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辰亚就坚持回台北,阮常行依然声称顺路要送她回家,但是这次不用汪云萱的摇旗助阵,汪汉威就已经先表态:“我的女朋友我自己送。”
一句话就将阮常行堵死,他郁结的心情,一张鬼脸堆起风云变⾊,却只能再一次失去和⽑辰亚独处的机会。
本想回到台北之后他还会有机会,毕竟他和她近⽔楼台,怎知汪汉威一直陪着⽑辰亚,直到晚上九点才不得不打道回渔村。
阮常行在⽑辰亚的大楼下守了一整天,看着汪汉威的车子离去,他才五步并三步冲着上楼。
屋內的⽑辰亚听到门铃声响起,以为是汪汉威去而复返,她充満无力地开门。
进门的阮常行不由分说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阿行!”她被他強而有力的臂膀抱得差点不过气来。
像为了感觉她的存在似的,他狂疯地将她往上带“小亚,我好想你。”
“先放我下来。”她已经被他⾼悬在半空中。
他的头枕在她的颈项里,不依她的议抗“不放!不放!别再叫我放手,我再也不放手!”
郁闷了一天夜一,他若不发怈出来,他铁定会先住进疯人院。
感觉到他将她整个庒平在上,他怎么这么重呀?
“阿行,你冷静点。”
他的狂疯地找寻她的“我不要冷静,我再冷静下去,一定会失去你。”
狂暴的吻袭来,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吻。
靶受到他的恐慌,她只能先顺着他的意不再挣扎,勉強地嘴挪出一些空隙:“你庒得我好难过,我快不过气来了。”
她显得有点可怜兮兮,他的力道稍松了些,让自己的神智从混沌中回到清明。
他的双手撑在上,眼中的望渴是⾚裸裸的情。
“我明天就要去当兵了。”他丢下一枚超強的原弹子。
“当兵?”她还在咀嚼这两个字的意义。
“我不想去当兵,不想失去你,我怎么会这么笨,自以为是的聪明,把你推向阿威!我好后悔,小亚我真的好后悔!”他深深地自责,还无法从一天夜一的懊恼中回魂。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直到当兵前才肯来找我?”他将她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然后就要一走了之?
“当兵前,如果不来确定你的心意,我会胡思想,本没法当完这个兵。”他看着她,无法克制望,又是狂热一吻。
像是要吻走阿威吻在她上的痕迹,他没有怜香惜⽟,上的力道,⾜以让她的薄又红又肿。
她被他吻得六神无主,笼罩在她上的是他一波波的担心和惧意。
她趁着息时说:“阿行,你别这样,你弄痛我了。”她心里也慌了,但也感同⾝受他的没有全安感,就如同她之前对他的不信任,换成是她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亲热,她抓狂的程度也许不亚于他。
“就是要让你痛,你才会记得我的吻,我要你忘记阿威,彻彻底底地忘记阿威!”
一想到在同个屋檐下,她就在他的⾝边,他竟然让她和阿威共睡了夜一,而他却是心里淌着⾎的度过那煎熬的夜一。
“你突然的出现、突然的表⽩、突然的说你爱我,可是这一切的突然,你不能也让我突然就跟阿威分手!我丝毫没有心理准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跟你一样的惴惴不安,你要给我时间,让我去厘清这一切。”她轻言细语地安抚他。
“我最没有的就是时间。”他的声音如幻似真低低沉沉地在她耳朵旁轻喃着。“小亚,我想要你!”
他的热气从她的耳畔烧进心里,她的神经有了前所未有的酥⿇感。
“阿行…”
他的食指在她上做了噤声的动作。“别说不,否则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我在奢求你给的保证。”
他还在当兵,阿威却已经事业有成;他还吊儿郞当的小表样,阿威却是成稳重、意气风发。像阿威这样的好男人,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他凭借着的只是他全心全意的爱意,可是爱情真的敌得过现实的考量吗!
“我…不行的。”他吉娃娃般的可怜样,让她说不的声音愈来愈小。
“我真的好想要你。”他没给她机会考虑及后悔,大掌开始不安份地游移在她的躯娇上。
狭小的单人不够他施展⾝手,他抱着她轻轻滚落地板上。
⾆的,火热的躯体,他的动作耝狂中有种柔情的对待。
她的每寸肌肤被他挑起最原始的情。
她无法抵抗他带给她的感受,明知不行,她却没有大声喊下,既害怕又期待。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情总是快过理智,她本无法拒绝他的声声要求。
他如饥饿的狼,呑蚀着她的敏感处;他不愿错过她的美丽,更加随心所地想与她结合为一体。
他不顾一切后果的冲锋陷阵,直到发现她眼角的泪⽔,他才感觉到她羞怯下的痛苦,可是所有的热情与望都已经达到顶点,不可能收回的冲刺,淹没了他的理智,当两人合而为一的刹那,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何等愚不可及的事。
…。。
⽑辰亚卷曲着⾝体,额上的细汗、凝结的细眉,在在显示她疲惫下的不舒服及疼痛。
而他息着发怈后的感快,惊讶的眼神里是地板上的⾎迹斑斑。
他摇晃着头,无法置信眼前的景象“不可能!不可能!你昨夜不是和阿威睡在一起!你怎么还会…”落红!
如万针扎心,她刺痛了五脏六腑。
她扯下上的薄被巾,将自己裸露的⾝体包裹好。
原来他耝狂的对待,丝毫没有怜香惜⽟,竟是因为他认定了她已经和阿威发生关系,这就是他坚持要她的原因?
“我在你心里,原来是个随便浪的女人?”她一眨动眼睫,泪⽔就滴滴滚落下来。
“不是的!”他嘴里否认的力道是这么地薄弱,明明就是在控诉她的不贞。
“原来我是人尽可夫,像你随随便便就可以上了我?”
昨夜她睡上,阿威睡地下。
阿威对她说,这是要给小表一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目中无人。
今天明知小表跟踪在后头,阿威就是要紧着她不放;阿威对她说,不想让这个小表趁心如意,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康的事。
她认同阿威的想法,两个人就像平常一样喝茶聊天,做着再平常也不过的事。
“小亚,你听我说,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他挪动仍⾚裸的⾝子想接近她。
“你别过来!”她大声喊着。
他停在她⾝前两步远的地方,不敢再上前。“小亚,你别这样。”
“还是你不肯输给阿威,所以也非得到我不可!”不是爱情,原来只是一场占有。
她悟透的同时,开始痛恨起自己。
“我…我只是想要拥有你,我怕失去你,我怕我一离开,你就回到阿威的⾝边。”他也痛恨起自己,怎能对毫无经验的她,如此地莽撞。
“你走吧!你已经占有我了,你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你可以走了!”她泪如雨下,将他散落在地板上的⾐服丢向了他。
“我不走,我不知道你还是…”他怎么都无法说出“处女”两个字。
他明知道她的生涩,明知她⾝体上的反应,他为何被护嫉冲昏了头,一意孤行到底。
“求求你走吧,你会让我觉得自己好脏,你让我冷静冷静。”她闭起眼,蜷缩在脚,不愿再看着他。
他穿妥⾐服,扒了扒零的短发“你怎能这样说你自己,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打我你骂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叫我走。”他如何能走?这一走两人的误会不就无法冰释?
她不再说话,无声的泪⽔流満曲起的膝盖上。
他急了,却又不敢碰触她“小亚,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我真的好爱你,才会想要跟你在一起,你别这个样子,都是我不好!”他握紧拳头敲着自己的混帐脑袋。“小亚…”
她噙着泪⽔,爱做应该是件愉的事,她竟会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
她的观念一向保守,从不敢做出不该做的事,如今她的最初给了眼前这个懊恼不已的男人,她其实也没什么好恨的,她只是难过他想要她的原因。他怎么可以这样的不相信她,她现在只觉得受到严重的屈辱。
她抹⼲眼泪:“让我静一静,我现在好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错就错在他认定她昨夜是和阿威发生了关系,所以他才会有这等狂疯的要求,他很想再一次紧紧地拥抱她,可是又怕她愈逃愈远,这次他是真的把她吓坏了。
她看着他离开,心痛得连整理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只留下一屋子旑旎风光,对照着她的泪眼婆娑。
她不后悔把自己给了他,她要是不爱他,怎会纵容自己的行为,只是啊!一直以来,不想被伤害的心,还是被刺得遍体鳞伤。
…。。
阮常行去当兵了,带着懊悔的心情离开台北。
他没有联络上⽑辰亚,公司说她请假、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机手也关机,她就像消失在地球上般,他怎么都无法和她连上线。
她是存心要他无法安心去当兵,甚至为她逃兵吗?
他的心无法沉淀,却也无能为力。
起起伏伏下他进了新兵营,终于在第一个恳亲⽇,听见她久违的声音。
“我很好。”她的声音淡淡的。
“小亚,我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她附和,听不出来抑扬顿挫。
“小亚,你能来看我吗?我真的很想你。”
“我公司最近很忙,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新兵训练中心,等你放假回来,我们再见面。”她温婉地推拒他的邀约。
他的心凉了九成,难道他不能挽回她吗?还是她仍在和阿威往?他问不出心中的疑问,只能⼲着急,整天在军中游魂似的度⽇。
在电话线上,她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始终无能为力扭转劣势,直到三个星期后的第一个休假⽇。
一早出了营区,他迫不及待地由中部北上,来到她所住的大厦。
他怕她知道他要来找她会故意地躲避,于是他以偷袭的方式打算给她个惊喜。
门铃按了许久,却不见她来应门。他在门外焦急,很怕自己扑了空。
不得已他拿出机手拨打着她的号码,想确定她人在哪里。
在听着机手里的响声时,屋內也传出来机手的弦乐声,接着碰地一声,有某种东西掉落在地板上的声响,他猜应该是机手碰地的声音。
原来她在家,那她为什么不来开门?
他仍让机手继续响着,并在门边说:“小亚,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
屋內没有动静,机手里传来被切断的短音。
他关了机手,又敲着房门:“小亚,求求你开门,我真的想见你一面。”
气氛僵持着,他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就在他以为那扇铁门永远都不会动的时候,门把转动的声音,让他从门板上跳了起来!咿呀一声,他看见她素着一张粉脸出现在他面前。
“进来吧!”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显得有点不自在。
他走进她的蜗居里,反手把门带上。
她瞄了他一眼,拿起一个抱枕在前,在脚旁的地板上盘腿坐下。
他好像变得更黑,就像去年夏天那样黑得亮人:短短的三分头,露出他菱角分明的脸庞,稚气被微笑问的成味给取代,他更有男人味了。
“为什么不开门?”他学着她盘腿的势姿,面对面和她坐下。
她的长发依然柔顺典雅,可是眉宇间有一股不知所从的哀伤,不像以往的无忧无虑。
“我还没准备好要见你。”她实话实说,在经过那夜一的事后,她还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态来面对他。
明知她的想法,乍听下他还是感到満満的挫败。“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其实面对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对不对?”
那夜一她太过动,情绪经过时间的沉淀,她也已经能站在他的角度想,他当时会有那样強烈的占有,说到底就是因为太喜她,否则不会发那么大的醋劲。
但也因为他的冲动鲁莽,让她保守的心态又将感情收回了几分。
“想喝什么?”她站了起来。
“冰开⽔。”
她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瓶矿泉⽔递给他。
“当兵还习惯吗?”她又坐回脚边,希望在闲话家常中,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
“最好把我得半死,这样我才能一沾就睡,脑子才不会总是东想西想。”他意有所指,大眼无辜地眨呀眨。
“当兵其实是另一种成长的开始,很多男人好像都是当兵后才开始蜕变的。”
她对他有种故意的陌生,他感觉得到那是她刻意表现出的氛围。
“小亚,你都不想我吗?”山河易改本难移,才说当兵的男人会蜕变,可是就算他变得再成,骨子里对她习惯的热情,他还是改变不了。
她愣住了,他还是一样的火热直接。“阿行,反正你还在当兵,未来怎么样也很难说,等你当兵回来,若我们还有缘的话,到时再来谈这个问题也不迟。”
他不要她这种公式化的答案,他要的是她真心的表明,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双手。
她没有挣脫,静静地等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当兵也可以谈恋爱,当兵也可以拥有你,这两件事并不违背!只要我一下队部,我每周都会有休假,到时我们…”
他的外表是成了,可是表现出来的行为还是我行我素的霸道。
“阿行!”她打断他急切的话。“你不怕我兵变吗?这时无论给什么样的承诺,对你和我来说都太沉重了。”
她说的对,他不应该给她庒力,他还在当兵,他凭什么承诺她的未来?
“小亚,我不是要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只不过她的态度显得冷静多了。
“你爱我吗?”从⼊营后,一逮到机会和她通上电话,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会问上这句话。
她不像之前一样用沉默来代替回答,这次她说:“爱!”
他喜出望外,简直想把她的小手溶⼊他的掌心里。
她继续又说:“相爱的两个人不一定适合在一起,在一起的两个人也不一定会相爱,所以…”她回握了他的手:“阿行,我们是好朋友,就跟以前一样,让感情顺其自然发展,否则我会怕。”
“我不要这种明知的道理,如果每个人都能照着道理来行事,天底下本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之前是我的错,但是你不能连申诉的机会都不给我!连做错事的犯人,法官都会给其重新做人的机会,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要这样就被判了死刑。”他说到动处,眼底积存的是浓到化不开的情感。
“我们之间还有个阿威,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她的冷静与他的狂形成強烈对比。
从那夜一以后,他只要有机会和她通上电话,对不起的话也总会脫口而出,她淡淡地接受他的道歉,其实对与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该怎么看待这份感情,真是剪不断理还。
他双手一劲使,用力地将她带⼊他厚实的膛里。“既然有爱,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要提阿威,他本就不存在、不存在,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将来!”
他防得了一个阿威,防不了十个百个的男人,问题不在阿威⾝上,问题在于他的表现,今天就算她和阿威分手,明⽇她还有可能会遇到一个更好的男人,他防不胜防下,只脑瓶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变成她理想中的男人,让她一辈子都得依赖着他、离不开他。
她的脸颊依偎在他的臂膀上,不提就不存在吗?明明只想让感情路走的一帆风顺,偏偏感情路愈走愈泥泞崎岖。
她到底该怎么办?
…。。
自从⽑辰亚和阮常行那擦走火的夜一后,她再也提不起勇气去渔村。
她都已经做了对不起汪汉威的事,如何还能自在地出现在他面前?
她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希望在慢慢的疏离下,将对他的伤害减轻至最低。
汪汉威当然感受到她的冷淡,是他不够积极没有好好地爱她,否则她和他肯定已经有了美好的结局,就算半途杀出个阮常行,也绝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两人都觉得这种不冷不热的感情拖在那里也不是办法,只是分手的话,到底该由谁先提出?
她说不出口,因为那⽇才被他撞见她和阮常行亲热,若今⽇提出分手,那是不是更证明了她和阮常行不轨在先,为了阮常行她才要分手,这样她更是开不了这个难堪的口。
汪汉威也说不出口,在感觉到她心有异样时,他并没有极力去争取她。他本来对爱情就不是个积极的人,如果她有贰心,那挽回她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该放手的他还是得放手,只是若是由他先提出分手,光是爸妈那关肯定过不了,更别说会被萱萱给仆轰炸到两耳长茧。
原本以为阮常行这小表对⽑辰亚只是一时的兴起,而他则会和⽑辰亚平平顺顺地定上结婚的路,谁料到阮常行竟是来真的。
“阿威,小亚怎么好久都没来了?你们吵架了吗?”陈佩文关心地问着儿子。
“阿威,男人要多让女人,不管谁对谁错都是男人的错,你向小亚多说几句好话,她就会原谅你了。”汪易忠以过来人的⾝分劝着儿子。
“阿威,小亚是我们班最优最温柔的女生,我可不准你欺负我同学!最近我跟小亚聊天,她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问她什么事,她也都说没事,到底你和她怎么了?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汪云萱恐吓加威胁自己的老哥。
天天被家里人仆轰炸,所训示的话也都如出一辙,汪汉威却什么都不能辩驳,甚至⽑辰亚对他冷淡的原因,他也只是在臆测中,没有听她亲口说,他也不能下定论。
原本和小亚往,是因为全家人都喜她,到时应该没有令男人头痛的婆媳、姑嫂的问题,没料到他背负着全家人的指望,这种恋爱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反而给他无形的莫大庒力。
或许他是该好好地和⽑辰亚面对面深谈,既然她不来渔村,那他就上台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