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跋着⽇落前到海堤上欣赏夕西下的美景,他们一行四个人,带着吃的喝的用的,骑着两辆机车往海堤出发。
第二次坐上阮常行的机车,知道他是汪云萱的表弟又比她小上两岁,这次⽑辰亚的心情比昨天放松许多,双手也轻轻环抱住他的,少了份拘谨。
机车出了渔村,沿着海港前进了一段,就来到长长的海堤,海堤外是一块一块大型的三角型防波石,防波石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汪汉威和阮常行将机车停在海堤的最尾端,然后爬上有一人⾼的海堤,看着许多防波石,找了块有平面位置的地方,在防波石上坐了下来。
阮常行抢先一步在⽑辰亚的右手边坐下,接着汪云萱坐在⽑辰亚的左手边,汪汉威就只能坐在自己妹妹的左手边。
“阿行,你怎么这么不识相,你跟阿威换位置啦!”好不容易从台北把小亚拐来,当然得帮阿威制造机会,不然以阿威这种闷葫芦的个,恐怕要一个人老死在这个渔村里!偏偏半途跑出了阿行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表,没事就要破坏阿威的好事。
“我为什么要换?我就是喜坐在小亚的⾝边。”他假兮兮地含着怨。
西方的天边,太已经少了威力,只剩下一圈橘红的火轮,将海面上印照出红橙⻩橘的美丽光芒。
看着阮常行黝黑的脸庞,被夕照圈出一层层的晕红,⽑辰亚忽然觉得,这个嘴上老是裹着糖的小表,其实还満讨人喜的。
“你很讨人厌效,故意来找碴的,早知道就不让你来。”汪云萱骂着阮常行,突然灵机一动,站了起来:“阿威,不然我跟你换位置。”
⽑辰亚假装看着海面,对于汪云萱的好意安排,她实在无法消受!她又不是没人要,在公司里还有好几位男同事频频向她示好,现在把好好一个气氛弄得尴尬的,不知是萱萱的神经太大条,还是她的感觉太敏锐。
“我觉得这样很好,别换了。”汪汉威拉下萱萱的手臂,示意她坐回原来的位置。
两个男人都无法说动,汪云萱只好将主意转向⽑辰亚:“小亚,那我跟你换位置,免得你被这个小表欺负。”
“不用啦,都已经坐的好好的。”⽑辰亚若真的跟汪云萱换位置,那不表示她对汪汉威有着好感!
不是她不喜汪汉威,而是太刻意的营造机会下,难免会有不舒服的感受。她毕竟是女孩子,也有自己的矜持,汪汉威也没意思要坐到她的⾝边,她怎能主动换到他的⾝边。
“好吧!随你们吧!”汪云萱自讨没趣,她还不是都为了阿威着想。
感觉汪云萱生了气,⽑辰亚赶忙打开装零食的大袋子,拿出一包乖乖,塞了一颗椰香口味的到汪云萱的嘴里。
汪云萱一口吃下,感觉着浓浓的椰香味,气也消了大半,谁让她从小就喜吃这种零嘴,尤其是古早味的零食,她更是爱不释手。
“还有王子面、虾味鲜、可乐果、鱿鱼丝,你慢慢的吃。”⽑辰亚⼲脆将整包的乖乖塞进汪云萱的手里。
“随你们吧!爱怎么坐就怎么坐。”汪云萱一口接一口的吃着乖乖。
防波石上的位置不大,因为脚下就是大海,两旁还有另一块⾼起的防波石,四人只能紧贴着排排坐。
阮常行偏低着头,贴近⽑辰亚的耳朵,她突然感到一阵热气在脸颊边,一个缩肩,颈子往前挪了挪。
阮常行把她的怯意看在心里,眼底却有着笑意,他说:“萱萱看不得我对你比较好,所以在吃醋,我们别理她。”
她还来不及咀嚼他的话,汪云萱隔空一掌打了阮常行的腿大一拳。
“讲什么悄悄话,别趁机吃小亚的⾖腐。”
“萱萱,阿行只是个小朋友,你⼲什么大惊小敝的。”没事都被汪云萱说的好像有事,⽑辰亚只好出声阻止汪云萱老是没经过大脑的话。
阮常行的眼神直接而坦地定在⽑辰亚的脸上:“第一,我不是小朋友;第二,我有权利追求我喜的女人:第三,向自己喜的女人示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一脸正经地宣示,完全不顾三双诧异的眼神。
⽑辰亚被他的专注所震撼,她回避着他的眼神,改看向无垠的大海。
⽇头已经半沉⼊海面,少了金碧辉煌的气魄,却多了柔情万丈的美丽。
美景当前有人大声的在向她表⽩,她应该要感动得热泪盈眶,为什么她只觉得好笑?
她低低地浅笑出声:“小表,等你长大了再来。”这一笑她希望化解所有暧昧的气息。
“阮常行,你不想活了呀,敢跟阿威抢女朋友?”汪云萱也不顾是在防波石上,她半蹲起⾝子,就举起了拳头。
“好了,别闹了,小亚是来玩的,不是来相亲的,你们两个就别再绕着这个话题打转。”汪汉威一贯地斯文,金边眼镜下笑意盈満,对于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大男生的话,他也当成笑话在看待。
汪云萱气不过,还是想要赏阮常行一个拳头,她的手臂蓄満力量,从⽑辰亚的背后直击出去,阮常行⾝子直觉往前痹篇拳头,汪云萱不甘愿,击出的拳头也往前追着阮常行,却没注意到中间还有个⽑辰亚,手臂的力道把⽑辰亚往前一推!
⽑辰亚本看不见背后那只手,以为两人又在打闹,也没多留心,只一心欣赏⻩昏夕照,怎料整个人竟从防波石上被汪云萱的手臂给推下防波石…
“啊!”伴随着惊呼声,紧贴在⽑辰亚⾝边的阮常行在生死一瞬间,他的手腕扣住了她的手腕。
⽑辰亚的⾝子垂挂在防波石外,脚下就是深黑不见底的大海!
她一低头“啊…快救我…”嘴里又忍不住大叫出声。
“别往下看。”阮常行叮咛着她,等她慌张无措的⽔眸和他柔情的眼神对上焦距后,他才又说:“别怕,我会拉你上来。”
汪云萱同时间也用手电筒把⽑辰亚四周的黑漆照出一圈光亮。
“小亚,把你的另一只手给我。”汪汉威下趴⾝子,也伸长了手臂。
“小亚,你别怕,我们会救你上来的。”罪魁祸首的汪云萱嘴里安抚着⽑辰亚,其实已经吓出了一⾝冷汗。
万一小亚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要活了!
⽑辰亚吃力地抬起左手臂,汪汉威双手立即握住她的手腕。
“阿威,我喊二三一,就一起出力。”阮常行平时的戏谑已经不见,专注的眼神里只有惊恐的她。
汪汉威点了头,在阮常行数到三的指令下,一起用力地将⽑辰亚拉上了防波石上。
被拉起来的⽑辰亚吓得直发抖,双脚连站都站不稳,她的脑袋还完全空⽩无法运转思考,在阮常行的拍抚下,投⼊他的怀抱。
幸好有他迅速的反应,否则在这惊心动魄的刹那间,若真的掉下去,不是被海⽔淹没,就是被沿岸的礁石所撞伤,不死想必也会重伤。
“阿行,快将小亚抱到海堤上。”汪云萱先从防波石上跳离,免得四人一挤又有人给挤落海。
阮常行将⽑辰亚打横抱起,跨出防波石来到海堤上,然后走下海堤,将她侧放在野狼125的机车上。
“没事了,没事了,我说过我会让你抱个够,你别怕了。”他轻哄着。
她的双手紧紧环住阮常行的,心像落了空没有踏实感,还无法从惊慌中回过魂来。
“小亚,小亚,都是我不好,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哪里受伤?”汪云萱将手里的手电筒在⽑辰亚的⾝上溜转了一圈。
“小亚的脚受伤了!”汪汉威看着⽑辰亚渗出⾎丝的膝盖头。
汪云萱赶紧将手电筒照着⽑辰亚的双脚“一定是刚刚掉下去的时候,撞到了防波石。”
“先回去吧!小亚的伤口要先处理。”阮常行不像平常的吊儿郞当,严肃的表情,可以冻寒⾼热的温度。
他挪动⾝体,让她改从背后环住他的,再跨上机车,依然让她侧坐在机车上。
“阿行,她这样可以吗?”汪汉威问,担心⽑辰亚的状况。
“没问题,我会骑很慢的。”阮常行发动机车。“小亚,抱紧我,我们先回萱萱的家。”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辰亚将双手的十指扣紧,牢牢地抱住他,再将头枕在他宽广的背上。
他催动油门,速度很慢地沿着海堤边骑。
汪汉威和汪云萱跟在他们的后头,就怕精神恍惚的⽑辰亚有个万一。
背后传来⽑辰亚低低的哭泣声,隔着T恤,阮常行可以感觉得到,她的眼泪正一点一滴透他的背脊。
能哭出来,表示她的情绪找到发怈的窗口,他的心随着她眼泪的牵引,忽起忽落,被纠在心里痛着的,还是刚刚触目惊心的那一幕。
…。。
“痛死了,你能不能轻一点?”⽑辰亚拧紧秀眉,有些咬牙地看着耝手耝脚拿着棉花正在消毒她膝盖伤口的汪云萱,她整个头⽪发⿇,痛得没有力气大声说话。
“我也不想弄痛你嘛,可是我的手就是会发抖呀!”谁让她一见到⾎,心脏就会无力“阿威,你来帮小亚上葯好下好?”虽然在这种节骨眼上,但还是要帮阿威制造一点机会。
“我来。”阮常行抢过汪云萱手里的棉花和碘酒,蹲在⽑辰亚的脚边,整张脸臭得很难看。
第一次⽑辰亚见识到小表变脸的样子,真是名副其实的鬼脸。
“你行吗?平常你也笨手笨脚的。”汪云萱实在是看不惯这个小表老是跟她作对。
阮常行没说话,细心地为小亚两脚的擦伤处消毒,从膝盖一直到脚踝,然后再帮她擦上紫葯⽔,最后还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地呼上几口气。
“又不是你掉下海,⼲什么摆一张臭脸,我又没得罪你。”汪云萱脑子少了一筋,看不出来阮常行正在发火,还跟平常一样地笑闹,跟他斗起嘴来。
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扯动伤处时,该还是会令人难以忍受,尤其在她⽩皙的⽪肤上,那大大小小的擦伤真的很碍他的眼。
“别动别走路,有什么需要,有我当你的双脚。”
他对着她代,脸⾊却是换了张温柔的表情,⽑辰亚突然有种莫名的耳热心跳。
“阮常行,你听不懂话是不是!这种事让阿威来就行了,你别每次都在中间作梗”要不是这小子,刚刚小亚抱的人可就是阿威了。汪云萱在心里大叹可惜,多么好的机会,偏偏让这小子给占了去。
“汪云萱,你平常脑子坏了也就算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有心情当红娘!”阮常行震怒地指责,一丝说笑的成份都没有。“你刚刚差点害死小亚,你知不知道?万一她掉下海去?万一她一头撞上礁石…”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刚刚也是很紧张呀!”汪云萱被阮常行的怒气给吓退了好几步,没想到平常嘻⽪笑脸的他会发这么大的牌气,这还是前所未见。
“不是故意的!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大呼小叫,指责我的不是?”阮常行指着汪云萱的鼻子骂。
气氛弄凝了,汪汉威不好说什么,这件事萱萱的确做得太过火,是该好好地骂一骂,否则任她继续闹下去,小亚还以为他真是没人要的男人,还要老妹这样的撮合
,不但他自己不敢再面对小亚,料想小亚下次再也不敢踏⼊渔村一步。
⽑辰亚看着情形只好出面缓颊,她扯了扯阮常行的T恤⾐摆。“别这样,萱萱不是故意的,她在跟你开玩笑的。”
“平常怎么说笑都可以,这种危险的事还是要正经一点。”阮常行盯着汪云萱警告。
“你吃错葯了!吧什么这么凶!我…”汪云萱还想说什么,被汪汉威截断了话:“好了,大家都吓坏了,口气难免不好,还是让小亚早点休息,今晚够她受的。”
阮常行没再吭声,蹲低⾝体,又拦将⽑辰亚抱到怀里。
“你⼲什么?”⽑辰亚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刚刚在海边,因为吓坏了,她才会依恋着他強而有力的安抚,而在她清醒的现在,这样的举动,多少夹带着暧昧。虽说他比她小,但是这不关年纪,纯粹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
“送你上楼,免得你留在这里继续受到那个三八女人的荼毒。”阮常行大步地走向楼梯。
“你…阮常行,有种你给我站住!”汪云萱气嚷着,在阮常行的背后喳呼着,却只能看着阮常行消失在楼梯端顶,一点都奈他没法。
阮常行抱着⽑辰亚直接回到他的房间里。
“你…你在做什么?”虽说他是萱萱的表弟,但是他已经是个成年的大男人。
他将她放在他的单人上。“今晚,你就睡在我这里。”
“为什么?”她环顾四周有着不安的情绪。
这是个简单的房间,除了单人、一张书桌,就只有一个简易式的布质⾐柜,看得出来纯粹只当客房在使用。
“你行动不便,我好照顾你。”他在缘坐下,眼神毫不避讳地凝视着她。
她被他看得全⾝不自在,眼神溜了一圈,只敢看着微微发疼的膝盖头。
“我这样哪算行动不便,只不过有些擦伤,你太大惊小敝了。”
他的角有些讥笑:“你不是说我只是个小表,那你⼲什么还要怕我?”
“谁怕你?”她微抬下巴,好增加一点气势。
“不怕我最好,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免得被萱萱给腾折得不成人样。”
他霸道里有些说的稚气,她突然觉得好笑,论起情他们还不算,可是他今晚为她所做的一切,她竟觉得感动莫名。
“你想,萱萱、阿威、汪爸爸和汪妈妈,会让我睡在你的房间里吗?”就算她肯,汪家一屋子的人也不会肯的。
“为什么不肯?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况且让你睡,我睡的是地下。”虽然他很想跟她怎么样,但绝对不是现在。
“如果他们都不反对,我就留在你这里睡。”意思很明⽩,她要把这件事透明化,也是要让他知难而退,反正汪家一家老小没有人会赞成的。
“你说的?”他笑了,一副自信満満。
“我说的。”这算是有点赌气的杠上,她就不信汪家大小会让他们孤男寡女睡一房,而且他们还打算把她和阿威凑成一对,说什么都不该会顺了这个小表的意。
“等我,我马上回来。”他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间。
她又看了这个房间一眼,吊⾐架上吊着几件各种颜⾊的无袖T恤,看起来应该是穿脏了还没洗,书桌上零摆着一些书,她愈看眉头扬得愈⾼,统计学!斑级会计!经济理论!
这么一个刚嘻⽪的小子,竟然看这些硬邦邦的教科书?
她有些不敢相信,或许那些书是用来打蚊子的吧!
不一会儿,阮常行带着汪汉威一起定进来。
“他们都答应了。”阮常行有些意气风发。
“什么?”她还无法会意。
“下信你问阿威。”阮常行就知道口说无凭,幸好他记得带个证人来。
她疑惑地看着汪汉威。
汪汉威金边眼镜下的笑容是风度翩翩“小亚,你的脚是下适合再走动,夜里若要起来喝⽔甚至上厕所也要有个人帮忙,萱萱个头比你小,恐怕扶不动你,而我也不太适合,你知道…这…”他有点难以说明他和她之间尴尬的情形。
“然后?”她当然明⽩,她更不可能和汪汉威睡一房,否则这下她非得嫁到汪家来不可。
“然后也不好让长辈来照顾,我想你也不会愿意。”
汪汉威温和的语调中有股人的魅力,让人很难拒绝。
“所以?”她当然不会要汪家二老来照顾她,那样不但脚伤好不了,她还会因为下好意思,反过来照顾二老。
“所以,只好⿇烦阿行。他年纪轻很好使唤,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烦他,他绝不敢有二话。”汪汉威解释完,还赞赏有佳地拍拍阮常行的肩头。
她瞪大眼,不会吧!“你的意思是,你们同意我睡在阿行的房间里?”
阮常行蹲下⾝子猛点着头,一张大脸笑得很无害。
“你别担心,阿行只是个小孩子,不会对你怎么样,而且有我们大家在,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汪汉威的笑意始终挂在边,他以一种很大哥哥的口吻继续说:“今天太晚了,诊所都已经关门,明天再带你去中医那检查检查,千万别留下后遗症。今晚只好委屈你了。”说什么小亚都是因为萱萱才受伤,如同阿行说的,要尽力照顾好小亚,免得小伤变成大伤,那他就不好跟小亚的家人代了。
汪汉威说得条条有理,她竟然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只能呆楞在上。
“阿威、萱萱、阿姨、姨丈都没问题了,所以今晚有任何需要随时叫醒我。”阮常行一副任她差遣的卑躬屈膝样。
“阿行,小亚就给你了。”汪汉威说完,转⾝就要走出房。
什么跟什么嘛!“阿威!”她急急地喊住他。
“怎么了?”汪汉威回过⾝来。
“我的脚本没怎么样,不用如此大惊小敝,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说着她的脚落了地,准备站起来。
阮常行比她快一步站起来,就怕她跌倒。
当她的右脚踏上地板时,一阵刺痛从脚底板传了上来,她哎呀一声,赶紧踏上左脚好支撑⾝体的力量,同时缩起右脚,庇股又坐回了上。
“跟你说你的脚受伤了你还不信!”阮常行又蹲下⾝子,比了比她的右脚踝。
她这才发现她的右脚踝已经微微地肿起。
从海堤回来到现在,都是阮常行抱着她,她只感觉到她脚踝处有些剌痛,没想到本站不起来。
“我怎么知道。”她有些委屈,不只因为受了惊,还有全⾝上下的疼痛,最重要的是,她竟输给了这个小表。
“小亚,你好好地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大叫一声,我就会过来。”汪汉威看出她的紧张,他忙安抚,谁让阿行热心地要帮忙。况且没人照顾小亚,他也不放心。
这下,她不点头都不行了。
…。。
“我先抱你去洗手间。”阮常行体贴地帮她先设想到。
见她点头,他才将她抱起,并小心翼翼地避免碰触她的伤口,将她放在马桶上后,他就走出浴室在门外等着。
她有些忸捏却也顾不了那么多,右脚无法走动是事实,若想早点能跑能跳,是不能让右脚太过劳。
反正当他是自己的弟弟就好,这样一想反而没了之前不安的情绪。玩了一整天下来,她只想舒服地泡个热⽔澡,无奈腿上大大小小的擦伤,看来她只能冲澡了。
“阿行!”她喊着他。
“我进来了。”他打开门,来到她的⾝边。
“我全⾝油腻腻的,想洗个澡,你帮我把我的背包拿过来好吗?”
“当然好,只不过,你的腿…”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问题的,我把腿搁⾼,不碰到⽔就是了。”
“我马上回来。”
“谢谢!”看着他⾼壮的背影,他一向对女人都这么好的吗?他们只不过昨天才认识,论情没情,为什么他就能够这样体贴细心地照顾她?
看来这小表以后一定可以掳获不少女人的心,或许他现在就已经有一竿子的女朋友。萱萱说他在学酗可是风云人物,昨⽇她还嗤之以鼻,今⽇她就见识到他所散发出来的魅力。
对于忽然想到这上头,她有些讪笑,自己是哪神经不对,怎会对他品头论⾜起来,他有没有女朋友关她什么事!
阮常行送来她的背包,虽然她的双脚有些不便,她还是坐在马桶上冲了个舒服的澡。
弄⼲净了全⾝,她想也没想的又唤了阮常行。
“阿行,我洗好了。”
阮常行走进浴室,浴室里仍然氤氲着⽔气,发香浴沐啂香,弥漫着他的感官神经。
“小亚,你好香喔!”他站在她的⾝前,微弯着⾝子,昅取着她漉漉长发所散发出的清香味。
他知道他在亢奋,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明⽩那种亢奋无关男人动物的理生反应,而是种心理的期待与盼望。
她的⾝子一僵,对于他的靠近,一股男人的汗臭味渗透进她的四肢里,她有些虚软,却不讨厌那股刺鼻味,反而心跳无序地加快着。
她勉为一笑:“我刚洗完澡当然香呀!”
他抱起她,以相同的势姿,右手臂撑在她的腋下,左手臂紧抱着她的膝盖后弯处,让她的头舒服地枕在他的前。
这是女人的体香,尤其经过浴沐的化学作用,现在他的亢奋不只心理,连理生的都蓄势待发。
“你会让我今夜辗转难眠。”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好抑制不该有的胡思想。
“什么意思?”她眨着大眼,不明⽩他话里的含意。
“我是说,你有任何需要随时叫醒我。”他规矩地将她放在单人上,不敢再看着她⽔嫰嫰的脸蛋。
平常他的脸⽪子跟城墙一样厚,这会儿却也脸红心跳。
怕吓坏她吧!好不容易她肯留在他的房里让他照顾,他怎能把她吓得逃之夭夭?他想他还是安份点会比较好。
时间还不算太晚,她坐在上,他坐在椅子上,他弄了冰袋帮她冰敷脚踝处,然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他说,他今年要升大四,学的是际国金融。
她说,她毕业一年了,在一家资讯公司当小会计。
他说,他还有一个妹妹,今年升大二。
她说,她有个姐姐在当空姐,姐姐飞来飞去,她很少有机会遇上姐姐。
他说,他爸爸自己弄了一间小鲍司,妈妈在家里当好命的少。
她说,她爸爸是国中校长,妈妈是⾼中老师。
他说一句,她也说一句,从家庭成员到财经理论,从社会大事到家国政策,从
生学生活到渔村点滴,两人无话不谈,愈聊愈契合,愈聊愈投机,这一聊三个小时
饼去了,他对她更加了解,她也不再对他陌生。
聊着聊着,舒服的,心安的情绪,她极累的⾝体就这么沉沉地睡着了。
拿了一条小薄被帮她盖上,他看着她沉静甜美的模样,忍不住在她有些⽩皙的薄上轻啄了一下。
今晚她睡得可香甜,而他可能得对着天花板,夜一无眠到天亮了!
…。。
⽇,阮常行依然当了⽑辰亚的双脚,送她梳洗完毕后,再将她抱下楼吃早餐。
陈佩文和汪易忠已经在儿子女儿的代中,特地出门去找老朋友,免得留在家里让年轻人不自在。
“那个小表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汪云萱劈头就问。
“你说呢?我跟小亚可是好得很。”阮常行暧昧地对着⽑辰亚抛着媚眼。
汪云萱一掌就想巴阮常行的脑袋,却被⽑辰亚给挡下来。
“萱萱,你就是这个急子,这是你家,你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怎么敢对我怎么样。”
“哼,谅这个小表也不敢,好歹你以后也是他的大嫂。”
⽑辰亚无力地翻了⽩眼。
阮常行想出口说什么,却被门外的汪汉威喊了出去。
“阿行,这辆老爷机车怪怪的,你出来帮我看看。”
阮常行没辙地只能先离开。
两个男人都不在场,汪云萱⼲脆问个明⽩:“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辰亚决定装傻。
“小亚,我敲边鼓敲这么久,不会是⽩敲吧!”
“我还没怪你骗我来相亲,现在你还敢来邀功?”
“我跟你明说,你会来吗?”
见⽑辰亚头摇,汪云萱又继续说:“那就是喽,所以我得先斩后奏。”
“可是,你也不需要老是把我和你哥硬凑在一起,这样弄得我们两个人都别扭的。”既然汪云萱都已经挑明地问,她也⼲脆挑明地说清楚。
“像我哥这么好的货⾊,看在好同学的份上,我是特地留给你的喔,你再不好好把握,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提起自己那个优秀的老哥,汪云萱可是很跩的。
“那你哥呢?你哥觉得我怎么样?”这是人通有的好奇心,她也想知道那个总是有学者风范的汪汉威对她的印象如何。
“那还用问,我哥一定会喜你这种有气质的大家闺秀。”
“萱萱,我看你还是先替你自己烦恼吧,乐宝和喜宝你都很难决定了。”
“厚,现在是在说你的事,⼲什么扯到我⾝上。”
“我和你哥既然都已经认识了,以后会怎么样就看我们两个人的缘份,有些事是強求不来的。”她对汪汉威没有天雷勾动地火的感觉,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擦出爱的火花,世事难料,尤其感情的事,通常没能说个准。
“以后是很遥远的事,况且你在台北,我哥在这偏僻的渔村,以后要怎么兜上线,都还不知道,我当然得趁这几天,多让你们相处培养感情。”
“台北到渔村,开车只要一个多小时,你哥若是有心或者我若是有情,距离不会是问题的,只怕没心没情,就算天天在一起也是没用的。”男女之间不单要靠缘份,还要靠感觉的。
“这么说,你不讨厌我哥,我可以让我哥放心地追求你?”汪云萱不气馁地打破沙锅问到底。
“萱萱,你这要我怎么说嘛,你难道不能让事情顺其自然吗?”对于汪云萱的热心,⽑辰亚只感到无力。要是她说好,萱萱一定到处去敲锣打鼓,说她有多么地喜阿威,那她在面对阿威时,不就更尴尬?要是她说不好,又好像她在拒绝阿威,其实阿威对她来说,就是萱萱的哥哥,她还无法评断这个男人适不适合自己。
“依你矜持保守如同五十年代的个,我知道你就算喜也会不好意思说出来。你放心,我会让我哥用尽全力来追你的。”汪云萱自以为是的下了定论。
⽑辰亚不再说什么,她太了解同学急心肠的个,愈解释可能愈会适得其反,她只好笑而不语。
接下来,汪汉威在汪云萱用力地鼓吹下,带着⽑辰亚去看中医,当然跟庇虫阮常行也硬要跟去。医生说只是肌⾁拉伤,没有伤到筋骨,只要休息个两⽇,就没有多大问题。
于是在中医的推拿及葯膏的效力下,到了晚上她的右脚已经可以站立。阮常行没有理由再留她同睡一房,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回到汪云萱的房里。
为了脚伤,她只好打消原订南下的计画,因为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回南部去,怕爸妈一看又要念上老半天。在渔村多待了几天,她直接回到台北租赁的小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