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浪漫初夜的并不是灿烂的金或甜美的拥吻,而是一通吓死人的电话。
接完电话后,少炜一脸痴呆坐在上。
“怎么了?谁的电话?”金睡眼惺忪地打个呵欠,一边欣赏少炜精壮的体魄,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膛,连接而下是肌理分明的腹肌,他的臋部窄实又有力,腿双更是強健;这样一副男人⾝躯,真是上帝的杰作。
“钟老先生昨晚找了律师更改遗嘱。”他呆呆地回话。
“钟老先生?是不是‘王外科’六一号病房內,那个每天不骂你一顿就不肯吃葯、打针的钟老先生?他改遗嘱与你何⼲?”光看还不够,她一只手留恋地轻抚过他光滑结实的肌⾁。
可他怔愣的神智,却始终没察觉到她暧昧的騒扰。
“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
“哦!那又怎样…什么?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忽地,她坐起⾝,再没心情玩弄他的⾝体。“你确定?”
“刚才王院长打电话过来,钟老先生昨晚更改遗嘱,今晨他的三个子女就跑到医院去议抗,说我对重病病患洗脑,拐骗他们家的财产。”
“那现在呢?钟老先生怎么样了?医院还好吧?”
“钟老先生病情变坏,医院被他们闹得一团。”少炜用力一头摇,最大震撼过后,他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金,怎么会有这种事?他为什么要把家产留给我?”“这我怎么知道?也许他对自己的孩子太失望,与其将钱留给那些混帐,还不如留给你。”她急着找掉在下的⾐裳。
“可是我跟他非亲非故啊!”听说钟老先生名下的动产、不动产、公司…累加起来,换成现金,有十位数之谱,这么庞大的一笔金额…老天!
“你告诉我也没用啊!”她丢给他一条⽑毯,好遮⾝。“王院长打电话来不就是要你尽快过去处理这件⿇烦事儿?你远在这里菇蘑些什么?有问题到医院去问老先生,还怕他不给你解释个明⽩?”
“对!我得去跟他说个清楚,平⽩无故的我不能接受这么大笔钱。”他急匆匆跳下去,走进浴室,连⽑毯都忘了围。
“不要啊!”金对着他的背影一阵唏嘘。“那多可惜?”不过他如果要了,那才奇怪!
少炜和金的车子才驶进“王外科”都还没停妥,钟家老大就擒着子打上来了。
砰!金的爱车板金漆被刮下一大块,那是因为板金经过萧士诚的加強改良哦,否则怕不连引擎盖都凹了。
金的俏脸一下子转⽩,她豁地开门下车,一手攫住对方打过来的子,再一个翻转,将他摔飞出去。
“八王蛋,敢打坏我的车,我不把你打得连你老爸都认不出来,我上官金四个字任你倒过来写。”她向来说话算话,跑过去,拎起钟家老大的⾐领,就是一阵拳打脚踼。
“金,够了、够了!”少炜虽然觉得这三兄妹活该挨揍,但天生的仁慈还是使得他不忍看人流⾎。
“再一拳!”打歪了他的鼻子后,她才甩甩手,放松了拳头。
“小偷,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小偷!”有大哥的前车之鉴在,钟二姐小可没胆靠近他们,只敢远远地破口大骂。“你们敢骗我爸爸更改遗嘱,我不会饶过你们的!”
“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别只会躲在墙角吠。”金怒眼瞪人,一早就损了爱车,又被人骂得狗⾎淋头,她的怒气早飙到最⾼点。
钟二姐小被金浑⾝冒火的气势吓退了一大步。“你…们会不得好死,欺骗老人家,又偷人家的财产,你们一定会遭天打雷劈!”
“等天打雷劈那多浪费时间,我现在就让你们三个八王蛋不得好死!”金挽起袖子,作势冲过去。
“啊…”钟二姐小脸⾊发⽩,急急逃出医院大门口。
“你们不要太神气,我们会去法院告你们侵占他人财产、告医院诈欺…一定要告死你们!”钟家老三扶起老大边跑边骂。
“告啊!去告啊!只要你们有充⾜的理由,尽管去告,我就坐在家里等着接法院传票。”金才不怕他咧!而且更改遗嘱是出于老人家自愿,那三兄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咱们走着瞧…”就像戏里的大反派,在退场前总要撂下一句狠话,再狼狈而逃,钟家三兄妹也是一样。
金只当是几只讨人厌的蚊子在四周飞、扰人安宁,挥挥手赶走就好,跟他们多计较,没地弱了“万物之灵”的称号。
“走吧!去看看钟老先生。”她拍拍少炜的肩。“你如果不想要他的遗产就跟他说清楚。”
“我想还是请他把钱留给他的孩子们好了。”少炜打着商量的语气。
“别浪费了!”她嗤鼻以对。“要是你真的这么讨厌钱,送给我好了,我乐意为你接收这个大⿇烦。”
“金!”他头摇苦笑。“这不是喜或讨厌的问题,而是不属我们的东西,我们就不该拿。”“但如果是别人的好意我觉得接收了也无妨。”她低声咕哝。
少炜只当她是在开玩笑,两人走进医院,直上六楼。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晓得钟老先生此刻心情是好是坏?万一他又在发飙,毫无预警拖金进去,只会令她受惊,还是小心些好。
“嗯!”她点头,⼲脆地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你去吧!小心点儿,别又教人揍了。”虽然他⾝強体壮的,但一天到晚被人去东西还是会受伤的,尤其老先生一抓起狂来,才不管手边的是什么,⽔壶、花瓶…照样拿起来摔;⼲义工有时也是危险的。
“其实老先生本没什么力气,打在⾝上也不痛不庠的。”他耸肩一笑,走进病房里。
“笨蛋!你不痛,我心疼可不可以?”金对着病房门板翻⽩眼。这家伙真是个百分百的烂好人,说不定哪天被人卖了,还很⾼兴地帮人数钞票呢!
不过她就是喜他的傻劲和好脾气,怎么欺负也不翻脸,跟她的泼辣真是太合了。
“金!”少炜进房不到三分钟,忽然探出头来。
“怎么?都说清楚啦?”她站起来,走到他⾝边。
少炜头摇。“老先生想见你。”
“见我了做什么?”要算上次扮他的替⾝假死留下来的遗憾吗?
“我不知道。”少炜牵起她的手,走到病旁,对着钟老先生温和地笑道:“伯伯,她就是我的未婚,上官金。”
病房另一头,正在整理文件的律师一听到“上官金”这名字,愕异地惊呼出声。
金循声转头望了律师一眼,还是一副肥嘟嘟的⾝材。这家伙曾吃过她的⾖腐,被她狠敲了一大笔,又被她掉黏在墙壁上面壁思过,难怪永远忘不了她。“好久不见啊!”听到她的招呼,少炜和钟老先生都很惊讶,律师惨⽩着脸⾊靠近老先生⾝边,将她的⾝分说了出来。
“原来你就是那位上官姐小。”钟老先生轻咳了声,虚弱无神的双眼哪还有当⽇的狂傲霸气。
“你们认识?”少炜疑惑的眼搜寻着四周倏起的怪异气氛。
“老先生曾是我的雇主。”金颔首。
“那是我做过最正确,也是最错误的一个决定。”钟老先生苦笑,细瘦如柴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你后悔了?”金讽笑。这是大部分自以为是、唯我独尊的人,到了生命尽头时常见的反应。
“不!”钟老先生悲哀地头摇。“我唯一后悔的是,年轻时,我没做个品行端良的好⽗亲、没教好这些孩子。但如今,我还有一个补救的机会,金先生,你愿意帮我吗?”
“我不明⽩,老先生。”剧情发展急转直下,少炜的脑袋都被搞昏了。
“钟老先生?”金询问似地唤了声,见到他无声的应允,她转头,对少炜解释出他们认识的缘由。“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装扮的模样?”
“啊!”经她一提醒,少炜才蓦然发觉,她那时的伪装跟老先生是一模一样。
不过他是在老先生住了个把月医院后才见到本人,那时老先生整个人瘦了一圈,憔悴不堪,所以他一直没将他们联想到一块儿去。
“老先生请我伪装成他,在他的子女面前演出一场假死的好戏,以测验孩子们真正的心思,找出最佳财产继承人。”
“想不到的是,他们三兄妹每一个都恨不得我早点儿死,好瓜分我的财产。”
钟老先生一副不胜唏嘘的样子。“我真是个失败的⽗亲!”金撇开头去,这种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他们儿子、老子互斗心机,不过是为了一个“钱”字,明明是⾎缘深厚的一家人,却半点亲情都没有,谁都防着谁、谁也不信任谁,哪还能不搞得家破人亡吗?
钟老先生也是死到临头,才蓦然觉醒。年轻时,跟人家争权夺利,他狠酷无情,及到年老,也休想别人有情地对他,是报应吧?只是罪过都落在他的孩子们⾝上了。
“金先生,跟你相处这一个多月来,我终于了解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我很佩服你,也很欣赏你,可是我也很担心你,像你这样只会为别人着想的烂好人,将来会不会被人利用,把自己都给卖了?”
金好笑地睨了少炜一眼,这也曾经是她最担心的一件事。不过与他往这么久,她发现他有一项最大的优点⾜以弥补这个缺点,他有毅力、够执着。
因为这样他不会随便被人煽动去做傻事,而且遇到困难时,他也会努力去克服,不轻言放弃。只要有这项优点,即使未来的⽇子不能享尽盎贵荣华,但绝对是平凡幸福的。而这,正是她最想要的。
“不过我在请律师稍微调查过你后,我发觉你没外表那么蠢。”老先生说着,也不噤笑了。“这算是大智若愚吧?所以考我虑很久之后,决定让你当我的接人,你有这个能耐,我很清楚。事业给你,你会把它发扬光大,而且以你的仁慈之心,你也会广积善德,弥补我年轻时所做过的一些罪孽。”
“老先生,我没有管过这么大一家公司,我担当不起啊!”就算有能力经营,少炜也不敢妄想别人半生的基业。
“金先生,你听我说,我做这决定,还有一点私心。我那些孩子你都看过了,我把事业留给他们的结果会如何,大伙儿心里都很清楚。”
绝对不到三个月就会被拆解完毕!金暗下评估。
“他们只有搞垮公司一途。”钟老先生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孩子实在很不争气。“我不想半生努力就这历尽岸流⽔,也请你为数百名员工想一想,公司倒闭他们就要业失了。而且,等到把这些钱都败光了,我那三个孩子该怎么办?他们是很不肖没错,但再怎么差劲,终究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我放不下啊!我把事业全留给你,起码你帮我守住了它们,我也相信,那些孩子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不会眼睁睁看他们横尸街头。是我老人家的一点私心吧?请你帮帮我,完成我死前的一点心愿。”
这不是把他们一家子的命运兴衰都托给少炜了?钟老头打的好主意,真不愧是奷商!金在心里暗自诅咒他的老奷巨猾。
听他这么说,少炜真是无力推辞了,求助的视线望向金。
她暗喟口气。其实本不用理他们,钟姓三兄妹这包袱可不小,要背一辈子的!这么吃亏的事,少炜还在犹豫些什么?推辞就是了。
“老先生,我觉得你一点儿都没有在反省,你知道吗?年轻时,你没教会你的孩子们负责任,以致他们个个不成材;现在你又舍不得他们试凄,找个人来为他们背责任,只怕他们到死,也不知道什么叫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我知道,这是我的过错。所以我不打算请你抚养他们,不要给他们钱,只要在他们真的山穷⽔尽时候,给他们一份糊口的工作,扫地、洗碗…什么都好,教他们自力更生。”钟老先生进一步解释道。
“如果他们不肯呢?在外面借⾼利贷,胡作非为,等债主找上门来,这可不是一份糊口工作所能解决的了。”金才不想揽一个大⿇烦在肩上呢!
“本来我也很担心这一点,金先生人太好,我怕他应付不了我那些不肖子。但见到你之后,我就放心了,你绝对有本事让我那些不肖子们连一点坏事、一⽑钱都借不到。”
去!老狐狸,连她都想利用。金神⾊不善地沉下脸。
“如果我们拒绝呢?”
“唉!”钟老先生憔悴的脸庞再添一抹绝望的苍⽩。“那也只能怪我年轻时作孽太多,如今一切都是报应,我只有含恨归西了。”
这死老头,明知少炜心肠软,最是见不得这种凄楚悲凉的场面,才故意惺惺作态,太可恶了!金银牙暗咬。“那么你就到地狱里去忏悔吧!再见。”她一手拉着少炜,就想离开。
“金!”少炜为难地摇了头摇。
“难不成你真要背这个大担子?”
他不想,可要他眼睁睁看一个人死不暝目,他更是做不到。
“你想清楚喔!那三个家伙可是没⾎没泪、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与他们扯上关系,只有坏处、绝无好处。”
“但如果大家都放任着他们不管,就会为这社会多添无数悲剧。”他不忍、也不舍。
这时,钟老先生突然手捂口,痛苦地呻昑不绝。
“老板!你怎么样?我马上叫医生来。”律师说着,就想去叫人。
“不用了!”钟老先生阻止他。“我自知时⽇无多,金先生求求你成全我最后一点心愿吧!”
又在演戏了!金握紧拳头,恨不能给他一拳。
“我答应你。”少炜慨然颔首。
“谢谢你,金先生。”不给他们任何拒绝的机会,钟老先生马上点头致谢,招呼律师,草拟法律条文。
“少炜!”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真要接管那家公司,帮他教那三个混帐八王蛋?”
“我相信人之初、本善,没人天生就是坏胚子,只要有心,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
“问题是,你制得了那三个八王蛋吗?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无赖,可是彻头彻尾的混球耶!”“比力气,我不会输;至于斗机巧,我就没把握了。”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但我有你帮我,我相信,这世上很难找得到比你更聪明的人了,只要有你在,我就绝对不会输。”他突然柔情万千地望着她,吐出来话语比蜂藌还甜。
这…这、这…该死的家伙!他打哪儿学来这套媚惑人心的技巧?金发现,她居然被他哄得心跳速加、全⾝发烫。
“金,你永远是我人生中最可贵、最的知心伴侣。”少炜更加温柔地拥住她的。
她面红似⾎,拒绝的话语尚未滚出喉头,就融化在他热情如火的双瞳里,竟这么呆呆地被他揽出病房,⽩⽩损失了回绝的机会。
“金,我知道,我心软,受不得人拜托,但请你相信我,我是经过深思虑的。”走进电梯里,他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战战兢兢的解释,显示了他并非完全无视她的想法;相反地,他非常在乎她。“我很清楚,这是个相当困难的问题,可是并非完全没有解决之道。”
“所以你就自告奋勇了。”她的声音闷在他怀里。换成其它人,也许正在庆幸天上掉下来大笔财富,金当然也不是会把⽩花花银子往外推的人;她爱钱,可是要得正大光明,接下这笔财富,她就丢不掉那个⿇烦了。
她不是那种钱到手,就把诺言随风散的人,她的责任心很重,因此,更感到烦恼。背负别人的人生是非比寻常的问题呀!
“如果谁都不肯去揽这个⿇烦,将来这社会所要承受的后果就更严重了。”
“你就只会想到这个,什么‘人饥己饥、人溺己溺’,早晚累死你这个傻瓜!”为难啊!为什么她会爱上这家伙?明明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却让生命织成一线;他知道她所有的反对都是源于对他的怜惜吗?
“你们‘神风万能社’专办各式疑难杂症,为世界各地的人解决各种⿇烦,不也是一种变相的行善。”认识她之后,他刻意了解了她的工作,才明⽩,世人对于他们公司的评价非常⾼,更有人夸赞他们为“危机处理中新”她其实一直把善良包蔵在冷漠的表象下,做着一份很有意义的工作。
“起码我们收钱。”金赌气说道。
“我接这件任务,拿的薪⽔也不低啊!”少炜对她眨眨眼。
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开来。“是你自己说的喔!那是‘薪⽔’。将来我们结婚之后,你所有的薪⽔都要给我,一⽑都不准私蔵。”
“半⽑呢?”
“离婚!”
“别,全给你就是了。”他装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心里也明⽩,她不是无情冷⾎之人,真遇见有困难之人,她也是很大方的,因此毫不犹豫地将经济大权给她。“这还差不多!”她赞赏地给了他的脸颊一记轻吻。“还有啊!那三个浑蛋你既然要我帮忙教,就得全部授权给我,不得过问我的训练方法。”
“当然。”点头的同时,少炜顺便为钟姓三兄妹默哀一秒钟。他们半生的浪放肆到此结束了,未来将是一连串的魔鬼训练在等着他们,不过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钟氏企业”即将易主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流传出去的,沸沸扬扬地吵翻了天。
人人都羡慕金少炜的好运道,大笔金钱从天而降,简直是二十世纪末的最大奇迹。
可没人知道,奇迹之主正与他的未婚,上官金姐小待在“王外科”的院长室里,和王院长及所有的医院警卫愁容相对。
“上官姐小,那个小偷真的很厉害,我们是防不胜防啊!”保安主任怈气地说着。三天前“王外科”闯进了一个神偷,偷走了六一号病房內、钟老先生新改的遗嘱草稿;也幸好正本尚未完成,所以才没被偷走,否则少炜想要接掌老先生的公司就没指望了。
当然,少炜不是非要那家公司不可,但医院丢不起这个脸。如果院里的东西老是随便被偷,岂不表示在这里秘密养病的名人,半点隐私都不保了?那向来以“隐密”著称的“王外科”还经营得下去吗?
难怪王院长要赶紧找少炜和金来商量解决之道。
“我们已经加強警卫了,但那个小偷依然来去自如。昨天,钟老先生的律师才与他的雇主商量好所有的转让、继承事宜,律师先生一走出六O一号病房,公文包就在走廊上被神不如鬼不觉地换走了,没惊动半个警卫,摄影机也没拍下任何蛛丝马迹,我们实在没辙了。”这事还是后来律师打电话告诉他们,大伙儿才知道的,简直把保安部的脸都丢光了!
“针对老先生的遗嘱,想也知道主谋是谁?”金说道。钟家那三兄妹倒还不算太笨,知道在新遗嘱产生法律效力前,抢先一步破坏它。没有了新遗嘱,一旦老先生去世,那曾经决定将所有财产留给他们三兄妹的旧遗嘱就会生效;再不济,依照财产继承法,⽗亲一死,他们三兄妹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少炜这个外人,缺了法律凭证,本什么都不是。
“可惜无凭无据,我们也拿他们莫可奈何。”王院长是又气又无奈。
“简单,我帮你们找证据。”金自告奋勇,想藉此机会给那三个混帐家伙一个下马威,将来训练起来也会容易些。
“有办法吗?”王院长急问。
“包在我⾝上。”金拍脯答应。“不过…”
“不过什么,上官姐小尽管说,只要我们做得到,绝不推辞。”但求别再出状况,任何条件王院长都愿意答应。
“万能社的收费可不便宜哦!”尤其委托金办事的代价更是昂贵。
“金!”少炜不敢相信,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到要钱赚!“我就是⼲这种工作的,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也是告诉他,别在她的工作上随便动用同情心,行有行规,就算是她的男朋友,也不能任意破坏规矩。
“这…”少炜噤声,他明⽩“使用者付费”的规则,只是…对象是朋友,他无法对朋友算帐。可是他知道,金没有错。
“我付钱,就当是‘王外科’雇请‘神风万能社’处理內部危机。”王院长一句话化解了少炜和金之间的对立。“一切拜托了。”
“在万能社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金自信満満地起膛。由她服务过的雇主从来没有不満意她的能力。
“我跟你一起行动。”少炜突然开口要求。
“什么?”金下巴差点落地。“你别闹了!”独行侠金才不需要搭档。
“我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他很难得对她使出強硬手段。往几个月了,他还不了解她的心思吗?她一定是想化妆成医院里的人,守株待兔,逮住那名窃贼,然后问出主使者。
待取得小偷的证言,她就去找钟姓三兄妹算帐。以她有仇必报的个,她一定会先恶整那三兄妹一顿,然后以此“证言”威胁他们,若不听话、再敢为非作歹,就送他们坐牢去。
基本上,他是不反对她的作法啦!虽然不是最正当,却是最有效。他担心的是,她以一己之力,对付一名神偷加上三个恶魔兄妹,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可要后悔终生了,因此决定全程陪伴到底。
“霸道、大男人主义、沙猪!”不敢相信他竟用这种口吻跟她说道,金气坏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绝对不会放任你一个单⾝女子,独对一名技巧⾼超的神偷!”
“你看不起我的能力?”“我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我会担心你知不知道?”
看他们吵得这么凶,王院长识相地招呼所有警卫退出院长室,把院长室留给他们吵得痛快一些。
金双手揷。“从我开始做这份工作以来,哪一次不是单匹马?我到现在依然毫发无伤,任务达标率百分之百。”
“‘红刃’那一次呢?”不是故意揭她疮疤,但他必须一次让她了解,结婚后,她就不再是单⾝一人,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考虑到另一半的感受。
“那是意外!”金怒吼。“我只怕它防不胜防啊!金。”他突然用力抱紧她。“别让我担心,我太爱你了,不能想象你遇险的样子,万一失去了你,我会连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都失去的。”
靶受到他崇峻如山的情意,她喉咙不觉有些哽咽,却仍逞強道:“我才不会那么逊!”
“我相信你很厉害,只是我管不住自己牵挂你的心。”
呢喃不绝的爱语吹拂在她耳畔,金坚决的意志一点一滴被融解了。
“那你想怎么样嘛?”
“跟你在一起。”
“哪有人这样?”
“我就是!”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用力吻住她,厚实的将她密密合合地堵住了。
丧失了议抗的能力,金不満地瞪大眼,却在接收到他深情忧虑的目光后,无奈地缓缓合上眼。拒绝不了他啊!就跟一开始,她抗拒不了他的魅力一样,被深深昅引⼊其中。看来她这门“替⾝”的行业要多一名生力军了,从此,他们就变成“替⾝拍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