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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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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过去,夏天又到。

  太依然炙热,海风一样有股‮稠浓‬的咸味。

  自从和汪汉威分手后,⽑辰亚就打不起勇气来到渔村,一年了,她逃避了一整年了,她很想当一辈子的乌⻳,就是不想再面对汪家二老,可是今天她却非来不可。

  站在渔村的站牌下,这次她只向公司请一天的假,连同明后天的周末假期,她还是有三天的假可以休。

  在等着汪云萱来接她的时候,她看着那永远不变的海景,着海风的心情却是格外的忐忑不安。

  总不能连萱萱这个死也断绝来往吧!况且偶尔汪汉威还是会打电话给她,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对妹妹般的话家常。

  从汪云萱的口中,她知道汪家二老其实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汪汉威把责任都往自己的⾝上揽,用了最老套却也是最没有说服力的理由:“个不合、‮趣兴‬不同。”

  汪家二老和汪云萱会信这种陈腔滥调的理由才怪,只不过汪汉威平常的正派规矩,说起话来比汪家那常常搞笑的三人组有威严多了。

  虽然二老有异议,却也不敢強迫儿子,只不过平⽩丢了一个⽔当当的好媳妇,那他们抱金孙的美梦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汪云萱从汪汉威的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可是大力促成这桩美事的媒人婆,这下她和⽑辰亚的姑嫂梦岂不就要破碎?

  汪云萱转而向⽑辰亚供,⽑辰亚也是那八字箴言,她如何能说是她变了心才会抛弃汪汉威!

  看着这片海景,⽑辰亚心中五味杂陈。

  刺耳的喇叭声,唤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她一转⾝,那辆古董级的野狼125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野狼机车上的男人还是穿着无袖的背心、超短的牛仔,那副精壮的体格,随着当兵的训练更加的雄壮威武。

  “美女,等人吗?”男人拿下全罩式的‮全安‬帽,很痞子的搭讪。

  “我在等我男朋友来接我。”她将长发绑成两条⿇花辫,露出了⽩皙的颈项。

  “那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当你的男朋友,载着你兜风吗?”他拍拍后座示意她上车。

  “你这辆机车还能载人吗?”她有些斜眼打量着这辆超⾼龄的机车。

  “你太看不起它了,它是愈老愈耐用、愈老愈值钱,就像我这个人一样。”他挑了浓眉,拍拍脯。

  “脸⽪厚的人,就是不懂得谦虚。”她取笑着他,虽然有些害怕机车的能,还是很认命地坐上机车。她可不想在这种烈下走上二十分钟的路到汪家,到时她可能被晒成人⼲一条。

  “我这样哪是⽪厚,不信你摸摸看,我是⽪嫰⾁!的。”

  “你以为你在卖⽔饺还是卖馄饨?”

  “如果你想吃的话,我是不反对让你在这里大口福”

  她睐了他一眼,不想在大街上跟他拌嘴“你别再到处晃了,直接送我去萱萱家。”她先警告,免得像那年夏天一样。

  “放心,我才舍不得让你变成黑美人。”他掉转车头。“抱紧了,不要每次都要我提醒你。”

  她牢牢地环住他耝壮的,将自己的头枕在他厚实的背上。

  从第一次来到渔村,这两年来,她能感受到他的用心良苦,他努力了这么久,她的心房已经一寸一寸被他攻城掠地,她想他的青蛙理论已经成立了,她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的深情所感动。

  对他来说,她是他的一见钟情;但是对她来说,应该算是⽇久生情。这跟她‮全安‬的恋爱守则应该没有相违背,她是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小表。

  机车才到汪家的路口,她的双手下意识地离开了他的耝,人也坐得直的,就怕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他不是在责备她,可是口气就是酸得很。

  “你明知道不是的,我们的事以后再说,至少等萱萱的事忙完再说。”她安抚他,但是要她当着汪家人的面承认她和阮常行的关系,她还是做不到呀!

  “嗯,就等我退伍吧!”他答应得很慡快,反正山人自有妙招。

  “好呀!”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

  他在汪家的透天厝前停好机车。

  他太了解她胆小的格,若得太紧,到时怕会适得其反。

  听到破野狼的引擎声,汪云萱已经从屋內冲了出来。

  “厚,每次都要我上台北去,这次总算把你给请来了!”汪云萱嚷嚷着,亲热地勾住⽑辰亚的手肘。

  “不来行吗?不然新娘子铁定跟我绝。”

  阮常行有些吃味,这下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辰亚,连牵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帮你拿背包。”他动作亲匿地帮她拿下她肩上的登山背包。

  她没有抗拒,很自然地让他服务。

  “什么新娘子嘛!我明天只是订婚而已,离结婚还早得很。”汪云萱实在没有心理准备要嫁人,却莫名其妙地就要订婚了。

  “订婚就是缘订终⾝,你是待嫁女儿,当然就已经是新娘子。”

  ⽑辰亚一进门就发现有几个没见过面的人,在没有心理准备下,她的脚步略微停顿。

  苞在⽑辰亚后头的阮常行这时伸长脖子和她咬耳朵说:“我忘了告诉你,今天我妈妈也来了。”

  她的细眉拢起了一座小山,她怎么会忘了汪家的亲戚至少有一半是和阮家重叠的。她开始有种丑媳妇要见公婆的紧张感。

  “臭小表,又对小亚⽑手⽑脚的吃⾖腐!”汪云萱小声警告。

  一屋子嘻嘻哈哈聊天的人,看见走进来的人,都很有默契地停止谈。

  陈佩文亲热地向前来:“小亚,汪妈妈可想死你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都没来看汪妈妈。”

  “汪妈妈对不起,我工作比较忙,一直菗不出时间。”汪妈妈给她的亲切感,让她原本存在的不安之心消失了大半。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们家阿威说的,你千万别把这种事放在心里,别因为这样,就不敢来看汪妈妈。”陈佩文牵着她的手来到沙发上,让她挨着自己⾝边坐。

  ⽑辰亚笑了笑“不是的!”这种场合本不适合她多作解释。

  “佩君、佩丽,我给你们介绍,她就是我那个无缘的媳妇。”陈佩文还唱作俱佳地大叹了一口气。“你们看这么漂亮的‮姐小‬,我们家阿威真是没用,竟然没办法把人给我娶进门,害我凭⽩损失一个好媳妇。”

  汪汉威坐在对面边边的沙发上,接收到妈妈飘来的⽩眼,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辰亚点头示意。

  “你就是小亚?”陈家三姐妹都长得福福泰泰,很有好妈妈的样子,这会儿开口的是陈家‮二老‬陈佩君。

  “嗯!”⽑辰亚点头。

  “我是阿行的妈妈,你喊我阮妈妈就可以了。”陈佩君笑眯眯地自我介绍着。

  一听到是阮常行的妈妈,⽑辰亚紧张地站了起来:“阮妈妈好。”

  “哎呀!坐下坐下,我又不是总统夫人,不用这样多礼啦!”陈佩君不好意思地挥挥手要她坐下。

  ⽑辰亚感觉到陈佩君的亲切,她又缓缓地坐下。

  “二阿姨,你别像阿行一样,老是吓到我同学,我这个同学可是胆子小得很。”汪云萱说笑兼暗暗告了阮常行一状。

  “妈,我疼小亚都来不及,哪会吓她,你别听萱萱说话。”阮常行无辜地赶紧表态。

  ⽑辰亚从脸颊到耳子,热成了红通通的一片。

  “小亚,既然阿威没那个福份,我看你来做阮妈妈家的媳妇,我让阿行来追你,你说好不好?”陈佩君对文静乖巧的⽑辰亚也有了第一印象的好感。

  ⽑辰亚还愣在五里雾中,汪云萱喝到嘴边的饮料很没形象地呛了出来。

  “二阿姨,你别开玩笑,凭阿行那种货⾊,怎么配得上这么优的小亚!”

  “死丫头,从小到大就这么没大没小,现在要嫁人了,还是这个样子,以后你要怎么当人家的老婆,当人家的妈妈?”陈佩文虽斥着自己的女儿,却是很说笑的那种。

  反正他们家的亲戚别的本事没有,斗嘴的功夫可是一流。

  “阿姨,我想林喜宝一定是千度近视,不然就是眼镜没擦亮,不然怎么敢娶个⺟老虎回家?”阮常行马上回敬了汪云萱一记。

  汪云萱很不客气地赏了阮常行后脑袋一个巴掌:“很不好意思,林喜宝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一点二的超好视力。”

  陈佩君握了握⽑辰亚的小手:“你别看我们家阿行那副疯癫的样子,在家里可是个孝顺的孩子,很多家事都是他帮忙做的,他算是认认真真的新好男人,你要是嫁给他准没错的。”

  汪云萱做了个呕吐状,阮常行得意地就像只骄傲的公孔雀。

  她该说什么话?怎么你一句我一言的,⽑辰亚几乎揷不了嘴。

  “不公平,不公平!我也是有儿子的人,我也要叫我儿子来追求小亚,这么好的媳妇怎么可以让你们给抢走。”陈佩丽在观察一会儿动静后,也加⼊抢人的战局。

  汪易忠吐槽地说:“佩丽,你家儿子今年才刚満十八岁,这样会不会差太多呀!”

  “小亚看起来顶多才二十,我就先订下媳妇,免得将来我儿子给我娶个像萱萱一样的回来,那我就头大了。”陈佩丽毫不留情地损了汪云萱。

  “小阿姨,你才不公平呢!小亚是我的同学,怎么可能才二十岁!况且我有这么糟糕吗?我也是有人抢着要的。”汪云萱气鼓鼓着一张脸。

  “萱萱都已经二十五了,那小亚也差不多二十五,跟我们家的阿行还是比较速配,你家儿子还是等⽑长齐了再来。”陈佩君对着小妹陈佩丽炫耀着。

  “厚,早知道我就早点结婚,早点把儿子生出来,今天才不会在这里比输人家。”陈佩丽哈哈笑说着。

  一屋子的人都被逗笑了,只有⽑辰亚一张脸楞楞的,表情有些尴尬,她还是不习惯别人以她为话题的中心,总觉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原以为来到汪家会成为不受的人物,没想到大家都对她这么好,不知道是阿威处理事情的能力太好了,还是汪家爸妈不计前嫌的热心肠,她胡思想这么久,好像有一点⽩搭,现在终于可以放下一口气。

  她好感动喔,有种想掉眼泪的冲动。

  “阿威,都是你啦,不然今天我们家就双喜临门了,哪还轮到别人来抢小亚?”陈佩文有些不甘愿地数落着儿子。

  阿威被骂,还是温和地笑着:“妈,我和小亚无缘嘛,哪天缘份到了,我就会娶个老婆回来给你当媳妇。”

  “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让阿行抢在前头,那我一定会被你二阿姨笑一辈子。”陈佩文趁机威胁儿子。

  “小亚,我和你汪妈妈都很喜你,既然你当不了我们家的媳妇,那就当我们的⼲女儿,你看怎么样?”之前一整年的相处下来,汪易忠实在很喜文静的⽑辰亚。

  “呃?”⽑辰亚还没回应,阮常行就先出声:“我反对!”他绕到沙发后头,双手亲热地搭上⽑辰亚的肩。

  陈佩文不明⽩地问:“阿行,你反对什么?”

  “阿姨,我听我妈的话,要努力地追求小亚,如果小亚变成阿姨和姨丈的⼲女兀,那不就变成我的表姐,我才不要咧,我要小亚当我的老婆。”

  陈佩君下巴抬得⾼⾼的,有些耀武扬威的气势:“大姐,你就准备让我笑一辈子吧,看来我儿子会比你儿子早娶媳妇。”

  ⽑辰亚娇羞地站起来,对着阮常行说:“你别闹了啦!”怎么他们一家人一个比一个宝,难怪可以物以类聚。

  “我哪有闹,从两年前开始,全天下的人就知道我很喜你,非你不娶,难道只有你不知道?”他顺势而为,趁这个大好机会表明立场。

  “我去洗手间洗洗手。”⽑辰亚垂低着头决定落跑。

  “儿子呀,你把小亚吓到了。”

  陈佩君知道儿子不是在说笑,儿子虽然嘻嘻哈哈惯了,但绝不会当众调侃女孩子,看来儿子这次是认真的了。

  ⽑辰亚前脚走,阮常行后脚就跟了上去。

  稍早之前,阮常行就已经告诉开明的妈妈有关他和⽑辰亚的事,⺟子俩商量的结果,决定由陈佩君先释出友好,然后再起哄游说,以最自然的说笑方式来宣告际常行和⽑辰亚的关系,否则一个处理不好,事情若闹僵,⽑辰亚的心里打了结,那阮常行之前的努力可能又要付之一炬。

  所以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

  “你别跟来啦!”⽑辰亚在洗手间门口给了阮常行一个娇羞的大⽩眼。

  “生气了呀?”阮常行观察着她的脸⾊。

  “没有呀!”她的脸颊⽩皙里透着嫣红。

  “那笑一个给我看。”

  “不要!”她撇过脸。

  “小气鬼。”他摸了摸她发烫的脸庞。“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妈妈她人很好的,她还要我放大胆追求你。”

  “你妈妈只是在说笑,不是认真的。”她只能这样想,谁让他们家的人说笑话的本劣诩是一流的。

  他执意牵起她的手“不信?那我们再去问我妈妈。”说着,就要将她牵往前头的客厅。

  “放手啦,我相信你。”她庒低声音,就怕被别人听见。

  他的威胁得逞,开心地贼贼笑了。

  …。。

  ⽇,⽇正当中的午时。

  汪云萱一⾝鲜⻩⾊的改良式短旗袍,在三十多位亲友的祝福声中,在此起彼落的闪光灯下,让林喜宝为她戴上订婚戒指。

  林喜宝抱得美人归,笑得比弥勒佛还要开心。

  阮常行始终都以护花使者之姿,护在⽑辰亚的左右。这么好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合,他当然得好好利用,不用一一去介绍她,凭众亲友锐利的双眼,就可以看出他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你什么时候也让我替你戴上戒指?”阮常行咬着⽑辰亚的耳朵问。

  ⽑辰亚看着汪云萱幸福的模样,也感染着喜气洋洋,不过她可没让理智给冲昏头。

  “现在谈这个太早了吧?”

  “哪会早,你可是跟萱萱同年纪,她都已经订婚了。”

  “至少等你事业有成再说!”

  他觉得很挫败“什么叫事业有成?这种定义太模糊了。”到时她要是认为要像王永庆那样才算事业有成,那他不就一辈子要打光

  “那意思就是等我想嫁人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

  要做阮常行的老婆,可是人生最重大的抉择,况且单⾝的⽇子自由自在,她还不想这么早结束快乐的生活。

  订婚的仪式结束,宴客的地点就在新郞林喜宝开的海产店,众亲友分坐礼车前去。

  ⽑辰亚一方面要当汪云萱的助手,替她拿拿东西还有不时的帮新娘整理仪容,另一方面还要应付汪家及陈家亲戚关心的询问:“好漂亮的‮姐小‬。”

  “你在哪里⾼就?”

  “跟阿行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小子油嘴滑⾆的,你可要小心!”

  “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喝阿行和你的喜酒?”

  “往多久了?”

  “如果阿行敢欺负你,我们帮你修理他。”

  “…”她应付得快要没力,只能拉宽薄拼命微笑,否则若让别人误会她⾼傲不懂礼貌,要是留下坏印象就糟糕了。

  没想到事情就这么柳暗花明,不用多说什么一切就已经拨云见⽇。

  原本猜测不安、惶恐难定的心情,一场喜筵结束后,她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

  这样的姐弟恋,竟然没人反对!

  她曾经有的历史,也没人过问!

  这么善良的一个家族,连毒⾆派的萱萱都只是警告地说:“阮常行,要是你敢欺负小亚,我就带一队的人马杀到你家去。”

  阿威金边眼镜下的眼神依然⾼深莫测,只是她的发顶说:“有什么不愉快,尽管告诉我,我当你靠山。”

  阮常行没有生气,对于汪家兄妹的警告,全部收纳。

  “放心,我不会让小亚有告状的机会,否则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汪家爸爸叹气说:“没想到这个小表还能追得到小亚。”

  汪家妈妈拧紧阮常行的耳朵:“以后你要是敢大某细姨,我就把你腌了当太监。”

  这么多人一面倒的帮她撑助阵,让她笑得如花灿烂;而被骂到臭头的阮常行却愈站愈,整个人意气风发到金光闪闪。

  …。。

  ⽑辰亚几乎淹没在办公桌里。

  在工作轮调下,她不再做着凭证的基础输⼊工作,而新接手的应收应付帐款作业,又是让她手忙脚的忙着学习新的系统。

  她专心地在计算一个数字,算得两边太⽳都隐隐发疼。屏风前这时有同事在騒动,她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去看騒动的原因,只听到部份声音飘进她的耳里:“…这是投资理财部门新进的同事…”是主任略带‮奋兴‬的声音。

  她左手撑着头,右手敲着计算机,不管前头发生什么天大的事,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有人来吵她,否则…她会赏给那人大⽩眼看!

  “小亚!”主任来到她的屏风前。

  ⽑辰亚不动如山,算着该支付给厂商的货款。

  主任加⾼音量又喊了一声:“⽑辰亚!”

  “有!”⽑辰亚反地站起来,眉头也深深打了皱折。

  “要介绍隔壁部门新进的同事,⿇烦你专心一起听。”主任说明叫她的原因。

  “喔。”她应了声,眼睛还是盯着计算机瞧。这下功亏一篑,等下她又得重算这些商品的单价,这个新进的同事⼲什么挑这个时间来串门子。

  等到会计部內十几个同事都将注意力摆在前头时,投资理财部门的经理大哥说话了:“投资理财部一向跟会计部有密切的往来关系,所以一有新进的同仁都会先来这里拜码头跟各位悉以后方便工作。”

  会计部的众位姐妹,个个眼露垂涎的光芒,在这枯燥的上班时间,猛男帅哥是振奋精神的重要食粮。

  经理继续说:“他是我们部门新聘请的主任,拥有国內外十张的财经证照,像证券商⾼级营业员、证券分析师、理财规画师、期货外汇业务员、财务金融分析师等,算是年轻有为,是我极力看好的人才。”

  “哇!”女人们发生一声声的惊呼。只有⽑辰亚,人是站在位置上,眼睛却还停留在那一串数字上。

  “等会儿让他自我介绍,若大家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可以尽量发问,不好意思当面问的,可以来问我。”为了让场面轻松些,经理大哥又补充说:“对了,他未婚,对他有意思的人,可以向我报名。”

  “哇!”又是一大声的惊呼,女人们有些蠢蠢动。

  “大家好,我叫阮常行!”

  阮常行这三个字如闪电般击中⽑辰亚装満数字的脑袋瓜里,她一抬头就看见⾼人一等的他被包围在女人堆里。

  “你怎么在这里?”她丢下计算机,走到前头。

  她刚刚太专心于那堆数字,以致于前面精采的开场⽩她都只是隐隐约约的有听没有进去。

  ⽑辰亚的突然举动,让一群女人都不解地回头看着她。

  “小亚,你和阮主任认识呀?”会计部主任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阮常行笑得很斯文,刚成的男人味,当场又掳获不少女人的芳心。

  阮主任?⽑辰亚看这局面,刚刚她神游在数字堆中时,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采的事。

  “他是我同学的表弟。”她这样说也没错,为何她觉得有两道冰冷的眼光直向她,让她全⾝发起寒颤来。

  “那还真巧,真是有缘千里一线牵”会计部主任对着阮常行含蓄笑说着。

  阮常行收起笑容,正经八百地说:“我是新人,以后有不懂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批评指教。”

  ⽑辰亚眼神转了一圈,想从他脸上读出一些讯息,无奈他板着脸,好久不见的鬼脸又重现江湖。

  一群女人吱吱喳喳七嘴八⾆地问着一堆事:“阮主任今年几岁?”

  “从哪毕业?”

  “住哪?”

  “有没有女朋友?”

  …。。

  ⽑辰亚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来他还満吃香的,她一向不太有八卦心,因为是他,她更是没有好奇心,没想到这么多女人对他那么有‮趣兴‬,谁让会计部女人居多,尤其是单⾝女人特别多。

  旋风过后,阮常行被经理带了出去,部门內才又恢复单调的安静。

  她还是乖乖地算那一笔难算的帐,可是脑子怎么都静不下来,一整天浑浑噩噩的,心里老是在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恶的小表竟然瞒着她这些事,下了班后一定要好好找他算帐。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她正想打电话给他,她桌上的电话铃声倒先响起。

  “⽑辰亚。”

  “忙着拜会各部门,到现在才有空打电话给你。”

  电话里的声音是再悉不过的他。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到我公司任职?”她质问的口气有点不⾼兴。

  “待会儿楼下见,我们一起吃饭再说。”闻到火葯味,他得先想想哄她的方法。

  “喔。”她闷闷地挂了电话,搞什么神秘嘛!

  …。。

  从大四那年开始,阮常行就很拼命地念书,在军中更是没让自己闲着,同袍们出去吃喝玩乐时,他是一有空闲就读书,一有机会就参加各种证照的‮试考‬,两年下来,各种财经证照一张张的证明他的实力。

  这年头大‮生学‬満街都是,‮凭文‬不再是重点,重要的是要有一技之长,甚至更要有第二专长,在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之前,他只能让证照来充实自己的门面。

  况且为了要抱得美人归,他一定得比别人多努力才行,不然他凭什么要小亚嫁给一个事业无成的⽑头小子。

  阮常行和⽑辰亚买了精致的自助餐盒回到⽑辰亚的住处,两人还是喜促膝吃饭聊天的自在感。

  “说嘛,你到底是怎么进⼊我们公司的?”不満⾜她的好奇心,她本吃不下饭。

  “看就业网站,刚好你们公司缺人,我就寄履历过来应征,经过三审后,我就进来了。”他说的一派轻松。

  “不公平!”她嘟了嘴。

  “哪里不公平?”

  “你一进来就挂了主任,我在公司奋斗了四年,还是一个小小的会计,真是天理何在?”想到这她更是气。

  “原来是这个呀!”他笑得很宠爱。“这样不好吗!老公能⼲点,老婆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专靠老公养就行了。”

  “谁是你老婆呀!”她不依地捶了他口一记。

  “当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的大掌又包裹住她的双手。

  她还在生气当中,所以很有个的没让他握住手。

  她决定继续追究他这次的隐瞒。

  “你怎么事先都没跟我说?害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差点让同事看笑话。”

  “本来想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就当成我们认识三周年的纪念,不过我看不出来你有任何⾼兴的样子。”

  “你莫名其妙的出现,还被一群女人包围住,你要我怎么⾼兴?”

  “原来你是在吃醋?”他嘻⽪笑脸的又硬是握住她的手。

  “谁吃醋,你少臭美了,我只是不喜那些女人问长问短的。”别人的隐私关她们什么事,偏偏这么爱问。

  “以后同一间公司,你就不用起早赶晚,上下班都有司机专门接送,也不怕被别人欺负,那不是很好吗?看我为你想的多周到。”

  “可是办公室恋情多不自在,我怕别人会说闲话。”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不要你在工作上有任何委屈,每次看你赶帐都赶去半条命,以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帮你忙了。”

  “不好吧!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加班、帮你买便当、输⼊资料、当你跑腿的小弟。”

  “哇,有个主任来当我的小弟,真是莫大的荣幸。”她的话很酸,怎么样她的心理都有些不平衡,真是男女不平等。

  “你只要记得,就算我当了总经理,还是任你差遣的小弟,我会永远把你摆在第一位的。”

  他的甜言藌语三两句又把她的气焰给灭了,没办法,小女人就是吃这一套,她认了!

  “我暂时不想让同事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才刚进公司,这样才不会妨碍到你的工作。”

  “这点我赞成,如果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就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帮你,这样半生不的反而比较容易假公济私。”

  “什么半生不?”

  “你是我表姐的同学呀!”他用她的话来说给她听。“就靠这种一表三千里的关系,或许在公事上相处起来比亲密爱人要容易的多,也不会引起别人眼红的来阻挠。”

  “对了,你什么时候退伍的?我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看来她这个女朋友是当假的。

  “前天下午我就光荣从军中‮役退‬了。”

  “前天?”不会吧!“怎么你又没说,又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她可是心脏不太好的。

  “我上星期跟你提过,是你忘了。”看见她微微地变脸生气,他又眨了眨无辜的大眼。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她被公司里的事烦透了,怎么没注意到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然后你在还没退伍时,就已经找好工作?”他怎么这么厉害,一向吊儿郞当的小表怎么在一夕间变成大人。

  “你比我早出社会两年,为了你,我若不多努力不积极点,怎么追得上这两年的差距?而且你还在等我事业有成。”他说得深情款款。

  原来他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一直在努力,她的感动一下就填満了口。

  “时间过这么快,记得你才刚去当兵,现在就退伍了。”

  “时间哪有过得快,我可是⾎泪斑斑的度⽇如年。”

  “说得你好可怜的样子。”

  “这两年真的很难熬,每天每夜都想你想到快发狂,却又无法看见你的人,我只好拼命地读书来庒抑那种无法自拔的思念。”

  他的情话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她耳边转动着,怎么她的鼻头还是会有酸涩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泪已经爬到了眼眶下。

  “你老是这样,要去当兵、要退伍回来,都…让人措手不及。”这个男人,默默地为她做这么多的事,看来她不嫁给他好像都不行。

  “那以后我天天在你耳朵边报告我每天发生的事。”

  “要是你天天在我眼前出现,我怕我反而会不习惯。”这几年来,他们聚少离多,若改变另外一种相处的方式,或许她还无法适应。

  “哪有这么没良心的女朋友。”他不依,坐到她的⾝边,拦把她抱得紧紧的。

  “我看我以后惨了!”

  “怎么说?”

  “一定天天被你管。”那她岂不是一点自由都没有。

  “那我们⼲脆结婚,早点习惯两人的生活。”

  “不行!”她一口回绝。

  “看你吓的,结婚真的有这么恐怖吗?”他叹了气,他还得等多少年才能把她娶回家!

  “你年纪还这么小,而且才刚退伍,等你事业有成再说吧!”她笑了,难得自己想到这么好的借口。

  年龄的致命伤似乎是他永远的魔咒,他只好将话题转到她⾝上。

  “再过几年我怕你变成⾼龄产妇。”

  “现在医术这么发达我不怕。”

  “那…我们住在一起,你可以省房租,我也多个人照顾,一举两得。”他退而求其次。

  “不行,被我爸妈知道会被他们打死。”她在他怀里猛‮头摇‬。

  “不要让他们知道就好了嘛!”他不依,垂低的角开始‮擦摩‬在她的薄上。

  “不行…”温柔的攻势,让她嘴上反对的力道愈来愈薄弱。

  “小亚,我好爱你。”他愈吻愈火热,将她整个人往上带。

  又来这一招,她实在无法抵挡住他的美男计,尤其他那⾝壮硕的肌⾁。

  “阿行,我们还没吃饭!”她提醒他,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

  “我吃你就够了。”自从那‮夜一‬后,他就努力克制自己的望,不再对她有超过的要求,可是依现在的情形,他实在无法再当个圣人。

  轰地一声,她的脸被煮了。

  “小亚,这次我一定会慢慢来,让你觉得很幸福很美満。”他一定会好好表现,以补偿第一次对她所造成的伤害。

  煮到沸点是不是会被烧爆,她怎么全⾝上下无力,就像被火烧过般的快要裂开来?

  “阿行…”她嘤咛着着气息。

  “嘘,别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舂光无限,旑旎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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