此时的她更加确定,因为他的怀抱是如此的今她眷恋呵?崴布湟绯鲅劭簦剂鞑恢埂?br>

  “珏!你还好吧!有没有摔疼?有没有受伤?”他心急的问,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直到久久没听见回答,才猛一抬头,赫然发觉她竟泪流満面。

  “你哭了!是不是受伤了?很疼吗?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去!”他急忙抱起她,往大门冲去。

  “我没事,放我下来。”她慌忙阻止。

  “你确定?”他仍不放心的问。

  “我确定,你快放我下来。”她慌的要求著。毕竟,她现在应该不认识他才对,她怕再继续待在他怀里,她会再也舍不得离开。

  “好,别怕,我马上放你下来。”他听出她语气中的惊慌,却有另一方面的解释,他记得她是很怕生的,而现在的他可是个陌生人,甚至是个陌生男人,难怪她会害怕。

  他飞快的将她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离开她。

  彭勋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静的观察著彭珏,他敢保证她已经认出史尔杰了,大概是不敢相信吧!只认为他是一个神似史尔杰的陌生男子,毕竟人死岂能复生?但她一定感觉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悉感了,否则她不会那么自然的偎在史尔杰的怀里。而且,她哭了,在一个陌生男子怀中哭泣,这绝不是她的作风。

  “勋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晴姐还好吗?”彭珏转问彭勋,顺便转移他的注意力,她不是没发觉勋哥的审视,祈以藉著这个会让他了心神的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彭勋一听到她提起岳影晴,整张脸变得冷硬,他冷淡的说:“别提她了,无所谓好不好。”

  “你们还没和好呀!都快三个月了,有什么误会解释不清的呢?”她叹气的‮头摇‬。

  “我说别提她了!”彭勋冷硬的说,不容置疑的冷盯著她。

  彭珏耸著肩闭上嘴,其实她也不是很想知道,目的达到就好了。一方面也防止了自己控制不住想飞奔进史尔杰的怀里。四年的悲苦,却在此刻有了戏弄他的冲动;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在她不识得他的情况下,会如何随机应变。

  “不提就不提。对了,勋哥,你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她指了指一旁沉默不语的史尔杰,没有忽略他在听了她的话后,眼底闪过的伤痛。为此,她的心也跟著揪痛著。

  “珏,你不认得他吗?”彭勋心急的暗示她“你不觉得他似曾相识吗?”

  “我…”

  来不及发表任何言论,立即被彭勋打断。“别急于否定,你仔细的看他,一定会记起来的。”

  彭珏终于能正大光明的看他了。他比以前瘦多了,想必这四年来他真的很苦,就像她一般,我思君处君思我呵!

  他的眼神几乎令她忍不住的沉溺其中,永生永世也不愿离开,他的眼底有期盼、有‮望渴‬、有害怕、有担忧、有深情、有挚爱,各种情绪错其中,

  唉!他怎能怀疑呢?他不知道就算换了时空,变了容颜,她依然记得他眼底的依恋啊!可他对她竟如此的缺乏信心,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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