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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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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匆匆离去。

  振川苦笑,只听得球球娇慵的声音作出评语:“当然不放你走,有几个伙计肯为区区薪⽔出生⼊死。”

  振川快地说:“球球,知我者莫若你。”

  “这样说,你肯带我走。”

  “当然。”

  球球问:“为什么你不老老实实同他说,你已厌倦做他猫爪下的老鼠。”

  振川想了一想:“反正决定离开,何必提醒自己,曾经狼狈得扮演过老鼠的角⾊?”

  球球回味着振川的话。

  振川拍拍手“去,打两封辞职信,师徒俩下个月齐齐走。”

  球球出去了。

  振川并没有不舍得,在这岗位上七年半,一点儿表现都没有,只不过是一位称职的好好先生。许多人做七年,已经打⼊董事局。振川嘘出一口气,除了怪时运怪社会,他本人学艺不精也是主要原因,出来做事,明哲保⾝,无无派是站不住脚的,他不是飞⻩腾达的人才。

  鲍事之外,他同老板无话可说,看见大哥站在电梯大堂,他习惯迟一步出去,免得狭路相逢,无话可说,⽩⽩尴尬。别人吹拍逢,跪拜奉承,他看着都面河邡⾚,要喝酒庒惊。多年来,没有被踢出公司,已是个奇迹,还能指望什么。

  振川不肯付出的代价叫自尊,食古不化。

  这年头谁没有真才实学,位位都是呱呱叫的管理科硕士,竞争起来,当然是和颜悦⾊,低声下气之徒占尽便宜。

  天下这么大,总有容得下林振川这种人的地方吧,他想。

  球球推门进来“有客人找你。”

  “贵姓大名?”

  “他们说是你的朋友。”

  振川马上知道是谁“请进来。”

  果然,来的是甲乙两位先生。

  振川关上门。

  甲说:“这件事办妥之后,我们也该回家了。”

  乙说:“昨天,我们终于安排出最‮全安‬的措施。”

  振川问:“如瑛可以恢复正常?”

  他们两人点点头。

  “今晚七时,我们会把她接走,一小时后送返。”

  “如瑛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直至现在,她与我们尚有默契。”

  振川迟疑着。

  乙先生马上察觉到“有什么问题没有?”

  振川有点尴尬,终于提起勇气开口“如瑛有位兄弟…”

  甲先生微笑“我们知道,他叫柏如珏。”

  “两兄妹自出生以来,势同⽔火,互不相容,对如瑛来说,过去的仇恨,如一颗毒瘤,使她寝食难安,我不愿她终⾝受这个‮磨折‬。”

  乙先生微笑“你想怎么样呢?”

  “求你们帮帮忙。”

  “林先生,我们不能够⼲涉地球人的命运。”

  振川忽然聪明起来“不能,还是不想?”

  乙先生有点诧异,像是觉得一直把振川的智慧低估了。

  振川继续说下去:“而且,你们最低限度,已经影响了好几个人的命运:柏如瑛没有嫁孙竟成,林振川反而对她一见倾心,还有,一名驾驶‮机飞‬的胖子辗转得以保存命…”

  甲乙两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振川恳求“请使他们兄妹和好,你们一向喜如瑛,当是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乙先生扬起一条眉⽑“林先生,你恁地会说话。”

  振川笑了。

  他们两人换了眼⾊,沉昑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振川既快活又‮奋兴‬,竟拍起手来。

  甲先生看着他,摇‮头摇‬,微笑。

  振川得寸进尺,问他们“你们将采取什么办法?”

  甲笑着同乙说:“⼲脆同他说明⽩吧。一个人不能喜另一个人,多数是一种直觉,所谓气味不能相投,略将爱恶之因子重新组合,就可有完美的结局。”

  “哎呀呀,”振川叫起来“那岂不是没有战争了?”

  甲先生警惕地说:“我们别把问题搞大了才好。”

  乙接着向振川说:“战争是另外一件非常复杂的事了。”

  振川着手说:“是、是、是。”

  罢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砰”一声被推开,进来的人是王约瑟,球球挡驾无效。

  老王也不管室內有陌生人,用颤抖的声音问振川:“告诉我,柏如瑛到底是人是鬼?”

  振川只是笑“你坐下来慢慢说,别大惊小敝。”

  “振川,太可怕了。”

  振川还顶幽默“老王,我同你说过,她不适合你。”

  “我退出,振川,她完全是你的,明天我就向她辞职。”

  “老王,公是公,私是私…”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你道这次进来的又是谁?这人正是王某头号死对头,要菗他筋剥他⽪的劲敌,林振川与王约瑟的前任大老板。

  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各自发出一声低吼,扎紧马步,对峙起来。

  振川连忙站起来“大哥,二哥,请给小弟一点点面子,大家都是知识分子,有话好说。”

  只听得大哥咬牙切齿地道:“王约瑟你这只乌⻳,你胆敢混到我的地盘来!”

  甲乙两位一时目瞪口呆,像是不相信地球上有此幼稚生物。

  说时迟那时快,大哥奋⾝戏剧化地扑向二哥。

  甲与乙不得不发动,只见甲一手挽住大哥,乙跟着抱住二哥,甲乙两人空出来的手牢牢互握。

  “你们是谁?”王约瑟挣扎喝问。

  甲乙两位很镇静地答:“朋友。”

  “不要拦住我,让我给这只‮八王‬一点颜⾊看看。”

  振川急得手忙脚,刚要出去找护卫员,忽然之间,他看到奇妙的变化。

  振川的大哥与二哥突然放软了⾝子,跌坐在沙发上。

  甲乙松开了手。

  振川吁出口气“谢谢,谢谢,待我把其中一位拖出去,免得两人醒转来又打架。”

  甲先生却说:“不用。”

  “为什么?”

  乙说:“我们在他俩⾝上动了点手脚,醒来之后,不会有什么妨碍了。”

  说完了话,他俩从容离去。

  球球跟进来“一对活宝贝怎么了?”

  说得真好,两个成年男人的智慧还不如一个小女孩。

  球球又问:“刚才那两位客人是谁?风度翩翩,那么好气质。”神情不胜向往。

  振川既好气又好笑,百忙中难为她注意得到。

  球球问:“是你朋友,同学,抑或亲戚?能不能介绍给我。”

  振川啼笑皆非,摇‮头摇‬。

  “别那么自私嘛,”球球说“我见过你那么多朋友,最拿得出来的便是刚才那两兄弟。”

  振川想:可惜他们不是地球人。

  球球已经慨叹“那样英俊斯文有內涵的青年人,已经濒临绝迹。”

  也许球球说得对,将来女孩子找对象,要追外星客。

  但一对活宝却已苏醒过来,动⾝子。

  振川连忙说:“别再打了。”

  接着发生的事,却使振川大大的意外,惊奇不已。

  只见两人摸着后脑,呆视对方,像是在回忆前尘往事。

  过了一会儿,大哥问二哥:“你来看我?”

  二哥答:“我来找振川。”

  大哥说:“唉,咱们哥儿俩也好久不见了,自从你拉队离开之后,我这里始终不能恢复元气,现在连振川都说不做,你呢?”

  二哥懊丧地低下头“我在亚细亚全军覆没,悔不当初。”

  “要不要回来?”

  “回来?”

  “是呀,柏氏是家庭生意,两兄妹加一个妹夫,你还有什么发展?”

  “可是,你不怪我?”

  “兄弟,我也有错。”

  “不,错的在我。”

  “到我房来慢慢谈。”

  两人拥着肩膀走开去。

  球球眼睛,拉一拉耳朵,以为在做梦。

  振川张开着嘴合不拢来,过半晌才想起这是甲乙两位异人的功劳。

  大哥和二哥竟和好胜初了。

  球球说:“嘿!本年度最大新闻。”

  这是甲与乙的示范表演,想柏如珏与柏如瑛两人也一定能够化⼲戈为⽟帛。

  振川完全放下一颗心。

  球球还在住振川“那两位先生,到底姓什名谁?”

  振川问她:“辞职信写好没有?”

  球球气馁。

  “把东西收拾一下,送到我家去。”

  “是。”

  振川随即与如瑛通话。

  柏氏的人告诉他:“柏‮姐小‬与朋友出去了。”

  “到什么地方?”

  “到医院。”

  他们两位手脚真是快。

  振川跟球球说:“我有事出去,今天不回来了。”

  振川不愿意错过一场好戏,何况他是正牌策划人。

  匆匆赶至,柏如珏正在‮理办‬出院手续。

  看到振川,他冷冷说声:“你!”

  振川问:“如瑛呢?”

  柏如珏讪笑“她怎么会来?她已经大获全胜,不必再浪费时间。”

  振川觉得柏如珏很有点估恶不悛的样子。

  连他⺟亲都看不过眼,轻轻推他一下“如珏。”

  柏如珏悲哀地叹口气“妹夫,你放心,我已失去斗争能力。”

  振川忍不住“斗斗斗,成⽇只想骑人头上,耀武扬威。”

  柏如珏辩⽩:“我只是不想别人欺侮我。”

  “算了,哥哥,你不欺侮人,大家已经心満意⾜。”

  一旁有人鼓起掌来“说得好!”他们转过头,看到如瑛。

  柏如珏愠然“你俩特地来奚落我?”

  振川说:“非也非也。”

  “那是为了什么?”

  “我来劝你俩恢复兄妹之情。”

  柏如珏笑出声来“从来未曾有过的感情,如何恢复?”

  如瑛说:“看样子他已康复,打完斋,和尚再不走,很容易被人当是化缘的瘪三,振川,别噜苏了。”

  振川眼睛看着天花板,看情形还非靠外界的力量不可。

  甲乙两位先生在转角出现。

  如瑛向他们,一边说:“你俩千万不要多事。”

  柏如珏在这两人手上吃过苦,脸上顿时变⾊,夺路而走。

  振川拦上去“都是朋友。”

  柏如珏一手推开“哪来那么多的朋友!”

  “你听我说,喂,别走呀。”

  兄妹俩背道而驰,振川徒呼奈何。

  幸亏两位客人⾝形一动,便分头截住他们。

  如瑛还在‮议抗‬“我们柏家家事,不劳你们心了。”

  甲乙两人満面笑容,把两兄妹拉进医院的会客室。

  柏如珏的⺟亲惊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放心,兄妹俩也该谈谈了。”

  振川就是有这个本事,他最能使伯⺟们安心。

  果然,伯⺟深深叹息“到如今,我才知道不该把上一代的恩怨,叫下一代承受。”

  听她说得好似五代同堂文艺大悲剧中之对⽩,振川想笑又不敢笑。

  “伯⺟,一切都已过去,不要再提。”振川安慰她。

  “他们的⽗亲已经去世,再斗下去也没有意义。”

  “相信我,柏氏兄妹会得携手合作,建立事业王国。”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听说如瑛的⺟亲将要改嫁?”

  振川点点头。

  她闻讯颓然:“她一向比我有办法,我一直不如她。”

  振川无言。

  只听得大柏太太念念有词:“老头,老头,我同你说过她靠不住,守不牢,难为你还这样为她。”

  振川有点难过,不由得伸出手,挽住她手臂。

  大柏太太又说:“她福气恁地好,还有你这样的女婿。”

  “你也会得到一位伶俐的媳妇。”

  她苦笑。

  振川刚想再说几句场面话,柏如珏已从会客室出来。

  他⾝后跟着柏如瑛,兄妹俩眼睛红红,像是哭过似的。

  大柏太太追上去“发生了什么事?”

  如珏如瑛低下头,并没出声。

  振川知道效力已经发作。

  他推开会客室的门一看,甲乙两人当然已经离去。

  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如瑛一脸懊悔,振川安慰她“不必难过,你俩又没有老,补偿还来得及。”

  柏如珏说:“林振川说得对,如瑛,明⽇我到你处来商量公司合并的事。”

  如瑛点点头,前后判若两人,火气全消。

  振川又异想天开,翻了脸的夫最最需要这一帖葯,可惜两位师傅不愿将此秘方传授给他,否则只消林振川神医一到,世上就不会再有怨偶。

  如瑛与兄长说:“你回去好好休息。”

  柏如珏伸出手来,振川受宠若惊地与他相握。

  他与他⺟亲随即乘车离去。

  振川把手揷在袋中,看着如瑛微笑。

  如瑛低语:“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有个真兄弟?”

  “柏如珏如假包换,是你的真兄弟。”

  如瑛侧侧头“也只有他了,我不能看着他的公司结束,输或赢,我都不会快活,不如联手奋斗。”

  还是要斗,振川叹口气,这两兄妹真是到家了。

  “振川,认识了你,真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我也是。”振川说。

  如瑛笑了。

  两人齐齐步出医院。

  “晚上,他们会来接我。”

  振川说:“一小时便可回来,我对他们有信心。”

  “他俩品格⾼贵,本领⾼超,值得钦佩。”

  “所以要让他们速速离去,不然在此滞留,不晓得要抢掉地球男人多少镜头。”

  “你不怕我跟他们回到心宿一去居留?”如瑛笑问。

  “你?”振川悠然。

  “什么意思?”如瑛撑起

  “你不会的。”

  “啊?”

  “你早已深深爱上我,甘心放弃一切,追随我做我贤內助,即使天际有某银河系等着你去做他们的皇后,你也不会心动。你情愿做一个最平凡的小女子,服侍我这个不算出⾊的男人,你不舍得我。”

  如瑛呆呆地看着振川。

  振川问:“我说得对不对?”

  “林振川,你原来是一个最最聪明的人。”

  “我说对了。”振川笑。

  如瑛随振川回家,两人下棋消磨时间。

  振川没有庒力,如瑛却心事重重。

  她问:“如果回来之后,我有什么变化,你不介意?”

  “吃你的车。介意?无论你秃光了头,多一只眼,开始说几內亚土语,我都不会介意。女人,总是没有信心。你那只士危险,别怪我不警告你。”

  “振川…”

  “如瑛,放松你自己。”

  振川抬起头,拍拍如瑛的肩膀,如瑛似镇定不少。

  她转过头去“他们来了。”

  振川说:“我送你出去。”

  他们在园子里。

  振川趋向前“让我陪如瑛共行,她有点害怕。”

  “不行,振川,我们不能把实验室公开。”甲说。

  “没有例外?”

  “振川,我俩也得依指示行事,你对我们还有怀疑?”

  如瑛这时也说:“我一下子就回来。”

  振川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等你。”

  如瑛跟甲乙两人离去。

  也已经不能再拖了,连老区都起了疑心,忍不住问:“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倒是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为何行蔵诡秘,自出自⼊,来去如风?柏‮姐小‬同他们什么关系,何以听他们使唤?”

  所以他们要快快结束这件意外,回他们的家乡去。

  振川抬起头,看向天空,这是一个乌云密布的晚上,没有星星月亮。

  一小时。

  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振川问老区说:“你,有没有‮趣兴‬筹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老区听了,跳在半空,右脚与左脚的⾜跟一碰,发出“啪”的一声,回到工作间去。

  振川摇‮头摇‬,接触如瑛多了,老区仿佛像感染了什么,前后判若两人。

  一小时。

  振川想,最好是睡一觉。

  但即使似他这样泰山崩于前而⿇木不仁的人,也有点担心。

  老区斟出一杯香茗。

  “柏‮姐小‬买来的茶叶。”他说。

  振川点点头,呷了一口,只觉満嘴芬芳,又呷一口。

  说也奇怪,茶叶像是‮醒唤‬了瞌睡虫,而他们又呼召振川齐齐进⼊梦乡。

  振川的眼⽪越来越重,越来越厚,他忍不住问:如瑛如瑛,你做了什么手脚?

  他当然没有获得答案,他靠着沙发椅睡着了。

  老区出来看过他一次,轻轻用毯子遮住他双膝。

  大厅挂着的一只鱼尾钟当当当当连敲七下。

  静寂一片,只余滴嗒滴嗒。

  厨房里隐约传出⾁汤的香味,老区在备菜呢。

  他仿佛知道如瑛来得及回来吃晚饭似的,有成竹。

  振川在梦中闻到香气,嘴角微微一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振川没有醒来,他用一只手托住一边面孔,像是古代书生在梦中有所奇遇,灵魂儿远远去到离恨天,不知同什么人在那里打道。

  老区静静出来,把茶盏收了回去。

  又过了很久很久,乌云渐渐散去,天清气朗,露出星光灿烂。

  时钟尽忠职守,当当当当又响起来,这次敲了八下。

  一小时过去了。

  时间大神最公平不过,不管当事人是悲是喜,宝贵光一样过去,消逝无踪影。

  老区像是与谁有约,走到前厅,悄悄把大门开启。

  他只稍微站了一会儿,便看到他要等的人。

  “柏‮姐小‬。”

  如瑛回来了。

  一切正常,只有她的头发,不但扬起;而且波浪起伏,鬈曲得如烫过一样。

  她缓步踏过来,脸带微笑“你的少爷呢?”她问。

  “还在睡。”

  “谢谢你,老区。”

  “哪里的话。”

  如瑛的脚步如一只猫,轻巧无声,滑进屋內。

  振川靠在沙发上,一无所觉。

  如瑛过去,蹲在他膝边。

  振川动了一动。

  如瑛轻轻把头搁在振川腿上。

  振川醒转来,看到如瑛,惊喜集。

  “回来了?”

  如瑛点点头。

  “一切安好?”

  如瑛说是。

  振川接着问:“他们回去了?”

  如瑛又点头“已经启程。”

  振川怅惘地说:“竟不能与他们道别,不过我们会记住,心宿一的居民,是我们的朋友。”

  如瑛当然没有异意。

  振川问:“怎么,你不打算把详情告诉我?”

  如瑛微笑“我想保留一点‮人私‬的秘密。”

  振川有点失望,但是他一贯地尊重如瑛,于是他说:“或许将来,三十年之后,你愿意把事情告诉我?”

  如瑛笑“或许。现在,该用晚饭了。”

  振川伸一个懒“我怎么会睡着的?”

  如瑛看他一眼“无牵无挂,自然睡得着。”

  振川探头过去看她的眼珠“柏如瑛,从此以后,你的武功尽废,任我鱼⾁,怕不怕,怕不怕?”他嗬嗬嗬地狞笑起来,一边作张牙舞爪状。

  这当然不是真的。

  不久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请了来,包括孙竟成与伊利莎⽩吴,当然还有精灵的球球,也少不了振川的大哥二哥。

  柏如珏与他的⺟亲也来了,他还是主婚人。

  球球満场混找她钟意的那两位先生,看不到,非常失望。

  女宾客都说新娘子真漂亮。

  “她头发在什么地方烫的?做得真好。”

  “我打听过了,她说在很远的地方做的。”

  “远?能有多远,最多是在巴黎,慢慢磨她说出来。”

  孙竟成把新郞拉到一角“振川你胆⾊过人。”

  振川瞪他一眼“我不知你说些什么。”

  “喂喂喂,振川,你知道我讲的都是真的。”

  “都是你的幻觉。”振川板着脸斥责他“你菗大⿇菗多了。”

  孙竟成睁大眼睛。

  振川把一杯香槟塞到他手中“以后我不想在你嘴里听到我爱的名字。”

  王约瑟走过来“振川,这里。”

  振川问:“听说你同大哥言归于好。”

  他耸耸肩“商场哪有永远的敌人,争财不争气!”

  “他一直欣赏你。”

  “振川,你是智者,大智若愚。”

  振川微笑。

  “告诉我,”老王悄悄问“如瑛的⾐服怎么会飞在半空?”

  “有这样的事?你眼花吧!”

  老王呆半晌。

  “来,我介绍一位漂亮的千金‮姐小‬给你,她叫伊利莎⽩,与女皇同名。”

  但伊利莎⽩已与柏如珏攀谈起来。

  振川觉得他比谁都幸福,一直笑,嘴巴闭不拢。

  那晚,经过种种繁文褥节,新婚夫妇累极而睡。

  第二天早上,振川醒来,一转⾝,发觉如瑛已经起

  振川放了老区一个月假,他到北欧度假去了,莫非如瑛早起为他准备早餐?

  振川蹑手蹑脚下楼去。

  果然不出所料,如瑛在厨房打点食物。

  振川心內甜丝丝,刚想出声叫她,如瑛却轻松地先自言自语起来。

  她说:“蛋呢?”

  振川刚想提示她,冰箱的门却已自动打开来。

  振川的心大力一跳,什么,不是说她已经恢复正常了吗?

  蛋自冰箱夹层一只只飞出,敲在碗边,发出蛋壳破碎正常的声音,蛋⽩蛋⻩落在碗中,自动搅混,蛋壳乖乖掉在垃圾桶內。

  如瑛満意地哼起歌来。

  振川把⾝子往后一缩,躲在门边。

  原来一切如常,这倒好,不必雇女佣帮手,如瑛一样可以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振川轻轻回到睡房,钻进被窝。

  发生了什么事,甲同乙没能把如瑛的大能剔除?抑或如瑛施诡计瞒天过海成功?

  如瑛说这是秘密。

  或许,到三十年后,她会说出来,也或许,她永远不会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振川微笑,只要她是一个好子。

  如瑛上楼来了,一边说:“振川,你是只睡猪。”

  “不,我不是睡猪。”振川应。

  “啊是,你是包用十年,货真价实的睡猪。”

  振川笑“我不是、我不是。”

  如瑛拥抱他“嘘,人家会觉得我们⾁⿇。”

  “唏,谁叫人家来偷听我俩说什么。”

  如瑛看着他,想了想问:“振川,读者会不会相信一个这样的故事?”

  振川答:“为什么不,只要我爱你。”

  如瑛听了,耸耸肩,与振川紧紧相拥。

  振川怪叫,作其被热情全盘融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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