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爹,我回来了。”
小蝶匆匆奔进了自家的小院子,早上王婆替她爹来传话,说他病得厉害,她连忙跟姐小说了一声回家来看看。
她和爹都是冷家的下人,他爹还是管米行的管事,所以她才脑瓶着这关系到表姐小屋里当差,当大户人家的大丫环可是个天大的肥缺呢,不用做耝活又可以使唤底下的丫头和婆子小厮,就跟姐小差不多威风了。
丁全连忙开门,把女儿拉了进来,然后谨慎的关上门。
“爹,你不是病了吗?”看起来精神还好,不像病了呀。
“小蝶,你爹恐怕要有⿇烦了。”他烦恼的说:“你在园子里有没有听到人家说些什么?”
“爹呀,怎么回事?我怎么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昨天少爷跟少不是被关在米仓里吗?”丁全有点烦恼的说:“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到米仓去,还趁着半夜去?”
昨晚巡夜的人看门没关好,顺手带上并锁紧,把他们关在里面,一直到早上管门人去开门时才把他们放出来,这件事传了出来,他才警觉到人家可能生出怀疑心来了。
他虽然贪心也有那个胆量偷吃,可是遇到可能要穿帮的事情,他还是慌了手脚,赶紧叫女儿回来商量。
“我是知道这件事。”她的脸⾊也微变“难道他们知道爹做的勾当了吗?”
她爹藉着管理米仓之便将冷府品质较好的米盗卖出去,以米糠充数堆在米仓里掩人耳目,再收购劣质米以冷府的名义卖出,然后赚取中间的差价,长久下来一直平安无事,而且也刮了不少油⽔,现在似乎有人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而这个有人也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讨人厌的少。
“这会他们没把我叫去问,可是要不了多久,一定会出纰漏的。”他得作个决定,看是要使手段掩盖这件事,还是赶紧带着女儿逃跑。
“爹,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想到办法。我假装生病,大总管让我回来休息,我才想说赶紧跟你商量。”他皱着眉头“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走好了。”
“爹,你那几百两能让我们过得舒服吗?”她才不想离开这个舒适优渥的环境。
“如果给少爷他们查到米仓里的米糠,那你爹就糟糕了。”
小蝶一想也对,别说她爹完蛋,就连她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爹。那咱们就只能掩盖下去,抓个替死鬼来背黑锅。”小蝶说道:“你虽然是管事,但手底下有人搞鬼,你也没办法呀。”
“说得也是。”如果真出了事,他就把错全部往那个爱喝酒的老王⾝上推。
她又想了个主意“不如你找几个可靠的人,先把米仓里的米糠运出来,装成失窃的样子,然后再毁了帐册,给他来个死无对证。”
丁全想了一想也觉得可行。“不过我偷偷问了你管帐房的姑丈,他说帐册给少拿走了。”
小蝶不悦的骂了一声“这就⿇烦了。”
真是个讨厌的少,抢了姐小的位置就够令人生气了,现在居然还想毁了她和她爹的生活。
简直太可恶了,她最好开始求神多保佑她一些,人是很容易出意外的。
“我看⼲脆你想个办法把帐册偷出来,我再重做一本把它调换过来。”
他猜少或许是发现了货物进出纪录和卖价卖量都不符,才会对他生出了疑心。
没想到她居然会注意到进出纪录,以前老爷本不看的。
坏就坏在米仓管门的不是他,因此进出纪录也不是他能改的,他只能在他管的米行帐册动手脚,这才会给她看到了漏洞。
只要他按着纪录来改帐册,那就一切太平了。
但如果他想得没错的话,货物进出纪录本应该也在少手里,真是个讨人厌的鬼丫头,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居然会这么精明,真是可恶呀。
“嗯,我会想办法拿到的。”与其毁了帐册还下如毁了会找⿇烦的人。
看样子她得拜托她那个开黑店的远房表姐了,她认识的人多,总有几个会看在钱的份上,帮她除掉一个碍眼的人。
不过她得小心一些,等她爹这件⿇烦事过去,再来对付多事的姬小瑾。
“爹,既然要装作失窃,还不如找人放火烧了米仓,把证据毁得⼲⼲净净。”
“对对。”丁全马上赞同“米仓失火管门的林管事也脫不了关系,说不定少会疑心这件事是他⼲的。”
“再不然也有老王,他上次在米仓喝酒打翻了烛台,引起了一场小火,如果这次米仓失火他又刚好在附近喝酒,别人一定下会怀疑是我们动的手脚。”
小蝶开心的说:“爹呀,你真是聪明。⼲脆也别找人帮忙,我看你就自己⼲吧,免得旁人以后用这事来威胁我们。”
老王老是喝得醉醺醺的,有时本不来上工,要不是他爹心肠好,每次都给他一些搬运活做,他哪有钱到处去喝酒,现在他帮这点小忙、背点黑锅报答他爹也是应该的。
“你说爹聪明,我说你才聪明呢。”他哈哈笑道:“只怕少都没有你聪明。”
“那当然了。”她冷笑道:“爹,其实我有个主意。”她附耳在他旁边说了心中计划。
丁全嘿嘿的笑了几声“应该不到这地步。”
他女儿还真不是普通的聪明,这种坏主意都想得出来。
小蝶正想再说话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丁避事,你开开门吧。”
“像是大总管的声音。”他低声道:“小蝶,你先避一避。”
“好。”她连忙往內室一躲,心里叫了一声糟糕,不会这事要被揭穿了而他们来不及⼲吧?
那刚刚的计划不都是⽩搭?
丁全假意咳了几声,装得虚弱不堪的样子,慢呑呑的开了门。“汪大总管?有事吗?”
“当然有事,没事我会亲自跑这一趟吗?”他早就觉得这个丁全有问题了。
他一定是手脚不⼲净,否则少怎么会把他找去问一些有关他的事,还把米行的帐册都拿出来。
虽然少说还没弄清楚,叫他不要急着怪丁全,不过他的忠心和嫉恶如仇的个,让他忍不下这口气。
“你可真有本事,老爷对我们恩重如山,你居然吃里扒外,盗卖米粮中私囊。”汪大总管骂道:“真是不要脸。”
“大总管,你怎么这么说呢?你冤枉我了!”丁全马上叫起屈来“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哼,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鬼话吗?少会冤枉了你吗?”他揪住他的⾐领,大声道:“你等着吧,混帐东西。”
汪大总管用力一推,把他推得往后跌倒,然后袖子一甩忿忿的离去。
“惨了,都来不及了…”丁全坐在地上,喃喃的说着。
小蝶跑出来,把他扶了起来“爹,你放心,不会来不及的。”
还好汪大总管沉不住气,先跑来臭骂她爹一顿,她还有机会修改她的计划。
“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就有办法帮你。”她绝对不会让姬小瑾毁了她的生活。
绝对不会。
…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冷老爷忧虑的叹了一口气。
前几晚米仓居然失火还烧死了米行的丁避事,一切都烧得⼲⼲净净,要不是那具焦黑的尸体间还挂着管事的铁脾,还真认不出那是谁的尸⾝。
“老汪,这丁避事的后事就让冷府出钱吧。你给他挑一副好棺材,选一块好地风风光光的葬了他吧。真是可怜哪…”
“老爷。”汪大总管犹豫的看着姬小瑾“这样好吗?”那个手脚不⼲净的人,怎么值得老爷这么对他好。
姬小瑾缓缓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照冷老爷的话做。
毕竟人死为大,人都死了也不好让他的名声跟着死了。因此她请汪大总管别再提那件事,一切就算了吧。
况且她从来也没有拿到实真凭据说丁避事暗中搞鬼。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汪大总乖拼她也同意,也没话可说了。
遇到这么宽厚又不计较的主子,丁全还真是好狗运哪。
“对了。”冷老爷又道“我记得丁避事好像有个女儿在咱们府里当差。”
汪大总管点点头“没错,叫做小蝶,在襄蓝姐小房里当差的。”
“小瑾,你发放月例的时候记得多给她一百钱。”他早已将家里的帐房和开支给姬小瑾打点,而她也一直做得很好。
“怎么说她爹也替咱们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事,现在又死在米仓里,八成是想去救火时给烧死的,唉。”
“我会的,爹。”姬小瑾说道:“小蝶我会关照她,请爹别担心。”
汪大总管一点都想不明⽩,怎么丁全会莫名其妙的烧死在米仓里,可是主子们没追究,官府也说是意外,他也只能把疑惑放在心里。
从厅里出来之后,姬小瑾带着彩儿往柳裹蓝的院子走去。
“我们看看小蝶去,她一定很伤心。”丧亲之痛她有过,她可以体谅小蝶此时的心情。
“少,你真是个大好人。”小蝶的为人她一向不喜,因为她老是自以为优越,比其他人都还要⾼姿态,看了就让人觉得讨厌。
况且她喜在背后说少不好,冲着这一点她就很吝啬她的同情心,虽然她爹死了很可怜没错,不过彩儿还是不想对她表示善意。
“居然肯这么关心一个下人。”
“这是应该的嘛!大家都对我这么好,我对别人好也是理所当然的呀。”冷府是个大家庭,她从来就不是把主仆之分看得很重的人。
她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街头卖艺的孤女,来到冷府已经是她最大的幸福了,她又怎么会吝啬分一些关心给别人呢。
“这怎么一样,你是主子,小蝶是下人,你犯不着对她好。”彩儿学着冷谕的口吻说道:“浪费时间。”
少爷最喜把这句话挂在嘴上,她常常听到他这么说,仿佛对什么都懒得说、懒得解释,随便人家怎么想似的。
别人不知道的会说她家少爷傲慢,但是她知道那只是表面,跟少在一起的少爷,一点都不傲慢。
“少,少爷娶了你真好。”彩儿认真的说:“你来了之后,少爷再也不跟老爷吵架,就连夫人也不生病了。我说你真是冷府的福星,难怪少爷爱你。”
姬小瑾脸一红“哪有这回事?”只能说他们表面功夫做得到家了,全家上下没人怀疑过他们是假夫。
“对了,怎么一整天都没看到少爷?”提到冷谕,她才想到一起来就没看见他,连全家一起用早膳时,他也没过来吃。
“好像一早就出去了。”彩儿不亏是丫环里最伶俐最受的,什么事她都有消息来源“我听门口的阿福说的。”
“一早就出去了?”会到哪里去呀?昨晚看他嘴里叽哩咕噜的说什么没道理、有问题的,说了夜一也没睡,她还以为他又到书房去睡大头觉,原来是出门了。
她们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柳襄蓝的院子,刚好小蝶和柳襄蓝要过去灵堂给丁全上香,姬小瑾就带着彩儿一起去了。
上小轿之前,柳襄蓝微红着脸低声说道:“表嫂,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晚上你能到我房里来吗?”
姬小瑾点点头“好,我会去的。”看柳襄蓝一脸害羞的样子,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
“少!”汪大总管气急败坏的跑了出来“你到哪去了?少爷快把房子给拆了。”
“我?没有呀,我去给丁避事上香,然后到普宁寺去给全家点光明灯,怎么了吗?”姬小瑾才一进门,马上就被一群人给包围了起来。
“怎么没代一声,大伙找得可急了。连少爷都骑马出城去找,刚刚才进门而已。”
其实本来大家也不怎么着急,因为门口的小厮说少是跟表姐小一起出门的,可是偏偏少爷回来之后找不到人,就一口咬定说她走了,不会回来了,催着大家四处去找,弄得家里飞狗眺的。
大家怕老夫人和老爷担心,又不敢张扬只得拚了命的到处找人。
姬小瑾有些抱歉的说:“是我的疏忽,汪叔对不起呀,害你担心了。”
“担心的是表哥吧。”柳襄蓝笑道:“想也知道表嫂一定是跟我出去了,又不会不见,有什么好急的?”
她话才说完,冷谕听到她们回来了,用吼的跑了出来“姬小瑾,你跑到哪里去了?”
他突然这么大声,把她吓了一跳“我没去哪,不过去上个香顺路去拜佛,然后就回来了。”
“哼,你还知道要回来。”他还以为她乘机溜了,想害他成为千古罪人可没这么容易。“以后不许你自己出门,没有我陪着你哪都不准去。”
“为什么?我又不是犯人。”姬小瑾一说完才想到为什么,啊…她真是个大笨蛋,她怎么这么笨哪!
她突然想到今天冷谕总算肯不跟着她,她又有机会出门去,她居然没有想到可以乘机离开,还乖乖的回来挨他的骂?
他会找她找得这么急,一定也是以为她乘机溜了。
看她一脸恍然大悟,又随即懊恼的样子,冷谕知道她明⽩了。“来不及了。”他一把拙住她的手腕“差点让你给跑了。”
他居然给忘了这件大事,一早想到“那件事”有问题就往衙门跑,差点掉了一个老婆。
还好这个娘子也忘了要跑,不然他不就亏大了。
“别拉拉扯扯的,我自己会走啦。”大伙都在笑耶,他们一定误会了。
说不定又要胡的以为他这是爱的表现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对她一笑“怎么,不喜我牵你吗,娘子?”
他⼲么突然靠过来?大家都在看了啦!姬小瑾退后了一步“呃,这个…”
冷谕上前一步“你怎么了?脸好红。”
“离我远一点…”她从来没这么近的看过他、感受到他的气息,她觉得自己像是喝了一些酒,有点醉。
“你的反应好伤人呀,娘子。”他笑笑的靠近她,轻轻吻了吻她的红“是害羞吗?”
对于她浑⾝僵硬和満脸绋红的反应,他显得相当的満意。
当众亲热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的他觉得非常有趣。
他忽而冷、忽而热的个可不可以改一改呀?姬小瑾已经被他吓得无法思考,完全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反应。
当听到汪大总管欣喜的、小声的说着什么小小少爷时,她觉得她快昏倒了。
…
“为什么,”柳襄蓝把刚进门的姬小瑾拉到一边,低声问“表哥也来了?”
“他硬要跟,我没办法。”她无奈的说。
她都已经说了只是要到襄蓝屋里坐坐而已,可是他还是死⽪赖脸的说妇唱夫随,不知道又要发什么疯了。
他真是个令人很难了解的人,把她羞得想挖洞钻进去,他会觉得很⾼兴吗?
冷谕大摇大摆的进了屋,自己坐下来斟了一杯茶“真不赖,这是杭州的香云茶吧?八成是用陈年雪⽔泡的。”瞧瞧她连雅致的紫砂茶具都摆出来,精致的各式茶点也有,摆明是要好好的招待小瑾,他可从来没有获得这种特别待遇过。
“表哥,人家只请表嫂来,你茶也喝过了,还是请回吧。”他在这边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心事,然后请小瑾帮忙。
人家她今晚还特地把下人和小蝶都遣走,就是想跟小瑾谈谈心。以她的想法是,小瑾连冷谕这么难相处的男人都拴得牢,那么对吕安堂那种老实的男人,一定有办法。
姬小瑾也哼道:“对呀,人家又没请你,眼巴巴的跟着来,真是不害臊。”
“娘子,你怎么这么说呢?”冷谕伤心的说:“我是舍不得离开你太久。”
“少恶心了。”她横了他一眼“我又跑不掉,你还是回去吧,赖在这里叫人看了讨厌。”
冷谕嘻嘻一笑,对着柳襄蓝说道:“看样子她还在气我当众亲她,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他看见窗外一道人影闪了过去,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有人偷溜进来,是想偷香窃⽟还是…他还是去问个清楚吧,否则他这么墙翻来来去去的,也真是辛苦啦。
“别把我老婆留太晚,没抱着她我睡不着。”他哈哈一笑定出去“孤枕毕竟难眠哪。”
“胡说八道。”姬小瑾涨红了脸,抢过去把门关上,啐道:“没一句正经的,真是无聊。”
明明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么要引别人胡思想?真是莫名其妙的一个臭男人。
柳襄蓝叹了一口气“你们感情这么好,真叫人羡慕。”
“我们感情好?”她跟冷谕一丁点感情都没有,说穿了不过是一个协议、一个易而已。
谈什么感情呢,唉。
她托着腮,一脸欣羡的样子“两情相悦是什么滋味呢?”
姬小瑾愣了一下“我也想告诉你。”可惜的是,她也不清楚。
“表嫂,有一件事我放在心里很久了,可是一直不知道该跟谁说。”柳襄蓝停了会,又叹了口气“可是昨晚…昨晚…”
她起⾝到梳妆台前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有一支美丽的凤头金钗,
“好漂亮。”她拿起来赞叹了声“是谁送的?”
“是吕大哥。”她悠悠的说:“每次只要他走一趟镖回来,他就一定会来看我,然后送我一支金钗。”
“晚上来的吗?”
她点点头“可是他从来也不跟我说什么,只是把东西放着,然后就走了。你知道他是个镖师,过得是刀口上⾎的⽇子,我生怕他若有意外会再也见不到他,所以便要求他每走一趟镖回来,一定要送我一件礼物。这样我就知道他平安,我也才能放心。”
“襄蓝,你喜这个吕大哥吗?”她一直以为襄蓝是喜冷谕的,原来自己想错了。
“表嫂,你对表哥的心如何,我对吕大哥的心就如何。”柳襄蓝拉着她的手“你一定能明⽩我的心情的。表哥喜冒险,喜藉着走镖去历练自己,你虽然担心可是也不会阻止的,因为你知道那是他所选,他爱的生活。虽然会担心会害怕,可是你还是依着他,陪在他⾝旁。”
她一边说着,一边流下泪来“我想跟你一样,可是吕大哥一点都不能明⽩我的心意。你不知道,他、他听到我要嫁给表哥时,还来恭喜我,后来又帮姨丈去当说客,表哥娶我,他一点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姬小瑾悠然叹道:“襄蓝,我没那么伟大′谕跟我,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柳襄蓝不明⽩的看着她,摇了头摇“我不懂。”
姬小瑾作了一个决定,把她的秘密跟襄蓝分享。
她也想得到自由,也想把自由还给冷谕。他曾经说过,她该离开的时候他会告诉她的。
而她觉得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因为她发现这个忽冷忽热的男人,刻薄走她所有的心思了。
姬小瑾正想开口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一个小丫头气吁吁的跑了进来。
她脸上的笑容看来有些古怪,奋兴中还带着一些紧张“少,少爷抓到了个贼,说要请你去瞧瞧热闹。”
“啊?”抓到贼,叫她去看?为什么?
柳襄蓝赶紧擦⼲了眼泪,勉強一笑“表嫂,你去瞧瞧吧。我没事了。”
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屋里东想西想呢?“一起去吧,冷谕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
柳襄蓝想想也好,只是奇怪为什么抓到贼不送官府,还特地把小瑾叫去看?她表哥的心思大概没人能猜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