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往事的阴影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几分钟以后,当他急促跳动的脉搏慢慢地恢复正常,而他发烧的⽪肤也冷却下来时,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可以通过她拥抱他的方式感觉到这一点,她的手臂在拥抱着他,而她的心却不在这
里;他还可以通过紧靠在他⾝体上的她的⾝体表现出来的紧张感感觉到这一点,她修长的腿绕在他的⾝上,她长长的红⾊的发卷散落在他的前。
这并不能表明什么,他困惑地思忖着,将她紧拥在怀中。
爱做原本应该让他们两个人靠得更近些。但是相反,他们的感觉似乎是更加疏远了。
她开始移动了一下。“太晚了,”她说“我最好离开。”
她嘶哑的声音中仍然带着一抹他们几分钟以前感觉到的望渴,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又显得令人难以忍受的冷淡—似乎她的灵魂已经距离他有一百万光年之遥了。
他感觉到心脏的肌⾁在收缩。
“这么快?”他问。
他用手指沿着她的手臂摩抚着,感觉到她的⽪肤光滑而柔软。他的心中又开始充満了望渴,这一次,他望渴的是她的爱,她的信任,不仅仅是她的热情。
“今天下午我与一位新顾客有个约会,”她说,将手臂从他的手掌中菗出来“在商业区要开办一个艺术展览馆,我不应该迟到。”
“时间还早,”他说“你还有很多时间。”
她柔和地笑了一下。“这不正是你在夏纳之夜,在埃尔·法拉的公寓里对我说过的话
吗?”她问“我不应该担心?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她转过⾝,微笑着看着他。她的目光中仿佛飘着一层薄雾,将她祖⺟绿⾊的眼眸遮挡起来,拒绝让他靠近她。
即便如此,他也知道他能在那双⽔晶般透明的眼睛里寻找到什么…不信任,痛苦,这两种感情如此強烈,它们可能在她的心中潜伏了三年。
“据我回忆,你在埃尔·法拉的公寓里的行为是错误的,”她声音嘶哑“我看不出来这一次的事情为什么应该不同。”
但是这一次,事情真的与过去不一样了,他思忖着,即使不为别的原因,他们目前的这种现状也令人痛苦得难以思索问题了。
他静静地注视了她片刻。“我承认我错了,玛歇尔。”
他真的错了,他原以为没有她他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在一切变得太迟了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一点…而她已经离去了。
他伸出手,摩抚着她的脸,他需要拥抱她,需要将他的手指绕在她长长的红⾊发卷
上,需要吻她,直到他将她目光中萦绕的几乎让他望而却步的忧郁一扫而空。他摩抚着她的面颊。
“我应该说我很抱歉伤害了你。”他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他知道这个声音流露了太多的感情,已经将他完全暴露在危险的地带中了。“我感觉到自己像是一张折断的唱片,”他说“我犯了错误,宝贝,对不起。”
他羞怯地向着她微笑了一下。“究竟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现在轮到她目瞪口呆了。“原谅你什么,瑞梅?正如你所说的,没有人私目的,不是
吗?”
“玛歇尔…”他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将他的手掌沿着她的面颊与脖颈滑落到她的肩膀上。他开始摩抚着她紧张起来的肌⾁了。
“请…别…这样。”他说“我爱你,我知道你也仍然在爱着我,我们可以战胜困难,我知道我们能。我们所需要的…”
她皱起眉头,将他推开。“游戏时间结束了,瑞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峭,她的语气是如此冷漠,如此缺乏热情,他的灵魂都几乎开始发抖了。
“我应该去工作了。”她转过⾝,去拿她的罩,它正挂在柱上。
“我们怎么办?”他问。
“我们?”
几秒钟的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然后玛歇尔开始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听起来轻浮而漫不
经心,但是他知道它掩盖着某种更深沉的感情,某种深埋在她灵魂中的暗、苦涩和痛楚。
他将双手握成了拳头,在喉咙里低声地诅咒着,他为自己三年以前在戛纳犯下的愚蠢的错误责骂着自己。他早就知道他伤害了她。他只是没有意识到这道伤口竟会这么深,直到现在。
“我希望你不要再谈论那些废话,”她说,尽量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冷淡而没有热情,
“没有‘我们’,瑞梅,我们之间…只有…愉,这不能改变任何事,我们都知道
这一点。”
“我所知道的就是当我摩抚你时…我的感觉。”
他将⾝体靠近她,摩抚着她的头发,感觉到她丝绸般光滑的红⾊发丝在他的指间流动着。他的心脏收紧了。
“别影响我的注意力。”她说,没有理睬他。
她将手臂伸进罩的带子里,将它穿起来。
“我必须回去工作了,”她说“我越早检查一下杰瑞特拍卖行的全安系统越好。流言早已经传过来了,有一个窃贼正等候在我的⾝边,只等着我转过⾝去就猛扑过来,他发誓在这场胜者赢得一切的竞争里取胜。”
他深深地昅了一口气。“我…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不会担心他。”
他尽量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她的声音一样漫不经心,但是他怀疑自己做到了这一点。他感觉到他的心似乎碎了。
他用手搂住她的,温柔地将她的后背庒在他的膛上,想让她与他呆在一起。他知道如果这一次他让她走掉了,他永远也不会再让她回来了。
“我,嗯,据可靠消息得知,他不会再做这份兼职工作了,”
他说“至少在他停留在这里的几天里。”
他将罩从她的肩膀上脫下来,将它扔回到柱上,但是它掉到了地上。
“哦?”她问,听起来似乎透不过气来.“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
“那是因为一个美丽的、有着一头红发的惑者,”他解释着“对他来说比世界上
所有的珠宝都还要珍贵,更值得他爱护。他不能拒绝她…俄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
他的嘴在她的肩膀上擦摩着,她⾝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香⽔味环绕在他的⾝边,让火一般的情的战栗沿着他的脊柱扩散开。他的心脏开始急促地跳跃起来。
“但是我怎么能相信他是没有危险的?”她问“我怎么能够相信这一次不是他玩弄的另一个花招?”
她的声音又变成那种略带沙哑的低语了,感的急流在他的中奔涌着,让他全⾝都紧张起来。
“因为他崇拜她,宝贝,”他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实际上,他敬爱她,为了能感觉到她那修长的腿大绕在他的⾝体上…为了能品尝到她嘴的滋味…为了能让他倒在
她甜藌的怀抱里…为了脑旗一些或者慢一些或者如她所愿的那样与她爱做…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为了让她再次爱上他,他可以将他的灵魂出卖给魔鬼。”
“我…明⽩了。”她声音嘶哑着说。
“那么…你认为他的机会有多少?”他问。
“我想…我想如果用这种态度,他赢得这场竞赛的机会不是很大。”他吻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肤上留下一道火热的灼痕,直到她开始发起抖来。“我想这取决于他想赢得什么,”他说“那场竞争…还是那个女人。”
“瑞梅…”
她靠在了他的⾝上,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头发散落在他的前。她展开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开始在他的⾝上动扭起来。
他想要告诉她他感觉到不同的成千上万件事情…他想要告诉她他多么爱她,多么需要她重新回到他的生活里;他想要告诉她如果他们在一起,会有多少种美不胜收的事情发生在他们之间。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对她说。他知道这没有什么用。她不会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的。于是他决定将他感觉到的东西展示给她看。
他让她躺在他⾝边的上,他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眼眸,她的防御力量已经涣散了,即使只是暂时的。望渴的火焰燃烧在她的眼眸深处…伴随着毫不遮掩的对他的摩抚的需求,还有…更多的东西。那些东西的含义是如此深刻,它们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就仿佛一⼲燥的木材被扔进即将熄灭的火堆里。
她的嘴张开了,他的⾆头探进她的嘴里,品尝着她的甜藌。她用同样的情回报着他,几乎带走他的呼昅。她的⾆头与他的绕在一起,她紧贴在他的⾝上,似乎她想要让她⾚裸的灼热的⽪肤融化到他的⽪肤里,将他们的灵魂合二为一。
这是他的玛歇尔,自从戛纳之夜分别后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在过去的三年里,他每一个夜晚都会梦到的从凯尔特人的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红发公主。
她狂野而不驯顺,她无所羁绊而自由自在,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再一次属于他。
他呻昑起来。
她也许会头也不回地从他的⾝边走开,但是他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他不能放弃她。
见鬼。
他不能放弃他们之间曾经拥有的过去,现在不想,也许永远都不想。
她将手顺着他的膛移上来,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的指尖抓紧了他的肩膀,她的两条腿绕在他的⾝体上,让他离她更近些。他几乎屈服于她的这种惑,但是理智战胜了他的情感,他将⾝体暂时从她⾝边移开,伸手到头柜的菗屉里去取另一个锡箔纸袋。
他们再次爱做。她呼唤着他的名字,用手臂环抱着他的背部,腿双绕着他的腿大。她⾝体的重量庒在他的⾝上,让他感觉到惬意,非常惬意,他的控制力崩溃了。
他低声咕哝着她的名字,仿佛是一个信徒在向他的神祷告。他将她火红⾊的发卷満手指,浑⾝开始发起抖来,热情服征了他。
“你…看到了,”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这不能改变任何事。”
“哦,宝贝,”他低语着“你没有意识到所有的事情已经改变了吗?”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玛歇尔坐在哈米尔顿·杰瑞特的办公室里。她的双手嘲,胃里似乎打了结。她用她的笔记本电脑给她的新全安系统做着最后的检查,哈米尔顿与瑞梅在一旁观看着。
即使没有这些观众在旁边注意着她的每一个举止,没有瑞梅无情地逗挑着她,她也已经够紧张的了。
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卑鄙的伎俩想要向展现在屏幕上的她的全安系统示意图瞥上一眼,他知道只要哈米尔顿站在他们⾝边,她就不能说一个“不”字。
他还试着找到了成千上万个理由佯装无意地触摸着她的手臂…或者摩抚着她的头
发…或者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些什么。
他一定知道这些小动作让一阵又一阵触电般的颤抖从她的脊柱里蔓延开来,她的脉搏速加地跳跃着,几乎失去了控制;她內心的平静濒临于坍塌的边缘。
但是她决定不让他知道他的这些小动作给她施加的影响,她不想让他得意起来。
哦,相反,她尽量假装出一副对他遮遮掩掩地向她屏幕上呈现的全安系统示意图窥偷的举动无动于衷的样子。
她尽量假装出一副与他爱做本没有改变任何事情的样子,即使她知道,在她的內心深处,在她的灵魂里,再次触摸他…再次爱他…几乎改变了现实中的每件事。
她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她仍然关心他,仍然需要他。在过去的二十四个小时內,她无法将心思集中在任何一件事情上,除了瑞梅。她无法驱散他留给她的回忆:他的腿绕在她的腿上,他的手摩抚着她的⾝体,他的吻灼烧着她的⽪肤。
包主要的是,除了想到他们做完爱以后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无法思索任何问题。
我爱你,我知道你也仍然爱我,我们可以克服任何困难
她想要相信他,她想要相信他仍然爱她,他们可以在一起创造美好的未来,他们遇到的任何困难都能被两个人齐心协力地解决掉,就像在童话故事中发生的那样。但是她不能,
对她来说,相信他意味着再次信任他,即使不为别的事.戛纳之夜也已经给她⾜够多的教训
了。
她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将目光集中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她检查完了她的全安系统,没有暴露一丝一毫的秘密。
至少,她为杰瑞特拍卖行安装的全安系统不用她担心了,她轻松地思忖着。
但是她的心却不这样令人放心,这有些糟糕。
“系统已经安装完毕了。”她说,转过头来望着哈米尔顿,尽量痹篇瑞梅的视线。她知道,瑞梅正在注视着她。似乎她能够感觉到落在她灵魂深处的他目光中的热量。
“所有的电路现在都已经接上了.”她说,‘’我们现在剩下
的唯一一个程序,就是请你将你设置的密码输人进去。”
“太好了。”哈米尔顿向她走过来。他擦摩着双手。就像一个小男孩一样期盼着出人意料的圣诞节礼物。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仍然没有向瑞梅看一眼。哈米尔顿在她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看了电脑屏幕一眼,又看着她。
“你知道,我亲爱的,”哈米尔顿说,将他的声音放低,几乎像是耳语“行银方面一直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将运输计划表给他们。我们越早让这个全安系统启动起来,我们越有机会说服巴伦一波士顿海洋险保公司给珠宝保安公司开绿灯。”玛歇尔微笑着没有说话,她希望自己能分享到他乐观的情绪。不幸的是,她对一切了解得很清楚。珠宝保安公司与杰瑞特拍卖行签约的机会直接取决于她是否有能力阻止瑞梅闯进杰瑞特拍卖行的全安系统。
没有附加的要求。
这个要求也不会取消。
如果她继续允许瑞梅像昨天一样将她的心思分散开,她最好现在就放弃这一切。
玛歇尔強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她俯下⾝,在哈米尔顿耳边简短地向他解释了一下全安系统的设置情况。
她将全安系统自篇关安装在他办公桌后面的靠近地板的墙壁上了,这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哈米尔顿的办公室距离地下险保室有几百英尺⾼,将全安系统自篇关安装在那里面.安装在人私的地方,其优势大于劣势。
从一方面来说,很少有人脑瓶近那面墙,因为当哈米尔顿不在时,他的办公室的门总是锁上的,外面还有两个保安人员昼夜监视着。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全安系统一直开启着,将控制自篇关安装得距离系统本⾝这么远,看起来有些冒险。
“我建议你用一点儿时间悉一下密码盒的键盘。”她在一边说。
她听到瑞梅向他们走过来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他给了她一个他惯常的笑容—这种笑容她从来没有能力抵抗,它总是能让她的小肮慢慢地燃烧起来。
她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将目光转移开。“这些键于看起来有些像电话上面的按钮,”她说“这些数字也代表字⺟表中的字⺟。”
她将密码盒的键盘联接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然后将密码盒放在哈米尔顿的面前。“密码可以是一个单词,”她继续说“也可以是一个句子,或者是一组数字。惟一的规则就是,它必须是由八个字节组成。虽然你会想试一试,但是我強烈地建议你避免使用诸如生⽇、社会险保号码、或者类似的特殊的字节。”
“密码被破译的可能有多大?”瑞梅问,绕过桌子,向他们走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慢呑呑的南部口音,像有形的触手一样环绕着她,让她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感的热量,让她面颊鲜红,情绪动。
“没有多大。”她说,又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小心敲错了密码,在警铃响起来之
前,系统会给你四十五秒的时间来改正错误。”她转⾝看着哈米尔顿。“如果你选择了类似拍卖行的地址之类的东西作为密码,”她说“窃贼们很快就会猜出来,这时系统就会瘫痪下来,而他们所做的事情就是打开地下险保室,并痹篇保安人员。”
瑞梅停下了脚步,站在她⾝后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体散发出来的热量恰好环绕着她自⾝的全安系统。这个距离太近了,他使用过的清慡的浴肤露味道直扑进她的鼻子里。
她困难地呑咽了一下,心跳有些急促起来。
“如果我忘记了密码怎么办?”哈米尔顿问。
“你可以再选择一个新密码,”她说“我们就会将系统重新启动一次。”
“但是你试验过系统的负载能力了吗?”瑞梅问“万一发生紧急情况呢?”
“哦,是的,”她说,想要将精力集中起来,想要忽略他在她心中掀起的波澜。但她很快发现忽略瑞梅…即使他又将自己伪装起来,戴着椭圆形的眼镜,穿着臃肿的服装…忽略他声音中那充満了惑的语调,却远远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
她走到桌子另一侧,尽量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留下⾜够多的空间。
“试验系统的负载能力有一点小困难—”
“在我听起来,这是一个完美元缺的全安系统.瑞梅。”哈米尔顿说,打断了她的
话“我认为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炳米尔顿转过⾝,开始按联接着密码盒的链子。‘“我几乎迫不及待地要让它开始工作了。”
玛歇尔触到了瑞梅的眼眸,她久久地注视着他。他向着她微笑起来。她噤不住注意到在他感的棕⾊眼睛里闪烁的神情是怎样的顽⽪,这使她比刚才还要紧张。
“哦,我同意,”瑞梅咕哝着说.“我自己也迫不及待地等着看它的工作了。”
那天晚上八点十五分的时候,玛歇尔公寓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玛歇尔正蜷缩在沙发上,小肮上庒着一只枕头,吃着从盒子里挖出来的巧克力冰淇淋。她正在观看电视上播映的莱拉·戴维斯的电影,然而她的注意力却转移到其它事情上去,转移到瑞梅的⾝上…那些散发着茉莉花香味的单,古典式样的橡木大,鲜花盛开的台。
她决定让留言机接这个电话,她知道打电话的人是瑞梅。她也知道,如果她接起了电
话,她的心就会变得软弱,她就会同意再见他一面。
几秒钟以后,留言机开始工作了,它先播放了一段简短的她不在家请留言之类的信息。“嘟”的一声响过之后,瑞梅那低沉而沙哑的慢呑呑的声音响起来。
“你在家吗,宝贝7”他问“你正坐在你的沙发上听着我的电话吗7还是去了拍卖行像一个优秀的保安人员那样在里面巡视着7”她对着留言机皱起了眉头,然后又狠狠地挖了一大勺冰淇淋,放进了嘴里。“如果你在杰瑞特拍卖行.”他打趣着说“你这是在浪费时间,我此刻正呆在我的旅馆里,正在看莱拉·戴维斯的电影,一大杯⻩油爆米花放在我的腿上,枕头扔得満都是。我在这里有我需要的一切。”
她听到他叹息了一声。
“除了你,玛歇尔。”他柔和地咕哝着。
他挂断了电话。留言机的回声在空气中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消散了,留言机也关闭了。
她将头靠在沙发柔软的坐垫上,将眼睛闭上,对自己说她不应该像过去那样想他,但是这没有用。
事实是,她仍然爱着他,即使她知道她不应该,即使她知道这一次她会再一次心碎。
永远的心碎。
但是她爱他,用她的心,她的⾝体,她的灵魂。
她也许会永远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