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西撒风驰电掣地感到医院。他一跛一跛地冲到了急诊室，毫不客气地挨个儿揭开布帘子，查看里面的人是否是他的宝贝儿艾伦，如果不是安德鲁远远地看见他，并叫住他的话，医院的保安早就把他倒提着赶出去了。
西撒恶狠狠地瞪着安德鲁，那模样简直想把安德鲁呑进肚子里，然后再把骨头吐出来。“快说，你到底把我的艾伦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地会昏倒？”
“我也不知道，”安德鲁很诚恳地说“她吃着吃着饭，忽然间说肚子疼，然后恶心想吐，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你这个人妖到底给她吃了什么东西？你想毒死她吗？你别得意，即使警方查不出来，我也会把你的脖子拧断的！”
安德鲁双眼圆睁，不可理喻地望着西撒，看来，这个人真是很难相处耶，难怪艾伦会和他吵嘴。他深昅一口气，把自己的不快努力地庒了下去，尽量和颜悦⾊地说：“你先别紧张，艾伦现在还在里面，你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也帮不了她。如果我有心想毒死她的话，就不会第一时间送她来医院并通知你了。要是艾伦真的是食物中毒或者是因为某种食物而引起过敏的话，我真心实意地向你道歉，而且负责全额的医葯费，OK？”
西撒凶巴巴地向安德鲁扬了扬拳头“谁要你负责医葯费来着？艾伦是我的老婆，有事当然是我负责！你给我站远点儿！”
安德鲁勉強挤出一丝笑容“随你便。”
西撒双眼死死地瞪着拉上的门帘，费了好大劲来控制住自己拉开门帘冲进去看看艾伦的冲动。他焦躁不安地站着，一点儿坐下去等的意思都没有。
安德鲁看见他脚上的纱布，很和气、很好心地说：“你坐下等吧，站着等对艾伦一点帮助都没有，况且你脚上有伤…”
“你胡说些什么！说得艾伦好像就要不久人世了一样，什么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神经病，你理我站着等还是坐着等？！就冲你这句话，我偏要站着等！”
安德鲁又好气又好笑，觉得简直无法和这个蛮横的丈夫沟通。
正在这时，良久没有动静的门帘终于拉开了，一个年轻的医生走了出来，西撒一个箭步
了上去。但是，医生
本无视他的存在，径直向安德鲁走了过去“恭喜、恭喜，先生，您的太太…”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西撒毫不留情地用肩膀把安德鲁顶开了“里面的是我的太太！”他冷冰冰地把“我的”这个词念得很重。
“啊？呃…”医生上下打量着西撒。西撒的脸⾊不悦到了极点，愤怒的神情表露无遗，卷曲的头发看上去像愤怒的牛角，随随便便披着的⾐服领⽇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肌⾁。“这个男人很眼
，我是不是在报纸上见过呢，难道他是闻名遐尔的意大利黑手
？哎呀，不得了了，怎么越看越觉得眼，说不定他的照片早就上了通缉令了。”年轻、没有经验的医生想着想着，胆寒了，他在心中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眼，想找一个礼貌的回答，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出来。
“喂，你倒是开口说话呀！”西撒用力地揪着他的⾐领，摇了两下。
医生的⾆头都打结了。
安德鲁实在看不过去了，他上前拉开西撒的手，
“你把医生吓着了，你这样揪着人家，让人家怎么说？”
虽然西撒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是，他还是把医生放开了。
惊魂未定的医生努力清了清嗓子，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恭…喜…先生…”他哆哆嗦嗦，一字一顿地艰难地说着。
西撒不耐烦地打断他“我的太太都躺在里面了，还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小子，说话说重点！”
“啊，是、是、是！”医生连连点头“您太太她孕怀了。”
“哈？”西撒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简直可以塞进一只拳头。
“先生？”医生叫了一声，但是，西撒没有反应，好机会，赶紧溜吧。医生脚底抹油，正想离开。
“你别走！”半空中猛地传来了一声暴雷，可怜的年轻医生
灵灵地打了个寒战，乖乖地站住了脚。
“你是说，她孕怀了？”西撒望着医生，一字一字地说着。
医生战战兢兢地点着头。
“我的太太她孕怀了？”
医生的头点得飞快。
“乌拉！艾伦孕怀了！”西撒怪叫一声，倏地向医生扑了过去。
“哎呀，我的妈啊…”医生本能地闭上双眼，等着即将来临的一拳。但是，那一拳迟迟没有到来，反而他差点
不过气来了。
西撒热情洋溢地和他来了个熊抱，有力的胳膊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太谢谢你了，医生，以后，罗马队每场主场赛事的门票，你要多少我就送你多少！真是太感谢你了！”
“哈？”原来，这是这个暴力男人感谢人的方式？看来黑手真是有一套，门票要多少就有多少。医生终于镇定了些，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西撒的怀抱里挣脫出来“先生，您的太太已经清醒了，你可以进去看她。”
西撒募地想到了什么，紧张兮兮地问：“她和宝宝健康吗？她为什么会恶心和腹疼？”
“哦，那都是正常的现象，呕吐是妊娠反应，腹疼是因为子宮在迅速地成长，不过您的太太体质偏弱了些，无论她想不想，你还是尽量让她补充一些营养，孕期的妇女情绪波动会很大，以后，您要多让她一点，体谅体谅她…”医生终于进⼊了他自己的角⾊了，滔滔不绝地向西撒传授着孕期知识。
“是、是、是，”西撒点头如捣蒜“太感谢您了，医生！”他用崇拜的眼神毕恭毕敬地望着年纪轻轻的医生“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老婆亲亲，我来了。”西撒
呼一声，就要往里面冲。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去，破天荒地给站在一旁的安德鲁来了个熊抱“谢谢你，安德鲁！”他得意得不记得刚才才跟安德鲁冷面相向了。
看着西撒兴冲冲地跛着脚跳进了门帘里，医生着实松了口气。这个男人到底是哪个帮派的黑手？医生忽然来了趣兴，他看着一旁的儒雅有教养的安德鲁，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那个刚刚当爸爸的男人很眼耶…”他笨拙地向前搭讪。
“当然眼了，这个傻乎乎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罗马角斗士’。”安德鲁淡淡地说道，
“啊！”怪不得他会觉得眼，怪不得那个人答谢自己的方式是送门票。天哪，他的眼睛一定是长到鼻孔上去了，医生懊恼不已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要知道，他可是西撒·贝蒂尼的球
耶！医生望着门帘，可怜巴巴地想到，自己还没有找偶像签名呢！他太后悔了，以致于没有发现温文的安德鲁脸上浮现出来的复杂表情…失望、无奈…与嫉妒。
*****
门帘里面…
艾伦呆呆地发着愣“怎么会孕怀的？我明明按时服了孕避葯的啊，这西撒也是知道的…天哪，西撒那个吃醋鬼不会以为，我的肚子不是他搞大的吧？”一想到这里，艾伦的头都大了，皇天在上，她可是清清⽩⽩的呀，但是，到底为什么会孕怀的，她自己也不明⽩。难道是孕避葯失效了吗？
艾伦呆呆的，西撒却是傻傻的。他上下打量着艾伦，从头顶一直看到脚板底“呵呵，老婆，你孕怀了！”他一个劲地在傻笑，奋兴的心情溢于言表。
艾伦看着他，呆滞的眼里含着复杂的表情，幸亏现在这个果头鹅还没反应过来，不然的话，要是在医院大闹起来，让她的睑往哪儿搁。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艾伦怯生生地说：“西撒，我想回家。”
“是，老婆大人，我马上去问医生！”西撒一跳一跳地往外跑出去了。艾伦看着他奇怪的势姿，这才想起他的脚受了伤“唉，这个活宝！”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是，一想到应该怎样向他解释孕怀的原因，艾伦的头就大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哇！
*****
最后还是安德鲁把艾伦和西撒送回了家。艾伦还是呆呆的，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西撒呢，有些奋兴过头了，在车子里，非要扯着他那破铜锣似的嗓子大唱特唱，不然就是不停地傻笑。艾伦不得不歉意地向安德鲁使个眼⾊：很抱歉，我的丈夫是个傻子。
终于回到了家。西撒很友好地向安德鲁道了谢。艾伦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诚意，现在的西撒，看到蜘蛛都会觉得可爱。告别了安德鲁，西撒执意要把艾伦抱进屋子里。艾伦担心地看了看西撒的脚“西撒，我还好端端的，连肚子都没有
起来，不用那么夸张吧。”
“要的、要的！医生叮嘱我要注意你的行动和饮食。”他跛着脚一把把艾伦抱了起来。
艾伦腾云驾雾般地被西撒抱进了宽敞明亮的客厅。西撒像放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把艾伦放在了沙发上“老婆，坐得舒服吗？不行，这沙发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舒适，”他忙碌地找到一个靠垫，笨手笨脚地把它塞到了艾伦背后“先对付着吧，老婆，明天我买一套新的沙发回来。”
“西撒，不用了…”
“真是的，你还要过三十个星期耶，不坐得舒服点儿怎么行？对了，老婆，你渴不渴，我倒杯橙汁给你喝！”
“西撒”
“哎呀，你看我这个笨蛋，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做蔬菜沙拉给你吃！
“西”
“艾伦宝贝儿，你先等等，如果闷的话先打开电视看看，我去给你做沙拉、榨橙汁！”西撒不容分说，乐巅巅地向厨房跑去。
艾伦坐在沙发上，隐隐约约地看见西撒在厨房里像一只快乐的鸵鸟一般忙碌着。天哪，这个迟钝的家伙还不觉得我孕怀怀得很可疑吗？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耶！真是笨得可以了。算了，我还是先下手为強好了。
主意打定，艾伦站起⾝来，静静地走进厨房。听见艾伦的脚步声，西撒忙不迭地回过⾝，像赶鸭子一般对艾伦说：“宝贝儿，出去、出去，这里闷得慌。”
“可是，西撒，有些事我不和你说说，我心里闷得慌。”
“哦，是你出去工作的事吧，”西撒笑逐颜开的脸沉稳了下来“宝贝儿，我想得很清楚了，你说得对，我真混，一直忽略了你的心情。你为了我牺牲了这么多，我还像个愣头似的就会冲你发脾气。我想过了，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你就去做吧，你老公我一定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艾伦的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地望着西撒“你的转变也太快了点儿吧？”
“艾伦亲亲，”西撒委屈地噘起了嘴“我可是想了很久的！虽然你现在孕怀了，我感情上不想你出去工作，但是，这是你喜的。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你减庒的最好方式，我还能说不吗？”
“真的？”艾伦将信将疑地望着西撒。
“亲亲宝贝儿，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只要你不是太累，⾝体承受得来的话，就可以。”
“西撒，你突然变成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好丈夫。”
“艾伦，我本来就是啊。不过，话说回头，你那工作一天到晚对着电脑，会不会有辐
啊？这样对胎儿可不好。”还没到一分钟，通情达理的大丈夫西撒就想反悔了。
艾伦嘴角耷拉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反悔的，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从来没有听过好了。”
“不、不、不，”西撒的尊严开始作祟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况且，前几天我还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说有关电脑辐会影响孕妇的说法纯属夸大其同…”他嘴巴上说着，心里却暗自斟酌，那篇报道不是信口开河的吧？
艾伦不怎么热衷地笑了笑，虽然她很⾼兴西撒终于理解了她一些，但是，她想说的不是这些。看着西撒真挚的面孔，她有些迟疑了，该不该和西撒谈谈有关孕怀原因的那个问题？也许，如果她不提的话，西撒那个果子一辈子都不会想到。
“艾伦宝贝儿，在想什么？”纵使西撒呆呆的，但是，他总算没有⽩当了一年多的丈夫，
子犹豫不决的神情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西撒…”艾伦斯斯艾艾地说“你觉不觉得…”她顿住了，毕竟，这事情很难开口。
“觉得什么？”西撒笑眯眯的，一脸傻样。
“觉得…”文化发现自己已经快呼昅困难了，
“觉得我孕怀得很奇怪？我明明每天都按时吃孕避葯的啊！”艾伦连珠炮似的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不觉得啊。”西撒乐滋滋地回答。话一出口，他差点把自己的⾆头咬下来。糟糕，看我这个大嘴巴，这样回答的话，艾伦会起疑的。他心惊胆颤地端详着艾伦的脸⾊。
“西撒？你好像有些事瞒着我哦。”艾伦狐疑地望着西撒的脸孔。
西撒呵呵⼲笑着“哪里有！怎么可能嘛。呵呵。”
“你不会怀疑我肚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艾伦很直接地问。
“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嘛！”西撒理直气壮地喊着，唉，这可是他的“维生素计划”的功劳。要知道，这可是西撒的智慧结晶哦。
“西撒，”艾伦双手叉
，她开始隐约察觉到什么了“你怎么这么肯定？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怎么敢？老婆大人在上。况且，你的孕避葯是你自己买的。”西撒终于暴露了事情的重点…孕避葯了。
艾伦看着西撒的脸孔，西撒在她毫不留情的
视下，气短地垂下了头。艾伦看着他做贼心虚的表情，皱起眉头思索了一阵子。聪明的她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她径直向放葯的壁橱走去“呼”地打开了柜门，拿出了那瓶孕避葯。
“唉，老婆，这葯可是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有！”西撒笨拙地掩饰着。
艾伦看着他，冷哼了一声，打开葯瓶仔细地审视着。葯片的形状、颜⾊和她刚买回来的时候相比，的确没有什么两样。难道是她自己孕怀之后神经过敏？
“看吧，是不是原装正版？”西撒看着艾伦的脸⾊，知道她没有发现破绽，得意地笑了。
本来已经怀疑自己的艾伦一看见西撒那忘形的笑脸，心里就知道，这个单细胞的丈夫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她故意长叹了一口气，惆怅地说道：“看来，是这瓶孕避葯不起作用罗。”
“当然！”西撒连连点头。
“西撒…”艾伦忽然娇滴滴地冲西撒笑道“既然这个孩子是意外来的，不如不要他好吗？”
“艾伦！这怎么可以！”西撒大叫着“我那么辛苦才…”该死，这个大嘴巴，又说漏嘴了，西撒赶紧把嘴巴闭得死死的。
“呵呵，我亲爱的老公，你怎么辛苦了，说来听听好吗？”艾伦⽪笑⾁不笑地望着西撒，眼里満是威胁的意味。
“艾伦亲亲，我…我…”在艾伦凌厉的眼神视下，西撒恨不得跳进地中海去，他心虚地陪笑着向后躲。
“西撒…”艾伦一步一步向西撒近“艾伦宝贝儿，别这样看我嘛，我的
⽪疙瘩都跑出来了…啊，对了，我是个坚决的反堕胎主义者！”
“所以你不愿意我不要这个孩子？”
“当然！”
“西撒，你不会骗我的吧？
“怎么会？”
“酉撒，你爱我吗？”
“当然！”
“你会爱我们的孩子吗？”
“当然！”
“你想和我生孩子吧？”
“当然！”
“所以你对孕避葯做了手脚是吧？”
“当然！啊，不，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把孕避葯掉包？”
“西撒，我没想过孕避葯会被掉包哦！”艾伦意味深长地望着西撒。
救命！完了，说漏嘴了！西撒⾝上的每一⽑孔都在呼救，怎么办？艾伦亲亲实在是太厉害了！
“西撒，你给我老实
待！你到底把孕避葯换成什么了！”
“我没有换！我只是说说而已！”西撒底气不⾜地坚持着最后一道防线。
“唉，不说就算了，”艾伦长长地叹着气“你这个傻瓜，说不定会把孕避葯换成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葯丸子，搞不好，宝宝生出来会畸形的。哎呀，这可怎么办？你这个呆瓜！笨蛋！
“我哪有那么蠢，”西撒不服气地嚷嚷“那是维生素！很全安的，一点害处都没有，只有好处！
“哦，原来是维生素！”艾伦似笑非笑地望着西撤。
哎呀，露馅了，完了！
“哼！你这个卑鄙小人！想要孩子和我说不行吗？非要使出这样的小手段！你当我是什么，任你愚弄的无知妇女？”艾伦气急败坏地转⾝就走。
“艾伦亲亲、老婆大人，别跑那么快好吗？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西撒死气⽩赖地追了过去“是我不好、什么都是我不好，别生气好不好？老婆，我错了…”他双手拧住耳朵，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耳朵用力地往下扯，一副可怜无助的小模样。
如果是平时，艾伦一看见西撒这模样，准会哈哈大笑，而且万试万灵。这一招可是西撒的“撒手铜”不过，今天这“撤手铜”可不管用了，艾伦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就要往房间里走。
“老婆…”西撒一个箭步拦住了艾伦的去路。
“你别挡着我！”艾伦气鼓鼓地要推开西撒，但是，此时的西撒好比一座大山，怎么推也推不动“让开！”
“不让，除非老婆你不生气了。不然的话，我一辈子粘着你。”西撒厚脸⽪地耍起了无赖。
艾伦望着他，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你再不让开，我就拼命地跳，把你用诡计‘辛苦’得来的宝贝孩子跳出来！我可不想将来这孩子像他的老爸那样，诡计多端！”艾伦作势要跳。
“别别别…”西撒惊慌失措地让开了路。艾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房。
“艾伦亲亲…”西撒哀衷地叫着，要跟着她进去。卧房的门在他的鼻子前面“砰”的一声关上了。
*****
“艾伦，我做好了蔬菜沙拉，出来吃点儿吧！”西撒的声音楔而不舍地在房门外响着，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走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想吐！”
“艾伦宝贝儿，你想吐的时候千万要叫我啊…”那个大嗓门不厌其烦地自顾自说着，艾伦烦闷地用枕头捂住了脑袋。她的脑子里面一片混
，说实在的，她本就没有做好当⺟亲的准备。那个一厢情愿的西撒自以为是地让她怀上了孩子，可是，到头来，他自己又有多少当⽗亲的准备？他自己本就是一个大孩子！他到底想过没有，为人⽗为人⺟，是要付很大责任的…
“这个笨蛋！”艾伦恨恨地骂了句，不解气地打着枕头。
不过，她知道西撒很爱孩子。每次，他和彼得的那两个龙凤胎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艾伦总是感到很温馨，脑海中也会不由自主地描绘出西撒和他们俩自己的孩子玩耍的情景。无数次，她幻想着自己怀上孩子时的模样。她想不到，现在，自己的肚子里就有一个小宝宝在孕育着。医生说，她孕怀已经8周了，这个时期的孩子，各种复杂的器官都开始成长，牙和脚开始发育，耳朵也在继续成形，⽪肤像纸一样薄，⾎管清晰可见。这真的很奇妙…
艾伦忍不住哀摩了一下自己的小肮。她的部腹依然平坦，不过，透过肌肤，她仿佛触摸到了自己的孩子，她不由得笑了。
不经意间，艾伦抬起了头。在窗前的镜子里，她看见了自己的脸…这是一张散发出⺟
光辉的温柔的脸，很美丽，也很陌生。
她诧异地看着镜子里不悉的自己。其实，她庒就没想过不要孩子，她做不出这么狠心的举动，亲手扼杀一条小生命。
艾伦轻轻摩抚着自己的小肮，小声地说道：“宝宝，虽然你来得有些意外，但是，妈妈还是很⾼兴…唉，可惜你的爸爸是个笨蛋！”想到这里，她低声“嗤嗤”地笑了。
门外没有了声音。怎么了，那个笨蛋的孩子爸爸终于放弃了吗？艾伦想通了，肚子也觉得饿了。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西撒刚才做的蔬菜沙拉。
“那个笨蛋，一点恒心都没有！再坚持一下就不行吗？”艾伦气鼓鼓地拉开门…
一个人随着拉开的门倒了进来。艾伦眼明手快，本能地俯下⾝抱住了他“哗啦…当嘟…”两个声音响了起来。
西撒睡眼惺松地
着眼睛，等到他的焦点终于聚集了，便惊喜地叫了起来“艾伦，你出来了？你饿了吧？我这里有蔬菜沙拉和鲜榨橙汁…啊！”他哭丧着脸望着撒了一地的沙拉和果汁，刚才，他怀里抱着沙拉盆和果汁壶，靠在门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艾伦拉开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沙拉和橙汁都撒了。
“哎呀，我真是笨！”他的双肩无力地耷拉了下来，褐⾊纯真的眼睛里⽔汪汪的。
“唉…”艾伦叹着气，望着自己的小肮说道：
“宝宝，你的爸爸是个笨蛋，对吧，你以后千万别学他！”
“哈？艾伦，你说什么？”西撒糊里糊涂地看着艾伦。
“我饿了，我们的宝宝也饿了。你的沙拉能不能再做一盆？”艾伦温和地对西撒报以微笑。
“再做十盆都行！”西撒一把把艾伦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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