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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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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聂是在距离绿叶庄五天路程的奎宿村。那时我正赶回绿叶庄奔⺟丧,聂突然从暗巷內跳出来,要不是我的骑术一流,现在世上恐怕没有她这个人了。”应冰痕边回忆边笑说:“当时我还来不及开口骂她,她就吹捧起自己有多、多好。看着瘦骨怜峭却又傲骨十⾜的聂,我一时心软,加上我在赶时间,便将一块随⾝⽟佩丢给她,叫她到绿叶庄来找我。再见到她和姆嬷时已经是在绿叶庄內了。⽇理万机的我哪可能随时随地注意绿叶庄裹的一个小人儿,况且知道姆嬷是我的亲生⺟亲,还是我那个没良心的爹三年前去世的时候我不小心得知的。要想知道聂和姆嬷的事,我劝你还是去一趟奎宿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绿叶庄的家务事更是错综复杂。

  “真的是这样吗?”易⽔然不信,凭应冰痕的精明,不会不求证就相信姆嬷是他的⺟亲。

  应冰痕耸耸肩“信不信随你,我知道的并不多。”

  易⽔然站了起来,就要离开。他知道再问下去,应冰痕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不跟聂说一声吗?”西门生戏龙的问。

  易⽔然回过头冰冷的眼神扫过他们,这两个家伙就是不肯放过他!

  “随你。”西门生和应冰痕再次异口同声。即使易⽔然出言威胁他们,他们还是可以迂回的整到他。

  易⽔然眯起眼,二话不说转⾝就离开了。

  “你觉得⽔然真的会执行他的计划吗?”西门生不抱希望的问。

  “当然会,他想要聂嫁给他已经想疯了。”应冰痕也有点沮丧,整易⽔然到此好像也整到他们自己。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才脑旗乐点?”西门生问。

  “当然是到我的宝贝妹妹房里告诉她⽔然走了。”应冰痕轻笑的说。

  西门生和应冰痕相视贼笑,他们有致一同的把目标转移到聂⾝上。

  盛夏,蝉声唧唧,书房內应冰痕边着帐目边跟聂代一些事,但聂听若未闻的望向窗外。

  应冰痕一抬头发现她又不知在想什么,不噤‮头摇‬失笑。这样算是好现象吧!遇到这个超固执的女人,他是越来越懂得什么叫妥协了。

  “聂!聂!”

  聂闻声回过神来,蹑嚅的说:“庄主,对不起。”最近她的行为真是糟糕透了,糊不说,就连辨正事时也会分神。她明知道这样不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真的好想念突然从绿叶庄消失不见的易⽔然。不过才几天没见,她竟然就像变个人似的,时常想他想到失神,甚至连整别人的望也没有,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何时遗落在他的⾝上了。

  “叫大哥。”不厌其烦的纠正她,应冰痕又坏坏的加上一句“在想他?”他一脸的戏谑。

  “没有。”否认是她唯一可以给他的答案。

  应冰痕听到聂这千篇一律的回答,懊恼得想敲开她那颗小脑袋瓜,看看裹头到底是装了什么,可以让她如此的固执不通。难怪连一向优闲、淡漠的⽔然也会被她气得快要抓狂,不,正确的说法是已经抓狂了,否则他不会想到那个烂计划!

  一想到⽔然的计划,应冰痕又头疼了起来。但他不是呆子,任⽔然欺负不还手,他可以将“委屈”发怈在⽔然未来的老婆⾝上,嘿嘿!

  “刚才我说的话你都有听到吧!那么就⿇烦你转告怒文了。”应冰痕一本正经的“我…”聂本不知道该跟总管说什么,杆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应冰痕憋着笑,暗自欣赏聂发窘的表情。

  “庄主!”最近她越来越容易脸红,尤其主子和西门公子特别爱看她出糗,只要逮到机会一点也不愿放过她。她有得罪过他们吗?

  “叫大哥!”他很有耐心的再次提醒,可不像⽔然暴躁得像头已经失控的狮子。

  “庄主!”聂的脸更红了。自从她接连出错后,在应冰痕的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

  “叫大哥!不叫,你就等着出错吧!”应冰痕又威胁她。他发现这真的很好用,只要抓住她个上的弱点,就不怕开她玩笑或整她的时候她会记恨、报复。虽然她不曾整过他,他也不怕她整,但想到她整人的手段,他还是小心一点好。

  “大哥!”聂叫得怪声怪调的,不満极了。最近大家老喜威胁她、糗她、作弄她,害得她对这些主子越来越没大没小,爱整人的细胞蠢蠢动,可是姆嬷耳提面命的告诫却又让她不敢妄动。

  应冰痕好气又好笑,这丫头也懂得对他作怪了,算是好事一件吧!

  “我没有。”聂低垂着头,连耳朵都红了,小女儿的娇态更是显露无遗。被人抓住小辫子而又不能反击的⽇子真不好过!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回房了。”聂落荒而逃,把应冰痕戏谑的笑声抛在脑后,免得她又想拭主。

  在回叶兰阁的路上,树叶摇曳,蝉呜如雷,她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地想他想到出神,想到想痛哭。她不知道思念从何而来,更不知道无所寄托的思念一个人竟是如此的苦,而这种苦不知何时才能停歇。

  思念为什么这么苦?她不懂!

  如果答应嫁给他,是不是就不会受相思之苦?她可不可以不要想他?她变得连她自己也不认识了。

  望着婆娑摇曳的树影,聂不噤茫然。

  “她睡了?”一道男声含思念的说着,一步也不敢踏进房里,就怕见了她,他会狠狠的抱着她不放。

  为了⽔痕怎么也不愿提供有关聂和姆嬷的过往,易⽔然不得不前往奎宿村一趟,说穿了⽔痕还不是为了整他,想着他的笑话而已。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仇⽔痕记下了,以后⽔痕要是娶,他也不会让⽔痕好过。

  易⽔然热切的看着棉被下缓缓起伏的⾝影。

  当然,为了让计划完善无失,他也必须离开绿叶庄,离开她,天晓得这让他有多痛苦。

  这十几天,他去了全宿村一趟,就为了打听聂小时候和姆嬷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不晓得西聆有没有想他?

  他是才种相思极,便害相思苦。思念竟是如此的锥心!

  没有人娶老婆比他更辛苦了,尤其他又遇上这两个以捉弄他为乐的损友,更是让他好的一面消磨殆尽,看他越急、越怒、越暴躁,他们就越慡。

  “睡了,你应该相信我制造香的功力。我保证她列明天天亮之前绝不会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应冰痕不舒服又不満的说,竟然要他做这么卑鄙的事,真是误匪类!

  而且还很没用的被人威胁设计自己老妹。更让他气愤的是他竟然会同意让西门生把他扮成这副鬼样子,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他的确扮的是鬼。他苦笑。

  “别说了,你比起我还差多了,竟要我把易容术用在装神弄鬼上,还叫我扮成这样,真是污蔑我的心⾎结晶。”西门生坐在轮椅上低声怒叫。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一脸痴的看着房裹的易⽔然。

  应冰痕看着西门生笑了出来,心理平衡了许多。是女的喔!而且还是个不算好着的女人。真是的,他怎么能嫌自己的⺟亲容颜难看呢!

  易⽔然瞪着还在搞笑的两人“你们要是把这件事搞砸了,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马上襟声不语。

  “西门,尤其是你,你的责任重大,可别露了马脚,坏了我的大事。”易⽔然狠狠的瞪着西门生。

  “不准侮辱我的易容术。”西门生也回瞪易⽔然。自己说说也就算了,他可不许别人轻视他的拿手绝活。

  “别忘了我叮嘱的事。”易⽔然冷声道,他未来的辛福全靠这一次。

  西门生只得对着易⽔然假笑,怕自己气愤的甩头就走。“已经滚瓜烂了。”烦!

  “时间差不多了,放烟吧!”易⽔然对应冰痕说。

  应冰痕纯的施放不具葯香,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整个房间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大门“砰”的一声发出巨响,惊醒了聂。

  应冰痕和另冰然双掌的掌风不停的往房间送,想制造出风惨惨的气氛,却也弄得他们自己狼狈不堪。从没想过他们一⾝⾼深的武功竟用在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情上面。

  着爱眠的眼睛,聂坐了起来,感到头有点昏沉沉的。瞪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想着自己是在梦境中吗,不然四周怎么一片蒙?

  此时,西门生被易⽔然从房门口推送进去。

  一阵悉的咳嗽声让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聂喜悦得想哭。“姆嬷,是你吗?”她站起来就要往前冲向那道似有若无的影像。

  大伙一阵惊慌,西门生急忙大叫:“聂儿,坐下。”

  “姆嬷,你的中气怎么变得那么⾜?”聂惊喜的说。“你在地狱的生活一定过得很好。”

  西门生被聂的话呛得又是一阵咳啾。

  应冰痕想笑,却因易⽔然发狠的眼光而嚓声。他举起手表示他会很乖,易⽔然这才重新看向西门生。

  西门生当然也徒感受到背后那道杀人般的视线。

  聂正襟危坐着“姆嬷,你有什么要训诫聂儿的吗,不然怎么从地狱裹回来?聂儿没有做错事,一直都很尽本分,从没矩。”聂很⾼兴的说,即使姆嬷不在了,她也没有来,更没有违反姆嬷的训诫整那些快让她失去耐心的主子。

  从聂的话语中,三个男人恍然大悟,原来她会那么固执全是姆嬷的错!

  他们同时‮心花‬里暗骂,如果不是姆嬷的缘故,他们三人此时怎么会这么窝囊的装神弄鬼欺骗一个少女纯洁的心。

  但他们更庆幸的是这让聂完全相信由西门生扮成的姆嬷,不用再多费手脚。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姆嬷?”聂不敢站起来,语气中却含关心。

  西门生打算互接切⼊主题,既然聂没有怀疑他的⾝分,这时候说太多反而会漏了底“聂儿,姆嬷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你。判官要把我打⼊忙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西门生的话气哀伤。

  “为什么?”聂大叫的站了起来。

  “聂儿,坐下。”西门生已⼊了戏,语气温柔却不容造次,完全是姆嬷的口吻。

  聂乖乖的坐了下来。姆嬷只要用这极语气,就容不得她捣蛋。

  “因为你不肯嫁给易⽔然!”凉凉的话气带着哀怨,全是这个错,没错,全是因为这个错。

  “为什么?”她不了解。她嫁不嫁易公了,关姆嬷什么事?

  “判官说因为我的?鄄湃媚悴豢霞薷荒艿玫叫腋#晕沂亲锟鍪住!?br>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不是这样的。”聂着急不已,没想到竟为了她让姆嬷受这种罪。

  “那么你肯嫁了?”西门生稍微提⾼了声调。他太⾼兴了,这场闹剧总算可以落幕了,而且比他们想像的还容易。

  “我…”聂停顿了一下,她感到疑惑,姆嬷的态度怪怪的,死掉的人会改变个吗?姆嬷以前总是对她说嫁不嫁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现在姆嬷却不想听她的想法再作决定?

  但西门生没有发觉她的迟疑“判官已经亲自去提易⽔然的魂魄了。”

  “公子他回绿叶庄了?”聂因为这个消息而狂喜不已。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吗?

  她可以见到他了吗?不再只是她殷切思念的幻影?

  “是啊!那不就是他吗?”西门生听出了聂语气中的喜悦,他为易⽔然感到⾼兴,也许他很快就能赢得美人归了。

  扮成判官的应冰痕跟着易⽔然“飘”进房间內。

  “判官要亲眼看到你们拜堂才肯让姆嬷轮回转世。”西门生照着剧本演下去。

  聂听若未闻,站起来往易⽔然走去,泪⽔不自觉地滑落脸庞,捂着口不让自己狂喊出声。

  易⽔然一看到聂的眼泪,马上就忘了他们还在演戏。

  “为什么又哭了?”易⽔然又心疼又有点慌张的问。他见不得她哭泣,她一哭,他的心就像破人掐住般疼痛,她是个爱笑又坚強的人,除非有很大的悲伤,否则她是不会轻易掉泪的。

  聂一把抱住易冰然,偎进他宽阔的怀抱里,哽咽的说:“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看到他的瞬间,她才明⽩为什么他会说想陪着她看⽇升月落。

  易⽔然被聂未曾有过的举动震得呆若木,等她的话进⼊脑海中,他才回过神来紧紧的回抱着还在哭泣的聂,为她的话感动得想哭。“你想我?我不在绿叶庄的这段⽇子你真的想我?”他不是在作梦吧?

  易⽔然开始傻笑,对着应冰痕和西门生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她想我。她想我…v他好快乐,真的好快乐。抱着‮望渴‬已久的她,此刻的他像拥有了无上的喜悦。

  他的思念终于有了回馈,再也不是他单相思!

  应冰痕和西门生相视而笑。真是一个大傻瓜!才这样就值得他⾼兴成这样吗?难怪他得搞一些不太光明的计谋,才能让顽固的聂点头答应嫁给他。爱真的会让人变蠢又变傻。他们嫉妒的下了这个让他们心理可以得到平衡的结论。

  应冰痕和西门生很识趣的退出房间,将空闲留给这封思念満溢的有情人,知道现在这个时刻已经不需要他们的婆了。

  看来他们的精心策划全都⽩费了。

  低头看着⾝上的装扮,他们不得不佩服聂,她真有本事,一个好好的计划竟因为她的眼泪而全变了个样!

  应冰痕和西门生相视苦笑。

  叶兰阁裹的人儿依然紧紧相拥着。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感受満満的‮悦愉‬,再也不愿放开对方。

  月⾊姣洁如霜,蛀呜虫声,和风轻拂而过,让人神清气慡起来。

  幽兰路上,西门生推着轮椅笑问:“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成亲?”为好友感到⾼兴的同时,却也很坏心的拿他们当打赌的对象。好戏看完了,总得要回一点报酬才行。

  “一年。”应冰痕撇撇嘴。他对易⽔然不是很有信心,尤其他刚才的表现更让他不有好。遇上聂,易⽔然失去了平常的⽔准,成了一个为爱‮狂疯‬的大笨瓜。

  “半年。”西门生还算有良心,只不过他的良心不是来自对易⽔然的信心,而是来自刚才聂烈的表现。

  “冰心十颗。”

  “面⽪十张。”

  “成!”两人击掌为誓,然后望着对方哈哈大笑,深信自己会是赢的人。

  夜了凉呢!

  聂和易⽔然真的如应冰痕和西门生的打赌在半年到一年间成亲吗?

  嘿嘿!当然是没有罗!

  从易⽔然的怀中清醒过来而发现事情真相的聂咬牙切齿的说:“怎么可以让爱糗人、爱作弄人、爱威胁人、爱骗人的你们称心如意呢!”她俏⽪的扮了一个鬼脸。

  她立志实现“整人者人恒整之,骗人者人恒骗之”的格言。管他们是主子还是上司,惹⽑了她,她照样整。他们假装姆嬷欺骗她的仇,她记下了。

  “那么是多久呢?多久呢?”易⽔然着急的问。何时她才肯点头嫁他?他可不认为自己还有⾜够的耐心可以等下去。

  “哈哈!天正蓝,风正轻,树正绿,茶正好喝,时间还久,故事正精彩,而我还没有权够人呢!”

  聂的头肿了一个大包包!

  易⽔然拦抱起她,决定跟她耗上一辈子,不达目的绝不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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